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演演戏时把耳机放演戏时剧组的衣服怎么处理给换的裤子里忘拿了,第二天剧组的衣服怎么处理拿去厂洗了,剧组的衣服怎么处理要赔偿吗?

   你的任务呢,就是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好吗?

   “您好严老师,我是今天负责给您拍摄的贺峻霖”

   一辆黑色的敞篷保时捷里下来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严浩翔带着黑色墨镜撇了贺峻霖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系上了自己黑色西装的第一颗纽扣,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的贺峻霖想给他一脚

   穿着一身黑,连车都是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参加追悼会,贺峻霖想

   “你好,琳达,Yan的经纪人”一旁的女人脸上也板着一张吊死鬼脸,看的贺峻霖想翻白眼,穿着红色包臀裙,带了一身首饰,难看死了

    出于礼貌,贺峻霖还是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两人往摄影棚去了

   “晨晨,给他带过去妆发吧,衣服我昨天已经排列好了,等会儿让他按顺序穿,尽量快点”

   贺峻霖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严大明星,然后转头瞬间衣服春风满面的样子看着严浩翔

   “严老师,您跟着晨晨先去化妆吧,我和琳达姐在外面等你哦~”

   严浩翔摘下黑色墨镜又撇了贺峻霖一眼,然后就跟着所谓的妆发师晨晨去了化妆间

   “她能行吗?”琳达看着晨晨的背影,满脸不屑

   “一个小摄影师而已,还是管好自己吧,切”琳达转身向洗手间那走去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别人生气我不气……”贺峻霖反复念着这句话,手也在不停的拍打着胸口

    大概十几分钟,晨晨带着妆发和服装已经完成的严浩翔来了大厅

   “一般般啊,这头发什么鬼,真够可以的”琳达不停的翻白眼,看的贺峻霖眼睛疼

   “我倒觉得挺好的,晨晨是我们影棚里最出色的妆发师,也是法国著名造型师David带出来的徒弟,如果她那里做的不好,请您明确指出”

   贺峻霖把晨晨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调侃着琳达

   “行了,琳达,我没有对我目前的妆发感到不满,你也消停会儿吧”严浩翔制止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争吵

   贺峻霖也甩开了琳达那个烦人精,拿起已经调节好了的摄像机,按照严浩翔的节奏咔咔一顿拍

   几个小时之后,几组服装都拍完了,贺峻霖看着电脑上的照片发愁,虽然说这大明星的脸蛋果然能打的很,但……

   “那个……严老师啊,咱们都拍了九十多张照片了,你能不能……稍微的,嗯,笑一笑?”

   贺峻霖看着自己对面依旧冷脸的严浩翔,有点说不出话

   “严老师,你这些照片有一半都是要挂新杂志上的,这一本杂志怎么说都小一百块钱了对吧,你这让粉丝翻开,人家看的可是你的脸,你倒好,几张冷脸一摆……”贺峻霖有些哭笑不得

   严浩翔津津有味的听着贺峻霖胡乱叭叭,然后摆了摆手

   严浩翔竟对着贺峻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的一旁的琳达一愣一愣的,她带了严浩翔几年了,看严浩翔对别人这样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多半还是为了应付一下大导演

   “好嘞,安排”贺峻霖又拿起了沉甸甸的摄像机

   这次相对好了很多,至少严浩翔的嘴角都是上扬的,尽管让人不习惯,甚至看着像个傻子,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那一副冷脸,贺峻霖都喜欢

   “嗯,还不错,像是人能看的”琳达看完了所有照片,装作勉强的对着贺峻霖微笑着

   “照片我已经传给了你们李总,剩下的让我的员工去对接吧”

   贺峻霖和晨晨收拾了东西,去找了还在欣赏照片的琳达,说真的,琳达她对这些照片是出乎意料的满意

   “严老师,我今天还有事,要先走了,主要工作都做完了,其他的我已经联系了我的员工,他会来和你们对接之后的事项”

   “严老师,再见”说完,贺峻霖一边垫着东西,一边拽着晨晨就跑了

   “贺哥,跑……跑那么快干嘛……累死我了……”

   两人上了车,晨晨坐在后面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前面的贺峻霖也够呛

   贺峻霖开着车扬长而去,后面扬起了一层灰尘

   “我跟你说啊,我要再在这破地儿呆一会儿,恐怕要用撒贝宁呼吸机了。我给你送到工作室,然后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看我妈”

   这次贺峻霖给严浩翔拍摄,纯属因为他的员工前天失恋了,喝的烂醉如泥,第二天贺峻霖二十个电话都没叫醒他,无奈之下,只能自己亲自接手这个烂摊子。今天是贺峻霖妈妈的祭日,他妈妈葬在成都老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估计去了晚上赶不回来了

   “啊对!瞧我这记性,怎么把阿姨这事儿忘了”晨晨敲了敲自己的头:“贺哥,到时候记得帮我给阿姨带个好哈”

   他把晨晨送回了工作室,又回了趟家取了提前几个月就给妈妈准备好的照片,是他之前去法国工作时拍的,他妈妈很喜欢法国,因为那是个浪漫的城市,也是她与贺峻霖爸爸相遇的地方

   他们真的很相爱,贺峻霖妈妈已经离开有两年了,但贺峻霖爸爸还住在他们之前的房子里,那也是他们的婚房,随着时代的变化,里面的很多设施都不行了,贺峻霖前些阵子才找过装修队,把那又老又破的房子完整翻新了一边

   还剩七百多公里的时候,贺峻霖的车没油了,不过幸好他的后备箱还存了点,剩下的等到了加油站再加

   “这破车才开了两年多,怎么天天没油,等回去了先去看看车”

   “哎霖霖,你来啦!今天忙吧,天都快黑了,爸爸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贺峻霖爸爸坐在妻子的墓碑前,轻轻抚摸着儿子的侧脸

   “怎么可能,只要跟妈有关的,你儿子我怎么会缺席”贺峻霖起身抱了抱他

   “妈妈,你儿子我啊,现在可有出息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自己开了个摄影工作室嘛,我这一年干的风生水起的,还给你跟爸爸的老房子装修了一下,你有空呢,就来看看,特别好看!还有还有,我的小员工还让我给你带个好哈!”

   边说,贺峻霖边从包里掏出相册和一个画簿,还有一大堆的水果零食

   “老婆啊,你看儿子对你多好,给你带了这么多你喜欢吃的”贺峻霖爸爸满脸深情的望着墓碑,他已经在这坐了一天了

   “妈妈你看,我知道你喜欢巴黎,我前几个月去巴黎工作的时候给你拍了好多其他的照片”

   “好了,看完了!妈妈你什么时候还想看就托梦给我说一声,到时候我肯定拿来给你看!”

   “对了,还有这个画簿,这上面有我这两年对着你照片画的,你看看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

   贺峻霖爸爸在旁边望着自己喋喋不休的儿子,心里全是心疼

   “妈妈,还有个好消息!我之前那个小工作室准备扩建了,还准备弄个二层,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参观参观!”

   “傻孩子,你一个人在北京累不累呀”贺峻霖爸爸拉着贺峻霖的手轻轻摩擦

   “我不累啊!你们的好儿子现在赚钱可容易了,我的员工都有七个了呢!”

   “对啊!那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超级无敌厉害的爸爸妈妈!”

   贺峻霖去北京工作后就很少说话像个小孩了,这会儿他趴在爸爸的怀里撒娇,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每天都腻在一起,没有邻居家那样无厘头的争吵,到了黄昏,他们会溜着一只金毛去散步。可后来妈妈去世没几天,那只金毛也去世了,可能他是去陪她了吧

   “好了老婆,天都黑了,我先带霖霖回家了啊,你可别太想我咯!”

   贺峻霖的手被爸爸拉起来两个人伴随着月光,离开了陵园

   “好嘞,那爸爸带你去吃家门口那家火锅,你从小都喜欢吃!”爸爸还是那张嬉笑的脸

   贺峻霖连连点头,然后把爸爸的胳膊挽的更紧了

   李总坐在办公桌后反复看着那几张保留下的照片

   “嗯李总,确实”严浩翔坐在另一头看着手机

   “对了,你下个月的行程他们已经列好了,你看看,我发给你了”

   “下个月要跑四个片场?这会不会有点多了?”

   “四个就四个,好歹你也是男主,好好演啊”

   李总挥了挥手,严浩翔走出了办公室,看见已经在外面等待已久的琳达

   “琳达,我下个月要跑四个片场的事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我要是早告诉你了你会接吗?好不容易四个男主,好好演,李总已经找了人了,今年明年朱雀奖都是你的”

   “我之后一周的巴黎日常vlog找好人拍了吗?我要最专业的”

   “找好了,还是上次给你拍杂志的,贺峻霖,别人拍vlog都是自己拍,你倒好,不让我跟就算了,还要找别人拍”琳达对着严浩翔翻了个白眼

   严浩翔没有说话,然后加快了脚步走出公司,坐上了专车

   回到别墅后,他的行李已经让阿姨整理好了,满满一大箱,vlog要去法国巴黎拍,他被特邀去看米蓝时装秀,反正vlog都快半年没拍过了,这次刚好有机会

   “浩翔啊,你今天看要早点睡,你那个摄影师刚刚打家里的电话了,他说明天早上在门口等你”阿姨刷着水池里好像永远刷不完的碗筷

   严浩翔去洗了澡,又躺着床上看了会儿剧本,然后就睡了

   大约是早上八点钟,贺峻霖就按响了严浩翔别墅的门铃

   连阿姨都没来,严浩翔也没醒,光贺峻霖在门口又按门铃又打电话,在第二十二通电话和第N下门铃的狂轰乱炸下,那位大爷可算醒了

   “喂?谁?”严浩翔接起电话,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狗东……严老师,我已经到了,你快醒醒吧,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误机了”

   贺峻霖强颜欢笑,差一点就把“狗东西”这三个字说出口,好歹自己也是个北京最难约的摄影师,要不是看在他们公司给的钱多的份上,鬼都不愿意伺候他

   “咳……知道了”严浩翔有些尴尬,堂堂影帝竟然让一个摄影师看了笑话

   “睡衣?老师这是今年米蓝的新风格吗?”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一身卡通睡衣,上面印满了小熊小兔,忍不住发笑

   严浩翔又跑上了楼换了衣服,然后反复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的造型后,又下了楼

   “老师,你经纪人没跟我说要准备你的行李”

   对啊!行李又忘了!此时严浩翔只想在地上凿出一跳缝,然后钻穿地球

   严浩翔以每秒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飞到楼上,然后拿来几箱行李,“走!”

   严浩翔坐在专车前面,感觉整个人都要尴尬炸了,他真的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这么丢脸!

   “看来这大影帝准备换风格了呀~”贺峻霖坐在专车后边想边笑

   “其实……我早上那会儿没有睡觉你懂吧,我就是……就背剧本,背了一整夜呢!”

   上了飞机,严浩翔对着贺峻霖手忙脚乱的笔画了许久

   严浩翔一个人演了几分钟的独角戏,一直没有得到身边人的回应,他转头看了一眼,贺峻霖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戴上了眼罩,睡的像死猪……

   “呸呸呸!怎么能用死猪形容!这就一死兔子!啊不!为什么是兔子?就……无语”严浩翔小声嘀咕,然后向空姐要来了一条毛毯给贺峻霖盖上

   “好歹是我的摄影师,万一感冒了,传染给我怎么办”

   飞了半个多小时了,离目的地还远,严浩翔睡不着,他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敷衍的拍了几张,等着到时候发微博用

   他把各种角度的云都拍了拍,又把镜头调成前置,对着自己拍了拍,然后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

   早上出门走的急,还没吃早饭,虽然他的早饭只是一杯水,但让他早上不喝那一杯水,他心痒痒

   他刚想开口就看见了自己身旁还在熟睡的贺峻霖,轻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两个小脸蛋有些红彤彤的,还……怪好看

   严浩翔看着看着便睡着了,贺峻霖转了个头继续睡,两个人的脸蛋都要贴在一起了,严浩翔睡沉了,鼻息喷洒在贺峻霖的颈窝,有些湿热

   贺峻霖睁开眼睛,看着离自己的侧脸只有几公分的严浩翔,莫名感叹,不愧是影帝,这个颜值真他妈绝

   贺峻霖偷偷拿出手机对着严浩翔拍了拍,又靠近来了几张合照

   贺峻霖把身上的毯子盖到了严浩翔的身上,然后向空姐要了两杯热水,等严浩翔醒了给他喝,在飞机上一直吹空调,干死他了

   严浩翔的声音突然响起,把贺峻霖吓了一跳,差点把刚刚喝的水吐出来

   “你……你吓我一跳!”贺峻霖拍了拍胸脯

   “要到了”严浩翔端起水喝了一口,贺峻霖倒是懂他

   飞机落地后,贺峻霖取出了相机,架在身上开始录,直到到了酒店他才关了摄像机

   “他们习惯了”严浩翔坐在大床房的一边,“我睡这边”

   “啊??????????”贺峻霖懵逼了,他转身想去再订一间

   贺峻霖一个机智的转身,做到另一边的床上,然后笑了笑

   “这么贵的一间让你睡浪费了,咱俩凑合凑合也挺好~”

   “埃菲尔铁塔吧”严浩翔没有给贺峻霖反应的机会,转身拉起他的手就走了

   贺峻霖有点懵逼,“你让我拿上相机啊!”

   “去埃菲尔铁塔是我和你的私人行程”严浩翔的手从贺峻霖的手腕上滑下去,签起了他的手

   ???贺峻霖晕了,难道这就是影帝吗???贺峻霖想

   两个人坐车到了埃菲尔铁塔,那人很多,严浩翔牵着贺峻霖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两个人都抬起了头,太阳正高,都有些睁不开眼

   “我爸妈就是在这相爱的”贺峻霖望了望人群,又看了看塔尖

   “真浪漫,你妈妈一定很好看吧,都说儿子随妈”

   严浩翔和贺峻霖一直牵着手,直到回酒店才分开

   “不用了,我早上自己做了点”贺峻霖掏出箱子里的保温桶

   “我在网上查了,你胃不好,所以你还是别在外面吃了,这有两份米饭,一个番茄炒蛋,一个土豆炖牛肉,还有点葡萄和珍珠果”

   严浩翔看着桌子上的米饭和菜,菜被晃的有些乱,但又不影响吃,在平常琳达可只让他午饭吃煎蛋和面包

   “我要不会做饭,那我工作室的人天天点那么贵还没营养的外卖能给他们吃死”贺峻霖递给严浩翔一双筷子

   “怎么样怎么样?”贺峻霖跟期待影帝对自己亲手做的饭菜的评价

   酒足饭饱后,贺峻霖想让严浩翔出去运动运动,毕竟还要拍戏,胖了上镜不好看

   “睡觉吧你!”严浩翔一个胳膊就把贺峻霖揽到了床上

   严浩翔的胳膊搭在贺峻霖的肚子上面朝着自己,贺峻霖不敢动弹,也不敢大喘气,只能任由严浩翔离自己越来越进

   “好香哦”严浩翔紧紧抱着贺峻霖,闻着他脖颈间的味道

   “啊?”贺峻霖扭头看严浩翔,“说梦话了啊”

   贺峻霖没有听清,他闭上眼睛,周遭都安静了,他听着严浩翔和自己平稳同步的心跳声,严浩翔的脸已经埋在了自己的脖颈,然后轻轻的吻了一口

   严浩翔读不懂贺峻霖的内心,他把贺峻霖抱的更紧了,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只有贺峻霖为他建立了乌托邦,尽管那很小

   米蓝时装秀开场前,严浩翔牵着贺峻霖入了场

   米蓝的评委,也是严浩翔的朋友过来和严浩翔几张

   严浩翔没有回答贺峻霖的问题,而是把他的腰揽的紧了些,然后坐在了舞台前

   “可惜我相机没电了,昨天拍了太久,不然我肯定把侧颜这么帅的严大明星好好拍下来让粉丝舔舔屏”贺峻霖把手比成正方形对着严浩翔

   “既然你觉得我侧颜那么好看的话那你就在我身边看一辈子吧”

   “你的嘴巴看着也好好亲的样子,以后你看我的侧脸,我亲你的嘴巴,可以吗”严浩翔转过头盯着贺峻霖

   “啊?你你你你你……耍……耍流氓!”贺峻霖慌张的样子真的要把严浩翔可爱死了

   “你就说同不同意?让本大明星先开口的,你还是第一个”严浩翔一脸认真

   “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严浩翔忽然把身子往前靠,死死的盯着贺峻霖,“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哎呀呀呀!这,就就就,嗯了呗!”贺峻霖手忙脚乱的把严浩翔的脸推到一边

   严浩翔表面上只点了点头,但却用上厕所的借口在里面欢呼雀跃

   时装秀还没过半贺峻霖就无聊和严浩翔出来了,贺峻霖着急忙慌的回了酒店把相机拿了出去给严浩翔怕vlog,玩归玩闹归闹,但不能拿工作开玩笑,相机已经充满电了,贺峻霖一出酒店就开始跟着严浩翔拍摄

   “抱着这么大的摄影机,累不累啊,等会儿再录吧”严浩翔把贺峻霖手上的摄影机背到自己肩上,“喝咖啡吗”

   贺峻霖点了点头,然后被严浩翔牵着手进了咖啡馆

   “苹果白兰地还是奶泡?”我觉得这两种你会爱喝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法国的光环?”严浩翔有些惊喜

   贺峻霖有点小骄傲的仰着头,想得到严浩翔的夸奖

   两人喝了咖啡又启程准备去埃菲尔铁塔,他们坐公交去的,贺峻霖在车上,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也说不出来,一旁的严浩翔一直观察着贺峻霖的一举一动,然后不忍发笑

   “今天这还没什么人啊,明明那天人那么多”

   贺峻霖看着眼前空旷的平底,只有旁边有些谈着恋爱的男女

   “我不是同意了吗?”贺峻霖去抱着严浩翔的腰

   “我是说,我们闪婚,公开,我来保护你好不好?”严浩翔的眼神里除了渴望外,贺峻霖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贺峻霖不再多想,“下午就走,好不好?”

   严浩翔点了点头,用手揽着贺峻霖的后脑勺,然后以埃菲尔铁塔做见证,两个人深情拥吻

   他们回到酒店收拾了行李,把假期的最后三天留给了自己,贺峻霖带严浩翔去了成都,严浩翔带贺峻霖回了重庆

   晚上贺峻霖用自己的私人账号发了官宣微博

   “我发好了!”贺峻霖给严浩翔看了他的微博

   贺峻霖在网络上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微博发出去的瞬间,下面就有了几十条评论

   晨晨:呦!老板旁边那大帅哥不严大明星吗!

   红烧粉拖鞋:老师好久没发微博了欸,我竟然才知道老师追星!

   过了几分钟,热搜榜上便有了贺峻霖的踪影

   “你真的要发吗?要不然不发了吧……”贺峻霖有些犹豫,他怕严浩翔发出去后会挨骂

   严浩翔的微博发出去后就把手机关了机,扔到了一边,然后把贺峻霖的的手机也扔到了一边

   “睡觉”严浩翔躺在北京的酒店的双人床上,关了身旁的台灯,然后把贺峻霖揽入怀中抱的紧,严浩翔轻吻贺峻霖的额头,两个人一同进入美梦

   不过他们的行为确实给公司和工作室打了个措手不及,严浩翔的公司瞬间损失了几百万,严浩翔新剧的几家赞助商纷纷离开,琳达给严浩翔打了电话,但每次都是已关机

   而贺峻霖工作室的几个人就高兴了,反正他们一直都是自力更生,贺峻霖用实力养活自己和工作室

   第二天早上起来,严浩翔叫了早餐,然后都摆在了桌子上

   “霖霖要起来吃早餐吗?”严浩翔趴在贺峻霖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贺峻霖没有醒,还在做买彩票中了个严浩翔的美梦

   严浩翔坐到床边把手机开了机,主界面上瞬间弹出几百条公司的信息,还有琳达的几十通电话,他大概翻看了公司的信息,又给琳达回了电话

   “喂琳达”严浩翔走去厕所,怕吵醒了贺峻霖

   “严浩翔?你去哪了?整个公司都在找你!李总已经和准备撤资的赞助商谈了一夜,他现在还在会议室!”

   “严浩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现在解约是要赔钱的!”电话那边的琳达很不解,又很愤怒,从严浩翔刚出道琳达就带他了,他能有现在的成就真的来之不易

   说完,严浩翔挂了电话,他曾经有多向往的生活在贺峻霖的面前都不值一提,他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贺峻霖醒后,严浩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霖霖,我要背叛了这个世界,你还要我吗?”

   严浩翔把贺峻霖送回了工作室,然后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浩翔,李总就在办公室,你可千万不能解约好不好,你和他好好说,他家不生气了,啊浩翔”进办公室之前琳达拦住了严浩翔

   严浩翔面无表情的推门而入,看见李总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解约你真的想好了?不过也是,违约金对你来说不值一提”李总笑了笑,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灭

   “是,好聚好散”李总把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合同拿了出来,“我知道你会解约,不过你从这走出去,可没有公司能给你这样的资源了啊”

   严浩翔毫不犹豫的签下合同,“李总,我等会就把你违约金打过来,后会有期”严浩翔严浩翔对着李总深深的鞠了一躬便出了办公室

   “琳达,我们也好聚好散吧”严浩翔也对琳达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

   严浩翔笑着点了头,离开了,琳达还愣在原地

   严浩翔刚出去就进了家银行,吧五百万转到了公司的账上,然后开车去贺峻霖的工作室

   “翔哥好!”六个人齐齐鞠躬,后来还有人从兜里掏出了碎纸片对着严浩翔撒

   “放纵一下自己,喝点碳酸饮料?”贺峻霖拿了瓶可乐问严浩翔

   严浩翔接过碳酸饮料喝了一口后,把贺峻霖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然后把可乐放在一边,两只手紧紧环绕着贺峻霖,然后对着他的嘴唇轻啄

  “霖霖,我们办一场婚礼好吗?如果你还不想,那我可以等”

   “我……我不同意!”贺峻霖撅着嘴站了起来

   严浩翔原本黯淡下去的目光又恢复了光亮,“买!我现在就去!”

   严浩翔拿起外套就走了,贺峻霖一个人站在原地咯咯的笑,其实他即使没有戒指也会答应严浩翔,反正他们连本子都在几天前领了

   “您好,这能定制对戒吗?”严浩翔带着口罩和墨镜进了一家首饰店

   说着,前台把严浩翔领到了后面交给了设计师,设计师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先生,您要给女士和自己定制一枚什么样的对戒呢?是婚戒还是用来装饰的呢?”

   “那您要给男士与您定制一枚什么样的对戒呢?”

   “要银制,两款都要镶上小钻,一个摆成兔子,一个摆成……”

   “小熊怎么样先生?现在很多卡通图片里小兔的另一边都是小熊呢”

   “好,一只熊,兔子的里面帮我刻上严,熊的里面帮我刻上贺,至于价钱不是问题,但请尽快给我”

   两个人沟通了一个多小时后,严浩翔留下了电话号码和姓名

   “严浩翔?好熟悉……”严浩翔离开后,一个店员看着他填的表格若有所思

   “咦~那出车祸了!快打120,那个人伤得好像很严重!”一旁的路人议论纷纷

   严浩翔昏迷前看到一群人围着他,嘴上念着这是严浩翔吧,他无奈的笑了笑,太阳光太刺眼了,他闭上了眼,进入了昏迷状态

   再次醒来时,他在医院的VIP病房了,一旁的贺峻霖在削着苹果,等一下,右腿好痛……严浩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被吊了起来,打上了石膏……

   “严浩翔,浩翔你醒了?”贺峻霖赶紧呼叫来了医生

   医生大概给严浩翔做了个检查,除了腿还不能下地走路外其他就没什么了

   “嗯?浩翔,你真的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昏迷了六天是做梦去干嘛了啊!就是醒不过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贺峻霖抱着严浩翔的腰趴在他的肚子上

   “说什么对不起嘛!”贺峻霖的头被严浩翔托过去轻吻了一下

   “霖霖,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我看见自己给了你两场婚礼,一场中式,一场西式,我们在大家的面前接吻拥抱,真的,好幸福”

   又过了小半个月,严浩翔恢复的快,拆了石膏,扶着拐杖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刚出院的第二天之前首饰店就给严浩翔打电话通知他去取戒指了

   贺峻霖不放心,自己开车带着严浩翔去去了戒指

   晚上回到家,严浩翔洗完澡出来,使出很大力气向贺峻霖单膝下跪

   “霖霖,和我结婚吧,我现在的腿没法给你一场浪漫的求婚和轰轰烈烈的婚礼,但你等等我,我一定好好做康复治疗,医生说了再过两个月就好了,我一定会把这些补回来”

   贺峻霖低头红着脸伸出了手,严浩翔缓缓把戒指戴在了贺峻霖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趁着美丽月光,轻吻着他的一生所爱

   一夜劳累后,贺峻霖还是早早就起来去给严浩翔买早餐

   “在家等我哦,我给你买个早餐就回来”贺峻霖抱着严浩翔的脸啵了一口,然后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自己拿现金离开了

   贺峻霖刚到离家有点远的唯一一间早餐店时就崩溃了,他来的这么早,走了这么远竟然这么多人!这也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贺峻霖才买完早餐,这在走回去也要半个小时,累死人呐!贺峻霖想

   等贺峻霖连走带怕的回了家之后,早餐掉了一地

   贺峻霖找遍了屋子也没有找到严浩翔,他又冲了出去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贺峻霖猛地回头,是严浩翔

   “你去哪了!”贺峻霖跑过去抱住严浩翔,此时的他已经眼泪决堤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快担心死你了你知道么严浩翔!”

   “我发誓,我严浩翔这辈子离开谁都不会离开你”

   严浩翔一边牵起贺峻霖的手,一边笑着替他擦着眼泪

   以后,他们再也不会离开彼此了,在每一次清晨,每一次晚霞,他们会深情拥吻,会爱慕彼此,在二十七岁他们爱在一起,在九十七岁他们葬在一起

宋歌王来伦敦开演唱会,原价两百多三百多的阿波罗A区票,现在通通四十镑,引得全英华人疯抢。

媒体写文痛骂他,名头给安的是“媚外崇洋”。

宋亚轩并不理那些,反而场次越排越满,英格兰四场,苏格兰三场,威尔士和北爱都照顾到,大有要搞一出全英巡回的架势来。

宋歌王巡演,除了几首成名作不得不唱以外,其余的歌单全部是滚石唱片经典。传闻他的经纪人简亓为此亲自飞去台湾帮他谈下了翻唱的版权,而之后伦敦演唱会首场,简亓全程保驾护航。外媒在后台口拍到宋歌王抱着简大经纪痛哭的照片,那刚好是在安可结束,其实那首歌开口时他就已经失声。

小报记者谣传,说是宋亚轩出道几年之后,曾想过淡出娱乐圈去海外深造,被经纪公司驳回。所以这次的英国之行便更类似圆梦,与简亓一抱是世纪和解,票价四十因此情有可原。

第一场演唱会成功当夜,宋歌王凌晨发了条视频的微博,画面中他抱着吉他静静地弹唱,声音婉转而低徊,唱的是那首未完的安可。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么,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2004年夏天,早上闷热得一如既往。在房里堪堪挨到了晌午,蜻蜓低飞,窗外的雨便下了一整天。

刘耀文告诉他,北京是很少有小雨的,纷落的雨线封锁起尘沙,大地都宛若在沸腾着一般,窗外有潮湿泥土的味道,宋亚轩来北京快两年了,却还是闻不太习惯。

上星期大厨房做饭又被李婶儿给说了,因为宋亚轩炒菜爆蒜时滴进了水,零碎的蒜末在油锅里四处乱飞,他转身去拿锅盖儿,崩出的油花儿正好落在李婶儿新洗出的围裙上。

李婶儿念念叨叨,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满的数落。说他们小年轻四体不勤,又说宋亚轩没事儿净瞎添乱,最后话题扯远到“你们音乐学院,到底什么时候儿才开学啊”的话题上,就是意图明确地要轰人了。

刘耀文在水房里洗了个澡,发梢儿上带着水滴出来时,正撞上这么个画面。他抬脚进去,李婶儿就堵在厨房的小门口拦着他,说是这里头全都是油烟味儿,你才换的衣服,别进来转悠。

她继而又转过身接着教导宋亚轩,拿过锅铲来把那白菜丝全都给倒进去。大厨房的灶火旺,她翻炒几次的功夫,大白菜就全部都断了生。

次日,刘耀文捧回个电磁炉来,造型独特,底座儿上一圈儿一圈儿的,还能看得见电丝。他们围坐在炉子前吃小火锅,屋里没有装空调,腾腾地白烟飘起来,把两个人热得对坐着直流大汗。

隔壁斜对门的一对小夫妻搬走了,搬家时锣鼓喧天,阵仗大得像是办喜宴。宋亚轩坐在门缝边儿偷偷地看,手里拿一只雪花梨。本来是刘耀文买了要给他煮水喝的,宋亚轩嘴馋,等不了去皮儿加糖又煮开的功夫,就差遣人去削一个来给他抱着啃。

这里是二十一世纪,人人挥舞着大旗奔小康,筒子楼还没有被消灭,可但凡能走出去,总归是可喜的。楼里的人都这么觉得,刘耀文偏偏就不觉得。看见人搬走了也不很羡慕,反勾着宋亚轩的腰,兴致冲冲地要把那隔壁屋也给租下来。

他们住三楼,不高不低,爬着不累,电梯是没必要的,所以也看不出经适房的好。

宋亚轩倒是提过,说经适房有独立的卫浴,厨房也是自家的,他做饭差也不必挨李婶儿的骂。

宋亚轩边说边啃着梨做白日梦,提到“家”这个字好像格外的激动,吃不下了就把剩下的塞到刘耀文嘴里。

“不过就是有点贵,三环附近的,一平米居然要四千多。你做生意,身边也不能没活钱,想来想去还是等我毕了业再买,到时我唱歌卖专辑赚到了钱,四万块一平的也不见得会买不起。”

他越说眼越亮,小夫妻叮叮咣咣地搬走了,电煮锅却紧接着噗呲噗呲地沸起来。

宋亚轩爱开玩笑却不太爱说话,在熟人前还好一些,遇到半生不熟的就最为尴尬。

刘耀文给他买了电炉子,但屋里头通风不好,炒辣椒的时候还是要到大厨房去。他们两个人都爱吃辣,一日三餐,两顿饭没有红辣椒就愁的直皱眉头。可他是要唱歌的人,辣椒吃多了又对嗓子不好,北京干燥,不比重庆湿润温和,刘耀文便买一箱雪梨在屋门口放着,每天炖两个给他熬梨水喝。

他熬汤是在屋里,宋亚轩炒菜却要去厨房。进去时李婶儿又站在那儿,看到宋亚轩拿着辣椒仔,想起来他们门口的梨,扬起脸就叨叨说他这简直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宋亚轩只能陪着笑,他羡慕刘耀文几句话就能把李婶儿给哄得咯咯笑,觉得人李婶儿到现在了还能不烦他全是借了他“哥哥”的光。

李婶儿站在他右边,菜刀剁得响亮,问宋亚轩:“你们不是重庆人么,怎么想着和你哥来北京的?”

宋亚轩也切菜,“我来这儿上学嘛,他就跟着也过来了。”

宋亚轩放下菜刀,想说其实我不是重庆人。但又一过脑子,觉得让邻里街坊们能接受他俩是兄弟的关系就已经难得了,多说无益,便想着“嫁鸡随鸡”,重庆人就重庆人吧。

隔壁的邻居已经起灶,飘香的炖肉很快又把李婶儿吸引到另一旁去问人家秘方。宋亚轩余光看到她走远的背影,心中宛若一块大石头沉沉地落到了地上。

他们来北京两年,搬进来七八个月,除了经常在厨房和水房碰到的几个人以外,跟其他人倒并不很相识。

被误会成兄弟其实很碰巧,他岁数比刘耀文大,叫“哥哥”原先是体己话,他叫着好听,刘耀文听着也过瘾。有天下课回来没注意,隔着长走道远远地喊了人一声,刚好让李婶儿给撞见了。

她手掂着颗白菜正要进厨房,见宋亚轩跑过来,先是看他,后又看向刘耀文,说:“原来是兄弟啊……嗨,你俩不早说,我们差点儿都误会了。”

她没说误会成什么,宋亚轩倒先红了个脸。被刘耀文眼疾手快地给推进屋里去,还听见他跟李婶儿抱歉地说:“我弟弟小孩儿脾气,成天在楼道里大喊大叫,这习惯不好,回头我真得教育他。”

刘耀文人长得帅气又热心肠,住在筒子楼里,楼上楼下的,格外受大妈的青睐。他在城东著名的服装街上有个小铺位,整日里迎来送往的大多是国外的游客。店里面主卖唐装和丝巾,偶尔有样式和质量都好的,就自己留下来一些,按批发价折给邻居的大妈们。

他高中之后就不再做学生了,只不过为了在服装街卖东西做老外的生意,周末要跑去附近的培训机构上英语课。十七岁跟着宋亚轩从重庆搬来北京,原先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现在长了出息,养活起自己之余还能把宋亚轩也罩在身边,给他买吃的喝的,还负责给买一些好看的新衣裳打扮。

大雨下起个没完,“小吊梨汤”飘了满屋子香。刘耀文从水房冲凉回来了,拉开实木衣柜的柜门拎出件大T恤换上,衬衫一脱下来,从不远处的穿衣镜里反射出一整片线条分明的背脊。

他的短袖还套在脖子上,身体正后方却骤然抚上只冰凉带粘的手,听见那家伙略带故意的笑,脑海中迅速切换成宋亚轩往日恶作剧得逞狡黠的脸。

他对刘耀文讲小时候作弄朋友的故事,手臂攀住人脖子,挂在人后背上像是个巨大的人形娃娃。

他们依偎着从屋子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其实也并没有几步的长度。晴天的时候,一束阳光便足以铺满这屋子两面墙间的距离,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颤抖,窗帘浮动,打落一地又一地的影子。

隔壁屋有人在看连续剧,木门挡不住声音,喳喳喳地好像在转播。宋亚轩听出是在看《还珠格格》,便吊着刘耀文的后背跟着念戏里的词,说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类的……

他后来喜欢一首诗,诗里面写,“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

他坐在刘耀文的摩托车上走过了许多的地方,提着鞋盒子在长安街飞驰,抱着大包裹在建国路疾走。他双手打开像翅膀,一阵风吹过就换了个季节。对于刘耀文的身体,有着几乎比起自己的还要更熟悉的所属感,甚至不屑去抱他的腰,也依然可以维持着即便在两手都已经抓满了各色大小的货物以后的,牢固的平衡。

小夫妻终于是搬了个彻底,刘耀文跟房东打了商量,终于是把斜对门那间也一起给租下来了。收拾的那天李婶来帮忙,说他们两个大小伙子,就算是兄弟也是分开住的好,不然以后都找了女朋友,怎么想也是不太方便。

宋亚轩收着衣架子脸红,刘耀文就直接回答她:“不是分开住,这两个月正好找了个新活计,帮一个剧组进衣服,想着暂时租下这屋子来做仓库用。”

他说着又把单人床推到墙角,沙发茶几全部都挪开,留出方方正正的一个小空地来往屋里面推纸盒子。

剧组在八月份开机,刘耀文就每日起早贪黑地拖着衣服往城西跑。学校还没有开学,宋亚轩闲来无事,偶尔就也坐公车过去帮他整理东西兼看热闹,跟里面的副导演混了个脸熟,有时还能在戏里面打一打酱油,演上个无名无姓的小角色,或者藏匿在众人之中,充当做是比起来路人甲乙丙丁还要更不如的背景板。

戏里的男主角是台湾人,出道时签了家很大的公司,每次一过来片场,光是保镖和助理就要跟十几号人,浩浩荡荡一大群,可以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一会儿又排成“人”字。

男主角过得不自由,做什么都要问经纪人同意,戏里的衣服要经纪人看过才可以穿,中午的盒饭要撇掉太油的才可以进嘴。

经纪人看起来不大,斯斯文文的样子,却被那男主角尊敬地称呼为“简哥”。宋亚轩表面虽不说,心里却其实是有一点害怕他的。只怪他某一次跑龙套时没注意摄像,不当不正地压在了男主角前面。

简大经纪远远地看着,眉头一皱,手指越过万千的机位点到他身上,然后又轻轻地一撇,他从此就再也没有胆子出现在镜头里过。

北京的秋天很美,落叶都要落一个月,学校里走在哪里都咯吱咯吱的。为了第一个赶上过秋天,他才一开学就每天六点半不到起床,跟班长一起到操场边开嗓。

早上吃早饭之前是刘耀文的开工时间,可以打五分钟电话,“135”开头的十一位号码,他烂熟地简直能翻过来倒过去地顺嘴给背出来。

宋亚轩坐在石凳上等电话,手里面攥着只银白色的翻盖手机,是刘耀文才买给他的,据说音质很好,插耳机可以做MP3使,被他下载的滚石唱片精选撑得马上就快要没有容量。这两年流行把手机往小了做,他这一只是新款,屏幕方方正正的,还没有大头贴大。

学校里的信号一直不太好,靠墙拐角的地方都不太容易能收到。他等来等去,等到快上早课了才把电话给等通。刘耀文那边在跑,呼哧带喘地告诉他这周很忙,周末赶不来接他,“你要嫌坐公车麻烦就可以不用回来了。”

宋亚轩踩着石头问他说:“你有没有那么忙啊……”

话没说完就传来了忙音。宋亚轩念叨着,“忙音忙音”,能不忙么。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面,抱着乐谱,迈开大步子往教学楼赶去。

宋亚轩不爱坐公交车,他素来毛糙,又总是爱丢三落四的,坐十次公交车有九次都能被摸包,钱夹手机掉了好几个,连身份证都被人给扒走过一回。

上个月跟家里打电话,他妈问他怎么到了北京后就总是换手机号。他不好意思照实说是丢手机丢的,随便找了个理由,说移动公司做活动,这个号打外省的话费更便宜。

他是用山东话讲的,可自打他高中到了重庆,又跟刘耀文在一起之后,家乡话就越说越回去。不论他说什么,刘耀文几乎都能听得懂。

又过了几天,刘耀文拉着他去开通了情侣号,两个号码之间互打不要钱,还说你要是连这个也丢了,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宋亚轩原本不想用,因为觉得自己肯定还是会弄丢,就不愿意没事儿去触这个霉头。可也不知是不是刘耀文的策略真有作用,反正他从这公车上下来,手机钱包也还是被好好地护在他大外衣的兜里。

剧组今天在城南,他从城西转两路公车过来还赶上了晚高峰,天都黑透了,找到刘耀文的时候他也连盒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头扎在服装组里面,搬着几箱子的衣服忙进忙出。

副导演在满剧组的乱转悠,拿着只大喇叭四处找人。

宋亚轩就坐在个不远处的石台子上,买了根煮玉米,晃荡着两腿边等边吃,还颇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副导演没找着人,手撑着膝盖,靠在路灯下躬身直喘着粗气。他一抬头,视线跟宋亚轩的对上,手里的喇叭就又扬起来,不小心和收音器离得太近,发出刺耳的一声嗡鸣。

他招招手喊宋亚轩过去,“我记得你是学音乐的,弹钢琴会么?”

宋亚轩点头说会,副导演一拍巴掌,说会就好办了。

“男女主有一场西餐厅的戏,钢琴手拉肚子找不着了,你去跟小刘拿衣服,换上了赶紧过来,反正是后期再配音,你只要架势摆对了,随便弹一点儿什么都行。”

宋亚轩不想答应,主要是看到了今天简大经纪也在,又听到要跟男主角拍同一场,他被“指”得怕了,就不愿意再出镜。

副导演没管那套,喇叭一开就把刘耀文给喊过来。

他学钢琴也有十几年了,眼下换上了燕尾服,坐在琴前头却只觉得手发生。刘耀文给他理袖子,又叫化妆师来在脸上稍打了点粉。宋亚轩还是很紧张,说我万一一激动弹错了怎么办,要是因为我喊“卡”,人家简大经纪一定得瞪死我。

刘耀文摇着头笑,“你就放心大胆地弹,挑首小众一点的曲子,就是弹错了也没人能听出来。”

这招数可耻却有用,宋亚轩还真选了首E小调,走位时闭上眼便弹了三分钟,根本没理会男女主在演哪场戏。

剧组近十点才收工,他撑开手,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练了一整天琴那么累。他换下了戏服坐在石台上等刘耀文收拾完一起回家,脑袋抵在膝盖上,肚子里的半根煮玉米早就消化了,现在饿得直咕咕叫。

等了半小时才有人来找他,他以为是刘耀文,兴奋地从石台上跳下来,差点没一跟头栽倒在简经纪面前。

简大经纪留了张名片给他,坐在刘耀文的摩托上回家时,宋亚轩一直在看。

他还是有一点怕简亓,把脸贴靠在刘耀文的后背上,风太大了,说话都得要喊着说。

“他是不是打算要签我?”

简大经纪,在剧组呼风唤雨。

刘耀文听了直乐,可细想一想,又觉得这么个呼风唤雨的角色,倒也是不大可能逢人就轻易递名片的。

他便反问宋亚轩,“那你打算被他签么?”

“不好吧……”宋亚轩想了半天,没想通是哪儿不好,隔了好久才接着说:“他是带演员的,可是我只想要唱歌。”

宋亚轩在心里头又补充着,却把名片塞进跟手机同一边的兜里面,头钻进人家被吹鼓的外套里挡风。

刘耀文的生日快到了,宋亚轩想送一个贵一点的游戏机,可是他不像刘耀文有那么多可以赚钱的门路,攥着家里每个月定期给打的生活费,攒来攒去还是差了点钱。

刘耀文又要在剧组里熬通宵了,他自己转公交车回了家里炖梨水喝,不锈钢勺子搅动着砂锅,一边发愁着剩下的几百块要不要问同学去借,一边又觉得游戏机这东西,怕是真买来了刘耀文也没心思玩。

他高中那会儿是喜欢的,而且打得也实在是好,把学校附近游戏厅的记录给刷了个遍。后来宋亚轩结束高考,跑来了北京念大学,刘耀文一个人来去自由,把学一退,干脆就也不读了。

只是来北京后再没看过他做小孩儿的事儿,正经念书时都没怎么背过的单词书,来了北京反倒是翻得很勤快。他大二开始考四级,自己做一遍都要错一半的选择题,换刘耀文做居然就只错了一个。

他痛心疾首,拿卷子当纸筒敲刘耀文,说你要是不退学,好好学一下都能考个一本上了。刘耀文就把卷子给抽出来,说高考又不只是考外语,“更何况我这英语,是过来以后每天应付老外练出来的。”

宋亚轩还没问过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小老板不做,要跑到剧组里面去当苦力。有一回在家他看见刘耀文揉膝盖,裤子一撩起来,底下是一大片淤青。他追问了好久,刘耀文才肯说是在剧组搬东西的时候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他说完先去搂宋亚轩的肩膀,“反正都过去好几天了,现在马上就要消肿了。”

结果从他放这话到今天,那青肿还一直都没有消。宋亚轩上完课了就天天都回家,开着盏夜灯等刘耀文回来,又总是要半夜在偷偷地起床,趁这人睡觉的时候去厨房煮鸡蛋在他的膝盖上滚,也不知有用还是没有用,不过现在看估计是白做功。

他之后就很少去剧组了,主要是害怕再遇上简经纪,被拉着从姓氏名谁盘问到学院年纪。他想出唱片却不想要现在就变得有名气,总之是害怕会变得像男主角一样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他才二十岁,二十岁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得要想到办法,攒够钱买那一台作为给男朋友十九岁生日礼物用的游戏机。

宋亚轩替同学顶班到麦当劳打了几天的零工,炸薯条被烫出一手臂的油点子,赚了不到一百块钱。他盘着腿坐在宿舍的床上数面前被摊开的一大片零钞,点来点去,里头的一张五十块居然是假币。

他泄气地躺在枕头上,发短信给刘耀文说:为什么你赚钱总比我容易。

他发过去了也没指望刘耀文会回,谁知道对方碰巧没有事,手机一震便看到他发回来:谁说的?有人上礼拜跑龙套赚了一百八,副导演把钱放我这儿了,等周末再见面就还给你。

宋亚轩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心说周末就来不及了,又把床上的纸币拢一拢,抄起衣服往学校门口的公交站跑过去。

男主角今天杀青,剧组在酒店开宴替他庆祝。听宋亚轩说快到了,刘耀文便早早地等在了楼底下,看那人小跑着冲过来撞了他满怀,揉着人头发说:“你怎么这么财迷?”

宋亚轩摸着他裤兜翻找,好半天才翻出了钱夹,从里面抽走一百八十块现金,点了点清楚又把钱包给放回去。

刘耀文还要回去跟剧组的人打一声招呼再走,宋亚轩便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玩手机等着他。期间碰上简亓独自从门口走进来,也只是点头示意便算作是问了好。

宋亚轩拨弄着半长不长的刘海,觉得人家简经纪日理万机,像这样不把他当回事的状态其实才是正常的。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很轻松,又稍微还有那么点小失意。一百八十块的钞票已经在他的兜里面被压成了薄薄的一叠,偏偏正戳在他大腿上,显得又重又硬。 

游戏机的价钱到底也没攒够,宋亚轩退而求其次,选了个他暂时能负担得起的电子词典送给刘耀文。

收到礼物时,刘耀文的表情很微妙,他还没跟宋亚轩说自己已经打算把服装店给盘出去,以后彻底跟剧组做服装的事。

他把词典收进柜子里,宋亚轩还缠着他,问刘耀文不打算用么?是以后都不学外语了么?

他头一次自己挣钱,麦当劳里烫出的油点子现在还在小臂上。虽然那只构成了礼物的一小部分,甚至还比不上在剧组里弹一夜钢琴赚来得多。

看见他脸色渐渐沉了,刘耀文只好又把那词典给拆出来。他不好不用,却又是真的用不太到了,便只能每一天都背在包里面,休息无聊的时候就打开玩里头唯一自带的坦克大战。

让宋亚轩撞见他玩了好几回,刘耀文给他显摆着战绩,宋亚轩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心里面隐隐地还总觉得如果当初攒够钱,直接送了他游戏机那可能就更好了。

社区在过十一的七天假期里摆了花坛和花字,国庆一过便没用了,于是家家都到楼下去拿了两盆搬上来种。李婶儿给他俩也带了盆白掌,想的是这类花喜阴好种,他们小哥俩过得太糙,叫他们伺候花是不太可能的。

宋亚轩接了说谢谢,可是他不明白养花养草的那一套,还喜滋滋地把白掌给放到窗台的边上,故意让花朵接受着阳光的沐浴。

刘耀文国庆就没有在北京过,换了个剧组跟着去了外地,每天就只能靠发一发短消信维持着联系。他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时兴的圣诞节没有在一起过,眼见着现在就连新年也快要错过了。他一面念叨着自己可不是那一种需要男朋友时刻都陪在身边的小姑娘,一面又忍不住在刘耀文终于给他打电话时冲对方发脾气。

而令他烦心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一遭。

宋亚轩趴在窗台上,看着他辛苦种起来的白掌,他每天坐公车回来浇水松土,不辞辛劳。可两个多月过去了,这花非但没再开,反而像是快死了。

新生的花蕊总是一钻出来就变黑,等又过了几天就干脆不再长。

花枝和花叶都耷拉着,宋亚轩的眉眼也耷拉着,窗外的北风在刮,而这不争气的玩意儿,隔着窗玻璃都要被吓的抖一抖。

刘耀文短信里说他新年会回来,宋亚轩就开着灯等了他一夜,相当是等了“一整年”。可现在就是连新年都过了两天了,他依旧在外面。宋亚轩实在想跟他闹了,不依不饶之前又心疼刘耀文从小就只能一个人拼,衣食住行全都得靠自己,他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后来还总是抱怨或者是埋怨他。

他想刘耀文在身旁,又不准刘耀文太努力。那四千一平的大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买着啊……刘耀文是不是为了这个才转行的。

三天假放到了最后一天,宋亚轩在屋子里打火锅吃,电视机重播着湖南台跨年时候的晚会,羊肉片烫熟的时候,台湾的男主角刚好去唱了首歌。

唱得远没有他唱得好,五音不全,把合唱的女生都带走音了,估计是一点也不懂乐器的。

当明星的门槛真是有够低的,宋亚轩有点知道简亓为什么“想签他”了。

后来刘耀文回来,他们俩还是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是宋亚轩过年不打算回家了,刘耀文却一定要逼着他回去。

宋亚轩站在墙边,说:“如果只有我回去的话,李婶儿他们看着你一定会很奇怪。”

“如果你不回去,你爸妈看你也会很奇怪。”

刘耀文拧得要命,背过身便帮着他收拾起行李来,“还是你已经想好要怎么跟他们说了?”

宋亚轩不看他,胸口被气得闷闷地疼。

他暑假便没有回重庆,跟父母说嫌重庆热,却跟着刘耀文在一间连空调都没法装的屋子里腻了一夏天。大学两年他只回去了一次,现在看重庆比北京还要更陌生,除了自家楼底下,几乎到了哪儿都走得晕乎乎。

可刘耀文非要他回去不可,说是邻居这儿他自然能想一套说辞。

“你还是学生,没有在社会上立足,我们的事儿,现在就被你父母发现了对你没好处。”刘耀文拿了件毛衣放进箱子里,想起重庆室内没有安暖气,害怕他冷,便打开柜子又塞了两件自己的。

宋亚轩可真恨透他这一副口吻了,他叫人“哥哥”是情话,却把刘耀文给得意得之后总是爱管教他。

他这场闷气从年前一直生到了年后,在他从重庆回来,一进屋又收到刘耀文封的大红包的时候达到峰值。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白掌在一个冬天过后重焕了生机,枝干挺拔翠绿,大有春来花开之势。

宋亚轩靠在窗边上摆弄着花,刘耀文就坐在沙发里打坦克战。电子词典里的游戏没音效,屋里面安静,只听见他手指飞快按压着字母按钮的声音,那小玩意儿他几乎走哪儿都带着,日复一日,WASD都被他磨得没颜色了。

宋亚轩真生起气来就不爱搭理人,过一会儿就是刘耀文拿了梨汤来哄他也不管用。屋里面晕了满房间的冰糖味儿,刘耀文看这人也是哄不好了,干脆就把杯子放下来跟他说正事儿。

“过年的时候副导演来了电话。”

宋亚轩皱着眉,还腹诽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是简经纪跟他问你的事,有个男三号的机会,看你想不想演。”

刘耀文乐了,“能不多么,弹钢琴都有一百八,男三号呢,得攒多少个一百八啊。”

宋亚轩最是好糊弄,听到有钱拿就乐起来,他掰着指头数了半天,花也不摆弄了,兴奋地说如果真拍完了是不是够买一个商品房厕所的钱。

刘耀文被问得没招,拢着他头发,问:“你这么高兴,闹半天就为了个厕所?”

“那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家的厕所。”

刘耀文听宋亚轩说这话听红了眼睛,可是他死要面子,就只好撇着嘴巴把头给转开。

剧组到四月才开机,宋亚轩跟学校请了三个月假,被简亓带到南方去,演一个沉默寡言的大学生,没什么难度,也算是本色出演。剧组是老配置了,一样的导演跟编剧,只是服装和造型请了当地的,刘耀文没能够一起,留在北京的一个情景剧棚子里,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电视台,挂上了工作证。不必再外头风吹雨淋的,日子便轻松了许多。

他们每天通一小时电话,刘耀文靠在窗台上,听着宋亚轩的吩咐浇花、养花。

他有时会因为演技的问题被简亓骂,挨了训斥就来跟刘耀文吐槽,心疼自己要为了个北京商品房的厕所低声下气,问刘耀文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时间来南方看看他。

刘耀文去年跟剧组赚了些快钱,服装店就暂时没有出手,雇了两个小姑娘在服装街帮他先看着。

他翻了翻日历,说是到下半月估计才有时间。

宋亚轩都聊困了,把头埋进被子里,又嘀咕说:“你要是下半月过来的话,那现在就得买车票了啊。”

时间过得飞快,下半月马上就到了,刘耀文没抽出时间过去,却接到了宋亚轩的电话,说是简经纪真的想签了他。

电话接通时,刘耀文推着大衣架正站在台口边,他看了看自己的工作证,又想了想剧组里简经纪的大派头。

宋亚轩心里也没谱,拿着电话就说起个没完。说是简亓要带他去拍偶像剧,先演火了才可以发CD。

刘耀文不怎么看电视,对偶像剧的定义没概念。南方的夏天早来了,学生也快要放假了,他昨夜去西站排了一宿的长龙也没有买到票,站在台口边,觉得很委屈。

后来还是因为学校有考试,宋亚轩才跟剧组请假回了趟北京。他们考流行歌曲,可回来坐的是夜班飞机。才一落地他就赶紧打开了手机临时抱佛脚,一直都在听李宗盛,听得两眼睛红红的,跟刘耀文说这歌词太伤感,他真害怕考试把自己给唱哭了。

回北京只能待三天,他连行李都没带,从机场走出来就坐在刘耀文摩托车的后座上跟着回筒子楼,靠在他后背上说我想你。

刘耀文说他累瘦了,脑袋靠上来直硌得疼。宋亚轩就贴得他更紧,两条细胳膊勒在他腰上,力气大得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全挤出来。

北京也入了夏,夜晚只有一丝丝闷躁的凉,凉得人心里不痛快。刘耀文冰了西瓜,顺便把下午煮好的梨汤晾凉也冰镇了。宋亚轩从澡堂洗完回来只吃了一口,梨汤是不敢再喝了,因为糖放得太多,晚上喝了会胖。简亓说他脸圆上镜不好看,所以最近得稍控制着点。

刘耀文“哦”了一声,仰头把梨水全都给喝了,然后就抱着西瓜在沙发上吃。八斤多重的大西瓜,他买了一半,切成六瓣儿。

吃到第三块的时候胃就顶住了,他抬眼看着宋亚轩,宋亚轩坐在床上背歌词,背了一会儿又翻出剧本来写东西。

第二天考试,他还是把自己给唱哭了,刘耀文在教学楼底下靠着大摩托车等着他,实在想不通那一首流行歌是有什么好流眼泪的。

宋亚轩两个月没有回筒子楼,白天难得又见到他,李婶儿要送炖排骨给他们,被刘耀文几句话就回绝了。

宋亚轩扒着厨房门闻香味儿,被刘耀文拽回去,说你要是减肥就别嘴馋,真要在北京吃胖了,回南方又得挨你“简哥”的说。

他梨水都不煮了,给宋亚轩做了碗烫青菜。宋亚轩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小口地吃,数一数明明才两个月,可他却像是有半辈子都没坐在这儿吃过饭了,上一回吃的还是辣椒炒小牛肉,辣得他们两个人都伸出舌头来“斯哈斯哈”,鼻头冒汗,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样。

烫青菜吃完了,他把筷子放下,才跟刘耀文说:“简哥是真的想签了我。他听了我唱歌,说是拍完这部戏,就可以带我到台湾去做专辑。”

刘耀文继续说“哦”,烫青菜他吃不下去,挖了一大勺老干妈拌进了饭里。

“可是我跟他说了我们的事。貌似他听完之后就又不太想签了。这挺好的,签约没自由。反正他也说了我唱歌好,那我肯定能唱出头。”

刘耀文赶杀青之前请假去了趟南方,那时他工作也稳定了,还认识了一些朋友,据说是可以帮他转到音乐类型的节目组。

他买了早班去南方的火车票,一出北京了就开始下大雨。田野跟森林都湿哒哒的,他从火车站出去转公交车,走到公车站的功夫淌了一裤脚水。

这样子实在是够狼狈,害怕给宋亚轩丢人,刘耀文于是改成了打车,剧组的位置在郊区,地方太荒僻,司机师傅转了好久才找到了目的地。宋亚轩发消息说自己找了人来接他进剧组,刘耀文却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简亓。

简大经纪一如往昔,下雨天穿白衬衫,九分裤利落地到脚踝,黑皮鞋的鞋面上干干净净。他撑一把大雨伞,可以罩住刘耀文和他身后的包,又能让两个人都保持着不远也不算是太近的距离。

宋亚轩在拍一场悬窗旁边的室内戏,他头发长得很快,上次见才刚剪了头,几星期过去,刘海就又茂盛得,浓浓密密得,几乎要遮挡住眼睛。

简亓带他到导演的机位后头看取景框,月光照在他鼻梁上,夜色温柔,宋亚轩也温柔得像是要融进那月色里。

简亓抱着手臂说:“你看,镜头多爱他。”

刘耀文眼神一钝,兀自想起来前些天宋亚轩跟他闲聊天,提起来某一天下了戏,简亓请全剧组看电影,看刚上映的《如果·爱》。

“金城武长得可真帅,我也想学他那样,睁眼在水里面哭出来。”

那片子他一个人去电影院看了,看到一半就看出来简亓为什么要挑这部片。他想给宋亚轩发短信,内容写了删,删了写。他想发:你不要学林见东,你要学着去做孙纳。

但害怕他写到这份上了宋亚轩也看不懂。

刘耀文于是问简亓:“镜头都这么爱他了,那你打算签他么?”

他说话时故作深沉,实际上揣在兜儿里的手指头都在逐一地打着抖。他从小无可依靠,愣头青似的背着个行李来北京住地下室那会儿都没怕过谁。那时候为了填肚子,他干过苦力,自然也做过小劳工,生活可不比现在的安逸。那么难的时候他都挺住了。

他身无长物,也就只宋亚轩这么块宝,他盯了护了好几年,现在害怕有人来跟他抢,可是又担心这珍珠会蒙了尘。

简亓看了眼手表,回答说:“当然是打算签了。”

刘耀文听了答案就没见他,把包留下便走了,里头是给他带的吃的和衣服,宋亚轩的电话打回来时,公交都快到火车站了。

宋亚轩问他为什么走,他就编理由,说是服装街的货款出了问题。宋亚轩追问他:“你不是不做服装,已经在电视台了么。”

刘耀文没言语,后来又默默地说:“电视台不想做了,太累,还不赚钱。以后就接着做生意吧。”

宋亚轩说不出话来,电视台和卖衣服他都不懂,却觉得刘耀文不是乱来的人,他说什么,自己就只好听什么信了。

戏才一拍完,宋亚轩马不停蹄地就回了北京,跑去服装街看到刘耀文正跟一洋妞儿闲扯皮,气得他在服装街里头乱转悠,消气后又转回去找刘耀文,抬脚刚迈进店门里,手一摸却发现手机早不见了。

刘耀文带他去保卫科,调出录像来,看见这人把整栋楼都给逛了个遍,那手机又小不打眼,放在裤兜里特别容易摸,他哪儿丢的都不知道,有这俩小时功夫,估摸着小偷都已经找好了地方去销赃了。

刘耀文又教训他,现在丢了还是小事,等以后出名了再丢,手机里头的东西都是隐私。

宋亚轩垂头丧气的,从保卫科出来时就快哭了。他勾勾刘耀文手指,说:“哥,我们再办一个情侣号。”

刘耀文说什么也不跟他去,“你已经是要签约的人了,电视剧播出了人记者一查,宋亚轩和一男的用情侣号,这像什么话。”

“那我自己去移动公司办挂失。”

刘耀文手插在兜里没接这茬,走回店里了才跟宋亚轩说:“上一次回北京,简经纪就让你分手了吧。”

宋亚轩不说话,坐在刘耀文的椅子上摆弄那破词典,一翻开就是朗文的单词本,才刚过一个月,刘耀文这都要背到K了。

他“啪”地把词典又扣上,闷闷地说:“我没签约。”

拍电视剧是能挣点钱,他挂失了电话卡,买了台新手机,还给刘耀文买了新游戏机。可是买回来也不见他玩儿,刘耀文半倚在沙发上,单词背累了就玩一会儿坦克大战,然后打几局便开始背单词本,反反复复,不用去店里的时间都靠这个消磨。

暑假宋亚轩全留在北京过,他和李婶儿学种花,才知道白掌不能晒太阳,原来是要放阴处才活得长。

他每天都跟着刘耀文,陪他到服装街进货又卖货,监视他跟洋妞儿扯闲天。宋亚轩坐在店里吹电风扇,给刘耀文学剧组里发生的好玩的事儿。剧组里的人来自天南海北,简经纪其实是郑州人,看到自己演技实在是太差劲的时候,就会被气得说河南话。

他扯天扯地地逗刘耀文笑,出十个糗才能换这人勉强地乐一声。开学前他终于是受不了了,因为刘耀文要搬到隔壁去,筒子楼实在不隔音,他就堵住门沉默地不让人拿东西走。

分手分了快一夏天,他带着能买下一套新房子厕所的钱,却一回来就被刘耀文下了封分手函。他不答应分手,不想找简亓,耗在人家的屋子里,把屋主人逼到了隔壁去。

他跟到隔壁去,刘耀文就抱枕头又跑回家。两个人半夜在楼道里瞎溜达,吵得李婶儿都穿着睡衣开门看。看见宋亚轩在抢刘耀文怀里的枕头,脸色变了好几变,可到后来也还是把眼神沉一沉,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小哥俩,这大晚上的可不许打架啊。”

宋亚轩就直说:“他不是我哥!”

李婶儿还装听不懂,打着哈欠就回了屋,“现在的小年轻,大半夜的在这儿说什么疯子话呢。”

僵持不下,刘耀文抽空一个人回了趟重庆。也没说准是哪一天回来,一走就是小一个月。宋亚轩都开学了,没法追着他一起回家去,就赌气在学校里住了小半个学期。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他去食堂打饭时会被人偷偷看,看电视才知道拍得戏已经播出了,收视率似乎还挺高,又有记者到学校来采访他,没过几天就在校门口遇到了简经纪,接上他就要去电视台,一晚上的访谈做下来,他连说话时嗓子都是哑哑的。

简亓要送他回学校,宋亚轩头一扭,说:“那你还是送我回筒子楼吧。”

到楼下才发现他忘记了带钥匙,他给刘耀文打电话,号码一拨出,竟然是空的。

刘耀文在家,两个屋子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他问宋亚轩怎么又回来了,宋亚轩攥着手机不说话,刘耀文就继续收东西也不理他,过了会儿听见好大的吸鼻子声,一转头看见宋亚轩站在屋里面哭。

他哭的样子也很好看,眼泪都顺着同一个轨迹流,每一滴都描摹着同一行印。

“然后呢?手机换了,是不是搬家也不打算告诉我。”

刘耀文把箱子一推,说我没搬家。

“前两天下暴雨把仓库都给淹了,货没地儿放,我就找人帮忙给运回来了。”

宋亚轩一句也没听进去,往沙发上一坐,觉得自己二十多年都没这么辛苦过。继而他发现他跟刘耀文的羁绊也挺浅的,这家伙,在重庆就跨着年级追自己,大学能为了他一句话就闯北京。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跟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说了无数句的需要他、喜欢他,其实也只是把手机号一换,紧接着再把家一搬就可以彻底消失说再见了的关系。

刘耀文陪着他,坐在他身边递纸抽。宋亚轩抽纸擤鼻涕,一抬眼看见角落里的白掌开花了,他立马又不哭了,粗着嗓子跑过去凑近了看,问刘耀文为什么开花了也不叫自己。

“是开花了么?我没仔细看。”

他起来继续收拾箱子,“不过李婶儿是说过,这种花吧,不仔细伺候,反而倒也可以自己长。”

娱乐圈忽然流行起“奶油小生”,宋亚轩长相白净,电视剧播完就收获了一大批影迷,走在学校里都会冷不丁地被要签名。

筒子楼飞出了大明星,连街坊邻里的都跑过来跟他拍合影。每一次回来都很热闹,后面刘耀文不让他再来了。因为上厕所洗澡都只能用公共的,宋亚轩现在都出名了,再在楼里面敞胸漏怀的实在是不像样。

他说不清两人现在算不算是分手了,说分手可又没断了联系,说是情侣又早就不亲密了。

冬天简经纪又找了他一次,这回宋亚轩没多犹豫,喝一回咖啡就跟他签好了合同。签字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签名都已经很熟练了,可简亓却嫌弃他签名的字体太土。宋亚轩心里嘀咕,天桥底下用二十块买的跟你找人设计的是没法比啊。然后把这心声又发短信给刘耀文,刘耀文回了个“呵呵”的笑。

那会儿“呵呵”还不是骂人的话,当然也没有流行起来,刘耀文这样回他,他觉得很可爱。

简亓问:“所以还是分手了么?”

宋亚轩人陷在椅背里,说:“你不是比我还清楚么。”

那几年台湾流行周杰伦,内地沉迷马大帅,宋亚轩夹在这不洋不土的中间区域里,被简亓拉到港台去镀了个金,回来时做采访都带口音,把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他小时在广州上过学,就被公司包装成广东仔,新专辑十首歌有一半是粤语的,其实他讲的也不太好,磕磕绊绊地还算是能唱下来。

他拿一摞专辑回北京,签好名就放进刘耀文的店里面揽生意。刘耀文看着直头疼,说你们大明星是不是哪儿人多就爱往哪里钻,生怕走路上人认不出来?

宋亚轩带着大墨镜,靠在刘耀文的躺椅上玩儿手机,看见电子辞典的单词本都记到Z了,可真厉害,他这辈子背单词,最远也只能背到C。

中午一小姑娘过来喊刘耀文一起吃土豆粉,服装街大多是这样的,每到饭点儿,摊位上就飘散出各式各样的盒饭香。宋亚轩在剧组就吃够了盒饭,更何况他最近要减重,也不太能吃淀粉一类的东西。

刘耀文抬腿就要跟小姑娘走,他脸一沉,“你就不管我吃什么啊。”

小姑娘才看见宋亚轩,却是没有太认出来,直觉就觉得脸很熟,指着他说了老半天的“你是那个那个……”,可到头来也没想起“那个”是谁。

刘耀文还真没搭理他,撂下句,“差不多呆够了就回吧”。结果等到他吃完土豆粉回来了宋亚轩还一直在,他问刘耀文,“你跟那女的什么关系啊。”

“你是跟记者学的这么八卦么。”

“算了。”宋亚轩肚子饿得一叫,“我同你摩拉楞。”

他说了句广东话,自己才学的,就是说的不标准,刘耀文当然也听不出。

他开了第一场粉丝会,票价卖的也挺高了,最贵的区域要三百块。时间地点都敲定好,他发给刘耀文让他自己买票来。

因为高价票的歌迷可以有签名加握手,他好久没握刘耀文的手了,可那天他握到最后一个,握得手腕都酸了也没看见刘耀文。

宣传完专辑放了半个月假,宋亚轩也悠闲,就每天打着车在北京城里面找房子看,有一天终于是看好了,东三环边儿上的一套小三居,到服装城去走路只要十五分钟。

宋亚轩在毛坯房里给刘耀文打电话,报了个地址就让人收了摊来。刘耀文还真去了,以为是宋亚轩搬家要帮忙,走到了小区里才看到了是新房子。他犹豫着上不上楼,宋亚轩就把着窗台的栏杆大喊着他名字。刘耀文转身走,他还喊得更凶了,后来直接坐电梯追下去,大街上拉拉扯扯的,说你就跟我上去看一眼,就说一句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

“你喜欢我们就买,不喜欢我就再看啊!”

他声音大得吓人,弄得路人都忍不住侧目。刘耀文没辙,又被他拉回到屋子里,听宋亚轩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哪里放沙发,哪里放乐器。

刘耀文欲言又止,还是等他全说完了才慢慢说:“没有我们了,你喜欢的话就自己买。”

这家伙油盐不进,把宋亚轩的眼睛都给气红了。

“我自己买了干嘛啊……我又不是没有家。”

刘耀文手插着兜要走,大步迈开到房门前。这屋子他没敢细看,但待了几分钟其实就挺喜欢了。开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下,难以做决定的几秒钟里,宋亚轩就人都贴上来,抱着他肩膀不松开。

他忍着眼泪不掉下来,但说话时牙齿都打着颤。

刘耀文握着门把手,“你喜欢……就买了吧。,早点儿买了,等毕业了还有地方住。”

“那要是不买的话,等到我毕业了,能跟你住么?”

“跟我住干嘛啊……洗澡堂,爬楼梯么?我都嫌累。”刘耀文打开门,“你可别再来找我了。”

新专辑十首都是苦情歌,他唱得实在投入,有两首主打的还被人做了彩铃,下载和播放量都空前的高。

情人节他参加电台节目,主持人问他唱得这么动感情,心里是否有想着的人,这问题简亓早教了他,该怎么说,怎么回答通通有模板。

宋亚轩沉默许久,还是照例回答说,可以把苦情歌唱好的人,心里倒未必都有对象。

“我好像是唱什么都动感情,有一年在学校里考试嘛,期末考声乐,我唱一首老情歌也把自己唱哭了。那时候才刚刚二十岁,可唱歌的时候,一旦投入进去,就好像走过了半辈子一样的累。”

那时跟现在也真不一样,宋亚轩坐在回家的车子上,夜幕降临北京,红皮的士绕着环线跑。他打开窗子,伸手探风,却摸不出季节。他让司机开车回筒子楼,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打新号码叫刘耀文下楼来,见了面,就一声不吭地,只想要把一个钥匙串递给人家。

刘耀文没接,宋亚轩的手就一直在举着。

“你知道么,那盆花儿,后来我一周才浇一次水,居然就长得特别好。”

刘耀文继续说:“其实白掌……又叫做一帆风顺。我听李婶儿说的。”

宋亚轩举累了,他这晚上说了太多的假话,做了太多事。他把钥匙塞进刘耀文兜里面又被人给拿出来,反复几次,自己都觉得很无聊。

“我打算出国了。”刘耀文手插着兜,“服装街上遇到的外国人,想跟我做外贸生意。”

他后来还说了挺多,签证国籍什么的,宋亚轩一句也没听懂,就记得他最后把钥匙扔到了人脚底下,狼狈地转过身离开时,连指尖都是麻麻的。

他拼命地想要给对方一个家,最后却逼到人躲出了国。他这次真不敢再找他了,好在最远也就是出国了吧,他想了老半天,连挽留的话都没法说。

他毕业了住进三环边上的新房里,钥匙只有两套,一套他给了刘耀文,而另一套就是再马虎也从来都没丢过。

丢了意义就不一样了,他忒迷信,只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刘耀文说走就走,甚至都没知会他。他是等过几年消了气,又回到筒子楼才知道他去的是英国。筒子楼马上就被消灭了,他原想把两小居买下来被李婶给拦了,说再过几年就要被推的东西,现在买了,以后就只剩下堆麻烦。

分手分得不好看,搞得他每次一想起刘耀文来就抓心挠肺的疼。出道后他唱了很多歌,大多的情歌都是苦情歌。录音时他会想刘耀文,像是从自己秘密的魔盒里抽出一小点,一小点就够他录很多歌,如果全放出来那大概率会炸伤人。

第一次演唱会结束,他跟简亓喝庆功酒。他很少和简亓喝酒,怕喝醉了说出些吓人的话。

可那一次开心,于是大家都喝得挺尽兴,宋亚轩醉醺醺地,问简亓到底跟刘耀文说什么了。

简亓依旧清醒,却一脸坦诚地对宋亚轩讲:“我真什么也没说。”

宋亚轩头晕了,就趴在酒桌上喃喃念叨着。

“我去拍戏,是想攒够钱买一个家给他……可现在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家了。”

他说完又看简亓:“你一点儿也不明白。”

前些年网络闭塞,签证也麻烦,他想了好多个方法,觉得出去读书是最可行的。他好不容易才说通了简亓答应,结果想法跟公司一提出就直接被压底了。

他十几年没搬过家,总觉得会有人在某天来开他的门。他后来终于硬气起来,可爱人消失在人海,他上网搜索,才知道原来英国分那么多块,要找一个做外贸生意的重庆人何其之难。

唱片业渐渐不景气了,港台腔也没有人刻意说了。可直等到台湾男主角的戏都不红了,他的情歌却还是一直都能唱下去。

他终于火到可以过去开演唱会也有人听,媒体问他票价为何这么低,宋亚轩就笑说:“我当年的第一场粉丝会,最贵的票也要花三百多。有的人欠我张门票钱,那时候要没法去,那这一次总归是能来了吧。”

能来是能来,但简亓又不让他跳到台底下去握手。他跑遍了英国的体育场,在无数个延展台上唱老情歌。每一场的安可都是同一首歌,他总爱在开头就哽咽,这首歌,他二十岁唱时就唱哭了,十几年过去,长进也没有。

回国那天是情人节,他凌晨才从飞机上下来,舟车劳顿外加上时差,才拎了行李从电梯里出来,打开门迷迷糊糊地,却看见家里面意外地亮起了灯。

他十九岁跟“他哥”住筒子楼,刘耀文有时回来得晚,他一个人睡觉又害怕黑,不爱关灯,也想着可以为刘耀文留一点光亮。

可是这屋子从买下来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人会给他留这盏灯。

他推门进去,门口的小筐里已经放了串钥匙。

从此他不再唱苦情歌了。

“那也有人会为你,留一盏灯。”

· BGM推荐,李宗盛《爱的代价》。

“你以为的不期而遇都是我的蓄谋已久。”

机场人声鼎沸一片哄闹,一群年轻人架着一个个像大炮一样的黑色不明物往接机口聚集,过往的路人暗自在心里腹诽着又是哪个明星这么大张旗鼓。

头等舱内因为工作繁忙连轴转了几天的马嘉祺这会才悠悠转醒,马嘉祺掀开戴着的纯黑色棉质眼罩,外界刺眼的光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他的瞳孔,他只得又闭了一会眼来适应这个光线。

空姐的下机提示在一片寂静中响起,马嘉祺睁眼摘下戴着的蓝牙,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经纪人,思索着是不叫醒他的好还是叫醒他顺带扣工资的好,斟酌一番后马嘉祺还是决定不跟前者计较,正打算上手叫醒时才发现了点不对劲。

旁边座位上的人一身黑色运动服显得身形修长苗条,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细腻,同样纯黑色眼罩下的嘴唇红润微微张开,浅棕色的卷发微微往上翘,完全不是他那个经纪人的模样,相反还有几分稚嫩的意味。

“马哥醒醒,该下机了”熟悉的经纪人的粗犷声音从座位后方响起,证实了旁边的人的确不是马嘉祺的经纪人。

声音很大,大到足够顺带叫醒旁边的人。马嘉祺没出声让经纪人小声点,他刚好犯愁怎么解决。果不其然,旁边的人正处于一种浅睡眠,经纪人的声音一出就叫醒了他。一旁的人揭下眼罩露出还布满雾气的漂亮眼眸——是马嘉祺没见过的生面孔。

丁程鑫捂嘴打了个哈欠,睡醒后的眼尾被染成浅粉色,脸颊有点小肿显得有一丝肉肉的,困倦充斥在整张脸上。长相精致,有点像洋娃娃一样招人喜欢。

刚睡醒还有点迷茫的丁程鑫措不及防地对上了旁边马嘉祺没有温度淡漠的眼神,微微红了耳垂。

“前……前辈好”丁程鑫被马嘉祺的眼神一看下意识拘谨起来就想要站起来鞠躬,丁程鑫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系着安全带,于是乎并没有成功起身反倒是被安全带的弹力按回了座位上。

马嘉祺对这个没见过但长得有几分漂亮的小朋友的第一印象。

面前这个小朋友单看五官估摸着也就十八左右上不了多少,但周身的气质又不免让人给他的年龄往上加了加。不过对于今年将要满28岁的老男人马嘉祺而言,依旧是个小朋友。

马嘉祺捏了捏眉心,对着眼前的烫手山芋感到一丝麻烦。

如果没有经纪人后来说的那一句话“马哥,这位就是你下一部电视剧的另一位男主演丁程鑫”马嘉祺倒还是很乐意多看几眼欣赏欣赏这个漂亮的小朋友丁程鑫。

看着面前眼神干净不谙世事的人,马嘉祺不免怀疑这个叫丁程鑫的人真的会演戏吗,或者说,有演过戏吗?

眼前的小朋友显然很紧张,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直愣愣地僵着,眼神也是飘忽的不敢跟马嘉祺对上视线,要是视线撞上了也是立马移开。

“那……那个您好,我……我叫丁程鑫,额……男团队长出身,今年21岁,比较擅长唱歌跳舞——”丁程鑫红着脸有些腼腆地回答。

“男团队长?来演戏?”马嘉祺不紧不慢地听着眼前的小朋友讲话,语言不仅磕磕绊绊还没有重点,不过总算是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眉毛一皱暗道一声不好,他知道马嘉祺的专业素养很高,对于演戏的对象亦同样高。丁程鑫其实没有想过走演员这一条道路,要不是因为李姐的劝说和舅舅磨烂了的嘴皮子,他根本没打算接下这个角色——一个有着姣好面容和唱技的梨园子弟,许离。

丁程鑫的舅舅丁戊拿着一沓纸笑的古怪来找他,说什么让他看看。丁程鑫记得自己当时虽然没看完只是过了几眼,但他还是被这个叫“许离”的角色吸引到了。

丁戊问丁程鑫对这个角色的看法,丁程鑫顺着自己的想法回答了一个字。

许离其实是一名优秀的卧底,为国奉献生命的他本应该被歌颂被铭记,但不幸的是知道他身份的上下级都在战乱中丧了命。所以不止是外界,就连带大他的戏班子也以为许离成了一名走狗,以至于他最后死了也只落得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头。

丁程鑫一说完他的舅舅就跟喝了二两酒一样激动直拍桌子,倒是把旁人吓得不惨。丁程鑫心里升起一抹不对劲,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舅舅一句“要不,你来演”给整懵了,丁程鑫的智商还是在的,但他刚要拒绝,就被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马嘉祺小丁你知道的,他跟我吧有点交情答应了来参演,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丁程鑫的心动摇了几分,但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拒绝,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舅舅就跟料到似的,不经意地说:“小马演的是成或,剧本里好像许离跟成或的对手戏特别多。”

丁程鑫不知道该怎么跟马嘉祺解释,只能对马嘉祺的质问回以沉默,马嘉祺也没有再追问说些什么。

马嘉祺跟着经纪人下了飞机走进普通通道,还没有走多少路就听见出口外面喧闹的声音。马嘉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不知道是谁最先看见的,大喊了一句,“看!是马嘉祺!”

一群人蜂拥而上,但也很明显地看出来有一波人没有动,相反在看见丁程鑫的身影出现时他们才激动起来。

两波人分别围住了马嘉祺和丁程鑫。

按以往在马嘉祺很疲劳的时候其实是要走VIP通道的,但这一次经纪人却念叨着一定要走普通通道,走就走吧也没有多大点事,可是却还跟另一波撞上了,这下子无论做什么都不免要被营销号乱写一通。

“马哥不要太累了好好休息!老公我们爱你!”

“鑫鑫宝贝妈妈爱你!小丁勇敢飞妈妈永相随!”

不知道是出于攀比的心理还是什么,两波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马嘉祺皱眉,观察到路人都已经有不耐烦的趋势,正打算出口制止一下喧闹时丁程鑫说话了。

“嘘,安静一点哦,我们不要扰乱了机场秩序好不好啊?”

丁程鑫笑的一副甜甜的样子让旁边马嘉祺的粉丝都被乖到,心里直呼有了新墙头,但其实丁程鑫本人的粉丝对自家正主这样也见得稀少。人群奇妙地被安抚下来,但接下来的对话又让众人炸翻了锅。

“马哥我们下次再见哦,拜拜啦”丁程鑫转身对马嘉祺眯着眼睛笑的奶呼呼的,朝人双手比了个心后挥挥手。

马嘉祺脸皮子薄,被丁程鑫突然的这一番动作弄得错愕微微红了耳尖,被经纪人轻轻一顶胳膊使了个眼色才回过神。

“嗯,那,下次见。”鬼使神差地,马嘉祺嘴角也扬起一抹弧度,迟疑地朝人挥了挥手。

两人糊糊涂涂地道了别,粉丝比正主更加迷茫,毕竟两人从来没有过交集。

坐上保姆车的丁程鑫才松下刚刚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一摸手心都是汗。

丁程鑫跟马嘉祺不熟,甚至可以说是丁程鑫单方面认识马嘉祺,一想到刚刚马嘉祺可爱的反应丁程鑫就不自觉地傻笑。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挂在那天上放光明……”

丁程鑫的手机铃响了起来,用的是马嘉祺早年献给粉丝的清唱福利。

“小丁真不愧是舅舅的好侄子,你和小马这一出着实是吸引了不少眼球啊,话说你不是和小马不认识吗,看样子你们俩还挺熟的……先不说了你舅我忙去了”

丁程鑫听到舅舅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察觉到有些有点不对劲,这明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怎么传播的这么快?丁程鑫想着就点开了微博点进热搜榜,看见的内容令他一愣。

#震惊 鼎鼎有名的马影帝和新晋顶流竟是熟识#

#常人想象不到的双担快乐#

#著名丁导新戏开拍在即,主演竟是他们#

一连霸占五个热搜,丁程鑫真不知道是该为预热成功而开心还是为“绯闻”而烦心,马嘉祺一向反感炒作。

实际上马嘉祺对丁程鑫到没有产生坏感,他只是比较疑惑丁程鑫刚刚的举动和飞机上丁程鑫的座位,经纪人不可能犯这么严重的错误。不过好在经纪人嘴皮子也算够利索,把所有锅都推到丁戊身上去了,也算把马嘉祺糊弄过去了,但马嘉祺到底信不信还有待商榷。

兴许是丁程鑫的长相刚好长在马嘉祺的审美点上,好看的人总是招人喜欢,所以马嘉祺对丁程鑫的第一印象出乎意料的好,也就选择性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丁程鑫为什么会演许离,又比如,丁程鑫和丁戊的关系。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交集止步于一个星期前,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但转瞬又消逝不见,似乎双方都没有把之前的碰面放在心上。

难得的,当作为工作狂的马嘉祺休了一个星期的假为之后的进组做准备时,丁程鑫却在疯狂地赶广告代言和录制,能拍的就先拍,能推的就尽量让李姐推掉,毕竟李姐也不希望因为丁程鑫频繁请假而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很荒唐的是,在此期间两位主演不仅没有联系过,甚至于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虽然丁戊说要把马嘉祺的微信推给丁程鑫,但是丁程鑫拒绝了说什么也不肯加。

直到在拍摄的前一个晚上,丁戊一个脾气上来直接把丁程鑫的微信推给马嘉祺,给人说了句,“小丁说什么担不起你这尊大佛怎么都不肯加你微信,我只能让小马你来了,辛苦一下下啊”

拍摄地点在河南,所以接收到丁戊消息时的马嘉祺正在家里的书房研读剧本。马嘉祺划开手机点进界面里的微信,没有表情地看完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才看见丁戊发的信息。

“不肯加”三个字眼一下吸引了马嘉祺的目光,马嘉祺略带惊讶地挑挑眉,摸摸下巴寻思着那天也没把小朋友吓着,而且小朋友看着也是个好相处的,怎么就说上担不起了呢?

一空闲下来饥饿感涌上使得马嘉祺胃有点疼,马嘉祺想了想点了个加好友后就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里去了厨房打算下点面条。

酒店套房里的浴室门打开,刚洗完澡的丁程鑫身上还穿着浴袍湿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他随意地从架子上拿了一条干毛巾擦起头发才慢悠悠地走向客厅。

丁程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慢慢陷进去,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小小的一只,加上刚洗完澡又白白嫩嫩的,看着就让人母爱泛滥。丁程鑫拿起玻璃桌上的手机面部解锁开了手机,点进微信第一下注意到通讯录列表有人申请加好友。

丁程鑫疑惑了一下,这是他的私人微信而非工作微信,为什么会有不认识的人加他?更奇怪的是那个人是来自好友推荐的,丁程鑫猜测着应该是他老爸或老妈干出来的事,于是没看几眼就不在意地点了拒绝。

点完拒绝后丁程鑫点进聊天界面看见自家舅舅的炮轰99+抽了抽嘴角,耐着心慢慢往上滑,只看见一水溜的“人呢”,正打算退出的时候刚好翻到了最上方,不看不打紧一看真的是下一跳。

舅:你个臭小子,主演之间都没有联系方式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儿,我把你微信推给小马了记得通过别拒绝了!

丁程鑫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跳转到通讯录去看,果然那个申请好友的人下面一栏的备注里写着“马嘉祺”。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丁程鑫表情抓狂起来绕着在房里来回踱步,从客厅又走回卧室把自己砸进席梦思大床里,抱起被子就往脑袋上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好半晌都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丁程鑫在使劲儿晃着两条修长的腿,震得床都在跟着一起晃。

一声痛哀响彻整个房间。

马嘉祺端着面走回卧室,把面放在桌子上等着凉一会后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马嘉祺原以为会看见丁程鑫成为他的好友,结果在列表里翻了好一下都没看见。

马嘉祺怀着不好的预感点开申请好友,果不其然跟刚刚所猜想的一样,被拒绝了。秉持着不强求他人的心态,马嘉祺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给丁戊回一句时,界面弹出来一则申请消息。

灯灯灯灯: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我以为是扩列信息对不起前辈!我还有机会加上前辈吗真的很对不起╥﹏╥

就算隔着屏幕马嘉祺都能感觉到另一头小朋友的气急郁闷,不免被可爱到,但转念又想到丁导所说的“不肯加”。

丁程鑫忐忑地坐起来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等消息,可左等右等都没等来马嘉祺,丁程鑫像一只皮球一样泄了气瘪下来,但又立马打起精神,毕竟马嘉祺申请好友的消息都是好久之前发的,丁程鑫也是洗完澡才看见,没准马嘉祺有事还没看到呢。

丁程鑫自我安慰着马嘉祺是那么温柔一个人应该不会介意他日常掉链子的行为,但这话有没有可信度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丁程鑫心情焦急一时竟没注意到屏幕上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见心心念念的消息。

灯灯灯灯:前辈真的很抱歉!我我我之前没注意!谢谢前辈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丁程鑫悬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丁程鑫刚松下的一口气又被吓的提了起来。

灯灯灯灯:怎么会怎么会?前辈是听谁说的我要告他造谣!污蔑了我事小但让前辈误会了事大,我怎么可能不想加前辈!

丁程鑫心里愤懑极了,是哪个人传播虚假信息给马嘉祺的,对于他而言只有马嘉祺不想加他的份。丁程鑫正打算在心里痛骂一番那个让他差点错失马嘉祺微信的人的时候马嘉祺回了话。

丁程鑫歪着脑袋盯着屏幕一下没转过弯来,大脑死机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马嘉祺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丁程鑫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句话良久,思索着也没说过什么让他舅误会的话啊。

灯灯灯灯:……哈哈哈管他呢反正现在加上了哈哈哈那个前辈我先下了早点睡啊晚安!

马嘉祺盯着丁程鑫发的消息觉得不太对劲,看了好一会才跟看出丁程鑫的语气从提到丁导就一下子怂了起来,不免失笑。马嘉祺又想到那张漂亮面孔,最后一面丁程鑫是弯着眼眸但眼尾上挑地跟他道别的,嘴巴也弯弯的,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都像一只小红狐狸一样乖巧又机灵。

突然地,马嘉祺觉得见色起意好像是一件挺合理的事情。

马嘉祺觉得虽然他才见过丁程鑫一面,但丁程鑫还涉世未深仍保留着梦幻的憧憬,比起那些所谓的“朋友”还是要真诚可爱不少的。

又或许是因为丁程鑫身上带着一股马嘉祺当年的感觉,是那么朝气而又美好,笑容灿烂又真诚,还没有被迫戴上假笑虚伪的面具。

深秋里的冷空气很干燥,吹起来的风不像南方的风一样,呼呼地把人脸直刮得生疼。银杏树泛黄的叶子向过路人笑嘻嘻地招着手,满地的黄栌叶铺在地上,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丁程鑫是南方人没怎么来过北方,也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万里无云和秋高气爽,今日一见倒算是赚了。大风把站在屋外的丁程鑫的脸刮得生红,不仅鼻尖脸颊,就连耳廓也都是红的,丁程鑫哈出一口气,发现过了好几秒气才散开又好玩地吹了几口。

丁程鑫没看见远处早到的马嘉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傻里傻气的小行为。

马嘉祺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开机很顺利,丁程鑫的早到还有开机后给每个人送上的一杯热奶茶给所有人留下了好印象。马嘉祺那杯是丁程鑫亲自送的,不过奶茶一被接过,丁程鑫就像只羞红了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开了,自然又没见着马嘉祺的笑。

开始的第一天马嘉祺丁程鑫和一干人坐在一个大屋子里初读剧本。丁程鑫虽然是个感性的小朋友,但读大纲时没有那么多细致的剧情所以没见着丁程鑫怎么样。就在马嘉祺看完后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时,马嘉祺看见丁程鑫眼眶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马嘉祺本着人丁程鑫听不见或者说就算是听见了也会装听不见的心,小声打趣了一下,哪知丁程鑫这次跟被踩了小尾巴的猫咪一样,表情凶巴巴地冲着马嘉祺,“你为什么要杀掉许离”

小朋友的表情特别严肃,说出来的话却幼稚得很,可爱的令马嘉祺反而想笑——不知道为什么丁程鑫不经意的动作总能让马嘉祺觉得可爱。

马嘉祺也没说什么人生大道理给丁程鑫,初学者其实都特别容易把自己代入进去,这个过程得自己慢慢磨,如果让别人指导一下反倒有可能误了事。

其实帮一帮也无妨,毕竟那么多走不出戏的人不都是要么旅个行忘掉演绎过的别人的人生,要么就是去找长辈聊聊天开导开导,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马嘉祺哪有那个功夫开导丁程鑫呢?

戏开拍的第一场几乎是全剧组的人都在紧张,毕竟之后的日子好不好过就看这演员了。不过紧张的人里不包括丁戊和马嘉祺,丁戊并不是因为丁程鑫跟他的关系才选的,丁戊是真的觉得丁程鑫再适合不过这个角色了。

马嘉祺是跟丁程鑫对过一下戏的,丁程鑫除了台词还不是非常的清晰之外,竟然比许多所谓专业演员都要好上几分,像天生吃这碗饭的。

拍戏不是按剧情拍的,而是到了一个景就把需要在这里取景的戏都一次性拍完,这就很考验演员。

第一场戏拍的是许离与成或在戏台上的初见,当马嘉祺看着画着精致伶人妆容的丁程鑫从化妆间走出来时,不免被惊艳。

丁程鑫选秀综艺出身,靠着超强的实力拿了断层第一成了团内的队长加C位,是历届选秀中最才貌双全的,综艺没开播前放出来的路透图就圈了不少颜粉。在娱乐圈的更新代换下,许多流量小生都是昙花一现,甚至于是秒现,但丁程鑫打破了这个魔咒。

丁程鑫想如果让他早点知道许离和成或的对手戏是感情线,并且还是爱情线的话,他绝对不会来。

丁程鑫怀着忐忑的心走出来,魂不守舍的样子让马嘉祺误以为是在紧张。马嘉祺不太自然地走到丁程鑫跟前,突然开口说:“没想到,还挺好看的”

“嗯?”丁程鑫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嘉祺是在安慰他。丁程鑫眼睛亮亮地看向一身军装清风霁月的马嘉祺,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前辈你刚刚是不是夸我了,其实没有啦前辈你更好看,真的很帅!”

丁程鑫真挚的眼神让马嘉祺微微红了耳尖,马嘉祺咳了咳几下没再说什么递给丁程鑫手里拿着的还温热的一杯奶茶。

“我的芋泥啵啵!”丁程鑫惊喜地从马嘉祺手里接过奶茶笑的甜甜的,他本来以为那次是他近来最后一次碰奶茶,“谢谢马哥!”

马嘉祺听到丁程鑫脱口而出的称呼一愣,但看着开心的和小朋友一样没有在意刚刚的丁程鑫,马嘉祺又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马嘉祺撇开头看向别处,刚好对上远处丁戊带着揶揄的目光,马嘉祺摸了摸鼻尖莫名觉得很心虚,但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

嗯,他只是递了杯奶茶而已。

兴许是有了奶茶的加成,第一场戏包括之后的几场戏丁程鑫都表现得非常出色,就连以严出名的丁戊也没有什么可挑刺的。

拍戏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多亏了丁戊在选角时的亲力亲为,剧组没有出现勾心斗角的戏码,所有人打成了一片闹哄哄的。剧组跋山涉水去取实景,虽然苦是苦了点,但最后镜头呈现的画面都是值得的。

随着剧情的推动,马嘉祺和丁程鑫逐渐熟稔起来,从刚开始每天生硬的“前辈”到现在带着几分亲昵撒娇意味的“马老师”,丁程鑫和马嘉祺两人都功不可没。

丁程鑫真真切切接触到马嘉祺才发现这人根本就不是性格冷淡,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钢铁直男,安慰人嘴笨就算了,还偏偏特别喜欢怼人,丁程鑫被气得想要反击又无可奈何,他说不过马嘉祺。周围的人都逐渐适应了这两人有点冤家一样的拌嘴。

每天休息的时候丁程鑫就会找马嘉祺对台词,频率之高到丁程鑫都可以不用再询问马嘉祺的同意直接进来了。马嘉祺对此并没有说些什么,而且更令助理和经纪人惊讶的是,马嘉祺不仅没有嫌丁程鑫烦,竟然还好脾气地细心教导,这可不是之前马嘉祺对待新人演员的态度。

还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有一次聊天,马嘉祺随便问道,“第一次见面时你为什么会坐在我旁边?”

丁程鑫的心跳呼吸霎时停下来,缓了一小会儿才说,“丁导说为新戏预热干脆坐一趟航班,还叫我镜头前跟马老师互动一下。”

丁程鑫谨慎的回答和经纪人的差不多,马嘉祺盯着丁程鑫的眼睛地看了一会发现什么都没看没出来才点了点头撇开眼神。丁程鑫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没有说假话,的确是丁戊要求的,但丁程鑫没说的是,这是他跟丁戊主动提的。

最近,丁程鑫遇到了一个对他而言超级大的麻烦——拍吻 戏。提前拿到之后几天剧本的丁程鑫心如死灰,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演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心术不正”,不过马嘉祺倒是很坦然就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一样。

在剧中前期,表面上是心狠手辣的军阀实际上是卧底的成或为了让同行中隐藏的探子打消怀疑,“一怒为红颜”重金买下正在台上唱戏的许离,许离对这件事不反抗反而乐见其成,他的任务就是窃取军事机密,于他而言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即使是性命。

许离住进了成或的宅子里,并没有什么名份,成或一没让许离唱戏取乐,二没让许离做面首。面首是个很不恰当的说法,自古以来都是被贵妇人买来身边养着,还真没见着一个军阀买来男戏子的,要是个女的也就罢了。

许离的处境并不好过,但下人们总归也不会再捉弄他到哪儿去,许离也乐得清闲捣鼓着自己的事。成或并不怎么着家,一是本来就回的少,二是他也没想到买来的竟然是个同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干脆把人直接忽略。

转变始于一场意外,成或被下了蒙汗药硬撑着回到了宅子随便进了一间屋子打算放冷水泡进去熬过去,完完全全忘记家里还藏着一个“娇”,又好巧不巧进了许离的屋子。

许离是会身手的,但他能表现出来吗?前功尽弃的后果他担不起。

理智本来就消散的差不多了的成或见着许离就如饥肠辘辘的恶狼见了软弱可欺的兔子,荒唐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第二天许离醒来被成或搂着也不扭捏,内心默默梗塞了一个早晨来接受这件事。适时成或悠悠转醒,醒来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

许离本来生的就极为漂亮,现在更是像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脆弱,不开口就盯着成或看。在成或看来,许离只是一个被牵连进这场战局的无辜者,所以他到底是软了心,生硬地软和下声音跟许离打着商量。

成或好声好气地说出弥补,不像传闻那样冷血,引得许离起了几分疑心,开始猜测起不对劲,毕竟他的身份也很特殊,成或也倒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丁程鑫而言,演一个在人前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是软弱可欺空有皮囊的花瓶是可以慢慢琢磨出来的,但是让他不带有任何旖旎色彩地去吻这么一个喜欢了五年的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

丁程鑫跟马嘉祺熟了之后就特别爱撒娇,每每都哼哼唧唧的像一只小奶猫,关键是还不自知。马嘉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软乎乎每次瞪大眼睛的丁程鑫就特别想上手捏一下——后来他真的这么做了。

丁程鑫被捏到脸的时候的反应不太正常,他是一边脸爆红着一边跑掉,后来几乎每次碰巧遇到马嘉祺也是躲得远远的,助理都以为是两个人吵架了,不然就是马嘉祺又惹丁程鑫生气了——每每丁程鑫生气马嘉祺都是用冷战来处理。

但马嘉祺这次没有就这么坐视不管,他在某一次赶巧遇到丁程鑫时直接把人堵住不让走,丁程鑫是想跑但是被马嘉祺攥住了手腕。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之前的行为那我跟你道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行为,你就看在我们还得待在剧组几个月的份上勉强原谅我一下下?”马嘉祺嘴上说着道歉,语气带着一丝丝小讨好并没有多少愧疚,反而瞳孔深处有更多对自己行为的理直气壮。

丁程鑫对这样的马嘉祺略微感到震惊加新鲜,毕竟无论是物料里的马嘉祺,又或是出现在屏幕上的马嘉祺都没有展现过这一面。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想捏就捏嘛,呸呸呸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也不是很重要,呸呸呸也不对,总而言之我不介意你捏我脸这个事”丁程鑫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

“那为什么不理我?”莫名其妙的,马嘉祺说这句话时虽然表情正常的不行,但语气就是透着一股委屈,丁程鑫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

“你看之后的剧本了吗?”丁程鑫想挣脱被攥着的手腕但是失败了,眼神闪躲明显不敢对上马嘉祺的目光。

剧本是每个人都拿到了的,其他人有没有看不知道,但马嘉祺一定是看了的,认真对待每一个角色一直以来都是马嘉祺的座右铭。马嘉祺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他立马就猜到了丁程鑫真正不理他的原因。

马嘉祺舒了一口气,好笑地捏了捏丁程鑫低下的红通通的脸颊,把人头抬起来,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那我们的小朋友要怎么办,之后还有床 戏。”

丁程鑫猛的对上马嘉祺带着半分打趣半分无奈的眼神,脑子停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马嘉祺说的话,“还有床 戏?!开什么国际玩笑”

马嘉祺的话给丁程鑫的冲击力大到丁程鑫都没有闲工夫计较马嘉祺刚刚又捏了他的脸。

“小朋友跟我接个 吻上个 床 很吃亏吗”马嘉祺故作悲伤,眼神难掩惆怅。

马嘉祺堵丁程鑫并不是在很偏僻的地方,所以刚好来找丁程鑫的助理就撞见了刚刚的一幕。

马嘉祺是背对着一脸惊悚的助理的,丁程鑫也没有发现她而是在想着该怎么跟马嘉祺解释,毕竟丁程鑫是一名铁血男友粉,吃亏的怎么看都不会是他。

“怎么会,这哪里是我吃亏,明明是你”吃亏

丁程鑫及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让自己暴露,马嘉祺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就往前凑了凑,在助理眼中俨然是马嘉祺上前在跟丁程鑫接吻。

丁程鑫刚摇了摇头想说没什么的时候,往前一抬头就看见了被震惊的助理,丁程鑫几乎一下就猜到了助理天马行空的脑洞。

马嘉祺顺着丁程鑫的眼神转头,就看见了丁程鑫的助理。马嘉祺也不是笨蛋,他想到的跟丁程鑫一样。

“事情不是你想的……”

“对不起打扰了!马老师你大人有大量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继续!”

马嘉祺的话还没有说完丁程鑫的助理就头也不回地就跑了,一副怕被灭口的样子看着着实好笑。

“我先走了我去跟助理解释马老师下次再聊拜拜”说完丁程鑫也溜之大吉,马嘉祺也只无奈地看着丁程鑫溜的速度堪比兔子的背影。

马嘉祺连在悄悄萌发的嫩芽都没有发现,所以更别提扼杀这一说,这才以至于后来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但败也就败在马嘉祺没有发现。

丁程鑫的助理确实做到了没有乱说,因为没有绯闻流传于剧组间,只不过在看见马嘉祺和丁程鑫同框时丁程鑫的助理还是不免要激动一番。

助理:搞到真的我好快乐,但是我不能说

丁程鑫到底解没解释谁也不知道。

拍吻戏的那一天丁程鑫做足了心理准备,什么刷牙喷清新口剂吃薄荷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丁程鑫不排斥这场戏。但结果是那天没有拍,反而是在他放下了心的第二天措不及防地拍了。

丁程鑫收到的剧本是删剪了亲密戏后的剧本,目的就是为了让丁程鑫做出最真实的反应。马嘉祺也破天荒地表示他可以不用接位。

因为这一场的特殊性,包括导演在内的所有人都待在屋外。当丁程鑫扮演的角色待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谋划计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马嘉祺扮演的成或突然闯了进来。成或理智不清醒,所以在看见许离的一下子就贴了上去。

到底是丁程鑫没多少经验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丁程鑫被突如其来的接触一激灵,一回头看见马嘉祺的时候整个人就懵了,声音很小,“马……”

马嘉祺也料到丁程鑫不能直接反应过来,按着丁程鑫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丁程鑫被亲到的一刻人都是傻的一动不动好像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剧情,马嘉祺没有办法就变成了稍微背对着镜头。

马嘉祺把丁程鑫推到床上粗暴地 吻 着,慢慢往丁程鑫脖子处亲,想着能尽量拍完全部这一段是最好,屋外的人看着这一段也捏了一把汗,除了助理。

突然丁程鑫开始反抗,当马嘉祺和众人都以为丁程鑫要出戏时,丁程鑫开口了。

“成……成或,你……你先放开我,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马嘉祺松了一口气便开始跟着剧情。马嘉祺没有回答这句话强制性地按压着丁程鑫,马嘉祺伸出手看起来是以强迫性其实很轻柔地搂住丁程鑫的腰,很软——马嘉祺明显感觉到丁程鑫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成……成或我求求你”许离根本没有机会反抗也不能反抗。

马嘉祺把丁程鑫推倒压了上去就要扒开丁程鑫穿着的中衣,刚扒开一点露出白皙的皮肤,马嘉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不舒服的感觉就没有再往下扒。

马嘉祺对着这一片细腻慢慢亲上去,把人的腰搂的更紧,宽厚的大手顺着中衣下摆探了进去,细细摩挲着丁程鑫腰间的软肉,马嘉祺的理智看起来好像真的逐渐迷乱,丁程鑫慌了起来不自觉红了眼睛。

其实马嘉祺还是清醒的,余光看见丁程鑫要哭了一样的表情也没有办法停下来,不过还好就这么再拍了几秒,导演叫了停。

叫停后几乎没有一秒钟,马嘉祺就把丁程鑫的衣服迅速拉上遮盖住吻痕,然后从丁程鑫身上下来把人带起来抱进怀里轻声细语地道歉。

丁程鑫听到叫停声也还是没反应过来,表情迷茫无措又令人怜惜,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丁程鑫委屈的不是马嘉祺亲他,而是为什么马嘉祺这么熟练,他很想问但他没有这个资格。

马嘉祺把人搂进怀里哄着,看着丁程鑫放空的眼神起了心疼的心。马嘉祺把心疼归结于丁程鑫明明是一个男性却被他压在身下亲的愧疚,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心疼之中夹杂的一丝窃喜——幸好是他演了成或。

“我……我没把你弄疼吧,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艺术献身嘛,谁没有过对吧”,马嘉祺确实不会安慰人,起码对于丁程鑫来讲无论哪一句他都不爱听,“实在不行你就当做被狗啃了几下,不要放在心上,演戏难免会有这些戏份的”

丁程鑫没有看见马嘉祺的表情是带着自责的,马嘉祺的话听起来是不在意,无所谓。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到了丁程鑫生气的点,丁程鑫的眼眶一下子涌满泪水,鼻子一红,瞪着马嘉祺的眼睛带着哭腔说,“我没有过行了吧,我本来也不打算为艺术献身!”说完丁程鑫就下床赤着脚走了出去。

屋外等待的助理以为会看见两个人出来结果只看见了丁程鑫,还是一看就被欺负的很惨的样。助理一下就脑补了各种狗血剧情,不过她也很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

助理跟在丁程鑫的后面,女人的第六感突然上线,她突然转过头就看见马嘉祺望着丁程鑫的背影在想着什么,一副想追上来又不敢追的样子。

丁程鑫一直以为自己把追星和现实分的很清楚,网络上他可能会披着马甲用小号喊着马嘉祺老公,但实际上包括丁程鑫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马嘉祺不属于任何一个粉丝,他会找到一个满眼都是他的人。

马嘉祺拍的第一部戏是校园剧,在丁程鑫的高中取了景。那是第一次16岁的丁程鑫见到23岁的马嘉祺,也是最后一次。

资本的强硬使得马嘉祺淡出荧幕,从那之后丁程鑫没有再见过马嘉祺,不过幸好马嘉祺足够优秀,能够抗衡资本。丁程鑫成绩好只是为了让父母开心,他没有所谓的梦想,但后来不一样了,他的梦想就是去靠近马嘉祺,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丁程鑫庆幸自己因为母亲的愿望而从小学了舞蹈,也庆幸自己长得漂亮。所以明明是成绩优异可以保送的丁程鑫选择了当艺考生,这件事班主任好说歹说也没有把倔的跟牛一样的丁程鑫给拉回来,丁程鑫的父母虽然不解但也全力支持。

所以,丁程鑫喜欢了马嘉祺五年,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爱慕还是羡慕的喜欢。

当丁程鑫真的抓住见马嘉祺的机会并真的开始靠近后,丁程鑫变得贪心了。又或许从一开始贪心就被种在心里,丁程鑫在自欺欺人。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相处以及马嘉祺对待丁程鑫的特殊都让丁程鑫产生了错觉,误让丁程鑫以为马嘉祺会不会有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马嘉祺会不会是能为他停留的风。

其实,马嘉祺只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已经达到了最开始的目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那么贪婪呢。

丁程鑫告诫自己,马嘉祺会遇到那个让所有粉丝羡慕的人,他也会是羡慕那个人的人。

戏还在拍,马嘉祺和丁程鑫从那天晚上后恢复了平常的相处模式,丁程鑫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所以马嘉祺也按下自己心中不知名的苦涩,他好像发现了隐藏在内心深处见不得人的情感。

丁程鑫没有再去找马嘉祺对台词,本来去找马嘉祺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想看见他,他明明也可以找他舅舅探讨,实在不行跟助理对台词也行。

丁程鑫在某一次化妆时,马嘉祺也在,装作不经意地调笑跟助理解释,“对了上一次你不是看见我跟马老师吗,我俩是在对戏,你这小妮子跑的倒是快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对吧马老师”,丁程鑫刻意忽略了助理不可置信的眼神,也没有看见身旁马嘉祺附和笑容的勉强。

丁程鑫和往常一样叫着马哥又或者是马老师,笑容依旧很灿烂,甚至于拍戏的时候马嘉祺似乎都能看见丁程鑫眼里隐晦的爱意,可是一叫停,丁程鑫出戏出的比马嘉祺都还快。

丁程鑫喊别人喊的比喊马嘉祺的名字还要甜,因为乖巧,无论是组里的女演员还是男演员都非常喜欢这个新人。马嘉祺不可遏止地在心里起了酸涩,因为玫瑰花不只对他盛放。

丁程鑫也没有再和马嘉祺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过,很直晃晃地表现给所有人看。丁程鑫更没有再和马嘉祺有过一臂之内的距离,所以马嘉祺很盼望着拍戏的时候,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他可以无视其他人只关注丁程鑫。

马嘉祺看着满面春风,到处乱窜很开心的小狐狸总会想到刚认识时的他,傻乎乎的。日子会一天天过去,戏也总会拍完,许离和成或的故事也会落下帷幕。

最后一场是成或枪杀了许离的一幕,因为别人若有若无的引导,成或以为许离是别派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卧底。许离一直都知道成或对他身份的怀疑,也知道自己对成或那些不寻常的心思。

许离知道成或也是卧底,并且还是跟他一个战线,可是能怎么办呢,成或身边有太多未知的探子,最好的方法还是牺牲他,成全成或。成或胜利,也是他的胜利,哪怕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

所以最大引导成或杀了许离的人,其实就是许离。许离在成或面前倒下,最后一刻许离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成或没有去看许离,压下心脏突然的悲鸣后,离开,他知道自己打中的是许离的左肩。

许离的尸首似乎被畜生分食了。

很多天之后,成或才敢关注许离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成或是嗤之以鼻的,他知道自己打的是左肩,许离都不可能会死,但他不知道的是,许离会身手并且许离自己悄悄移了位置让子弹射进左胸膛,好能让别人打消对成或的怀疑。所以许离真的死了,是成或杀的。

成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从那之后就缺了一块,他变得一点也不正常,就好像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什么不见了。直到数个日夜在成或脑海里浮现了许离的音容笑貌,直到成或恍惚间看到许离对他招手,直到有人告诉他魂不守舍地思念挂念着一个人是因为你爱他,成或才明白自己对许离的感情。

成或告诉自己许离是敌人,以此能在每一个犹如被拧住脖子一般窒息的日子里苟延残喘,能有走向胜利的动力。很多年后终于取得了胜利,许离与上下级通信的未被销毁的仅存的几张电报在成或宅里被发现,成或觉得所谓的敌人是最可笑的。

成或一度想要自杀,内心的折磨以及亲手杀掉所爱之人并且还视他为敌人数年的内心谴责都压的他踹不过气。可是当养大许离的老戏班抱着骨灰盒告诉成或里面装的是许离被撕扯后不成型尸首的骨灰,告诉成或电报最后一行许离写给成或的话。

“我在这一方长大,还从没看过这个世界。”

所以成或选择去看看这个世界,为了许离,也为了自己。

丁程鑫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但是他还是哭的很厉害。

戏杀青了,丁导举办的杀青宴要求每个人到场,马嘉祺去的唯一念头就只是能多看看丁程鑫,看看这个人。

马嘉祺如愿以偿地碰到了丁程鑫,他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一样跟丁程鑫打着招呼,得到丁程鑫的笑容。

两位主演待在一起也就没有人再凑上去打搅,以往明明什么话题都有的聊,可是现在一个想聊一个不想聊又怎么聊的起来。

“我……能叫你阿程吗?”马嘉祺在组织了无数次语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随便,您乐意。”丁程鑫一直带着笑容,疏离而又礼貌。

“那,下次再聊吧,我有事先走了,玩的开心”

马嘉祺最后先提出了离开,他知道丁程鑫浑身不自在一点也不想再跟他待着,得到“阿程”这个称呼已经是最大的喜悦了。

戏拍完了意味着两人没有了交集,当然,如果戏播出了反响好采访会多,两人又有经常见面的机会,可是戏过审少说也要半年多。

丁程鑫接综艺可是马嘉祺不接,一来他没有理由,二来经纪人也不会允许,马嘉祺作为影帝可不需要常出现于综艺。

于是马嘉祺就暗戳戳注册了小号特别关注丁程鑫,还学会了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打投签到反黑做数据,马嘉祺对丁程鑫可舍得花钱,反正他挣得多花得少又不是追不起星。

所以从某一天开始,经纪人和助理都发现马嘉祺不再是过着吃茶养生一般悠闲的生活,不是这会儿抱着手机就是那会儿看着电视笑的有一丝宠溺,竟然还跟他们开起了时下流行的梗,比起之前的马嘉祺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而且很快经纪人又细心发现马嘉祺格外关注之前合作过的一个艺人——丁程鑫,原因是马嘉祺防窥屏有一次碎了取了还没换新的,经纪人偶然一瞥就看到了屏保,竟然是丁程鑫。

戏拍完用了一年,为了赶寒假档期,丁戊动用了电视剧的人脉让这部戏三个月左右过了审。如愿以偿,《候归期》在寒假播出,一共40集。

该剧一播出,广受好评,一来不仅是因为画面精美优良,剧情也不拖沓,广大观众都磕起了双男主之间的绝美爱情,为此取名“或许”cp。随着花絮的播出,又是增加了大量两位主演的cp粉,毕竟是真的甜。

马嘉祺也偶尔会看看弹幕评论什么的,唯粉和cp粉向来有不共戴天之仇,更何况两位正主除了官方艾特之外几乎没有互动,所以一到成或许离同框,总有粉丝会嘴另一方的正主,马嘉祺看着这些用着他相关昵称照片但在贬低丁程鑫的人,默默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了几笔。

《候归期》热度越来越高,趁热打铁的原理丁戊也懂,于是给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安排了综艺和采访。一天,马嘉祺收到经纪人发的短信说要商议事情,马嘉祺来到公司进了经纪人的办公室。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马嘉祺走进来,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背对着他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望着那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飘着的小雪花落在每一个屋檐上,像铺上了一层层棉花一样。整座城市都是那么寂静纯白,遮盖住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好久不见,马嘉祺。”黑色背影转过身来揭下鸭舌帽,露出带着一丝温柔的脸庞——丁程鑫。

马嘉祺的呼吸停滞住,看着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的丁程鑫突然有些不敢认,马嘉祺喉咙有些干涩,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只化为一句,“嗯,好久不见。”

丁程鑫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回到了那个可爱的小狐狸的丁程鑫,歪着脑袋打趣说:“不就是两三个月没见,怎么,患了中年痴呆?”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跟着笑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月的思念又是多少个秋天?

马嘉祺的短信铃声响起,是经纪人发过来的,叫马嘉祺和丁程鑫下来,有采访。

马嘉祺张嘴刚想要说什么,丁程鑫就跟料到一样的表情,抬腿迈步走了出去,马嘉祺跟了上去。马嘉祺和丁程鑫乘电梯下了楼,走到一间会议室门口,经纪人正踱步徘徊着。

“自由发挥,能炒高点热度是最好。”

马嘉祺丁程鑫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去。

刺眼的闪光灯簇拥上来,每个人拿着麦克风拼命往前挤,丁程鑫被围着难受但也不打算说什么,甩大牌这个锅被扣上了就很难解释清楚。

“布置的位置是摆设吗?”

马嘉祺冷眼说的话很有作用,这些自诩媒体人的狂热分子才安静下来坐回椅子上,马嘉祺和丁程鑫走到台上坐下。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好在马嘉祺对于这些尖锐的问题已经习以为常能够应付的过来。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被问到了。

“《候归期》正在火爆播出中,两位主演关系如何?”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马嘉祺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微微侧头看向丁程鑫。丁程鑫浅浅地笑着没开口。

马嘉祺撇回头垂眸,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扯出一个音节。

“不是吧这你们都没看出来?我可是马哥的忠实粉丝!”

丁程鑫突然出声打断了马嘉祺,双手环住马嘉祺的一只胳膊。

“我有那么多马老师同款,比如上次的眼罩还有上上次戴的耳机,你们拍了那么多照就没一个扒出来的?”

丁程鑫的眼神都透露着嫌弃。

“我的屏保都是他诶,拍许离也只是因为想跟马老师合作一次反正刚好这个角色也适合我,当初没跟马老师加上微信的前一个星期我还一直以为是他不想加我,我惦念了好久呢,不过我后来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我不想加他”

“马老师他可高冷了刚开始一点都不理我,然后我就每天磨着他去找他对台词,本来他懒得教我的,得亏了我三寸不烂之舌我们才熟起来,不过想来都是值得的,起码跟马老师混熟了”

“其实他不知道我是他粉丝,我怕影响他所以瞒着,之前有一次我和马老师还不熟不小心喊了句马哥,我当时可心虚了,不过我表情可正常了马老师也没察觉对不对?”

说罢,丁程鑫就跟撒娇一样晃了晃马嘉祺的胳膊,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笑容晃了马嘉祺的眼,马嘉祺像一个二愣子一样点点头,“对,阿程说的都对”

丁程鑫的嘴角抽了抽撇过头不敢认,真是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回到办公室,马嘉祺丁程鑫坐在沙发上,屋子里一片寂静,夜色降临。

马嘉祺丁程鑫同时开口。

“阿程先说”马嘉祺聚精会神地盯着丁程鑫,温柔的仿佛能溺死人。

“你……你别想太多,粉丝什么的那只是从前,还有,拍许离只是因为我要转型,才不是因为你”

丁程鑫粗着声音显得很理直气壮,但在马嘉祺看来就是一个鼓着腮帮子红着耳垂的小可爱。

“阿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转型”马嘉祺觉得丁程鑫前程大好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腰疼不行啊”丁程鑫被看得不自在,躲移马嘉祺的视线看向窗外。

空气安静下来没有人回话,丁程鑫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回头,突然沙发旁边陷下一大块,丁程鑫一回头对上马嘉祺皱着眉的脸。

丁程鑫咽了咽口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双修长的手覆上他的腰按了按。丁程鑫身形一僵刚想站起来呵斥马嘉祺就被按到了痛处。

“嘶疼疼疼疼”丁程鑫下意识想伸手揉一揉缓解疼痛,就感觉到腰上的手已经开始轻轻揉着。

“嘶,轻点”丁程鑫被马嘉祺轻柔地揉着腰肢,整个人软了下来像一只小猫一样窝进了马嘉祺的怀里。

丁程鑫的小脑袋靠在马嘉祺锁骨处哼哼唧唧地开口:“别想着你揉揉我的腰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马嘉祺我还生着气!”

“好,那就不原谅。”马嘉祺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丁程鑫看不见马嘉祺的脸,但他也能想到马嘉祺此时肯定笑的温柔又宠溺。

马嘉祺,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自从那天过后,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关系回到了从前,一起聊天吃饭说说笑笑,如果说有什么不对劲,那就是马嘉祺对丁程鑫太没有底线了。

马嘉祺出门一阵子后回来都会给丁程鑫带礼物,各种节假日都会送礼物,就连情人节也是。这份情人节礼物丁程鑫挑着眉没敢接过,等到马嘉祺用蹩脚的理由解释他才接过,话是很不可信,但装傻谁不会?

有一次丁程鑫去马嘉祺家里玩,因为对动物毛发过敏最后没待多久,马嘉祺虽然什么也没讲,但第二天就皱着眉把养了很久的柴犬寄给父母,美名其曰,作伴。

马嘉祺的生日是在剧组里过的,那时虽然丁程鑫在生气但是他也没错过,丁程鑫精挑细选了一条项链放在马嘉祺的休息室,但自己怀着恶趣味心理说送的只有两枝花,玫瑰花,蓝色的玫瑰花。

“暗恋你,却又开不了口,希望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我的眼里只有你”

马嘉祺真的是一个充满虚伪的人,明面上收下说了句谢谢就没有后话,人后却看着这两枝蓝色玫瑰花苦笑。

他弄丢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丁程鑫没有记住这件事,因为马嘉祺对花的反应确实无趣,但后来他想起来了。马嘉祺在他生日那天也送了一条项链,跟他送的那条是情侣款。

“无法停止的爱,永不止息的爱。”

丁程鑫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马嘉祺,明明马嘉祺对他这么好,给他揉腰,给他做饭,给他收拾家务,可是就是不让他碰。丁程鑫做什么都可以,但每当丁程鑫碰到马嘉祺,马嘉祺就会默不作声地巧妙避开。

丁程鑫刚开始不信邪,每次找机会碰却都失败了,可是有时候明明只是个简单的摸头和好兄弟的拥抱,这简直让他怀疑人生。

马嘉祺究竟喜不喜欢他?

剧中进入了尾声虐得一众粉丝苦不堪言,在播出成或杀了许离的那场后,一众粉丝表示被虐的心肝疼,一水溜@马嘉祺让他找回自己的亲亲老婆。

马嘉祺的反应很有深意,上了热搜第一挂了很久。

他@了丁程鑫并附带一句话。

丁程鑫参加了一部综艺,不出所料有被提问到马嘉祺,丁程鑫打着哈哈混了过去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但是后来的一个游戏环节是让他打电话给最近联系人里的第一个。

丁程鑫没有拿到手机前还笑意盈盈的,一看见第一个名字笑容就僵住,太阳穴直突突的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我们小丁最近联系人里第一个的备注是什么呢?大家期不期待?”主持人没有眼力见地起哄,也不知是真不会看脸色。

“……狗蛋儿”丁程鑫一头黑线地说出他给马嘉祺的备注。

主持人愣了一下后控住场子继续向丁程鑫提出要求,“游戏规则是我们小丁得让那位……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

观众席有路人看好戏吃瓜,但也有cp粉的哀声连连,这个“狗蛋儿”没有人想到会是马嘉祺。

丁程鑫怀着复杂的心情拨打号码,听着嘟嘟的声音觉得之后的剧情发展总令人有些不安。

“——阿程?”清冷又温柔的嗓音被功放到演播厅中,不少认出来的粉丝激动地捂住了嘴巴,有的直接和朋友互掐起人中抱头。

“那个,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顺心吗?”丁程鑫抿着嘴扣弄着手忐忑不安地问。

“还不错,阿程听起来怎么这么紧张,有没有想我?”马嘉祺轻轻地笑了笑。

“我怎么可能会想你……对了那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媳妇,都已经28了的人也不怕成大龄剩男”丁程鑫慌不择言脑子一热就想让马嘉祺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来。

“……”手机那边一阵安静,良久后才传来一句无可奈何的话,“晚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阿程提这个做什么?”

丁程鑫紧张起来没有接这个问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晚结婚,我可是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要有家室的人”,丁程鑫故作轻松,其实已经忘记了打电话的目的。

对面的呼吸声骤然一停,“阿程……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吗?”

“我先挂了回头再聊”丁程鑫怕回答马嘉祺就先挂了电话,主持人判给丁程鑫任务失败后没有再追问让丁程鑫松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很快,丁程鑫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马嘉祺人在别的地方工作所以也没人让他记起这件事。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丁程鑫收到马嘉祺的短信,短信写着工作已经收尾马嘉祺回来了要请他吃饭。

“马嘉祺——”丁程鑫走进约定好的包厢,看见马嘉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马嘉祺抬起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马嘉祺起身拉开一把椅子请丁程鑫入座,自己坐在丁程鑫旁边。

丁程鑫明摆着找话可马嘉祺却兴致不高。丁程鑫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胡萝卜放在马嘉祺碗里就开始语重心长。

“马嘉祺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迟早该成家是不是?阿姨都打电话到我这让我帮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我帮你物色物色?”

“我告诉你我就认识很多心肠好又漂亮的小姐姐,虽然不一定喜欢但见一见也是好的”丁程鑫愉快地给马嘉祺牵红线,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越来越不对劲。

“闭嘴”马嘉祺没有抬头。

丁程鑫一愣,嘴角一瘪有点委屈地开口:“你凶我,马嘉祺你凶我?”

“阿程”马嘉祺捏住丁程鑫抬起来夹菜的手看着他。

“你,你哭过了?”丁程鑫有点慌,他没见过马嘉祺哭,在丁程鑫看来没有什么事是值得马嘉祺哭。

“丁程鑫,你看看我好不好”马嘉祺拉过丁程鑫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丁程鑫颈窝里,冰凉的东西滴在丁程鑫的皮肤上显得那么灼热。

丁程鑫不自在地侧了一下头,一会儿后才装傻开口,“我不是在这看着你嘛”

“好了好了怎么了这是,别难过,我以后一直看着你行不行?”丁程鑫有些犯难地叹了口气,哄了哄马嘉祺。

“我以为,阿程明白的”马嘉祺抬起头看着丁程鑫。马嘉祺比丁程鑫高一些,直立起背后反倒是像把丁程鑫圈在怀里。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我——”

“阿程,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马嘉祺轻轻抚上丁程鑫的脸,目光缱绻而虔诚如同抚摸稀世珍宝一样。

“你找老婆也不妨碍我出现在你的未来。”丁程鑫郁闷地开口,把头一侧试图离开马嘉祺的手。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刻意接近我,借着对台词的名义来找我,赖在我这里不走,撒娇卖萌使劲浑身解数就是不走,而且仿佛吃准了我性子一样每次都点到为止”马嘉祺伸手把人掰回来,轻轻捏了捏丁程鑫的脸,手感很好就是因为奔波又瘦了点心疼起来。

“我没——”丁程鑫红着脸颊准备反驳。

“助理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马嘉祺将另一只搂着丁程鑫的手使了点力气,将丁程鑫带起来放在他大腿上。

丁程鑫一愣加上他习以为常没有意识到马嘉祺的动作,开口:“什么?”

“她告诉我,自从我把小朋友按在床上亲后,小朋友虽然每天避着我但每次都会偷偷盯着我,而且小朋友其实一点也不反感我亲,就是……”马嘉祺话还没说完就被羞耻心爆棚了的丁程鑫捂住了嘴,马嘉祺闭上眼眸,亲上丁程鑫的掌心。

丁程鑫觉得手痒想要抽回手却被马嘉祺握住。

“阿程,我会陪你一起去看极光,会陪你去游乐园,会陪你去坐任何你想做的事,会给你做饭照顾你,工资卡我也全部上交,考虑一下我,好吗?”马嘉祺颤抖着声音说完,手包裹住丁程鑫的手成一个拳头,马嘉祺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上面,眼泪顺着下颌线流下。

丁程鑫看的心疼,他不喜欢马嘉祺这么卑微。

马嘉祺闭上眼睛很久都没有听见丁程鑫的答复,心一点点坠入深渊,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马嘉祺把头微微抬起来,手慢慢松开。

“马嘉祺你卡里有多少钱”丁程鑫反手扣住马嘉祺的手,眼神狡猾的可爱。

“我才不想演戏呢我演技一点也不好,要不是因为跟你搭戏我可能就演废了,我告诉你要了我这么个能作的你就得养着我这么个祖宗,而且我以后也不太可能跳舞,我赚不了很多钱,而且……”

马嘉祺抱住丁程鑫,下巴抵在丁程鑫的肩上,“好”

一道柔和清冷的光打在昏暗的舞台上,台下的人看见穿着一袭白衣的少年正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凄寒幽扬的古筝声响起,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噤了声看着恍若神诋的少年。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腔一出,在场的观众先是被惊艳,后随即沉浸于一片悲鸣之中。少年叙述着悲欢离合,与起起落落的舞姿相辅相成,一曲毕众人才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感谢喜欢我的每一个人,因为你们,丁程鑫才会是丁程鑫。”

台上穿着白衣的少年明显红了眼眶,就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他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绚烂的笑容,朝着粉丝深深鞠下一躬。

台下的粉丝早已泣不成声。

人群中的马嘉祺温柔地注视着丁程鑫,没有任何言语。

“也很感谢我的先生,马嘉祺。”

屏幕上的画面一转,投向观众席上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人。一石惊起千层浪,马嘉祺没想到丁程鑫会公开恋情,他揭下口罩看向镜头挑了挑眉,伸出手对镜头挥了挥,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以后你们可能就看不见我了”

台下的粉丝捂住嘴红了眼眶。

丁程鑫歪了歪头努力不让眼泪滑下来。

“别难过,我找到了爱我的人呀,他对我真的超级好,没准你们通过他还能看见我”

“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你们讲,但突然一下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丁程鑫一下子没绷住,转过身擦着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丁程鑫背着众人拿起话筒继续说。

“我告诉你们,我老公非常爱我,我们已经结婚一年啦。我真的都快被宠成生活不能自理了,早上起不来他就抱着我去洗漱,困得我睁不开眼他就喂我吃早饭,我又爱闹腾老是在他工作时烦他,他不理我我还先委屈上了,我老公没办法啊,他只能来哄我”

丁程鑫上挑的尾音都充满着幸福,观众席内的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马嘉祺,马嘉祺可没舍得分一个眼神给别人,一直温柔注视着台上的人。

“我可是我老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当然要宠我,如果他不宠我,我,我就……不让他进卧室”

奶呼呼的威胁吓不到任何人,观众席上的粉丝也破涕为笑。

“笑什么,要不是我老公不让我提离婚说什么这个太严重了,我告诉你们我就……哼”

马嘉祺头一次在人前笑的很开心,拿着话筒的人安静了一会才开口。

“我悄悄告诉你们,我一直都很爱我老公,但我爱归我爱能怎么办,老公又不爱我,我只好使一点杀手锏,比如隐晦告诉我老公他再不把握住我就跑了,我还告诉他我婆婆让我给他找女朋友,其实并没有,我婆婆可喜欢我了一直希望也觉得我会成为他们家的人”

台下的马嘉祺错愕起来接着一笑,幸好,从始至终他的阿程就没有丢过。

“你们也请要幸福,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去做想要做的事,旅行,看风景,漫步在城市的街头”

“感谢的话真的有太多,没有办法全部说出来,但我相信,你们肯定是懂我的对不对?”

观众席上的粉丝眼里又灌满了泪水,大声喊着:“对!”

丁程鑫转过身,粉丝看见屏幕上的丁程鑫脸上全是自豪与不舍。丁程鑫反反复复拿起话筒递到嘴边又放下,努力抿着嘴不让自己的抽泣声漏出来,最终鞠下躬颤抖着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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