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执明黑化给阿离酷刑前期强势,后期各种崩

王者荣耀:公孙离是强化版狄仁杰?被揍得花间舞都不想玩了
近期迎来了S10赛季的大更新,除了鲁班加强、坦克削弱以外,新英雄“公孙离”也终于上线了。由于官方定位“公孙离”是射手,因此大家都在这段时间争先恐后的抢着玩阿离,然而没玩几把人们就发现,阿离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在人们最初知晓阿离的技能时,不少人都断定这就是强化版的狄仁杰。大概是因为从她的被动提升攻速与移速来看,阿离应该比狄仁杰拥有更快的移速、输出,再加上有四段位移的保命技能,所以怎么看都是能替代狄仁杰的当前版本最适合走A的射手。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不少玩家反映用阿离走下路很难受,前期起不来,后期站桩输出完全比不过鲁班狄仁杰等人。这时有人想到了用阿离去打野,前期倒是能有一定的发育空间,不过后期伤害依然比较捉急,不如守约、元芳等人好用,对于操作的要求高了不少。Aggro君觉得,阿离依靠颜值的优势赢得了不少的出场率,不过目前没有人开发出优秀的打法,因此她还算不上很强势的英雄。不知道大家对阿离的定位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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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秒后自动进入首页(ERROR:15) & 访客不能直接访问阿离就这样挺好,没必要加强,也不需要削弱
阿离的3个技能都有位移,如果加上闪现,4个位移技能,会玩的你都抓不到人,传说中的四大新手必会英雄,李白,露娜,关羽,韩信,这几个个个都是高操作难度能秀的英雄,阿离也可以加入这个行列。有人说,阿离的缺点很多,攻速慢,清线慢,但一个优点明显,缺点明显的英雄,上限极高,下限极低,不是挺好吗,游戏没必要玩这种平衡,本来就没必要让每个人都会玩所有英雄,总有那么几个下限特低的英雄来刺激一下。
这些回帖亮了
依照地丑对于玄策的改动,以及胎死腹中露娜修改方案,我觉得这个英雄会被提高下限。
更新好了就买了阿离,训练营试了试...全当收集英雄了。
我就想知道这英雄前期伤害低就算了,后期团她还敢进场么,A的过对面鲁班,狄仁杰?就算能跳,但是手短啊,A一点伤害就跑?我感觉打的伤害还不如对面六神射手站撸回的快。
很多人完全当普通射手玩,问题是兔子根本就不是普通射手,刺客型射手,还是前期伤害很低的射手,大多数人压根就不会玩刺客,更别说像兔子这样的低伤害型刺客射手
引用5楼 @ 发表的:下限太低,上限感觉也不高,前期不好发育,拼命发育,团战也不敢输出,反正我是被举报了一天了这英雄的确上手难度高,玩新手四大天王也是这情况
有位移还有控,鲁班要是有这位移多好。
阿离我玩不了,但没什么,就玩个乐呵,当任务去完成,那就是游戏玩你了
依照地丑对于玄策的改动,以及胎死腹中露娜修改方案,我觉得这个英雄会被提高下限。
更新好了就买了阿离,训练营试了试...全当收集英雄了。
下限太低,上限感觉也不高,前期不好发育,拼命发育,团战也不敢输出,反正我是被举报了一天了
引用5楼 @ 发表的:下限太低,上限感觉也不高,前期不好发育,拼命发育,团战也不敢输出,反正我是被举报了一天了这英雄的确上手难度高,玩新手四大天王也是这情况
引用内容由于违规已被删除你拿什么跟露娜比……
阿离是什么英雄
引用内容由于违规已被删除我见过有个玩露娜,全场存在感极强,但就是没伤害,没扛伤,感觉就是来秀位移,5+5都不到
我已经被她排位坑惨了,今天做了个决定,谁用公孙离我就用姜子牙,谁都别想赢
发自手机虎扑 m.hupu.com
引用8楼 @ 发表的:阿离是什么英雄公孙离,我大苏烈的CP
引用5楼 @ 发表的:下限太低,上限感觉也不高,前期不好发育,拼命发育,团战也不敢输出,反正我是被举报了一天了为啥我的白板阿离基本上能打出不错的战绩。。。但是容易崩,特别是遇到对面鲁班发育起来而刺客战士没有针对死,输出不够。感觉这英雄是个中期英雄
引用12楼 @ 发表的:为啥我的白板阿离基本上能打出不错的战绩。。。但是容易崩,特别是遇到对面鲁班发育起来而刺客战士没有针对死,输出不够。感觉这英雄是个中期英雄的确是中期,前期没伤害,后期没爆发。大神除外
有位移还有控,鲁班要是有这位移多好。
引用11楼 @ 发表的:公孙离,我大苏烈的CP还没出是么 她和苏烈 是cp?
引用15楼 @ 发表的:还没出是么 她和苏烈 是cp?已经出了,昨天出的,论坛传的她和苏烈CP
数值不削没法玩,后期伤害太恐怖,还有位移
引用14楼 @ 发表的:有位移还有控,鲁班要是有这位移多好。鲁班的被动给阿离多好
引用12楼 @ 发表的:为啥我的白板阿离基本上能打出不错的战绩。。。但是容易崩,特别是遇到对面鲁班发育起来而刺客战士没有针对死,输出不够。感觉这英雄是个中期英雄公孙离明显位移不是用来跟对面射手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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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阿离
作者:阿陶陶
阿离原以为自己会永世孤独,身边只有一根红线,一只猫。
但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他正直,阳光,无视她的一切丑陋,为了她可以牺牲所有。
所以阿离想,我不要永生,我只想要他。
陶陶有话说:
网络小说什么口味都有,不喜欢就点叉叉换另一本,陶陶欢迎大家留言互相交流,但拒绝一切人身攻击,谢谢~~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离叶航 ┃ 配角: ┃ 其它:永远的忠犬男主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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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阿离
作者:阿陶陶
阿离原以为自己会永世孤独,身边只有一根红线,一只猫。
但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他正直,阳光,无视她的一切丑陋,为了她可以牺牲所有。
所以阿离想,我不要永生,我只想要他。
陶陶有话说:
网络小说什么口味都有,不喜欢就点叉叉换另一本,陶陶欢迎大家留言互相交流,但拒绝一切人身攻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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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婆
    “排山镇...南门村......”
  叶航一面默念脑中的地址一面把车速降到最低,窗外烈阳高照,他不时得眯眼看看路边是否有路牌,原本以为只需在GPS上搜到地址直接开去找人就好,谁知导航只能搜到这处镇名,那什么南门村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出了排山镇之后地图上便是一片空白,问了几个路人亦是一问三不知,若不是他向来冷静自持,差点开始怀疑师傅给错地址了。
  他是个警察,却要来这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山村里找个据说是很厉害的神婆,说出去能把局里那班伙计大牙都笑到脱掉,但事实就是如此,为了找人,他已经开了十来个钟的车。
  这事儿得从年前说起。
  叶航的发小周兴年前的时候买了一套房。
  周兴在海市一家外贸公司上班,收入还不错,这两年父母催着他赶紧的买房结婚生孩子,但他那收入要想在海市这种地方买一套不错的房便是加上父母的退休金也还是不太够的,看了几套价格合适的房以后周兴郁闷得直叹气,要么小得像鸟笼,要么旧得像鬼屋,还都不是什么好地段。就在他已经歇了要买房的心思时,中介来电话说有一套特价房要处理。
  房子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坐北朝南高层风景好,四房两厅两卫还带了不错的装修,符合了周兴想要的一切条件,但价格才是正常价的一半。
  这当然不是屋主发神经,而是三年前这房里发生过一起命案。
  也就是说,这是一套凶屋。
  其实市场上这种房并不少见,这年头出租屋里杀人的跳楼的烧炭的什么都有,要是死过人的房都不能买,那挺多房子都卖不出去了。
  周兴虽然受过唯物主义世界观教育,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是太信,但真要买来自己住的话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磕碜,所以就给叶航打了个电话问了一声。
  三年前叶航还没被调到海市,接了周兴电话以后就顺手帮他查了一下,原来当年那屋主的儿子一时兴起从外面拐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回家,猥亵过后在卫生间把人给杀了,案子没什么悬念,抓人的时候那男孩还在网吧打游戏,因其未满14周岁,被判了不用负刑事责任,只被送进了少管所,被害人家属后来提了民事诉讼,男孩家长付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赔偿金,案子也就这么结了。
  在叶航看来案子既已没了什么首尾,房子当然就没什么问题,凶屋不凶屋的不过是外面人自己吓自己而已。
  被他这么一说周兴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拉着叶航去看了看房子,越看越满意,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很快就付了钱交易过户,将房子买了下来。
  因怕老人家担心,周兴只跟父母说买了房子没提别的事,然后找了工人把屋里的装修全部敲掉里里外外重新翻新了一遍,等装修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以后便搬了进去。
  住了个把月啥事都没有,周兴彻底地放了心,跟叶航打电话的时候还拿这个事说笑了一下。
  然后周兴就出事了。
  那天叶航加班到很晚,外面是十年难见的台风过境,局里早就人走楼空,看着时针已指到凌晨一点,他加快了手上速度把资料锁进柜子然后准备离开,周兴第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想定是那家伙要约他去酒吧小聚,但接通以后那边传来的却不是他以为的嘈杂喧闹,而是一片诡异的寂静,他刚喂了一声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喘气声,然后电话就莫名其妙的挂掉了。
  他皱起的眉头还没松开,手上的电话又再次响起。
  这一次,里面传来了周兴嘶哑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呼救声:“阿...航......救...我...”
  那声音非常低哑,伴随着剧烈的吸气声,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管缝里挤出,叶航耳力极好,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除了周兴的声音外还有一道飘飘忽忽的轻笑声。
  直觉告诉叶航这不是周兴的恶作剧,所以他外套也没来得及拿,只抄了书桌上的配枪便冲出了办公室。
  警校毕业后叶航跟着带他的老刑警办了不少案子,各种难解的情况也没少遇,最终案子一破都能有理有据真相大白。
  但那天晚上叶航见到的,完全超出了他的所知。
  当他赶到周兴家时,大门关得紧紧的,但叶航贴近时却分明听到里面有细微的挣扎声还有重物跌落被拖行的声音,他当机立断朝门锁开了一枪然后大力踹开了门。
  门一开,入眼就是铺天盖地的红。
  屋里仿佛每一件物品都浸透了鲜血,湿乎乎,血淋淋,原本光亮的大理石地板已看不清楚,落脚下去便踩进了一层黑红液体中,那液体浸湿鞋袜后鞋帮贴着脚皮的地方黏腻且湿滑,空气中布满了闻之欲呕的浓浓血腥味,奇怪的是,这么大的腥味,刚才在走廊上却一点也闻不到。
  叶航惊呆了,简直不能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屋里才能有那么多的血,而当他询着声响赶到卫生间的时候,更让人震惊的事出现在了他眼前。
  卫生间天花板上竟哗啦啦的下着血雨,马桶和浴缸正不停地翻滚着往外涌出大量血水,而周兴竟正半跪在马桶前头部埋在马桶里,涌出的鲜血不断冲刷着他全身,他双手撑在马桶两边挣扎得手臂上青筋直爆,但他的头部却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死死按住,不得动弹。
  其实到现在叶航想起那天晚上救周兴的细节时还是有点恍惚,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离奇。
  他当时已经震惊到了极点,条件反射地伸手就去拽周兴。
  当他的手碰到周兴身体的时候,卫生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孩童的哭泣声,那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正从每一个角落传出,呜呜咽咽,细弱而且凄惨。
  然后正在向外涌出的血水开始往回收,速度越来越快,而叶航只用力一拽,便将周兴的头从马桶里拉了出来。
  被拽出来的周兴满头满脸的血水,做了急救后浑身绵软人事不省,而地上的血迹却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的往回倒流至马桶和浴缸中,等救援的同事赶来时,叶航发现整个屋子已没有一丝血色。
  甚至连叶航和周兴身上刚刚还在顺着衣服往下滴的鲜血,都已变成了清水。
  几分钟以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切,仿佛不过是叶航的一个错觉。
  而周兴从那天起便没有再醒来过,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呼吸平稳,肺部没有任何呛水溺水的痕迹,身体的各项机能检查下来都很正常。
  只是他突然开始消瘦,就像身体里的养分慢慢消失了似的,无论医生怎么给他打营养针都无法阻止他身体急速地衰败下去,才几天功夫,他的皮肤就变得枯黄发皱,原本健康阳光的脸黑中带青,脸颊处已深深凹陷下去。
  看着好友的这幅模样,查不到任何头绪的叶航第一次踢翻了办公室的椅子,当晚,曾手把手教他办案的老刑警打来电话叫他过去吃饭。
  叶航的师傅姓刘,局里人称刘老千,倒不是说他会赌钱耍老千,而是指他破过的案子数量惊人,下面小辈们给的尊称而已。
  饭后刘老千把叶航叫到了书房,反复地询问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他叹着气从桌上拿起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了一串地址后递给叶航,让他去找一个叫阿梨婆的人,说若是能找到周兴便有救,找不到的话周兴只能等死了。
  那天晚上的事叶航只跟同事说了几句便没有再说了,因为根本没人相信,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一时的神经错乱看错,周兴其实不过是洗澡时睡过去所以溺水了,但那场景太过真实,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还能感觉得到当时整个脚没进血水里的那种粘稠恶心感,明明没有人却清晰可闻的呜咽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还有就是连医生都无法解释的周兴的昏迷和急速的衰败。
  “这个世上有太多科学也无法解释的现象,对于未知的东西,你可以不信,但不能抹杀。”刘老千看着一脸沉思的爱徒叹息。
  这一路寻人叶航耳边不时回响起师傅的这句话,他没想到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师傅会以鬼魂之说来解释周兴的事,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解释那晚的惊人场景呢?
  若是真的,好友变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如果当初不是他的赞同周兴不会那么干脆的买下那套房,而赶来的周兴父母自看到儿子的惨状后几乎崩溃,每日不是守在病床前以泪洗面就是跟在医生后面哀声恳求,看着老人家那样子叶航发誓一定要把好友救回来,只是师傅见过这个阿梨婆已是七八年前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一趟,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可这个梨阿婆不是一般的难找,他在当地派出所里请人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有这个人,民警说那个地方几年前发生过地震和泥石流,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已搬离,南门村这个名字几乎快被人遗忘了,叶航开着车在村道上徘徊寻找了许久,才在路边一栋长满了青苔的砖房墙面上看到了一个破旧无比的指示牌。
  村里果然大部分房屋都已荒废,只剩下几户没有搬离的村民,便是这处发生过地震,他们也不愿意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得知叶航是来找阿梨婆,围坐在村里大榕树下一边掰玉米粒一边聊天的几个村民面色都有些惊讶,半响,才有人开口,
  “阿梨婆死了好几年了,怎么还有人找?”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咯,一贯的裸奔无存稿,所以有虫有BUG麻烦帮忙捉一捉哦,这个文可能没办法日更,但陶陶保证不坑,谢谢大家!
    “阿梨婆在的时候就怪得很,她那孙女更怪,平时吃的用的都是让人送进去,没人找一般不出那院子......”
  带路的大妈五十来岁,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高这么帅的小伙子,她一边带路一边说着阿梨婆的事,还不时笑眯眯地用眼神刮一把叶航那好看得过分的侧脸。
  原本想着找了这么久却是白跑一趟,叶航心底正发沉,谁知村民们说阿梨婆还有个常年深居简出的孙女,也是叫阿梨,那年地震前两天才出现在村里,地震的时候村里人哀声遍地自顾不暇,后来听说阿梨婆被石块砸得不成样子,小阿梨自己在后院把阿婆烧了以后就在那小院子里住了下来。
  那时候她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打着阿梨婆的名头帮人驱鬼消灾,有时候外面人招惹了什么邪祟东西后请到她她也从未失手过,只是她跟她阿婆一样难请,住得偏远行事又有些邪乎,村民们没事根本不敢到她那块地方去招惹她。
  叶航苦笑着跟在正大光明吃他豆腐的大妈身后,一边听着八卦,一边沿着那荒草径中的碎石路,朝着掩在林子里阿梨婆的住处走去。
  走了许久,叶航在一处小山坡上远远看见一片成林的芭蕉树,大大的叶片间掩着一座旧式院落,里面是黑瓦白壁,外面是红砖围墙,木栅院门漆成绿色,跟门口的芭蕉叶十分相称。
  带路的大妈指着坡下那座小院努嘴:“喏,就是那里。”
  然后她小声地朝叶航叮嘱:“那边芭蕉树里面有路,直进去就是院门,你小心一点不要乱碰阿梨的东西,我平时送东西过来只能送到门口,她养的那只猫凶得很,它不挡你的路让你进你才能进,要是它堵着你不让进你就赶紧回来,不然被它抓一把得病好久......”
  大妈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交代完,朝叶航摆摆手,“那边阴气重,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快去吧!”
  ——————————————————————————————————————————
  大妈匆忙离去,叶航也半挑着眉照着她说的那样顺着小道往院子那边走,说来也怪,明明是三伏的天,温度热得让人受不了,一进入芭蕉树的范围气温就降了下来,林子缝隙间照下来的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人走在里面又阴又冷,跟方才来时的路上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走着走着,叶航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自己,但他每次周围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阴郁色调,好在他胆子大,沉了沉气继续往里走。
  小院的木栅门并没有关死,用手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院里空地不大,也就三四十个方的样子,里面房子屋檐很长,向上高高翘起,西北向的檐下阴暗处挂着一盏小小的七星灯,里面点着红色烛火,风一吹烛火就有些微微摇晃,盯得久了竟有一种幽冥的感觉。
  而院门口干干净净的青石地板上,卧着一只体型大过普通家猫许多的大黑猫,毛色黑亮光滑如油,一双碧油油的大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推门而入的叶航。
  对望了一分钟后,那猫仍静静地看着他,既不起身走开,也不挡住作势要跨进来的叶航,只是趴卧的姿势变成了半坐,跟刚才那大妈说的完全不一样,无奈叶航只能出声,“你好,我来找阿梨姑娘。”
  真是太诡异了,他居然在和一直猫说话!
  “它也不知道要不要拦你,你进来吧。”不知什么时候里屋的木板门已开了半扇,阴暗光线下,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女站在那里。
  黑猫一见主人来了,“喵呜”一声起身朝她奔去跳入她怀里。
  那少女抱着黑猫向外跨了一步,就这样静静地出现在叶航面前。
  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却穿着一身暗沉沉的黑布斜襟褂子,配了一条藏青色的竹布撒腿裤,裤脚露出白袜子边,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的圆口黑布鞋,一条黑油油的大辫子垂在她背后,她站在那里,加上身后的老式堂屋,乍一看,仿佛一张三十年代的老照片。
  可那么暗的色调,却更显得她露在外面的手和脸苍白如雪。
  此时天色渐暗,檐角的烛光打在她的轮廓上,勾勒成很清瘦的线条,单薄得有些弱不禁风,这让叶航突然想起一些苍凉的色调,比方刚才荒凉路边上不知名的小黄花。
  他觉得自己很没礼貌,竟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人家的脸,还是那么小小瘦瘦的一个女孩子。
  但对方那双眼似是无底深潭,一看进去,便似掉进了沼泽,愈挣扎就沉得愈快,直至溺毙。
  “你...就是阿梨姑娘?”许久,叶航才能定神开口问她。
  那少女原本一直静静站着让他看,听到他的问话,她抬起了印在红烛光里的脸,轻声对他说:“我叫阿离,‘门外南北路,人间有别离’的离。”
  阿离。
  叶航嘴唇微动反复念了几次,似要把这两个字揉碎了吞下去一般。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阿离轻声说。
  “把那小鬼的生辰八字写好给我,明天我跟你去救人。”说完阿离不再看他,抱着黑猫转身便进了屋,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阴暗堂屋中,只剩声音幽幽传出——
  “这里阴气重,你去村里住一晚,明早再来接我吧。”
  叶航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对方就已经答应了帮忙,他向前几步想再跟那女孩说点什么,突然发现这不大的院子里竟一丝声息都没有了,天色已暗,就只有屋檐下那盏七星灯还留有一点微火。
  叶航忍不住轻叹——
  这个叫阿离的小女孩,脾气果然很古怪。
  ——————————————————————————————————————————
  一早叶航就去接了人。
  而一路开车无话太过尴尬,叶航有心想跟对方说点什么,但不知怎么他像是一下子回到青春期的不擅词令,想来想去也找不到话搭讪,只能硬着头皮问出心中所想——
  “请问,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鬼?”
  车厢里安静了一下,然后阿离淡淡回答他:
  “魂魄心事未了,便会在人间逗留形成鬼,善念聚善力,恶念聚恶力,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过是感果受报,随类而现。”
  叶航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汽车后座的阿离,见她正肘部靠着扶手处,纤细的手指撑着下颌,面色平静地看着窗外景色。
  她一手轻轻抚摩着黑猫,另一只撑起的手臂因宽大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臂,细瘦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黑中带红,似木非木,似璃非璃的珠串。
  深色的珠串,细弱白皙的手臂,组合成一幅诡异又美丽的画面,叶航只看了一眼便似被刺痛双眼般不敢再看,只能硬生生扭过头专心开车。
  开到半路时,周兴父母打来电话哭诉,说周兴的情况十分严重,呼吸已是时有时无,叶航照着阿离的吩咐迅速叫人在周兴的病房里放了台电视,不停地循环播放一些儿歌和动画片,还寻来当年被杀的小女孩失踪时所背的小书包,以及里面还未写完的家庭作业摆放在病房各处。
  没多久,那边说周兴呼吸好像明显了一些,叶航松了一口气。
  但阿离说这个方法大概也撑不了多久。
  叶航咬牙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飞一般朝着海市驶去。
  数小时后——
  一辆黑色越野“唰——”的一声急刹停在海市最好的一家医院大门口。
  驾驶位车门打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子动作利落地下了车,他脸如刀削,黑眉如剑,轮廓俊美,一双眼极亮又极黑,这外表太过出色,以至于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朝他这处看了过来。
  男子走到后座车门外,伸手拉开厚重车门,众人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能让帅哥亲自接下车的究竟是啥样的人。
  很快一双穿着白帮黑面圆头布鞋的脚伸了出来,接着车上下来了一个留着齐眉刘海,扎着长辫,怀抱一只大黑猫,穿着老旧服饰的古怪女孩。
  虽然这发型衣裳没有一处不整洁干净,但配着四周的现代化建筑,着实让人诧异。
  阿离伸手拍了拍怀中黑猫,无视周围人**惊讶的眼神和不解的低语,只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家A级医院的外观,寻到此处的生门和死门后,她扭头对默立在身旁的叶航点了点头,开口道:
  “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才是第一章就看到了好多老朋友,真的特别激励我,这个文现在太瘦,亲亲们先收藏了养肥点再慢慢看吧~~虽然有些灵异情节,但总体还是言情哦,不要怕怕~~呃更文时间没什么意外的话是周一到周五晚上,谢谢大家!
☆、红衣小鬼
    这家医院是海市的中心医院,病人接待量极大,但一楼挂号厅八个窗口也依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另一侧缴费和领取药物的窗口也是人头涌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体味混合药水味的难闻味道。
  不过这一切对于阿离来说没有丝毫影响,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她抱着黑猫安静地跟在叶航身后,厚厚的齐刘海下面那张小脸苍白得有些瘆人,嘴唇也淡得没什么血色,不少人远远看见后竟吓白了脸,还以为叶航身后跟了个幽冥女鬼。
  不多时两人行到后面副楼,进了电梯后,不大的空间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叶航却听见阿离对着顶上一处角落淡淡开口:“莫怕,你老实去投胎我便不收你。”
  不一会,电梯停到五楼妇产科,门一开一关间,叶航感觉身侧有股微风拂过,若不是阿离那句话,他压根不觉得有什么怪异。
  “这里处处是病人,又是此生彼死阴阳相连之地,所以秽物多,不过你气运双旺,它们不敢沾你,你不用怕。”阿离见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还以为他心中不舒服,不由自主出言安慰。
  叶航没想到她会这般跟自己说话,他低头,刚好看见她浓密刘海下巴掌大的侧脸,眼眸低垂,包到颈跟的盘扣立领和乌鸦鸦的黑发间,露出一只形状柔美的耳垂。
  那一瞬间叶航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她方才隐隐的关心,令他有一种心脏被绞扭的酸甜难过,胸口莫名其妙涌出一种渴望,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凉白如玉的小小耳垂,又想牵一牵她的手,跟她说,我一点也不害怕,你不要担心。
  但他突然听见“叮!”的一声,原来电梯刚好到了九楼。
  周兴所在的重症监护室,就在这层楼。
  ——————————————————————————————————————————
  周兴的父母早已被叶航让人提前劝离,病房里的看护也刚刚被清走,偌大走廊间此刻空空荡荡,叶航快步走到窗口,透过厚厚的玻璃窗望进去,只见周兴几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头上戴着呼吸机,嘴里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一根导尿管从被子里伸出,但床下瓷盆里的塑料袋里却没什么尿液。
  他看起来比叶航走的时候更加衰弱可怕,搭在床沿上的手枯瘦如材,脸上颧骨突出,只剩下一层青黑的薄薄皮肉覆在上面,若不是床边的中心监护仪和心电图机上仍有数字跳动,几乎跟个死人一般。
  而病床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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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增加的一张台子上,液晶电视正循环播放着儿歌——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嘿有人敲门,嘿有人敲门
  谁呀我呀?你是谁
  我是羊,哎羊大哥
  门儿开开请你进来......
  充满药味的森森走廊上,欢快的儿歌飘来荡去,诡异莫名。
  “阿离...”叶航见到周兴那副模样,放在窗沿边的右手忍不住紧紧捏成了拳,双眼发红地看向也许能救回好友的女孩。
  “再等一会。”阿离远远站在走廊的另一侧朝他微微摇头。
  她闭眼,远处病房里的一切立刻清晰显现在她脑中。
  太阳还没落山,这小鬼还附在那人身上吸着生气,那人全身被肉眼不见的黑雾罩着,全身上下仅剩胸口处一点微弱红光,这时候出手,那小鬼一惊只怕人半响就没气了。
  见她不急着出手,叶航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焦急,走过去跟她一起坐在走廊尽头处的长椅上,耐心等着太阳落山。
  窗外,夕阳半隐,天空中一片红色晚霞,火红得那么灿烂,简直就像一片片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然后霞光渐渐淡下去,火红变成淡红。
  最后,天边的亮光消失,夜色加浓。
  远处的马路上,路灯亮起,居民楼里各家各户也依次点亮灯火。
  “时辰到了。”一直盘腿坐在长椅上的阿离突然睁开眼。
  这小鬼是癸未年癸亥月乙末日丁丑时出生,生辰八字乃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不得疼爱,死不得好死,死时身穿红裙,执念深煞气重,正是她所要的四阴之魂,此时阴阳时辰交替,小鬼正被儿歌引出那人肉身,最好收伏,若是等到午夜,少不得要多费点功夫。
  “我要做些什么?”叶航立即起身,沉声低问。
  “你守在电梯处,不要出声即可。”阿离黑幽幽的眼扫了一下他全身,见他身处这阴冷之地头顶依然阳气亢盛,料想那小鬼也伤不了他,去挡通阴之门刚刚好。
  “我要的水呢?”阿离边问边起身,怀中黑猫此时已弓起了背,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我让人放在那边推车上了。”叶航伸手指向病房门口推车,只见上面正放着一个装满清水的古旧瓷碗。
  阿离微微一笑,将怀中黑猫放开,手腕一抖,指间便现出一根细细红线。
  “好,那便开始吧。”
  她刚一开始走动,整个走廊间突然狂风乍起!
  若是叶航能开天眼,便会看见原本正安静在病房里跟着儿歌拍手掌的红衣小鬼查觉到阿离气息的瞬间便化作了一团红影!
  那红影发出一声极短促的尖锐呼声后便在病房里四处乱串了起来,然后原本紧紧关闭的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阵阴风由里面卷出,病房里的病历本和原本放在桌上的课本文具顿时被卷得四处乱飞!
  阿离仍是朝着那边走去,见那团夹着阴风的红影冲出病房,她右掌一翻,掌心向上,盘在她掌心间的红线便如有生命一般突然立起半尺高!
  那阴风一出了病房便四处化开消失不见,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却是滋滋作响闪烁不定,阿离掌心的红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断舞动,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指示方位,突然红线一扭直指西南大凶之处,一道黑影纵身扑去挡在那处,“嘶~~”黑猫四爪着地,身子弓起呈紧绷状,头部下压贴地露出森森白牙,一副随时准备撕咬目标之态。
  随即红线转向,朝着叶航那个方位指去!
  叶航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一阵极冷的风扑面而来,那风还没吹上脸皮已是冰凉刺骨,仔细一听竟隐隐夹杂着嘶声怒吼,但他牢记刚才阿离的交代,立在电梯门那处硬是一动不动,谁知阴风快要触及他时又瞬间停住,然后尖叫一声冲向另一处!
  叶航朝阿离望去,只见她左手横放胸前,纤细手指不断弹动,速度极快,见掌心红线已急不可耐,她左手拇指压住三指,掐住四指甲下,口中轻斥一声:“去!”
  瞬时红线从她手中飞出,直奔四处逃窜的小鬼!
  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从一处墙角发出,红线自行缠绕住一物,不一会竟绕成球状,里面的东西不停想从中破出,但红线越收越紧,只听见那尖叫声越来越凄厉,阿离伸手拿过一旁的瓷碗放在嘴边含入一口清水,然后“扑哧”一声将清水喷向红线处!
  水雾中,叶航惊见一个被红线缚住的红衣小鬼趴伏在走廊一角,身量幼小,红裙上痕迹斑驳,湿发赤足,惨白的皮肤上尽是一道道的细纹。
  “回。”阿离唇角微动,红线嗖地从红衣小鬼身上收回缠绕至她手腕间。
  没有了红线桎梏,趴伏在地的小鬼突然尖叫一声腾身向阿离扑击而来!
  阿离似正等着她,突地右手两指间多了一张黄色油纸,上有朱砂符咒,下盖弧形古印,符纸被她指风一挥,直直劈向那小鬼头部!
  红衣小鬼惨叫一声,符纸已被打入她体内,她小小身体突地在半空中弹了几弹后,终于精疲力竭的跌落在地,奄奄一息。
  阿离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小鬼,眼神略带怜悯。
  "你可还有心愿未了?"她上前,缓缓蹲下,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小鬼的湿淋淋的头发。
  幽深长廊间,飘荡起一阵低泣呜咽声,凄凄惨惨,悲伤至极。
  "我放你三日,你自去了结心事,三日后你若回来找我我便收了你,若不回来,便是魂飞魄散,你可记清楚了?"
  趴在地上的小鬼微微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她慢慢抬起头,阴白脸上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阿离,见她不似在说笑,湿漉漉的脑袋轻轻点了一下。
  阿离伸手在她眉心处一点,将符纸暂时压制,轻声说:"去吧。"
  叶航惊诧莫名,见阿离示意他让出电梯门,他向一旁闪开,不一会,一团小小的红影朝电梯这处飘来,很快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都成了鬼了还能有什么心事?"叶航不解的问道。
  "她父母疼爱后生的弟弟甚过她许多,但她还是想再见见自己的小弟弟,还有那个害了她的人,把她碎尸时生尝了她的一块肉,害她拼来拼去都少了一处。"阿离看向叶航,清冷无比地开口,
  "她要去把那块肉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文噢。
☆、引魂香
  越野车平稳地开往海市边上的半山别墅区,叶航的心却好似这窗外的路灯,一跳一闪。
  阿离说她住不得人气过旺的地方,原先安排的酒店套房只能取消,提出让她住到叶家位于郊区空置了几年的别墅时他只是一时脱口,没想到她竟点头应了,此刻一想到她这几天会住在属于他的房子里,坐他坐过的沙发,用他用过的物品,他就忍不住一阵心悸。
  别墅离市区并不远,住的人却并不多,因其地处海市的卧龙山脉,依山伴水,坐北朝南,水灵木秀,开盘的时候价格贵得离谱,不过有人说这里风水好,叶母便赶紧下手给儿子买了一栋,以期以后能旺财旺丁。
  “我父母都在国外,这房子买了三年我住过半年,现在只是偶尔过来,每个月阿姨会打扫一次,可能东西不够齐全,你看看还需要些什么,明天一早叫阿姨送过来......”进了别墅区,后座的少女还是一贯的沉默寡言,叶航忍不住细细交代。
  阿离也不看他,仍是仔细打量着前方只见昏黑轮廓的山脉,却也回了他一句“嗯。”
  叶航有心引她多说说话,开始说起当年母亲买这处别墅的用意,“......还找了人看,说是这一栋最旺我,买了定会运道昌隆旺财旺丁......”
  “胡说。”阿离看他一眼,淡淡开口,
  “这里地处山脉之南,靠北聚势,本属金主兴旺,但西面本是聚财之像的水不够活,从你这门前经过的水,却又流得太急,气不容易聚,财也难留,非旺财旺丁之势。”她伸出手指指别墅中心的一汪幽静的人工湖,又指指别墅门口人工挖凿正流得欢快的小桥流水。
  她细细的手指就这么从车窗指出去,窗外昏黄的灯光打在那根细瘦的手指上,色调柔和得像绒缎子一般,从叶航的角度望过去,只觉得那食指尖细,秀美非常,肌肤虽苍白一片,但透过暖暖灯光,隐隐可见血色绊红,粉得近乎半透明,让人忍不住就心脉滚动,怜爱万分。
  “怨不得,我现在做了这一行,工资就刚够吃饭。”叶航忍住胸口暖热,含笑看她,只希望她能再多说点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亮,年青英朗的脸上充满善意的微笑,还有那种能让任何女子怦然动心的多情深情。
  “风不风水,还是要看主人的命相和流年,你的命格极旺,不受这风水影响,无需担心。”阿离垂下眼帘。
  “这个你说得跟以前那个大师一样。”叶航想到自己报考警校时母亲的忧心忡忡,直到她把他的生辰八字拿到南台寺算过之后才勉强同意了他的选择。
  “那大师说得可玄,说我命格像是被人改过,不但得九世平顺,还世世都是无灾无难百邪不侵,做哪一行都会没事,我妈本来不信,后来见我次次出警都是平平安安,别人挂彩我却是半点擦伤都没有,她就信得不得了了......”叶航笑着摇摇头,将车子直接开进别墅停在一侧的车库里,然后下车帮她将车门拉开。
  “同事都说我是上辈子祖坟埋得好。”他笑着打趣。
  阿离沉默着下了车,没有再接他说的话头,只抱着黑猫,拿过自己的包袱跟他往主屋走去,不是行李袋,而是那种物品放在方布上,四角打结将之包裹起来,可以挎在腕间的包袱。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内,灯一开,里面装修之精美自不必细说,只是因为数日未曾清扫,地板餐桌都稍稍积了点灰。
  客房紧靠主卧,房间宽敞明亮,厅出阳台,早上站在阳台上就可以迎接温暖朝阳。
  阿离看后却轻轻摇头,说自己住地下室即可。
  “那怎么行!”地下室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湿冷,怎比得上温暖舒适的客房?
  “我需阴气护体,那里最适合我。”阿离轻声开口,见他好看的眉皱成一团,眼底不由浮出一丝暖意。
  地下室被装成了影音室,叶航却只偶尔来住的时候放放资料影片,因清洁阿姨不能入内,这会里面沙发茶几上还放了一些用不上的档案资料,比之楼上房间更加灰尘扑扑。
  叶航十分内疚,娇客入住,却只能让她住这么冷冰冰的地方。
  但他知道阿离说的话他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得打开地下室唯一的两盏壁灯,卷起衣袖开始打扫。
  清理沙发书桌,抹灰拖地,再从楼上抱下两床柔软棉被,细心地将宽大沙发铺成勉强算得上舒适的床铺。
  待他全部弄好后,阿离才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将手中包袱放在桌上,然后慢慢打开。
  叶航好奇望去,见她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古旧小鼎,那鼎色泽暗沉,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通体发黑,看久了却又隐隐带红,跟她手上珠串的颜色很像。
  然后她取出一根很奇怪的香。
  这根香不似寻常香大小,仅有成人食指般长短,也不是常见的黄色或褐色,而是深黑发亮。
  阿离把香插上,拇指并中指在顶端轻轻一弹,那香便被点燃,不见有什么烟飘出,只看见一点红色微亮,像幽深冥界中的金花一样令人心寒。
  不一会,叶航便闻到一股奇香。
  叶航从没闻过这种味道,这香味极浓,但不知为什么,闻得久了竟又有股腐味。
  “这是什么香?”他忍不住好奇看向小鼎。
  “引魂香。”阿离将小鼎摆正,静静看了一下,说——
  “一炷明香通信去,五方童子引魂归。三日之后,若那小鬼不想魂飞魄散,便会随这香味来寻我。”
  叶航转头看她,问:“她真的会去找害她的人?”
  阿离淡淡问他:“你觉得她该不该去?”
  闻言叶航也静默了下来。
  医院里阿离在帮周兴施术护住胸口生气那时,他用手提电脑调出了当时小女孩那案子所有的资料。
  失踪时监控拍到的画面,案发现场血腥的照片,凶手的口供记录,父母在痛哭过后最关心的却是赔偿金额,资料一张一张,看得人心寒。
  叶航闭了闭眼,脑海里勾画出那孩子遇害的整个过程。
  四月的梅雨季,下午放学的小女孩不似别的孩子有人来接,爸爸要上班,妈妈要照顾才几个月大的小弟弟,她只能自己穿上卡通小雨衣,背着小书包,沿着开满了火红木棉花的小道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用穿着可爱小红鞋的脚去踩人行道上一处又一处的小水洼。
  马路上车来车往,身边人来去匆匆,却没有人看到一个撑着大黑伞,戴着厚厚眼镜的少年用手中可爱的小布偶将她吸引住,然后牵起她的小手,朝着与她家相反的方向离去。
  猥亵,溺毙,分尸,被布偶塞住的小嘴发不出任何尖叫。
  案发现场一片血红,浴缸中血水浸泡着大大小小的尸块,原来,那红衣小鬼皮肤上一道道的细纹,就是尸体缝合后留下的痕迹。
  这个叫赵家豪的少年凶手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却因为年纪可以不用接受法律的严惩。
  小女孩的尸体确是不齐全,全部缝合后胸腹处生生少了一块,赵家豪口供说是被他从马桶里冲掉了,若不是阿离,谁会知道,其实是这畜生肢解尸体时觉得有些饿,顺手一小片一小片将肉切下来生吃了。
  资料上戴着眼镜的少年平凡且腼腆,一点也不像个犯下恐怖罪行的凶手,但看他诱拐受害者的方法,残害对方的手段,及被捕后一开始是冷静,后面却用痛哭流涕的样子来掩盖自己是故意犯罪,这一切都说明他完全具备分辨是非的能力,他的犯罪早有预谋,而且极有可能再犯。
  这样的畜生,确是应该对他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
  在医院时阿离做法将叶航的阳气引给周兴,周兴命火重燃,已无生命危险,叶航卸下心中大石,数日的疲惫此时慢慢涌上,时间已至夜半,别墅区大半灯火已熄,地下室除了初时能闻到那股浓郁奇香,后面却是再也闻不到,叶航猜想,现在能闻到的恐怕只有那红衣小鬼了。
  见阿离瞑目盘足静坐于沙发上,黑猫亦乖乖趴伏于她身侧,叶航知道自己不能再扰她,便放轻动作,关上一侧壁灯,准备离去。
  突然小鼎内那只奇香“噼啪~”迸出一点火花,叶航心中一跳,朝阿离望去。
  “无事。”阿离并未睁眼,只轻声回答他的疑问——
  “那小鬼已寻到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
5、阴珠 ...
  “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十分左右,死亡原因坠楼,死者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体表未见典型搏斗伤和抵抗伤,初步符合自主高坠死亡特征......”
  王大头紧跟在叶航身后走进电梯,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一报上,本以为老大会跟以前一样处处提问,谁知他听了以后只点了点头,道:
  “嗯,我知道了。”
  这反应让顶着一头乱发胡子拉渣的王大头有些摸不着头脑,抠了抠鼻子,他继续说,“不过,玲子说有个地方挺怪,死者嘴部张得特别大,大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小孩拳头了......”
  叶航看着正在向上跳动的数字,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呃,我们在赵家豪的房间里搜到很多东西。”王大头皱了皱眉,见叶航侧头瞥他,他一脸厌恶地开口:“他的电脑里下载了大量的色-情影片,大部分是虐童,房间里还藏了针筒刀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王大头顿了顿,沉着脸继续说:“我们还在他书柜里翻到一些照片,查了一下,是最近拍的,拍的都是些孩子,幸好这家伙跳楼了,不然......”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意思谁都能听明白。
  “头,你说...赵家豪真的是自杀?”王大头迟疑地问叶航。
  一个人格缺失,心藏恶魔,甚至还伺机再次犯案的人,会莫名其妙的大半夜从十几层高的楼上往下跳吗?
  他不太相信。
  但,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他杀啊?
  叶航沉默了两秒,淡淡开口,“谁知道?也许他半夜突然被鬼找上,中了邪所以跳楼了。”
  “哈?头儿你真会开玩笑......”王大头怪叫。
  两人出了电梯朝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里刑侦组的警员们正各忙各的,见叶航进来,纷纷笑着跟他打招呼,叶航一一答应过后,见一向干练的玲子正拿着纸巾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跟着咳嗽了好几声,关心问道:“玲子是不是不舒服?”
  “唔,这几天头晕脑胀的,可能有点感冒了。”赵玲扔掉纸巾,状态不佳的点点头。
  “不行就请两天假休息一下。”叶航道。
  “就是,玲子你平时那么强悍,也给个机会让男朋友见识一下你的娇弱嘛!”办公室里时常跟玲子斗嘴的小柯大呼小叫地开口,立刻全办公室的人都哄笑起来。
  玲子长相其实颇俏丽,但性格一向直来直去风风火火,她身手不错,又整天跟一帮不修边幅的男人们一起做事,大伙几乎快把她当男人看了。
  “死小柯!你玲子姐我就算病躺下了也照样一根指头摁死你!”玲子揉着太阳穴白了小柯一眼,然后跟叶航点头,“知道了,我已经给阿伟打了电话,他一会儿就来接我。”
  赵玲有个交往多年的男友许伟,两人感情甚笃,半年前已订了婚,许伟时常会来接她下班,局里人几乎都认识他,叶航闻言放心地点点头,他身后的王大头却只抬眼看了赵玲一眼,然后很快将视线转开,眼底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辛酸苦涩。
  去找阿离前叶航处理了两个案子,一个是亲戚间争产失手杀人,一个是入室抢劫行凶,不过这两起案件都是证据确凿,人也已经抓捕归案,只等他写份报告就能移交法院。
  用从未有过的速度写完报告后,他再次看了看腕表。
  这才不到中午,距离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他还得等好几个钟才能赶回别墅,叶航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钢笔,踱步走至窗前向下看去。
  楼下一高瘦男子刚接到走出警局大门的赵玲,许伟伸手接过未婚妻手上的包,又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细心的给许玲披上,隔得太远叶航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但叶航相信,即便是泼辣如玲子,这会也定是眉目含笑的。
  真是幸福的一对,叶航想。
  ——————————————————————————————————————————
  海市新区一处住宅楼内,忙活了半天的母亲将烧得直冒青烟的热油“滋啦~”一声浇在刚蒸好的桂花鱼上,蒜蓉遇油后散出扑鼻鲜香,她将蒸鱼放上餐桌和青菜一起摆放好,再把煲了许久的老火汤舀出,擦擦手,然后走向客厅,口中温柔唤道,“宝贝,要吃晚餐咯~~”
  客厅地毯上,幼小男童正努力的将手上的积木越搭越高,他身后,静静站着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跨进客厅的母亲见到这一幕瞬间整个人便瘫软在了地板上。
  小女孩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慢慢展开僵硬微笑,然后她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浑身发抖的母亲看得分明,她唤地是,妈妈。
  母亲嘴唇剧烈颤抖起来,喉间挤出一声短促泣音。
  小女孩再次看了看坐在地上玩积木的小男孩,然后开始慢慢后退,一步一步,直退到厚重的窗帘阴影处,身体渐渐化作烟雾,直至一团红影从窗户飘出,朝着远处而去。
  屋内,小男孩一无所觉,半坐在地板上的母亲怔怔看着窗户处,突然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放声大哭起来......
  叶航刚下了车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走进别墅,一股阴寒冷风便从他身边“呼——”地卷过,直奔别墅内地下室而去。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虽然知道阿离收那红衣小鬼易如反掌,但他还是忍不住心下一紧,朝着地下室追去!
  赶到地下室门口,只见那雕花木门紧闭,他想伸手推开,却听见里面传来阿离清清冷冷的声音——
  “你不要进来,在外面等着。”
  叶航顿了顿,慢慢放下要推门的手,只得就这样守在门边。
  门内,书桌上引魂香不过燃了小半,且阴风入门的瞬间便已自己熄掉。湿发赤足的红衣小女孩正立屋子中央,朝盘坐于沙发上的阿离伸出惨白手臂,小小的掌心上,托着一块孩童拳头般大小的鲜红血肉。
  “可是想要我帮你修补回去?”阿离淡淡问她,眼神温宁。
  湿发下,小鬼通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阿离微微一笑,答应她,“好。”
  说完,她抬手隔空朝小鬼那处虚虚一抓,小鬼掌心上的那团血肉便“呼”的一声飞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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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只见她唇瓣微动,那血肉竟慢慢浮起于她手心上方,并发出一阵刺目红光,然后她抬左手,以拇指甲尖轻划无名指,所划之处渗出一滴米粒大小的血珠。
  “喵呜!”一直趴在她身边的黑猫见到她指尖的血珠,似有些恼怒不已,呲牙朝那红衣小鬼叫了一声。
  阿离将那血珠轻弹入肉,顿时只见浮动于她掌上的那团血肉红光大盛!
  红光挟着血肉朝那小鬼处飞去,瞬间便镶嵌回了红衣小鬼的胸腹之处,那小鬼却似有些受不住力道,小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跌坐于阿离面前。
  但她惨白皮肤上那一道一道的缝线痕迹已消失无踪。
  “你心愿已了,现在该是你为我所用之时了。”阿离收回双手,垂眼看她,淡然问道,
  “我要你的阴气护体,十年为限,期满之时我助你转世投胎,你可愿意?”
  门外叶航不知里面情况,眉头紧皱,一张俊脸板得跟面前的木门一样硬。
  忽然门内隐隐传来声响,叶航一惊,忙贴耳至门上,只听见一阵风雷声中夹杂着阿离的幽幽之音——
  “.....违吾咒者...倾死灭亡...凡我所令...无有不从...敢有违者...三界不容......”
  许久,地下室的木门方被打开,阿离立于门边,朝一直守在门外的叶航浅浅一笑。
  叶航见到她唇边的笑意时呆了一瞬,如着魔般,眼神半点也挪不开,虽然那清浅笑容很快淡去,但她苍白脸上仍有一丝笑意舒展,叶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更是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气氛静了好一会,叶航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小鬼没了?”他眼睛朝屋内扫了一圈,见里面一切如常,低声问道。
  “在,在这里。”阿离右手伸出,瘦瘦白白的掌心中,正躺着一颗圆溜溜的珠子。
  这珠子色泽黑中带红,看着十分眼熟。
  叶航愣住,这不就是阿离手串上的那种暗沉发红的珠子吗?难道她收那小鬼就是为了将她炼制成珠?难道那手串上的珠子全都是她收掉的阴魂?她要这些珠子做什么?她究竟是什么人?
  叶航刚想阿离问清楚这一切,突然口袋里手机“嗡嗡~~”作响,他拿出一看,是王大头打过来,而他一接通,便听见向来流血不流泪的王大头带着哽咽的声音——
  “老大,阿玲死了!"
  "什么?"叶航震惊,王大头似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呜咽道:
  "阿玲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什么收鬼啊做法啊都是陶陶瞎整瞎凑的,经不起半点推敲,请勿考据哈。
  另外走过路过的童鞋,留言啊~~~~让我知道我不是自己在孤独写文啊~~
  第一次尝试写灵异,希望大家多多提意见,谢谢!
  话说,写这文的时候我是听着《青灯行》写的,特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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