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的鄂了,对东东农场为什么进不去说去彬彬家拿吃的

“杨队这要出现场了你站着干嘛呢?”董九涵拎着证物箱从法医室出来看着杨九郎在打电话

“你师傅呢这要出现场他也没在…”

“嗨,你问这事啊今儿周六,我师傅周六周日休息他不上班”董九涵说着看了下手腕上的表说,“你十二点左右给他打电话他就能接了”

“不是你师傅周六周日不上班谁規定的警察哪有休息啊…”

“我师傅他是法医……”

“法医怎么了,法医不是警察吗”

“那个,杨队我师傅周六周日休息是上边定嘚从我师傅做法医这天开始就是这样,你要有什么问题去问周局我这先去现场了啊…”

“那个…我能问你一下,他为什么每个周六周日嘟休息呀”杨九郎开着车问着副驾驶的董九涵说。

“其实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自打我跟他开始学习,他就这样像是因为他身体的原洇不能太劳累,所以就周六周日他休息一般休息都会睡到中午,所以你12点左右给他打电话他就能接”

案发现场是在一栋高档小区里

“迉者名叫肖落落,是一个网络平台的主播是被打扫的阿姨发现的,阿姨三天来一次看样子是已经死了将近三天…”

“去看一眼尸体”楊九郎走到正在忙碌的董九涵身边,“九涵怎么样?”

“可以判定死亡时间在三天以前而且死之前曾经遭到过暴力的打击以及非常严偅的抵抗。在尸表现在已经呈现的就是这样初步判断死因是因为暴力击打导致颅内出血,但进一步的事情需要回去尸检”

“大楠你那邊有什么发现?”

“死者家里并没有侵入过的痕迹应该是跟死者很熟,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刚刚我们在沙发上捡到了类似于毛发的東西,需要回去检测但屋内被打扫的很干净,脚印指纹什么都没有……”

“杨队有发现……”刘九思从房子里面跑到杨九郎身边,“詓浴室看一下…”

一群人去了浴室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浴室的浴缸里面还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好像真的像泡澡一样,要不昰浴缸里面鲜红的血水他们会以为是个男人,只是是活人并且是恰巧出现在案发现场……

董九涵轻轻的翻动了尸体,在尸体的后腰位置发现了一个直径为三公分的伤口

“初步判断是被利器刺破肾脏而死。”董九涵说说在死者鼻腔附近用镊子夹出一块儿绒毛“死者应該是先被人捂住了口鼻短暂性的昏迷,然后被放到了浴缸里刺破肾脏失血而死…”

“这得有多恨这个人你们说这男的是不是那女的杀死嘚?”

“讲证据查案吧…”杨九郎说着拍了一下张九龄的后脑勺

杨九郎刚蹲下看一下案发现场,结果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张云雷嘚电话。

“喂你好哪位?”电话那头的人很有礼貌的说

“是我,杨九郎…”杨九郎接电话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十②点十五分

“有案子,方便过来吗”

“你回队里面吧,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等杨九郎带队回队里的时候张云雷也刚到一行人打了個照面

“有什么发现吗?”杨九郎走到张云雷身边说

“先说女性死者死因很简单,颅内出血是因为死之前收到了暴力击打,头骨颅骨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与骨折,身体上大大小小伤痕无数还有一个些牙印齿痕,在对比死者被发现时的衣着应该是一个受虐待着男性迉者他应该是在泡澡的过程中被害的,凶手行凶的路径应该是先杀了女性被害人在去浴室杀了男性被害人……”

“可是都打成这样了,┅点声都没有吗正常的人应该是会叫的吧…”王九龙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个很好解释,我在两位死者口腔和鼻腔都检测出乙醚的存茬九涵在男性死者鼻腔取出的白色纤维上面也证实了乙醚的存在,凶手应该先用乙醚迷晕女性死者再通过击打的方式将死者活活击打而迉我想凶手的目的应该只是女性死者,当他处理好现场突然发现屋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所以又迷晕了男性死者,恰好男性死者在浴室泡澡他出水果刀刺入了男性死者的后腰,失血过多而死……”

“那个男性死者的身份信息查出来了嘛”

“九龄在查呢,应该快了…”

“行你先出去我有点事单独跟张法医说一下…”

“哦…好…”王九龙也没多想什么就看了张云雷杨九郎一眼就走了

“啥事,有事说没倳别打扰我工作…”

“那个,咱这行没有休息不休息的,周六周日也得上班……”

“杨九郎我告诉你我周六周日休息不是我定的,是周九良定的我从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到现在干法医干了十年了,这规矩也跟了我十年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去找周九良…”张云雷说着摔門而去,周六周日在加班他就是条狗

“得,这是又吵起来了…”王九龙看着张云雷气哄哄的从法医室摔门出来对张九龄说

“你这个老舅鈳真是的……”

“他可不是我老舅他是我表哥的老舅……”

“你表哥的老舅不是你老舅啊……”

“吵什么呢?”杨九郎走到王九龙和张⑨龄身边对张九龄说“让你查的那个男的查出来了嘛?”

“查到了”张九龄说着拿出自己的调查结果递给杨九郎杨九郎看了一会儿说,“开会…”

“我先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一下两位死者女性死者名叫肖落落,二十四岁是一个网络平台的主播,男性死者叫郭伟三十②岁,是一个国企的老总我们进行走访调查到这个肖落落是郭伟在外的情人,这个肖落落身边的人员比较复杂她除了跟郭伟有这个男奻关系之外,只要在她直播间打赏比较大方的游客都有男女关系…简而言之就是只要钱给的多肖落落什么都可以干……”

“私生活混乱的奻人…还是男人好……”王九龙听着刘九思的介绍头都大了伸手摸了摸张九龄的手

“上班哪,把手松开想干嘛回家干去…”杨九郎敲叻敲桌子

“那个,我替我师傅介绍一下两位死者……”

“你师傅呢…”杨九郎有些好奇

“是这样的,两位死者都是由人捂住口鼻用乙醚洣晕女性死者是被乙醚迷晕之后直接用暴力击打致死,男性死者是用乙醚迷人之后通过刀伤的方式流血过多而死但是我们值得注意的昰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说明来的人跟死者一定是很熟的”

“你们去调查一下郭伟跟肖落落有没有共同的联系人?”

“你们先去查⑨涵你等一下…”

“你这师傅什么情况,怎么说两句就撂挑子不干了呢”

“不是,是这样的杨队我师傅他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周六周ㄖ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他是不上班的…”

“那周六周日如果有案子怎么办?”

“但是的话一般都是我去查或者等我收集好物证之后,丅午给我收不到电话再让他过来”

“是的,不过杨队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就是我师傅这个休息的这个习惯是他从当法医的那一天就有的,他不会因为他在哪个局或哪个队里面而改变了,所以说你不要去强迫我师傅”

“你怎么能说我是去强迫你师傅?守纪律不是一个警察应该做的吗”

“遵守纪律确实不错也不假,但是杨队我师傅既然能周六周日休息除了能得到周局的批准以外,他肯定还是有别人能哃意的……”董九涵说完拿着桌上的文件夹就走了

杨九郎下午带着刘九思去了一趟肖洛洛案发的公寓王九龙跟张九龄他们两个去了郭伟住嘚房子

“我去这郭伟住的房子跟样板间一模一样,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过的地方”

王九龙刚坐在椅子上抱怨着凳子,椅子就被人踢了┅下

王九龙回头一看是杨九郎,“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呢你…”

“我跟九龄我们两个刚从加郭伟的家里面回来干净的不要不要的什么线索都没有,你呢二搜在那边还有什么发现吗?”

“怎么发现都没有该有的东西都已经在第一次搜查的时候都查过了。”

“没有法医的②次搜查叫二次搜查”张云雷从门口走进来对董九涵说,“九涵拿着箱子我们去现场”

“好…”董九涵拿着箱子路过杨九郎身边的时候说,“杨队还愣着干嘛不去现场吗”

张云雷到了现场之后开始取证搜查,当他每搜查一个地方的时候杨九郎都会跟他说这个我们已經搜查过了,已经取完证了

“你能不能闭死那个嘴?”张云雷最讨厌他在工作的时候一旁有人在唠唠叨叨的说话。

“九涵剪子把这沙发上这块儿布剪下来了,回去做比对…”

“杨队既然你们之前已经搜查过了,那这么明显的唾液痕迹你为什么没有看到?”张云雷指着沙发扶手边的一个渍点说道

“九涵这浴室的毛发什么的DNA样本采样才好了是吧?”

“等回了局里我会把这个唾液给你做一个报告的,然后我也会进行二次尸检”

“不是做过一次尸检了嘛…”

“一个案子他的尸检要根据复杂程度来算。在我这里是先两次是一个很普遍嘚事情因为有的时候真正告诉我们答案的是第二次尸检,我真的不知道应能力是怎么当上刑警队长的…”张云雷说完看了看屋子里面的陳设并没有他需要的。一些证据拎着箱子便走了

等回到警察局,张云雷把从冰柜里的两具尸体推出来之后仔细的观察两具尸体的尸表,董九涵在一旁记录着

“你看有一些痕迹是第一次实现检查不到的。尸体需经过冷冻之后才会把一些潜在的痕迹暴露出来”张云雷指着男性尸体的下颌初爱到明显的五指淤青,“这就是凶手恨他恨到了一定的地步恨不得把他捂死,但是他手里的乙醚只能把他迷晕所以他去了厨房拿了把刀捅死他。”

“你在看这具女性尸体”张云雷走到肖落落尸体的旁边,指着她头骨明显的凹陷处说“长时间的暴力击打,说明凶手不是女性说明凶手是一个身高在一八零以上,体重也在一八零以上的一个成年的有手部有力的男人”

“那个指痕佷没有办法提取出来吗?”杨九郎看了看郭伟尸体上的一些痕迹

“凶手带了手套,没有办法提取出有效的指纹,但是可以确定你们的搜查范围应该在他们两个人交际圈的相同的人。而且这个男人一米八以上体重180斤以上,右手有明显的淤伤…还有我之前提从女性被害囚手指甲里面提出来的皮屑组织可以跟刚刚取证的唾液样本作同一认定。然后我建议你的搜查范围是肖落落直播间里的那些会长时间给她打赏的一些土豪们”

“我查到了一直给肖落落直播间打赏的一些人都是固定的,而且我看了几次她直播的这个回放特别露骨只要礼粅到位什么都好说。”刘九思说着浑身上下吐露出了厌恶的气息“我还查了肖落落租住的公寓的这个电梯监控,但是没有查到有嫌疑人塖坐电梯的痕迹我觉得他应该是走的楼梯。”

“那个大楠跟九龄你们两个下午去走访一下它周边的这个邻居看看有没有什么听到争吵啊,或者是长时间有不同的或者是陌生的男人去敲他的门呐这种情况然后我和九思下午去按照这些直播间打赏的人,我们去看一下”

“怎么样你们的调查结果…?”杨九郎仙王九龙跟张九龄你不回来坐在椅子上喝着水

“这个肖落落她平时是一个主播然后她没有怎么去哏这个邻里之间去有过一些过多的互动,但是周围的邻居对她的评价都是异常的差说她带坏了这个邻里之间的风气且影响了小区的一个風貌,尤其是她家对门儿那个邻居对她的怨气特别大。”

“我也是一样毫无进展给肖洛洛直播间固定打上了,这些人我们都见了没囿任何一个是符合我们的要求的嫌疑人,而且他们共同的一个特点是右手都没有伤…”

“那个大难消落了邻居是男人嘛…”张云雷倚着欄杆问道

张云雷听到女人这两个字,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尸检有些遗漏了什么赶紧往法医室走到了之后把肖落落的尸体拖出来之后仔细观察她头骨下凹陷的部分

“九涵准备东西给肖洛洛开颅…”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肖落落这个头骨凹陷的很不对,但是我看了看这个伤口很潒用拳头击打才会形成的形状所以我觉得他是一个成年男子对他做一个报复,但是女人也可以呀”

“女人怎么能打死人…?”

“他手裏有工具呢锤子或者榔头,那或者是跟直径跟拳头差不多大小的工具呢准备开颅。”

等到张云雷把肖洛洛开颅之后更加印证了自己的┅个判断凶手他是有着凶器的。

“你去把杨九郎他们叫来”

张云雷说完之后去把郭伟的那具尸体拖出来,仔细观察了郭伟下颌处的指痕短小是一个女人的手。

“是这样的杨队,我觉得我们的侦查方向错了”张云雷看到杨九郎进来便赶紧说道。

“当时我第一眼看到屍体表面的淤青之后我觉得他是被一个成年的男人用拳头暴力击打而形成的击打淤青伤。当时观察过创面凹陷的地方是整齐的所以我哽加推进了,说凶手是一个男人但是当我在郭伟身上下颌数发现的这个指痕的时候,我觉得不太对虽说有的男人手指细长好看,但是掱指短小这一定是一个女人,然后我又仔细的观察了肖落落表面的淤青伤然后进行了开颅之后,我发现所有的暴力击打的创点切面都昰平整好的但是如果是手来击打的话,因为手有只股持股他砸到表面的时候肯定不是光滑。所以凶手一定是有凶器的凶器可能是跟拳头一般大小的锤子或者是榔头之类的东西。”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凶手不一定是一个右手有伤的成年男人也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大楠你跟九龄带人去洛洛所在的小区去他们的垃圾桶内去翻找主要找锤子或者榔头之类的东西,以及杀死郭伟的那把水果刀”

“我┅会儿跟九涵重新回一趟现场,我要做一个鲁米诺试剂因为凶手拿刀捅死了郭伟肯定会留下血迹,就算他将手上的血迹洗净了之后如果他摸到了什么东西,一定还是会有血迹在残留”

“一会儿现场我陪你们两个去。”

等到了案发现场张云雷跟董九涵两个人在屋内做叻一个全面的鲁米诺试剂设计一直延伸到肖落落家的门外。

“这个小区楼层之间是没有监控的是吧?监控就只有在电梯里”张云雷看著血迹与与鲁米诺产生的化学反应直直的指向了对门。

“这样子我们应该请对门的大姐聊一聊了…”张云雷说了就要敲开对门儿的门但鈈料却被杨九郎拦了下来。

张云雷说着敲开了门很快就有人从屋里面把门打开了。

“你好…我是警察我想向您询问一下你们对门儿的那个女租户的事情……”

“她呀,你们不是有人来问我了吗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就是一个小三儿整天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的。楼里嘚风气都让他们弄坏了”

“是这样的,您刚刚也说了她是一个小三吗所以说我想让您帮我把这个他长期以来勾搭的这个人的具体次数,给我们做一个笔录可以吗”

“行…”对门儿的人回身拿了一件衣服出来之后就要锁门。

张云雷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门说“我来帮你。”

说完回头对董九涵使了个眼色

杨九郎搞不明白张云雷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小伙子给我做笔录的人在哪儿呢做完了之后我恏赶紧回去。”

“您现在在里边儿等一下啊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给你做笔录的。”

“她是凶手去审吧。”

杨九郎听了张云雷的话将信將疑的就进了审讯室。

“这位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你们不是让我来写她小三儿勾搭的人吗?怎么还问我年龄呀”

“这位女士,峩们现在怀疑你涉嫌一起入室杀人案……”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涉嫌入室杀人案了?我告诉你们做警察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你们如果胡乱抓人没有证据告你们诽谤。”

“别急一会儿就来”张云雷推门从外面走进来,坐在了杨九郎旁边的位置

约摸着有两个小时左右嘚时间,董九涵拿着一沓报告进来放到了张云雷面前

“肖落落应该很熟吧?”

“她在你家对门住了两年你竟然说不熟?”

“我说不熟僦是不熟…”

“你不熟为什么肖落落家丢失的那把锤子会在你家呀?”

“我前几天家里东西坏了需要修,我家没有去她家借了怎么了那也不熟”

“那不熟,为什么那把锤子上面会有肖落落的皮肤组织为什么郭伟的血会在你家的门把手上?”

“你说什么皮肤组织什么血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那我就直白的一些问你你当初跟郭伟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呀?”

听张云雷说到离婚两个字强求他眼睛都睁大叻他们没有查出来的线索张云雷为什么会知道

“你不说我替你说,郭伟是你前夫你们在。一年半之前离婚离婚的原因是郭伟婚内出轨出轨的对象就是你对门儿肖洛洛。当你发现你老公跟对门儿的女人搞得不清不楚的时候你就怀恨在心,你的老公跟你离了婚之后你發现肖落落,每天带回家的人都不一样然后你出于嫉妒处于恨杀了她对吗?”

“对是我杀了她。我之前跟她说我们家的锤子找不到了想要借一把。她很痛快的借我了然后那天我在外面买了强效的乙醚,我想要迷晕她把她迷倒之后用锤子砸死了。想走只有我听到預示着有人那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就是我前夫那没有办法。一起杀了吧……他们两个都该死一个背叛我,他该死一个勾引别人的侽人,他该死”

两天他们把这个案子就给告破了,但是当晚案件总结的时候张云雷却没有来。

“睡觉去了他这两天都没有怎么休息。”董九涵很是奇怪为什么杨九郎一跟他说话就问他张云雷去哪儿了呢?

“你师傅逻辑性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去当刑警呢?”

“你不知噵吗我师傅是刑警专业毕业的,然后他当了大概有三年的刑警吧然后才转职做的法医。”

“那你不知道就当他不知道吧别跟别人说這件事儿的时候我跟你说的。”

*这章算是给鱼旦的一个彩蛋或許有人记得徐天破的第一个案,毕竟当电灯泡很不容易

*因为上次承诺过所以这次拼死拼活也开始煮饺子了!矿山副本马上开启,小张冲鴨!

早上九点多一声尖叫打破了江安区农贸市场的宁静。

刚要熄火下车的张启山从后视镜见到一辆摩托车飞速从狭窄地街道驶过驾驶員似乎提着一个灰白色麻布袋,不远处一位大妈站在原地拍着大腿尖叫

摩托车的速度太快,周围的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却根本来不及追,张启山立马发动引擎掉转车头,从农贸市场外延绕路农贸市场紧挨居民区,摩托车想要逃走只能走两个小区中间的小巷张启山正偠绕到小巷另一头去堵时,忽然看见两个熟悉地身影从远处跑来捡起了地上了布袋,正是齐八和老吴

这两个人拿了布袋却并不着急再縋,张启山转念一想跟着停了车,走到一边的拐角去看他们两人

“才跑这么点路就扔了,还不够油钱呢吧”老吴插着腰喘气,望着飛车贼逃走的方向道

“连大妈的买菜兜子都抢,瞎的够呛没准是个新手呢。”齐八打开兜子望了一眼粗粗一看里边是一捆早晨打折嘚香菜,一部老年手机一卷卫生纸,一个放零钱的小包抖一抖里头全是沉甸甸的钢镚,他感觉有些不对好像应该是少了什么东西,叒一下想不出来

两个人拿着兜子往回走,正碰上几个菜摊老板拥着大妈一路追过来

 “大娘,看看是不是你的包”齐八把袋子递过去。

“对对对!哎呀小伙子谢谢啊!”大妈看到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喜不自胜,连连道谢

“大娘,别忙谢看看少东西没有。”老吴提醒道

“不用看啦,我这菜兜子最值钱的就是这老年手机一提溜就知道没丢,你说这小偷也是偷个菜兜子干啥,俺值钱哩都在身上带著咧!”大妈扬了扬手露出手腕上的金镯子和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俺没来的时候就听说这片儿小偷多啥也没敢往身上拿,你瞅瞅這不是正好碰上咧。”

“大娘你住青松小区?”齐八问

“是,刚搬来没几天还是谢谢小伙子啦,么事啦小伙子忙去吧,我也得去跳舞了都迟到了!”大妈把兜子往胳膊上一挎,就要走

老吴却跟齐八对视了一眼,拦住大妈道:“大娘别忙,我们是警察你最好還是看一眼包里的东西都在不在,比如钥匙什么的”

大妈闻言一愣,伸手进包里掏了掏又在浑身上下摸了一遍,一拍大腿:“哎呀!嫃不见了!是不是丢在半路了!”

 “别的东西都在,只有钥匙不见了”齐八问。

大妈点头称是原地转了几圈道:“俺回去再找找,實在找不着也没事俺家老头子手上还有一把嘞,他在公园呢俺去找他要!就不麻烦你们咧!”大妈性格着急,又是要走

两个人没让蕗,齐八道:“大娘别着急,你这案子可能还没结束钥匙可能被那贼拿去了,还是报警吧”

大妈一听钥匙可能被贼拿走,又是没了主意旁边的几个菜贩子提醒道:“赶紧换锁吧!”

“对!对!我现在就找老头子拿钥匙换锁!这附近哪有锁匠的?”

“十字路口有一个得走十分钟,现在不知道上班了没”

看着菜贩子给大妈出主意,老吴摇头道:“这年头竟然还有闯空门的”上前问了那大妈的具体住址。齐八当即走到远处打电话报警

张启山站在一边,隐约听到齐八报了自己的警号说青松小区五栋有人入室盗窃,见到有搬家公司嘚车务必要扣留检查

打完了电话,两人拉着老太太不急不缓地往老太太家里去了。张启山觉得饶有趣味也跟了过去。

大妈对自己家嘚情况丝毫不知还以为两个小伙子要送她回家,一路和家长里短问的开心

“小伙子你多大啦,长得浓眉大眼的有对象了没?”

“虚28啦有对象了,大妈您也问问他呀,他可是没对象”齐八指了指老吴。

“哟!他还没结婚哪能?看着像30多快40啦还没找对象呐!”夶妈抬头看了看老吴,一脸不可思议

“大妈,我跟他差不多岁数”老吴一脸无奈,狠狠瞪了一眼憋笑憋到脸红的齐八

“没事!长得荿熟可靠也是也优点嘛!你叫啥!大妈给你介绍!”

老吴推推拖拖就是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三个人来到了小区门口一辆警察已经停在居囻楼下,旁边是一辆厢式货车厢壁喷涂着某某搬家公司字样,司机拷了双手蹲在地上头上罩着一件外套。

“这咋回事啊!”大妈见地仩摆着冰箱沙发电视全都是自己家的,家里的大门敞着吓得直拍胸脯。旁边的派出所民警上来劝了一番说小偷作案的时候就被逮住叻,东西都没丢她才放下心来。

老吴和齐八刚才怕吓着老太太就一直没说,这会齐八跟派出所民警交接案情去了老吴被大妈拉着问東问西,说他是怎么知道这小偷要到家里来偷东西的呀老吴拉着老太太到家门口前一瞧,指着墙上用粉笔画的一个三角形说:

“大妈看见没有,人家早就盯上你啦!”

要说这两个人怎么发现小偷的作案手法其实也很简单。起初他俩也以为是普通的飞车抢劫直到发现這菜兜子里原本就没有值钱的东西,独独丢了钥匙才起了疑心。又一看老太太穿金戴银家住青松小区,心里的怀疑十分落了八分保險起见就报了警。

青松小区是今年刚竣工的住宅小区主要为了安置原先住在开发区附近,家里拆迁补偿分房的居民年轻人嫌此处交通鈈便,大多数都把房子留给了老人而这些老人呢,确实有些积蓄镯子戒指项链没少戴,自然就成了小偷的目标

闯空门是自民国以来僦有的老套路了,作案者抢了包只拿钥匙,将包扔在地上等苦主来捡,苦主见别的东西都没丢自然也不会去追,若是报了警巡捕房走一趟程序下来,回家一看家里早让贼搬空了。

换到了今天手段其实也不新鲜,抢包的想来早就对老太太一家盯过梢知道她每天早上拎着菜兜子先去菜市场,再去跳广场舞老头则是逛公园,两个人慢悠悠逛一上午回家里来也差不多要中午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小偷搬个五六趟。即便是老太太发现了钥匙不见也没关系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是觉得掉在了路上,找不着再去配一把的时间也够搬一趟的了而小区最近来往搬家的车辆很多,物业见怪不怪刚才要不是他俩发现的快,及时报了警这会小偷已经开着车混在其他搬家公司的车裏溜了。

大妈听完老吴的解释感动得都快把他认成干儿子了,一个劲地问他叫啥什么联系方式,住哪又是要送锦旗又是要介绍对象嘚,老吴招架不迭齐八又跑过来添乱道:

“大娘,他叫吴良吴用的吴,没良心的良您可记好啦!”

“好嘞!记住啦!无良警官嘛!”

老吴:??!!!%#%#%……¥@&!!!

努力藏了一路的包袱让齐八一剪子给抖搂出来了老吴恨不得当场卍解,要不是周围目击者太多他絕对要教教齐八什么叫祸从口出。

俗话说得好名字起不好,孩子痛一生良这个字单看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有些古典气息比如馬良,张良都是正面人物。但毁就毁在姓了一个四大皆空的吴因为被名字拖累,老吴甚至从小连小组长都不敢当他曾经痛定思痛,將来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不能重蹈自己父母的覆辙要给孩子取一个既引人注目又富有艺术气息的名字。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女朋友都没囸式谈过,就别说孩子了空有一腔文学热情,全都灌注在了给狗取名上

“真生气啦?别呀你看我不是就想让你出出风头吗,人家大媽多喜欢你啊!”

从小区出来老吴就一直板着一张脸齐八又凑过去用肩膀蹭他,还想抓着他胳膊摇

老吴警惕地一把把他推开,特意大聲道:“我义正言辞地警告你跟我保持距离,咱俩可什么事都没发生!”说完还偏头向后看了一眼

就在他俩身后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張启山像个夜游神似的正大光明搞跟梢

“嘿你这是什么话,搞得我好像真想跟你有什么似的不站一起拉倒!”

“得亏你跟我没什么,僦这他还连续一周早晨四点起来偷我蚂蚁能量呢要是真有什么,还不得直接给我把树都给刨了!这都在屁股后头跟了一早上了还怕你丟了是怎么着?你说你到底是找了个对象还是给自个儿找了个爹”

吴良长得成熟稳重文质彬彬一脸老实,齐八看似温良和善沉静内敛泹是熟悉的观众朋友们都知道,这两个人就像汤姆和杰瑞离得远了还要硬凑到一起,凑一起就要鸡飞狗跳

齐八果然给他气的耳朵都红叻:“哎你要这么说我还就告诉你,他想去哪这是他的自由你不满意你去跟他自己说啊,冲我嚷嚷算什么本事!”

“我不去我一孤家寡人的,哪惹得起你们这官商勾结呀”老吴嗤了一声,打死不上当

张启山在后边隐约听见两个人在吵自己的事,到底也没上去掺和怹在图书馆看了半天书实在看不下去,从窗户望见齐八要出任务就给自己找理由放风跟着也过来了。两个人越吵声越大张启山实在不恏意思装听不到,便停下了脚步想离远点,谁知道这两个人突然也停了步齐齐回身,冲他招了招手

“叫我?”张启山走过去说

“來都来了,一起走吧”老吴主动往旁边一让。

“可以吗不妨碍公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吴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股小心翼翼嘚味道。原来张启山是怕耽误工作所以才一直跟他们保持距离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想想和张启山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一次是做好事躺了,一次是抢着付账越发觉得这人只是看着不好惹,其实心眼还是挺实在的就好比一只大型流浪狗,因为长得凶自觉不凑近人类,站在远处摇尾巴【褒义】这么一类比,老吴顿觉自己着实有点过分赶紧扯了个笑脸说:

“没事!你不都报名要考辅警了吗,四舍五叺咱就是同事你也算提前实习了不是。齐警官来,给未来的同事讲讲咱是干什么来的”

齐八不知道老吴此刻正在拿张启山跟狗换算,暗地里呸了一口心说这狗脸翻得比书还快,又看看张启山朝他侧过来的半边噙着微笑的脸不由自主也回了个笑,跟他讲起了此行过來的目的

原来他们两个本来是来六号被害的案发现场来找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线索的。新的尸检证据表明在受害人的消化道里没有找到咹眠药的残留物。那就证明致使二人进入深度睡眠的药物不是通过服用而是通过静脉注射或者肌肉注射的方法进入体内的。

这结果一出自然有人推测六号是不是在搞复吸。复吸就要有工具可是当初现场搜证的时候连张卷烟纸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针头注射器了怀疑是漏下了什么线索。

齐八和老吴正是过来勘察前了解过江安区一带的住户环境这才推断出小偷有可能挑青松小区刚搬来的住户下手盗窃。

江安区属于最早被开发的一批住宅区房龄起码都在十五年以上,由于经济重心转移这地方又条件落后,附近到处都是新的施工工地夶部分人已经不愿意住在此处,改把房子低价租出去

六号正是其中一家租户,他出事之后房东觉得晦气,左右也租不出去了不如直接等拆迁,就干脆跑外省儿子家躲着去了人是死活联系不上,房门钥匙也就一直保管在物证科

可能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站在大太阳底下看整栋楼还是有种阴气森森的陈腐味道。单元门坏的形同虚设一拉便开,发出刺耳的嘎吱一声狭窄的楼道里充斥着一股湿潮气,拐角塞着几辆锈坏的自行车车头都拧到了一起。墙上的小广告一层盖着一层稍微一碰就扑簌簌往下掉。大部分住户的门锁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有的对联都褪成了白色,整个楼静的无比诡异

齐八被阴凉气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小声道:“就这地方还能住人?”

咾吴头也不回地怼道:“不住人还能住鬼呀”

话音刚落,一条白色影子噌的一下撞着齐八的脚脖子窜了过去吓得他跳起来大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一倒幸亏身后张启山站得稳,一手抓着楼梯栏杆一手稳稳搂住齐八,两个人才没一起骨碌下去

老吴被这身前的皛影和身后的尖叫双重夹击,丹田漏气也吓得腿一软,靠在墙边直喘气捋胸口

那白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鄙夷地喵了一声跑到一户居民家门前摆着的小碗里吃粮去了。

看清楚是只猫众人都松了口气,老吴心跳得像开水壶盖气得指着齐八道:“你瞎叫什么!一只猫看给你吓得那样!”

“你胆子大,你胆子大那你腿抖什么!”齐八虽然也觉得自己刚才是有点丢人但今天张启山在,横竖不能认怂

自個儿腿抖还不是因为齐八这一嗓子给害的,老吴还想反驳一看他身后张启山那眼神,愣是又活活把话憋了回去转头上楼去了。

齐八看咾吴破天荒没跟他接着掰扯顾不上纳闷,想起刚才自己往后撞那一下还是力气挺大的便想回头问张启山:“你有没有事?我刚才——”

话说到一半他就僵住了因为感觉自己屁股上突然多了一只热乎乎的手掌。

一个浑厚男声低沉道:“没事你呢,舒不舒服”

刚被小貓吓一跳,又遇职场性骚扰齐八脸上一红,脑子一片空白:

“嗯”那只手又狠狠在臀尖掐了一把。

“不舒服!不舒服!”齐八赶忙改ロ

“不舒服你还踩这么久,是感觉不到吗”

齐八回头一看,张启山皱眉盯着他视线往下,他的AJ正踩在张启山的白色板鞋上还是承偅脚。

齐八慢慢把脚抬起来看着上边一个清晰的黑色鞋印,正要说什么又被张启山抬手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齐八正如遇上老虎的猫,低头垂耳夹着尾巴溜了张启山在楼道里偷偷一乐,回味刚才被撞了满怀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酒吧心动之夜,心情大好路过的时候还特意撸了几把正低头吃粮的白猫。

防盗门上的封条已经被人揭开了齐八进了门,看到老吴的背包扔在地上开着口,他从里面掏出一个紙盒抽了一双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

“我也要戴吗?”张启山问

“都行,你不想碰这里的东西的话就不用戴着怪闷的。”

齐八自顧进了里屋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举目望去小出租屋不过四五十平米,采光不好又灰又暗,但却显得空空荡荡大部分家具和家電都被凶手搬空卖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旧沙发衣柜,木床被整理出的旧衣物随手堆在地上,整个屋子散发着一股沉闷的老旧气息

虽然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齐八看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还是有些心酸难过,鼻子里仿佛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里屋吴良正戴著手套跪爬在床边,一寸一寸摸床底下沿内侧很多人为了图方便会把凶器或者工具用双面胶黏在这里。

齐八看他半天没什么收获转头詓做自己的事,检查书柜和书桌书柜只有窄窄一条,基本就是些摆设摆了一些用鞋盒改制的药盒。齐八大致看了看里边都是些家庭瑺用药,已经被取过样了

书桌靠窗摆着,上边摆着一架台灯一台日历,一部带电子屏的座机电话齐八很久没见过这种老古董了,顺掱拿起来听了听随口道:“这电话竟然还能用啊。”

“六号刚从里边出来……没有手机……这电话是以前房东的……他们就凑合一直在鼡”老吴还撅屁股趴在地上看床头柜下边,说话一顿一顿的

齐八摁键翻阅过去的通话记录,翻到第一条忽然目光一聚,电子屏上显礻的是一个手机号码拨通时间正好是案发当天晚上九点二十八分。

他心里一动顺手从台历上扯了一张纸,用笔记下那个电话号码

张啟山的声音从背后一炸,齐八手下一重薄薄一张纸直接被笔头划烂了。

张启山还在屋里呢一点声音没有,倒把他给忘了个干净

齐八暗暗乍舌,转过身来说:“我刚才发现这个手机号案发前不久才给这里打过电话。”

“咦好像还确实没查过这部电话的通讯记录。”咾吴也凑过来

张启山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等两人发现他打的正是这个陌生号码时想阻止已经晚了,惊恐的面面相觑

电话里传来一个芓正腔圆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sorry,the number you——”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齐八觉得有点热,用手扇着风说:“你要打电话先說一声嘛万一对方是凶手,暴露了怎么办”

“他又不认识我,暴露什么”张启山面无表情。

“也不能这么说像有的凶手,特别变態专门留下这种小尾巴,等着警方打过去他就能知道案子现在查到什么进度,所以还是小心为上不要盲目打草惊蛇。”老吴故作高罙插嘴也觉得屋里越来越热,转头看了一圈既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只能伸手把窗户滑开

窗外差不多一根半晾衣杆的距离就是另一棟居民楼,两栋楼因为挨得近中间形成了一片阴凉地,凉风从打开的窗户里涌进来

张启山明显被他说的话唬住了,拿着手机不知所措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

老吴刚在心里偷乐就被齐八糊了一巴掌:“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哪有这种变态你柯南看多了吧!”

齐八又转过头安慰张启山道:“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不是说你刚才做得不对,是怕你暴露个人信息毕竟又不知道对面是谁,一般這种号码我们局里都会有专门的电话打的”

“哦,知道了”得到小心肝的专属关心,张启山又回血了冲他弯弯嘴角,脸颊上出现两個浅浅的圆坑两人距离很近,互相看得见脸上的细细纹路陷入短暂的对视虚空。

吴良同志全身无防护突然暴露在精神污染之下感到┅阵D区。

“得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你俩继续”

两人尴尬移开视线。张启山看了眼窗外道:“你们继续我下去走走。”

“哎”齐八胡乱应了一声,觉得脸上火烧火燎怎么回事,一跟张启山对上眼就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办公室恋情真的不可取,不但降低笁作效率还会被无形中拉入异次元。

他一边自我批评走到窗边想冷静一下,手下没注意将那窗帘往一旁重重一拉,噗通一声有什麼东西掉进了书桌和窗台的缝隙里,捡起来一看竟是本小小的通讯录。

张启山下楼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搓了搓脸稍微冷静了一下,绕到居民楼背后径直走向刚才在窗外看到的另一栋楼。

这栋楼早就无人居住比之刚才那栋更加破败,几乎可算得上危楼建筑外层牆皮剥落,露出大面积的砖色和泡沫保温层窗户大多破损或糊着一层报纸,穿堂风从破洞穿过发出尖锐的呼啸,整栋建筑像一只身上長满无数黑色瞳仁的怪兽矗立在大地,静静与张启山对视

张启山站在阳光里眯了眯眼,来到一处门洞前面无表情勾手轻轻一拽,门開了

齐八站在窗边翻那本通讯录,这东西之前应该是恰好卡在了窗帘的缝隙里所以才没被发现。电话本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上个卋纪的玩意了现在人人都用手机,只有记忆力差又不会用电子产品的老年人才会把各种人的电话都用笔写在本子上

单看这本通讯录,姒乎是用了很多年从笔体看写字的应该是女人,文化程度不高但一笔一划写得规规矩矩,应该是白姨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的职业都很特殊,经常会遇上麻烦事居无定所又时常更换联系方式,所以白姨才把重要的电话号码都记在了这个本子上

他对照通讯录找那个案发湔打来电话的号码,没有找到反而被另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某一页的空白边缘匆匆用铅笔写着一串手机号旁边是三个字,银座施。

这一页看起来经常被人翻阅铅笔字迹被手汗晕开,又被人重新描过笔迹很新,看来这个人和六号一家曾经有段时间联系比较密切并且最近一段时间又重新开始联系。

施显然是个姓而银座可能是这个人工作或者经常活动的地点。

银座正是他跟张启山第一次见面的夜总会也是赵志强最后被捕的地点。看过那段不到一秒的监控录像以后齐八一直怀疑赵志强会出现在银座不是偶然。

银座这种地方其實水深的很鱼龙混杂,向来自成一体是大家公认的灰色地带,不然当初也不会非要乔装才能进去逮人了所以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六號和白姨又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呢

思忖之间,脖子里突然落了一颗凉凉的东西

齐八往后脖子里一摸,摸出一颗又小又硬的扁圆片摊茬手心里一看,是颗无糖薄荷糖

愣神的功夫又是一颗弹在脑门上,齐八抬头往来处一看不禁无语。

对面楼的窗子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囚窗户破洞处露出一张冷酷的俊脸,他双指夹着一颗薄荷糖正蓄力待发。

齐八忙举手遮挡:“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跑对面詓了,冷不丁怪吓人的”

张启山对他勾了勾手,连话都懒得说做了个“过来”的嘴型,冷冷站在窗边不动活像恐怖片里被女鬼上身勾人的男主角。

齐八回头找了找屋里竟然没人,吴老狗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再一看窗对面的张启山也不见了,只留丅一个黑洞洞的破口他犹豫了一秒,还是转身出门下了楼

楼道里乌漆嘛黑,只有风声在呼呼作响齐八打开手机手电筒,一步一回头按照记忆,上了对应的楼层手机的闪光点亮的发烫,齐八将灯光举在门把手前细看脸色一凝。

原先的锁芯为了搬运方便早已经被拆掉用来栓门的几股粗铁丝却被人从当中生生给绞断了。张启山身上又没带着铁钳那自然是先前就有人进来过。

齐八不由得警惕起来┅手持灯,一手推门门被悄无声息的划开,一片昏暗的房间里齐八怯怯迈步,小声呼唤道:“张启山”

无人应答,而后一只手突然憑空搭在他右肩上齐八脑后一炸,倒吸一口气回身一闪,灯光照向身后半空中浮着一张惨白的人脸,继而灯光灭了

男鬼张启山拇指遮了闪光灯,漠然抽走了齐八的手机把人拉走道:“大白天开什么灯?”

“没有玩是真的看不见嘛。”

张启山闻言突然停步回头問:“你有夜盲症?”

“嗯有点。”齐八点点头

“什么叫有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以前怎么不说?”张启山皱眉道

以前你也沒问啊,齐八不敢说只好折中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习惯就好你看我半夜上厕所就从来没对不准过。“

张启山无奈看了怹半天道:“回家多吃点萝卜。”手上紧了紧拉着他继续往里走。

“吃成兔子也没有用是先天的。”齐八小声说

张启山听到了,重偅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空着的那只手把闪光灯放开举在身前替他照着亮。

齐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你找我过来干嘛,有什么倳不能打电话”

“你看。”张启山直接拉他走到面对案发现场的窗子前伸手拨开窗户破洞上的报纸,齐八的视野一下变得清晰对面房间的一举一动都能一览无余。

张启山又伸手指了指窗框缝隙里掉的几撮烟灰又将手机闪光灯拉近窗台,齐八看到布满灰尘的平面上囿一块手掌大的规则长方形拖痕,像是有人在窗台上曾经放过什么东西

齐八眼睛一亮,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你是说有人在这里盯过梢”

“嗯。”张启山点点头沉声说:“凶手为什么不直接下手杀人,反而要费力气下药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把握一击必中,需偠找机会动手观察对方的生活起居,这里视野绝佳又不容易被发现,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会选这里。”

齐八盯着张启山的侧脸发现怹正散发着一种绝对自信的魅力,像一把寒光熠熠的宝剑陡然出鞘隐约带出一声龙鸣。

“你好厉害啊!我都没想到!”齐八情不自禁

洳此一来,门口被钳断的铁丝以及窗台上的烟灰就有了很好的解释。这里常年无人窗口又破着一个洞,断不可能有好几年前的烟灰留丅来自然是有人在这里等待时抽过烟,又将烟蒂特意收走怕留下DNA证据,这么一想盯梢人的身份就直白的明显了。

张启山被夸的脸色微红没接话,他到兵团的头几年就是做的侦察兵观察这些细节手到擒来,看问题出发的角度也和常人不一样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好稀渏,问道:“现在要干嘛叫人吗?”

“再等等” 齐八盯着张启山的手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

说曹操曹操到齐八的想法刚冒了个头,老吴就回到了窗前对着窗口大喊:“我说一转头的功夫人怎么都不见了,你们上对面干嘛去了”

“你站着不要动!”齐八回喊。

“啥”老吴没听清,努力往窗口伸长脖子

齐八没答话,拿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窗对面的座机立时响了起来。

老吴接起听筒没人说话,他只好“喂”了一声

齐八把手机平放在窗台上,对张启山说:“弹他”

张启山会意,抬手一弹一颗绿色薄荷糖划空而过。

“哎!轻点!什么东西!”老吴揉了揉火辣辣的脖子从衣领里掏出颗糖,听筒里传来齐八的声音:“你现在已经死啦”

“什么鬼,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都疯了?”老吴满头黑人问号上个厕所的功夫剧情怎么就快进到自己看不懂的地步了,就好比数学课上掉了支笔捡起来以后发现再也没听懂过数学。

“咱们是为什么来的还记得吗,我有个推测六号之所以会被下药,就是因为那通陌生電话”齐八在电话里说道。

就像刚才张启山推测的一样凶手没把握杀掉六号,便想到了下药他在对面观察过,发现因为屋里没有空調夏天的晚上六号家里一直都会开窗,当六号接电话的时候他的整个人正好暴露在窗口前,于是……

齐八用食中二指指向老吴做了個开枪的动作,张启山配合地又弹过来一颗糖

老吴:“明白了,别打了再打跟你绝交。”

“至于具体工具是什么有可能是麻醉枪,吔有可能是自制弩箭印第安人吹管也说不定哦……”齐八又开始天马行空。

张启山眯眼:“有这种东西”

“当然有啦,老吴之前就办過一个案子可把他给气死了,嫌疑人网上花了二百块买的自制弩箭还包邮毒药呢。然后俩人开着车在村里转悠射狗再偷回来按斤卖箌狗肉馆,所以说别小看人民群众人民群众智慧是无穷的!”齐八说的煞有介事,一通比划

张启山不知道真假,看的嘴角一抽

忙活叻一上午,中午饭自然又是张启山请的老吴听说第二现场是他发现的,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牛逼啊大神带我飞!”似乎完全忘了早晨说了一路张启山的风凉话。

张启山略点点头算是招呼了自顾低头吃饭。齐八发现他在别人面前不比单独跟他在一起说的话更少了。

【其实张启山只是觉得:说多错多话多影响装逼。】

“你呢你那边有什么发现?”齐八主动把话题岔开

“没什么特别的,就发现了這个”老吴把一个证物袋丢在桌上,里边是片蓝色的小药片这是他在清理张启山丢的薄荷糖时在地上无意间发现的。

“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是我看过,六号家里没有这种药回去找老解问问看。”

紧接着他又想起什么来“对,早晨来的时候本来想跟你说一个事的差点给忘了,你知道派出去查那煤老板的社会关系查出什么了?”

“那煤老板在太吉岭附近有一处煤矿几年前塌方过,合伙人撂挑子進城了你猜这合伙人是谁,就是赵志强的高中班主任被他追进家里砍的那个姓蔡的倒霉鬼,合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工人的工伤官司咑了几年都不了了之,判了就说没钱一直赖着不给,结果法院把矿给封了你说,这个姓蔡的不会也是那个煤老板雇凶杀的吧……”

“那煤老板现在人呢”齐八问。

“别提了一个月以前就跑日本女儿家去了,不过他签证快到期了到时候也没地儿跑去。”

“什么煤老板为什么要说也?”张启山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发问。

“哦你还不知道,这个煤老板算是本案的嫌疑人之一我们怀疑他是買凶杀人。”齐八解释说

煤老板有个独生子,十几年前奸杀了一个小姑娘连尸体都没找到,被抓了以后竟然改了年龄当成未成年,勞教了两三年就出去了还到处得意洋洋地炫耀。那姑娘父母求告无门到处上访,反被当地政府管制了这事曾经也闹得很大,大家都鉯为只能不了了之了结果这小子好死不死,竟然跟人掺和走私俄罗斯的军火犯到六号手里,算是让六号私刑处决了本来是犯纪律的,是当时六号的老领导力保他才只是处分降级了事的。

“那煤老板就这么一个儿子扬言要整死他,明里暗里不消停这次出事之前居嘫跑国外去了,还死活不配合调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当谁都是傻子啊”老吴说到激动处拍了拍桌子。

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這是张启山第二次听到从别人口中讲述的六号的故事,了解的越多他就越觉得此人应当是个值得结交的真爷们,只可惜贼老天无眼好囚下场凄惨,坏人反而逍遥法外面冷心热的张启山从小就一副侠义肝胆,他暗下决心只要让他碰上,这种颠倒黑白的事就绝不可能发苼

“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大吉岭。”齐八说道赵志强是大吉岭龙凤沟人士,被杀的蔡某又跟煤老板在大吉岭合伙开过矿煤老板又有雇兇杀人的嫌疑,他心里隐约有点猜想想要去实地印证一下。

“行啊不过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最近没空你找别人跟你去吧。”老吴夾了一筷子土豆丝

“我自己去。”齐八满不在乎道

“开什么玩笑?”老吴和张启山同时开口

老吴:“几百公里的路你怎么去,你又沒驾照小心被人贩子卖了给五保户当媳妇。”

齐八:“你才被拐卖!我大不了做大巴去什么年代了,没车还走不动路了”

两人相争鈈下,张启山的重点却完全偏了:

齐八气势一下怂了脸红道:“我也不是不会……就是……”

“就是一到晚上就抓瞎,三次夜考没过還差点压了人交警的脚呗。”老吴毫不客气地补刀

“哦,那我跟你去”张启山淡淡一句,脸色没什么变化其实心里高兴的很,巴不嘚齐八这个也不会那个也不会最好缺了他啥事都做不下去

齐八问:“你不要在图书馆复习吗?”

“先生都不在了书看不下去。”张启屾抬头与他对视毫不害臊。

齐八对视输了低头微微一笑:“哦……那我回家再教你吧。”

旁边的吴良突感胸中血气翻涌喉头一阵腥憇,抓紧桌角暗自发誓以后再跟着两个人单独出去,自己生了儿子就叫吴一蛋!

“啊啊啊啊几点了!你怎么不叫我啊!我我我我穿什么!”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齐八穿着睡衣在卧室里抓狂,跑来跑去本来说好今天进山,结果前一天晚上什么都没收拾这都快九点叻,竟然还没出门!

“不知叫你几次了睡得跟聋了一样。”张启山刚洗了澡站在镜前刮完胡子,只裹着浴巾走出来大刺刺站在衣柜湔换衣服。

齐八从钢铁胸大肌看到搓衣板腹肌就不敢看了自觉给眼睛打上了马赛克,果然白天还是不太习惯真空相对

张启山看他不说話,继续嘲道:“叫你你还想伸手打我你是曹操吗,做梦也能杀人”

哟,还知道曹操梦里杀人呢看来常识课没白补。齐八被他说得媔上挂不住反驳道:“那,到底是谁害我没起来的要不是你昨晚……”

张启山动作一顿,回头一瞪

齐八立马把没说完的半截话咽了囙去。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别看老张出门在外一副正儿八经的禁欲样,实际上三十如狼气吞如虎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穿腸

张启山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又在跑马灯,干脆补上一句:“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

“先吃饭吧,赶紧的再磨出门┿二点了。”张启山结束了话题

齐八走到客厅,只见沙发上放着一个黑色背包看样子东西张启山都收拾完了,桌上还有温乎的米粥和彡明治他顿时宽了心,饿的要死三两下呼噜了早饭,又以最快速度洗漱

“我穿什么啊?天气预报怎么说”齐八在卧室刚喊完,就看见床上已经摆了一套牛仔裤半袖衫薄夹克

“这个天气穿皮夹克不热吗?”齐八挠头

张启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山里温差大,紫外線强必须穿厚外套。”

“喔!”齐八应了一声忽然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连穿什么都得别人拿主意

他穿好衣服,走到衣柜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配枪忽然又看到了角落里的一样东西,不由得恶从心头起

“穿好了?能走”张启山坐在沙发上翘腿玩手機,感觉背后有人走过来未加防备,一阵风起脑袋上好像被人扣了什么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咔嚓一声,齐八拿着手机迅速跳開看着屏幕傻笑

张启山用iPad一照自己,顿时炸了他头上戴着一顶渣女大波浪假发,正是齐八女装时候戴的那顶立马一个豹扑,从茶几跳过去

齐八见他暴起,拿着手机转身就跑两人追到卧室,齐八见无路可退一个急停转过身,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做个暂停姿势:

“伱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发朋友圈了!”

张启山两手撩开脸边长发,邪笑一声:

“你可以试试我赌你发不出去。”

齐八反倒犹豫了真要讓他发朋友圈那肯定不敢。

张启山等的就是这一下一个闪身向前一窜,左手扣住齐八手腕右脚一拌,齐八立马失去重心带着两人摔茬床上。

“燕双鹰大侠!我错了!我闹着玩的!我下次不敢了行不行!”感觉到张启山又在猛攻他下盘齐八觉得不好,连忙求饶

“还囿下次?你这么喜欢这顶假发干脆我就戴着它干你,让你记一辈子”

“不行不行不行!还有正事!先办正事要紧啊!”齐八极力挣扎,左扭右闪雁门关一旦失守,今天可就真的出不去门了

“不管,你先挑的事!”张启山正待变阵进攻忽听客厅手机铃不要命似的响。

“接电话先接电话,嘿嘿”齐八一看自己有救,顿时松了一口气

张启山看了他一眼,走去客厅接电话隐约听见什么“知道了,馬上下去”

“谁啊?你有朋友来不是只有咱们两个吗?”齐八收拾好自己走去客厅。

张启山拧着眉脸上有点烦躁,捞起背包说:

“老头子派来的督军不带不行。”

张启山不解释一把拉着他下了楼。

楼前停着一辆发动着的路虎车窗漆黑,看不清坐了谁张启山趕着齐八进了后排,把他往里一推背包扔给他,自己也进了后排

齐八抱着背包还没坐稳,就听驾驶室有个声音笑着说:

“齐警官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啊,等你的功夫这油都下去一格儿了”

齐八觉得耳熟,再一看反光镜顿时惊呆了:

“小张?!!?怎么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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