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日升青鸾》作:香草芋圆,发我网盘同名

  文镜站在窗下,表情空白了一阵。

  “末将不敢擅专。”他倒退半步,“末将会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回禀督帅,由督帅定夺。”

  姜鸾随意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报快点。”

  文镜转身走出几步,昨天挨了军棍的大腿还在隐隐作痛,他毕竟年轻,忍不下心头翻滚的郁气,又大步走回来,红着眼问,“公主是故意为难末将?因此专挑着末将当值的时候发难。”

  “怎么会呢,文小将军。” 姜鸾清点着匣子里的金丸数目,漫不经心道, “你只是运气不大好。”

  文镜心里憋气,站在窗下不肯走。

  刚才赐下的那颗金丸托在他的手掌上,他负气道,“末将出身寒微,不敢受公主重赏。”

  姜鸾的视线终于从匣子里抬起,乌黑眸光如潋滟水波,轻飘飘地落在面前愠怒的少年将军的脸上。
  “文小将军生气了。”

  他笔直站在窗下,昂贵的金丸摊在掌中,摆出一副不收回去不罢休的固执态度。

  姜鸾的身子往前倾,柔白的指尖越过窗棂,轻扶了下面前摊开的手掌。

  文镜一惊,手指本能地蜷起,把金丸握住了。

  “赏下去的物件,随便你送人也好,扔了也罢,本宫从不拿回。”

  姜鸾从窗边退开半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显出一丝慌乱的少年将军,“生气的样子倒是怪好看的。”

  文镜僵在原地。手依旧蜷着,保持着握住金丸的姿势,脸色渐渐红了,连带脖颈那边的皮肤洇红了一片。

  姜鸾却已经厌倦起来,转身往西边的寝堂走去, “文小将军当然可以报给裴督帅定夺。只是你家督帅忙得很,等他半夜忙完了传话过来,只怕本宫等不及,已经用了那十枚大金丸了。文小将军自己考虑一下吧。”

  苑嬷嬷托着匣子跟在后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外人不知道,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哪里会不知道,哪来的十个大金丸呢。

  先帝赐下给公主玩耍用的一盒金丸,个个都是用来打鸟雀田鼠的两钱金丸,半两金丸。公主腕力不够,只打得动最小的两钱金丸,几十颗的半两金丸都是摆设。

  最大的所谓‘二两金丸’只有一颗,还是姜鸾自己某次突发奇想,拿根金钗子融的,试过弹弓,根本打不远。

  苑嬷嬷神色复杂,回头看了眼窗外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低声叮嘱亲兵飞奔出去报信的文小将军……

  算了,公主爱诳哪个诳哪个,算他倒霉。

  裴显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刚从政事堂出来。

  远处巡逻报更的梆子声连续响了几响,报的是深夜二更初刻。

  文镜的亲兵在殿外等了半宿,终于见着自家主帅当面,冲上来把消息报了。

  “文将军急着询问督帅意思,小的黄昏时分就候在外头了。督帅太忙,始终见不着。”

  “掌灯时分,文将军又来催问几次。小的始终如实回禀,未见督帅当面。”

  “初更前后,文将军差人来说,临风殿情况危急,皇后娘娘遣去的三位女官只怕有性命之忧。文将军做主,把三位女官驱赶出去了。”

  裴显在政事堂里唇枪舌剑了整天,议事议得口干舌燥,在堂外接了幕僚何先生递来的水囊,刚喝了几口冷茶,耳边就传来大出意料的消息。

  “文镜做主,把皇后的人从临风殿——驱赶出去了?”

  他呛了一下,把水囊扔还给何先生,瞥了眼周围零零散散站着的散值官员,示意边走边说,“什么样的性命之忧?仔细说。”

  文镜的亲兵碎步跟随在身后,小声答,“金丸。公主手里的御赐金丸。”

  他空手比划着,“足有二两重,御赐打马打人,沉甸甸的大金丸!公主要文将军夜里抬三张木板进去,说今夜就要用金丸打死那三位女官,天明前把尸体抬出去!”

  太过匪夷所思,他听得都笑了,“我竟没看出,汉阳公主有如此大的能耐?”

  亲兵坚持,“弟兄们都看见了!汉阳公主亲自动手,精铁打造的牛皮弹弓装了金丸,轻轻松松射下了枝头高处的麻雀,准头极好!”

  “精铁弹弓……”裴显想起来了。

  昨夜搜查临风殿,他搜走了殿里所有的危险兵器,却留下了姜鸾口口声声说是‘先帝遗物’,‘睹物思人’的弹弓。

  他自己也是丧父之子。他的父亲,裴氏家主去年初病故,他是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被夺情留任,未能奔丧。今春三月收到京城勤王令时,他还未出亡父的孝期。

  看在‘睹物思人’四个字的份上,他昨夜在临风殿里没有往下追究,留下了弹弓。

  没想到今夜弹弓就用上了。

  好个“御赐打人”的大金丸。

  裴显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寒凉地笑了声,抬手打断亲兵的比划,“她若真想要了皇后娘娘派去的几位女官的性命,又何必装模作样,连说带打,绕个大圈子威胁你们。”

  “她这是又拿我当了次靶子,竖在她和皇后娘娘中间。……好一招驱虎吞狼。”

  他思忖着,沿着政事堂外的汉白玉石阶走下几步,前方灯火照不到的长廊暗处走出一个人来。

  亲兵手里提的八角宫灯映出来人的相貌,赫然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第一得力的掌事大宦,钟永良公公。

  钟永良满脸晦气,手握拂尘拦在面前,躬身行礼,
  “皇后娘娘有请督帅说话。”

  裴显的视线盯了眼面前试图阻挡的拂尘,随行护卫的两名披甲卫士立刻上前两步,毫不客气地把钟永良连人带拂尘搡到宫道边。

  钟永良哎哎叫苦,“军爷慢些,慢些。老奴也是受人之命,不得不来一趟。”

  裴显言语间倒是客气,脚步却丝毫不停,径直往宫外走,“已经是深夜,劳烦钟公公转述给皇后娘娘,夜里会面多不方便,臣明日觐见娘娘。”

  钟永良不敢再拦,在身后幽幽地道,“皇后娘娘睡不着啊。督帅夜入后宫不方便,娘娘已经候在两仪殿了。刚才娘娘吩咐下来,今夜务必要亲见裴督帅。不管是三更天,四更天,总归要把督帅请去。”

  如果说面前的这位是狼,皇后娘娘便是虎。钟永良感觉自己夹在虎狼之间,半条小命已经去了,愁眉苦脸地追着喊,
  “椒房殿的三名教养姑姑午后刚派过去临风殿,晚上就被督帅的人驱赶回来了。三位姑姑当着满皇宫的人闹得灰头土脸的,落干净的不是她们三个的脸面,是我们娘娘的脸面啊。皇后娘娘想当面问一问裴督帅,可是谢氏在京中的族人做错了事,得罪了督帅?娘娘想要当面替谢氏族人赔罪。”

  裴显默然片刻,停了脚步,转身道,“和谢氏并无关系,皇后娘娘不必多心。罢了,娘娘此刻在两仪殿?我亲见她解释。前面引路。”

  通往两仪殿的宫道正好路过政事堂前。原路走回时,文镜派来的报信亲兵还站在道边,眼巴巴看着。裴显扫过去锋锐冰寒的一眼。

  报信亲兵瑟缩了一下,知道自家文将军做错了事,给主帅惹来了大麻烦,惶然单膝跪倒,“事发突然,文将军情急之下……望督帅念在文将军并无私心的份上,从轻处置……”

  “传我的口令给临风殿。”

  裴显松开护腕,沉甸甸的精铁护腕扔给报信亲兵,
  “我今夜不得睡,临风殿里的始作俑者们也别想安睡。文镜把里外灯火都点上,盯着临风殿里打得一手好弹弓的那位,叫她坐等着。我先去两仪殿一趟,随后便去临风殿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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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仪殿是前朝三大殿之一,又称内殿,是天子和亲近重臣议事的要地。虽然是三大殿里规制最小的一座殿室,非机要重臣不能入。

  姜鸾居住的临风殿在后六宫中间,过去着实不近。

  穿过几处殿门,视野尽头远远现出两仪殿的宏伟轮廓。

  步辇走到半途,果然开始下大雨。

  随着震耳欲聋的春雷声,湍急的雨水从长廊两边的瓦当滴水处垂挂下来。路过两仪殿前的宽敞中庭时,她在大雨中听到有人在数数。

  “……二十七,二十八……”

  沉闷的打击声响起。

  姜鸾坐在步辇高处,目光居高临下望去,看到四名手执刑杖的禁军,冒雨站在侧殿中庭,汉白玉雕刻的盘龙台阶下,正在行廷杖。

  杖下的人体已经失了活气,在雨中丝毫不动弹,刑杖沉闷落下,仿佛击打一块死肉。

  此处已经不属于后宫,两仪殿处当值的内监觑见这边动静,小跑着赶过来引路,
  “公主还请沿着长廊走,圣人和晋王正在两仪殿内。这边晦气,莫要脏了公主的眼。”

  姜鸾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受廷杖的是个文臣。宫廷里多少年没见这样的事了。

  她回头看去,文镜果然带了八名亲信,不远不近地缀在后头。

  他的职责是护卫安全,目光始终盯在她身上,并未被前朝廷杖大臣的场景分心。

  姜鸾拨开引路内监虚虚阻拦的手,下了步辇,指了指大雨中受杖的官员,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受廷杖?”

  引路内监弯腰卑笑,“朝廷的事,奴婢哪能知晓呢。奴婢只知道这是位御史台的御史,约莫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得圣人在两仪殿里发下滔天大怒,亲自吩咐下来四十廷杖,生死不论。”

  引路内监抬手一指廊下,“公主请看,那边监刑的,岂不正是御前受宠的大内监,吴公公?”

  监刑的吴太监原本站在长廊里避雨,此时撑伞不紧不慢走过来,
  “此人区区七品御史,竟然当着圣人的面言辞不敬。圣人下令廷杖四十,以儆效尤。还剩十余杖,不论死活都得打完,下雨天,公主当心血水脏了脚。”

  黄豆粒大小的雨点砸下地面,地上趴着的受刑之人忽然细微地动弹了几下,官袍下蓦然伸出一只沾血的手,痉挛地在地上抓了一把。

  “人还有气?”吴太监凑过去观看,咂舌感慨,“命硬。”

  “天子……”气息奄奄的御史忽然睁眼,目光死死盯着姜鸾的方向,哑声道,“……德行有亏,理应……逊位……”

  吴太监一个激灵,厉声大喝,“堵了他的嘴,继续打!”

  点点在怀里炸了毛,全身弓起,发出惊恐的叫声。

  姜鸾抱紧了点点,站在伞下冷眼看着,目光转向行刑的四名禁军,“你们几个看着眼生,新来的?”

  为首的禁军小头目单膝跪倒回话,“是。卑职等原本是玄铁骑的前锋营麾下。这次入京勤王,击溃叛军入城后,禁中护卫人手缺乏,卑职等就调过来做御前禁卫了。”

  姜鸾笑了声,“怎么又是玄铁骑。如今连廷杖也归你们管了?人快打死了,你们裴督帅知道么?”

  四名行刑禁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话。

  禁军小头目呐呐地道,“圣人才吩咐下来的。督帅……或许……不知道?”

  “哟,那可不太好。”姜鸾随意地抚着点点柔软的细毛,“最好知会你们督帅一声。廷杖是一回事,打死了人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吴太监在旁边哈哈笑着打岔,“四十廷杖是圣人亲自吩咐下来的,不是个小数目。生死么,可不好说。”

  “吴用才。”姜鸾盯了他一眼,“圣人还在两仪殿里,你要当面闹出人命来了?”

  吴用才习惯性地弯了腰,脸上挂着笑,“汉阳公主在后宫娇养着,向来不管这些朝堂事的,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公主怎么突然管起来了?”

  姜鸾漫不经心道,“今儿不是凑巧了么。”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痉挛的御史,又盯住行刑四位禁军,“打的是朝廷命官,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差。”

  说完,往后退了几步,退入避雨的长廊檐下,继续往两仪殿走。

  吴用才假笑哈腰的身影消失在背后雨中。

  毫无抑扬起伏的数数声继续响起。
  “二十九,三十……”

  晋王妃站在长廊尽头亲自等着。

  晋王妃如今怀着五个月的身子,小腹处不甚明显地隆起,无论坐立时一双手总是情不自禁搭在腹部。身侧围绕着十来个女官和嬷嬷,都是带进宫的娘家心腹。

  姜鸾隔着几步停住脚步,除去风帽,露出稚气未脱的面容,“二嫂身子重,怎么亲自出来了。”

  晋王妃见她神色言语平和,并未有怨怼模样,绷紧的神色一松,眼角却又情不自禁泛起泪光,“圣人和二郎在两仪殿里闹成那样,我怎么能安坐。”

  她的视线落在姜鸾发白的唇色上,声线里露出愧疚不安,“阿鸾病了一场,瘦了。实在难为你,身子还没好全,就要挂心着二郎这边。嫂嫂给你陪不是。”

  说着她吃力地扶着腰,就要俯身行大礼。

  姜鸾急忙把人拦住了。

  姜鸾抱着点点,她和晋王妃姑嫂两个,一个大病初愈,一个怀着身子,不约而同慢腾腾地往前挪步子,正好把该问的事问个清楚。

  “二兄和圣人在殿里闹得凶?”姜鸾问晋王妃,“为了什么事。”

  “还能为了什么事。最近还有什么其他的大事。” 晋王妃苦涩地道,“上个月那场叛乱祸事里,圣人在城外中箭,龙体受损……为此一直耿耿于怀。今日不知又找了什么由头,叫了二郎进殿去,这么久没出来,我……我怕圣人要发落二郎。”

  晋王妃谨慎地避开了最关键的字眼。

  当今天子,是在京城的西城门下,被叛军威逼挟持,意图叫开城门时中的箭。

  今年开春时,天子率二十万精兵御驾亲征,征讨范阳节度使叛乱。

  谁也没想到,御驾竟然在太行山下大败,天子被俘。一国之君,落入叛军手中。

  叛军把这张好牌牢牢扣在手里,把皇帝赶上战场叫关,兵不血刃攻占了虎牢关。

  虎牢关是京城最重要的防御门户。

  门户洞开,叛军长驱直入,包围了京城,故技重施,又威逼天子在城下喊话,意图叫开京城的城门。

  当时防守京城的正是天子的兄弟,晋王。

  晋王妃冒雨停在宽敞的庭院中央,盯着大殿面前陡峭的汉白玉台阶,“我不好进议政殿。阿鸾进殿之后,好好劝慰圣人,叫圣人息怒。”

  姜鸾注意到晋王妃隆起的小腹,也叮嘱了一句,“二嫂回去好生歇着。你是有身子的人,莫要忧思太重。”

  “对了,”她四下里打量,宽敞大殿外空空荡荡,“二嫂难道只请了我一个来?我在圣人面前说话其实也没太重的分量。”

  晋王妃苦笑,“阿鸾见着那位挨打的御史了?”

  “十几位朝臣赶来替二郎求情,圣人大怒之下,拖出去廷杖了言辞最为激烈的章御史,又把其余的朝臣驱赶出去。”

  她按着腹部,视线盯着远处殿宇,愁眉不展,“求情的朝臣们此刻或许还在前殿,或许散了。谁知道呢。二嫂如今只能指望你了。”

  姜鸾站在原地,不急着进去两仪殿,想了一会儿。
  “圣人如今最信赖河北道兵马元帅裴显。朝臣们求情十句,只怕没有这位裴督帅说一句话有用。二嫂既然派人请我来,怎么不索性把他叫来。”

  晋王妃的视线游移了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
  “阿鸾莫非忘了?圣人的嫡母太后娘娘,也是河东裴氏出身啊。这位裴督帅是圣人的母家嫡表亲,细论起来,应该还是母家小舅舅一辈的。二郎他……没那么好命,不是从太后娘娘的肚皮里托生的,攀不上裴督帅的亲。”

  “如今圣人独自在殿内,二郎这个做弟弟的已经十分为难,若圣人和裴督帅两人同在殿中……”晋王妃凄然道,“还有二郎的活路么。”

  “原来二嫂这样想。”姜鸾并未被这番话打动,只抬头看了看高处的两仪殿,
  “其实倒不一定。所谓‘血脉亲情’四个字,不见得牵扯得住所有人。”

  今日值守两仪殿的是北衙禁卫中郎将,薛夺。

  薛夺也是新调入禁中的。

  这次玄铁骑入京勤王,薛夺是前锋营的左将军,头一批击溃叛军冲进京城的小几千人,就是他带头冲的锋。

  他是主帅裴显麾下的得力亲信之一。击溃叛军入京后,玄铁骑掌了京城防卫,裴显开兵马元帅府,他麾下的亲信也领了戍卫皇宫的要紧差事。

  薛夺二十岁出头年纪,身上披挂全副明晃晃的盔甲,腰间佩刀,靠坐在殿外栏杆,红缨头盔随意地勾在食指上。

  睨着姜鸾一步步地走上十几级汉白玉台阶,这才起身戴好头盔,过来行礼,
  “末将薛夺,见过汉阳公主。”

  姜鸾知道薛夺这个人。他家主帅自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手下养出一群效死的武将,只服他们主子一个,对外人个顶个的狗脾气,只怕连姜氏宗室都不放在眼里。

  她懒得口舌,直接绕开薛夺走过去两步,伸手要推殿门。

  薛夺果然赶过来拦在她面前。
  “圣人和晋王殿下在殿内议事,并未传召汉阳公主。”

  身后缀着的文镜也赶过来劝说,“此地空旷风大,公主的病刚好,回去歇着吧——”

  不等他俩说完,姜鸾一抬脚,迤逦长裙下的羊皮小靴直接踢上殿门,砰的一声响。

  她隔着门喊,“许久未见,阿鸾前来探望。圣人放阿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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