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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裏流着自己的泪每见着这几个句子总免不了些许唏嘘。题虽为「戏说」我却做不得插科打诨一类事,究竟以人之不幸为谈资是为不敬只一时寻不着合恰的词儿,姑且作「戏里人生」之解罢诸位见谅。再是豆官也不知多少人还惦记着。我记着谁人茉莉粉替了蔷薇硝也记着谁人一炭铜盆黄纸焚,更记着谁人何处花架痴画蔷却独独忘了那豆蔻梢头“姐妹花”。说来也是每每诵记十二官名,总独独尐了她“梨香院女伶,饰身量年纪皆极小,又极鬼灵故曰豆官”,许是她身量极小我总也寻不着她罢。见着这“小花脸”一角儿不免有些心酸。极鬼灵的小童偏偏作了时人低贱以视的伶优却又是个儿,插科打诨倒是她常做的只不知戏台下的看客是笑,亦或是諷她们的命运本就同其名一般不过是淤泥中的草芥。不过是贾府花钱买来的“荡妇粉头之流”“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本不愿提及这些莫须有的名头却也不要报喜不报忧罢,想到这些个无辜的女子无端受了这样的诽謗心里说不出的落寞。
戏班解散后豆官儿随侍琴姑娘。此后园中人或唤她“阿豆”或唤作“炒豆子”,而薛宝琴则将她打扮成琴童摸样唤作“豆童”。豆童豆童真是爱极了这讨喜的名儿,终究是符了年岁模样兴许那段时日是豆童儿最为明朗的光阴罢。
“你有没有?”“我有观音柳”“君子竹含苞,”“我有美人蕉”“星星翠满垄,”“我有月月红”“开,”“《琵琶记》里摘”菱豆藕螺蕊与芳,采来花草斗芳香是极,便是情解石榴裙一章的“斗草”那日无聊,和友人也寻思了个斗草的法子排遣“水中芹叶土中花,拾得还将避众家总待别人般数尽,袖中拈出郁金芽”女儿家斗草少是扯草斗韧的“武斗”,多是对仗花名的“文斗”顽闹着便想起了难住众人的“姐妹花”——豆官便说:“我有姐妹花.”众人没了,便说:“我有夫妻蕙.”豆官说:“从没听见有个夫妻蕙.”道:“一箭一花为兰一箭数花为蕙.凡蕙有两枝,上下结花者为兄弟蕙有并头结花者为夫妻蕙.我这枝并头的,怎么不是.”豆官没的说了便起身笑道:“依你说,若是这两枝一大一小就是老子儿子蕙了.若两枝背面开的,就是仇人蕙了.你汉子去了大半年你想夫妻了?便扯上蕙也有夫妻好不害羞!”
世人皆道戏子无情,戏子之情却于幕后一名戏子,以油彩為面具假作真时真亦假,一生为他人作传作嫁记得文中曾道,龄官肖似颦儿惹得颦儿不悦,于龄官戏里是他人影,戏外仍作她人影也惟在痴画蔷时,才寻得自己的真心罢曲终人散,孑影茕茕走出他人的旧事,却如何撰写自己的新篇“杏花开后莫嫌衰,如豆圊时君细看”只是不知出了府之后,韶华经得过几多摧残究竟她不似芳蕊择了青灯古佛,究竟她还是个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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