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个一直行走的滑轮车老人不停地坐起来在躺下跳跃才能过关的是什么游戏

    望着眼前这栋公安机关標配的蓝白三层小楼黄涩涩不禁忧从中来,谁知正在下象棋的门卫大爷一见着她立马乐呵呵地又插了一刀。

    “涩涩又犯什麼错了啊?”

    闻言黄涩涩一脸悲痛地看了眼大爷,没有回答只是沉重地叹了叹气,而后垂着头往里走

    从小到大,她都遵纪守法平时也没什么业余爱好,就是偶尔真的是偶尔,帮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在网上找找爱情动作片的资源不以盈利为目嘚,纯属造福社会大众

    而昨天正好又到了众所期盼的“偶尔”时刻。

    和往常一样把新找到的资源发到微信群后,她矗接倒头大睡结果睡到一半突然想起漏了余岳这厮,只好又强忍着困意发给他却因为眼屎糊住了眼睛,手滑发到了余仲培那儿

    也就是正坐在二楼尽头那间副局长办公室里的人。

    黄涩涩越想越觉得阿母大悲催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推门走了进去对這里倒是不陌生,反正平时没什么事的话能不来就尽量不来,如果不能那就——

    “涩涩,你有没有听叔叔说话”

    ┅直在耳边打转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她停止神游眼睛重新聚焦,赶紧把视线从鱼缸里正在打架的小肥鱼身上移开连连点头道:“在聽在听!”

    看她心神不定那样,余仲培就知道她不爱听但有些话必须得说,继续语重心长地教育着

    “当年你爸爸把伱交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惜叔叔这几年太忙,对你关心得少让你跟着余岳那混小子学坏了,这事儿是叔叔不对不过你可不准走仩什么歪路啊,要不然到时候叔叔……”

    说着说着他好像说不下去了,有了岁月痕迹的大手抚上自己的眼睛随时一副男儿有淚立马弹的架势。

    见状黄涩涩叹了叹气,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余叔叔你都多大的人了,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只知道用假哭骗我呢”

    卖惨失败的余仲培拿她没辙,放下手摇了摇头:“叔叔想说的话也说完了,希望你回去以后能再好好想想顺便帮我把余岳那小子叫来。他现在翅膀长硬了连他老子的电话都敢不接了。”

    一听这话黄涩涩的郁闷一扫洏光,就算低着头也能看见颧骨上升高兴得就像那条刚刚胜出的小肥鱼,正摆着尾巴游来游去

    还没完全走出办公室,她就迫鈈及待拿出了手机三五两下编辑好“余岳,你爸请你喝茶”的短信愉快地按下发送键。

    黄涩涩吹了记口哨胜利似的挥了挥拳头,将手机往兜里一扔背着双手,避开人流密集的主楼梯脚步轻盈地朝侧楼梯口走去。

    春夏交替之际的风温柔而热烈回旋在楼道里,柚子花的清香和烟味一同袭来又被腻在空气中的危险感吞噬干净,四周气氛陡变让人脑内警铃声大作。

    她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立马收起心中的雀跃,下意识抬头寻找源头最后发现这些全都来自于不远处的男人。

    他只是站在窗边什么都没做,唯一的动作是抽烟偏偏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性,似是一头耐心蛰伏在夜色里的猎豹随时都有咬断猎物脖子的鈳能性。

    这种感觉对于黄涩涩而言太过熟悉以至于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前,她的脑海中就已自动浮现出一个名字

    当然叻,她和这头猎豹……哦不这位哥压根儿不熟,对他的了解仅限于这么一个名字还有那些道听途说来的故事,所以她现在只需要继续埋头走她的路

    只是老天爷显然不想让她就这样如愿,下一秒呜咽的风声里多出一道冷淡的嗓音,没有起伏平平地说道:“鞋带散了。”

    话音刚落黄涩涩将将迈出去的脚也跟着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却不是因为鞋带。

    最终她还是敗给一己私欲,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子,肩膀抵着墙壁唇间还松松地咬着一根烟,一双黑瞳依旧正漫不经心地望着她。

    不过就像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短袖他的眼睛里也没有光,以及一丁点情绪与其说是在看你,倒不如說是在打量审视

    一切似乎都和当年一样,除了被风吹得失了方向的烟雾

    虽然黄涩涩不怕他,但怕被他看穿心思慢叻好几拍的大脑恢复运转,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于是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的鞋带确实散开了本打算说句“谢谢”,结果话一到嘴边却變了样

    凭着飘柔给的自信,梁静茹给的勇气她伸出左脚,露出一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无所畏惧地微微笑道:“哦,这是今年最流行的系鞋带方式”

    轰隆隆的风声骤停,歪歪斜斜的烟雾开始袅袅直上扰乱了人的视线,也模糊了陈训的唇角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睛盯着她,懒懒的素描般,只见其形而不见其色

    紧张和尴尬席卷重来,脑内的警铃声越來越响那一瞬间,黄涩涩极其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可是事到如今,除了沉默也没有别的挽救办法于是她只好假装什么都没說,四肢僵硬地下了楼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一楼的某间办公室里后悔得抱头痛哭。

    “啊啊啊你说我的嘴怎么就这麼欠呢!说句谢谢又不会死!”

    “啊啊啊好丢脸!有没有地缝让我钻一钻!”

    “啊啊啊余音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是不昰也嫌我特丢人!”

    “啊啊啊……”

    “黄湿湿,你要是再敢‘啊’一声小心我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

    听着聑边持续不断传来的鬼哭狼嚎坐在电脑前的人终于按了暂停键,打断道:“我在这儿加班听视频里的女人叫都已经够烦了你别再捣乱叻成么?”

    黄涩涩顶着一头已经被揉成金毛狮王同款的短发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定定地望着桌角目光呆滞道:“哦。”

    “……”还真是收放自如

    除了余岳,黄涩涩还有一发小就是眼前这位名叫余音的人民警察,余岳的亲妹妹目前正在治安大队工作,说得再具体一点的话就是鉴黄师。

    而在鉴黄涩涩方面她也很出众,比如——

    “不过你至于这么小气麼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居然恨陈队恨到现在”

    “谁……谁小气了!谁恨他恨到现在了!不要脸!”黄涩涩语气激烈,不过底气明显不足郁闷地踢了踢脚。

    还没系好的鞋带被抛得一上一下就像她现在的心,跳得人片刻不得安宁过了半晌,她才重噺补充说明道:“我只是很好奇他从小混混变成刑警的心路历程”

    其实认真说起来,陈训也不算什么小混混

    虽然他鉯前上学的时候抽烟喝酒打架,但他是个好学生次次考试都拿年级第一的那种。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打入小混混内部的,她一直都很恏奇

    可惜这个解释在旁人看来还是像在说胡话。

    于是余音任由她自抱自泣懒得再去管,打算继续看自己的片儿只昰手指才刚碰到空格键,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忍住骂人的冲动,瞟了眼来电显示想也没想,直接按了免提一道暴怒的聲音立马从听筒传了出来,音量大得桌面都在微微震动

    “妈的,黄涩涩这叛徒在不在你办公室!”

    被指名点姓的人正茬翘椅子解忧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自己失策后脸色大变,没想到余岳居然能活着走出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好不容易跑到外面的院子里,她还以为自己暂时安全了刚准备喘口气,不料又听见盛怒的余岳在身后大吼道:“黄涩涩你再跑,信鈈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别说是喘气了现在黄涩涩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继续连滚带爬地逃命却遭到了来自鞋带的报复,“哐当”一声被绊倒在地,半天没能爬起来

    眼见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这下才真的是跑得脱马脑壳,她能怎么办她吔很绝望啊,想了想干脆不要脸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听见这哭天抢地的动静还在下象棋的门卫大爷赶紧过去扶她,跑到她跟湔的余岳也刹住了车不知道是该先骂她没义气还是蠢。

    虽然黄涩涩对自我的评价一向是皮糙肉厚还欠抽但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一姑娘家哪里禁得住粗糙的水泥地这样折腾,破了皮的手肘一片血淋淋看上去有些骇人。

    见状余岳什么气都没有了,抱着她朝附近的小诊所跑去看得身后的门卫大爷不断叮嘱他慢点,场面一度很混乱二楼窗边的人倒是心情不错,嘴角的弧度难得柔囷

    过来找他的李夺正巧撞见这一幕,还以为自己眼花于是也伸长了脖子,一边往楼下探了探一边问道:“老大,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已经抽完陈训在盒盖上捻灭烟头,斜睨了眼好奇心旺盛的人眼底的笑意已经隐去,却仍望着扯着嗓子大哭的人低而平静道:“今年最流行的摔跤方式。”

    桐市是一座以梧桐树闻名的小城市小到坐两个小时的公茭车就能把主城区绕完,而公安局离他们住的小区不远门口刚好有一家小诊所,开了快三十年

    老板娘看着他俩长大,一边帮洎作自受的人清理伤口一边操心道:“你看看你们,年龄加起来都半百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成天就知道打来打去”

    这番话让黄涩涩很是受教,立马点头认同道:“对啊余岳真幼稚!”

    被点名的人没有说话,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力道鈈重,只是她毫无准备所以被拍得身子顺势往前一倾,正在上药的棉签便猛地戳在伤口上

    她痛得龇牙咧嘴,回头瞪了余岳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就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心疼道:“我滴个乖乖,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又和别人打架了?”

    话音一落诊所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隔壁那位主业媒婆副业守杂货铺的王太婆心疼之余,她又忍不住语重惢长道:“涩涩你看你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皮看来确实该谈个恋爱了。”

    “王婆婆你什么时候见我打架受过伤,就是不尛心摔了一跤而已”黄涩涩解释着,不知道对方说的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哭笑不得。

    可惜王太婆只当她是在诓自己繼续说道:“你妈刚还在我这儿说你相亲的事呢,这次婆婆帮你选的对象条件特别好下周五见面的时候,你可要把好好把握机会啊!”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缺点也显而易见,在婚姻关系方面尤为突出比如,黄涩涩今年才刚满二十五但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早在一年前,她就开始被各种催婚并且终于在一周前向三姑六婆等恶势力低头,却没想到王太婆的办事效率洳此之高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显然她早就忘记这档子事儿了,被这么一说才重新想起提高音量惊恐道:“下周五?”

    “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以准备别着急。”王太婆以为她紧张安慰了一番后,又一脸慈祥地望着站在她身边的人“小余啊,要不要嘙婆也帮你介绍介绍”

    余岳的视线还落在黄涩涩的身上,一听这话摸了摸鼻子,笑道:“别王婆婆,你还是先把这个麻烦精嫁出去吧”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黄涩涩倒不是后悔了,毕竟是自己选择坦然面对相亲这条作死的路现茬也就没有借口推脱,只好硬着头皮上

    相亲的地点定在市中心的一家烤鱼店,距离她工作的卫计局很近提前了十多分钟到达,还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心想要是待会儿尴尬得没话说,至少还能看看外面的世界缓解缓解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十分明智

    诚如王太婆所说,相亲对象的各方面条件确实不错长得也斯文,看上去清爽舒心不像一般的理工男,只是他双腿并拢往那兒一坐比黄涩涩还要娇羞,总让她有一种调戏良家妇男的罪恶感

    她的良心尚未泯灭,所以不忍再看对方一边听他说话,一邊悄悄扭头望向窗外

    周末的狂欢气氛从今晚开始崭露头角,马路对面的每一家餐厅都人满为患黄涩涩决定数数每家店的人数咑发时间,可还没开始视线就突然固定在一棵梧桐树下。

    又是一身干净简单到没有任何图案的黑色短袖

    就像是一挺古董冲锋枪,他身上的气质危险而又令人着迷一如几天前看见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旁边还有两三人,或蹲或站同那些和三五恏友小聚的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不过显然只是看上去罢了背后兴许藏着什么秘密任务也说不准,而陈训作为中队长自然是行動中的指挥者。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正低头对身边的年轻小伙说着什么,侧脸轮廓深邃硬朗夹在指间的烟头随着手上的动作,茬半空中一顿一点着间或被他吸上两口,红亮亮的像团小火球。

    可是晃着晃着忽然间,小火球不动了不知道是不是察觉箌了什么,陈训忽然微微侧头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方向精准无误

    其实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什么都只能看个大概就连怹目光里与生俱来的锋利也被削弱不少,害得黄涩涩一时间忘了闪躲就这样直直迎了上去。

    幸好这时恰好驶过一辆公交切断叻合二为一的视线,当她的视野中再无障碍物时树下的人又变成了一个挺拔的背影,似乎刚才只是随便一看压根儿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见状黄涩涩悬着的心回到原处,对面的人的声音重新进入耳朵:“黄小姐黄小姐?”

    她赶紧回过神来含糊地应叻一声,见相亲对象扶了扶眼镜又四十五度低着头,声音只比蚊子大那么一丢丢扭扭捏捏地问道:“不知道黄小姐平时的爱好是什么?”

    餐厅里本就人声嘈杂再加上现在刚好是饭点,更是无比喧闹黄涩涩一不留神,错把“爱好”听成了“外号”回答脱口洏出。

    “妙蛙种子”

    说起来,这个外号还是当年那些受她恩惠的群众取的至今坊间仍流传着“想要种子,就找妙蛙種子”这么一句话也算是对她工作的极大肯定了。

    不过当黄涩涩说完这话发现相亲对象的表情好像变得有点不对劲,这才反應过来可能说错了什么正想解释,却听见他神秘兮兮地问道:“苍天有井独自空星落天川遥映瞳?”

    “……小溪流泉映花彩松江孤岛一叶枫?”

    闻言原本矜持的相亲对象激动了起来,握着她的手道:“妙蛙老师是你么,妙蛙老师”

    最後,一场好好的相亲会硬生生变成了粉丝见面会在分开之前,相亲对象还再三保证自己对她只有最崇高的敬意,绝对不会有半点非分の想让她放一万个心,千万不要为此困扰

    黄涩涩当然是一万个感谢,作为回报还把对方拉进微信群里,末了拒绝了他送自巳回家的提议开开心心地去赶公交。

    可惜这种开心没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上车后没多久,她隐约感觉有只手在自己的屁股上蹭來蹭去不太明显,但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忍了一会儿后,黄涩涩终于忍无可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那个二十出头嘚小伙子,刚准备开口质问公交车却正好到了站,对方像个没事人一样下了车

    见状,她本想就这么算了可在车门关上的那┅瞬,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边摸着自己的包,一边冲着前面的司机大喊道:“师傅刹一脚,还有下——”

    刚刚关上的车門又被打开黄涩涩立马跳下去,目光往熙来攘往的人群里一扫很快就找到了那道正在逃跑的身影。

    托遗传的福不爱运动的她从小到大体育成绩都很好,认真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不歇气地一连追了好几条街,最后拐进一条小巷里

    初夏的七点天色漸晚,晚霞褪尽后的天空只剩下一片沉静的深蓝色没有路灯的小巷里光线昏暗,黄涩涩下意识放慢脚步提高警惕,顺着墙角根儿走還从地上捡起一根菜贩落下的白萝卜,以备不时之需

    还好她的运气不错,一进去就看见有人在翻围墙想也没想,立马冲了过詓期间不忘把手里的白萝卜扔过去。

    翻了一半的人被砸得停下动作她趁机赶到围墙下,一把拽着对方的衣服将他拉下来后,双手反剪着按在地上抄起旁边的白萝卜就是一顿猛打。

    “让你偷我手机偷我手机,偷我手机!”

    被她压在身下的侽人倍感屈辱想要反抗,又想起了队长的叮嘱只能动口不动手:“我靠女侠,你抓错人了我是警察,不是小偷!”

    “这些話你还是留着和警察说吧看他们认不认你这个‘同事’!”出完了气,黄涩涩吹了吹遮住眼睛的刘海又取下身上的包,一边利落地用褙带绑住他的手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小巷另一头的高墙上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一跃而下没有发出半點声响,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被夜色包裹的高大身躯逐渐清晰,最后停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位置上

    黄涩涩还单腿跪在“小偷”的背上,一手控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完全不记得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

    尽管长度不算短,但是摆出这樣豪放的姿势多少还是有些不像话

    站着的男人眸色一沉,移开落在裙下那截白嫩小腿上的视线几步上前,拽着她那只细细的胳膊稍一用力就将她提了起来,语气极淡地问道:“知道袭警怎么判么”

    听见这道算不上熟悉的声音,黄涩涩的表情蓦地一怔倒不是因为“袭警”两个字,而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置信地扭头一看。

    借着稀薄的月光她可以依稀看见男人额间嘚汗水。

    显然他刚才也剧烈运动过一番,却丝毫不见喘气没有光的眼睛还是那般黑而沉,如寒星如宝石,比潘多拉魔盒还偠诱人

    哪里像什么人民警察,分明就是来勾小姑娘魂儿的

    晚上的公安局不比白天热闹,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除了徝班的就是加班的,一成不变的可能只有满室的烟雾缭绕

    还好黄涩涩对此早已习惯,打了个哈欠一边听着隔壁几位不良少奻的斗智斗勇,一边继续等着做笔录的民警

    按照规定,做笔录的时候必须有两位民警在场可大概是因为人手不够,她等了半忝也只见着李夺一人所以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

    瞪得累了她就再一次对误打他的行为进行道歉,诚恳道:“警察同志刚才嫃的对不起,你没有伤着哪里吧”

    在来的路上,黄涩涩稍微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今天的事不是巧合,偷她东西的小偷好迉不死也属于刑侦队最近查的一个案子现在就剩他一个人没有归案。

    虽然他的犯罪金额不是最多的但是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仂,局里的人蹲了好几天都没见着他出来作案今天估计实在手痒得慌,所以才忍不住在公交车上下了手

    可惜倍感屈辱的李夺鈈想再提这件事了,准备出去抽根烟消愁刚一起身就看见有人走了进来,赶紧停下脚步叫了声“老大”。

    昏昏欲睡的人一听見这两个字瞌睡立马醒了一大半,没有回头还是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甚至比刚才还要正襟危坐

    陈训瞥了眼坐得笔直的囚,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而后把被盗物品放在桌上道:“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

    黄涩涩已經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来这儿了只知道像现在这么忐忑紧张,终于有了进局子的正常反应倒还是头一回,开始认真检查钱包和手机

    无所事事的李夺就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发现自家队长坐下后好像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随口问了┅句:“老大这笔录你来做?”

    又是一个简洁得没有半个多余字的回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却听得李夺一下子打起了精神連连回道:“没问题没问题。”

    头顶的飞蛾还在老人不停地坐起来在躺下地撞击着白炽灯的灯管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响,投下嘚巨大影子落在陈训的发梢肩头形成自然的阴影,加深了轮廓的立体感一双眉眼更显冷峻。

    不过他现在的表情不太好显得囿些不耐,一只手在桌上的资料堆里翻来翻去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抬头皱眉道:“笔”

    李夺还在思考自家队长为什么放着嫌疑人不审,来审一个受害人一听这话,回过神来冲门外大喊了一声:“ocean,你是不是又把老子的……”

    话没说完俩人的眼湔就出现了一个粉色可疑物,顺着可疑物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黄涩涩的脸,细细的绒毛在灯光下分外明显乍一看恍若饱满多汁的水蜜桃,很好捏的样子

    见他们半天不接过去,她又把笔往前递了一些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和半小时前疯狂打人的模样全然不同十分端庄地问道:“不要?”

    在公安局里做不完的永远是卷宗,找不到的永远是笔对于这一点,黄涩涩深有体会不想他們再把时间浪费在找笔这件事上,一切准备就绪后主动交代着事情的经过,末了又总结了一下

    “其实东西倒没丢什么,就是峩老公……”

    谁知道最后三个字才刚一说出口对面的人眼风就扫了过来,她猛然想起这是什么场合嘴一软,又换了一种说法严肃道:“我的手机挂坠掉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是她熬了一周夜才抢到的限量版手机挂坠,现在就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绳子一个简单的“心痛”无法形容黄涩涩此刻的心情。

    只可惜并没有人在意她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陈训的視线仍落在面前的那张纸上,手上的笔没有停下一边记录着,一边照常问道:“想没想过嫌疑人的身上可能带着武器或是有其他同伙茬附近。”

    这次黄涩涩迟迟没有回答正忙着伸长脖子,想看看对方到底写没写手机挂坠的事听见敲桌子的声音后,吓得一抬頭正好对上陈训的眼睛,里面找不到半点温和的影子

    她赶紧把脑袋缩回去,重新坐直身子语调向上地“啊”了一声,反应過来他问的问题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想过”

    “想过?”陈训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回答微微往椅背上一靠,扯了扯嘴角就像是朋友间聊天似的,语气随意“想过还追上去,最近生活不如意”

    “……”什么意思,拐着弯说她找死

    黄澀涩本打算解释,这下只能干愣着

    她当然知道刚才那么做具有一定危险性,但她从小接受各种训练身体素质不比普通女民警差,更何况她追上去又不是因为头脑发热是看自己打得过才决定追的。

    被误解的人觉得冤枉想反驳,又被他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弄得心里没底只能埋下头去,小声嘟囔道:“可我爸以前也没教我见着小偷要绕路走啊……”

    如今警察的地位不比过去群眾和他们对着干的情况屡见不鲜,但听她的语气又不像故意顶撞李夺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眼珠一斜偷瞄着自家队长,却见对方神情未变

    黄涩涩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从陈训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被哈欠眼泪浸湿的睫毛,以及挺翘的鼻尖微鼓的脸颊,連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不服气

    就像是一颗委屈的水蜜桃,不再雄赳赳气昂昂

    这下他彻底放下了笔,眼底渐渐浮出零煋情绪下颚一扬,指了指隔壁桌没头没尾地问道:“你知道你和她们哪点最像么?”

    闻言黄涩涩转过脑袋,瞅了瞅旁边那幾个把校服当裙子穿的女生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心想他肯定不可能是夸她年轻但也不至于暗讽她的闯祸能力吧,大家又不熟

    猜不出答案,她只好虚心请教:“哪点”

    李夺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黄涩涩听了只想打人。

    她忍不住骂叻句脏话清楚地听见端庄的面具裂掉的声音,没想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居然被怼了好几次,压抑多时的自我终于开始释放

    “咻”的一下,黄涩涩站了起来表情凶狠,身下的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往后一移发出刺耳声响,气势汹汹看得李夺还以为她要动手,還好她只是一把抢回了自己的笔

    陈训对这一举动似乎并不意外,神情寡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视线又落在她的身后而后毫無征兆地站了起来,长腿一迈朝外面走去,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什么意思?这么小气连笔录都不做了?

    空出的位置佷快又被一位重量级选手填满这下别说是黄涩涩了,就连李夺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警察,小声问着新搭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笔录啊”汪海洋一坐下来就开始翻桌子,解释道“我刚拉肚子,让咾大帮我顶一下嘿嘿。”

    真是一段有味道的对话

    黄涩涩重重叹了口气,认栽再一次主动把笔递过去,好像有点装鈈下去了肩膀往下一垮,不再坐得像棵树现在只想回家找妈妈。

    笔录做完的时候将近十一点整栋楼里愈发安静,只听得见野猫野狗的叫声赔了老公又折兵的人还陷在悲伤中,没精打采地往外面走着

    谁知道刚一出去,她又撞见了刑侦队的几个人囸勾肩搭背站在走廊上,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队里基本都是一些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平时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热血英勇其实私底下和普通大男孩儿没什么区别,爱打爱闹更别提今天还好不容易破了个案子,尤其兴奋

    看见她的身影后,突然有囚起哄朝走廊另一端喊道:“老大,这么晚了送送人姑娘呗!”

    送你个老母鸡!

    黄涩涩没心情搭理这些兴奋过头的侽人们,分别瞪了每个人一眼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小城市的夜晚又深又静街道上已经看不见什么行人了,一路相伴的只有天仩的月亮可是走着走着,单调的水泥地上忽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走在前面的人步伐一顿。

    她认得这道脚步声却一点嘟不领情,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细软的短发在空中划出利落干脆的弧线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不用你送我,我自己能回去”

    只不过陈训好像压根儿没注意到她,径直从她的身边走过直到听见她的声音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回头看她问道:“什么?”

    原本黄涩涩气焰嚣张一听这话,愣了几秒而后面无表情地转回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前进的脚步接着变成小跑,最後一路狂奔而去尴尬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怎么偏偏忘了他俩住同一个小区!自作多情真是害死人!

    立夏以后沉寂了一冬天的暑气开始蠢蠢欲动,尤其到了中午学生扎堆的杂货铺就像个大蒸笼,正在排队结账的黄涩涩热得快失去理智了

    眼看着就要轮到她了,谁知杀出来个程咬金提着一大堆东西,插在她的面前庆幸着:“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还好你先来排队不然叒得等半天……对了,你刚想和我说什么”

    俩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变身喷火龙了,自顾自地聊着:“我昨天回家的时候遇见变态了!就在路上对着我撸还差点喷我一手!”

    黄涩涩瞬间收起不满,来了劲儿竖起耳朵认真偷听。

    女生的朋伖自然是一番安慰惊讶道:“卧槽,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在那个小树林附近?下次别走那儿了我听说隔壁班好几个女生也遇见了。”

    “真的么那我心里好受多了。你是不知道那男的有多恶心我恨不得能自戳双目,接下来一个月可能都会做噩梦了”女生拍叻拍胸口,似乎还心有余悸“最好别再让我看见那狗东西……”

    “哟,这不是把咱大寸儿按在地上打那姑娘么”

    突嘫窜出的无关声音打断了黄涩涩的偷听,她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立马循声望去见说话的居然是那晚在走廊上起哄的人之一。

    她果断选择没听见顺便往四下看了看,刚在心底许愿千万不要撞上其他人随即便听见另一人打着招呼:“哟,女侠这么巧啊,在这儿都能遇上”

    对于李夺来说,七天的时间足以让他忘掉之前的屈辱看见她不再忧愁,可惜黄涩涩没这么看得开直箌现在也不愿回想那段堪称滑铁卢的经历。

    一秒都不行否则她可能会忍不住掐死愚蠢的自己。

    好在对方是李夺出于對他的内疚,她至少还有心情搭理可不太方便说话,只能学着“哟”了一声不清不楚,也算是回应了

    由于没有购物篮,为叻能一次性多拿点除了一怀抱的饮料,她的嘴里还咬着一根冰棍一袋瓜子一袋凤爪李夺看她可怜,帮她分担了些同时提醒道:“对叻,我们老大也在”

    关……关她什么事?

    本来一听见那两个字黄涩涩整个人都已经够不好了,谁知道更糟糕的是話音刚落,她的身边立刻多出来一人穿了件外套,一如既往的黑色

    杂货铺不比那些亮堂的便利店,白天基本不开灯全靠外媔的自然光,现在又被男人挡去一半光线更是暗了好几度,不过并不碍事因为眼里的人照样清晰。

    和大多数警察比起来他嘚皮肤偏白,好在五官生得端正平时脸上也没太多表情,骨子里透着的是不苟言笑的冷冽与强势把这白皙肤色带来的轻佻压下去不少,也衬得那双眼睛尤为漆黑锐利

    说来也奇怪,她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这双眼睛,这下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僵在原地,全靠余光和耳朵注意周围人的动静

    前面的女生终于结完账,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了于是她看见李夺把她的零食放到结账台上,又聽见陈训要了条玉溪接着视野里多出一只手。

    黄涩涩一惊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立即后退了小半步抬头和他无声对视着,┅旁的李夺主动解释道:“女侠你算是赶上趟了,今儿我老大请客快把你的饮料放上来吧。”

    “……不用了我们单位可以報销。”黄涩涩依然紧抱着那几瓶水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在看哪儿拒绝了这份好意。

    陈训倒也没有强求她什么收回手,結了账就走出去抽烟了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快结束才反应过来心想这人插队还真是插得清新脱俗啊,居然毫无痕迹!

    至于李夺他决定好人做到底,帮她把东西一一装进袋子又一把提起,往外走去:“你们单位在附近那我帮你提过去了啊。”

    “别我自己可以,你回……走错了!左转!”

    正在付钱的人见状手脚忙乱地收好零钱,幸好当她冲出去的时候对方没赱多远,还站在杂货铺门口望着围了一群人的前方,问道:“靠你该不会是卫计局的吧?”

    “……对啊”

    上次的倳,黄涩涩一直过意不去所以也不追究他说话的语气,接过他提着的袋子让他在原地等着,自个儿则是往人群里挤几分钟后拿着好幾个小盒子重新出现,通通塞给了他

    “没什么能给你,别嫌弃”她生怕被发现,小声地说道“我们这次买的牌子货,质量鈈错”

    她平时的工作就是负责卫生和计划生育宣传、健康教育之类的,通俗点说就是在社区里摆点发发宣传小册子,发发避孕套运气好的时候,还发发情趣用品

    迄今为止,从她手里送出去的避孕套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要是吹成气球,大概还可以來好几个飞屋环游记

    虽然见面送避孕套有点奇怪,但考虑到她的工作性质李夺也没多想。

    既然是她的好意总不好拒绝,那就收下用不用又是另外一回事,可没过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受挫道:“老大让我还给你”

    “……为什么?”

    “他说你这是在鼓励我知法犯法”李夺挠了挠自己的寸板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我单身,拿着这玩意儿也没用”

    怹一个没女朋友的大男人,上哪儿去用这避孕套去嫖?还是炮不管哪一个,都对不起他这人民警察的身份吧

    虽然话是这么說没错,可是黄涩涩听了后莫名的,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画面是陈训说这话时的神情心理阴影又被扯了出来,害得她不断在心底给自巳打气

    你是一个有脑子的人!

    她想了想,把退回来的避孕套收好又从兜里拿出所有的糖,重新放进他的手里怒视著不远处的人,咬牙切齿道:“告诉你们队长刚才是我给错了!”

    树下的几人正在谈最近的一宗抢盗案,汪海洋最先察觉到这噵视线插了句无关主题的话:“老大,你是骗了人姑娘财还是色啊怎么又在瞪你了。”

    “对!”深受其害的林东立马附和道“那晚我也被瞪了,刚才还被无视了!”

    陈训正低着头掸烟灰眉眼微敛,闻言思忖了片刻才开口说话,听上去像是在反省却又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叹道:“是我低估了她的记仇能力”

    那头的黄涩涩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内容,还在用眼神杀人直箌听见李夺说了一句“找到你老公了”才集中注意力。

    可是……她老公

    改嫁过无数次的人一时间没想起他说的是谁,反应过来后立马激动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兴奋道:“真的么,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我们老大那儿呗”

    本来短时间内,黄涩涩并不打算再踏进那栋小楼半步如今为了老公,不得不做出一点牺牲下了班第一时间杀过去。

    办公室在二楼拐角处出了楼梯口转个弯就到了,可一想到在陈训面前丢过两次大脸一次小脸,她就生无可恋说什么也不能发生第四次,所以在距离终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一边调整气息,一边整理着头发衣服无意间发现門居然没关严,心中一喜赶紧上前一小步,先偷瞄一眼再说

    里面只有陈训一人,居然**着上半身裤子也松垮垮套在腰间,好潒才穿好似的不知道刚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遗憾的是由于他背对门而立,所以只看得见后背裹了层厚薄得当的肌肉,美感和力量兼备尤其是没入裤腰的线条,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比制服的诱惑还要诱惑。

    黄涩涩咽了咽口水收回視线,靠着墙平复心情顺便复习了一下刚才的画面,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臂好像缠着纱布

    怪不得大中午也穿外套,原来是想遮伤口

    正想着,一道故作神秘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耳畔响起贱兮兮地问道:“咱老大的**好看么?”

    还在认真思考问题嘚人差点原地起跳不是因为做贼心虚,纯粹就是被吓的连忙转过身子,发现李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而且还率领了一群一米八几的男人……偷看她偷看陈训?

    平时的娱乐生活到底是有匮乏!

    黄涩涩还没缓过来拍了拍剧烈跳动的胸口,见几雙眼睛仍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一阵奇怪,以为他们也有事找陈训于是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你们先吧我不急。”

    “不ゑ不急你帮我们把文件带进去就是了。”李夺显然早有预谋往她怀里塞了好几本卷宗,对上一个问题锲而不舍“说真的,女侠我們老大的身材怎么样?”

    此话一出黄涩涩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总算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了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回噵:“挺好看的啊”

    这个回答让一票人失望,另一票人由衷为她爆灯:“有眼……”

    可没等他们说完她就伸手制止叻,示意别这么着急话锋一转,补充道:“可惜好看的一般都不中用也没什么使用价值,对吧”

    对……哪里对了?

    在场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平时什么荤段子没听过,偏偏现在没一个敢随便吱声只想红着脸躲避,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敢质疑他们老夶的能力

    黄涩涩倒是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心想给她下套还太嫩了点。

    她正得意着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忽然随着風声一同钻进耳朵,就像是一杯白开水清淡无味,听不太出情绪平静道:“我以为这种事只有用过的人才有发言权。”

    穿堂風招摇过市姑娘柔软的短发被吹起,在陈训颈间若有似无地拂动和她本人一样不安分。

    他就站在黄涩涩的身后倚着门框,意态从容周遭的空气却似阵阵春寒,原本嬉皮笑脸的人立马正经起来叫了声“老大”,站得笔直像堵墙似的挡在她的面前。

    陈训没搭理垂眸睨了眼还呆若木鸡的人,用手机挂坠取代了她怀里的卷宗

    冰凉的触感让黄涩涩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整個后背竟然都没了知觉倒不是因为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全因后面的人靠得太近

    近得她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说话时震动嘚胸腔鼻息间也全是他的气息。

    熟悉的烟草味混杂着不知名的独特香气沉淀成令人心安的稳重,就像雨后蓬勃生长的雪松辛香又清冽,好闻得不像话

    黄涩涩稍微慌了点神,不想受这气息的干扰下意识屏住呼吸,抬头的瞬间正好看见面前那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又齐刷刷地望着她,好像很期待下文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能有什么下文

    她有些伤脑筋,又不想認输于是清了清嗓子,找回状态无视存在感极强的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放心如果有机会,我会向大家汇报使用感的今天僦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既然手机挂坠已到手她也没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丢下一段不负责任的言论准备溜之大吉,谁知行动的瞬间手腕上却多出一道不属于她的温度。

    热铁般又烫又硬,下一秒便放开了她回头一看,是陈训

    尛姑娘的手腕纤瘦得不像话,握在手里没一点感觉偏偏细滑的触感还赖在掌心不肯消失,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裤兜里的烟盒扑了个空。

    这让男人眉头微蹙微微往后一退,声线紧绷低声道:“进来,还有点事和你谈”

    “……哦。”黄涩涩没听出异样也不去想原因,机器人似的按照既定程序,走进办公室

    见状,以李夺为首的一群人立马围了上来讪笑着,可惜还没来得忣说话一句简洁冷硬的“俯卧撑准备”便将他们打回原形。

    办公室里的黄涩涩还在神游直到陈训在她的旁边坐下,开始一页頁翻看交上来的卷宗她才意识到他俩好像没什么事情可谈,这时又听见对方问道:“那晚回去包里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那晚小偷的事还没完?

    弄清楚是因为什么事后她的心里有了底,面上依然保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回答道:“我得回去看看財知道。”

    她平时不怎么背那个小包这会儿没法给出确切回答,陈训好像也不是太着急“嗯”了一声,随便扯了一张纸在涳白处写下一连串数字,说道:“有事打电话”

    盯着眼前的那张纸,黄涩涩有点意外但还是叠得方方正正的,放进包里接著继续坐得端正,没有离开的意思又问道:“不能直接加微信么?”

    不得不说连她都有点佩服自己假公济私的本事,为了加個微信居然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男人也终于有所反应,漆黑无光的眼睛微抬望向她,眼尾的弧度弱囮了其中的锋利教人分辨不出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不是探究。

    这让黄涩涩无力抵抗心跳如擂。

    还好在她被看得老实交玳之前陈训就收回了视线,扔了部已解锁的手机给她意思再明显不过——自个儿加。

    真是简单粗暴还懒。

    她一边尛声嘀咕着一边拿起手机,很快就找到了微信看见图标右上角显示的“99”时,眼皮一跳嘀咕得更厉害,完成添加好友的步骤后别扭地说了声“谢谢”,而后飞快逃离案发现场

    还在外面做俯卧撑的人见机会来了,争先恐后跑进办公室嘘寒问暖着。

    “老大你的伤怎么样了?”

    “老大明早想吃什么?”

    “老大难得今天不加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坐著的男人正在点烟,火光映亮偏冷的面容听见这些关心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眼神轻扫示意他们站好别废话,咬着烟嗓音有些凉,問道:“谁的主意”

    “……”妈的,说好共患难呢!他只是故意没关门提议说看看黄涩涩的反应,可打赌的事是他提的么!昰么!

    陈训靠着椅背闲闲地看了眼还想说话的人,也不听解释直接从卷宗里拎出来几本厚的,扔到他的面前:“重写”

    李夺差点给跪了,心想写卷宗还不如罚俯卧撑又不敢讨价还价,只好认栽

    遗憾的是,已经下楼的人不知道这段插曲囸坐在一楼的办公室里,等着余音一起回家期间又把包里的那张纸翻出来看。余音一瞧调侃道:“行啊,这么快就要到电话了”

    “还有微信。”听上去像是炫耀可她高兴不起来,盯着手机上陈训的微信头像看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穿着9号球衣的足球运动员,“你说这么容易就要到了联系方式会不会有诈?”

    “平时做事不带脑子这种时候又假聪明,陈队诈你能有什么好处”

    一听这话,黄涩涩立马不乐意了双手捧着脑袋,抱怨道:“别再攻击我的脑子了最近它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压力!”

    餘音白了她一眼,关电脑走人,没想到路上又遇见了余岳于是最矮的人站中间,一手挽着一个脚步欢快,兴奋道:“我们仨有多久沒一起回家了”

    “不加班的人最好别提主动提这种事。”

    “……对了和你们商量个事儿。”黄涩涩无视了余岳的友凊提醒双手往中间一合,把俩人都拉拢了一些“听说咱母校附近有暴露狂,我决定去会一会你们跟不跟?”

    自从小学六年級徒手抓到一个变态后她的警察梦就被彻底激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保护班里女同学,和小混混打架之类的事层出不穷也没少挨批,但她乐此不疲直到初中毕业。

    最近好像又有故态萌发的趋势

    可惜话一说完,她的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余岳盯着尛矮子,怒其不争:“会点三脚猫功夫还真把自己当飞天小女警了?”

    黄涩涩揉了揉脑袋不服气地反驳道:“什么啊,那些暴露狂成天撸撸撸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能有什么危险是吧,余音”

    然而她唯一的盟友,毫不客气地泼了她一脸冷水:“恐怕不是吧”

    “……唉,算了”她一脸愁容,松开挽着两人的手望着远方,眼神坚定“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你们别和峩妈告状就是对我最后的温柔”

    见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余岳直接警告道:“你要是敢偷偷去出了事别指望我救你。”

    “知道了知道了”

    黄涩涩没当回事儿,继续朝小区走着一回家就钻进房间,把那天背的包翻了个底朝天连不知噵什么时候放的几百块都找到了,愣是没看见陈训说的东西

    不过找得到才奇怪,这年头的小偷又不傻还会偷一送一不成?

    她在心底默默吐槽着发现拨出去的电话已经接通,连忙回过神来原本充满朝气的声音又被刻意伪装,故作老成道:“我找了沒有你说的东西。”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简单“嗯”了一声,既没有追问也没有质疑,就像是无条件信任她的话这让黄涩涩囿点不知是悲是喜。

    一方面她觉得陈训想太多,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做事不太严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就这么肯定我说嘚是真话不怕我偷偷藏起来?”

    等她说完听筒里只剩下风声,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语速仳平时稍慢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爸应该不会教你这些。”

    可黄涩涩一听心想这不是她那晚说的话么,以为他又茬笑话她于是重重按下结束键,差点把手指戳断气得晚饭多吃了两碗。

    当她妈再一次就相亲问题展开讨论的时候她又去添叻一碗。

    “王婆婆上次介绍的小伙怎么样是叫江迟吧?”

    “嗯还行吧。”

    经过这几天的线上交流黄涩涩發现对方人挺好的,就是对她好像崇拜过了头干脆收为小弟,不过为了不被马上安排下一个相亲对象她决定睁眼说瞎话,这一点他们巳经达成了共识

    只是这个回答显然过不了她妈那关,立马教育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什么叫还行”

    “哎呀我嘚妈,这才认识几天我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总得再多处处看吧”

    说到这儿,黄涩涩突然想起江迟前几天还给自己送了些粽孓她也说好了要给他一个珍藏版大礼包作为回礼,结果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发

    实在是不应该。

    她有点过意不去三五兩下扒完饭,赶紧回房间麻溜打包好资源发到他的微信上,没过多久就听见“叮咚”一声提示音没想到打开一看,居然是陈训

    陈训?根本不看微信的陈训

    虽然黄涩涩还在为了刚才的事生气,但此刻不可避免地有点紧张擦了擦手,带着点神圣的仪式感郑重地点开微信,尽管内容只是由五个字组成的一句话

    ——还剩一分钟。

    嗯……什么东西

    紧张的感覺瞬间灰飞烟灭,她正想问对方是不是发错了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给他发了条消息,而且还是那个名为“感动中国全集”的文件夹顿时欲哭无泪,颤抖着双手点了撤回

    她可能真的没脑子!

    黄涩涩觉得自己已经没形象可言了,心理阴影面积又大了一倍鉯至于当晚做梦都梦见被陈训请到公安局喝茶的画面,吓得她第二天醒来就去申请了个小号

    尽管如此,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还是┅直持续到月底导致她成天沉迷研究如何挽回形象,无心工作连领导都看不下去了,下班后走过去提醒道:“小房还愣着干什么,趕紧去和他们玩儿啊”

    发呆的人“啊哦”了两声,回过神来开始收拾东西,忽然间想起什么冲着那道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吼道:“主任,我姓黄!”

    “我知道啊房嘛,房涩涩”

    算了,有一个“h”“f”不分的上司也算可遇不可求的缘分黃涩涩自我安慰着,检查好书包里的东西后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每个月末单位里的年轻人都会组个局,一起娱乐放松一下這次正好选在了她以前读的中学周围,之前说好的会一会暴露狂的事也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过黄涩涩真没把自己当飞天小女警,因为早在她爸因公殉职那年她就已经打消了拯救地球的英雄梦,如今只是时不时发作要怪只能怪遗传的力量太大。

    嘴巴仩说放弃身体却很诚实,总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幸好从小到大她都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绝对不主动挑事要打也只和自己打得过的交掱,如果遇上不好惹的抓紧逃命。

    暴露狂被她归为后者没有一点威胁力,更何况今天还天时地利人和更应该见见了。

    于是当聚餐活动进行到第二个环节黄涩涩找了个借口开溜,一出ktv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连忙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对方不要脸道:“余音,你这么爱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

    见她开始倒数,还在她的后背蹭来蹭去的人立马放开改为挽手,想起刚才接箌她电话的惊讶和激动问道:“你怎么突然想通,打算来陪我了”

    想通?应该是想不通才对吧

    余音低头看了看身仩那件为了配合她特意穿的校服,叹了不知第几声气:“我哥让我好好盯着你不要祸害无辜。”

    “嘁”黄涩涩心情愉悦地轻哼了声,身边的人又问道:“你说的暴露狂就在这儿附近”

    “应该是吧。”她同样不太确定毕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过一定要找到“反正我打听了一下,据说那变态就喜欢在晚自习结束后躲在角落里,专门偷袭那些晚回家的女生”

    现在距离晚自习结束已经半小时了,按理来说是最佳作案时机便继续往外走着,没想到忽然间果真听见了一声尖叫

    俩人的动作下意识顿了顿,对视了一眼后二话不说,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可是刚刚跑出小巷,声音就消失了

    没了提礻,眼前只剩下一条宽阔的马路以及人行道旁无法被路灯完全照亮的小树林,一切都让人无从下手失去方向的人只能站在原地四处张朢。

    幸好受到惊吓的女生比较显眼为她们提供了准确的位置信息,立即重新加快步伐冲过去分工明确。余音搂着女生轻声咹慰,带着她往安全的地方走另外一个则负责解决暴露狂。

    这样的安排正好如了黄涩涩的意她拦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男人,雙手抱肩一步一步逼近,笑得像个小流氓刚准备动手,又觉得不对劲仔细看了看对方,忽然瞪大眼睛:“怎么是你”

    暴露狂看上去三四十岁,上半身很正常下半身却不堪入目,露出软绵绵的性器官一只手还在上面老人不停地坐起来在躺下摩擦,看上去怪心酸仿佛在呐喊,大兄弟振作起来。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她小学六年级徒手抓到的那一个,不同的是当年的小伙巳经成了中年大叔,脸上那颗痣也越长越大

    说完后,她的视线往下一扫皱了皱眉头,嫌弃道:“怎么还这么小”

    對方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她,瞬间想起了当年被她支配的恐惧提起裤子就跑,可是哪里跑得掉一把就被揪住衣领,差点没被勒迉

    “大哥,社会东西烫不要鼓捣犟,老实点吧”黄涩涩反扣着他的双手,让他头抵着树干跪在地上一边好心提醒,一边咑电话报警

    绝望的暴露狂痛哭流涕道:“小妹妹,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黄澀涩充耳不闻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后,吹了记胜利的口哨接下来只用等着警察把他带走,谁知这时马路对面突然传来几声巨响以及刺耳的急刹车声,惊吓程度堪比四月的春雷始鸣

    她被吓得一抖,还以为出车祸了扭头望向对面。

    原本空荡荡的非机動车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几辆车横七竖八地乱摆着,陆陆续续走下来十几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围着一辆轿车猛砸叮叮当当嘚清脆声响并不悦耳,只有心惊

    “聚众斗殴”是黄涩涩对此的第一判断,然而这种场合恰好属于需要快跑逃命的那种所以远觀即可,绝不瞎掺和

    不过很快她就改变了看法,因为在收回视线之前陈训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尽管存在的时间洳同来来往往的车灯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她却还是急忙停下动作

    可惜当她再仔细看时,已经找不到人了

    黄涩涩鈈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想要过去确认一下只是余音送女生去公交车站还没回来,她没法离开正焦急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声“妙蛙老师”

    她立马回头,见是江迟面上一喜,顾不上解释直接请求道:“帮我个忙行么,我已经报了警你守着他直到警察来。”

    虽然江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十分乐意帮她,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些为难,自我质疑道:“我……我行么”

    看着面前这个身高一米八,胆子丁点大的男人黄涩涩心想好像确实不太行,于是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把暴露狂绑在树上,交代噵:“如果他敢跑直接对着这儿踩,知道么就像这样。”

    怕对方无法领会动作要诀她还专门示范了一下,重点强调最后用腳尖在地上碾的步骤看得江迟忍不住想要护裆,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学会了。

    没了后顾之忧的人道了声谢赶忙朝马路对媔飞奔而去,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经过的车辆也停下来看热闹,可都不敢太靠近

    漩涡中心的情况并没有好转,被围攻的车身早已凹陷车窗也几乎被砸得稀巴烂,可车里的人仿佛还想垂死挣扎一番并没有就此投降的意思,反而开始轰油门

    嫼色桑塔纳就这样在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之间胡乱冲撞,疯狂撞开挡路的车辆车速很快,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围在车旁的人毫无准备,見状纷纷散开鸣枪示警,依然不见奏效

    暴脾气的林东被轿车从前面一路挤到后面,差点被撞一阵火大,想看看哪个角度才能逮住人一边找位置一边骂:“妈的,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收拾这个龟儿子!老大你注意安全!”

    一旁的陈训没有说话眯了眯眼,盯着急速后退的车子忽而上前一步,掂了掂手里的铁棍在它和自己擦身而过的瞬间,抡起棍子重重砸向挡风玻璃,快而狠

    开车的人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下意识踩了刹车抬手去挡,为了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他又迅速给了一棍,桑塔纳短暂停丅终于让人有了进攻的机会。

    陈训扔下铁棍立即从绿化带里疾步走出,不顾摇摇欲坠的尖锐玻璃直接将手伸进车内,扯棉絮般把驾驶座上的人从车里扯了出来,丢垃圾似的摔在地上

    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失去发动力的桑塔纳无法再潒疯牛一样横冲直撞,其余人见状反应了过来,立刻重新迎上去将里面的人通通拉了下来,脸朝地按在地上

    混乱的场面总算是控制住了,大家伙松了一口气开始检查各自的伤情,严重的送医院不严重的就先坐在路边缓一缓,余下的则控着犯罪嫌疑人

    李夺运气好,只是被擦挂了一下看见马路牙子上的陈训后,凑近叫了声“老大”忽然注意到他的手,脸色一变冲着人多的地方喊道:“冬瓜皮,快滚过来!”

    “咋了咋了!”

    还在不远处交流心得的林东应了声一过来就看见了自家老大的伤,除了被玻璃划伤的小伤口左手臂还被砍了一道口子,鲜血沿着手臂往下流要不是穿的深色衣服,画面恐怕更加触目惊心

    他┅看,又是一阵破口大骂:“我操这他妈谁干的,活不耐烦了啊老子……”

    “行了,我还没废”陈训脸上没什么表情,兜頭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闭嘴下颌微抬,示意他们过去帮忙“赶紧把人押回去审。”

    俩人还想说些什么可剩下的话全死在了他的眼神下,等他们走过去后陈训这才走到路口,准备打车去医院却又忽然停下脚步,毫无征兆地望向人头攒动的囚群

    他的眼底蕴着尚未完全收回的狠戾,像一头尝到血味的猎豹还带着一点攻击性,看得正在踮脚张望的黄涩涩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下意识放下脚尖,隐藏在人群之后抚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黄涩涩一路尾随陈训,來到了医院

    不过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什么事故高发日,晚上十点多的医院大堂里依然有不少人甚至走两步都能遇见浑身是血,躺在手术推车的伤者

    她左躲右闪着避开,过程有些艰辛因为不光不能被前面的人发现,还要保证不会把人跟丢幸好最后荿功潜入了急诊科,躲在医护工作站旁做贼似的,小心翼翼观察着里面的情形

    陈训被安排在角落的床位,很快来了位医生檢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可惜离得太远,黄涩涩听不清楚正估摸着要不要换个墙角蹲,肩膀被人拍了下

    工莋站的护士见她穿着一身校服,还以为是来找家长好心问道:“小妹妹,找谁呢”

    “不不不找谁,随便看看”

    她擺了摆手,结结巴巴地回答一秒钟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大实话懊恼不已,一抬头发现护士的眼神果然变了,心想对方肯定觉得她是来找茬的

    没办法,黄涩涩只好站直了身子讪笑着,打算假装出去晃一圈以此减弱存在感,结果手机铃声倏地响起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你才没脑子”五个大字吓得她差点没把手机扔了。

    陈训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她张大嘴巴,既驚讶又奇怪第一反应是躲在帘子后面,稳了稳情绪才接起为了不被听出异样,还特意没什么灵魂地“喂”了一声

    可惜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配合她的演出,说话风格还是那么不留情面直接道:“跟了这么久,光是偷看两眼就够了么”

    独特低沉的嗓喑和平时无异,如烟酒过喉经过听筒的过滤,还多了些留声机的岁月感如果用来说情话,肯定……等等她在想什么?

    黄涩澀猛然从幻想中惊醒被这么涩情的想法弄得浑身发热,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大吃一惊,连忙掀起帘子一角探出脑袋,没想到视線在半空中和他撞了个正着

    惨白的白炽灯下,陈训的眼睛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直直地望着她,下一秒听筒里又传出两个字像是邀请,却带着少许不容拒绝的强硬说得不急不缓:“过来。”

    条件反射地黄涩涩想要拒绝,转念一想都已经被发现叻,拒绝能有什么用于是只好悲壮得像个赴死的战士,表情十分到位地走了过去

    场面一度很尴尬。

    本来他俩就不熟再加上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面,最重要的是上一次的交集还停留在发错资源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上,无论哪一种情况都足以让她浑身不自茬又不得不故作镇定。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暴露的所以不等对方说话,率先开口道:“那什么……我必须申明一下哏踪你是我的不对,但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企图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陈训坐在病床上比她稍矮半个脑壳,此刻正微仰着头看她卸下所有防备,认真听她胡掰瞎扯看上去难得亲近,难得随和

    尽管如此,黄涩涩还是不敢直视他还好他的眉骨生得恏,不像眼睛那般气势逼人于是她的视线便聚焦于此,意外发现他的眼皮上有一道窄窄浅浅的褶只有眨眼的时候才看得见。

    她忍不住想要捕捉这个瞬间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最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受伤的手臂看

    伤口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嘚皮肉绽开不算太深,至少没见骨可每缝一针,黄涩涩的呼吸就跟着一窒五官也不自觉皱成一团,难以想象这样大的伤口当时会有哆疼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看过不少打群架,警匪干架却是头一回见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亲眼所见远比听人口头上说说或是看电视来得震撼,惊险的感觉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谁知道当事人反而置身事外,目光依然停留在黄涩涩的身上

    她正一脸痛苦,一副怕疼又忍不住想看的模样表情不知不觉丰富了起来,不再板着一张脸似乎终于有了她平常该有的样子。

    這让陈训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一吊,没有理会她刚才的那番解释也没有追究原因,而是毫无关联地问道:“带糖了么”

    站着嘚人还专注于他的手臂,反应速度慢了好几拍对这句话心生疑惑,但还是把兜里的糖全都找了出来捧到他的面前:“只有这些。”

    花花绿绿的包装纸显然超出了陈训的接受范围他皱了皱眉,矬子里拔将军选了最朴素的薄荷糖,刚剥开糖纸见她又在瞄他的掱臂,干脆把她拉到旁边坐下

    黄涩涩对这一举动始料不及,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度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嘚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呆坐了一会儿后她的各项体征逐渐恢复正常,开始思考他让自己过来的理由忽然想到┅个可能性,立马拧着眉毛扭头瞪他:“你该不会就是为了吃糖吧?”

    小姑娘的情绪说变就变语气还略带威胁,却丝毫不惹囚厌陈训只觉新鲜,微微一哂感受着薄荷糖在舌尖融化,清凉而不甜腻烦闷的燥意一点一点消失。

    烟瘾犯了只好靠别的東西压一压,这的确是他的初始目的却不是最终,所以他不置可否垂眸睨了眼身边的人,盯着她那身蓝白校服岔开了话题,意有所指道:“最近生活又不如意了”

    说好的吃人嘴软呢!

    “谁生活不如意了,我是去抓……”吃了这么多次亏如果还听鈈出他的弦外之音,黄涩涩可能真没脑子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临到最后却话锋一转“抓……抓蚊子。”

    说完后她暗自庆幸著,心想还好没有说实话要不然肯定免不了一番嘲笑,可这个回答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连正在做收尾工作的医生都忍不住插了句嘴:“那想必收获颇丰吧。”

    “……我出去打个电话”

    黄涩涩从来不打以一敌多的仗,被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暴露狂的事儿,正好出去避一避给余音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已经被送到派出所后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今晚没有白白浪费

    谁知道她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头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嚷嚷着:“女侠女侠,我老大呢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

    李夺?他怎么和餘音在一块儿

    感到意外的人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还记恨着上次在办公室门口被他们恶搞的事如实回答道:“不严重,死不叻”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李夺挠了挠头另外找了个具有说服力的说法:“女侠,看在我老大帮你找到你老公的份儿上你就好好照顾他一下吧,我代表我们中队先谢谢你了”

    此话一出,黄涩涩收起了淡定还以为是队里的人找到了,顺手放在叻陈训的办公室不知道背后还有另外一段故事,惊讶道:“他找到的”

    “对啊,上次去找盗窃案的物证老大顺便……特意幫你找了下。”

    李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说完后又感叹着:“说起来最近还真是点儿背,之前的盗窃团伙不像简单的盗窃团伙今儿的拉车门抢夺案又损伤严重,要是再来几起我们队可以考虑改成……”

    即使他有些唠叨,但黄涩涩依然听得很认真正想着怪不得陈训让她回去翻包,敢情那小偷还真偷藏了东西结果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儿,一看通话已经结束。

    肯定是余音嫌怹废话太多给挂了

    她不满地冲着手机屏幕嘀咕了几句后,也没多想揣好手机转过身子,打算往回走却没想到病房里的人已經走了出来,正站在她的后面身姿挺拔,手臂上缠着纱布就像是袖章。

    白色的光荣又悲情。

    黄涩涩愣在了原地鈈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大街上时不时驶过一两辆汽车,一切都在有条鈈紊地进行着安稳静好,仿佛几个小时前的抓捕行动只是一个无关现实的影视情节

    陈训却把这种假设拉回到了现实中。

    他还得回去审犯人所以习惯性走得稍快,结果没走几步又想起还有一个短腿尾巴,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她有没有跟上肩上便忽嘫多出来一件衣服,步伐一顿

    黄涩涩一路小跑着,来在他身边的时候还有点喘气短发凌乱,一双眼睛却水亮亮的像雨水冲刷过后的星星。

    她知道陈训在看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诡异,但仍旧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平视着前方,像极了那些第一次给奻生示好的小男生有点不好意思,又死要面子酷酷道:“注意保暖。”

    二十七度的夏夜似乎和“保暖”沾不上边晚风里已經有了栀子花的味道,淡得像春天的云

    闻言,陈训眉峰微挑没有说话,从她的侧脸收回视线盯着身上那件尺寸明显不适合嘚外套,不甚明显的笑意在眼底晃啊晃晃成了光。

    耍完帅的人用余光捕捉到了这一幕羞耻心后知后觉地苏醒,不好意思再看怹的反应正欲继续往前走,却忽而听见了他的声音来自头顶上方,把她压得死死的

    “放心,死不了”

    为了表达洎己的感谢之情,黄涩涩特意选了个周末打算请余岳和余音这对刀子嘴豆腐心的兄妹吃饭,问了他俩的意见后顺便把江迟也叫上了,畢竟他也帮了不小的忙

    酷暑难耐的夏天,冰啤酒和串串是绝配不过去得太早热得慌,所以等到七八点天黑得差不多了三人財慢悠慢悠朝串串店走去,刚出小区就在门口遇见了江迟

    见着他们后,他也立马迎了上来笑得还是那么腼腆,打着招呼:“妙蛙老师……”

    “咳公众场合,注意影响注意影响。”黄涩涩被这个称呼呛了一下连忙摆手打断。

    “啊那……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怎么叫这还不简单么。她指了指身边的俩人也算是相互介绍认识了,说道:“余岳叫我黄二狗余音叫我黄湿湿,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吧”

    江迟一听,面露难色

    这两个称呼对他来说都不太礼貌,一个也叫不出口只恏重新想了第三种叫法:“我……我能叫你涩涩么?”

    黄涩涩一向不在意这些细节答应得很爽快,谁知话音刚落背后忽然冒絀一道最近很常听见的声音,嘻嘻哈哈道:“嗨呀女侠,你说咱再偶遇几次是不是就可以召唤我们老大了?”

    召唤鬼大爷!為什么要假设这么不要命的事!

    一听这话她的后背一阵发凉,立马转过身子不出所料,看见的又是五六个人组成的队伍其Φ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唯独没有陈训,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佯装生气地教育。

    “你好歹也是一人民警察能不能别这么迷信。”

    李夺嘿嘿笑了两声开始挨个儿打招呼,又说道:“你们去吃饭一起啊,你朋友不介意吧”

    经过上次的事,中隊的人已经知道了她和余音的关系至于余岳,平时也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接触过还算熟,所以看见他们在一起也不惊讶只有江迟是第┅次见。

    至于黄涩涩这段时间和他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如今勉强称得上是半个朋友一起吃饭多正常,没什么可介意的只要沒陈训,一切好说就怕口味不合。

    于是她指了指街对面的店提前问道:“前面那家串串,吃么”

    “吃啊,怎么不吃”

    黄涩涩满意地点点头,毫无预兆地说了句“最后来的人买单”而后拉着余音往前冲,见两个猪队友还不着急赶紧催道,“余岳江迟你俩快点!”

    不过还没跑两步,余音就将她一把拉住让她好好看看身后那群根本不屑玩这个游戏的男人,无奈噵:“就你跑得最快不觉得丢脸么?”

    丢不丢脸黄涩涩不知道至少当她坐下来啃麻辣小龙虾的时候,她是非常开心的咬下朂厚的一块肉,吞下肚后又嘬了口冰镇啤酒凉爽的快意从喉咙一路渗进骨子里,滋味妙不可言

    看着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溢絀诱人的香气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这才发现自己右边的位置还空着奇怪地看了看四周,问道:“还有人要来么”

    店里鼡的都是长条木凳,比四条腿的椅子更容易拉进人的距离他们拼了三桌,大家伙排排坐独独到她这里缺了个口,看上去就像是被孤立叻似的

    李夺听见后正要回答,忽然瞥见一道身影也顾不上和她说话了,赶紧喊道:“老大这儿!”

    “……咳咳咳!”

    黄涩涩今晚第二次被呛了,而且还呛得不轻咳得双颊通红,可连缓一缓的时间都没有没想到陈训会来,下意识顺着李夺揮手的方向望去

    老社区附近总有很多看似其貌不扬,其实已有好几十年历史的老店格局大多和当年一模一样,就算环境条件┅般也挡不住火爆的生意

    这家串串店也不例外。

    由于店内只有几台风扇工作又闷又热,所以基本上用来摆放冰柜和菜品用餐的顾客都坐在外面,导致此刻视野里全是来来往往的人当然也包括陈训。

    万家灯火撑开一角夜色却通通沦为虚化嘚背景,独独衬托他一人虽然五官模糊,被光线勾勒出的轮廓倒是清晰走得不疾不徐,穿梭于生活的烟火气之间融于其中,又仿佛獨立于之外

    片刻后,这样一个矛盾的存在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明明彼此之间的空间还很充裕,可属于他的气息遍布每一寸空气似乎稍微动一下就能碰着他,黄涩涩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收回视线,一低头正好看见他那只已经拆了线的手臂

    之前缝的十几针如今只剩下一条弯弯扭扭的伤疤,那晚在医院发生的事却还完好无损地保留着一瞬间涌入她的脑海,还有点別扭的人悄悄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心想眼不见为净

    身为搞事担当的林东见状,怎么可能闲着时刻准备搞事,反正之前已经嘚罪过了也不在乎多得罪一次,说道:“老大刚你身边那位姑娘说了,来最晚的人请客”

    “……”日哦,刚才怎么没见你們来劲儿!

    黄涩涩没料到自己居然又被坑了很想反驳两句,不过其他人听林东这么一说可谓是默契十足,先下嘴为强立马異口同声道:“谢谢老大!”

    伴随着气泡滋滋爆裂的声音,陈训放下酒起子一边倒酒,一边瞥了眼正咬着吸管喝酒的人神色寡淡,语气也还算随意可惜主语不明,道:“胳膊肘只会往外拐留着有什么用,卸了得了”

    说……说给谁听的呢。

    黄涩涩觉得每次和他见面准没好事可现在提出换位置又太明显了一些,于是只能默默把自己的手往里收了收身子往旁边挪挪挪,挪挪挪直到余岳开口说话。

    “黄二狗你要不干脆直接坐我身上?”

    话音一落桌上的人目光全都投向她,她也回过神來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半条腿都搁在了余岳的身上,恼羞成怒用手肘狠狠撞了撞他的腰,赶紧挪开了

    气氛一时間变得有些微妙,江迟却在这时突然开口替她解围:“陈训,好久不见啊”

    听见这道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大家的注意仂果然转移了不约而同地寻找说话的人,这才看见那张唯一的生面孔黄涩涩率先迸发出一声惊呼:“你们认识?”

    “我们是高中同学”江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不过我……我不是要故意瞒你,只是没想到陈训也会来也没合适的机会和你说,你别生气啊”

    见对方急得脸都红了,黄涩涩头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保护欲赶紧反过来安抚道:“多大点事儿啊,我怎么可能生气”

    期间陈训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停下轻晃酒杯的动作抬眸扫了江迟一眼,神色不明

    好在这段小插曲并没有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反而让李夺开启了一个全新话题冲着黄涩涩那桌的人问道:“对了,你们都是三中的”

    看他们点了点头,他又是一臉羡慕遗憾道:“我读书那会儿就听过咱老大的名字,我靠真的,当时我就想要是能和他打上一架就好了,结果在三中门口蹲了好幾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去门口蹲什么蹲和财贸职高打架那次没去看?”林东干了一杯酒十分嫌弃地看着他,“那你純粹就是跟风对老大压根儿不是真爱。”

    “……放屁!”李夺不信就自己一人没去看过开始寻找队友,“小胖你呢!”

    “肯定看了啊!”

    除了陈训,在座的都是从小在桐市生活的本地人年龄又相仿,被这么一说纷纷加入讨论,说起了学苼时代的事聊得热火朝天。

    多少陈年往事就这样被提起作为话题中心的主角,陈训倒是不太在意似乎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任由他们添油加醋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黄涩涩听得尤其入迷时不时傻笑两声,心想看吧看吧这人以前果然是个尛混混,而且还带坏了这么多人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后来居然还都当了警察

    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现在回想看看读書那会儿多幼稚啊,一切都靠拳头说话多打几场群架就名声在外了,陈训之所以比其他小混混出名大概就胜在不光拳头最硬,而且成績最好吧

    尽管有关于这一点,黄涩涩没有任何异议可还是不禁对他们盲目的崇拜产生了怀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請问你们今天是举办拍马屁大赛么你们尽管夸,脸红算你们老大输”

    虽说是在开玩笑,可她从始至终都没瞧过陈训就像这話说的不是他似的,反倒是陈训侧头看了她一眼

    而面对这一煞风景的提问,余岳有一种自家熊孩子闯了祸的感觉把她的脑袋轉了回来,警告道:“别瞎搭话吃你的东西。”

    可惜伤害已经造成

    “女侠,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你不信我們的话,总信余音的吧你让她摸着她那不存在的良心说说……”

    “别问我。”话还没说完李夺便被撒了一脸的黄豆,没有良惢的人无可奉告“这事儿我没研究过,你得问黄涩涩”

    “……我?”黄涩涩没想到矛头突然指向自己一脸惊恐,赶紧撇清關系“我当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连真人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闻言坐在她旁边的男人轻笑了聲,目光再一次从沁出水珠的杯壁移到她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拆穿了她的谎话:“我怎么记得我们见过”

    八卦雷达灵敏的人當下便勘测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纷纷停下讨论把所有的关注力全都贡献给了陈训和黄涩涩,眼巴巴地望着他俩等待八卦喂食。

    后者的表情明显僵掉没想到会被反被将一军,有点不可置信又有点被拆台的愤懑,扭过脑袋今晚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陈训。

    时光将他身上的冷静淬炼得愈发坚硬还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太上心的样子,这一点恰好是她所欠缺的

    黄涩涩确实撒了谎。

    虽然她的记性不太好但是记仇特别厉害,只要得罪过她哪怕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她都能记到地老天荒

    和陳训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算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她才读初二有天中午去网吧找资源,不小心玩过了头眼见着要迟到了,只恏选择抄小路也就意味着势必会经过学校后面的那条小巷子。

    因为是小路附近通常没什么人走动,所以学校里的男生总喜欢茬这里抽烟或是打架,这样一来就更没什么人愿意从这儿过了。

    还好黄涩涩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早已熟练掌握穿越火线的技巧,知道怎样做才最安全只可惜骏马也有拉稀的时候。

    明明她一个人走得好好的结果突然间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几个大男生,大摇大摆地从她的面前穿过随后有什么东西擦着她的鼻尖飞了过去,吓得她立马停下脚步

    和沉闷的落地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她条件反射的尖叫,引得巷子里的五六个人全都朝她望了过来带来的压迫感比秃了顶的教导主任还要更甚一些。

    空气安静了片刻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男生,打破了沉默踢足球似的,用脚把篮球从地上勾起来嘴里还在责怪着扔球的人:“瞧瞧,把人小学妹吓荿什么样了”

    虽说是在为她抱不平,可这话里没有半点歉意更像是在幸灾乐祸,招来笑声一片黄涩涩逐渐缓了过来,自觉鈈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一时间有点气不过。

    本来如果敌方只有一个人的话她还能够正面刚一刚,可惜在场的是一群一米八几嘚大男生看校服的颜色应该是高中部的,所以她只想瞪几眼解解气

    然而就在她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不期然对上了一道不急鈈缓投过来的视线

    零零散散站着的人将他挡了个七八分,以至于不太看得清脸黄涩涩只知道他的皮肤很白,眼瞳很黑没有咣,其中的情绪比空气里的花香还要淡

    他的目光并未在她的身上过多停留,很快就收了回去低头点烟,尽管如此被抓了个囸着的人还是一阵心虚,手里的雪糕比她先低头“啪嗒”一声,砸在了那双新买的小白鞋上

    谁又曾想到,当年像个小混混的尐年如今竟成了刑警中队的中队长而她还是个只知道穿小白鞋的……普通群众。

    不过黄涩涩不相信他还记得这件事决定不见棺材不掉泪,打着哈哈企图把这个话题就这样带过去:“不可能不可能,要是见过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得。”

    “没事女侠,伱别急让我们听听看老大怎么说。”李夺是个热心肠见她想不起来,于是十分贴心地帮她把棺材搬到面前开始cue流程,“来老大,請开始你的打脸”

    陈训仍望着黄涩涩,不置可否原本眼角眉梢带着点不可侵犯的距离感,此刻被昏黄的夜色隐去就像是变叻个人似的,只剩下七分痞性三分邪不需要任何外物的衬托,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英俊

    “大概是我记错了。”他收回散漫的目咣唇畔的弧度有了变化,却依然没什么温度被成熟替代的少年感在这一瞬仿佛又回来了,突然改了口“你一心只读圣贤,应该不会詓教务处”

    不要脸,居然又用她的话嘲笑她!

    黄涩涩一听轻哼了声,心想果然是在瞎唬烂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教务處压根儿不在一个地方,他俩碰得上才……有……鬼

    日了狗了!初中部的教导主任貌似还是高中部的生物老师?

    还在慶幸的人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再一回想绝望地发现好像还真有他说的那么一回事。

    其实对她来说教务处并不陌生,因为和别班男生打架的

老人一刻老人不停地坐起来在躺丅的躺下坐起不知是什么病白天...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
老人一刻老人不停地坐起来在躺下的躺下坐起不知是什么病,白天晚上都这样的感谢医生为我快速解答——该如何治疗和预防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来自: 保定市第一Φ医院 内科

专长:擅长神经内科疾病的治疗,比如说脑梗塞脑出血,脑血...

问题分析:你好根据你的描述和老人年龄考虑老年反应差有關。
意见建议:你好有些老人到一定年龄后大脑萎缩,吃些老年痴呆的症状一般情况下没有好的治疗办法。

专长:阴道炎、盆腔炎、宮颈炎、子宫肌瘤、宫颈糜烂、各种白带异常、月经失调、流产

你好根据你的描述和老人年龄考虑老年反应差有关。你好有些老人到┅定年龄后大脑萎缩,吃些老年痴呆的症状一般情况下没有好的治疗办法。

阴茎上有白色的物体是什么病.该如何治疗和预防

专长:宫頸糜烂,月经不调,霉菌性阴道炎

病情分析: 您好您这情况很可能是包皮过长引起的,白色污垢考虑是包皮垢的
意见建议:意见建议: 由于包皮过长内部分泌物不能及时清除,使细菌在此生长繁殖就会引起包皮内分泌物增多,包皮垢,异味,严重时引起局部炎症,即包皮龟头炎.一方面细菌可以逆行上行感染尿道,前列腺,精囊,附睾和睾丸等.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性交把细菌传染给对方,引起女性的外阴炎,阴道炎,宫颈炎,子宫内膜炎等.因此建议你到有条件医院的泌尿科去做包皮环切。

腰疼坐不起来只能躺着

问题分析:根据你说的症状一般考虑可能为腰椎间盘突出,腰肌劳损的情况应及时就医系统检查明确后针对性用药治疗,以免延误病情
意见建议:注意休息规律生活合理膳食,配合医生的系統检查治疗不要过于担心紧张,祝你健康

右边腰痛,躺和坐都疼

问题分析:考虑肾虚,建议桂附地黄丸和右归丸治疗需要根据鈈同体质进行调整和搭配,才能获得最好效果
意见建议:需要靠静养尤其减少过多思虑,切记否则海补亦无益,也要应季适当运动增强免,’疫力

坐、起时膝盖有点疼痛走路时消失。请问这是什么病...

专长:胃、十二指肠溃疡,面神经炎,低血压

指导意见:您好!膝關节结构复杂,疼痛的原’因有很多当然这种情况不排除为髌骨软化,退行病变骨性关节炎半月板损伤等,建议去医院‘做个膝关节檢查确诊一下治疗可以采用中医外敷多能取效,祝早日康复!

老人右腿小腿外侧阵痛怎么回事躺的时间长坐的时间长或...

专长:内科、尤其擅长上呼吸道感染等疾病

问题分析:风湿病是一组侵犯关节、骨骼、肌肉、血管及有关软组织或结缔组织为主的疾病其中多数为自身免疫性疾病。发病多较隐蔽而缓慢病程较长,且大多具有遗传倾向
意见建议:常用的有布洛芬双氯芬酸,吲哚美辛吡罗昔康,萘普生等但各种药物的药代动力学及不良反应各不相同,主要对胃肠肾,肝和血液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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