家教我的名字是富江之穿成巴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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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logue >>>  西西里岛冬季的雨比并盛多太多了,耳边响起当年国中地理老师恶狠狠的声音:气候这种东西,化成灰你们也要记得!自己倒是一直很废柴从未被超越,课本里那些除了并盛气候之外的东西早随了岁月流转渐渐消失殆尽。  正式继承彭格列之后,大家都跨了半个地球跑来定居意大利。  地中海气候。  嘛,也悄悄想起来,冬季的温和多雨。  他不讨厌雨,虽也谈不上多么喜欢。  看了一下午的文件,脑袋已经隐隐作痛,起身推了窗户,有雨丝夹杂着细微的水汽和着空气中恬淡的清甜冲入室内,他深深呼吸。睫毛微垂,在眼睑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唇边噙了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男子抬了手指掠了掠早已长过眉梢遮住眼睛的发丝,细细看住中指上那枚造型独特的戒指。  Vongola. Ozora.  久违了的日文发音,唇齿间有异常的缠绵辗转。  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那个人用淡淡的语气说:“一直在等你。”金黄的眸中酿着些不知名的情感。  那时他一直不知道那句“一直在等你”是个什么意思,兴许,那是在漫长岁月中终于等到自己觉悟的感慨,那种“如果是这样的彭格列,就由我亲手毁灭它!”的豪言壮语,现在也好久不曾说过了。因为从继承彭格列那天起,他就做好了背负一切的觉悟,这和年少的觉悟完全不同。  不过,他许是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青年唇边有浅淡的微笑,他想,无论你们如何觉得这是一个悲剧,我也依然由剧中人的身份告诉你,这样,足够了。我觉得,很幸福,很快乐,这样,就足够了。  001>>>  突然想起,这个房间里放置了历代首领们的手记——自己也间或随手记录一些时下心情感悟——这是彭格列传统,先辈们的日常供后人参考。  他还没看过那些放置了百年的旧物,现在却突然来了兴趣。移步至墙边的书橱——这里专门为放置首领手记而设。  他拉开实木抽屉,那里有一本黑色皮革封面的手记,轻轻把它拿出来,没有什么灰尘——历代首领的东西每天都有专人负责保养。翻开封面,扉页上有漂亮的花体写着“Giotto.Vongola”,轻轻翻页,一行熟悉的字体跳入目中——  【Ieyasu,我喜欢那孩子这么叫我。】  青年唇边的笑容微僵,发丝遮掩下的清透双眸微微红了。  耳边有那人淡淡的话语:  彭格列Ⅹ世。  一直在等你。  ……  …………  那家伙……Ie……yasu……  唇边噙着浅浅的笑,眼角有泪珠悄然隐没。  手指微动反过下一页。  那些淡淡的语句中写尽了残酷厮杀。  【今天在去往北方时途经罗马近郊。中伏。突围中和朝利几人走散,小臂被划伤,那孩子先急了,燃了火焰,不到三十分钟便突围成功。我笑说竟被你救了。他转过身去说多马佐决不可小觑。看他那故作淡漠的样子我只想揉揉他已经不短的头发。】  手指轻轻攥住有些泛黄的纸张,心跳微微加速。  那个风雨夜,有多马佐同盟家族不下五十人的埋伏,其中不乏队长级别高手,还和朝利蓝宝几人走散,那人小臂被划出十公分长的伤口,血流不住。自己那时候刚继承彭格列,根本不能和现在一样果决淡定,自然慌了神,只是一直到突围成功与守护者汇合,那人,也并未……揉自己头发……什么的……  他就这么半蹲在原地,怔怔出了神。  Giotto.Vongola  那的确是个太高太远的名字,那个名字象征了辉煌的彭格列创始,和成年之后的那人太过贴切吻合。自己总不愿那么叫他。那人时时刻刻都是死气模式的严肃英俊的样子,那时很废柴很弱小的自己和他之间果然有着百年的差距。  于是他叫他家康。沢田家康。  他一直记得,每每自己这么叫他的时候,他金黄的眸中,都有淡淡的温暖的光泽溢出,安静美好。  许是神游时间过长,腿有些麻木。  他站直了身体,接着看那些文段。  【我从没告诉过那孩子我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他几次想问也终被我打断话题,每每不了了之。那孩子眼中尽是好奇与疑惑,见我笑而不语只好自顾自笑着岔了别的话题去,笨拙而羞涩,小兔子一般。】  兔子么?年轻的彭格列十代轻笑摇头,那时候的自己……若非笨拙而羞涩,又怎么有机会有机会穿越百年的光阴与那人相遇呢。  【圣诞夜。那孩子已经被灌得很醉了,苍白的皮肤透出股艳色,半眯了眼,却突然指着我说其实你平常也很废柴的吧,我知道,所以嘛,你才每日每日在死气模式中不肯出来。没关系的,我们不嫌弃你废柴的,真的……我说你再废柴也比不过我吧你……我说,你怎么就不肯冲我笑一笑呢……】  【仿佛呢喃的话语,周遭不止我一个人听到。说实话我有些哭笑不得,渐渐地熄了死气之火。阿诺德轻哼一声转了头起身离开。G叼了烟冲朝利笑说我们来猜拳。蓝宝埋头苦吃。纳克尔微闭了眼,在祷告。】  【那孩子在怀里已安静了许多,口中会有断断续续的人名出现,有些是他说过的有些是陌生的,我想,那才该是他真正的归宿。】  沢田纲吉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仅有的圣诞夜是心中郁结上升到顶点的总爆发,喝了很多的酒,却没想到他居然冲那人吐槽……其他的记忆他根本什么都没留下,因为平安夜……他永生不可忘怀。  那人说:“不可以,我不接受。”  那人说孩子如果我接受了你那么也就没有你了。  之后那人转身离去留他在原地思索了整整一夜,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  我们果然,没可能。  002>>>  时间,还需追溯到沢田纲吉刚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第二个月。黑手党学校的课程压得很紧,能力训练也在继续,这两样结束后还有每天巡视彭格列各个部门,为的是快速融入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生活。  沢田纲吉日渐吐槽无力。  某日照例行至技术部门特殊顾问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进去。  正一照旧睡倒在书桌上,耳机中摇滚震天动地。他上前悄悄关了音乐,帮正一批了件外套,仰头看看深入墙内的巨大白色机器。  因为彭格列十代集团举家搬迁,于是这台穿越时空的机器也被一同带来,历时一个半月,看样子是装好了。  其实他一直不太敢面对正一,毕竟白兰是言杀的,虽不是现在的平日的自己,但那的的确确是自己,自己也知道白兰之于正一的意义。  爱之深,责之切。  抱着这样的想法,自己一直觉得有愧于正一。  正一的电脑还开着。  沢田纲吉侧头看那复杂的系统界面,摇头慨叹了一下技术部果然都是神人。  突然系统弹出一个进度条,上面用英文写着“火焰信息收集整合完毕”,待到他皱了眉头看完那行字,墙上机器发出的幽微的光束已经笼在了头顶。巨大圆形机器轻轻运转。  这感觉太熟悉了……  沢田纲吉还未来得及伸手拉住熟睡的正一,眼前光线一暗,风景已然改变。  这里是……  自己的房间?  不对,绝对不是  !  房间装饰虽然像,但这里……明显没有21世纪房间里该有的任何物品……  况且……那个雕花大床中的金发男人是啥回事啊!  那男子睡眠极浅,听到些微响动便睁开双眼,同时额迹橙黄的死气之炎已然冒出,在幽暗的房间里灼灼发亮,与床头的昏黄火光交相闪得沢田纲吉目瞪口呆。  捂住嘴后退几步,床上男子已鬼魅般地欺身上来,颈间一片冰凉——那是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彭格列超直感告诉他这个男子其实并没身体感觉到的那么危险。  他默了默,硬要打起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的,指环在指间,纳兹也在,手套在腰侧的匣子里,裤子侧兜里还有把质量极轻的经过改装的□□,四发子弹,还有轻版的ASP,而身后的男子显然只这么一把匕首。  沢田纲吉轻轻开口:“对不起,无意惊扰您的睡眠,请问,这里是……”哪里两字还没有问出口,身后男子却突然放下手中匕首,将他转了过去面对着他。  “你是……”男子低声问,金黄的眸中有些许震惊。  他也愣在当场,眼前的男子,分明是……  “纲吉……”  “一世?!”  乔托眉尖轻蹙,放开怀中少年。  显然还是个孩子……精致的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身高也只及自己耳下,嗓音清润稚嫩,站在自己身边很有些局促的样子。  沢田纲吉不知道该摆出种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与自己只谋了几次面的彭格列的传说。  Giotto.Vongola.  “您……真的是彭格列的初代么……”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有血有肉的……?  乔托敛了敛心神:“我是Giotto.Vongola.你……是沢田纲吉吧。”  “我是。”沢田纲吉点头。他将怎样来到这里大致告诉了初代,初代一直神色不变,额间死气之炎偶尔轻轻摇曳晃动。  “也就是说,你才刚继承彭格列两个月,还不满二十岁?”见少年点头,他又问:“并且你并不知道自己具体什么时候回去?”少年又点头。  乔托转头看向墙角座钟,午夜三点整。  “你洗过澡了吧。”乔托低头看着少年,“洗过的话先去睡一下吧。”他指着自己的床。  “那……那您呢?”少年仍是小心翼翼。  “我想些事情。明天会有同盟家族会议和晚宴,你如果想参加的话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说完他并未再看少年反应径自走到书桌后坐下翻一叠文件。  沢田纲吉有些反应不能,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穿着便服随随便便睡到人家床上去……  几分钟间乔托大致理清了思绪,也稳了心神,抬头看着少年依旧站在原地局促不安,一双栗色的大眼睛中尽是无辜。抬起手指按了按额迹,乔托心中自嘲了几句,起身给少年拿了件自己的衬衫,“我只这么一身睡衣,你就先穿这件吧。”  少年接过那件衬衫,初代您怎么就这么淡定呢您呐……心中吐槽不止可两颊上薄樱般的粉红泄露了少年的羞涩不安。好吧都是男人这虽然是传说中的初代但都是男人他还是自己曾曾曾曾爷爷所以没什么可害羞的嗯沢田纲吉。  于是沢田纲吉很小幅度地换好衬衫躲进棉被里,杨桃、佛手柑、甜橙的味道涌入鼻腔,他细细吸气,清清淡淡的前味……嗅着浅香,少年轻轻进入睡眠。  距他不远处书桌后的初代彭格列大空会在翻阅公文的间隙抬头望向床褥中央的少年,金黄的瞳孔平静无波,大空火焰澄澈温暖。  003>>>  “你是说Boss一个大活人不见了?”男子优雅地拿起骨瓷杯耳,黑色礼帽下的容颜被遮去大半,看不清脸上神色,口气倒是清和缓慢随性优雅。  “是……”汇报消息的人员额角滑下一滴冷汗。Boss的生命谁敢拿来开玩笑啊……  “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下午不是还正常训练的么?”男子微微抬起头,淡淡询问。  “调出监控后发现十代目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技术部的特殊顾问部,昨夜二十一时三十分,之后就再未出来。”  特殊顾问?那不是……正一那机器的所在么……这么说来……“特殊顾问人呢?”  “今晨发现时已昏迷多时。”  “昏迷?”男子放下茶杯起身,“怎么回事?”一边示意部下随自己出门。  “胃穿孔。术后还在昏迷中,并查出有严重的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  “我知道了。正一那边派人好好看护,他醒来立即通知我。”男子点头吩咐下去,“另外你去叫巴吉尔来门外顾问办公室。”  纲。你绝对不可以出事。  沢田纲吉正坐在角落里左右观望,他现在身处彭格列及同盟家族家族的小型聚会现场,初代有意让自己在这种环境下多积攒经验,他也自不会拂了初代好意,只是现在初代包括他的守护者们都忙得脚不沾地,自己却好像丝毫帮不上忙。于是不可避免地地想起今晨初代将自己介绍给他的守护者们的时候……  朝利很亲切地用日语和自己打招呼并自我介绍,G应和几声说你居然是那家伙曾曾曾曾孙,真是不可相信,那家伙现在连个喜欢的姑娘都没有怎样怎样,斯佩多站在一边微笑说没想到彭格列都有十代了,阿诺德丢下一句看起来很弱的样子转身离去,蓝宝冲他笑,没关系有本大人护着你不用怕什么的。  其实您对初云大人他怕得要死吧初雷大人……沢田纲吉默默吐槽。和我一样……想到自家云守冷了脸架着拐说咬杀的样子,直到现在依然背后发凉……  纳克尔上前掌心抵上他前额,低声道:“你什么也不消挂虑,只在一切事上,以恳求和祈祷,怀着感谢之心,向主呈上你的请求,这样,主那样超乎各种意向的平安,必要在基督耶稣内固守你的心思念息,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沢田纲吉垂了眸低念。  随后同几人用餐,初代和守护者们开会,自己自去准备晚上的晚宴所用。  晚上的聚会只到了以加百罗涅为主的几个与彭格列过从甚密的家族,自己的身份并不好张扬,于是他一人坐在角落里喝一杯贵腐甜酒——并不多么的昂贵,难得的是它只在破晓前的沉沉雾霭中才可成就。金黄的色泽,有金合欢的花香,身边有少女提裙坐下,少女放在小几上一碟精致糕点和一小盘细嫩鱼肉。沢田纲吉转头冲少女微笑。  少女也轻轻一笑:“我以前没见过您,您是新加入家族的吗?”  沢田纲吉点点头:“是的,在下刚刚加入彭格列,T.Vongola.”  少女仍是微笑:“我是G.加百罗涅。”  “格洛里亚。”一个金发同自家师兄神似的男子同初代并肩过来,少女起身,用左手上的小钩子勾住裙摆,右手微微抬起,轻轻屈膝:“Boss,乔托阁下。”沢田纲吉一同起身。  金发男子自是加百罗涅首领,此时轻轻笑了,冲少女道:“没外人在,叫哥哥就可以了。”又转头问沢田纲吉:“你就是乔托那家伙的远房表弟纲吉吧?听说你是东瀛人?”  沢田纲吉冲那人行礼:“您说得没错,阁下。”  金发男子道:“说起来,乔托他也算我半个师弟,我倒是从不知道他还有个和他如此相像的远房亲戚。”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故乡那边突然出了事情,所以才来投奔亲人的。”沢田纲吉淡淡笑着解释,谦和优雅。  “我听乔托说你很强,要不要我们来比划两下?”金发男子笑着建议。  初代大人您啥时候知道我很强了我很废柴的好吧……沢田纲吉心中默默吐槽,一面微笑道:“这种场合下还是当免则免吧……”滴水不漏。  冷着脸的云守路过丢下一句:“果然怎么看都很弱。”  004>>>  “哎~~阿诺德~~”金发男子转过头叫住几步外的云守:“你来和纲吉比试一下好了,毕竟很久都没见过你出手了呢。”  阿诺德站住脚步。  沢田纲吉自然见过云雀前辈的彭格列匣里的初云手铐,未来战中云雀对雏菊那战也历历在目,怎么想都觉得加了增殖属性的手铐很恐怖,他还不想被扎成粽子……虽说真要打起来的话,结果还是很明显的,毕竟这里是几百年前……  他求救似的看向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初代。  阿诺德看了沢田纲吉几眼,对金发男子道:“与其和弱小生物比试,我觉得还是直接和你比比较好。”说罢转身离开。  乔托看着少年求救的眼神,淡淡道:“比试一下也好,你也应该熟悉一下这里的作战方式,不过既然阿诺德那里有事,你和师兄比一下也无妨。”  您不会真预备拿我当作战苦力使吧……沢田纲吉有点脱力,但想想也对遂点头应下。  “那么,我就先退下吧。”格洛里亚美目流转出滟滟色泽,碧色眼瞳荧荧发光。  金发男子登时急了:“那怎么可以格洛里亚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你在我什么都做不好……”  沢田纲吉看着年轻首领哭丧着俊脸冲妹妹求情的神态,不禁想到自家那个部下控的大师兄,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跑来初代这里的事。而且……第二天有同盟会议啊啊啊!!自己怎么就因为来了这里就把这事全部抛在脑后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下得了,回去以后一定会被里包恩虐到三天爬不起来的啊啊……况且,正一不会还没睡醒吧,怎么还不赶快把自己弄回去啊!不对,正一不知道自己去看过他了……啊啊自己给他披了外套他应该可以知道有人来吧……可也许是斯帕纳呢……哦不,圆形装置启动了正一应该能发现才是啊……可自己分明没有回去,该不会……那机器出问题了吧!!……  乔托好笑地看着少年脸上变化多端的神情,真是堪比伦敦的天气啊。他就这么不想和师兄比试么……他转过头在金发男子和格洛里亚因为格洛里亚要不要离开喋喋不休地争论间隙轻声道:“对了,我手头上现在有一桩和北部费科坎迪斯家族的生意草案,师兄要不要帮忙参与讨论一下。”  金发男子停下劝说妹妹的话头。彭格列和加百罗涅虽是最友好的同盟家族,但也未发展到随意一桩生意都找对方首领商讨的程度,他也自然注意到纲吉困扰的表情。那孩子看上去虽是一副纤细柔弱不堪一击的样子,但毕竟连乔托都赞他实力极强,那便错不了,虽然很想比一场,但自己再坚持下去无疑是将连自家师弟的面子都拂了,他要比试的话还是找阿诺德比较好。于是意味深长地笑了:“说到生意,我家族里还有无数杂务未办,这聚会也将近尾声,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好了,生意的事万分抱歉,不过乔托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出色地完成,况且,纲吉不是也会帮你吗?”好吧,这孩子就留给你自己“好好”教育吧~说罢同格洛里亚相携离开。  格洛里亚自然也瞧出了端倪,只是她怎么觉得刚认识的那个叫做纲吉的少年愁苦的表情可爱得紧,所以才决定帮他一把。  所以当沢田纲吉纠结完了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之后发现大厅里已经人去楼空。初代坐在沙发里好整以暇地喝甜酒吃鱼肉。他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奇怪地问初代:“那个……一世……加百罗涅的Boss呢?不是要比试么?”  “师兄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乔托放下酒杯,聚会留最后的都是加百罗涅家族大众,Boss都带头离开了,部下自然尾随。“说起来,孩子,你接手彭格列后,有处理过生意场上的事么?”  沢田纲吉摇头:“还没有,现在还在学校上理论知识课程,晚上里包恩会安排一些往届的生意议案给我看。”  乔托点头:“那么你随我来。”放下酒杯起身。  沢田纲吉在他身后错开半步,还是没忍住吐槽帝的内心本质。  初代你方才用的好像是我的杯子啊啊……  005>>>  乔托显然没意识到身后少年因为恶俗狗血的间接接吻而吐槽不止,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孩子,在不知情的人面前,你还是不要称我为‘初代’或是‘一世’比较好。”  沢田纲吉一愣,点点头,随即又想起初代当然看不到自己点头,于是加了一句:“那么我就称呼您为‘Boss’吧。”  乔托沉吟了一下:“也可,我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用这么称呼,毕竟你虽是晚辈,但也是彭格列首领。”  沢田纲吉大窘,自己又怎么会在初代面前自居彭格列首领呢……但初代都开口了还是不要拂了他的意比较好……“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同初代进了办公室,初代拉开椅子坐下,示意自己坐他对面。待他坐定,初代方淡淡道:“家康,沢田家康。”  “哈?”沢田纲吉有些反应不能,“这样不行!太失礼了!”瞪大眼睛使劲摇头。  “没关系的,这样比较方便。”  方便?……这哪里方便啊!沢田纲吉真的很想拒绝,但他天生不是拒绝别人的那块料,被初代金黄淡定的眸子多望了两眼,他更是开不了口说不能这么叫,于是折中了一下说:“那么我叫您……家康先生,可以么?”  乔托点头,“你随意。”你愿意叫这个名字……就可以了……他推过一叠文件,“你看下这个。”  沢田纲吉接果那叠纸:“这是……?”  “和北方家族的生意草案。”  费科坎迪斯家族?沢田纲吉大致浏览了一下文件内容,看到那个金额数字,他愣了愣,这么大的生意,却并未记录在彭格列大事年表中,那么很显然,“这生意……难道是个幌子?”  乔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到底该说这孩子是个天才……“你如何会此般定论?”  “因为,经济问题一直都是南方的症结所在,即便到了我所处的21世纪,南意的经济也仍是大难问题。而目前的彭格列,虽然作为黑手党界的最老家族之一,却也仍不会有这个经济实力,虽然外界不一定清楚。所以我猜,这是您和北方间的一个战争幌子。”可彭格列的大事年表上也并未出现这个费科坎迪斯家族啊……初代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少年凝眉思索,“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  乔托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那么你看……”金黄的眸中划过赞许,递过一支钢笔。  少年旋开笔帽,划去原先的交易额,行云流水地写下一串数字,认真的侧脸有一种让人不可逼视的神采,纤细的发丝微动。他将修改过的文件推至乔托面前,“您不妨试试这个数字。兴许将来‘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孩子……真的只上过理论课么……  乔托凝神望向少年澄澈的眸,“孩子,你会让彭格列成为一个传说。”  “它生来就是传说。”少年淡淡笑了,“一如您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强大到永恒的完美的的传说。”  细腻的火光映着少年坚定的眸中的盈盈波光,少年起身弯下身去,行了一个细致隆重的礼:“这是个属于您的时代。”  少年在心中轻轻发誓。  【我的王,如果可以,请让我为您献出所有。  我的主,如果可以,请让我就在这里见证。】  见证他登上这个时代的巅峰的那一刻。  乔托望向少年坚定的眸子。  孩子,你可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什么么?  孩子,你可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站上这时代的巅峰?  如今,你还年少,好在,一切有我。  006>>>  沢田纲吉在这个时代已呆了月余,期间并不常见到初代的守护者们,即使是年纪最小的蓝宝也经常出任务,而负责内务的岚守也是神出鬼没,云雾两位更是自同盟家族晚宴之后就没再现身了。  他在这一个月中与初代细细商讨了作战计划,虽然存在一定风险,但不失为一个损失最小的计策。回想当年那0.003%的成功率,不是也成功了嘛,况且此次作战计划成功率在70%以上。  沢田纲吉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日渐加速,仿佛是为了那个即将到来的日子渐渐鲜活了起来。  一个月中他仍是没有回去未来。突然想到了正一这个机器是有时间差的,心中居然暗自庆幸,虽然初代整日在死气模式中一脸严肃,但那细枝末节的日常小事中所透出的关心照顾他还是看得很明白的。  乔托发出了守护者召集令,令守护者完成任务后迅速回西西里本部。于是,十天之中,大宅又渐渐变得生机勃□□来。  D·斯佩多是最后一个回来的,甫一进门就听到上至队长下至后勤人员的议论,中心内容只有一个——首领和纲吉少爷打起来了!  彭格列尽出幺蛾子这点斯佩多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大致猜到所谓打起来了是指自家首领和他的十代目某日吃罢午饭闲来无事的消食运动致使出现了类似于三人成虎的现象。  他低眉浅笑,彭格列果然都是好战分子啊。  还没到后院便可见上空就两道金红的光影凌舞交织,煞是好看。  哦?这还打到天上去了?  斯佩多戴了单边水晶眼镜停在原地仰头看首领和十代过招,首领的死气之炎颜色偏金,而十代的明显偏红。  哦?那孩子进入死气模式后和自己见过的那个纤柔怯弱的少年大相径庭嘛,神情严肃程度都快赶上自家首领了,不,不是快赶上了,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家首领在那少年手下丝毫没占到上风。少年手中两种性质火焰,柔之火推进,刚之火攻击。斯佩多笑了,首领啊首领,你这个曾曾曾曾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啊……如果有他在的话,那么即使我……算了,现在想这些明显为时过早。斯佩多进了后院,这比试也该分出个胜负了。  守护者居然全部都在。  这边斯佩多才刚站定,乔托和沢田纲吉便双双回到地面。乔托收了掌心火焰淡淡道:“纲吉进步不小,是我败了。”  沢田纲吉静静站在原地,双目一片金红,低低道:“不,是我输了半招。”之后解下手套拿出了手掌长的短棍,找了角度甩开,那短棍竟成了十几英寸长,转向阿诺德:“有劳了,请指教。”  斯佩多自然知道,阿诺德的体术在守护者中是最强的,自己便是用了能力也不过与他打个平手,况这少年……  乔托向斯佩多打了个招呼,便站在一旁观战。  纲吉的棍术使得行云流水般不见一丝赘余和瑕疵,攻势凌厉,阿诺德却是防得滴水不漏游刃有余。想起昨日纲吉状似无意地问起自己是如何知道他叫做纲吉的,乔托当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破天荒给了少年一个安抚的微笑问他你今天和阿诺德对战使的是个什么武器?少年许是被自己的笑容吓到了,支吾了半天说是ASP警棍,美国专为执法部门制造的可伸缩战术武器,里包恩觉得不错就找了一根让匠尼二稍稍改造了一下,总体还是16英寸的轻版。乔托当然不知道里包恩和匠尼二以及纲吉过去曾提到的云雀前辈都是什么人物,但至少该是这孩子很重要的人吧。  沢田纲吉和阿诺德的对战一直持续到晚饭也未分出个胜负,朝利笑说昨天这个时侯可已经结束半个小时了,蓝宝在一旁吼蓝宝大人累死了要吃饭快别打了!二人方停了手。  双方都有些气喘,沢田纲吉熄了火焰,露出个清浅的微笑:“真不愧是初云大人。”  阿诺德哼了一声道:“看来你比外表看上去稍稍强那么一些,不过还是很弱小就是了。”  少年只笑着应了一声。  众人各自散去吃晚餐。一顿晚餐吃得甚是安静优雅。  饭后乔托将守护者全员叫到会议室,简单讲了一个月来和纲吉商讨出的方案。  斯佩多带回一个重要情报:这个所谓费科坎迪斯家族其实北方第一的多马佐家族暗中同盟。  朝利抚掌轻笑:“这样一来,一切都明了了。”  G扬了下颔:“大干一场吧!”  007>>>  同费科坎迪斯家族约好谈判时间,乔托带了沢田纲吉、朝利雨月和蓝宝亲去北方谈判。  一行人在罗马城内逗留了两天,好好游览了一番。蓝宝年纪还小,玩性很重,拉着沢田纲吉满街跑。  沢田纲吉没见过百年前的罗马,也是好奇。乔托和朝利雨月慢慢跟在后头,朝利状似无意地说起:“Boss,你对那个孩子……”  乔托面不改色:“嗯?那孩子,怎么?”  朝利有些好笑,Boss居然看着那孩子的背影出神。微微一笑:“那孩子……你其实十六岁那年见过他吧?”  有时候,朝利,你不要这么敏锐比较好吧。乔托淡淡笑了:“谁知道呢,你闻讯从东瀛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吧。”  “嗨。”朝利点头,“自那之后,你的死气之火就没再熄过了。”  “这和那孩子没什么关系吧。”乔托点了点头。  朝利笑而不语。  “家康先生!”沢田纲吉同蓝宝转了回来。  少年手中拿着一面金黄的面具,细致的脸颊有淡淡的红晕,“我的房间里有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面具,我一直以为是哪届首领留下的,没想到是我自己买的。”  朝利雨月在心里对着自家首领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乔托心情大好一般给了少年一个微笑:“你喜欢这个?”  “嗯。”少年弯了眉线眼线,栗色的大眼睛弯成一双月牙儿,他来到这里将近两个月,第一次露出这种阳光灿烂的笑容。  蓝宝也举了举手中的绿色面具,“蓝宝大人也买了~”  那一日的罗马日光倾城,碎金一般地铺洒了每个角落,大家都觉得,也许以后每天都可以像这天一般地幸福下去。  几人决定晚饭后离开罗马赶夜路,出了城区几英里远,天边有雨沥沥落下,现在再折回去明显不实际,只有硬着头皮赶路了。朝利笑说这次带我和蓝宝出来是在是明智的选择。  “纲吉建议的。”乔托淡淡道。  沢田纲吉进入死气模式,一张小脸绷得比乔托还紧,垂了眼睫并不开口。  “来了,大家小心。”乔托轻轻停下,熄了火焰。  一行人随之停下。  当初研究北上路线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地方,红色朱笔重点勾出,现如今果然有伏。罗马城中那两日相当有抵消警戒诱敌深入的意味,对方不敢公然在城中动手,就会瞄准近郊。  一场厮杀悄然展开,冷兵器的锋芒隐没在昏黑的雨夜中。  沢田纲吉甩开ASP警棍挡下对方长剑,侧身闪过身后飞来一脚。彭格列之血在此间发挥出固有力量。这样的纯体术使用对于并未进入死气模式的自己来说不算非常轻松,虽然超直感每每在危急关头都帮他找到出路,但却发现蓝宝那口特殊的兵器发出的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完全不见。  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纲吉小心!”乔托在几米之外警示一声,沢田纲吉下意识身形一闪看向乔托。  夜色浓重,他看不到那人神色,却听得出那人语气中的慌乱,挥起警棍挡开身侧攻击,沢田纲吉微微焦急,这周围现在还有不到二十个敌人,队长级别两人,而己方已只剩下乔托、自己和三个部下,而那三个部下都已自顾不暇了。  突然,心口微微一窒。  他回头望向乔托那边,只见昏黑一片,而空气里已有淡淡的血腥弥散开来。  乔托受伤了!  超直感叫嚣着。  沢田纲吉当即着了慌,一棍挥开身前敌人三两步跨到乔托身边,借着幽微的光芒,他看到乔托左手自腕部向手指有刺目的鲜血淌下,在雨地里开成一簇簇妖娆的花。  有他在,居然让初代受了伤!还是因为为了提醒他而自己疏了防备!  不可原谅……  他顾不得当初约定好的如不遇到危及生命的战斗就尽量不使用火焰的约定,进入死气模式,额迹有澄澈温暖的大空之炎倏地冒出,栗色的瞳仁变成金红,双目微垂,神情骤然淡定下来,冷静地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他尽量不用火焰伤人,只利用火焰实现超高速位移。  到战斗结束一共不到三十分钟。  乔托捂了手臂伤口冲他微笑,“竟是你救了我呢,纲吉。”  他垂眸看了自己最敬重的初代十公分长的血流不止的伤口,背过身去,“多马佐家族决不可小觑,自今往后我应该是保守不了当初那个不随意使用火焰的约定了。”  乔托站在少年身后,唇边有细细的笑容,随即召集在场几名部下,一行人赶往朝利和蓝宝所在地——刚才朝利已发射了彭格列专属信号弹。  简单包扎后,沢田纲吉指导A级队长中一名晴属性人员帮助乔托恢复伤口。那队员对火焰掌握得还不甚熟悉,但火焰纯度很高,乔托伤口渐渐止血愈合,他笑看着沢田纲吉:“我从来都不知道火焰还有这般用途。”  “这是利用了晴属性的活性能力唤醒细胞加速成长繁殖。”沢田纲吉淡淡解释:“纳克尔先生拥有高纯度的活性之炎,应当仔细加以锻炼和利用。毕竟,往后的路还很长。”  乔托轻笑:“很少见你在死气模式下讲这么多。”  “我也很少见到您不在死气模式中。”沢田纲吉吩咐众人加速赶路——蓝宝他们已走出很远了。  008>>>  不知敌方伏兵残余是怎么回去报告的,精心做了战斗准备的彭格列一行并没能和对方家族打起来,反而真的做成了这么一大笔生意。  沢田纲吉弯了眼睛:“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初计划时沢田纲吉曾提到过如果路遇伏兵不妨给予一记重击,说不定这笔大单子就真能做成,且保证彭格列一段时间的安稳以供韬光养晦。他自来多一事不若少一事。  于是一行人做了完全的准备警戒全开地进了会议室,对方Boss只是绅士地笑着递了合同过来。几次三番试探交谈后发现确实无诈方签了单子回南部。  回程途中几名部下还在余兴勃勃地谈论那场夜战,说都是因为纲吉少爷那明亮的火焰和鬼魅般的身形方给对方身体上和精神上的重创,间接促成了这么大笔的生意。  沢田纲吉还在心中埋怨初代怎么就光顾着提醒自己了把他的安危给忘了……  乔托细细思考这次未能进行战斗的利弊,死气模式下神色严肃。  回到西西里后已进入了十二月。  新年,就快要到了。  对于此次谈判结果,守护者反应各不相同,无非多数好战者认为应当即剿灭地方家族,毕竟先遣队已在米兰久候了。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在乔托已经每日顶着死气模式时,北方以多马佐为首却不知那怪异火焰有何而来作何用处,听埋伏战败的士兵讲起那少年使用的火焰及给乔托疗伤时解释的那些话,北方家族同盟当即决定暂时放弃与南部家族对峙的策略转而专心投入到火焰的开发和使用及相关兵器研发上,此一时南北各有打算相安无事,商贸来往友好频繁。  不过这一时的安稳埋下的是百年的后患,自此,彭格列独霸黑手党顶峰的道路之上,开始竖起重重障碍,埋下丛丛荆棘。  一场跨世纪之战,悄悄拉开帷幕。  此时的彭格列大众仍在为二十天后所用的圣诞树的具体尺寸大肆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沢田纲吉在一旁扶额叹息,这里和百年后到底有啥区别啊,大家都是在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得鸡飞狗跳昏天黑地,真是没有一点作为传说主人公的自觉……  格洛里亚代表加百罗涅前来彭格列商讨新年联欢的具体事项。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做纲吉的少年温暖包容的大空火焰。  少年在和阿诺德先生对战,丝毫不落下风——她一直都不敢轻易估量那少年的真实实力,但少年的外形还是会给气势减上三分。  说实话,用体术和阿诺德先生对战这么久的除了哥哥自己还真没见过更多。  她站在中庭远远望着少年干净利落的身影,微微失神。  G抱了联欢流程过来,看到少女出神,淡淡笑了笑走上前打断她:“格洛里亚。”  侧身行礼,格洛里亚碧色的眸子水光滟滟,“G先生。”  G没有直接和她讲联欢的问题,而是看了沢田纲吉轻轻问她:“你知道,那孩子是谁么。”  明白G话中别有深意,格洛里亚摇头:“我并不知道。”  G淡淡看着格洛里亚,熄了口中香烟,“那个孩子……他是彭格列的首领。”  “啊?”格洛里亚显然理解不能。  “那个孩子,他是彭格列的首领。”G重复一遍,“第十代。”  “什么……”格洛里亚惊到失声,“G先生,这不是个好笑的笑话……”  “不是玩笑哦。”G轻轻呼了口气,“那孩子,是从百年之后来到这里的,彭格列十代目。并且随时都可能回去他的时代。”所以,格洛里亚,我和乔托一同看着你长大,知道你虽是温柔可亲,却从没这么看过一个男子,为着你好也该阻止你这样下去,更何况你……而且那孩子……注定不会是你的,他甚至,不是乔托的……  格洛里亚虚了眼睛,睫毛覆住瞳孔,看不清神色。半晌方淡淡笑笑:“其实,从小我就知道我往后命运,乔托阁下大我八岁我也只当无谓,G先生,我要嫁的我知道是谁,这……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还是在看到那少年的第一眼就抑制不住地心跳加快,“只是,这不过是一场青春的悸动而已,我懂得的,也放得下的。”  G良久沉默。  “那孩子,他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事物任何人。”乔托,他也是这么说的。  009>>>  越靠近平安夜,沢田纲吉越发地感到心悸,仿佛什么事将要来临一般,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该要回去了,半年来,他几乎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可以安心的家。  可心底透出的那股不安,随着节日气息的日渐浓厚而日益蠢蠢欲动。  他还不想离开……  或许现代那边还有无数事务等着自己去一一处理,可他,还想留在这里,看着自己最最崇敬最最想关心最最想效忠,也……最最爱的人,站上那个属于那人的黄金时代的顶峰……  时间不多了……  直觉一直冲自己叫嚣。沢田纲吉很无力。  “纲吉?”身后有初代轻声呼唤。  沢田纲吉敛了敛心神转过身去,“家康先生。”这样的称呼早已叫过不下百遍,也渐渐的由最初的开不了口到如今的随口说来。乔托给了他太多太多,细细数来,乔托在自己心中地位,竟是极特别的。与爸妈不同,与里包恩不同,与守护者不同,与同伴们不同,甚至与自己早年对待京子的那种深深的喜欢,都不同,要更加的小心翼翼又安静无奈,心底,有最浅淡的酸涩。  于是,他发现,自己就这么偷偷爱着那个彭格列的如传说般存在的初代首领。  Giotto.Vongola.  “今晚平安夜,要和大家一起过么?”乔托眸光潋滟。  沢田纲吉奇怪,不应该和大家一起过么?  “我们两个过吧……”乔托建议。  “哈?”反应不能。  乔托笑了,牵起少年的手,“我们两个,单独过吧。”  这……初代大人您今天崩坏了么……吐槽归吐槽,沢田纲吉不想否认心中那悄然升起的蜂蜜般的幸福甜美。握了初代的手,点了点头。这像不像私奔?如果,你愿意留给我一个永生不忘的夜晚,那么,我一定会一生一世地记住它。  两人来到城外的河边,不是很冷的天气,月色很好,笼在少年脸上有融融的光泽。  乔托变戏法似的变出盏小小的天灯,沢田纲吉微微瞪大了眼睛,“要放天灯么?”  乔托只是笑了一笑,燃气火焰,看那柔和温暖的火焰将天灯渐渐撑起。  少年轻轻闭了眼,默默许下一个愿望,继而看那天灯缓缓升空。乔托并没许愿,垂眼看少年安静美丽的面容,眼底是温暖的忧伤。  河水也是轻轻流过,没发出什么多余的声响,月影绰绰,两人身影在水中紧紧相贴,一时间没人开口,沢田纲吉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幻是梦。  气氛很好,真的很好。  半晌,乔托道:“从十几岁那年起,我就想以后一定要在平安夜和重要的人一起放一盏天灯,十年,现在才实现呢。”  重要的人……么……沢田纲吉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轻轻加速。“呐,家康先生你许了什么愿望呢?”  “没有哦。”乔托弯了唇角。  “没有么?”  “嗯。”  “我许了哦。您要听么?”少年面颊微红。  “……”乔托沉吟一下,“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我……”少年低了低头,复又扬起,栗色的瞳仁澄可见底,“我喜欢家康先生呢。  “……”  “很喜欢很喜欢。从十几岁起。”  乔托眉头轻蹙,没有一点惊讶,只是沉默。  相对无言。  直至少年浅粉的面颊渐渐褪尽颜色,尽剩苍白。  “不可以,我不接受。”终于,乔托薄唇轻启,吐出漠然的一句。  真是直接又残酷呢……少年垂了眸子挽出朵笑花。“那么,您先回去吧,守护者们该是等急了。”  “孩子,如果我接受了你那么也就没有你了……”乔托抬手抚了抚少年额发,转身离去。  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沢田纲吉一人站在百十年前的西西里城外河边,静静想了一夜,关于他和他爱的人……  Giotto.Vongola.  ……  …………  “你是说,纲他是被带到了百年前的意大利?”病床边的男子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红发青年,淡淡问。  红发青年点头:“里包恩先生,实在万分抱歉,因为我的失误,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没关系的,正一,你先好好养病,纲那边的话……他不会有事的。”里包恩准备起身。  “我觉得还是让纲吉君快些回来比较好,滞留异时空过久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历史后果,蝴蝶效应不可小觑。”入江正一微微支起身子,因为过于急促又引起胃部疼痛,“里包恩先生,拜托您让斯帕纳过来这里一趟吧,事不宜迟,要赶快让Boss回来。”  里包恩沉吟了一下:“纲在那边,呆了多久?”  入江正一略略思索:“按那边的时间,至少也有半年了。”  里包恩点头,“既然这样,还是让他快些回来比较好。”毕竟该学到的都该已经学到,而不该有的,还是不要让它产生比较好……  出了病房,里包恩传令左右,“去技术部门找斯帕纳过来正一这里。”  “是。”属下领命离开。  纲,我等着你……破茧而出的那天……  里包恩压压帽檐,缓步离开。  事实上,技术部的人员办事效率果然相当高,在里包恩传令下去的当晚,沢田纲吉便从过去回到了现代,而这个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仍睡得一脸安恬,只周身的酒精味道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里包恩命人将首领送回房间,好生看护。  少年昏睡之中,也只有一句接一句的轻轻的淡淡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乔托……”  “为什么……”  “……”  传说首领因急病卧床一周终于恢复了精神,却变得从容淡定少言寡语。  传说首领并非是卧病在床而是进行了一场非人类可以接受的残酷试炼。  传说首领在试炼归来后一个人在房间又哭又笑了一个下午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出门用餐,仿佛一切如常。  传说首领翻阅了沢田家族谱和彭格列族谱后,看着初代和初代夫人的那些部分清浅微笑,并没什么异样。  传说首领……  可毕竟传说就是传言加道听途说,真正经历了什么只有首领自己才清楚,可现在这样的首领,却是没人会去问那样的问题了。  010>>>  回到现代的沢田纲吉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悲伤自己的感情,黑手党的事务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好在,那过去的半年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面对这些棘手的问题也算是游刃有余。  其实在回来前,他就已经想通了乔托拒绝他的理由,乔托那句如果我接受了你也就没有你了说得真绝……他给了自己那么多那么多,所以即使道理上想明白了,心便也一同忘却是不可能的。  他想,我沢田纲吉终了一生也是忘不了那人的……  时间,也就在这么见不到忘不掉的日子里轻缓走过,彭格列的十代目沢田纲吉带着他的家族,将彭格列推向了前所未有的辉煌。  这是他允诺过的。  他沢田纲吉,从不食言。  于是在这位黑手党最年轻的教父迎来了自己二十三岁生日的那天,他突然很刻意地想起了经年之前自己第一次遇到那人的时候,那人也不过二十五岁。  从生日清晨起,以门外顾问为首包括守护者、家族成员们都在为自己生日蛋糕定成具体多大尺寸而大肆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而今的年轻首领只是微笑不语,安静清澈的瞳仁一如当年。  只是,生日归生日,工作还要继续,部下们放假不代表首领也可以松懈……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继续批改公文。  “叩叩叩”门板被敲响,一个十二三岁的头戴牛角的少年推门进来,看到沢田纲吉登时笑了,“纲,你在忙啊?”  “蓝波?你怎么来了?”青年眸中含笑。这么多年了,自己看着当年那个胖嘟嘟到处惹祸却又不可或缺的小牛宝宝一点点长大,心中多少也有些身为保父的欣悦(……)。  “蓝波大人来给纲你送生日礼物哦!”小少年鼓了鼓两腮。  “哦?”沢田纲吉多少有些惊喜,“是什么礼物呢?谢谢你哦蓝波。”可如果是章鱼烧或是棒棒糖什么的你就还是自己吃吧……  “就是这个啊~”蓝波从头发里掏啊掏的,终于掏出了今天送来的生日礼物。  “呃……”沢田纲吉看着蓝波手中物什,有点脱力,“我说蓝波你拿着十年火箭筒做什么?”  “这可不是十年火箭筒哦~~”蓝波哈哈笑了。  “那这是……?”  “你试试就知道了!”蓝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地将火箭筒扣到了自家首领的脑门上,一边大笑:“这是经过了匠尼二改造的百年火箭筒!哈哈哈!!”  “诶~~~蓝波你先别啊,我把炮弹给错了你拿的那枚是失败品啊啊——!!”门板被大力撞开,匠尼二迈着小短腿冲进来一看,首领办公室只剩下了一团深灰的烟雾和蓝波仰天长笑的得意神态。  他和蓝波对望几眼,都默了……  置身时光隧道里,沢田纲吉突然就心跳如雷。蓝波说,这个是……百年火箭筒,那么意味着……  呼吸就这么细细地窒了窒。  视界骤然开阔,沢田纲吉燃了火焰减小一下重力加速度,安全着地。  深夜。  沢田纲吉落在空巷之中,微凉的空气让他有些不适,轻轻地打了个喷嚏,死气之炎在头顶闪着幽微的光。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沢田纲吉锁眉,心中有一丝不安。  顺着墙沿往外走,转过一个弯却突然看到角落里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身影太过熟悉,身形却分外陌生……  他缓步上前,停在将要失去意识的那人面前,低低唤了句:  “家康……”  “你怎么给蓝波大人一个失败品呢啊!纲他现在怎么办啊你说!”蓝波大声质问抹了抹汗的匠尼二。  里包恩推门而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匠尼二,首领中的那枚特殊弹会不会在穿越过程中出事故?”  匠尼二慌忙摇头:“不会的,其实这枚炮弹已经是接近完美的作品了,只是在最困难的时间调整上出了小小的问题,所以首领中了这枚炮弹之后可能会在穿越时间上出现偏差,其他的绝对没问题!”停了停,又补了一句:“毕竟在时空炮弹方面,彭格列向来走在时代的尖端……”  “那么你的意思是,纲他现在不一定在初代那里咯?”里包恩压了压帽檐,似笑非笑。  “呃……也不是说不在,只是可能首领去的时间,初代还没出生或是已经去世……到达他在任的辉煌时代,我个人估计是什么可能了……”  “哦?”里包恩掠起一丝笑容,“那么他回来后不一定会满意这个生日礼物咯?”  这下,匠尼二也噤声了。  “你是谁?”金发碧眼的少年仰头问。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子并不是敌人,虽然神情严肃,但那金红的眼瞳中的细腻的柔软是骗不了人的。  沢田纲吉看着连站立都有些勉强的少年——经年之前,自己就在那个安然的夏夜突然就闯入了那人的世界。现如今,□□回转。  眼前的少年只及自己肩膀,金黄的发丝柔软地落在眉间,声线细嫩轻缓,苍蓝色的眸子在月色下盈盈发光。  居然,还只是个孩子。  沢田纲吉淡淡笑了,他明白了当年初代看到他时的慌乱,因为现在的在自己,也是如此……  沢田纲吉淡淡笑了:“我是纲吉,沢田纲吉。”  Epilogue>>>  窗外的雨还在沥沥落下,青年男子合上大敞的窗户,坐回桌案前。彭格列一世的手记已经放回原处。  青年唇边仍是那几不可见的微笑。  我追着你的脚步拼搏了十年,而这十年后,我方明白,原来早在百年前,你就已经在寻着我的脚步,创造了你我之间永生永世的羁绊。  十年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你的那句“一直在等你”的真正含义。  家康,你可知,我也一直在等你,等我们再次相逢的那一天。我想那天,也一定会是个安静恬然的夏夜吧。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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