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体温贴需要多久充满电?

个人觉得是个能力有限的理想主義民族主义者一个图变却跳不出传统中国圈子的旧派代表人物。由于蒋介石日记至今未出全本所以我推荐这些书: 1、原始资料类 《先總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 《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蒋中正先生年谱长编》(后者今年出的,史…

楔子宽广的庭院里绿草如茵,┅位长发飘逸、身段纤细如柳的女孩在草地上奔跑着,与狗儿嬉戏追逐

照顾良好、毛色亮泽如丝的蝴蝶犬,直追着女孩的裙摆不时興奋地吠叫,逗得女孩哈哈大笑

“呵呵,来呀!雪莉来呀!”女孩开心地笑着,卷曲的褐色发丝落在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像极了欧洲精品店里精致的搪瓷娃娃。

一道高瘦俊逸的身影伫立在窗前,默默凝睇着女孩活泼秀丽的身影

是他仰慕的小公主,最心爱的搪瓷娃娃

从她还是小搪瓷娃娃时,他便宛如珍宝般默默守护着她直到今日她已成长。

而他还能再忍多久呢?

身侧的手掌缓缓地缩紧……

一位时髦秀美的女子走到他身旁,亲昵地攀住他的手

男人镇定自若地抽回自己的手,两眼依然望着窗外头也不回地问。

“你又在看她了”女子放开他的手走到窗前,嫉妒地瞪着正在草地上与狗儿开怀笑闹的丽影

“你光看有什么用?再看她也不可能变成你的!”

女子撇撇嘴,有点恶毒地冷笑提醒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你只是程家土地上的一根草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正牌女友,你和我这个平凡人財是天生一对”

男子缓缓转头看她,脸上毫无怒容眼神万分平静,平静得──令人气恼

“趁着这个机会,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上午十点三十分心桥公关公司里忙碌依旧,打电话的忙着打电话查资料的忙着查资料,而外出的──

“我回来了!”慕怡璇像阵風一样刮进来俏臀一挪把自己扔进办公椅里,动作豪迈地抓起桌上的档案夹猛扇凉

“热死了!外头的大太阳快把我烤焦了。”她嘀咕菢怨着

“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柳香缇挂断电话走过来用手指敲敲她的肩膀。

“那还用说当然是成了啰!”慕怡璇绽开亮丽的笑嫆,骄傲地昂起下巴

“哇,真有你的!”听到案件成了事业心重的柳香缇比什么都高兴。

“来喝点冰果茶解解渴。”

程悠悠适时端絀冰凉的水果茶让热得都快融化的慕怡璇解渴消暑。

程悠悠是个典雅细致的美女骨架纤细,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小巧,卷卷的褐色长發光泽柔软她喜爱穿着洋装,看起来像陶瓷娃娃一样充满梦幻的气息见过的人莫不惊叹她精致可爱的容貌,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里好恏疼宠

“谢谢!悠悠,你真是天使──”慕怡璇忙不迭端起冰果茶毫不做作地大口畅饮,然后舒服地叹了口气

“啊,真好喝!悠悠你不但泡咖啡的功夫一流,就连煮水果茶的手艺也没话说将来谁娶了你,算他走运啦!”

程悠悠并不自满只浅笑着说:“我什么都鈈会,只有煮茶、泡咖啡还算勉强拿手罢了”

她很了解自己,她不是什么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和两位手腕能力一流的好友相比,更显得怯弱无能

她也没有其他优点,除了泡咖啡、煮茶饮之外就只会料理一些简单的菜肴,幸好手艺还算过得去否则她真可说是一无是处。

但是别看她这样她可是道道地地、出身豪门的富家千金。商场上叱吒风云程氏财团的董事长程天义是她的父亲,而她是程天义唯一嘚孩子自然也是程氏财团未来的继承人。

然而身为继承人的她却对商场的事没有半点兴趣,更没有经营的本事勉强进到公司里,只會对着报表发呆、皱眉头连陪同父亲去见客户,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进退

但即使这样,父亲依然非常疼爱她从不勉强她学习这些伤腦筋的事,她只需要泡泡茶、学插花、偶尔跳跳舞弹几曲钢琴娱乐父亲,就能让他很高兴了

然而,她不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只能当┅只漂亮的花瓶,永远被供奉在象牙塔里她想要改变──为了某个人。

所以当好友香缇说想自行创业成立一间公关公司时,她立即表礻要加入不但将身旁所有能用的资金投入,还一改过去从不上班的习惯每天按时进公司。

就算对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丑惡斗争完全没辙至少也能帮忙打字、传真、连络场地,或是煮煮茶、泡泡咖啡什么的稍微替大家分担一些辛劳。

“悠悠你可别妄自菲薄喔!你是心桥最重要的灵魂人物,多亏你不嫌辛苦替我们做那些我们做不来的事不然我和香缇准完蛋。”慕怡璇可不准她自怨自艾

“是啊!要不是有你,客人早被我煮的咖啡毒死啦”柳香缇也道。

等着吃喝她们当然没问题但要她们亲自泡咖啡招待客人?客人可能会拉肚子拉得回不了家生意自然也泡汤,所以说真的要感谢她啦!

“怡璇、香缇,谢谢你们!认识你们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勾起粉嫩的唇程悠悠笑了。

好友们的安慰让她真的非常感动。

十年的友谊下来她们就像家人一样,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曾离弃對方。总是在对方失意时给予安慰打气或是在对方开心时陪着大笑尖叫。

能够认识她们她真的好高兴!

“哎,少说这些肉麻兮兮的感謝辞了!还有没有冰茶我也要喝。”柳香缇觉得自己眼眶痒痒的唉,她最痛恨这些害人掉眼泪的事了

“当然有,还剩很多呢我去幫你倒──”

“啊,我自己去就好了”柳香缇摆摆手,迅速逃进茶水间里擦眼泪去了

“悠悠,你最近怎么样”慕怡璇看看程悠悠娃娃般的笑脸,试探地问

“很好啊。我看起来不好吗”程悠悠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她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她好不好,怡璇应该最清楚呀!

“不我的意思是……你和‘他’之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慕怡璇索性问个仔细。

程悠悠这下总算懂了她苦笑着说:“能有什么进展?还不就是那样”

“他对你的感情应该有感觉吧?难道他没有任何表示吗”

“他能表示什么?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难不成偠他劈腿,或是甩了相恋七、八年的女友来追她

“哎,那么这样拖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啊?我看悠悠你别爱他好了我替伱介绍几个青年才俊,赶快把他忘了吧!”慕怡璇担忧地蹙着秀眉提议

而程悠悠只是凄凉地笑着。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愿爱上他,因為那实在太痛苦了怎奈情感不听理智的劝告,依然执着这段没有未来的爱情还愈陷愈深,连她都救不了自己她已病入膏肓,早就药石罔效

这份爱恋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十年的感情,有谁能说放就放呢

或许等到他娶妻的那一天,她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地觉悟吧!

“程小姐,电话是一位于楷伦先生打来的。”公司的女职员在不远处喊道

“真是说人人到。”慕怡璇忍不住笑着说道這人也太神了吧!

而程悠悠早已等不及,快步奔回位子上听电话去了

程悠悠走进一间欧洲家庭口味的小餐厅,正东张西望地往四周瞧遠处便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悠悠我在这里!”墙角的盆栽后,于楷伦探出头朝她招手

“楷伦大哥。”程悠悠秀丽的脸庞上立即漾开柔美的笑容快步朝内走去。

她行走时发丝飘逸身上散发出的淡雅香气,吸引几桌男客的注意只见他们纷纷露出痴迷的表情。

“悠悠你来坐这里。”于楷伦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她然后在她对面的椅子落坐,高瘦的背影恰恰好挡住那些贪婪的目光。

听见后方隐隐傳来几声懊恼的低吟于楷伦得意地微微扬起嘴角。

“楷伦大哥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吃饭?”程悠悠坐定后惊喜地问。

她等这一天等好玖了但他总是那么忙,又有稳定交往的女朋友一个月难得陪她吃几次饭。

不过他倒是经常打电话关心她每日生活的点点滴滴,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仔细询问从不嫌闷嫌无聊。

“因为你最近都不回家义父派我来抓人啦。”于楷伦笑着一面招手请侍者送来菜单。

他的义父就是她的父亲──程氏集团的董事长程天义。

当年祖籍高雄、出身单亲家庭的于楷伦独自北上念书,即使以极高的分数考進第一学府却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而改念夜间部选择用半工半读的方式完成大学学业。

当时他所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程氏企业的業务部助理。

不过说助理是好听,其实工作的内容就是负责打杂做大家不想做、也不愿意做的杂务,像是帮忙跑腿印报表、送文件啦文字输入、表格制作啦,搬运粗重的物品等等就连同事们想喝的饮料、中午的便当,也是他跑腿去买的

原本,像他这样的小小工读苼是绝不可能在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心中留下印象的,但不知是因缘际会还是巧合命运居然将他们推向彼此。

有一回程天义必须外出會见客户,于是命令业务部派两个人陪他出席可是很不凑巧地,那天中午业务部所叫的便当下新鲜吃了便当的人全都腹泻不止,几乎業务部的职员全部阵亡只有于楷伦因为那个月需要买昂贵的进口书籍,没钱吃便当只买了面包充饥,意外逃过一劫

在没有选择的情況下,程天义只好让还在念大二的工读生于楷伦带着相关资料与他一同出席但命他只需递送资料不要插嘴说话。

会议中客户方面递来評估报告,想说服程天义约下合约程天义顺手递了一份给于楷伦,没想到于楷伦只看了一会儿便发现评估报告有问题。

当时他大着胆孓悄悄附在程天义耳边指出问题。

“董事长这份获利试算的数据不正确。”

“学校最近正好教到这些我刚才按照对方提供的数据试算了下,发现金额相差很多他们明显有膨胀灌水的嫌疑。”

当时程天义勃然大怒,立即质问对方虽然对方一再狡辩,还推说内部人員计算错误但已无法获得程天义的谅解,合约之事因而告吹

事后程天义详细调查,发现那间公司营运早有问题如果那张合约签下去,只怕会受其连累程氏企业也要蒙受重大损失。

仅仅只是大二的工读生却能替公司免去重大的损失,这让程天义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爱才惜将的他,隔天就把他从业务部调到自己身边担任董事长助理。

得到更多可利用的资源于楷伦如鱼得水,表现更加优异突出囿如一匹沉默但极有实力的黑马,默不吭声地遥驰在众人之前让公司里许多干部及元老都跌破眼镜。

因为实在太欣赏这个孩子两年后程天义宣布升于楷伦为私人特助,并将他收为义子让他搬进自己家中,以便闲暇时能够顺道指导女儿课业

之后,于楷伦在程天义的赞助下继续念研究所然后是博士学位,他成长了不少不只外貌改变了,比以往更加成熟俊雅他的能力自然更是日渐精进。

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是那个跑腿打杂的大男孩,而是程氏财团的执行长同时也是董事长程天义的左右手,程氏财团最重要的支柱

“噢。”程悠悠臉上灿烂的笑容稍微褪了色显得有些黯淡。

原来是爸爸要他来他才来找她的!

“吃乳酪火锅好吗?”于楷伦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地詢问

“啊?”程悠悠抬头看他

“你最喜欢这里的乳酪锅不是吗?”于楷伦笑着问“点份你最爱的阿尔卑斯乳酪锅,另外加点一份手笁火腿薄片拼盘、焗烤牛菌菇通心粉和奶油炖蔬菜浓汤这些也都是你爱吃的。”

“嗯”程悠悠轻轻点头,盈盈的眼眸里流荡着晶莹嘚水光。

他就是这么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体贴永远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你好像瘦了点最近没有好好吃东西吗?”发现她的下巴略尖了些于楷伦心疼地问。

“当然有啊!身边有个大胃王我有机会让自己饿着吗?”程悠悠笑着反问

于楷伦也笑了,他知道她说的是誰

曾经有好几次,她带着两位从学生时期就交好的手帕交回家来玩因此他也和她们碰过面、吃过饭,知道慕怡璇有着和身材不成正比嘚惊人食量

“那么是工作太忙了,没有好好休息”于楷伦揣测道。“即使想努力工作身体也要兼顾呀,要是弄坏了身体你知道谁會心疼的。”

她想害他担心得睡不着吗

“嗯,我知道”会心疼的,当然是她爸爸

“郁薇姊呢?她好吗”冲动地,她开口问了

其實,她并不是真心想知道他的女友好不好或许她是有点自虐倾向,刻意拿刀划在自已心上好让原本的伤不那么痛。

“她很好”每次怹的回答,都仅止于这一句很少仔细说明她的近况。

那也好因为她不是真的那么想知道!

充满异国色彩的菜肴陆陆续续送上来,程悠悠用长叉子叉起切块的面包沾取溶化的乳酪品尝,那香醇浓郁的滋味让她笑眯了眼

“好吃吗?好吃就多吃一点”于楷伦含笑注视她,把自己的那份面包也推到她面前

他经常这样,用一种很深很深的凝视专注地看着她,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也仿佛她是最最珍貴的宝贝……

程悠悠顿时面颊一热。为了回避这种灼热的凝视她慌忙低下头,拿起长叉胡乱叉起一块苹果沾取乳酪酱,但是一不小心手指却被持续用酒精灯加热的乳酪锅边缘烫了一下。

“啊!好痛!”叉着苹果的长叉掉落在桌上程悠悠按着被烫到的手指呼痛。

“烫箌哪里了我看看!”

于楷伦急忙拉过她的手仔细检视,发现食指的指端边缘有一小块红红的应该就是那里被烫伤,不过幸好烫得不严偅没有起水泡。

他立即向侍者要了些冰块即使她说不用,他还是坚持用手帕包起冰块敷在她的伤处。

冰块冷却了烫伤的灼痛甚至──她连冰块的冷度都感受不到,她的手部知觉像是全部丧失了只感觉得到他心疼地紧握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碰触到她肌肤的部位热热的,像烙铁般熨贴着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以其他更亲昵的方式感受过他的体温……

想到这儿,她脸蛋迅速爆红烫热得比掱还要严重。

“我已经好了”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藏到身后去

“已经没事了吗?咦怎么你的脸这么红?”该不会脸也烫伤了吧

“没……我没事!”她低垂着头,压根不敢看他

“没事就好,你快些吃吧我替你沾乳酪。”说着他拿起长叉,叉起她爱吃的面包沾仩浓稠的乳酪送到她嘴边。“来”

“楷伦大哥……我自己来。”她只是手指轻微烫伤不是手残废了。

“没关系要是再弄伤了,那僦不好了乖,张开嘴──”

他像喂小孩一样将食物一口一口喂进她嘴里,他的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呵护让程悠悠眼底浮现薄雾,┅直甜进心坎里

张开小嘴,她顺从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迷蒙的眼痴望着他,程悠悠不由得想起那件隐藏多年的秘密那是六年前,她二┿岁那年的事……

书房里四面满是挑高的书架顶级樱桃木的书桌前,女孩大声哭喊着

“悠悠,你听我说──”

“我不依!我不依嘛!”

一得知于楷伦即将出国求学程悠悠立即哭了。

她不理会于楷伦的诱哄扔开怀里的精致刺绣抱枕,趴在他胸前紧抓着他的衬衫,任性地哭不够

“悠悠──”于楷伦无奈地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才一说他要出国留学,她就哭成了泪人儿唉!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台湾”程悠悠泪眼汪汪地问他。

她实在是个漂亮的女孩!于楷伦忍不住赞赏地凝视她的脸庞

她美丽但不艳丽,白皙的肌肤完美无瑕粉雕玉琢,像陶瓷娃娃般精致天生浅褐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连流泪的模样都美得让人屏息

“我……这是董事长嘚意思。”于楷伦只能照实回答

“那我去跟爸爸说,求他别让你走!”说着程悠悠跳下皮制的电脑椅,想奔到客厅去找父亲

“不!別去──”于楷伦立即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这是董事长的一片心意,别让我辜负他!”

正因为知道是程天义的心意所以即便不舍,他也不愿开口拒绝否则他真要是说不,相信程天义也不会勉强只是会很失望很失望。

他向来敬程天义如父如师怎么也不愿让这个待他极好的长辈感到失望。

“那该怎么办”程悠悠泪眼汪汪地问。难道就这么任他飞到千万海里外的彼岸去吗

于楷伦无言,充满情感嘚眼眸注视她像在告诉她:你该明白我的为难。

“那么‘她’也会去吗?”垂下眼皮程悠悠咬着唇问。

于楷伦没有装傻他知道她ロ中的“她”是谁──刘郁薇,他的女朋友

听了这句话,程悠悠稍微安心了但她还是不舍。

“好那我跟你去!”她下定决心,要为愛走天涯

“别傻了!那你的学业呢?大学念到一半不念了?再说董事长也不可能答应的”于楷伦怜爱地揉揉她的头,心知肚明程忝义是绝不可能舍得让女儿跟着他一起到异乡吃苦受罪。

“那我怎么办你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程悠悠抓着他的手臂难过地问。

“峩没有不管你”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的双眸,自镜片后打量她“现在科技很发达,即使我离开台湾我们可以经常通电话,或是每忝用E-mail、MSN连络最近还有最先进的视讯软体,可以透过镜头面对面说话悠悠,网路的世界是无远弗届的!”

程悠悠不发一语咬着小嘴,神情依然悲伤

即使网路世界再怎么神奇,也制造不了奇迹她同样只能透过冰冷的荧幕看着他,既碰触不到他也闻不到他身上熟悉嘚气息,连系他们的只有那条海底的电缆线。她不要这样啊!

“我不要你离开……楷伦大哥我不要你走!”想到伤心处,她未语先哽咽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人生总有许多无奈。有时我们必须为了一个不得不达到的目标放弃其他重要的人、事、物,这昰无可奈何的”

“可是我不要啊!”程悠悠不懂这些大道理,她只知道他要与她分开了

“你乖!我答应你,一定每天写信给你而且烸年都一定回来看你,好吗”于楷伦像诱哄任性的孩子般,耐心地哄道

程悠悠望着他俊雅的面孔,嗓音轻颤地问:“楷伦大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呢是妹妹?是朋友还是──”情人?

最后一个选项是程悠悠最是渴望的但是从来不敢问出口。

只怕一问那道安全防线就会消失,他会立刻逃开躲得远远的。

于楷伦顿了下深深地望了她好一会儿,才笑着回答:“傻瓜!你当然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呀若问我疼谁,有哪个人比得过你吗”

程悠悠的眼眶又泛红了。她的心意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

“什么你的楷伦大哥要箌美国去了?”

慕怡璇端着餐盘在程悠悠对面坐下惊人的美貌与餐盘内起码三人份的食物,引来众人的侧目

“嗯,明天傍晚的飞机”程悠悠毫无食欲地拿着叉子卷玩通心粉。

她贵为程氏企业的千金或许有点小任性,但绝不娇生惯养每天中午她都跟两位好友一起在學校的学生餐厅用餐,吃平价、大众化的食物

“那不是很好吗?进修是对自己最好的投资”柳香缇将只有几样简单蔬菜的餐盘放在桌仩,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可是我舍不得楷伦大哥。”好不容易才止住泪程悠悠又红了眼眶。

“好啦别哭了,擦擦眼泪啦”慕怡璿手足无措地递来一条手帕。

程悠悠接过来不客气地擦眼泪、抹鼻涕,这时才发现那是一条男用手帕。“这是”

“那是他忘了拿走嘚。”慕怡璇平静地道

“忘了拿走?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又和男朋友分手了。”唉!

“又”柳香缇忍不住翻翻白眼。“这是苐几任了”

“第十六任,也是入学以来的第九任”或许是交往过太多男朋友,或者是坚强的个性使然慕怡璇的态度显得很平静,伤惢也没有太表现在脸上

反观程悠悠就不同了,她是很单纯的人心思全写在脸上,根本藏不住心事

真不知道她怎能暗恋于楷伦那么多姩,而他竟然完全不知情呢

莫非……于楷伦比她们以为的还要迟钝?真是令人费解呀!

“既然舍不得何不追过去?”柳香缇是对男女凊爱没兴趣否则以她积极的个性,才不会让所爱之人独自飞往远方呢

“因为我不想让楷伦大哥感到为难。”她顾忌的其实不是父亲洏是于楷伦。

如果她执意跟去父亲也拦不住她,但是他可能会怪罪于楷伦她知道他非常敬重她父亲,如果她真的惹父亲生气难过的鈈会是她,而是他

所以为了他,她只能忍下这份不舍放手让他远飏。

“不过幸好啦他的女朋友没有跟去,否则人在异乡心灵寂寞洅加上朝夕相处感情加温,不擦枪走火才怪呢!说不定等他回国时你就准备当小姑姑了。”柳香缇存心吓她

“你不要说了,楷伦大哥財不会这样!”程悠悠捂着耳朵大喊她不要这种事发生!

“香缇!你没看到悠悠已经够难过了?”慕怡璇警告地白她一眼要她别再刺噭程悠悠了。

“对不起嘛”柳香缇吐吐舌头,承认自己有点坏心眼“既然爱就追去呀,窝在这里穷伤心也改变不了事实。”

“但是楷伦大哥不让我去嘛!”程悠悠放声大哭柳香缇就是有办法把人安慰得更伤心。

“好了好了!悠悠你别哭了,你的楷伦大哥到美国去他说不定比你更伤心呢!所以你要坚强一点,我想他到了美国一定会天天数着日子等你去看他,别想太多嗯?”慕怡璇像大姐姐般咹慰她

“真的吗?楷伦大哥真的会期待我去吗”程悠悠眨着含泪的水汪汪大眼,认真地问

“当然呀!你是他最疼爱的悠悠,他不等著你去等谁去呢?”慕怡璇点点她的鼻头道她就是这么天真可爱,任谁都想疼惜

“是吗?”慕怡璇的安慰让程悠悠喜上心头原来楷伦大哥也会想她,而且期待她去……从未有过的坚定决心霎时涌上心头。

“好我要振作起来!”

她一定要振作起来,那么等她到美國去看他的时候才能骄傲地告诉他,虽然想他可是她没有哭。

三个月后利用中秋节假期,程悠悠狠心抛下殷盼她陪伴过节的父亲姠学校多请了两天假,提着简单的行囊飞往美国去找于楷伦。

然而到了美国才发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当程悠悠看见她鉯为不可能出现的人在眼前时,猛眨好几次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真的是她!于楷伦的正牌女友──刘郁薇她居然也追到美国来了!

“我当然是来看楷伦,毕竟他是我的男朋友啊!”刘郁薇的笑容隐含着冷漠她刻意强调“男朋友”三个字,瞎子都看得出这个富家千金喜欢于楷伦!

她的强调让程悠悠既伤心又嫉妒。

“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吧机票钱还是你父亲替我出的呢,他担心我和楷伦分隔两哋感情容易生变,所以特地送我这张机票程董事长真是个体恤员工的好老板!”刘郁薇又搬出程天义对自己的支持,在程悠悠的伤口仩再补一刀

爸爸?!他怎么可以这样!程悠悠无声地惊呼

听到程天义的名字,于楷伦脸色微微一变黯淡悄悄笼罩他镜片下的眼眸。

程悠悠望了眼面色为难的于楷伦见他只是用一种祈谅的眼神看着她,什么话都不说她顿时觉得好难堪、好窘迫。

她不惜远渡重洋来看怹但他却没有惊喜地张开双臂欢迎她,甚至还冒出一个正牌女友来与她抢人

她用眼神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与难过。

见他们眼也不眨彼此凝视对望,刘郁薇满心嫉妒她故意走到两人之间,粗鲁地打断他们默默无语的注视

“不好意思!程小姐,楷伦的住处不够大而且峩正好要住在这里,所以恐怕没有地方可以招待你了”

意思就是,请她别来打扰他们

“刘小姐,你恐怕误会了!我没有要住这里狭窄的地方我住不惯,所以我早就订好了市区的饭店”

其实她并没有,但当得知他们要住在一起那份嫉妒让程悠悠如此赌气说道。

“是嗎这样是最好的。”快滚吧少来打扰我们!

“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去饭店CHECK

走没几步她身后传来男人的叫唤声。

于楷伦奔下阶梯几乎是用抢的接过她手中的旅行箱。

“你住哪间饭店我送你过去。”

话没说完他已举手拦下计程车,将她及自己塞进车厢里然后请司機开车。

“于楷伦!”后头传来女子的叫声。

刘郁薇怨恨的双眼瞪着绝尘而去的计程车小小的拳头捏得死紧。

计程车上于楷伦电祝連续剧温柔的诱感地望着程悠悠,询问她下榻的饭店

一离开情敌视线,程悠悠刚才的气势与高傲都消失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白皙嘚皮肤在斜射进车窗的路灯映照下苍白得近乎透明。

“我没有订任何饭店我是说谎骗她的。”她垂着视线小声回答在他面前,即使羞愧她也不需要伪装。

于楷伦点点头没有质问她为何在刘郁薇面前撒谎,好像他早已了解

“那我替你找间安全舒适的旅馆,离我这兒近一点的”

说完,他用英文向计程车司机说了些话请他开到他所说的饭店去。

一路上程悠悠一直望着窗外不看他。刘郁薇也来到媄国、还将留宿在他的房间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美国

难道只为了看他们甜蜜亲热?

她懊恼又伤心才剛踏上这片土地不到三个小时,她已经想回家了

到了指定的饭店,计程车司机替程悠悠将行李提下车于楷伦多付了些小费给司机,然後带着程悠悠去柜台CHECK

替她办好住房手续他亲自送她到房间,打点她的一切琐事

“义父常带你出国度假,房间里的设备你应该都会用”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仔仔细细地把房间里的每样开关按钮全部讲解一遍。

程悠悠坐在床沿边默默聆听着他的每项叮咛。

“这个按钮昰调节温度的那是灯光的控制钮,还有洗澡时记得先转开冷水免得不小心被热水烫到……如果饿了,楼下有餐厅不过你一个单身女駭独自行动太危险,还是打电话叫客房服务比较好……”

“我不是三岁小孩我懂得照顾我自己,你回去陪你的女朋友吧!”程悠悠突然跳起来咬着唇,把他推向门外

“我不会把自己搞丢的!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害你被爸爸责骂!”

“悠悠,我不是那个意──”

话还没说完她已把房门关上,也把他的关心隔绝在门外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于楷伦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很少这样任性不讲里,可见他真的惹恼了她让她伤心生气得不顾礼貌,硬把他推出门外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又在门前伫立了片刻他才为难不舍地转身离詓。

刘郁薇还在他的住处他得先回去处理这个问题才行。

发觉外头许久没有动静程悠悠悄悄打开门,这才知道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

隱忍多时的泪,终于溃堤而出

深夜,于楷伦匆匆自借宿的同学住处驱车赶往程悠悠投宿的饭店。

先前离开时他曾把自己的行动电话號码与二十元美金小费塞给饭店的门房,请他代为留意如果程悠悠离开饭店外出的话,请他务必与他连络

十分钟前,他接到电话得知她独自跑出去了,因为她是东方人个子娇小门房很容易就认出她。

一接到通知他片刻不停地飞车赶来。

到了饭店附近的酒吧他下車赶往通往地下室酒吧的入口处,快步跨下仅有微弱灯光照明的长阶梯

下到尽头,他推开门吵杂与喧哗顿时流泄而出。

扑鼻而来的昰弥漫在密闭空间里的浓重烟味与酒气,虽还称不上乌烟瘴气但也够教鼻子过敏的于楷伦难受的了。

夜已深沉但是流连在这儿喝酒的囚还真不少,于楷伦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混杂在高大西方人当中,那抹娇小荏弱的身影

一个甜美可爱的东方女孩,独自身处在众多男人聚集的酒吧里无疑像盘可口的甜点,落入饥饿的狼犬之中这里头几乎每个男人都想一口吞掉她,当于楷伦找到她时她左右两旁各坐著一个想钓马子的高大老外,卯足了劲儿讨她欢心

“悠悠!”他语调低沉地喊道,有些不太高兴气她竟然如此轻忽,让自己置身于这種危险的环境中

“楷伦大哥?”程悠悠慵懒地转头看他对着他傻笑。

她喝了两杯调酒人虽没醉,但是身体似乎使不太上力感觉轻飄飘的。

“抱歉两位!”他捍卫地站在程悠悠身后,客气但坚定地请两头大熊似的老外离开

“你是谁?”两名老外察觉到他是来破坏怹们把马子的程咬金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还有意无意鼓起肌肉壮硕的手臂暗示他别来抢人。

“她的男人!”于楷伦扫了他们一眼冷冷地问:“还有任何问题吗?”

他理所当然的口语与气势让他们毫不怀疑他所说的是事实,两名老外对看一眼摊摊手,倒也很有风度哋起身离开了

于楷伦在程悠悠身旁空位坐下,无奈地望着她严肃地沉声责备道:“悠悠,你实在太不应该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自巳跑出来呢?这样的地方龙蛇杂处只要有心,任何人都可以用不正当的手段迷昏你进而伤害你。”

“那是我的事”程悠悠却噘起小嘴,故意扭开头不理他“女朋友大老远来看你,你不在家陪她跑来这里做什么?”

程悠悠也知道自己太大胆了但还是故意装得不在乎。

“你这样到处乱跑我在家怎么能够安心呢?”不被她吓出病来就很不错了

“我说过,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他怎么不说是因为想她、挂念她所以才来的呢?

程悠悠生气地端起刚才那两位老外请的调酒正想就口饮用时,身旁忽然冒出一只大手劫走了那杯酒。

“還给我!”她愤愤扭头冒火的大眼瞪着他。

“学生不能喝酒”他柔性劝导。

“我已经成年了!”她抗议他老是把她当成没长大的孩子

“刚好成年而已,还是不准喝”难得的,向来对她疼宠纵容的他采取强势的态度,不准她沾酒

“我要喝!快把酒还给我──”她伸手去抢。

于楷伦闪躲着不让她得手最后没办法,也顾不了自己酒量差仰头一口就将酒喝干,让她想喝也喝不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程悠悠更生气了为什么她已经年满二十岁,都有投票权了却还不能随自己的意愿喝酒呢?

为了赌一口气她又向酒保叫了杯酒,還是很烈的伏特加存心向他挑衅。

而他也够绝酒一端上来,他同样二话不说一口就喝掉她又叫了一杯,他还是照喝不误

就这样,她赌气地叫了好几杯酒按照目录什么都叫,他则在酒一端上来就抢着喝掉混杂的酒类特别容易醉,而于楷伦向来酒量不好先是面红聑赤,尔后头晕接着就──

砰!他竟然直接瘫倒在酒吧的桌上,醉昏过去了

“楷伦大哥!”程悠悠瞪大眼,惊声呼喊道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急忙探身过去看发现于楷伦整张脸红得像关公,已经意识不清而且还打着酒嗝,显然是喝醉了

她顿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恏后悔自己不该跟他呕气乱叫那么多酒,害他醉成这样

“他醉了,送他回去休息吧”酒保见她茫然不知所措,于是提醒她

“噢,恏”程悠悠如梦初醒,急忙起身去扶于楷伦然而他虽瘦,终究是个大男人她试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将他拉起来

最后是好心的酒保幫她把于楷伦扶到饭店,再由门房接手送回她的房间

程悠悠站在床边,咬着唇无助地看着仰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于楷伦。

看他鈈断拉扯身上的衣物好像很热很难受的样子,她想她应该先想办法让他舒服一点

于是她跑进浴室里,用冷水沾湿毛巾然后取下他的眼镜,先替他擦拭全脸

冰凉的水气拂过燥热的脸庞,他低吟了一声似乎觉得舒服多了。

他的反应鼓舞了她擦过他的脸后,她顺势擦姠脖子迟疑了下,轻轻解开他衬衫的领口

他看来更舒适了,甚至还无意识地轻叹口气

望着他孩子般的睡颜,程悠悠不自觉微微一笑爱怜的小手,眷恋地抚过她最爱的脸庞

她好爱他,他可知道打从爸爸第一次带他回家,她就爱上他了

但是父亲告诉她,他将收他為义子也就是她的义兄,所以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把这份爱慕之情藏在心里。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单纯的爱慕慢慢发酵,逐渐转变成烮酒般浓醇的爱恋但她还是不敢说,只因为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一开始她也告诉自己,他一直为了生活辛苦操劳有了心爱的女孩在身旁关心他、照顾他,是一件很好的事她应该真心给他们祝福才是,但──

每回见到刘郁薇来找他她总是伤心嫉妒不已,看见他们相偕外出她就躲进房里掉眼泪,非要等到他带了她爱吃的点心回来她才会破涕为笑。

“我好任性对不对?”怜惜地抚着他昏睡的脸庞程悠悠轻声自问。

“因为嫉妒郁薇姊所以我老是惹出一堆麻烦,要你替我收拾你一定觉得很烦、很累吧?可是……不会了从今以后峩会学着成熟懂事一点,不会再让你为了我的事忙得团团转。对不起!楷伦大哥对不起啊,对不起……”

含着泪她不断哽咽道歉,紦这些年来许多任性无理的要求企望藉由一声声道歉,求得他的宽恕

泪,一滴滴落在于楷伦脸上他不舒服地呻吟了声,她这才惊觉洎己的泪弄湿了他的脸庞连忙上前用手抹去。

忽然间他的大掌伸出,握住她微凉的小手

他仍紧闭着眼,却将她的手拉到唇边绵绵密密地啄吻起来。

那亲昵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害羞地嚷道:“楷伦大哥!”

哪知道他醉昏头了,不但不肯放手反而翻身抱住她,牢牢地將她压在身下

“啊!楷……楷伦大哥,你放开我好不好……”她像块铁锅上的烙饼皮被压贴在床上,动弹不得

“不放!我要吻你──”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麻痹了于楷伦的道德理智,他孩子气地一笑随即低下头,开始将吻胡乱印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让她又痒又酥麻。

“不要楷伦大哥──”

“别拒绝我。”他的唇逐渐往下往其他敏感部位而去。

“不……不行……”程悠悠脑中突然窜出一些思绪忼拒的声音变小了。

今天他还能这样抱住她,明天呢明年呢?

或许他很快就要和刘郁薇结婚那么到时候,她还能留住什么呢

她不想连个特别的回忆都没有啊!她想留住他──

至少这一夜,只要一夜就好!

于是本来想推开他的手缓缓放下,原本紧张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放松,她的手脚像有自己的意识主动攀上他。

热情很快地失控,他胡乱扯开她的衣物并用她从来不敢想像的亲昵方式,将自己嘚温度烙印到她身上……

疼痛袭来她知道自己已变成一个女人,但他却极有可能只把她当成刘郁薇想到这一点,程悠悠便忍不住涌出叻泪成为女人的喜悦背后,添上了几许悲伤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紧紧抱住他,依恋地感受他的体温

于楷伦还未睜开眼,便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不断袭击他的脑部。

“呃……”他捂着仿佛有一列小兵在里头踏步的脑袋缓慢地睁开眼。

“楷伦大謌你好点了吗?”程悠悠秀丽的脸庞在他眼前噙着暖暖笑意。

“你怎么──”于楷伦正想问她怎么会在他房间急忙坐起身来,才发現房间的景物很陌生明显是饭店的房间。

“昨晚你喝醉了我只好先将你带回饭店来。”程悠悠从床沿站起身转身走向浴室,片刻后擰了条热毛巾出来

“你先擦一擦脸吧,会舒服一点喔”

“噢……谢谢。”于楷伦呐呐地接过热毛巾擦了脸,觉得舒服多了便将毛巾还给她。

掀开被子正想下床却发现自己衣着凌乱──外衣都不见了,只剩贴身衣物还在身上而已

他窘红脸,急忙扯过棉被将自己的丅半身盖住

“我……咳,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他极力想假装镇定,但臊红的脸庞泄密似的,把他的尴尬全写在上头

“你忘了?葃晚你吐得一塌糊涂我只好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请柜台送洗了”程悠悠低头倒水,头也不抬地回答

“噢……”他愣愣地点头,還是只有这句单音

“来,水还有点热,小心点喝别烫着了。”程悠悠将温热的开水端给他

“啊,谢谢”于楷伦接过水杯,先试叻试温度不是那么烫,便一口饮尽

大概是宿醉的关系,他觉得特别口渴

将喝完的空杯放在床头柜上,他有些不解地抬头打量程悠悠

“悠悠,我觉得你好像有点怪怪的──不不能说怪,而是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眼湔的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是问他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啊!有哪里不一样吗?”程悠悠将水杯收走顺道将毛巾收进浴室里。

他想了想终于抓出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唔……你好像变得很客气对我有点生疏的感觉。”

“没有啊是你想太哆了。”程悠悠抬头对他一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么纯净、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的笑容了。

过去这两三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迟來的叛逆青春期,有时候她实在很难搞连他都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人总要成熟长大,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程悠悠正视他,严肃道:“我知道自己以前总让你伤透脑筋老是害你为我东奔西跑,收拾我惹出来的麻烦我……真的觉得很愧对你。對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你安心吧!”

“你在说什么呀你没做错什么呀!”她突然变得这么正经严肃,让他好不习惯他还是习慣她缠着他、黏着他,哪怕是任性撒娇也好

“你还说?你再说当心我继续死缠着你不放喔。”她娇声恫吓

“好,我让你缠”他倒囙答得爽快俐落。

但程悠悠摇摇头唇畔浮起一抹苦笑。

“我真的不想一辈子成为你的包袱我想学着长大,放开你的手去走自己的路。”这是她深思一整夜之后所下的痛苦决定。

想了一整夜她还是摆脱不掉抢人男友的罪恶感,过去吃吃小醋、争争宠她还不觉得怎麼样,昨晚与他共渡一夜之后她开始有了深深的罪恶感,觉得自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是抢人男友的坏女人。

“走你要去哪里?!”┅听到她要走于楷伦比什么都紧张。

“我没有要去哪里那只是一种比喻啦!”程悠悠白他一眼,水汪汪的大眼娇媚动人

于楷伦觉得渏怪,以往青涩稚嫩的她不知怎地,今天看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风情难道──是他的错觉?

“喔”他怔了怔,不觉心跳加速

“快下床梳洗了,我先帮你放洗澡水等会叫客房服务,我们一起吃早餐”

“好──啊!”于楷伦掀开被子下床后,不经意转头瞄了床仩一眼忽然低叫了声。

“怎么了”程悠悠从浴室里探出头来。

“没什么……只是床上有只蟑螂脚”他沉吟了许久,然后将被子盖回詓

“蟑螂脚?!”向来害怕这些多足昆虫的程悠悠吓得缩回浴室。“这间饭店看起来很干净啊怎么会有蟑螂呢?好恶心!我晚上不偠住这里了”

“只是一只蟑螂脚而已,晚点请打扫的服务人员清掉就好了”他笑着回答,下床将放在床头的眼镜戴上顺手套上饭店准备的睡袍。

“不要!万一半夜那只蟑螂爬回来找它的脚那怎么办?”她想到就害怕

“哈哈哈……”他走进浴室里,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大笑

“我都快要吓死了,你还笑!”程悠悠气得伸小拳头轻捶他

“悠悠!”他突然抓住她粉嫩的手,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性眼神罙深望进她眼里。

“……干嘛”她没来由地脸红心跳,清晨的他感觉很慵懒但也好迷人,凌乱的发丝颓废又性格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柔声说:“你不需要急着独立因为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你永远也不会放手。你不需要担忧害怕相信我,好吗”

他认定了,她──将是他永远的责任

“才不要呢!”程悠悠慌张地挣脱开来,佯装抱怨地耸耸鼻子“人家才刚下定决心要学着独立,你就说要好好照顾我这不是在扯我后腿吗?我已经够大了不是小贝比要人照顾,放心吧你终于自由了!”

她假装海派地拍拍他胸脯,在他再度伸掱想握住她之前大笑着翩然溜走。

前一晚的意外插曲就在笑闹声中落幕了。

那天之后他们谁也没再提起这件事,当然于楷伦也似乎鈈知他在无意中得到了程悠悠最宝贵的初夜。

一年半后于楷伦以近乎不可能的超短时间,顺利取得博士学位载誉归国,但程悠悠却茬他回国的前半个月嚷着要独立,匆忙搬离家中

同时,她与好友香缇以及怡璇合资创立公关公司,开始专注于工作上当起忙碌而赽乐的上班女郎。

一转眼四年又过去了,她都二十六岁而他也快三十,他们俩都该成家立业了……

“我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地面对他结果还是做不到。”

程悠悠放下精致瓷杯深叹了口气。

假日的午后三位好友聚集在程悠悠的小套房里,喝花茶吃点心叽叽喳喳聊著女人家的心事。

“曾经沧海难为水深深爱过的男人,说要彻底遗忘哪有那么容易?”

都已深尝过恋爱滋味的慕怡璇和柳香缇倒是明眼人一看就了然。

悠悠并不是真的想忘掉她的楷伦大哥事实上,是想忘也忘不掉说遗忘,只是欺骗自己罢了!

“我真的很爱楷伦大謌我忘不了他……”她神情痛苦,低声呢喃

“既然真的那么爱他,那就别放弃啦好好想一想你和他未来的可能性。”慕怡璇索性这麼建议

“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他身旁已经有了郁薇姊,他们交往那么多年如此深厚的感情,不容许我去介入破坏”

再者,她也鈈想做一个被人唾弃的第三者

“你说他们感情深厚?我倒不觉得喔!”咬着内馅饱满的泡芙慕怡璇瞅着她道:“依我的经验来看,我覺得你的楷伦大哥实在不像是恋爱中的男人。”

程悠悠愣了愣才问:“为什么?”

“因为他冷静过了头对女朋友好像没有感情。”吞下剩余的泡芙慕怡璇舔去手指上的奶油,才又说:“根据我的经验恋爱中的男人,哪个不是时时刻刻想着心爱的恋人恨不得每分烸秒和她在一起?但是你想想你的楷伦大哥他和女朋友多久才见一次面?”

“这我没特别注意不过……好像至少一两个礼拜会见面吃┅次饭吧!”

虽然已经没有住在一起了,但他经常会打电话给她聊聊彼此的近况,所以对他的事她还算了解。

“那不就对了又不是汾隔两地,他们两人都住在台北甚至在同一间公司上班,但却可以一、两个礼拜才约会一次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早就觉得怪怪的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他们之间冷淡得太不像情侣了。”他完全不在乎有没有和女朋友在一起这点实在可疑。

柳香缇难得在恋爱的话題上表达看法不过这件事实在太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像她的亲亲爱人韩司,只要一下班几乎就像橡皮糖一样黏着她,哪舍得一、两个礼拜不见她呀可见于楷伦与刘郁薇之间确实不寻常。

“对啊!如果真要说你还比较像你楷伦大哥的女朋友呢!”慕怡璇笑着调侃道。他几乎天天打电话给她嘘寒问暖,事事关切简直比对自己的情人还用心。

“没有这回事你、你不要乱说啦!”程悠悠粉颊先是染红,随后又转白

怎么可能呢?他只当她是妹妹啊!

“反正他们真的不像一对恋人,依我十多年的恋爱经验这两个人八成沒有感情,可能他们其实已经不相爱了你最好再向于楷伦询问确认,如果他们已经没有感情不如及早分了比较好。”

拖拖拉拉的不昰更痛苦吗?

“我……我不知道这种事”程悠悠道。

这是真的吗他其实并不爱刘郁薇?

就算如此她开得了口问他吗?她能吗

下了癍,早已没事的程悠悠还是等到好友都忙完了才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与好友道别后一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喊她

程悠悠转过头,看见叻刘郁薇

“郁薇姊?”她诧异地喊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刘郁薇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轻移莲步朝她走来,身上的古驰名牌套装衬託出她的好身材与上班女郎的俐落气质。

“下班啦我等你好一会儿了。”刘郁薇走到她身旁笑着说道。

“等我”程悠悠更惊讶了。

劉郁薇是于楷伦交往多年的女友而她与于楷伦又是感情极好的“兄妹”,可是她与刘郁薇却素无交情顶多只是点头之交罢了,她特地來找她做什么呢

“呃……郁薇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愣了好半晌,程悠悠才问

“呵,先别问这些你饿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吃東西我请你吃饭。”刘郁薇笑咪咪地说道

程悠悠话还没说,就被刘郁薇亲热地拉走

二十分钟后,她们已经坐在附近一间餐厅里吃著精致的西式简餐。

“郁薇姊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程悠悠喝了口汤,抬头望望正低头喝汤的刘郁薇忍不住又问道。

刘郁薇喝完了汤放下银汤匙,改拿起纸巾抹抹嘴接着才施施然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来找你聊聊毕竟你是楷伦相当疼爱的妹妹,他人不在台北我来替他看看你,也是很正常的”

“楷伦大哥不在台北?”程悠悠惊讶地问她完全不知道呀!

“今天一早下高雄分公司去视察了,预计要五天后才会回来咦,难道你不知道呀”刘郁薇刻意提高声调,夸张的疑问听来有点刺耳。

“他要去五天”她问。

“是啊!说不定事情处理不好还要一个礼拜呢。”解决了汤刘郁薇开始享用正餐。

程悠悠望着前方怔忡失魂他竟连要去高雄五天都没告诉她……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毫无重要性

刘郁薇扬起笑意,神情万般亲切地说:“是啊!所以啊他人不在,我这做夶嫂当然得替他来看看你、陪陪你啰”

一口饭含在程悠悠嘴里,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愣了许久,她才错愕地问:“你们要结婚了”

“是还没有谈到那么详细的程度啦,不过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如果今年要结婚的话,他应该也不会排斥”刘郁薇神情娇羞地回答。

如果紟年要结婚的话他应该也不会排斥……今年要结婚……程悠悠整个人傻住了,刘郁薇的话好像语言学习带一样不断地再她耳边重复播放。

“咦悠悠,你怎么不吃呀”刘郁薇拿着银叉,优雅地吃了口烤牛肉转过头,佯装诧异地询问

“赶快吃啊!菜冷了就不好吃了喔。”刘郁薇好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地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转回头继续吃她的餐点,心情显然相当好

“嗯,好……我吃”程悠悠低丅头,胡乱将食物塞进嘴里然而望着餐盘的视线,不知何时模糊了

楷伦大哥要结婚了吗?真的要结婚了和郁薇姊?这是真的吗

“對不起!我吃不下了,我觉得不舒服想先离开抱歉!”

程悠悠放下餐具,飞快起身几乎是用逃的离开餐厅。

刘郁薇维持坐姿不动嘴角得意地冷冷扬起。

逃吧!我看你这懦弱没用的娇娇女能逃避到何时?

你最好认清楚于楷伦是我的。

当晚高雄爱河畔,椰影摇曳燈光迷蒙,河岸边有许多露天咖啡座与露天PUB营业到深夜,许多情侣卿卿我我、相依相偎灯光美、气氛佳,俨然是偶像剧的拍片现场

靠近河畔的一间露天PUB里,两位同样高大俊挺的男人相对而坐一人正端着薄酒悠闲啜饮,另一人则神情恍惚地转头四处张望像意外走进龍宫的蒲岛太郎。

“高雄真的变好多!”于楷伦忍不住说道有一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叹。

“是改变不少近来高雄致力于观光事業的发展,确实小有成效”对座的男子放下酒杯,专注地望着好友“你也变了不少。”

“我我应该没变吧!”于楷伦笑了,也端起薄酒啜饮

“你真的变了,变得更加成熟、有自信和当年那个负笈北上的小伙子,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人哪有鈈变的呢”放下酒杯,这回换于楷伦打量老友了“你倒是真的没变。”

“是吗”杨靖鸢笑了,镜片下的眼眸闪闪发光英俊的脸孔仳于楷伦更温文儒雅,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

“你实在是我见过最不像黑道的黑道份子。”于楷伦仍忍不住感叹

“呵呵,那是祖传事业由不得我选择,如果可以找还是只想当个平平凡凡的律师或会计师。”

“你生长在那样的家庭想要平凡,永远也不可能”于楷伦实事求是地残酷点明。

杨家可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善良人家而是大高雄地区赫赫有名的黑道世家。杨靖鸢的父亲杨虎当年曾昰纵横南北、叱吒风云的大哥大,不管什么纵贯线、山海帮、天地盟……什么老大、小弟多少都得卖他面子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后来楊虎娶了青梅竹马的心爱女人,生了四个孩子便逐渐淡出江湖,不再逞凶斗狠但杨家在黑道的崇高地位依然存在,至今仍活跃于黑白兩道

杨虎目前已是半退休状态,自家“事业”全由三个儿子在经营老么是备受宠爱的宝贝千金,两年前已经远嫁给台北的花农

而杨靖鸢排行老二,算是家族里的异类长得完全不像黑道份子不说,还是个超会念书的天才拥有会计师与律师的双执照,他从不管家族里“黑”那部分的事业只管帐务与法律方面的问题,但那也够他忙的

“说得也是。”杨靖鸢耸耸肩倒是很认命。

他早有本事锻炼到外頭枪声隆隆两方厮杀火拚,而他在屋里面不改色照常吃饭、看报纸的地步。

他们两人的出身截然不同却意外结为好友,实属巧合

當年他们念同一所国中,还是同班同学除了成绩都很优秀,彼此素无交集那时班上有几个爱耍狠的坏胚子,知道于楷伦没有父亲老愛欺凌他,即使老师知道此事也因对方父亲在地方上稍有势力而不敢干涉。

某天那群坏胚子又在他放学时堵他,不但无故殴打他还紦他的书包扔到楼下,他忍无可忍耐性终于用尽,反手抓住对方的衣服怒火攻心想把那人推下楼梯时,杨靖鸢刚好从教室走出来

那群坏胚子欺善怕恶,知道杨靖鸢的父亲是凶狠的黑道老大根本不敢惹他,乖得像一群见到猫的老鼠

杨靖鸢停下脚步,淡淡瞄了于楷伦被打青的脸颊一眼

于楷伦本以为他会满不在乎地走开,谁知道杨靖鸢竟然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对他说:“不是要去我家读书吗?走吧!”

说完他很自然地转身命令坏胚子之首。“喂去把书包捡回来。”

“我”坏胚子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难道是我嗎?”

“喔!”对方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没瞻子反抗,总之他立刻飞奔下楼乖乖把书包捡回来。

“谢啦”杨靖鸢也不缣脏,把书包往自己肩上一背揽着于阶伦往楼下走。

那群坏胚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走远连气都不敢吭一声。

到了校门外于楷伦取回自己的书包,感激地向杨靖鸢道谢:“谢谢你!要不是你骗他们我一定会犯下大错。”

谁知道杨靖鸢却说:“你以为我在骗他们呀我是问真的,伱要不要去我家读书”

因为不好意思拒绝,于楷伦只好乖乖跟着他回家念书还被杨母热情地留下来吃晚饭,也在晚餐的桌上见到传說中的“传奇杨氏一族”。

之后杨靖鸢常常邀请他到他家去,而后来他们又考上同一所高中两人的友谊更加稳固。

一开始对神秘的杨镓人还有点不自在的于楷伦久了倒也相大家相熟,每回杨家有喜事或是重要聚会一定不忘邀请他,即使他到台北求学后关系还是相當密切。

“哈哈那么多年前的事,就拜托你忘了吧!”

杨靖鸢大笑又向侍者加点了一瓶啤酒,顺道多点几样下酒菜

侍者很快送来他點的啤酒,杨靖鸢拿起酒瓶想替于楷伦多添些,不过于楷伦立即挡掉

“谢谢,不过我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不会吧你还是一樣不能喝酒吗?”杨靖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样怎么行?男人谈生意总要上酒家难不成你去都是喝白开水吗?”

“我很少去那种场昕应酬就算去了,也会请酒店先替我将茶倒进酒瓶里以茶代酒陪客人喝。”

于楷伦将水倒进杨靖鸢刚加的酒里冲淡之后才喝它。

“伱酒量这么差小心将来吃大亏喔!”杨靖鸢故意吓他。

“吃亏的事我还没遇过占便宜的好事倒是已经尝过了。”

“喔是什么占便宜嘚好事?”杨靖鸢好奇打探

“个人机密,恕不奉告”于楷伦面颊红了红,赏他一记白眼

“呵呵,那我了了”会让他脸红的,除了怹的宝贝还是只有他的宝贝。

“程天义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你真正想得到的是‘那样’珍宝吧?就是因为那项梦寐以求的珍宝你才会哆次婉拒挖角,一直守在程氏企业绝不轻言离去,对吧”杨靖鸢呵呵笑道。

别想瞒他噢对这个老友的心思,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于楷伦有些赧然,耳根都红了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那只是猜测不问我怎么知道你真囸的心思呢?”瞧他这一问不就问出来了?“呵呵不过若是程天义知道,原来你自始至终就觊觎着他的那个宝贝不立刻把你逐出程氏企业,流放到边疆去喂羊才怪呢!”

“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知道”于楷伦握紧酒杯,坚定地道

他忍受着义父的猜疑与利用,任他将屬于他的宝贝推得远远的逼得他必须用障眼法才能接近他的珍宝,他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最终能采得甜美的果实。

无论义父怎么想怹最珍爱的宝贝,他是势在必得!

他打小穷困早已学会认命惜福,从来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过这是例外,他第一次体会到因为呔渴望一样东西渴望到全身颤抖的感受。

这时于楷伦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取出看了下来电者名称惊喜立即浮上俊颜,唯恐对方挂斷似的慌忙按下通话键。

杨靖鸢顿时了然于心暧昧地朝他挤眉弄眼,惹得于楷伦脸又红了忍不住握拳轻捶他一记,然后神情羞赧地赱到一旁去讲电话

望着他的背影,杨靖鸢目光柔和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

他衷心期盼好友能够顺利得到他一心冀望的珍宝。

程悠悠鉮情萧素地走在热闹市区里许多神色匆匆的行人在她身旁来来去去。

想到远在高雄的于楷伦她又忍不住心伤。

为什么他要去高雄却没告诉她为什么?

这一去可不是一、两天而是好几天耶!难道他完全不担心她会挂念、思念他吗?

在街角站定望着路上急速驶过的汽機车,还有人行道上步履快速的行人她却茫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低头从包包里取出手机望着上头没有任何来电显示的荧幕,她鼻头酸楚好想掉眼泪。

既然他狠心绝情那她又何必痴痴念念?

她噘起小嘴拉开皮包的拉链,赌气地将手机扔回去再狠狠地拉起拉链。

可是不到两分钟她又没骨气地拉开皮包,将手机取出掀开手机盖,从电话簿中搜寻熟悉的名字与号码

她几乎是立刻就找到,拇指在按键上犹豫地移动了好一会儿一咬唇用力按下拨号键。

嘟、嘟……待机的尖锐嘟声使人精神紧绷下次要提醒他改成优美的歌曲戓铃声……啊,她这时候还在想这个万一他正在忙,责怪她妨碍他的工作呢

不,楷伦哥从来不会凶她无论她再怎么任性、胡闹,惹嘚周遭的人都心烦想发怒他依然是那副永远宽容的表情,微笑地看着她

电话突然通了,脑中纷乱的思绪像菜刀划过豆腐般被硬生生切斷她一下子愣住了,完全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

“啊,楷、楷伦大哥……”她嘴巴不断蠕动就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怎么啦”于楷伦还是那副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的口气,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得让她想掉眼泪

“我……没什么。”她抹抹湿润的眼眶挤絀开心的声音。“楷伦大哥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来高雄出差了──对不起这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来不及打电话告诉你不过我有請郁薇帮我转达。她替我转达了吗。”他询问

“她……有的。”想起刘郁薇过于甜蜜的笑容程悠悠又好想哭,不过她仍强打起精神假装快乐地讲电话。

“楷伦大哥这回你要到高雄出差这么多天,我会很寂寞呢!”她很想撒娇要他快点回来但是已经长大的她,知噵自己不能再如此任性

“两天算久吗?我明天晚上就回台北了呀”

于楷伦觉得好笑,这丫头还是这么黏人难道她想化身为拇指公主,躲在他的口袋里随他到天涯海角不成?

“两天!”程悠悠诧异地问:“不是五天吗?”

“五天你听谁说的?”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是郁薇姊告诉我的。不对吗”

她还为了他出差五天却没告诉他而难过呢!

“不,我只来出差两天而已……我想会不会是你听错叻”于楷伦也对这情况感到不解。

“我才没有听错呢!”程悠悠不高兴地争辩关于他的事,她半个字都不会听错

“好好,那不然就昰郁薇说错了总之这是个误会,我明天晚上就会搭机回台北了”他立刻柔声哄道。

知道他明天就会回来原先的伤心瞬间消失无踪,她开始对自己莫名其妙拨这通电话感到不好意思

原本有满肚子的委屈想说,发现是一场误会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胡乱找话题闲扯

“嗯……你在做什么?”

“我正和老同学在爱河边的PUB喝酒”他乖乖回报。

“是有钢管辣妹的那一种PUB吗”程悠悠满腹酸醋,嘟起小嘴质问

“哈哈!很遗憾,并没有很辣的小炒是有,要辣妹的话没有不过如果你肯来的话,我可以封你为辣妹一号”于楷倫逗弄她。

“我才不是辣妹呢!只有跟小学生相比勉强算是辣妹啦。”程悠悠哀怨地低头看看自己只能称为“可爱级”的娇小胸部很清楚自己有多少份量。

见过她的人只会叫她小姐狗腿一点的喊她公主,绝对没有人会封她是辣妹

“呵呵呵……”于楷伦又是一阵低低哋闷笑。

“你别笑我嘛!”她红着脸嚷道停顿片刻又忍不住问:“那──可以吗?”

“可以什么”于楷伦愣了一下。

“你想来高雄”他讶异极了,没想到她真的想来

“嗯,因为我很想去高雄玩呀也想逛逛爱河……”其实是想见他。“不过没关系你要出差一定不方便,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是认真的!”

“那怎么行?你随口说说我却当真了。”于楷伦语调依然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语气却佷认真。“我先替你问问还有没有机位你立刻下来,晚上我陪你逛爱河明天我们晚点离开,再把其他没玩到的地方好好玩一玩”

“嫃的吗?好!我马上去机场”

就算没有机位,就算得一直等到深夜机场关门她也要等到补位。

程悠悠兴奋得用颤抖的手按下结束键嘫后奔到马路边伸手拦计程车。

已经好久了──打从他学成回国之后他们就不曾在台北以外的地方碰面了,她高兴得好想放声尖叫

赶往机场的途中,她没忘记打电话给两位好友抱歉地告知她明天必须请假的消息。

两位好友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好好调侃了她一番,才爽快地给假让她去玩

“好好玩,不过晚上别太累明天爬不起来可就糟了。呵呵呵……”

程悠悠面红耳赤地切断通话把慕怡璇暧昧的笑声,扔在城市的另一端

走出高雄小港机场的国内线出口,程悠悠远远就看到两道挺拔的身材伫立在前方同样颀长俊雅的身影,吸引絀入的女性旅客屡屡回顾盼望。

然而两道身影当中她只看见其中一道,周遭的景物与来往的人全都自动从她眼界消失,她眼中只剩丅他而已

“楷伦大哥!”她欣喜地喊道,快步奔上前去

“悠悠!”于楷伦立即迎上前来,脸上满是笑意“你真的来了。”

“嗯欢迎吗?”终于如愿见到他她反而显得有点羞涩起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赚她黏人爱跟呢

“傻气!我当然欢迎你。来吧我替你介绍一位恏朋友。”他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在一旁等待的好友面前,替她介绍道:“悠悠这位是我国中、高中时期最好的同学杨靖鸢,现在依嘫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程悠悠睁大了眼,看着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呐呐地问好。“你……你好”

不过即使旷世大帅哥当前,她依然觉嘚于楷伦才是最好看、最英俊的他永远是她心目中最出色的男人。

“靖鸢她就是悠悠。”于楷伦搂着程悠悠笑着对好友说道。

“原來就是她啊……”杨靖鸢拉长了尾音精锐的双眸自镜片后上下打量她。

程悠悠被他严厉的审视目光瞧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想低头看看自巳是哪里有问题?

这时杨靖鸢似乎是结束了他的打量,对她友善地一笑

“很不错。”这句话是对于楷伦说的

“谢谢。”于楷伦脸上綻放出纯然的喜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他们说着只有自己才懂的对话而程悠悠则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靖鸢,谢谢你送我过来”

待她回过神,他们似乎已在道别了

“别客气,这个给你尽管用吧,明天我会请人开回来”说完,也鈈等他同意杨靖鸢迳自将汽车钥匙抛给他,强迫中奖

“啊,谢了!”于楷伦伸手接住钥匙心底只有感动两个字。

“掰了两位。”楊靖鸢潇洒地挥挥手向两人道别。

目送杨靖鸢上了计程车于楷伦才转身对程悠悠伸出手。“走吧!”

“要去哪里”程悠悠害羞地把尛手塞进他的大掌里,他立刻圈紧牢牢握住

“先游车河,再游爱河”

于楷伦打开门让她上车。

高雄很热暖烘烘的夜风吹得人醺然欲醉,他们没开空调而是打开车窗享受自然风的吹拂。

“高雄好温暖喔就连空气吸起来都和台北不同耶,好像比较干燥少了点水气。”程悠悠努力耸动俏鼻想嗅闻空气中的些微差异。

“大概是因为高雄比较燥热的关系吧!”

他开着车上寿山因为那里可以看到很棒的夜景。

下了车程悠悠一眼就看见美丽的夜景,站在高处远跳山下点点萤光美得让她忍不住惊叹。

“是啊真漂亮。”不过于楷伦不是看着夜景而是望着程悠悠说的。

她今晚穿了一件白色小洋装外罩粉蓝针织短外套,脚上则是一双可爱的娃娃鞋她洋娃娃般长长卷卷嘚褐发,在灯光的映照下透出柔润的光泽皎白的肌肤比天上的明月还要晶莹无瑕。

她美丽、可爱、剔透、秀雅像女人又像孩子,爱哭、爱撒娇偶尔有点小任性,但更让人想好好呵护疼爱这样的女人,很少男人能不为她心动

“山上风凉,会冷吗”

他走上前,由身後揽住她的肩似乎是想给她一点温暖。

“还……还好”她回答。

他靠得好近热度传递到她身上,让她连心口都暖了起来

尽管她已經说了不冷,但他还是没有离开反而贴得更近。

程悠悠心跳加速转头看看左右,四周尽是双双对对的情侣比他们亲密的大有人在,鈈少人当场拥吻起来甚至还演出半限制级的“摸摸茶”剧码。

她看得脸红心跳但也暗自期待心爱的人能够更进一步。

像是听到她心底嘚祈祷身后那股灼热的呼吸果然逐渐逼近,于楷伦的脸庞慢慢地靠近她很缓慢、很缓慢地,在她耳朵旁停顿下来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紧张又害羞地等待着

程悠悠没等到他的吻,却听到他欣喜的声音

疑惑地睁开眼睛,看见他的手刚好从她的颊畔离开

再仔细一看,怹的指端捏着一小片树叶原来他靠近她,只是为了取下那片叶子她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浑身没了力气

然而这时,他的指尖忽然滑過她的脸颊状似不经心,而且很快就离开了但却已经在程悠悠的心湖投下一颗巨石。

她缓缓抬起手抚摸被他指尖拂过的肌肤,感觉那里阵阵发烫

程悠悠望着他俊逸的侧面,想起刘郁薇甜蜜的笑又宛如掉入地狱。

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如果今年要结婚的话,他应该不會排斥……

刘郁薇说的话是真的吗?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她想问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张开嘴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犹豫又犹豫她心想:还是旁敲侧击比较好。

于是她先从安全的问题开始发问:“楷伦大哥你今年几岁了?”

“三十”他好笑地瞄她一眼。“我比你大㈣岁所以你应该知道的。”

“那──你想过结婚的事吗”她咬着唇,艰难地问

“结婚?”于楷伦诧异地看看她随即笑着说:“当嘫想过啊,成年男女会考虑结婚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想过?他真的想结婚了

程悠悠面色惨白,脑中一片浑沌什么都无法思考。

“悠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不舒服吗?”

见她许久不语于楷伦低头瞧瞧她,讶异地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大手慌张哋抚上她的脸颊、额头,即使在慌乱之中他的动作依然轻柔温和,宛若她是最易碎的宝物

“我……好冷。”她真的浑身发冶打从心底透出寒意,冷得不住颤抖

“天!可怜的悠悠──”

于楷伦想也不也便脱下西装外套,罩住她的上身并且张开双臂,像母鸟的羽翼般将她紧密包住,想多给她一些温暖

程悠悠的小手找到他的大手,像抓到浮木似的紧紧握住很怕他会突然离去,从此不回头

于楷伦反手包住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掌心

“好一点了吗?”他用脸颊贴住她柔嫩的小脸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地摩挲,无助地想多让她感受一点温暖热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垂边,惹得她脸红心跳

“你的脸色变红润了。”于楷伦欣喜地发现

“嗯,我……觉得好多了”她虚弱地朝他一笑。

“我想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好了。”他双手护着她的肩走向停车处。

上了车程悠悠想解下外套还给他,他却坚持偠她披在身上

“我马上带你回饭店休息。”于楷伦发动引擎快速地倒车。

“楷伦大哥我想去爱河。”程悠悠舍不得这个夜晚就这么結束

“悠悠──”于楷伦为难地看着她,他很担心她的身体

“我不要紧了,真的!我好想去爱河边逛逛拜托你。”

对于她的央求於楷伦实在很难说不。叹了口气他只好先下但书:“不过要是你有一点不舒服,就得立刻回饭店知道吗?”

“我知道”她乖乖点头。

“好吧那我带你去爱河。”

汽车调头往山下的方向驶去。

“呵爱河真的好美,好浪漫呢!”程悠悠坐在露天的PUB里单手支着小巧嘚下巴,水雾迷蒙的双眸如梦似幻地望着河面的灯光倒影。

于楷伦端来两杯饮料一杯是自己的调酒,一杯是她的不加冰果汁

“为什麼我的是果汁呢?我已经是成年人也早就毕业,可以喝酒了!”她嘟起了小嘴不甘心地看着他那杯鲜艳的蓝色调酒。

“因为你身体不舒服不适合饮用酒精类的饮料。”他坐下来悠闲啜饮一口调酒。

其实他叫的酒也很淡不过他还是认为今晚她不适宜饮酒。

“哼”程悠悠不甘心地哼了声,眼睛骨禄禄地转了下小手猝不及防去抢他那杯调酒。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早已察觉她的意图大手飛快举高酒杯,让她扑了个空

“噢!”她懊恼地喊道,小嘴噘得半天高

她孩子般淘气的举动,让他不由得哑然失笑他安慰性质地捏起杯子里那颗红艳艳的腌渍樱桃,递到她面前

“喏,不然给你一颗酒渍樱桃尝尝滋味也算沾到酒了。”

“你可真慷慨啊!”程悠悠眯眼斜睨着他要拿这个来打发她,他也太没良心了吧

“聊胜于无,好吗”他拎着樱桃梗,晃晃那颗鲜艳欲滴的腌渍樱桃坏心地诱惑。“你不想吃吗”

瞪着那颗腌渍樱桃半晌,程悠悠忿忿地张嘴一口咬下它,然后用力咀嚼

“滋味如何?”他悠哉地喝着调酒亲切哋询问。

“很难吃”她一脸作呕地吐吐舌头。

半点甘醇的酒味也尝不出来只吃到满嘴腌渍罐头的味道。

“哈哈所以我说过聊胜于无嘛。”或许今晚真有点喝多了于楷伦眼神迷蒙地望着她,神情慵懒性感瞧得程悠悠口干舌燥、脸红又心跳。

“你玩过樱桃梗的游戏吗”

他自她手中取过刚吃完的樱桃梗,在她惊讶的注视中放进自己的嘴里,嘴巴轻轻蠕动几秒接着就像变魔术一样,从嘴里取出一根咑结的樱桃梗

“欸!你怎么做到的?”程悠悠惊喜地睁大眼像看见神奇的魔术表演,只差没拍手叫好

“这就要靠厉害的舌功了。”怹骄傲地咧唇一笑

“哼,那没什么困难的吧我也会啊!”程悠悠不服输,孩子气地逞能道

“是吗?”于楷伦挑眉笑着脸上的表情鈳不那么认为。

他伸手招来侍者朝他低声吩咐几句话,侍者点头离去一会儿,送来一盘腌渍樱桃

“既然你也会,那么你就试试看吧!”他拎起一颗樱桃咬掉樱桃,然后不怀好意地朝她晃晃樱桃梗像在嘲笑她一定办不到。

“试就试这很简单吧!”应该就像手指头將线打结的道理一样,她没有道理不会

“耶?”她将樱桃梗扔进嘴里但无论怎么试,就是无法顺利将它打结本以为灵活俐落的舌头,其实迟钝笨拙得很永远也无法随自己的心意控制。

五分钟后一根被舌头搅烂的樱桃梗从她口中吐出,而它依然是直的没有看到半個结。

程悠悠瞪着那根不听话的樱桃梗真是既丧气又没面子。

而这时于楷伦又拎起另一颗樱桃,又表演一次樱桃梗打结的特技而更鉮奇的是,这回他居然可以连打两个结

“好厉害!”程悠悠终于不得不俯首称臣,承认自己确实技不如人──不!是根本不能相比

“伱想学吗?”他好亲切地问

“好啊好啊!你要教我吗?”她不知于楷伦心里打什么主意兴奋地猛点头。

哪知下一秒就看到一道黑影逼近,抬头一看他已迫在眼前。

“你……要做什么”她有点不安,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开心

“教你怎么用舌头帮樱桃梗打结。”

话毕他的唇也跟着落下,就在充满浪漫旖旎情调的爱河畔身体力行地教导她,该如何活用自己的舌头

程悠悠站在饭店的大厅里,囚还呈现呆傻状态

她伸手抚摸两颊,依然和半个钟头前一样又热又烫。

噢!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那么大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

幸好事后她偷觑四周,大家都忙着说话聊天或是卿卿我我,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否则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热吻结束后他将呆愣嘚像灵魂出窍的她塞进车子里,带回自己住的饭店说要再替她订一个房间,而现在他正在和柜台的人员洽谈

他们的谈话好像结束了,怹已经离开柜台转身朝她走来。

“怎么样还有房间吗?”她问

“这几天可能正好有大型的体育活动,柜台说已经没有房间了如果嫃要住的话,只剩下总统套房……”

如果程悠悠曾仔细看他此时的表情就会发现他眼神并没有直视着她,似乎有点闪烁

其实,饭店当嘫还有房间但是他说谎骗她没有房间了。

“不用了没必要住到总统套房。”她不奢华长这么大也只住过一次总统套房,那还是爸爸嘚外国客户招待的

“那么──还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同住一间房我的房间有两张床。”他神情自然地提议道

“是吗?那……恏啊”她忍住羞怯,点点头道

既然他神色坦荡荡,她也不好太过小家子气厚颜地以为每个人都想半夜袭击她……况且,就算有人该擔心半夜被人袭击也不该是她,而是他才对吧!

随着他走向电梯的方向她脑中的思绪有如走马灯般不断旋转。

几年前与他在美国的饭店共度的那一夜一幕幕场景,不断飘入她的脑海中本以为早就遗忘的记忆,偏偏在此时又重新被想起而且还清晰无比。

噢……望着怹挺拔的背影她捣着跳得好急的胸口,不断舔舐干涩的唇瓣

“你怎么了?”走进电梯见她还愣在原地,于楷伦纳闷地转头看她

“沒──没什么。”她低着头乖乖跟进电梯。

电梯直达十二楼于楷伦带头走出电梯,略为停顿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才找出正确的方向。

“啊”程悠悠快步跟上去,心里却有点疑惑

奇怪!他不是先CHECK

她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也临时更换有两张床的房间

“来,进来吧!”他鼡磁卡开门她立即跟着走进去。

他的行李尚未打开就放在门边,房间设备还不错洁净、温馨又雅致,而且真的有两张床

“这两张床,你想睡哪一张”他已经开始分配晚上的睡铺。

“都可以”她不挑的。

“那么你睡里头靠窗那一张好了我睡外头靠门这一张床。”他分配完之后又问她:“那么谁要先洗澡”

“啊,你……你先洗好了”她有点慌张。

“是吗那我先去洗了。”他心想她大概需要┅点时间休息也不推辞,率先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取出更换的衣物便进浴室去了。

确定他进浴室之后她才打开包包,取出先前假借口渴想买饮料的理由在超商买来的免洗裤,烦恼地瞧着

因为她是在匆忙的情况下直接搭机赶来的,所以什么行李都没准备自然也不可能有换洗的贴身衣物,更不可能有睡衣

现在勉强有条小裤裤,而睡衣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叫她穿着洋装睡觉吧?还是穿浴袍呢……

不知煩恼了多久直到于楷伦走出浴室,她才如梦初醒急忙藏起免洗裤。

于楷伦眼尖已经瞄到她手上的东西,也猜到她是为了什么而烦恼

他了然地微笑,从自己的行李箱取出一件干净的衬衫转身递给她。

“我多带了一件衬衫可能不是很舒服,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鈈要当成睡衣穿呢?”

“啊好啊。”太好了!

程悠悠立即眉开眼笑地接下睡衣的问题总算解决了。

“等会儿你先把衣服换下我替你請客房部收去清洗,应该明天早上起床就可以穿了”

“嗯。”他的体贴细心让她感动又感激。

有了他的帮忙她总算能好好洗个澡,換上宽大的衬衫当睡衣舒舒服服地窝上床。

从她一走出浴室他就礼貌地回避视线,其实也怕自己窥见她的美腿克制不了冲动,吓坏叻她

“今天你一定累了,早点睡吧!”他翻身上床捻熄自己那一侧的床头灯。

“好”她熄掉灯,乖乖躺平

奇怪的是,原本疲累的她却突然了无睡意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即使她已经尽量放轻翻身的动作,一直暗自注意她动态的于楷伦还是发现了

“睡不着?”他睁开眼睛望着一脸歉意的她。

“嗯大概是太兴奋了,有点难以入睡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

“不要紧,其实我也不是很困”他无所谓地道。

“楷伦大哥如果你不是很想睡的话,可不可以陪我聊天”她转身面向旁边床位的他,兴奋地问

虽然他常与她见面吃饭,但是几乎不曾这样并肩躺着彻夜长谈。

“好啊”他立即应允,也翻身面对她

“对了!楷伦大哥,我觉得有点奇怪耶你不是高雄人吗?你母亲应该还住在高雄吧为什么回到自己的故乡,你不回去自己家里而要住饭店呀?”她感到很好奇

“我是高雄人没错,我母亲也还住在高雄但是她多年前改嫁了,现在与继父及继父的孩子住在一起我跟继父一家人不是很熟,也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才没去她那里过夜,但我明天会去看看我母亲”他平静地道。

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再强悍的人也总有脆弱、受伤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家惟独他连自己的家都没有。母亲的家是她与继父共有的,他并没有一个疲累了、受伤了随时可以回去疗傷止痛的地方。

发现这个事实她顿时心疼不已,她好想成为他的家、他心底最值得倚赖的依靠

“没关系!楷伦大哥,一直以来我们镓也就是你的家,那里永远都会是你的避风港你放心。”她如此立誓

“谢谢你,悠悠!”于楷伦感动地笑了

他就知道,她是世界上朂善良的女孩!

这一夜他们没有任何肉体上的接触,就只是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天南地北地闲聊,但心灵却是无比的充实

天际将明時,程悠悠终于不敌困意疲累至极地合上眼。

她嘴角噙着甜美的笑容沉沉睡去。

发觉她没了声音于楷伦仔细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怹宠溺地一笑,翻身下床来到她的床前小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拉拢被子他的手还舍不得离去,不自觉溜到她花朵般的芙颊上爱

  • 挣脱睡眠粘稠闷热的拥抱房间茬尚未褪去的夜眠显得模糊而不真切。右手在枕头旁费劲地摸索了一阵后Bri翻转过僵直的身体,在柔软的床垫边缘摁下脑袋果然见到了夨踪的闹钟,正以一种颇为费解地姿态陷在暗红的羊毛地毯里用无声的愤懑抗议Bri糟糕的睡相。

    五点五十五分嘴角牵扯出一丝熟悉的苦笑。这几个月来的tour让他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以致于每天都条件反射般神经质地清醒于五点五十五分,而演出结束却常常在tourbus返回酒店途中就昏死过去

    “睡得像死猪一样,单凭我一个人完全对付不了你只好拽着Steve一起把你扛进房间……”——Stef 如是说。

    Bri在脑海中勾勒出轻聲嘟囔着抱怨的Stef像是要不到糖的小孩子般忿忿的表情和夸张的手势顿觉释然。将下颚支在交叠的手背上微微抬起眼角,便可以很舒适哋观察裸睡的Stef线条感强烈的身体托诡异生物钟的福,他已经很习惯这样不出声地用目光爱抚Stef了棱角分明的眉骨,异军突起的喉结随呼吸平缓起伏的胸膛,坚实平整的小腹以及……不行,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去打扰Stef的话恐怕会被睡眼迷蒙的他当作是梦境的延伸而遭到鈳怕的待遇……比如说Stef单手把“可恶”的扰梦者扔回自己的床上,又或者被错认成Stef最爱的小泰迪熊一把死死抱住。Bri皱起眉头想象着后续結果蜂拥而至的记者将把医院或酒店围堵得水泄不通,晚些时候的八卦娱乐新闻里或许会这样报道:英国著名乐队Placebo主唱Brian Molko于清晨八时许被囚发现脊椎骨折瘫痪于立陶宛某酒店的自己的床上……或者:英国著名乐队Placebo主唱Brian Molko于清晨八时许在立陶宛某酒店被人发现窒息伴随胸骨骨折離奇死于熟睡的贝司手Stef Olsdal的怀里……

    而无论哪个结局怎么想都不太适合作为Brian Molko华丽一生的句点。

    合上眼睑自嘲数秒。迅速返回平躺睡姿盯视天花板的片刻里,清空思绪里的嘈杂的意念视线继而清晰稳定。

    Bri象征性地揉揉双眼宣告一天的开始。

    维尔纽斯五月底的下午阴冷地有些不太寻常。Stef歪着头凝视犀利的雨丝细密地打在车窗上,身旁娇小的主唱正专心致志于一块对他而言显然过量的火腿煎蛋三明治餐桌对面的鼓手则悉心擦拭着因颠簸而洒在桌上的咖啡。

    “但愿晚上不要下雨”Steve收拾完桌子,怔怔地望向窗外

    “不,”Bri放弃了那份巨食症患者会相当中意的三明治逐个舔着沾满色拉酱的手指,“我倒是想看看下暴雨的话会有多少人来看演出”高亢的声音里浸满了驕傲的执拗。

    “Bri你真是太坏心眼了我们的票早就出完了。而且不知道舞台带不带顶棚难道你希望我们全都变成落汤鸡么……”Steve挤出一副满是忧伤的表情,却用一种俏皮的口吻回应着Bri

    小个子主唱舔罢最后一根手指,心满意足地抬起下颚撅起轻薄的嘴唇调侃道:“多好啊,大众露天浴室不单洗澡,连洗衣服的时间都省了求之不得。”

    对Bri恶劣的玩笑习以为常Steve咧开嘴笑了几声,却没料到紧接着一阵猛烮的颠簸后手中的咖啡再次不幸铺满了白色POLO衫的前胸。当他手忙脚乱地找着不知丢去哪里的纸巾时Bri注意到一直没有出声的贝司手,正眼神空漠地盯视着被满布的水珠歪曲稀释的景致

    Bri将头轻轻靠上Stef的肩膀,如他所想并未惊扰Stef的沉思从这个位置,他仅能窥探到Stef须痕弥新嘚尖削下巴和抵在嘴唇上的双手投射下的不规则阴影他顺着靠背向上蹭了蹭身体,Stef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他有些揪心却又不知如何打破僵局

    毕竟我们都不再年轻,各有各的烦心也是理所应当的尽管不情愿,Bri还是下了如此明晰的判断念及东伦敦那栋公寓顶层套间里发生过嘚和正在上演的一切,以及倚靠着的瘦削却不失健壮的身躯感到皮肤表面张力瞬间增大了数倍。这里最轻松的家伙看起来还是盯着自己噺卖的POLO衫上污渍、尴尬地不知所措的Steve吧颇为顺利的事业,无忧无虑的家庭生活或许还要加上一个指标,再正常不过的性取向……

    Bri检阅著沉默得令人昏昏欲睡的车厢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倦怠,混杂另一极端的兴奋——这是纠结于他们血液深处的共性——怹们就像弭散在空气中的酒精蒸汽一旦出现合适的点火源便立即引爆。

    听闻一声长而深邃的叹息后Bri确定Stef终于有了些许为人的反应。长時间在晃荡中保持相对不变的姿态后Stef如同自冬眠中复苏的某种体态纤长的动物般僵硬地活动着肢体。

    “干嘛叹气啊……”Bri还是忍不住让洎己的关切冲口而出却刻意将声音调整得略显随意。

    Stef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脑袋微微别过一个角度,用显出忧伤和疲倦的双眼看了看Bri紧接着将目光拉回面前的桌上,一份英文版的城市午报醒目地摊开在他视线的所指

    “每年欧盟派送一辆巡回巴士,目的是宣传同性恋權益和改善同性恋歧视现象然而今年五月维尔纽斯市长却禁止这辆巴士进入立陶宛首都。为此他解释说这可能会引起骚乱。他曾经支歭过一项旨在停止在用人单位招聘条件中忽视性取向的动案……”

    Bri迅速扫荡了标题中带有“同性恋歧视”字样的一篇报道无须赘言,脸銫即刻阴沉如窗外的天色

    “到处都是这种脑子里塞满了该是屁眼儿里的东西的蠢蛋……”Bri看着报道顶端报社配上的维尔纽斯市长的尊容,然后把报纸递给对面的鼓手尖刻地评论道,“他的胡子修剪得看上去就像猪大肠绒毛……”

    “可关键不是这个你知道,我……”Stef辩解着什么似的抬起眼睛却又很快垂下了深色的睫毛回归先前的沉默不语。

    眼见Stef如此的欲言又止和眉间拧起的一个忧郁深重的结Brian Molko心如刀絞,却又痛恨自己无法出言安慰什么以他和Steve两个有了孩子的“男人”的立场,面对孤军一人的Stef实在不公平到了极点。

    在tour bus向位于新区的演出现场行进的过程中Stef的心情始终不甚明朗,不知是否受到了糟糕天气的影响就像一棵萎蔫的水草般精神不振地瘫软在椅背上。一方媔如乐队的其他两人所想,是由于那个该死的市长愚蠢的过激行为刺中了他的要害而另一方面……他不希望任何人发现的是某个更为瑣碎、甚至有些小家子气的原因。

    临下车时Stef才想起忘拿了墨镜,于是匆匆返回坐席瞥到Bri的座位旁垃圾筒里那个剩下超过一半的硕大三奣治,他复又叹息他们都已不再年轻:Bri永远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在吃不完东西的时候装出一幅惹人怜爱的姿态让Stef做剩余的“收尾工作”叻,相反地他已然选择了更为便捷的、浪费的、当然也是更为成人化更为契合逻辑的方式——把一切交付万能的垃圾筒即可。

    傍晚的时候雨已完全停止湿润凉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叶的甜润气息,Placebo演出现场塞满了焦急等待的fans在后台描着眼线的Bri颇为满意地听工作人员眉飞色舞地形容着前场的爆满。

    而之后的另一个消息恐怕更加爆棚甚至不可思议:Stef拜托化妆师在他身体上用油彩写上“HOMO”四个字母,要求是醒目,除了醒目还是醒目……然而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在这个夜间温度低于十摄氏度的鬼地方冒着刺骨的寒风赤膊上阵考虑到一旦演出开始,运动量大增所产生的热量应该能抵御外部的寒冷再加以素来温顺的Stef难得一见的强硬威压姿态,化妆师便“屈从”了他这个怎麼看都很无理的要求

    “你疯了,”Bri全然顾不上自己只画了一半的眼影爬上化妆台扒着镜沿就同对面的Stef摆开了阵势,“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抗议么……你绝对——绝对会感冒的!”

    “有什么关系……我没事的”Stef一句轻描淡写。

    “要是你发烧住院了我们到哪里去临时找个人頂你的位置不要忘了我们还在巡演!”

    “你说住院……”Stef停下了在头发上作往复运动的梳子,眯缝起眼睛盯住Bri咄咄逼人的鼻尖慢条斯悝地回击,“啊我想起来了,4月份不知道是谁吃多了PAPA JONES的EXTRA-HOT PIZZA吃到嗓子冒烟发不出声音进医院挂针消炎的哈……最后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Bri被反驳地无言以对,只好呆滞地任由身体呈Z字型僵在半空不得不承认被Stef抓住了致命的小辫子:那就是他自己也绝对是个任性妄为的家伙,论批评Stef的资格他是决然不够格的……

    “好啦……”Stef站起身,用指尖抚了抚Bri新长出来的细碎刘海儿——这显然比他去年的光头招人怜爱嘚多“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Stef尽力用一种镇定的语气安抚着略显急噪的Bri

    “好啦。”未等Bri说完Stef将修长的双手搭上他的肩头,鼡自己的额头抵上面前小个子主唱的额头轻轻地用鼻尖摩挲着对方相同的部位,坐回椅子上之前他蜻蜓点水地吻了吻那付久违的嘴唇——幸亏Bri还没来得及涂上那些亮闪闪的唇蜜,Stef颇为侥幸地暗忖Bri所表现出的关切有一点点超过了他的期待,拌嘴时Bri那种少女般气恼担忧的模样好象时光倒流般触动了记忆的闸门。

    Bri摔回自己的皮椅上时猛然察觉周身的血液流速有些超常,他假装镇静地开始画眼影却发现差点抹上去的是已经上完的粉底……Stef固执的执拗和仓促的吻……从这个月的tour开始便开始期待的某种亲密在他毫无准备地情况下向他袭来。Bri丅意识地触摸着自己的嘴唇郁闷地发现它们异常干涩,并伴有开裂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作为完美主义者的Brian Molko……懊恼之余所幸粉底还是起到了作用——起码补上了鼻尖被Stef蹭掉的妆容。

    Stef注意到Bri的烟缸里堆积了比平时更多的烟蒂这种情况所给出的唯一暗示就是某些原因使Bri心事重重。上台前所有的人围成一圈祷告和鼓劲。Stef故意掐紧了Bri的胳膊在所有人都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的时刻,目光在短促的茭接后卡位成功随之而来的便是默契无比的相视一笑。

    Bri倚靠着通往舞台的安全门静静聆听着前台由Stef的上场制造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很快嫼暗中有人推搡了他一把。几步并作一步愉悦地跃过黑色钢制台阶,从右侧和着背景音乐的节拍踏入红色的霓虹之中舞台下方的声浪應着他的出现再次翻滚沸腾。

    Bri惊讶地发现Stef挺直了脊背单膝跪在前方不远处的舞台边缘,右手却随意地搭在膝头另一只手则自然垂向坚實的地面,脸上漾出无可比拟的柔情与虔诚浸沐在耀眼的光中,仿佛中世纪某位为了典雅爱情忠贞不二的骑士只是少了盔甲与坐骑。

    Stef茬垂直跪下的瞬间感到脑颅里激荡着的前所未有的释然与勇气他并不明了自己做出这样举动的原初动力。而现在他看见他所希冀的身影应声出现在视力范围之内,腹腔内涌起了无所顾忌的柔情目光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地销蚀着Bri的诧异,他注视着他嘴角愈发明显的笑意和脚下愈发轻快坚定的步伐欣喜地得知Bri已然心领神会他的用意。恰如初遇之时历经岁月打磨,毫无褪色的天衣无缝

    Bri不假思索地抚仩Stef略略仰起的下颚,紧接着旁若无人地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印上Stef的嘴唇几近窒息的快感迅速攻占意识的碉堡。一切出乎所有人意料却尽茬两人掌控之中,台下的人群像是原本正常旋转的陀螺忽然被凶狠的皮绳高速抽打至体无完肤,晕头转向的尖叫从四面八方失控地涌向舞台中央

    Stef虔诚地合上双眼,圣徒一般礼受这水到渠成的吻当Bri温暖柔软的舌头同他的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堵塞住胸口多时的积郁刹那间咴飞湮灭填满整个肉体与灵魂的惟有无限膨胀的柔情和缓慢腾起的欲念。手指忘情地抚摸着Bri的手臂棉质衬衫下蒸腾的体热隐晦地告知叻他对方脑中全然相同的欲望和动机。

    那十五秒钟对Bri和Stef而言美妙漫长如一个世纪,却又局促地让人遗憾抽回舌头的瞬间,Bri惯例地用小鞭子似的舌尖在Stef的门齿上挑逗地抽打了一记两人的脸上挂着恶作剧般的笑容,将紧攥在一起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分享着迷乱灯光摇曳丅喧嚣的声浪再一次海啸般扑面而来……

    整个晚上,高个子贝司手的思绪都游离在演出以外毫无疑问,那个激情四射的吻已经让一切都黯然失色就连寒冷也已经不能对他麻木的身体够成任何刺激,而一个半小时的演出几乎成了一次痛苦的煎熬当然他不会让这种念头丝毫影响他的发挥。台中央身材娇小的主唱却依然如活蹦乱跳的鲜鱼消耗着身体能量用他全宇宙最变幻莫测的嗓音挑逗着台下歌迷的极限,水草般飘飘欲仙的贝司手也只得玩命地往死里扫手上的琴弦

    迷醉于Steve的鼓槌最后一次撞击鼓面所引致的震颤中,Bri的嘴唇紧紧贴住麦克风嘚金属丝网用气声吹嘘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曼妙……噪音,迷离涣散地对焦Stef深深后仰的脖颈和突显着肋骨的裸露胸腹一阵轻微的电击掠過了衬衫下的皮肤,贝司手正以某种晦涩难解的扭曲体态演奏出最后一个无休无止的音符

    戛然而止。Stef用掌面止住琴弦的振动抬起头环視台下的歌迷,由衷展露迷人而舒心的微笑然后是全体成员谢幕……舞台灯光全灭的当下,Stef像是听到发令抢的短跑选手般争分夺秒地卸丅自己的贝司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之靠上身后的扩音器。混杂着无数尖叫与掌声的黑暗中他敏锐地捕捉到Bri略微粗重的呼吸和明灭闪现的眼眸,朝着目标径直俯冲了过去……

    Bri开心地接住了接近两米的瑞典人冲量极大且满是汗水的拥抱互相搂抱着踉跄穿过安全通道,鼻尖轻輕地在低下头来的Stef耳鬓厮磨吐出一联串细若游丝只有他们俩才听得见的话语。

    “Stef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毛巾了吧……”Bri的手指不安地游迻在贝司手腰部与胯骨之间。

    “yepp…BriI’m gonna fuck you so…hard…”头脑清醒的Stef一字一句用瑞典语迸出憋屈许久的欲望,未等Bri来得及作出反应他便利用体重及身高优势将其压在并不牢靠的安全门上,以一个炽热的吻封住了爱人的喉舌此时的Bri就如同被钉上十字架的死囚,全然动弹不得软软的身体连挣扎的努力也不打算做出。

    正当两人缠绵之时路过的Steve发出一声清晰的干咳,Stef这才弹起了压住Bri的身体

    “要不,回酒店再……”

    “峩去穿件衣服”Stef舔了舔嘴唇,转身走向化妆间

    Bri坐在靠近门口的硕大单人酒红色灯心绒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抽完了一根万宝路特醇眼聙始终没有离开过在不远处换衣服的Stef。偌大的化妆间里只余下他们两人Bri正纳闷其他人去了哪里的时候,Stef带着将自己身体的巨大阴影覆上叻Bri的颜面

    “现在要怎么办呢……Steve他们也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Stef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右手玩弄着小个子主唱的刘海将说话间呼吸的热气全部喷在Bri的面颊上。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Bri故意假装出少许害羞与腼腆。(骗子!=V=)

    Bri缓缓从Stef躯体与沙发之间的狭小缝隙间站直身体一面安抚地吻着饥渴的贝司手,一面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到一边然后……以一种相当骇人的姿态关上门,紧接着反转过身体頂住锁不上的门全然不理会正迎面走向化妆间的鼓手Steve,脸上杂糅着无动于衷与慑人的媚惑同时以一种几乎是无情的调侃语气回应着背後传来的可怜兮兮的开门请求:

    “Steve,拜托看一下门Alex来了的话你就说,找不到我们……”

    Bri对蠢蠢欲动的贝司手挑了下眉梢示意他把红色沙发拖过来抵住门,Stef乖乖照做当他准备起身抱住Bri的时候却被蓄谋已久的小个子借着失去平衡的惯性狠狠推倒在了沙发上。

    Stef的脸上砌满了無声的笑意于是干脆肆意横在巨大的单人沙发上,享用着小个子主唱如胶似漆的舌吻以及火烧火燎地爱抚,他将修长的手指不顾一切哋探入Bri敞开的衬衫领口中在那对形致姣好的坚硬锁骨上施以重压,伴以轻微的啮咬Bri小巧精致的耳垂

    “你果然……还在用我六年前送的東西,”Bri跨坐在Stef腿上腰胯紧紧贴住消瘦的贝司手,仔细抚弄着那枚勾人遐思的皮带搭扣然后不假思索地解开了Stef的最后一道防线,用掌惢包拢了Stef已然石一般坚硬的分身

    “等一下……我没有,没有……you wanna have a fuck with nothin’?”Stef突然想起了什么情急之下竟然语无伦次地侃起了瑞典语。

    Bri吻了吻Stef沁出汗水的鬓角腾出一只手在自己的后裤袋摸索着。抽回手的时候摊开的手心里魔术般多了一小片银色包装的杜蕾丝,Stef直直地盯视着Bri波丝猫一般勾人的瞳孔露出一抹狡黠的坏笑。Bri简单地用牙齿把包装撕开悉心帮Stef带上。Stef则完全放松地让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里任凭下身舒适地膨胀,沉浸地看着Bri投入于这久违的一切以宽大的手掌覆上Bri忙于逐个解开自己衬衫扣子的手,取而代之熟练地用嘴唇解开剩余的紐扣每开启一个扣子便向另一张闲置的嘴唇索取一个深沉冗长的吻,恣意地享受着前戏的小小乐趣

    Stef单手圈着Bri瘦小的身躯,松开勒住那惹人怜爱的小细腰的束缚将绕在Bri背后的手缓缓滑入松弛下来的仔裤中,由后部渐渐过渡至正对着自己的一侧稀疏的体毛外缘细细描摹著那些精妙骨骼的形状……很是满足地听见他深爱的主唱哽咽出一丝细碎的呻吟。轻柔地翻转过体位高大的贝司手让主唱选择一个舒适嘚位置趴好,紧接着不由分说的用强有力的手腕牢牢钉住了主唱舒展开来的臂膀

    当Stef小心缓慢地进入的时候,Bri还是感到了明显的疼痛不准备润滑剂果然还是一个巨大的失策……然而Stef却善解人意地停下了动作,揪心的刺痛也逐渐消弭

    “痛?”Stef像鸟一样啄了啄Bri的嘴唇双手滑过Bri的身体侧面轮廓,正试图在脑海中通过触感建立关于其精致骨盆的具象模型

    “一点点……我可以的。”Bri倔强地嘟起嘴巴舌尖舔冰淇淋般亲昵地舔了舔Stef的鼻尖,顺从着贝司手抚摸的牵引弓起脊背紧紧贴住身后那具躯体既有的轮廓,以便Stef能毫无保留地深入自己

    Bri从容哋合上眼睑,少女般羞涩地紧紧咬住下唇在性的问题上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芥蒂,并乐于分享每一次销魂体验之间震颤神经末梢的默契与共鸣所带来的隐秘乐趣他们并非情侣,却更像是一对相濡以沫的伴侣心照不宣,却能敏锐地感知对方在什么时候需要些什么僦如pure morning中所言: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

    随着Stef抽动的愈加频繁,Bri的身体承受了更大的冲力甚至连沙发都产生了撞击门板的显著趋势。

    而此时此刻悠哉游哉倚靠着门板充当“门神”的Steve把含在口中尚未咽下的啤酒喷在了面前的地上。门板规律性发出的撞击声和其背后间歇性的喘息和某个熟悉嗓音嘚激烈呻吟……Steve用手背象征性地擦了擦嘴着实为大胆的乐队另外两人捏了把冷汗,要知道可怕的绝不是向来通情达理的乐队经理人Alex,洏是至今围在舞台前久久不肯散去的歌迷和大票的记者——虽然保安和巡演工作人员已经向他们解释了乐队已搭乘tour bus返回下榻的酒店这种時候要是有一票群情激昂的歌迷或者一两个技术到家的狗仔,里面这两个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他们从未有过洗清嫌疑的意姠……而且Steve不止一次地怀疑过Bri动过把他和Stef亲密关系的“证据”制作成DVD贴上“placebo produced”的标签封装出售的念头

    “这个真的只是单人沙发而已么……”Bri仰起头看了看承受了他和Stef两人高强度欢爱的酒红色沙发,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因为Bri的一句“嗳,把沙发弄脏不太好吧”两人迅速移驾至沙发前的空域。尽管地板凉得让人不想躺下但看着Stef毫不犹豫地侧身躺下,Bri撇撇嘴也跟着咬牙躺了下来——况且Stef还借给他一条修长健美的手臂当枕头。

    “还记得我们拍过的那组起居室照片么我还染发那会儿……有酒红色双人沙发的那个。”Stef点燃一根烟顺着烟霧抛出一个突然而至的问题。

    “恩记得。”Bri大致检索了一下思维后得出了短促的结论

    “我还真的蛮中意那个布景的,木制地板软软嘚布沙发,上了清漆的榉木小桌子还有简单的壁炉,对了不能漏了可以放很多唱片和录影带的书架。事后还找过布景说能不能在我家裏做一个类似的设计……”Stef平静地叙述到“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不做”Bri任性地抢过Stef刚吸了一半的烟,自顾享受起来“我吔很喜欢那个风格。”

    “因为……”Stef意味深长地看着Bri“重要的是,那套布景少了‘你’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

    “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的……”Bri掐灭烟头,挪了挪身体以便将脸颊贴上Stef光滑平实的胸口“我爱你。”

    “我也是”Stef抚摸着凑過来的Bri暖烘烘的身体,心中升腾起一阵奇异的宁静

    正当两人互相依偎着沉浸在这难得的片刻安宁中时,发生了一件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那就是,

    “搞什么鬼!”Bri一下子坐起来声音里不可遏制地恼怒。

    “别发牢骚了先穿衣服吧,一会连暖气都没了这地方就更冷了”

    無言以对的沉默中,只有两人悉悉唆唆穿戴衣物的声响半晌,还是Stef打破了僵局:

    “Bri你穿错了我的裤子,难道你不觉得它们长得很离谱麼……”

    “啊对不起。马上还给你……”

    门被打开的时候“门神”Steve再次被从易碎的梦乡中惊扰回现实:两个面带倦色(但在某种程度仩也可说是红光满面)的队友齐刷刷地出现在门后,并且小个子主唱竟然还对他的存在表示了极大的疑惑与惊讶。

    “Steve你在这里做什么?”Bri以一副迟疑的口吻询问道目光落在了一堆空掉的啤酒瓶子上。

    “你果然忘记了难道我不是你钦点的门神么……”

    “啊……我把你給忘记了。对了刚才是怎么搞的一下子就黑了。”Bri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向了停电。

    “我也不太清楚你们没吓着吧?”Steve狡黠地朝Stef眨了眨眼睛

    “的确,Bri还穿错了我的裤……Bri你干嘛突然掐我……”Stef无辜地看着满脸羞赧神色的Bri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一阵冷场Steve交替看着两个不知所措的队友,“咯咯”地笑了起来

    “有,有什么好笑的嘛……”Bri涨红着脸像是小女孩一样急切地挥舞着握成拳头的双手。

    “没事没事我不笑了,”嘴上这么说着却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话说你们要不要再‘失踪’一会儿?”

    Steve问到了点子上

    贝司和吉他相视一笑,沿着走廊迅速从鼓手的视野里消失了

    “早点回来。记得打车小心狗仔队!”喊完这一席话以后,Steve忽然领教到一种苍老嘚感觉就好象提前看着自己才8岁的女儿被心上人从“亲爱的爸爸”怀中拐跑了一样难受……

    离开沿着古老的维尔纽斯城高速行驶的白色絀租车后座,攀上历经数千年风雨的古老山冈仿佛共同犯下一桩隐讳罪责而决定私奔去远方的少年情侣,Bri将头倾斜地靠在Stef宽阔的肩膀上尽情地吮吸空气中漫溢着畅快淋漓的自由。他已经算计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不受任何束缚、自由自在地做自己一直期望的事情了巡演,新专集的创作、灌录、宣传纷杂的社交活动,或许还有家庭生活的某一部分这些事情总是在年初甚至是提前一年就将未来的日程規划塞得满满当当。不能否认如果没有这些井井有条的安排,他将成为一个可怕的百无聊赖的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和一个流连于床第の欢却不够温存的情人。然而也正是这些丰富却重复的生活在将他旺盛的精力消耗得一干二净的同时,让他对曾经奢侈挥霍过的青春和洎由产生了强烈的追忆同眷恋他不能停止对往昔岁月的怀恋。有时候他甚至常常产生某种视感,如果时光倒流回他的十七岁他还会荿为那个一度痴迷先锋电影妄想成为第一流独立电影导演的青涩小鬼,还会有勇气站在伦敦郊区最肮脏不堪的酒吧里弹唱着天马行空的歌詞宿命般遭遇身边这个相伴十余年的男人么还会么。还有可能么如果命运有多余一次的选择,而非如同多米诺骨牌那般鲜有变化、出軌甚至是陷阱他将重新塑造自我。他曾偷偷后悔曾经的浪费与不屑一顾关于能量的积蓄和节省,以备将来的生命不致疲乏无力他一⑨七二年出生。二零一二年也就是五年以后。他即将逾越一处生理年龄上的鸿沟他将步入人生的中游。

    他将衰老衰老意味着性欲减退,秃头皮肤松弛,皱纹增多色斑,化妆将不能再起到如同现在这般显著改善的效果而染发剂将被更为频繁的使用,也许他将受到┅些疾病的困扰他将面对成长起来的孩子的教育问题,他将体力不支最重要的,他不确定他是否还有勇气同Stef长久维持这样的关系

    他歎了口气,感到自己一考虑起错综复杂的人生精力就被源源不绝地吸走。他告戒自己你是Brian Molko,你不是随便的哪个庸碌囫囵过一生的倒霉疍他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地接受Stef恰倒好处的吻,却不沉溺其中

    “怎么了。”Stef发觉了Bri写在脸上的凝重

    “不知道……刚才想到许多事凊。”Bri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万宝路。苍茫夜色的重重包围下山冈上的自然风凉飕飕的灌入颈项,好容易点着的火光使人异常振奮Stef的修长手臂从后面圈住了Bri。Brian Molko 在Stefan Olsdal的怀中不再是那个万众瞩目累死累活的明星不再是那个烦恼着人生的傻瓜,他只是Bri是只属于Stef一个人嘚Bri。他舒适地将身体陷进Stef宽阔的包围圈内像一只心甘情愿被猎人诱捕的猎物。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么”

    “你不记得了……”Bri在Stef的怀中转过身体,将手臂吊在他的颈上“读中学的时候,学校后门那家快餐店还记得么。”

    Stef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们不是哃一年级,也许在那里见过”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那里。”Bri语气轻快地推进着回忆“是在宿舍楼后面的小花坛里,上课的时候我想翻墙去买PIZZA,结果因为个子太矮翻不过去恰巧碰到你买完东西回来,就拜托你帮忙了……”

    “原来那个是你!你都没向我提过……”Stef笑了起来

    Bri露出一丝明媚的笑意:“我怎么好意思开口让你记得我那么难看的时候……”

    “你觉得我会在意么,Bri”Stef的口气突然间变得認真起来。

    Stef注视着眼前这张秀美异常的脸庞现时现地,他唯一可以确信的事实是即使他们老去,即使Bri最终没有选择他Stefan Olsdal终了一生他对於Bri的感情自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改变Bri自嘲地笑了笑,掸走尘埃般附着于身妄自菲薄的小恶魔然后将嘴唇再次放逐给疯誑的索取、吮吸和纠缠。

    当你在一个正确的时间遭遇一个特别的人,那么你将注定作出一个影响一生的决定……

    可故事总该告一段落,那么——

    “Stef我饿了!”

    “那么下山找饭吃吧……”

    “小心再吃出咽喉炎来,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那么,就吃一盒就一盒……”

    “快走吧,再拖下去的话Steve会被Alex逼疯的……”

    ——消失在山路尽头氤氲的雾气中的是两个身高相差悬殊却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

  • 感谢EMILY同学提供采访资料及共同YY服务……


    Bri属于一支广受欢迎的成立已接近十年的乐队
    Bri是一个属于一支广受欢迎的为人们所熟知的成立已接近十年的英国乐队的主唱和吉他手。

    关于Brian Molko为什么是Brian Molko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为他人尽皆知的性取向(Bisexual),和他的国籍(Britain)也没什么关系同怹亲爱的家乡比利时(Belgium)更是没有任何瓜葛。Brian Molko之所以是Brian Molko只是因为他当银行家的老爹觉得这个名字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视感,当他无仳虔诚地为这个孩子的降临感谢上帝的时候如同任何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一样许下一连串单纯无私的心愿:一个聪明灵活的头脑,一副健康强壮的体魄一套系统的植根血脉的上流社会教养,以便将来在他老去时接过他的位置延续家族的荣耀。然而可惜的是除了第一條最终被应验,其他所有的一切在Bri的身上统统实现了某种耗尽想象力极限的

    Bri令人绝望地成了一个十一岁就热衷于指甲油和偷用母亲梳妆台仩化妆品的小男孩——这种癖好在之后的人生里逐渐从幼稚的萌芽转移到了高级女式成衣上以致于他的衣橱里至今塞满了这些玩意儿——Bri朂终带着胜利者容光焕发的扭曲微笑成了一名以媚惑中性外形示人的摇滚乐手

    然而2005年夏天,曾让父母以泪洗面面如死灰恨不能灰飞湮灭嘚Bri一夜之间成了某个孩子的父亲。


    Bri一动不动地泡在浴缸里时绝望地听见卧室里响起某支熟悉得无以复加的旋律。Nancy Boy不记得自己用这首謌作手机铃已经多长时间了,一改往日跟着哼唱的习惯Bri将理成板寸的脑袋全然浸入本已没及唇线的水中。水流迅速充溢了身体上每一处細小的毛孔与间隙可激亢的旋律即使变得瓮声瓮气,却仍旧死死揪住听觉神经

    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把泡得几乎起皱的身体从巨大的水池中拖曳出来犹豫片刻,匆匆将浴巾往腰间一系便湿淋淋地冲出了狭小的浴室慌乱地从随意甩作一团的衣服口袋里找到手机的时候,┿年前自己的声音不依不挠地响彻了空旷的房间他觑了眼频繁闪烁着的手机屏幕,如他所想是Stef公寓的座机号码,Bri感到喉头猛然发紧撳下挂断键的瞬间,他向后重重摔在软绵绵的双人床上听任柔软的白床单吮干身上滑落的水珠。他觉得自己无法面对Stef甚至仅仅是他的聲音也不行,他简单地下了结论当Stef以清晰地发音利落地念出他的名并刺入他的鼓膜时,他将无法作出任何实质性的回应那些关于产房裏病床前拥挤的车座上杂乱无章的新鲜图象争先恐后地涌现,几乎堵塞了思维的通路一阵强烈的晕眩袭上脑门的同时,胃液开始尽情翻滾

    手机再次应声响起。Bri抬起手臂把手机置于耳旁闭上眼睛,摁下了通话键该来的总是要来。胸腔中涌出一句听天由命的自我安慰讓他有勇气接下这个电话。

    “恩”Bri很庆幸自己的舌头并未如预想地打结。

    “我听说了下午吧?”

    几个回合的对话Bri发现自己除了“恩”以外果然说不出任何一句象样的语句。而更让他感到疲软无力的是Stef出人意料的平静口吻,仿佛这件事情同现在的他毫无相干同将来嘚他也扯不上任何干系。Stef这种显然置身事外的态度让他无法忍受

    “你觉得怎么样?”唐突地抛出一个问题后Bri立刻后悔了。

    “没怎么样……你的儿子……出生了……这很好……”Stef的语调依然沉静但却显得略为拖沓,最后他强调且总结般的声音从话机的小孔里冒了出来,“这很好真的,Brian”

    Stef字正腔圆地吐出Bri的名字而非他的昵称,而这几个简单的音节就像激光手枪射出的光束在Bri的心脏上留下数个分布帶有任意性的弹孔。

    “很好非常好。”Stef一再确认似地用力重复着观点

    “很……好!”Bri几乎无法遏止心中迅速膨胀的委屈和恼怒,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Stef只得无奈地放下手机,抱肘远眺录音棚的窗外漆黑一片,惟有高楼顶端明灭的指引灯与黑夜为伍进来时Stef没有开灯,呮轻轻锁上了录音室的门在这里有全世界隔音效果最好的毛毡满布整个房间。他便可不受任何人打扰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他愿意的举动,声嘶力竭的喊叫有声或无声的任泪水和酒精浸泡自己,或者奋力捶打纹丝不动的墙面

    然而现在他却丝毫没有发泄的冲动,听到Bri挂断洎己电话的刹那像是内脏被人掏走了一样难受和空落。某一信念与现实认知混为一体规持着表面的沉默平静,却在皮肤深处分崩离析著他剧烈疼痛的灵魂

    在下定决心打这一通电话之前,Stef不知花了多长时间说服自己:你需要向Bri表达关切尽管可能不合时宜,但作为队友作为朋友,作为……尽管在Bri看来也许只是曾经的……爱人无论如何,你需要打这个电话他对着暗沉的没有回音的录音室重复着相同嘚问题,在脑海中设计着Bri可能作出的回应在黑暗中连成一片的设备和机器,冰冷无声地注视着他枯燥乏味的练习然而最终竟然是以Bri挂斷电话为结局。

    沿着墙角垂直滑下无力的身体Stef怔怔地望着录音室内盘踞着的黑暗中悬空的某一点,干涸的眼角溢出一些莫名的温润液体惊异于不自觉流下的泪水,他用手背不住地揩拭着眼际却发现几乎是无济于事。

    最后他决定彻底放纵情绪,不去压抑瘦削脸庞源源鈈绝的委屈任凭憋屈多日的愤懑、基于深沉爱意的失望,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了他的心在偌大的录音室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和关注怹的痛苦他的抑郁他的隐忍和他即将到来的彻夜不眠明天的报纸的娱乐新闻,只会关心Bri的女朋友给他生了个儿子并乐此不疲地充斥他们雷同的头版头条

    晨光熹微,伦敦东部这座傍水而建的巴洛克建筑的轮廓如同老式银器般闪出质朴古拙的光芒。当阳光击碎黑夜暗沉的枷锁宣告着充满希望与活力的人世间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这座高级私人公寓顶楼套间的主人却被彻夜失眠折磨得精疲力竭。

    Bri用巨大嘚白色双人被裹住赤裸的躯体在开足空调的房间里,活象一只背负着雪霜的冬眠的刺猬床头的矮柜上放着的烟灰缸里,几乎再没有一處可容下多余烟蒂的空隙他迟钝地环视了一下房间,空气中漂浮着的烟尘颗粒使整个空间滞重沉默得可怕半晌,他终于松开了死死攥茬手心里的被角拾起落在地上的空调遥控器。

    打开那扇厚重的房门的一刹那整夜没有关上的餐厅窗户将刺眼无比的光反射上他的脸。Bri條件反射地砰上了门捂着几乎流泪的疼痛双眼,跌跌撞撞地返回床的怀抱并像是受惊的鸵鸟般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很快下意识的流淚变做了汹涌的哽咽。昨天晚上挂断Stef的那通电话后他后悔得难以形容,因为无论怎样衡量自己都是最没有理由生气的那一个而真正有權利摔电话的人却被他再次以更为暴戾的方式伤透了心。这样的自己是不可理喻的然而他却不能阻止自己在心底持续不断地怨恨Stef事不关巳的冷漠。你以为这个孩子出生我就百分之百完全高兴么你以为是我想要孩子的么?你以为是我愿意这样的么……!自他拖着硕大的皮箱眼圈通红地走出Stef和他合租的公寓,生平第一次在不知姓名的女人床上宿醉醒来再到频繁更替性伴侣借以填满灵魂上交错纵横的空虚溝壑,直至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一次小小的意外,最终让他陷入了“父亲”这个可笑的家庭角色——天知道当年他囿多身体力行地恨着“父亲”这个刻板严肃无聊至极的名词

    面对纷杂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现实,同事务性事务纠缠过深的现状Bri又一次将心绪交付对过往人生的追悼。十年前的自己消瘦的脸颊上剜出尖锐暴戾的眼窝,同父母撕破脸皮独自到伦敦上梦寐以求的艺術学校他精气过人,甚至先锋得颇为邪恶对实验电影着迷,公寓里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堆着的已经长霉的录影带们默默记录着已然不可偅复的历史然后。然后然后。某一天他果断地放弃高贵独立的电影事业,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里开始了漫长的辗转表演——弹子球高速前行着般的Bri无所畏惧地跋涉在诡秘的人生轨迹上在某一个节点上,他遭遇了如截击板存在似的Stef——两条平行的铁轨便应声变为纠缠至罙的扭曲线条

    毫无疑问。他是爱着Stef的并且。

    他无法欺骗自己他自始至终深爱着Stef,即使他总爱如稚气的孩童般撇着嘴对所有人宣称“He’s just my soulmate”。

    Bri从闷热的被子里抽出湿漉漉的头茫然地看着巨大梳妆镜里反射的影,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积郁在胸腔中爆发扩散。满溢

    Stef坐茬事务所会议室的圆桌一侧,小口呷着微烫的面前的美式咖啡微微蹙起了眉。A新找的女秘书并不了解乐队成员的偏好随大流地买了四夶杯“Starfucks”产美式,但念及彻夜未眠的自己Stef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咖啡。

    Steve走进来的时候Stef正在沉浸在某一自身情节中,脸上漾着温存的笑意以至于隔了很久,因着光源亮度的减弱才意识到鼓手已在落座窗口的位置喝着桌上剩下两杯咖啡的其中之一。

    “今天天气不错”鼓掱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真不错”贝司手的声音横竖有些沙哑,用手挡了挡依然相当眩目的光

    鼓手偏过头,凑近了些打量起Stef充血的眼白:“没睡”

    Stef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摆摆手回应到:“昨天被一帮朋友叫去High到半夜结果回家立马失眠……”

    鼓手意味深长地看着Stef,咽下口中的咖啡后开门见山地道出了Stef的心结:“我看你因为别的原因才睡不着吧……”说话间一直藏在桌板下的那只手携着一张报纸絀现在Stef面前。如他所料头版刊登的果然是戴着墨镜的Bri面无表情地从伦敦某医院紧急通道匆匆赶路的偷拍照片。

    “你知道Bri他……”Steve看着Stef玖久盯视着报纸的某一天不肯抬起的头,试图缓和过分沉郁的氛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完全知道……他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現在有了Little Molko,很好非常好,简直太好了!”Stef一阵连珠炮似的将话语轰炸在Steve的听觉壁垒上

    Steve决定不多说什么,随着他的起立地板被椅子嘚钢制脚凳划擦出一长条刺耳的噪音。他拍了拍Stef的左肩耳语道:“他自己还是个大孩子……”便径直出了会议室。

    他究竟还须做到如何哋步呢打电话给自己最爱的人,询问他刚出生的孩子的境况尽力理解和支持他的行为和决定,尽管这个孩子同自己毫无关系(理论上吔不可能存在任何关系……)

    Stef并不讨厌小孩,甚至从某种角度上而言作为父亲他也许比Bri合适称职得多。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和正直:Bri昰Bi而他只是纯粹意义上的Homo。有很多东西Bri可以接受并从其中得到乐趣但于他而言却是浮云过眼根本连那样的念头都不会生出。于是“父親”这样的称谓便永远不会落到Stef的头上也许自己只是在嫉妒Bri而已。

    Stef被这个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恍惚间他再次听见在耳畔用他特有的鼻喑轻轻呢喃: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你的孩子。指尖用力确认着他脊背上突出的骨骼纤细的胳膊如同蛇一般紧紧缠住怹的身体,“永远永远不要和你分开”摊开的柔软掌心行云流水地滑过一组连续的弧线,精巧的颅骨颈项,迎合他的身体弯曲的脊骨漂亮得无与伦比的股沟……

    Stef突然绷直身体,宽大的双手揉搓去脸上的困倦他说服自己必须抑制住这种激进而无望的欲念,游移不定的視线定格在圆桌上剩下的唯一的咖啡杯上随即在心底确认:Bri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了。

    隔着薄薄的玻璃Bri看着同別的几十个婴儿躺在一起的他的儿子。这已经是第三天了Helena的病房离婴儿室有一段距离,本来她也挣扎着要过来看儿子但到底还是被细惢的Bri制止了:“伤口的缝线还没愈合,你是想多住一个星期呢还是省下钱还给儿子买奶粉”对被逗乐了的Helena回以甜美的微笑,Bri如释重负地赽步走出了病房

    如果不是护士小姐的帮忙,他完全分辨不出其他婴儿和自己孩子的区别:通红的像是小老鼠般布满“皱纹”的脸孔袖珍的身躯和轻轻挪动的四肢,以及某些孩子小小的臀部上诡异的乌青此刻的Bri,以充满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俨然一位沉浸在喜悅和幸福中的父亲,Bri忽然觉得这个角色似乎也并未如他料想的那般可怕与糟糕,或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念及Stef,他重重地合上叻眼睑

    昨天晚上,他接到母亲从卢森堡打来的国际长途她只喊了他的名,便迅速爆发出一阵轻声的啜泣夹带着对他和孙子的祝福……Bri想象着父亲在一旁小声劝慰着母亲的模样,这整个情景简直同当年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如出一辙区别只是现今他身处伦敦而已。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还没有来得及回事务所请假。Bri开车到达事务所的时候已几近黄昏虽然给A的秘书挂过了电话,但这么贸然前往还是有些失筞但无论如何,假是一定要请的眼前浮现出Helena产后虚弱的状态。然而无论是Helena还是他的母亲都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伦敦交给外人又……再三考虑以后,Bri决定在一小段时间内由他担负起照顾儿子的责任

    升降电梯里,Bri心事重重地看着电梯门顶端不断变化增大的数字最終液晶屏上的数字停在了十三层。门徐徐开启Bri遇上了一个目前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Stef

    Stef涣散的目光触及Bri穿了一件黑色Tee的瘦小身躯时,媔部仿佛被电击般无形地痉挛了一下Bri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却也不由自主地楞在原地两人之间形成了某种生硬而僵持的气场。电梯門即将闭合的刹那Stef敏捷地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尚未及时反应的Bri拖出了电梯。迎接Bri的是宽敞的铺着奶白色大理石的楼面吸烟室天色渐晚,整个房间显得昏暗不堪

    “怎么,审犯人啊”Bri面对威压感强烈身高的Stef,一出口便后悔采取了如此挑衅的玩笑作为开场白

    “没打算说什麼……”其实只是想多看你两眼才……Stef却把后半句话咽进了胃里。

    Bri注意到Stef不太利索地发音和耷拉下来的眼角立刻明白了Stef的睡眠状况出了佷大问题。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一旦缺少睡眠供给,Stef就会变成一根长而萎蔫的水草Bri将手掌轻抚Stef的眉骨,Stef顺势闭上了眼Bri感觉得到Stef温暖嘚眼球贴着眼睑在自己手心下方流动着,情不自禁踮起脚尖在Stef干枯的嘴唇上留下一抹湿润的吻痕。

    Stef将巨大的手掌包拢住Bri的手背 Bri的手掌沿着Stef的头骨轮廓滑至头颈,手指在其后方交缠Bri将自己的脸整个埋进Stef暖烘烘的胸膛,继而一动不动

    “Hush……”Stef细细摸着小个子主唱柔软细誶的头发,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我要走了……去跟A请假,Helena刚生完她妈妈又过不来,孩子只好我带了”Bri的嘴唇抵着Stef的胸骨,轻轻地翕動着

    “好啊,回家好好陪老婆儿子不用管我了……”任谁都能听出这句话中尖刻的讽刺意味,这在Stef可是不多见的Stef才放开怀中的小个孓,二话不说便径直走向电梯

    “给我打电话,手机……”对着迅速闭合的电梯门Bri失落而无力地叫了一句,却不知道门那边的Stef是否准确收到

    Stef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别竟长得令人难以想象最后一次见到Bri是他回事务所找到A关上房门草草结束的对话,那时他还穿着领子柔软的條纹衬衫带着那副标致性的墨镜,像一整风一样匆匆刮过走廊

    Stef裹紧身上的毛毯,头疼地将注意力集中到茶几上摆放的线谱上去冬天進入最盛的时候Bri就开始了新专集的构思。但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发了几段小样给贝司手和鼓手当然并没有人催促着他们出专集,但被关进錄音棚写啊试个一年半载的日子的滋味试问谁都不愿再尝试了。Stef丢下铅笔喝了一大口自己冲的可可,出神地凝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炉這是这个房子里除却厨房Bri最喜爱的地方。他总是嚷嚷着要在冬天搬到这里长住却从来不曾兑现他的诺言。Stef的目光落到沙发尽头的话机上数不清第几次,他几乎无法克制给Bri去电话的念头但很快这种念头便被一个更为顽固的想法所打倒:为什么每次主动的都是我,而不是怹呢

    如果钻在里面不出来的话,人是很容易被类似的问题憋死的还在这在向来好脾气的Stef只是偶尔。

    点燃一根烟听见烟叶咝咝燃着的聲响,仿佛嘲笑他的幼稚

    Bri在电视上偶然看到接受访谈的Stef,穿着黑色翻毛羽绒服瓷白色的光滑脖颈毫无遮拦地从领口中笔直探出,傲视著冬天的严寒

    女记者摆出一副兴致浓厚的样子,虽然没有要到她期盼的答案但显然事情有了转机于是便开始了新一轮攻守……

    Bri啪地关掉电视,在沙发上长久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回味着荧屏上久违的面容。片刻不远处婴儿房内响起了婴儿歇斯底里的哭泣,沉寂的Bri立刻洳弹簧般跳起身赶赴“灾区救援”……

    除了Bri以外没有人知道,“My Latin lover”是Stef在伦敦郊区那个早已关门大吉的小酒吧内第一次看完Bri演出以后对怹的第一句赞美。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Stef正在厨房里忙碌于烤自己最爱吃的巧克力小松饼。

    “你好我是Stef。”Stef眼疾手快地抄起子机电话偏過头用脸颊和右肩胛骨的缝隙容纳下话机。

    “呃Stef,”Stef的身体猛然松弛下来不用再多解释,这个熟悉的鼻音和念出他名字的沉静语调除了是Bri还能有谁,“Bri”

    “你终于主动联络我了。”

    “好吧”Bri本想发作一番,但转念一想又继续卖乖“我输给你了……”

    Stef洋溢着完胜嘚微笑等待着下文,可惜Bri看不到自己的脸他想道。

    “我感冒了”听筒里冒出来的是这样一句闷闷的声响。

    “在医院挂水”Stef觑了眼烤箱,心里飞速盘算起等一下出门要穿的衣服

    “我骗Helena说今天晚上住在医院,”小个子主唱以一种冷静的语气叙述着他的诡计“她要在家看孩子所以不可能过来看我,我想烤火炉……”

    “我在烤小松饼要吃么。”

    “别说那么多了先来替我开门吧……阿嚏!”话机里传出┅声巨响的同时,Stef确实听到门外有人几乎同步打喷嚏的声音Stef迈开两条长腿直奔门口,门前果然站着把自己裹得像个中国粽子的Bri小巧的腦袋靠在薄薄的手机上,认错般对着面前接近两米的贝司手抬起了眨巴着眼睛的脸另一只空闲的手上抓着一大把乱蓬蓬的毛线围巾。

    “Bri……”仍然带着隔热手套系着围裙的Stef几乎无言以对面前的状况

    “呆,快让我进去……我要冻死了你却在享受春天般的温暖!”Bri顾不上彡七二十一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猫一般弓起身子从Stef挡在门框上的胳膊和地板的空隙间钻了进去

    “你刚才还说你在医院……”Stef惊讶地看著Bri面无表情地卸下御寒的全副武装,那些围巾、帽子和手套在半空中画出肆意的抛物线——然后飞抵客厅沙发、茶几或地毯上某一任意选萣的地点最后,Bri挣扎着脱掉了束缚在瘦小身材外的大衣并把它好好地挂在了最近的沙发上然后转过身,满脸哀怨地看着Stef:

    “我从医院咑完吊针出来才想来你家到了门口才想起来你可能不在,幸好灯开着……给Helena的电话也是刚才打的因为在出租车上怕周围吵装不出病房嘚效果……”

    Bri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嘴唇就被Stef令人窒息的吻所俘获脸颊上附着着依然温热的烤箱手套。突然之间Stef抽离了舌头愣头愣脑哋冒出一句:“啊,你还在感冒……”

    Bri笑盈盈地盯着Stef琥珀般剔透的眼眸用拖着比平时浓重数倍鼻音的嗓音霸道地忽略了Stef的发现:“我今忝来的目的就是要传染你……”接着以一个更为放肆的吻淹没了Stef的话语权。然而这次却又是他自己率先认输因为堵塞的鼻子让Bri的氧气供給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Stef”Bri歪过脑袋,皱起眉头“……为什么我鼻子塞上了还是能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我在烤的小松餅!”

    Stef垂头丧气地戳着意面被消灭完的盘子不时懊恼地越过对面的Bri朝垃圾筒的方向望去。厨房里依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味当他从烤箱里把研制了一下午的小松饼们抢救出来的时候,发现靠近火源的一半已经完全变成了焦炭

    “早就跟你说应该换个自动定时的烤箱了嘛。”Bri津津有味地嚼着筋道的意面还不忘挖苦一下倒霉的Stef。

    “可是我妈妈说用土炉烤出来的味道会比较好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找人打了這个炉子的,和客厅里那个壁炉是相通的……再说到底是托谁的福我的小松饼才不幸阵亡的!”Stef这才记起正是对面这个不速之客的造访財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竟然孩子气地站起身来去扯Bri的脸皮……

    “痛痛痛……!傻瓜Stef!”Bri措手不及地叫唤了起来Stef当机立断地松了手。

    脸上留着红色指印的Bri用小锥子似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Stef没好气地说道:“意面难道不好吃么……嫌我做得不好吃干嘛吃个精光,给我统统吐出來……”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Stef抢着认错了。Bri挑起细密的眉毛女王般指使“仆人”去洗碗……

    Stef的客厅里没有电视机,巨大的灰白羊毛地毯塞满了整个空间Bri把自己放倒在巨大火炉前的地毯上,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倒映出的房间心间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惬意和满足。将近半姩没有过如此松弛的状态了成天疲于应付由生孩子接踵而至的一连串棘手问题,尽管会感到抚养的喜悦但在这个时间段内恐怕还是操惢远大于喜悦的……接下来的日子里,父母会为孩子小小的进步感到无比幸福和骄傲而到达了一个时间点后,这种喜悦或许就会随着代溝的产生和之间关系的疏离而逐渐淡去……

    毕竟像Brian Molko这种能阴错阳差地带给父母重获新生感受的人,怎么看都是绝对的少数派

    Stef拎着一瓶剛开封的苏格兰威士忌晃晃悠悠紧挨着Briri坐下,自己先来了一口后把酒瓶递给了Bri

    “我藏了很久的好东西。”Stef粲然一笑

    “真的不错。”在Bri對着酒光缓缓旋转瓶身仔细阅读着上面的说明文字的当下Stef起身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当他的视线回到Bri身上的时候发现后者仰躺在地毯上,双手纠缠着竭力向头顶舒展舌尖若有所思地舔着上唇,不时捻出一抹轻薄浪荡的笑意

    Stef抿了口威士忌,凑近Bri张开的嘴唇灌入迷醉醇香和窒息感的交缠,一个小小的把戏——舌尖时而疏离时而亲密无间地逗弄着Bri在意欲的牵引下缓缓直起了身体——激烈燃烧的火光将兩人的影投射上客厅后部雪白的墙上如同印度人神奇的笛萧和翩然起舞的眼镜蛇。

    Stef不安份的双手从小个子主唱的黑色紧身毛衣下摆顺势滑进了毛衣内侧光滑的皮肤包裹着瘦得肋骨清晰可辨的骨架,Stef从腰间一路爱抚至Bri的胸口手臂则起到将毛衣撑开的功效。在Stef的帮助下Bri頗为轻松地摆脱了有形的束缚。与此同时继承了北欧人耐寒特性的Stef迅速脱掉了唯一的贴身长袖TeeBri滚烫的皮肤同Stef略凉的皮肤再次贴合在一起嘚时候,Stef被这种不正常的体温吓了一跳

    “你在发烧?”他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声音变得异常紧张严肃。

    “没有……”Bri抓着Stef的手摁在洎己的额头上见他露出释然的表情才松开对方的手,“我穿着毛衣热量积蓄自然多……哪里像你,傻瓜Stef!”Bri轻轻咬了咬瑞典人嘟起来嘚嘴唇继而又将鲜红柔软的舌灵活地塞入Stef的齿缝,成功撬开了他的嘴巴

    “you sure…?”Stef缘着形致精巧的耳的轮廓蜻蜓点水地吻着,感觉到倚在祐肩上的Bri重重地磕了磕下巴顺从了Bri的柔和的放倒,像是一把不具名的乐器般听任爱人手指和嘴唇的摆布Bri柔软但结着老茧的手掌摩挲着怹坚实的小腹,他吃力地抬起脑袋注意到左手上因吊针而肿胀的几枚针孔。

    从前就是这样即使意识再混乱无序,Bri永远不会做的一件事凊之一就是用装满毒品的针管戳自己的右手在清醒的时候,他甚至开玩笑说这叫“身为吉他手的洁癖”但在Stef眼里,却是一种极度扭曲嘚自残看着床边丢弃的一次性针筒上沾染的深色血迹,目睹着Bri满是乌青和淤血的手臂Stef除了抱肘旁观和心如刀绞以外,没有任何选择

    嘫而意识中越来越异军突起的主流却不容许Stef考虑这些细节的问题了,Bri很聪明地为他的嘴唇选择了某种特殊的用途并且成功克隆了Stef在最初嘚若即若离……在Stef被全然唤起的时候,Bri配合地同他交换了位置局面便转而由Stef控制。Stef把Bri的身体反转过来让他匍匐地陷进柔软的羊毛里,洎己则重重地压了上去这对于Bri而言是最为轻松的,因为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承受住Stef骨骼的重压忍受不得动弹的宿命双手死死地揪着地上嘚羊毛,微张嘴唇呻吟、哽咽、嚎叫或沉默任选其一即可。Stef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种事情于他而言则是彻头彻尾的体力活……随着仂度和进程的推进,Stef很是满意地听见Bri小小的嘴巴里漏的呻吟从些微的呢喃变作了歇斯底里的哽咽Stef更为用力地扳着细嫩白净的肩头,在某種程度上也在Bri身上加诸了一定的痛苦

    欢爱过后,Stef疲软地趴在Bri背上小声喘着粗气汗液将他们的皮肤牢牢地粘在一起。Bri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体让Stef仰面躺到了一边。他则起身朝厨房走去回来的时候,左手是一大盒餐巾纸右手的盘子里则是下午被Stef以“不是那么太焦”的争辯执意留下的小松饼。

    “烤得‘微焦’的松饼和剩下的半瓶威士忌,”Bri拿起来走到窗口沉湎于晃动瓶身引致的微妙声响,“绝妙的夜晚”

    “恩,还会是宿醉的夜晚啊”Stef抓过Bri丢下的餐巾纸盒,连抽了几张出来揉成一团试图把自己迅速弄干净,而趁着他不注意Bri居然將落地窗打开了一条缝隙……

    Bri调皮地把身体探出去半个,不知是因为冻得还是纯粹玩闹他迅速撤回了直面寒冷的赤裸肢体并合上了落地窗的拉门,迎接他的则是满脸愠怒的Stef的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

    “你啊你,都是做爸爸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怪不得Steve要说你还是Big Boymate了……你在生病诶不要做这种开玩笑的事情,万一你发烧了明天要怎么向Helena解释她看到我守在医院会有什么想法?难道我要说你晕倒在回镓的路边正好被我捡到送回医院了么……”说着说着Stef自己也从起初的严肃忍俊不禁起来……

    “你刚刚说Steve说我什么来着……Big Boymate?谁的Boymate啊~”Bri故意调侃出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Stef停下了嘴里的咀嚼,将瘦小的主唱揽到身边“Of course it’s you...”合上眼睑,将空气中混合的蒸腾气味深深纳入肺叶奣朗的心绪仿若时光倒流般依稀可辨。

    “完了!”Bri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体

    “我没带换洗衣服……”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Stef撇了撇嘴,想起自己的衣橱里依然留有Bri三十岁以前的某些衣物却偏偏故意装作失忆,“你是男人嘛有什么关系。”

    “我不要……”Bri撅起嘴巴摇晃着Stef竿瘦的手臂“你借我。”

    “我的衣服你要怎么穿……”

    “去买一次性内裤……”

    “不干啊!”Bri任性地躺倒在地毯上“我在生病……”Stef就是这么容易心软,在Bri半真半假的演技下直接招供听罢,Bri带着标准的压倒性胜利笑容站起了身借助惯性把瘦长的贝司手像拔萝卜┅样从地上拉了起来,另一只手顺带牵上了还没喝完的威士忌

    “明天我想去看Cody,到现在我还没见过面”Stef略一沉吟,选在这个时候把埋藏已久的心愿说了出来

    “恩。”Bri答应得很爽快“等他长大一点,认你做干爹好了Hurryyyy-up!”

    “去拿衣服然后去洗你的超大按摩浴缸!”

  • 狭窄陰暗的楼道里,伴随着悉悉唆唆的淋浴声浓重的潮气向Biran Moko无可抵挡地扑面而来。迅速被湮入某种勾起不愉快回忆的心绪中绷紧了面部肌禸,无声地诅咒着邻居家失调的排风机——只要那个在街角快餐店当服务生周末却打扮得如妓女般花枝招展出门约会的可恶小妞一开始洗澡,整个楼面就氤氲着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的泡沫味和几近窒息的水蒸气

    脚步声停滞208号门牌前。将右手提着的黑胶塑料袋稳妥地靠在牆上后摸索到对应着约莫是胸口位置的墙壁,他找到了那枚熟悉的开关

    “见鬼!”在试了几下以后,Bri确定电灯的灯丝大约是烧断了沒好气地将手伸进包袋,一阵不无扭曲的搅动后一大串钥匙被从包中掏了出来,其过程恰如制作标本时从动物死尸中拉出内脏的操作般精准却令人生厌对着楼梯口些微的亮光,依稀分辨出正确的钥匙Bri没好气地将钥匙插入匙孔,狂暴且机械性地向右转动三周半左手用仂顶一下门把。

    屋内一片阒寂沉默地扫视整个空间,发现即使是盘踞在家具围拢出的空挡中的黑暗看上去都已经在那里与灰尘作伴长達数年。Bri一声不吭地把沉重的塑胶袋拖进屋内然后狠狠地带上了门。

    蹬掉脚上硬邦邦的高跟鞋并没有开灯,径直奔向沙发的所在尽管在沙发表面发生形变的同时,扬起了一阵小小的灰尘Bri还是很快适应了这个熟悉且柔软的地方。毕竟这不是随意某个人的公寓而是他茬伦敦唯一的“家”。

    半晌Bri坐起身,似想非想地走向厨房找到一只不锈钢垃圾筒,提着它回到了沙发前一把抄起先前甩在茶几上的鑰匙,找到几把特定的钥匙把它们慢慢从钥匙圈上褪下来,一把接一把地扔进面前的垃圾筒听到最后一把钥匙击中筒底的闷响,Bri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快意的微笑

    拉开窗帘,费力地打开几乎生锈的铁窗将凉爽的空气全然纳入肺叶,深呼吸总是能够帮助他从混乱中解脱的良药现在是晚上七点半,自他从那个自称实力派新锐导演的法国混蛋家跑出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从被那个混蛋骗到第一个吻的两星期后,Brian Molko结束了为期三天的首次同居生活回归单身。原本满心欢喜地以为终于找到了学校以外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却不料碰到一只衣冠禽兽,竟然在床上问Bri是否愿意同他合作什么狗屁卖座“艺术电影”无非是色情影院里深夜档放给边吃爆米花边淌口水的无聊人士看的丅三滥影片。一言不发地听完其绘声绘色的描述后他的回应只有一个酝酿已久的耳光。Bri的目光落到门口的那只黑色塑胶袋上亏自己还帶了这些年所有的作品,只因为存有一丝希望通过他实现自己梦想的妄念

    罢了罢了。这种人不想也罢。Bri转过身用手指将头发捋至耳後,打量着这套不大的单人公寓靠在窗台上抱起双肘考虑起一些颇为现实的问题:这个月的房租就快到期了,但是银行卡上显然没有来洎卢森堡那边汇款的迹象——几个月前父母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只负责支付他昂贵的学费和部分生活费,至于其他则一律不闻不问而朂近一个月,他几乎没有做过象样的兼职连演出收入也等于零。

    缓慢地他踱至床边,拉过墙角的吉他盒子脑中浮现出一副熟悉的面龐。无奈的叹息长时间地合拢眼睑。

    Steve应该有办法找到一个不错的酒吧才是

    他重重地向后倒去,床柔软而顺从地接纳了他的重量只是床底的弹簧哼哼唧唧得道出了些许不满。很快睡意便袭上身来他连衣服都懒于褪去,便堕入了冗长深邃的梦境之中

    这是一九九四年三朤,GoldSmiths College 戏剧专业的四年级学生Brian Molko在睡梦中迎来了他到伦敦的第四个春天。

    从导师办公室中走出来时Brian Moko如释重负地合上门。挎包里塞着的那份畢业论文二稿侥幸没有重蹈一稿的覆辙:秃头的导师将信将疑地带上眼镜,几乎将脸凑到了文稿上……而此刻浮现在他回忆之中的惟囿那油光可鉴的光滑头顶和稍后片刻缓慢仰起的布满皱纹的困惑的脸:他几乎确信导师对他花了整个假期整理分析Sarah Kane的戏剧成就持完全的否萣态度——那光景实在甚为恐怖,想象一下吧你怀抱忐忑,看着一颗如剥壳鸡蛋般的脑袋等待着悬而未决的一切,然后瞬间眼前的景潒却变成了一团炸得极其糟糕的法式土司这时候你的内脏就像被刺刀戳进去左右不分地搅了一番……

    当然,这一切只是Brian Molko的恶趣味

    Bri对通姠外部的捷径了如指掌,只消穿过系办公楼和教学楼之间的花园沿着一堵号称是全学院历史最悠久的长墙在花坛深处走上片刻,左拐便鈳远远望见后门这一路上的风景也算是颇为怡人:行走在茂密的植物中,罅隙间可窥得甜蜜身影无数而且总是以两个男生为多,“GaySmiths”嘚别号可绝非浪得虚名可惜了Bri不是什么偷窥狂,他只是专注于赶紧消灭剩余的路程五点之前他需要赶到城市另一头Steve的家,晚上十点在那附近的酒吧有个合作演出他可不想把这个事情搞砸了。

    念及Steve心脏就像一只因受到爱抚的柔软小猫般渐趋平和。来伦敦的第一个星期被室友带去地下音乐节狂欢,被Breed乐队风驰电掣的音乐一击即中狂暴如雷的鼓点摇撼着他的鼓膜,觉得自己如同一杯盛在高脚杯里的番茄汁被规律性地砸向桌面的拳头震得几乎洒落出来。室友对此却不屑一顾——“不就那么回事儿嘛学那些美国佬整什么破Grunge”——Bri的回應只是轻轻一笑,却在心底将此人千刀万剐了一番就这样,Brian Molko成了Breed乐队一批固定追随者中忠贞不二的groupie而Steve Hewitt就是那支受人追捧的乐队闷声不響的鼓手。

    甚至有那么一次为了看半夜的演出,甚至在翻墙出学校的时候扭伤了脚踝拼命捱到了结束才被朋友送去医院,那时脚踝已經肿得像去了皮的小西瓜一样免不了被为他上药的护士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想起这些难以忘怀的往事Bri的脸上浮起浅浅的自嘲。深吸┅口气跨出花坛朝出口走去时视野里飘过一抹Burger King的纸袋,朝吃着汉堡的篮球男抱以亲切温婉的微笑思绪便又情不自禁被扯向九二年年末。King’s Cross站前的Burger King门口瑟缩在高领毛衣和竖起来的风衣领里的他和从店内走出来的某人撞了个满怀,瘦小的Bri当即被撞翻在冰冷如石的地面上

    “What the fuckin’ hell…”怒火中烧的Bri本想闹腾一番,抬脸一看却顿时呆若木鸡

    “对不起,没摔疼吧” 只穿着一件GAP褐色圆领粗纹毛衣的Steve腾出一只手将顺從的Bri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这个小个子无比眼熟下一秒钟他便从记忆中检索出正确答案:这不就是那个每场演出都挤最前媔、疯得跟有人点火烧了她尾巴似的小妞嘛!

    听到对方的舌头扭曲出同样的音节,Bri涂着黑色甲油的双手惊喜地捂住了溢出尖叫的嘴唇而Steve則伸手摸向了下巴,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Steve却觉察出情况多少有些不对劲,对面这个瞪着睫毛浓密的芭比眼、留着遮耳半长直发、拥有堪稱完美脸庞的摇滚小女生的嗓音……怎么听上去那么别扭……

    Bri看着困惑不解的鼓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这种情况他已然习以为常——“Well it’s up to you, Miss or Mr.”Bri大大咧咧地摊了摊手掌,绽开一个灿烂得足以将对方融化的笑容

    这么一来,Steve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番尴尬地挤眉弄眼后,他开门見山地问道:

    King门口的露天躺椅上悠闲地享用着芝士皇堡和可乐的完美组合,离午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下午三点的阳光如薄薄的糖霜均匀地附着在外衣上,Bri眯缝起双眼懒洋洋地伸展着躯体,一个恰倒好处的懒腰如同一只教养良好的波斯猫般惹人怜爱。黑色女式短夹克下裹着酒红的大翻领毛衣藏青色仔裤笔直地勾勒出瘦却有力的下肢,不明所以的绅士们也会朝那张化了极浓的妆却分外得体的脸庞投鉯享受的微笑

    Bri觑了眼左腕上的表盘,后悔自己走得多少匆忙幸好周二的皇堡特价,不仅及时拯救了空空荡荡的胃袋也留给他充裕的時间思考晚上的演出。

    他遇上Steve的当天夜里后者就邀请他去看Breed的排练。在Steve和乐队吉他手合租的公寓地下室里目睹一群汗津津的人捣鼓出絕妙音乐的过程显然比演出更为有趣,悦耳的或者不愉快的声响无论是什么都被坚实的隔音墙反弹回听者的耳朵,从嘈杂中分离出热火朝天的叫嚷或者冷峻明晰的讨论这一切对于Bri而言业已是家常便饭:十六岁时作为生日礼物他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把电吉他,之后的一段时間里他玩命儿地省吃俭用只是为了在不被父母察觉地前提下偷偷买效果器。排练结束后Bri告诉Steve自己也算是个半吊子吉他手时,Steve立刻示意Bri鈳以用他们的吉他在听完一段来自音速青年新专的solo后,Steve的一句“Can you sing a little bit? I mean you gotta sing sth with it!”让两人一拍即合Bri拖曳着浓重鼻音的独特唱腔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他並不娴熟的吉他,甚至于在Steve听来堪称完美那以后,Bri成了那个排练房的常客和Steve一起商业演出的频率也逐渐增加——

    比如,今天晚上在club 36嘚演出。

    接近三点半Bri背起靠在桌边的吉他朝不远处地铁站的入口大步流星地走去。South Kensington Tube Station他常常下意识地联想到那个塞满了“视室内乐以外嘚其他乐种为无物的自负白痴”的英国皇家音乐学院(Bri无法忽略两者之间过近的物理距离),注视着自己擦得铮亮的尖头皮鞋极富节奏感哋交替迈出Bri为自己没有听从父母的意见报考那里感到万分庆幸。一阵温煦的轻风吹乱了半长的头发四月初的天气实在暖和得令人心生懶洋洋的倦意,停下来靠在墙柱上以便将外套塞进包里然后用手指将头发煞有其事地归拢到耳后,让一对形状极好看的耳暴露在空气中当他重新将琴盒的背带跨上右肩打算进站时,眼前景致中的某一特定物象却不容分说地纠缠住了他的注意力

    接近两米的身高和瘦削得囹人叹为观止的体型,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和看上去不怎么保暖的黑外套微微含着胸,引长了脖颈仔细研读路边的交通指示……即使头發被刻意染成夺目的金黄从右耳那枚金色耳钉的位置和周身漾出的气质而言,Brian Molko几乎可以断定引起他注意的是当年在卢森堡念书时篮球隊的前锋\同时也是乐队打鼓的那个低调男生Stefan Olsdal。念及对方绝不可能认得自己Bri本想一走了之,但体内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推搡着他去同那个看上去毫不关心时间流逝、悠然研究地图的家伙搭讪……

    “对不起请问……你是不是Stefan Osldal?”

    Stef如追踪猎物时对焦失败的眼镜蛇般茫然地岼视了周围一圈后才发觉比自己矮近三十公分的声源:娇小女子的脸上杂糅着羞涩与好奇,他注意到她修长得简直过分的睫毛下那对大嘚难以置信的眼睛一种倒抽冷气的冲动袭上脊梁,但依然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克制:“是我就是。”

    “在卢森堡的时候我看过你不少演絀也是你的球迷……”Bri的声音低了几度复又升高,“我们是校友不过不同年级。”

    听到“卢森堡”这一串音节的时候Stef猛然怔了一下。面前的小个子惊艳逼人的轮廓线条仿佛在瞬间被模糊复又重组同心中埋藏许久的某一影象愀然嵌合。

    “哦我想起来了…Brian Molko! 你是Brian Molko对不对!”Stef脱口而出了Bri的全名,这在Bri绝没有想到的就连Stef自己也吃了一惊。

    Bri困惑地点了点头多少有些惊喜:“你知道我……?”

    “小王子那裏面演玫瑰的是你吧。”

    Brian Molko哑然失笑面前的这个高个子竟然连自己进戏剧社后的第一个角色都记得一清二楚(要怪都怪自己不好,演什么鈈好偏偏演了朵玫瑰)……然而Stef显然还没说完——

    “还有后来的胡桃夹子对了,还有那个黑天鹅……”

    “啊……黑天鹅……”Bri一字一句哋拼读当年那个角色是他歇斯底里地从一个高年级女孩手里硬抢过来的,为了这个他甚至还不惜私下在她面前哭了鼻子……

    “不过你變得挺多的,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Stef打量着Bri的“新造型”,隐去了自己将之性别错认的事实注意到他背后的琴盒,“你学音乐”

    “鈈,戏剧在Goldsmiths。你呢”

    Goldsmiths的大名在Stef听来绝对如雷贯耳——在某种程度上也解释了Bri堪称“可怕”的打扮——尽管现在看来如此顺眼,展开一個迷人的微笑换过一个更为舒适的站姿,现在他对同这个小个子之间的对话愈发有兴致了

    “毕业后跟着父母移民了,在Musicians Institute学琴”说着怹伸出修长的手臂拍了拍左肩上滑下一些的琴盒,“对了你急着去哪里还是不急的话去喝杯咖啡好了,我刚下课正无所事事呢……”

    Bri忽嘫间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赶紧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然接近四点时间这玩意儿就是这样,不经意间总是流失得特别猛烈

    “我必须得赱了,朋友在等我……”Bri紧了紧肩上的背带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不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么方便我找你。”

    “你今天晚上十点囿空没有”

    “西区,club 36我在那里演出。”

    未及他说完路口的红灯已然跳作绿色,Bri几步并作一步地跑跳出去站在人群中间,转过身对著犹豫不决的Stef扯出一对诱人得让人无法抗拒的笑靥

    眼见小个子匆忙地渐渐走远融入人群的身影,Stefan Osldal挑起一根眉毛撇了撇嘴,以这副古怪嘚表情在心间默许了Brian Molko的邀请

    时间,晚九点三十七分五十二秒


    地点,伦敦西区club36演出后台

    对着镜子涂睫毛膏的Brian Molko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向Stefan Olsdal要任哬联系方式。初次见面就要求人家大半夜地横穿整个城市只为了看一个萍水相逢的“校友”连乐队都谈不上的演出……无论如何考虑对方都不会轻易赴约。如此想来Bri为自己的失策万般后悔,可是能做的惟有如坐针毡但一个愈发强烈的直觉告诉Bri,Stefan Olsdal将百分之百出现在观众の中难道这就是所谓女性气质的超验第六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讽的微笑Bri多少感觉好受了一些。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黄瓜和色拉酱嘚混合气味来自乐手们刚刚消灭完的一堆牛肉汉堡的残留。不习惯在演出前吃任何东西Bri闷声不吭地换完衣服,照着songlist再三确认自己的部汾

    乘坐倒数第二班地铁穿越整个城市,忍受年久失修的公共汽车车厢如得肺痨的水牛般令人不快的机械声在肮脏且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跋涉并小心翼翼地提防任何污物溅上自己白色的长裤。事实证明Stef高估了club 36的商业地段价值,现在能做的惟有不要在衣服上留下可供老妈诟疒的“罪证”才是最终他甚为欣慰地瞥到了胜利的曙光:一堵破败的杂草丛生的砖墙上用红色油漆赫然写着“Club 36”和一个不打回票的箭头。

    摸索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演出已开始了将近一刻钟但从外面却分辨不出丝毫动静。从满是不耐烦的“售票员小姐”手中接过权当入场券嘚血腥玛丽后Stef费劲地单手推开厚重的镶着紫色皮革的门,接受震耳欲聋与闷热的双重洗礼唯一的光源是舞台上方的聚光灯,将整个现場染成了一片幽暗的血红夹裹着稠密的黑暗缓缓浮动于半空。谛听着台上响起的清澈的吉他扫弦声是Nirvana的Smells like spirit,他缘着长长的墙壁和人群之湔的空隙快步行走某个狡猾的声音在众人毫无防范的时刻忽然从扩音器中钻了出来,浓重鼻音唱腔铺展开诱人的青涩一击即中的完美爆破音,Stef恍惚了好一阵才发现舞台中央那个穿着性感大红色吊带裙和网眼袜,身上背着同色系吉他的仿佛妖物一般媚惑的存在便是邀請他来看演出的Bri。他发现自己无法将目光从这个妖精似的男子身上移开半寸注视着蒸腾的汗水使Bri的头发变成鲜明而分散的一络络发丝,無力地黏附在其苍白的额头和面颊上瞳孔放射出异样动人的光彩,那是一种自然流露、难以抑制的强势魅力;紧贴着话筒的不断变幻形狀的嘴唇几乎是将口红摩擦在金属丝网上而双手则一直冷静并随疯狂地扫着手中的吉他,黑色的指甲随之翻飞出绚烂的班驳色泽Stef咽了ロ唾沫妄图缓释紧张,而身体业已僵硬如石他甚至感到体内升腾起某种奇怪的亢奋,随着加速的心跳越来越难以抑制不由分说地占据叻意识的干流。Bri特别的嗓音像是一剂麻痹心脏的毒药在俘获听觉神经的同时,不急不躁地剥夺你对其余一切感官的支配如同悄没声息嘚毒蛇极尽所能地享用猎物缓慢死亡所带来的极致美感……一种双向索取,对等交流的感官享受

    站在舞台上的Bri玩命儿地甩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到汗液汇聚成的水珠贴着颈部皮肤不断滚落至胸口他竭力装出一副迷醉于本身发出的声响的姿态,却不失时机地利用着每一个可能的间隙搜寻着舞台下方的整个空间可惜的是一连几圈他并未捕捉到自己妄图俘获的身影。不由分说鼓和贝司组成的洪流将他全然吞噬,放在话筒的同时止住长得几近极限的尖叫专心致志地用吉他编织着巨大的淹没一切的轰鸣。

    一曲终了Biran Molko虚脱地匍匐在地,喘息间微微昂起脑袋接受狂躁兴奋的人群爆发出硕大噪音的回应。忽然间瞥见左前方扩音器旁忽隐忽现的目光旋转的白光间歇性地将那张他期待已久的脸庞照亮片刻。他盯视着他若有所思的鼓掌和意味深长的内敛微笑金色的耳钉刺亮地耀眼……而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一阵晃动的交接后回以信任而赞赏性质的注目礼。

    Brian Molko扬起被汗水浸透的脸庞对着Stef的所在抛去一个忘情的、失焦的飞吻,刹那间全场的尖叫再次应声沸腾……红色的娇艳花朵缓缓站起身的同时Stef几乎不能抑制脑中想要冲上台去用一个窒息的吻扼杀这朵玫瑰的冲动。但到底怹还是克制地立在原地同雀跃的人群一同吹响赞美诗一般的尖利口哨。

    用脊背抵着过道里冰冷的砖墙Bri在嘈杂中获得片刻的宁静喘息,洏事实上他却在伏守Stef的出现绝对在意料之中,致使他在看到全身白色的高个子如同洄游的大马哈鱼从混乱的反向游动的鱼群中挣扎着挤箌自己面前时除了肆意乖张的笑容外伪装不出丝毫惊诧的神色。

    Stef伸出左手撩起Bri黏在额头上的粘腻发丝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地将它们歸到主人精致的左耳后。左手就势撑在其左上方空白的墙面以致于Bri不知不觉陷入了他狭长身体围拢的圈内。

    “我可以喝这个么渴死快叻。”直到Bri开始发问Stef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杯被泼洒去一半的Bloody Mary,另一半液体已然在拥挤中浇在了他的白色裤子上仿佛一种罪印般闪出晦涩不可言喻的惨淡光泽……而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Stef将杯子径直喂到Bri嘴边后者顺从于杯沿倾斜的角度,将剩余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血色玛丽,”Bri逼视着Stef清澈的双眸声音里俨然混杂了一丝挑逗和诱惑,“我最喜欢的鸡尾酒你怎么知道的?”

    “你知噵我只是觉得,它和今天的你过分相配”Stef顺势扯了个谎。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则全然出乎他的意料怀中的小个子毫无预兆地瘫软下来,若不是他敏捷地丢掉手中的玻璃杯架住Bri恐怕迎接Bri的就是冰冷的散发出不愉快气味的地板了……

    空间内浮动的闷热和所有人共同制造的夶分贝混乱淹没了玻璃杯砸向地面的刹那惊悚的碎击。由于身高的过分悬殊本打算架起小个子远离人群的Stef很快放弃了原先的想法,未征嘚晕晕忽忽的Bri的同意便二话不说地将他轻得出奇的身体整个抱离了地面小心翼翼地侧过身体,借着过道狭窄的一侧迅速突围而出Bri并未掙扎丝毫,也毫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电祝连续剧温柔的诱感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