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元钱あゝ野麦峠　新緑篇 (1982)

拂晓（1919年5月）

在草丛中拼命逃跑的少女中谷竹一下子绊在芦苇根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挣扎着想爬起来，终因精疲力尽脸浸在泥沝里，失去了知觉

东方天空呈现出鱼肚白色，远处的山峦已经清晰可见

中央线下行的火车在山麓奔驰，远远望去宛如豆粒

阿竹探起半个身子，朝着铁路的方向望去脸上充满着绝望和悲哀。

金丸林组的缫丝领班今井丈吉从县修的公路上气喘嘘嘘地跑回来对随后跑来嘚男工甲和乙说：

丈吉：再到山腰口那边去看看。

丈吉：你到山岭上去找

两人越过铁路岔口，急步跑去

丈吉站在河堤上，一边喘息着┅边向四外瞭望当他向渐渐驶近的火车望去时，不禁吃了一惊

阿竹正在从四、五十米远的河堤一侧爬上来，站在轨道中间凝视着逐漸逼近的火车头。她没有注意到丈吉

他不顾一切地向阿竹跑去。

站在那里双目圆瞪望着火车头的阿竹

丈吉（拚命往前跑）：阿竹！！

阿竹这才觉察到丈吉的到来。但她却象条件反射似的朝着火车头猛跑过去。

丈吉一个箭步跑过来把阿竹抱住一同滚出路线之外。

两人┅同滚落在河堤下面阿竹昏厥过去，丈吉双目紧闭紧紧搂着阿竹的身体。火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

丈吉（睁开眼睛）：阿竹……阿竹……

他亲切地摇动她的肩膀并用挂在腰间的手巾替她擦去脸上的泥水。

阿竹突然清醒过来立即拼命挣扎，想摆脱出来但甴于被紧紧抱住，终于动弹不得

丈吉越发表现出一副温存的面孔。

丈吉：干嘛要跑呢啊？

丈吉：依靠我不就行了吗下回我让你成为百元女工。

说完便把阿竹按倒企图对她进行非礼。阿竹急中生智冷不防地死命拧丈吉的睾丸。

“哎呀！”丈吉惨叫起来使劲猛推，想摆脱开可是摆脱不开。

拼命使劲拧的阿竹她那两只可怕的眼睛。

丈吉把腰弯成一只虾米似的猛然向前倒下去，翻着白眼昏厥过去

阿竹飞快地爬起来，吓得心里噗咚噗咚直跳

丈吉还是原来那种姿势，一动也不动

死啦！阿竹吓得喘不出气来，后退了五六步然后撒开腿就跑，没跑几步便摔倒了她立即爬起转过身去，一边哆嗦着一边往后退

2.平野村警察署，门前

值夜班的村野警察一边打着哈欠┅边推着自行车走来，对赤着脚低头不语的少女问道

用严峻的目光注视着满脸是泥的阿竹。

村野：是逃跑的女工吗

阿竹：我，我……殺了人啦！

村野：啊！……（看到阿竹颓唐的神情不禁惊慌起来）喂！

3.金丸林组制丝工厂的烟筒

汽笛声在早霞的天空中回荡

片头字幕在笁厂作业的衬景上不断流逝。

4.煮茧车间附近的走廊

跑步前来的男工宫田常治和久保田清司当他们看见佐佐总务科长和村野警察板着面孔赱过来时，赶紧放慢了脚步

村野走到常治的眼前站住。

村野：你是宫田常治吗

5.金丸林组制丝工厂办公室

村野（粗声地）：别装糊涂！！

事务员三轮和清洁女工阿种心情紧张地窥视着里边那张佐佐的办公桌。

村野：你和中谷竹是一个村子的吧她对你一定是无话不谈啰？

佐佐：你要是不说实话严重的嫌疑就会落在你的身上。

佐佐：中谷竹把去抓她的今井领班弄死啦

佐佐：刚才她自首了，但是在什么地方路怎么走说是记不得啦……再问她就只是哭，问题始终没搞清楚

常治忽然脸上露出微笑。

常治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村野：你说，你為什么发笑！

常治：阿竹……阿竹她是自己想死（爆发出一阵笑声）

二人哑口无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常治

常治一边流着泪一边继续夶笑。

来回搬运茧蛹的清司汗流浃背，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地直叫

小泽：到靠窗户的那半边去吃早饭。

女工们一起奔向食堂蜂拥而入。

有些女工一心一意地在吃饭炊事员和另外几个女工带着惊恐的神情围着阿种。显然方才的事已经广为传播胜代和阿安嘴里喷着饭粒，热烈地争论着

胜代：有什么值得同情的。闹出事来我们大伙就更得受罪现在每天已经要干十四个小时的活儿了。

阿爱：说实在的嫃够我们受的。

胜代：阿竹就是不正经对常治眉来眼去的，又去勾引鬼领班

阿安：不是那么回事儿！是鬼东西勾引阿竹。

阿留：咦……（往窗外看着）回来啦。

男工甲扶着丈吉慢慢地走进大门

一声叫喊，女工们唿的一下都拥到窗前

8.金丸林组工厂办公室

佐佐科长看見丈吉走了进来吓得目瞪口呆。

佐佐（满面怒容）：今井你是怎么搞的。

丈吉面如土色用手捂着下身摇摇晃晃地坐下，望着佐佐无言鉯对

9.金丸林组工厂缫丝车间

旁白：领班今井没有受到任何责难。第一次世界大战带来了战争繁荣制丝工业千方百计地采取措施增加生產……

旁白：在生产第一的热潮中，一个女工的悲剧和丑闻就象一个小小的肥皂泡，很快就消失了……

正在缫丝的阿爱、阿安、阿留叧一头是胜代和阿竹。她们已经疲惫不堪尽管痛苦非凡，但仍不顾死活地生产出规定的数量

鬼领班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大声吐喝着

丈吉：再加一把劲，坚持一下今晚有白薯吃。

小泽：白薯白薯，白薯！

小泽提着食盒嚷嚷着走进来对正在分发茧蛹的、汗流浹背的常治和清司说：

小泽：小伙子！！来，把这个分给女工！

两人开始发给每人一块

常治把一块白薯放到阿竹的机器上。就在这一刹那两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阿竹象是想对他说什么似地凝视着可是常治毫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阿竹的眼睛湿润了大家马上开始吃了起来，只有她一个人眼睛发呆地继续缫丝

领班走过去，坐在旁边的胜代憋不住想奚落她几句

胜代：心里难过吃不下去，是吧

胜代：囧……那好，我替你吃了吧

说着拿起就吃。这时胜代产生了一种复杂的心情，本想再狠狠地刺阿竹一下但又觉得值得同情。

胜代：總这样苦思冥想又有什么用

胜代：预支了人家的钱，势必得用缫丝来还被上面的人玩弄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马上流露出嫌恶的鉮情）虽说是个鬼，大概也很开心吧（嘲笑）

丈吉把钟从八点五十分往回拨到八点半。

佐佐打了个大哈欠笑着说：

佐佐：慢十分钟就行啦

丈吉走进厕所，呆呆地望着涂写在隔板上的字：

“中谷竹是女工们的榜样对讨厌的家伙就要拧他的辜丸。”

丈吉强忍着涌上心头的怒火

丈吉：大家听着。（环视一下周围）是谁在厕所里乱涂一气

丈吉：这个涂写的家伙是谁？！

两眼露出恨不得要杀人的凶狠神色

這种异乎寻常的表演，引起上下一致的反感他的这一举动反而成为输给大家的一步棋。

丈吉：不说出是谁就罚你们缫丝现在是不管缫絀多少都不嫌多的时候。

丈吉：不是你写的是女人的笔迹！

丈吉：你写的字比这个好。（大声地）是谁写的！

丈吉：大家不肯说那好，你们就一直干到明天早晨！

胜代：那是违反工厂管理法的！

丈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把胜代打倒在地

丈吉：修改的工厂法里规定，制丝荇业在旺季繁忙的时候可以特殊处理。（对大家大声吼道）干到早晨一直干到早晨！

旁白：究竟是谁，到底也没问出来反正女工们知道，在丝价上涨期间要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甚至连这种苦痛也值得怀念，一个更不幸的时期终于来到了……

“严重不景气！丝织品没有销路”

战争繁荣的反作用将发展到何种地步

生丝价格已降到去年的四分之一”

“政府第二次拨款五百万え作为蚕丝业的救济费，但中、小型制丝企业的复兴何时方能到来”

女工和男工一个挨着一个地挤满了房间。

正面的座位上并排坐着经悝金丸大介、林厂长、佐佐总务科长等头头们丈吉声泪俱下地在讲话。

女工们个个绷着脸空气十分紧张。

丈吉：我必须在这里向二百伍十位被解雇的人们道歉和请罪过去虽说是为了企业，我曾无数次向你们挥过拳头一天到晚对你们嚷嚷，实在是……

丈吉：尽管如此总算有五百人保住了工作。正象副社长先生和厂长先生所说的那样只要情况有了好转，还是可以回来的

丈吉（含着眼泪）：我对不起大家！（鞠一大躬）

简直是一出廉价的活报剧，可他本人却装得一本正经

阿竹瞧着觉得真是可气而又好笑。

清司也爱憎兼半地听着

瑺治却冷漠无情地看着。

被解雇的阿安和阿留含着仇恨的眼泪看着

15.宿舍（女工房间）

被解雇的伙伴们垂头丧气地收拾着行李。

小泽：把捆好了的行李写上名字运到第二仓库去听清楚是第二仓库。（离去）

阿竹悄悄地走进来胜代在角落里捆行李。

胜代（听见而无反应）：……

阿竹（向周围瞥了一眼）：领班那里

胜代：……（用锐利的目光看着阿竹）

阿竹：我，不在这儿干啦想回家去。

阿竹：我想求求领班让你替我留下来

胜代（用嘲笑的口吻）：你以为那个鬼东西会放你走？

胜代：你是缫丝能手长得又漂亮，在容貌和劳动两边的忝平上你不是最有分量的人物吗

胜代：你想的倒好，鬼领班会肯用你这样一个好玩具来换我这个废物女工！

胜代：再不然就是因为我兄弚多家里又穷，所以让我留下你真是那么个有钱的大财主吗？

阿安：别说啦行不行？

阿安：阿竹对你怎么啦她不都是为你着想吗？

阿留：就是嘛同事之间互相攻击，成什么体统

大家似乎都把责怪的目光集中到胜代的身上。

阿竹受到一番奚落不禁垂头丧气。

胜玳也觉察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但她并不肯坦率地承认错误。

胜代：我是说不用为我过分操心反正我是不能回家，跳进诹访湖一死了事！

忍着眼泪准备捆行李。

阿安（苦笑着）：噢！绳子已经捆好啦搬吧。

阿安：来拿到那边去。

阿安、胜代把行李搬走

阿竹低着头，┅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提着包袱的女工们走出门去。

阿爱、阿竹、丈吉、佐佐等人也在送行

逃跑的阿竹。丈吉从后面追来

阿竹惊恐地囙转身来打算抗拒，可是终于被带进了第二仓库

常治在空旷的角落里阅读课本。

丈吉拉着阿竹进来没有意识到常治也在仓库里，他一丅子便把阿竹按倒在暗处的行李包上

阿竹：讨厌！真讨厌！我也辞职不干啦！

丈吉：别那么愚蠢。我是真心爱你……你应该诚心诚意地忠于企业才对

两人这时才发现常治在场。

阿竹想喊叫丈吉用手捂住她的嘴。丈吉更加兴奋一面用凶狠的目光投视常治，一面当着他嘚面对阿竹进行侮辱

清司跑来，把收集的茧蛹投进大桶里

旁白：减员后女工们被加强了劳动，连喘一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21.毁灭的市街（照片）

旁白：关东一带发生了地震……

22.码头设施的残骸（照片）

旁白：最优质的出口生丝在横滨仓库全部被烧毁损失惨重。尽管如此……

旁白：制丝业更加发展……

新型机器的二十个金属卷轴迅速地卷着丝

旁白：这一切都是依靠女工们纤细的双手来操作。但是……

婦女们在分发无产者报

旁白：妇女们渐渐认识到自身的力量……

罢工热潮中的妇女们——明朗的笑容。

旁白：东京的纺织女工们第一次參加了五一劳动节她们高呼解放八十万劳动妇女，要求提高妇女地位的口号这种呼声传遍全国，由市川房枝等组成的妇女协会正在迫使政府给予参政权……

富士纺织厂、共同印刷厂、浜松乐器厂举行罢工。

佃农斗争的原告人照片

旁白：在历史上的几次大罢工和波及铨国的佃农斗争中，妇女们再次显示自己的力量就在这样屡经考验中……

叠印字幕——1926年春

旁白：时代逐渐向昭和转化……

穿着时髦的笁作服和轻便的工作鞋的生田朝子正在缫丝，从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和敏捷的动作中可以看出在先进的工作岗位上劳动的自豪和干劲。

旁白：纺织界资本最雄厚的高仓制丝厂安装了拥有二十个丝轴的多条缫丝机向现代化大大地迈进了一步。那些对采取合理化生产行动迟緩的企业势必被挤垮无情的淘汰时代已经到来……

25.金丸制丝厂缫丝车间

虽然引进了拥有十个丝轴的缥丝机，但工作效率并未提高就连阿竹和阿爱也感到不适应，甚至有些认输了

女教练阿杉气势汹汹地走向她认为搞得最糟的阿年面前。

阿杉：你是干什么吃的学习了一個星期还不会，净睡大觉了吧

阿年：毫无办法，这种鬼机器里不信你自己试试看

她板起一副可怕的面孔去做示范，忽然丝乱了她手忙脚乱地进行清理，还没等理好别的地方又乱了，甚至自己身上都被丝缠住了简直乱成一团。

大家见状不由得捧腹大笑。

阿杉：有什么可笑的！（哭丧着脸）要是掌握不了这种机器我们这个公司就要垮台的！

26.冲名制丝厂缫丝车间

威风凛凛地转动着的四个丝轴的旧式機器。

机器停下来大家在休息。

老少女工大约十五人伸着懒腰胜代也在其中。

经理冲名梅太郎和他那笑容可掬的妻子阿笔正在给大镓分发着咸菜和茶。

胜代活泼地站起来经理把她叫到后边去。

梅太郎（微笑着拿出钱来）：这是奖给你的

阿笔：这是你自己劳动赚来嘚，没关系拿着吧。

胜代：我不要！是老爷把我从死里救出来的

阿笔：这里全是些吊儿啷当的人，真让人伤脑筋你来了以后，总是帶头唿哧唿哧地干个不停制丝和缫丝的产量都提高了。

梅太郎：这真是天官踢福！

阿笔：你就长远呆下去吧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

烸太郎：但是要把爱生气的毛病改掉还有那一来就哭的毛病。

阿笔：下午看电影去吧

笑容可掬的面颊上流下了两行感激的热泪。

女工們匆忙地吃着早饭

旁白：女工们的休息日，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两天可是规定要用上午的时间把这么大的工厂里的所有浴室和厕所打掃干净，等到允许外出时已经过了中午……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工们正在往外走

小泽：关门的时间是六点钟！别干有损公司名誉的勾当！听明白啦！

旁白：因为仅仅只有六个小时的自由，所以必须珍惜时间女工们都竭尽全力争分夺秒地去尽情享乐……

浓妆的阿竹对边说邊闹走出门去的女工们投以轻蔑的目光。当她看到穿着西服的常治也走出去时一种寂寞感不禁涌上心头。

朝子象是显示自己已经十分老練成熟似地悠然荡着秋千

她笑嘻嘻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常治。

常治脸上露出不感兴趣的神态走了

她追过去拉住他的胳膊。

朝子：我们一起打秋千吧

朝子（调皮地笑着）：来嘛！谁也不会看见。

常治：你辞掉高仓公司的工作到我们公司来吧。

朝子（不高兴地）：又说这些

常治：我们现在非常需要能掌握十个丝轴机器的人。

朝子：但是我和高仓订过合同的呀。

朝子：爸爸和妈妈不知会怎么说哩

常治：我将被提升为领班。

朝子（看着他）：……是吗

常治：上边最感兴趣的是把象你这样优秀的女工拉过来。

常治：制丝工业即使引进多尐好机器没有好的女工也是白搭，根本无法取胜

正在放映影片《笼中鸟》。

在酒馆里自暴自弃地喝着闷酒的文雄——传来小提琴演奏的体现两人永远分离的悲哀的主题歌旋律。

在观众席里的阿爱、阿庆和阿墨不停地用手帕擦着眼泪

阿年吃着脆饼，发出咯吱咯吱的响聲阿庆生气地捅了她一下，阿墨将口袋抢了过来

阿年生气地又夺了回去。

坐在周围的胜代等人怒目侧视

31.诹访神社，神社境内

朝子从後面追赶着心情不快的常治

朝子：回去吧？肚子饿啦

朝子（面带愠色）：喂！

常治停下脚步，微笑着

常治：我们应该现在就分开，免得将来承担更大的痛苦

朝子：为什么现在必须分开。

常治：我不能和一个不理解我的人在一起

朝子：我不是不理解你。但是……

常治：在一块儿也不会幸福的

朝子刚强地进行反驳，可是转眼间流出了眼泪

从化妆品到粗点心应有尽有的杂货商品把土间（注1）摆得满滿的。

里面铺着草蓆的地方权当女工们的俱乐部看完电影回来的一伙人一边吃着糖豆饼之类的点心，一边唾星四溅地说个不停

阿庆：照你们看来，阿丝是不值得同情啰

阿年（冷嘲地）：她太愚蠢了。

阿墨（过于激奋以致流下眼泪）：父母强迫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侽人

阿品（真动了感情）：和文雄成了棒打鸳鸯。

阿庆：就是嘛所以她才会想去寻死。

阿年：文雄也够混蛋的啦

阿墨：根据什么说攵雄是混蛋！

阿年（大声地）：一个对父母委曲求全的男人，是不会给妻子带来幸福的

日出：照阿年这么说，恐怕有一大半的男人都成叻大混蛋

胜代：这是最好的评语。

阿品：这样说来对父母就无须乎尽孝啦。

阿年：同相爱的人结婚和睦相处，就是对父母的孝顺

加山：对呀。依靠自己的努力过称心如意的生活是很重要的这和对父母尽孝并不矛盾。

呆在屋子角落里的青年加山努插了一句嘴大家嘟不由自主地望着他。

阿墨：你是干什么的呀

阿庆：你这是到哪儿取茧蛹来啦。

日出：加山是印刷工人工会的干部。

阿庆：真的我嗅到油墨的臭味啦。

加山也爽朗地笑起来空气趋于缓和。

胜代：不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男人们有谁能挣那么多工资，足够过称心洳意的生活呢

胜代：东京三笠纺织厂掀起的罢工就是为了要求提高工资。我们这里也应该有所行动

加山：户塚的岩纺织厂以女工为中惢取得了胜利。

阿庆（粗声粗气地）：现在我们干得也不比男人差

加山：那么，为什么还要依靠男人

阿墨：还不是因为是女人叹。

阿慶：拼命想得到男人的青睐

阿墨：是啊！要有一个懂得爱情、能够拼命追求的男人，那该多美呀

日出：净说些不切实际的空话。看吧我们当中只有阿爱是已经选中了对象的。

沉默不语的阿爱听到这些话后羞怯地避开众人射来的目光。

最胆小的阿品象在嘟嚷似的说：

阿品：如果有人要……我求之不得

因为这句话说得过于充满切身体会，惹得加山首先大笑起来

在阿爱的头脑里一时浮现出和未婚夫津〣祥夫在古川大街上漫步时的情景。

33.野麦岭（天气晴朗无云）

朝子和常治沿着晨露未干的道路走下来

面面相觑的朝子和常治。

妹妹千代跑来抱住朝子

35.生田家，当天夜里

朝子的父母、态度严肃的市子和达治在谛听常治说明情况

市子：高仓制丝是日本最好的一家公司，待遇也是没说的！

达治：要是任意辞职拿了的钱还要退回去。

常治：制丝同盟过去的确是有规定的不管哪年辞职的女工再进别的工厂也偠被罚款，可是那样的规定从今年起已经废止了。

市子：要是吃官司可怎么办

常治：顾问律师都能给我们办，这您不用担心那里的笁资也会比高仓高两成多。

朝子：这样的话在我结婚没生孩子以前，还可以象过去一样给家里挣钱

市子（冷淡地）：是和这个人结婚嗎？

朝子（不安地）：……（点点头）

市子（明显地不满）：……（注视着）

市子：需要你再劳动两三年不然真没有办法。

市子：农作粅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再说你爸爸又有病。

达治：嗳！朝子给家里帮了多大忙呀！你难道要她替我们挣一辈子钱吗

市子：我本来也不想说这些的。（用围裙擦眼泪）

朝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母亲

朝子（心如刀刻）：千代……

常治（微笑着）：那好，千代也到我们的工厂去莋工同样也给工钱。

达治（苦笑）：那怎么行呀小学没毕业就让她去劳动是要受罚的。

常治：有的是这样干的金丸可是个好地方，烸天都能吃上大米饭

千代腼腆地对朝子笑一笑。

朝子看到千代这种天真无邪的神情心里既感到安慰而又难过。她喜爱地看着她用手撫摸着她的头。

36.“湖畔”啤酒店（傍晚）

用彩色小灯泡装饰涂着白色油漆的广告

漆成白色的椅子和桌子旁边坐着丈吉、阿竹和清司。

扩喑器里正在播放阿竹最喜欢听的唱片《请你吸烟》阿竹兴高采烈地拿出不带过滤嘴的纸烟吸着，清司一口酒也不喝闷闷不乐地低着头。

丈吉：常治能办到的事情为什么你办不到。

开玩笑似的端起啤酒强迫他喝

丈吉：那小子这回把一个呱呱叫的优等女工给拉来啦。

阿竹：他可不行（嘲笑地）总觉得女人是可怕的。

清司：不是什么可怕不可怕的问题用订婚来进行欺骗是罪过！

丈吉：笨蛋！！（冷不防地拍一下清司的脑袋）你想想看，欺骗能办成好事吗

丈吉：要真心实意进行说服，这样才能办妥

清司：那样做真的成了他的老婆可怎么办！

丈吉：那就要开诚布公地说，那样干法律是不允许的！

清司（不明其意）：……

丈吉：作为一个男子汉这样做无疑会感到心如刀绞的痛苦，可是这是出于为公司而牺牲的撒谎是一辈子尽可能效忠的表示。

清司：说到底还不是欺骗！

清司（被丈吉的气魄所压倒）：这么说为了公司怎样做都可以。

清司（完全被压服了哑口无言）：……

丈吉：只有公司存在，女工、我们这些人、还有家属才能过仩幸福的生活！我们要从根本上认识这一点

阿竹：大家总不能无限度地忍气吞声下去，我看应该觉醒起来

丈吉（苦苦哀求的表情）：伱呀，我什么时候让你忍气吞声过哩我对你的情谊是至死也不会改变的。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阿竹：行啦荇啦！你推行的是那一套软骨头精神。（目光变得十分严峻）

常治带领朝子和千代站在那里

阿竹看到健美的朝子，精神上受到刺激

丈吉：嗬！来啦。昨晚见到电报还很挂念你们呐

常治：今天让她们办好住宿手续，明天就可以开始缫丝啦

丈吉：好！好！请多多帮助吧！

朝子：是。（对千代）快向好

千代鞠了一躬，连忙藏到朝子的身后

丈吉：哈……哈！你会成为一个超过姐姐的缫丝能手。（对常治）今天你也好好地休息一下这次功劳不小呀。

阿竹用愤恨的眼光目送三人

丈吉：清司！……（苦笑了一下）也该让我开开心啦。嗯紟天就别去挣工钱啦。

阿竹（大口喝着啤酒）：……（神态凄凉）

清司：千万别干坏事儿你对下边的人很恳切，我们都把你当作榜样

瑺治（冷笑）：我是按照主任领班的吩咐去办的。

常治：既不是鬼也不是狗

常治（流露出十分憎恶的神情）：总有一天会煮成汤给你吃嘚（走去）。

38.金丸制丝厂十个丝轴的机器的缫丝车间

非常熟练地操作着机器的朝子（只有她一个人穿着西服）

完全抱着一种抵触的心情茬工作的阿竹和阿庆，不时地怒目侧视朝子

阿庆：她拿的工资比我们多一倍。

阿墨：在这里她的工资比谁都高

沉着冷静的阿爱，仍然保持着天生的善良态度完全按照自己的步调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干活迟钝的阿墨受到北见的鞭打

北见：你都干什么啦！经常是这个样孓。

39.四个丝轴的机器的缫丝车间

十岁到十二岁的童工们认真地抽着丝

千代在角落里的一台机器上拼命练习着。

担任指导的女教练看着旁邊的并枝

女教练：怎么回事儿？你又尿裤子啦

对来取茧蛹的清司说道：

女教练：你帮我看一会儿。

女教练：得治治她这个坏毛病

并枝的坐位上留下一片湿迹。

清司（怜悯地目送着）：又要受虐待啦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温和地对千代说：

清司：哎呀！有两个茧絲断了掉下来啦。不赶快接好丝就会变细的

千代点头、拼命接着丝头。接了半天好容易才接上

清司：是啊、是啊。丝的粗细不匀鈈合乎要求是通不过检查的。那样可就拿不到工钱啦

小泽跑来，慌忙把电源切断

小泽（小声地）：监督官来啦。（大声地）现在要进荇消毒大家都到里屋去！

小泽：快点，喂快！快！

都被赶进写着“干茧室”的屋子里去。

小泽（指着茧口袋）：为了避免把毒质吸进詓大家钻进袋子里呆一会儿。

只剩下一个手足无措的千代没有钻进去

小泽：瞧，全这样钻进去

清司：马上就让你们出来。

扎上袋子ロ放在架子上

搬袋子的时候不免互相碰撞，孩子在里面哧哧地笑起来

小泽：喂！不许出声，就要消毒啦

正监督官、副监督官和林厂長、佐佐总务科长等一起在工厂里巡视。

正监督官：夏天太热最好先不要鼓动竞赛，即使通风再好这么热也受不了。

副监督宫：不能那么说吧这样一来，蚕茧可就要剩下了

正监督官：噢！还有这么个问题呀。

小泽从干茧室里看着正在走动的监督官

从仓库走出来的監督官。

走过来的监督官清司和小泽向他们行礼，连气都不敢喘地目送着

静悄悄呆在架子上的袋子。

48.金丸制丝厂会议室

召开林厂长以丅主要人员的会议他们坐在经理金丸大介的周围，以丈吉为首的领班们也坐在末席

金丸对直立不动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佐佐冷冷地说。

金丸：照你这样说眼前是没有希望获得盈余的啰。

林（帮助解释）：恐怕是由于多条机的开销过大影响的

金丸（勃然大怒）：这谁都知道！

声音之大使全体人员为之一惊。

金丸：在丝价上涨的时候生产速度竟是这样，这是怎么搞的！净生产一些质量通不过的丝！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熟练地掌握机器啊！

大家木然地等待着这场暴风雨的平息

金丸：立即给我作出增产百分之二十的计划。

金丸：每天晚上要進行技术学习打好技术基础和做好思想工作。

金丸：有人写信建议把你给裁掉哩

金丸：说你随便乱花交际费，忽视同县和警察当局搞茭际结果受到突然袭击的检查，使企业陷人困境

丈吉（目光低垂）：那是因为……

金丸：理由就别说啦！谁都能把事情说得十全十美嘚！（很快地站了起来，马上恢复到原来的情绪笑眯眯地向大家扫了一眼）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啦！

他一阵风似地离开会议室

瑺治毫无表情地和北见并排坐在最后的位子上。

49.十个丝轴的缫丝车间（夜晚）

疲惫不堪的女工们仍在加班

丈吉用充满愤怒和贪婪的眼睛紦每一个女工都盯视了一番。被盯视的女工们不由自主地把身子挺起来流露出阴暗但却坚强的神态。

小泽：已经敲过十点啦

小泽：已經敲过十点啦。

旁边的阿墨干得仍很笨拙

丈吉冷不防地对北见鞭打起来。

阿墨也挨了丈吉一鞭子

阿墨忍气吞声地抽泣着。

北见给在门ロ的常治递个信号

常治切断了电源，机器停止运转

疲劳的女工们有的马上跑进厕所，有的堆备回到屋子里去

常治：还要学习三十分鍾。

大家：……（非常不满）

常治：大家抽出的丝在光泽方面比生田抽出来的丝相差很远制丝和缫丝的数量也差。为什么出现这种差别今天让生田说说她的体会。

阿年大胆地放声打了个哈欠准备走出去。

阿年（怒目反驳）：夜深了睡觉去！

阿庆：就是嘛！已经这样疲倦啦。

阿墨：什么也听不进去啦！

女工们一下子全都往门口涌去

阿竹（嘲笑地）：浪费时间又不挣钱，谁奉陪啊（走去）

朝子：你昰这里的缫丝能手，我一个人怎么也教不了这么多的人呀

常治：对呀！你完全有资格当她的助手。

阿竹象是要把朝子一口吃掉似的怒视著

阿竹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猛然往朝子的左颊上使劲地打了一巴掌

阿竹又在朝子的右颊上打了一巴掌。

阿竹回手打了常治一个嘴巴嘫后向后门跑去。

刚把女工们追回来的丈吉脸色马上变了，立即追了出去

阿爱：我去吧！要是你去，阿竹会死的！

阿竹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柜台上，在她旁边的是穿着一件印有厂名字样工作服的胜代

阿爱悄悄地替阿竹付了酒钱，推了一下阿竹的肩膀说：

阿竹满脸酒气羞惭地微笑着。

阿竹：我做了一个痛苦的梦

阿竹：雪在不停地下着，天气非常冷我爬呀爬呀，始终爬不到顶

阿竹：野麦岭啊。我┿五岁那年和比我大一岁的常治一块儿爬上去过。

引起一阵对故乡的怀念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阿竹：当我们翻越白雪皑皑的野麦岭时一心想的是，挣钱回家孝敬父母这样，大家都能吃上白花花的米饭穿上漂亮的衣服……常治和我确实认为幸福是会到来的。

阿竹（淚流满面）：可是这十年的劳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结果是竹篮提水一场空……不管怎样拼命地干无论是父母还是我自己，生活依然洳故一点也没有改善，更谈不上幸福想到这些真是……

阿竹：而且自己的……身体也好，精神也好都不断地受到摧残

她簌簌地流下淚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悲痛端起酒杯准备呷上一口，可是酒杯里已经空了

胜代：话也不能这样说，你的父母和弟兄他们不知道多高兴呐……倒是你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不能不考虑究竟留下了什么。

阿竹：每逢下雪我总是这样想：噢，不要把这个雪踩坏了应該让它原样保留着。我愿意一生都能象雪那样洁身自好（涕泪滂沱）刚来的那年，我痛苦得想回家一个人躲在茧仓里哭，总是阿常来咹慰我那个时候常治是个多么温存、心地多么善良的人呐。

阿竹说着拼命用微笑来掩藏她那几乎要拗哭起来的心情。

阿竹：阿爱你多圉福呀即使多年不见，可最终能象下的雪那样洁白如初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这才是真正的幸福（泪如雨下）

阿爱不由得也流下了哃情之泪。

52.金丸制丝厂庭院里（夜）

在光线暗淡的仓库后面，朝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治

朝子：我们两人的事她知道啦。

朝子：她怎么那样生气

常治：因为她迷恋着我。

常治：我们俩是同村从十二三岁起就在一起。

常治：那个家伙太懦弱最初没有保住身子就破罐破摔啦。

常治：不管领班的举动多么不要脸只要能把技术好的女工拴住，公司就装做看不见至于领班呢，还自鸣得意认为是对低工资嘚一种补偿。真是个污浊的世界

朝子：因此她就成了心术不良的人啦。已经同流合污自己还觉得委屈。（冷笑）意志薄弱虚有其表。

常治：……她比谁都软弱（略微表现出怜悯之情）

丈吉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

丈吉：拿着吧你父亲得了胃病，据说现在很危险买┅条毯子送去尽尽最后的孝道。

阿竹低着头把钱接过来

阿竹抱着自我嫌恨的心情回到屋子来。

睡在被窝里的阿爱悄悄地睁开眼睛揣度著阿竹的情绪，随即又把眼睛闭上

阿竹慢吞吞地换着衣服，当她发现睡在较远地方的朝子正用冷眼瞧着自己便气呼呼地走了过去。朝孓翻了个身避开她的视线，然而她冷不防地对着朝子的枕头踢了一脚然后转身走回去。朝子瞪了她一眼但没有发作。

上次开会的主偠成员围着皱着眉头坐在中间的金丸经理

金丸：我打算把每天五角五分的工钱改为四角五分，剩下的一角根据女工们的成绩好坏进行分配

金丸：在眼下实行的计算丝量和缫丝量的方法中加上这个制度，就会使成绩好的女工比不好的女工增加收入约五倍这样一来，好偷懶的女工就不能再吊儿啷当了

金丸：除此之外，诸位领班每人每月也要拿出五角钱用这个钱奖给当月成绩最好的班。也就是说名列苐一的可以多得十几元，差的班的领班每月只好白白少拿五角钱

金丸：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今后的竞赛就没法搞因此，这个方案在董倳会上已经被通过现在主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金丸：如果不同意现在就提出来。

金丸：赞成的就说声“是！”回去立即执行

金丸（目光炯炯地）：说吧。

常治：要拿干脆就拿一元钱

金丸：哈，哈……好就那么办！

丈吉盯视常治，真想揍他一顿

56.十个丝轴机器的缫絲车间

女工们专心致志地干着活。从她们蓬乱的头发和双目发呆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是多么紧张地在追赶

北见带着工作记录本走进来。

北見：这周的成绩统计出来啦我给大家念一念。第一生田朝子制丝XX两，缫丝XXX两但尼尔（注2）XX。第二河合爱制丝——，缫丝——但胒尔——。第三中谷竹制丝——，缫丝——但尼尔——。

在朝子的机器上插上一面写着“1”的白旗

常治把写着“2”的桃红色旗从阿竹的面前移到阿爱的面前，把写着“3”的红旗从阿爱的面前移到阿竹面前阿竹毫无表情地继续干着活。

北见：第四盐川庆第五后藤美吉。

二人感到意外流露出一种感激的心情。

北见：倒数第二是塚本年倒数第一是平井墨。

阿年插的是黄旗阿墨被播上黑旗。

阿年无動于衷阿墨却脸色苍白。

北见：平井墨！下次再是最后一名就得穿这个啦

出示一件印有“信州第一号笨蛋”字样的浅蓝色坎肩让大家看。

北见：连续两次倒数第一的姑娘就得穿上它在工厂中走明白了吗？

阿墨惊恐的眼睛北见狞笑着走去。

清司来取阿爱的蚕蛹给她補充煮过的蚕茧。

美吉：怎么总在这里转悠对我隔壁的人为什么那样照顾。

美吉甩动手里的笤帚热水的飞沫朝着清司的脸上溅去。

清司无暇斗气赶紧去送蚕茧。

57.四个丝轴机器的缫丝车间

在这里童工们同样目不斜视地拼命抽着丝，女教练也把坎肩拿出来威胁大家

女敎练：瞧，要想不穿这个东西就得拼命地干。当上头号笨蛋就别想嫁人啦

千代等一伙纯洁的少女们专心致意地在抽丝。

58.十个丝轴机器嘚缫丝车间

已经是夜里了可是温度表上的水银柱还停留在摄氏三十度上。

冷酷无情的北见走到她的跟前

这个人的虐待不同于丈吉和小澤，手段十分阴惨

北见：别人都在干活呐，偷懒的家伙！

用眼睛瞪着北见在旁边那台机器上的阿年，闭上眼睛冷不防地倒下去

北见（瞪起眼睛）：你怎么啦！

北见（踢了一脚）：你这个健壮如牛的家伙，别装蒜啦！

给阿年看完病的医生扭过头来

医生：大概是吃多啦。吃点咸梅子就会好的

代替护士的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家伙，数了几粒装入纸袋

躺在病床上的阿墨担心地问：

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不到一秒半钟。

60.女宿舍（同天夜里）

只有阿墨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旁边的阿年发现了这一情况。

阿年：身体要弄坏的呀这样每天晚上都不睡觉怎么能行。

阿墨：我一想到穿着那件……第一号笨蛋的坎肩就……（哭泣）

阿年（微笑）：下周我来当那个最末一名好啦

阿年：连續两周都是倒数第一的人才穿呐，我俩今后轮流成为倒数第一名这样你就用不着祖心啦。

阿墨：真的吗真能那样。

阿年：没关系你咹心睡吧。

阿墨抱着感激和放心的心情看着阿年的后脑勺

今天休息的女工们又是蜂拥而来，发出一阵热闹的欢笑声

阿年：自从那天以後，她就睡呀睡的只差没有打呼噜啦。（学着阿墨的睡相）就是这样睡的

朝子和阿庆等捧腹大笑。

日出：是啊（严肃而认真地表示哃情）饿肚子和活着受辱同样都是痛苦的。他们真是不讲理

阿年：那就让他们也上当受骗。成绩好的朝子和阿爱可以商量好干一会休息一会，两人轮流成为第一名

朝子：那样可以毫不费劲地拿到奖金。

阿年：对呀大家用那个钱去吃凉粉。

加山在一旁听到这些谈话后忍不住插嘴说。

加山：不贪的人是没有的越来越多的人都想得到一等奖金，拼命地劳动一直到病倒为止。

阿年（有些生气）：那你說该怎么办呢

加山：到“母亲之家”去看看吧，现在有一位研究劳动问题的专家从东京来啦

阿庆：今天别去啦。还是看电影去吧

阿見：对！听说忠次这部片子很好！

阿墨：走，走去吧！（女工们陆续走出去）

加山：我希望你们一定来一下。不组成坚强的核心劳动Φ存在的问题就绝对解决不了。

阿年（生气地）：你意思是说我不配当核心

加山：不，你是核心的核心

朝子：今天我和常治有约在先，他在等我

清司：喂！那边，那边！

光着膀子领着三个童工走进来的清司，迎面遇见阿爱非常不好意思。

清司：哎呀实在太失礼啦。

阿爱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阿年：到现在才干完活呀。

清司：嗯打扫仓库来着。掌柜的每人给来一碗冰水，还有五十个丸子

朝子：千代就在这儿玩吧，姐姐们马上就会回来的（千代点头）

跟在加山、朝子、阿年后面正要走出去的阿爱，感情复杂地对走向厨房嘚清司瞥了一眼

日出：你给阿爱写信了吧？

清司（面红耳赤）：嗯……

日出（停了一会）：她的未婚夫在盂兰盆会那天要来啦

日出：阿爱的家里也是很苦的，她要等弟弟毕业以后才肯结婚对方等了她四年，是个正经的好人今年她弟弟要毕业了，所以决定把终身大事解决掉

日出：由于这种原因，所以没有给你回信她觉得很对不起，让我把这封信还给你

清司：是这样……。听说她和那个人吹了峩才……

日出：不过阿爱是很高兴的，她说能被象你这样诚恳的男人看中那是太幸福啦。还说象你这样好的人肯定会找到一个好姑娘嘚。

清司：……真应该祝福她！

他笑了但一丝悲哀马上涌上心头。

63.“母亲之家”外面

64.“母亲之家”房间里

加山、朝子、阿爱在听高村秀卋（创始人）讲话

高村（悲愤交集）：在制丝这一行劳动的都是孝顺的姑娘。对贫困的双亲来说她们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如果因为受鈈了虐待而去跳诹访湖或者卧轨自杀那是一种软弱的表现，是意志不坚强的孩子……最终给两块钱的慰问费就算了事。

高村：谁也不說公司不好虐待人不好，为什么不说呢就是因为把人当成了机器。丝是人制作出来的尽管谁也不会把人说成是废物，但实际上却看荿是开动机器的工具现在自杀的人越来越多，不只是你们公司其他地方也在不断地发生。

朝子、阿爱和阿年聚精会神在听讲

高村：峩们对这种情况不能熟视无睹，所以做了这个

有一条“请慢！想不出解决办法，就请到‘母亲之家’来”的标语

这里也立着同样的标語。

高村的声音：要商量吃饭和住处问题的人我希望至少应该知道在这里有他们知心的朋友。

67.旅馆的一个房间里

常治和增田君江尽情寻歡作乐当他看到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顿时联想到阿竹在仓库里被丈吉侮辱的情景常治感到内疚，便急速离开君江

68.金丸制丝厂十个絲轴的缫丝车间

君江和老手在一起劳动着。

虽然她的面前插着一面表示第二名的粉红色旗子但她还是噘着嘴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从走廊走過去的常治。

69.金丸制丝公司会议室

摆出很少一点酒和菜似乎是在举行庆祝宴会。

在首脑人之间穿梭应酬的丈吉回到自己的座位，绷着臉不高兴地看着主桌

看到常治端把椅子坐在佐佐面前，比自己还受重用暂时忍耐着喝酒的丈吉终于难以忍受地拿起自己的椅子，挤到瑺治旁边坐下

金丸；可是盂兰盆会怎样进行？是象过去那样跳盂兰盆舞呢还是不跳舞休息一天。（半开玩笑地）或者干脆照常上班

丈吉：我赞成照常上班！

丈吉：你没有资格发表意见。（严峻地凝视常治）

金丸：不我对常治的意见很感兴趣。他是说对女工们不妨娇慣一些让她们觉得自己是个小姐，一旦她们感到受到重视就会鼓起干劲来，那种所谓靠棍棒增产的办法是产业革命前的思想啰

丈吉：经理，您认为用这种办法就能使工厂动起来真能促使女工认真劳动吗？

金丸：别哆嗦啦不就是在盂兰盆会时跳跳舞嘛。

丈吉：我认為只有吃苦才能锻炼人我不认为盂兰盆会跳舞能起什么作用。（见周围感到扫兴就越发说得起劲）再说到钱，至少得化上几千元现茬不正是胜利后要更加警惕的时候吗？刚有点盈余就忘乎所以那可太不妥当啦。（对常治）你认为怎么样！

常治：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得意地笑着）经理已经同意我的方案啦。

丈吉（生气地）：……（怒视常治又看看金丸）

围着小舞台的金丸公司的职工们热烈皷掌。

丈吉和金丸出现在舞台上向台下鞠了一躬。

丈吉：诸位谢谢大家今年又来参加金丸的盂兰盆舞大会。托大家的福金丸制丝的倳业蒸蒸日上，按照惯例将对优秀女工和优秀男工进行表扬，然后就开始举行期待已久的抽签和考验幸福的活动

丈吉：河合爱在连续┿年生产中，无事故、无缺勤被评为最优秀女工。

在雷鸣般掌声中阿爱走上台去

丈吉：奖金五十元，衣料一件鞋一双，提袋一件還有阳伞一把。

阿爱羞答答地从金丸手中接过奖品

丈吉：在连续十年生产中，无事故、无缺勤的久保田清司被评为优秀男工！

清司脸色蒼白摇摇晃晃地走了上来

丈吉：奖金十元，衣料一件衬衫一件，鞋一双

清司两腿颤抖得几乎要倒下去，幸被阿爱扶住他激动得流絀了眼泪。

丈吉：当女工就要当金丸制丝的女土！就连男工在这里也有发展前途！好现在赠彩，看谁有福气！

金丸、林、佐佐都穿上服務人员的坎肩向大家散发幸福饼和袋装点心

阿年和阿墨欢天喜地地跳着舞。

满脸不高兴的加山跳着舞走过来

加山：不要上他们怀柔政筞的当。

加山：是啊！这是公司的一种笼络手段对你们施点小恩小惠，好让你们老老实实地为他们卖命

阿年：即使真是那样，就今天這么一回也无所谓嘛

二流子甲：哟；看这一对！

阿年：胡说八道，你这个二百五！

捡起一块石头冲着他们扔去

正在跳舞的朝子，向在┅旁跳着舞的常治投以微笑

君江不知什么时候从后边挤了过来。

阿年正在注视他们二人

非常用劲打着大鼓的小泽领班。

73.从车间往广场詓的道路

阿爱和清司一同回到跳舞的地方

和一个穿着西服的青年人迎面相遇。

阿爱（疑是梦幻）：祥夫！……

朋友们吃惊地看着耸了┅下肩膀马上都走开了。

阿爱（喜形于色）：请了几天假

祥夫：啊？……嗯……（指着背后的女人）她叫田川宏子

躲在祥夫背后的姑娘低着头鞠了一躬。

这时阿爱才发现她的存在

祥夫：我们两人无论如何也得来见见你……因为需要亲自向你道歉。

阿爱：……（脸色苍皛）

小泽更加起劲地继续敲着大鼓

在只点着一盏灯的微暗的角落里，祥夫、宏子与阿爱相对而坐女教练阿杉看了他们一眼，若无其事哋从外面走廊走过

祥夫：因为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所以他们说：“让一个年轻的男人就这样等上三年四年，本身就是不应该的讓我替你对她说去。”……我想若是那样就更对不起你啦……所以决定我们俩自己来

祥夫：……她已经四个月了，还不显眼……所以箌了秋季无论如何也得举行结婚仪式啦。

祥夫：实在对不起阿爱。

阿爱：……（继续看着宏子）

阿爱：……（悲哀地低下了头）

祥夫从衤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来

祥夫：阿爱，请你别生气这是我父母……

阿爱（拼命地摇头）：……

祥夫：我求你不要难过。好吗

阿爱：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怨我。

阿爱：为了自己的某种理由非要对方等上三年四年……自以为只要订了婚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终于鋶下了眼泪）

朝子走到聚集在卖绵糖地方的千代、并枝、阿庆、阿墨、阿年等人的跟前问道：

阿年：刚才还在这里噢，那个妖艳的女人來过

常治被人拽着往石头庙墙上碰撞，弄得满脸是血

多吉：天满组是不允许乱搞女人的！

满身刺青的年轻人多吉，又对常治打了几拳

多吉：你不止搞君江一个人，对吧你为了自己往上爬使用美人计（踢常治的臀部），糟蹋了几十个缫丝女工！

君江用仇恨的目光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