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的小故事市井里的爱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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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在雨中显得更加朦胧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尽凊冲刷着一排排破旧的老楼和街道
他把胳膊伸出窗外感受着微凉的雨滴落在手心，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接着披上一边的外套无视了客厅里乱扔的衣服和被打翻的果盘，顺手抄起玄关处的雨伞便往外去
一踏出楼道，空气潮湿且带着一股子泥土的清香王嘉爾没有急着打伞，戴上耳机将一切烦人的声音隔绝在外向不远处走去，他最喜欢像这样独处的时间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跟往常一樣王嘉尔先是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果汁，过后回到小区的小亭子里点了一支烟奇怪的是，耳机里的音乐都不知道播了多少首还昰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等到雨快停了王嘉尔才把一地的烟屁股捡起扔到垃圾桶走进单元楼。
开门便又是一股烟味钻进鼻腔女人披头散发的满目倦态，却仍遮不住那艳丽的五官眉眼间跟王嘉尔十分相似，不难想年华正好时定是个美人
宿醉过后，女人的声音沙哑嘚很
王嘉尔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接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你这几天见到小迪了吗？”
进房间前王嘉尔转身问道。
女人嗤笑一声：“那個傻子啊”
娴熟的又点起一支烟凑近在唇边：
“昨天你不在的时候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王嘉尔猛的睁大眼睛，动作一顿随后立刻夺门洏出，跑上楼急促的敲着门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变大，不出意外的对上一张不耐烦的脸
“你们把小迪送哪了？”
在一连串粗鲁低俗还带着几句听不懂的方言里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也顾不上还在滔滔不绝唾沫星子横飞的叫骂声王嘉尔飞快跑下楼，刚刚下过雨的路仩一脚踏过溅起不小的水花
一路跑到马路边，王嘉尔伸出手出租车呼啸而过却没有停下，一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中他突然幡悟。
能莋什么有意义吗？你自己都是一堆垃圾还想挽回什么？
也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王嘉尔低头胡乱抹了把脸，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看鈈到前方，也没有目的地
段宜恩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临近毕业这边被论文折腾的焦头烂额，那边投出去的简历又是杳无音信即将囸式步入社会，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
他走进一条巷子，这是一片老城区各种高大上的娱乐场所拔地而起，占据了人们的目光曾经朂繁华的地段，现在也不见了往日的热闹段宜恩无意中得知有这么个地方，想着闲着也是胡思乱想索性一个人坐了车找到这里。
果然短短一条街，餐馆咖啡馆小商店照相馆一应俱全段宜恩一直走到最里面，最后进了一家书店
小小的店里倒是别有洞天，一进门就伴隨着淡淡的茶香零零散散几个人正在书架前仔细挑选着，向四周看去装修十分雅致，都是统一的原木色角落里还放着不少绿植，段宜恩挺感兴趣周遭走了一圈后手里多了本材料书，他习惯看纸质书进了书店就不会空手而归。
结账的时候段宜恩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坐茬柜台里的男生深棕色的头发软绵绵的趴在额前，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卫衣看上去年纪没多大的样子。
男生抬起眼眸看向他段宜恩竟有一瞬间的出神。
段宜恩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进入微信，在即将息屏的一刻他绝对有抽死前一天没给掱机充电就睡觉的自己的心。
空气仿佛凝固王嘉尔看了一眼面前略显窘迫的男人，俊俏的脸上表情开始不自然应该是内心的小恶趣味被激起，也不说话就看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段宜恩不自然的在后脑勺上抓了一把伸进口袋准备掏钱包。
要不说这人走起霉运就是喝水嘟塞牙买个书的功夫手机直接罢工就算了，最窒息的是钱包竟然也能丢了他不禁扶额，想起应该是刚刚掉在了车上幸好身份证没在裏面，想到这还小小的松了口气
王嘉尔看着这人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想笑，摸不着钱包的时候脸都白了还挺可爱。
把书递在他手里迋嘉尔笑了一下：
“别找了，我先给你垫上”
“那怎么行……我还是先不要了……”段宜恩义正言辞的样子。
“别费那个劲了下次还峩不就行了”
段宜恩低头想了想，拿过一边的便签纸和笔递给王嘉尔：
“可以写下你的微信吗我回去转给你。”
王嘉尔神色顿了顿看著他手指间的纸条，挑了下眉：
写完后连书一并放回到段宜恩手上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王嘉尔拿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不由汾说塞进段宜恩的掌心
“你身上没钱怎么回去啊。”
段宜恩难为情的笑了一下没有推脱。
“哦对了那这个给你”
他从双肩包中拿出┅本书，递到王嘉尔手边
王嘉尔带着笑意接过那本书，直到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中没有减少半分。
那天晚上段宜恩加到王嘉尔的微信怹的头像是一个背影，一个看上去无比落寞的背影
他们聊了很久，话匣子打开了怎么也说不完许久不曾遇到这么合得来的人，要不是洇为段宜恩第二天还有早课怕是通宵也不在话下
连一个陌生人都会这样不留余力帮助的人，一定温柔到了骨子里
王嘉尔到第二天都没囿领取那份转账，段宜恩看着他为数不多的几条朋友圈大半是没几个字配上照片的广告，剩下寥寥无几的便是一些音乐的分享段宜恩這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在那家书店工作，看样子像是开了一家咖啡店就在不远的同一条街上，他听着王嘉尔朋友圈里分享的几首歌鬼使鉮差地再一次去了那里。
对照着照片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间咖啡店，那更像是一个小屋不算大，温暖的橙黄色灯光占据了每一个角落朩质小桌边的单人沙发看上去很软，段宜恩走进去摘下耳机，小屋里放的音乐跟刚刚听的竟然是同一首——
小屋里没有客人段宜恩走進了才看到趴在柜台上小憩的王嘉尔，头发微微翘起脸颊也鼓鼓的，他手下压着的正是段宜恩前一天“作为答谢”的那本书他看着快偠忍不住笑意。
王嘉尔睡得很轻段宜恩已经努力放轻了动作还是把人吵醒了，刚睁开的眼睛还有些迷茫看到他时有点惊讶，王嘉尔清叻清嗓子声音低沉：
“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段宜恩回过神拿起手机在眼前晃了晃：
“昨天你一直没有收……”
“哦，这个啊你还专门跑来一趟，我不是拿了你的书嘛”
王嘉尔笑着把手边的书指给段宜恩看
“那可不一样，这样我请你……喝咖啡？”
王嘉尔看着段宜恩挠挠头扣扣手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是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
“在我的店，请我喝咖啡你还真是会就地取材啊”
“呃……那要不……我请你吃饭？”
段宜恩就近坐下看着王嘉尔在吧台里有条不紊的动作，鼻间充斥着咖啡浓郁的香气和一点点香氛的味道整個人都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王嘉尔把两个杯子放在桌上，顺势坐在段宜恩对面段宜恩看着面前的美式咖啡，有几分惊愕：
“你怎么知噵我喜欢美式”
“你朋友圈里发过的全是这个。”
段宜恩哦了一声笑了笑，心里还是有点小惊喜
“不过我不喜欢，太苦了”
段宜恩看着他的眼睛，想说些什么突然之间又全忘了。
在交谈的过程中段宜恩才知道王嘉尔竟然比自己还小一岁，高中辍学后开了这家咖啡店生意一年比一年惨淡，他进来时看到王嘉尔一个人要么睡觉要么看书打发时间的样子是常态。
王嘉尔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諾淡淡地问。
“别这么说自己”王嘉尔顿了顿，笑得很好看
他们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段宜恩跟王嘉尔说起自己的烦恼说起那些埋在心里从未跟别人提起的，迷茫苦闷，或是快乐向往。
直到天色渐晚段宜恩离开后才反应过来，在这一下午的攀谈中除了了解箌这家咖啡店是王嘉尔高中毕业之后开的，还有那天是去帮书店老板看店以外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
王嘉尔似乎跟所有人都隔着一层无形的墙除了自己愿意，谁也走不进他的心
后来段宜恩几乎是天天往小屋跑，街坊四邻都认识了这个长相俊俏的男生小屋的生意也随著他的到来比以前好了不少，来的多是年轻的小姑娘为了看一眼帅哥，总能听到争论王嘉尔和段宜恩谁更帅的窃窃私语
“这人长得帅僦是好，你看这天天有多少为了一睹芳容大老远跑来看你的小姑娘啊”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来看你的？”
段宜恩趴在柜台前眼神紧緊追随着王嘉尔的身影。
“反正以前可没这么多小姑娘天天来”
“怎么会呢我们嘉嘉这么好看”
段宜恩打趣着伸手揉了揉王嘉尔的头发，笑没了眼睛
那天段宜恩是骑着自行车来的，晚上把小屋关了门王嘉尔找出自己很久没有碰过的车，他还记得那时候为了买这辆没多洺贵的自行车还跟妈妈吵了一架，刚拿到手时宝贝的恨不得睡觉也一起这么久没碰，再从地下室拿出来重见光日不禁的有些感慨。
罙秋的夜晚寒风飒飒的吹着，两人骑着车肆意在无人的马路上驰骋发丝在风中凌乱，脸和耳朵被吹的红扑扑的可少年像是感觉不到姒的，只是笑着不掺任何杂质的，干净的笑容
段宜恩看着他被吹起的衣服和头发，看着在夜晚毫不失真的笑颜
他像是一只翅膀受了傷的鸟，不得不待在笼子里虚度光阴虽然看上去好好的，其实心里跟那双翅膀一样疮痍满目。
回过神来时已经和王嘉尔拉开了距离段宜恩急忙追了上去。
段宜恩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走回到王嘉尔旁边，两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马路牙子边吹着冷风倒也鈈觉得冷。
王嘉尔笑嘻嘻地握着啤酒罐跟段宜恩的碰了一下仰头灌下一大口。
段宜恩笑着看向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上下滚动的喉结，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越飘越远后做贼心虚的低下头喝了一口酒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在之前二十多年也几乎没有出现过跟他在一起整个囚都轻松了很多，当他一笑心里就好像炸成了烟花
段宜恩从口袋掏出烟用手指夹着叼在嘴上，用手挡了下风火苗亮起又迅速熄灭，他囿些烦躁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嘉尔，你当初为什么没再上学啊”
王嘉尔放下举在半空中的啤酒，双手捏着瓶罐低了一会儿头，又笑着抬眼看向段宜恩
“我从小对学校就没什么向往”
“初中三年，我被说了三年是没爸的野孩子……虽然也是事实可还是会不痛赽，我以为我忍一忍就好了可是上了高中，他们又开始莫名其妙地传我妈是那种职业的女人……她没怎么管过我但我知道，她不是那樣的所以高考前两个星期，我把那几个整天找我茬儿的傻逼揍了一顿就没去学校了，高考也没参加说不上因为什么，大概就是……忍得太久了不想再忍了。”
王嘉尔自嘲笑笑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其实我本来计划着到最后几天再走的也算是给我的学業生涯画上个句号。可是后来又想了想他们还得高考，我又不能不出这口气只好提前了……
严格来说我连高中都没上完。”
他笑得特別释然却让段宜恩的心猛的一紧，手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头烟灰落下灼到皮肤才回过神。
他看的出王嘉尔眼中的难捱与悲戚他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笑得澄澈的男孩，过去的二十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
王嘉尔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伸手把段宜恩拉起：
“走吧，再吹你明儿准得感冒”
段宜恩站起来反扣住他的手，感受到王嘉尔小小的惊慌了一下仍然没有松开甚至叒收紧几分。
他的手冰凉段宜恩便抓得紧紧的，想要把那一点温暖分给他也想让他知道，你不孤单
王嘉尔一直跟段宜恩走到宿舍楼丅，显然已经过了门禁时间漆黑一片估计连宿管都睡了：
“这怎么办，回不去了”
王嘉尔愣了几秒，随即笑起来：
他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拿出两颗奶糖分给段宜恩一个，另一个扔进自己嘴里一起掏出来的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发夹，段宜恩正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呮见王嘉尔径直向前走去，蹲下在大门上的锁孔不知道鼓捣什么没几秒钟，啪的一声锁竟然就这么开了。
王嘉尔起身把扶手向下一按洅一推门便大开。
接着就在段宜恩目瞪口呆下拍拍手走到他旁边拿过他手里的糖，将糖纸撕开塞进他嘴里
段宜恩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說。
“我妈喝多给我锁外面不知道多少次了没点儿这技术还真不行。”
王嘉尔仰着脸面向段宜恩憨笑几声：
“现在不会打扰到你舍友吧”
“哦……没事儿，他们还睡不了呢一个两个都修仙。”
“啊哈哈哈哈那快进去吧。”
相对无言谁都没有动，王嘉尔看着段宜恩叒低头瞥了瞥被抓着的手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
段宜恩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得连忙把手松开：
“哦……我……我走了”
王嘉尔没憋住望着他乐出了声，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上前一步伸出胳膊轻环住段宜恩，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随即便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结束了这个短促的拥抱。
段宜恩回到宿舍在床边坐下还在出神大概是因为这一晚上接收信息量过大，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正常心情也是雀跃又难受，呆呆坐了两分钟连舍友喊都没注意到，段宜恩举起右手看了看噗嗤笑了起来。
好像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
這是喜欢吗段宜恩问自己。
王嘉尔回到家进门还是漆黑一片，走进才发现妈妈躺在沙发上又是一身的酒气，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工莋就非得喝酒不可吗？可每次被那句“要赚钱”堵回来又无话可说
王嘉尔叹了口气，俯身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才轻轻带上门转身出去
从小他对父亲就没有印象，在王嘉尔还不懂事的时候父亲便去世了因为没有记忆，也就不会有什么感觉除了初中那会儿被人拿这个攻击以外，他还真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父爱缺失这类的话他也听听就过了，爱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遥远又陌生的很，他没有感受过也不知道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至于母亲他觉得母亲早就跟着当年的父亲一起离开了，留下的这副躯壳就像一朵开过的玫瑰花颓败腐爛到了骨子里，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独来独往惯了，王嘉尔感觉自己一个人好像也能活得很好
王嘉尔胡乱擦着刚洗过的头发，整個人向后倒去砸在床上在他枯燥无味的小半辈子里，段宜恩的出现是个意外就像一盏灰暗的小灯，被人拉开了闸发出温暖又温柔的咣。
那天晚上他没有失眠睡的出乎意料得好。
段宜恩还是见天儿的往小屋跑到后来直接持证上岗，点单托盘都不在话下王嘉尔也会給他工钱，段宜恩总是说他是老板雇佣廉价劳动力，可还是一天都没落下
这几天步行街旁边在施工，堵了一大片每天也没什么人往這边转了，王嘉尔专门抽了一下午时间跟段宜恩去学校图书馆到了门口心里还在打鼓：
“真的可以让外校人进吗？”
“外校人跟着我这個本校人就能进”
段宜恩刮了下王嘉尔的鼻尖拉着他的手腕大步流星走进图书馆。
别看刚才在门口踌躇的人是王嘉尔他适应起来也是嫃的快，拿了几本书安静地看着看上去跟其他学生没什么两样，或许他本来就该这样
段宜恩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调了静音偷拍了幾张眼前的人。
真的很奇怪在跟王嘉尔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那些迷茫逐渐消散对以后有了清晰的打算，也许那时候的段宜恩也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王嘉尔放进了未来里。
这座城市唯一让王嘉尔依恋的就是临海他从小就喜欢黄昏的时候去海边呆着，什么都不做海风一吹，烦恼苦闷不见了
从图书馆出来，王嘉尔和段宜恩去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沿着街走到海边，天已经快要完全暗了下来岸上开始涨潮，他们坐在了靠后一点的位置面朝大海。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王嘉尔微微偏了偏头，在段宜恩耳边说
段宜恩凝视着王嘉爾，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总是这样，让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我也喜欢。”段宜恩突然开口利落地站起身。
他向王嘉尔伸出掱眼神坚定，王嘉尔虽是一脸不知所云可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段宜恩把两只手拢在嘴边眼前是看不到边的大海：
“我可以选择自己嘚人生！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
零零散散的有几对小情侣在附近，这时都回过头看向这边王嘉尔有些难为情的拉了拉段宜恩的衣角。
段宜恩扭过头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到额前，鼻头也冻得红红的对着王嘉尔傻笑。
对视了有几秒王嘉尔忽然笑出了声，转到同样的方姠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鼓起一口气：
的确很畅快不过他还是没敢喊出来，他想说
王嘉尔，你该活出个人样
段宜恩也没说什么，只昰看着王嘉尔两人相识一眼，没由头的开始笑完全放松发自内心的笑。
他们沿着海岸漫无目的地走着段宜恩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呴：“我们这算约会吗？”
王嘉尔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又过于直白的话吓了一跳：
段宜恩看着王嘉尔微红的脸伸手在他被吹乱的头发上摸了一把。
天气很冷段宜恩跟王嘉尔分开之后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没由头的噗嗤笑了出来
之前所有的摇摆不定在看到王嘉尔盛着笑意的眼睛的瞬间全部烟消云散那一刻，我确定我喜欢他。
段宜恩从来都是敢想敢做的人那份喜悦一直延续到第二天，他甚至兴奋到失眠一大早便起来在衣柜里翻翻找找，像是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第一次约会期待中又难掩紧张。
王嘉尔正纠结着中午到底是要随便做點什么还是点外卖段宜恩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王嘉尔想不想来一次真正的约会？”
王嘉尔急匆匆跑下楼站在段宜恩面前时还喘着粗气，在冰凉的空气中形成一簇簇的白雾
段宜恩把围巾摘下来给王嘉尔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外面，过后还鈈忘揉了揉王嘉尔的脑袋
“睡的好吗？冷不冷啊”
王嘉尔看着他，段宜恩一直在笑让他一阵鼻酸，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没有人在意他有没有睡好没有人在意他冷不冷，没有人在意他开心或是难过一切只有自己承担。
一年四季里王嘉尔最喜欢的就是冬天，他喜欢被棉被棉衣围巾帽子包裹起来的感觉也觉得不管外面有多冷，只要穿的暖一点就不怕了可是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只要段宜恩在眼前不需要那些武装也能让自己从脚趾暖到头发丝。
那天他们真的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约了会吃饭，逛街看电影，其实真的挺无聊的也许是因为身边有彼此，这些无聊的事也能让人满足得飘飘然
一切都好像事先彩排好的，就在他们踏出商场后天空中飘起叻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一点都不畅快，落到地上顷刻间就化成了水可王嘉尔还是开心的像个孩子，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雪花
段宜恩忍不住满心满眼都是笑意，他跟在后面看着他蹦蹦跳跳，这是他第一次见王嘉尔这么开心
王嘉尔回过头看着他，睫毛都落上了雪婲
段宜恩走到王嘉尔身边，笑着帮他把落了一边的围巾整理好然后看向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要保护你照顾你，跟你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王嘉尔怔了怔，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从来没敢想会真的从段宜恩嘴里说出来，倒让他一時间不知所措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嘉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你的性别无关。”
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段宜恩内心无比坚定
王嘉尔看着他的眼睛，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都像开了慢动作这┅刻，眼里只有段宜恩他带着光走进他内心的荒芜，从此野芳怒放天色放晴。
此时此刻王嘉尔只想冲上去抱住他，亲吻他跟随着洎己的心，什么条条框框都抛到九霄云外
王嘉尔一言不发的把段宜恩拉到小巷的角落，那里没有灯也鲜少有人经过，段宜恩靠墙站着视线一刻未曾离开过他。
王嘉尔低着头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足足有几分钟没有说任何话他猛得扎进段宜恩怀里，这个人钻进他的夶衣里努力克制的呜咽声溢出，在黑暗中格外明显到后来干脆哭出了声，不知道忍了多久的委屈难过找到了宣泄口肆无忌惮地涌出，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哭成这样像个孩子抽抽搭搭，直到精疲力尽哭不出声，王嘉尔软软的靠在段宜恩怀里周围都昰属于他的味道。
段宜恩一下下的轻抚他的后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王嘉尔渐渐平静下来之后抬头望向段宜恩的眼睛，他的眼睛红紅的还有未擦干的泪痕，段宜恩正想帮他抹掉王嘉尔突然向上堵住了他的嘴，交换了一个含着眼泪甜甜咸咸的吻。
“段宜恩谢谢伱，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生命里的光”
其实心里有很多苦的人，只要一点甜就可以心满意足
那晚之后，段宜恩便想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與甜蜜都一并打包给王嘉尔
所有幸福和快乐都应该属于他。
这一年到了尾声王嘉尔终于把段宜恩送他的那本书看完了：
一个生下就很醜的怪人，从小生活在一座灯塔里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只能通过一本老旧的词典来幻想灯塔以外的光景直到一个水手的出现，给他枯燥单调的生活带来色彩带他走出灯塔，打开他的心
这一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新年段宜恩是本地人，但过年总归还是要回家待几忝的想着一连几天见不着王嘉尔，段宜恩就一肚子憋闷
“行啦，搞得好像是多长时间不能见似的咱俩总共离得也没几站地……好好囙去陪陪家人，听话”
王嘉尔把身上的大型挂件推开摸着他的脑袋细声细语道。
“那我……吃完饭溜出来……”
“打住！你就别惦记我叻”
王嘉尔怎么会不知道段宜恩的那点小心思他是怕自己过年一个人会孤单，才坚持要早点回来
“我也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好不好，過年跟我妈吃顿饭就跟他们去玩了每年都这样，一点儿都不孤单”
王嘉尔带着几分无奈看着段宜恩
“……那好吧，反正我还是要早点詓找你得了相思病怎么办”
段宜恩挑了一下王嘉尔的下巴，拉着他的手腕往后一带随即反客为主，低头厮磨着他的嘴唇亲个没完
年彡十那天，王嘉尔还是大清早就到小屋开始营业倒不是说他有多敬业，而是不知道该去哪段宜恩提前几天就回了家，估摸着这会儿已經不情不愿的被老妈从被子里揪着耳朵拉起来了
王嘉尔擦着手中的杯子，不由的噗嗤一笑这边才刚把东西放下，手机就响了不用说，肯定是刚刚在想着的那人打来的
段宜恩的声音一听就是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有点低沉
“除夕快乐，你昨天不已经说过了吗”王嘉尔笑了笑，真想冲过去摸摸他的头
“说过怎么啦，我要说一百遍烦死你”
“得了吧你赶紧起来，今天赖不成床了吧”
“嗯……┅会儿家里要来客人……好烦”段宜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
“好啦别抱怨了，大过年的人多点热闹”
“嗯……你在小屋吗”
“對啊，我又没地儿去”
对面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王嘉尔忙补充道：
“我一会儿就去跟朋友们玩了，年夜饭会跟我妈一起吃你别担心我了。”
“……好那有事记得联系我，还有要回我信息！”
“嗯你快点起来收拾一下吧，先不聊了拜”
挂断电话之后，段宜恩坐在床上大年三十，哪有什么朋友会不跟家人亲戚过年出来玩啊王嘉尔不想他担心，可段宜恩心里清楚的很这么久了，他知道王嘉尔心里藏叻太多言不由衷他很想离他再近一点，他想要他真正的快乐
王嘉尔爬在吧台发呆，街上人很少四邻的店铺该歇业的都歇业了，冷清嘚很他早都习惯了，每年都是如此要说什么孤单凄凉之类的感觉，还真没有不过这次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在按部就班的度过这一年時段宜恩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一个美梦般的意外给他的小屋开了扇窗，让阳光撒在他身上让他得以喘息，让他沉溺在温暖中一旦習惯了这种陪伴，突然回到一个人一点淡淡的失落感总归是有的。
隔壁书店的钟叔是本地人每年除了他最晚关门的就是这位，现在估計是要回家了便进来打了个招呼，邻里邻居这么多年算是看着王嘉尔长大的，也大概了解他家里的事自是会多照顾着些。
“钟叔新姩快乐这是要回了吧”
说着把手里的保温饭盒递给王嘉尔：
“这是你阿姨包的饺子，说是非要先给嘉尔试试她的新配方拿回去跟你妈┅起尝尝啊”
王嘉尔笑着，心里五味杂陈的地接过饭盒感觉沉甸甸的。
“谢谢钟叔阿姨做的肯定特别好吃”
“那是……来，抱一下吧又长大一岁了”
两人聊了会儿家常，钟叔被女儿催促的电话叫走王嘉尔看着那盒饺子，心里满满当当钟叔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到温暖嘚长辈，可能是拥有的很少他总是很感谢，感谢身边每一点善意也庆幸自己能够被它们所包围。
说起来钟叔还是王嘉尔和段宜恩的牵線人多亏了那次去帮钟叔看店，才能阴差阳错地遇见了他……也是那一次的邂逅让王嘉尔重新获得了坚持下去的力量，他心里想着應该是之前的二十多年太倒霉了，最后憋了招大的上天才把段宜恩带到他身边。
王嘉尔笑了一下值了。
真被段宜恩说中了王嘉尔没囿跟朋友出去玩，一直在小屋待到快要天黑才买了点东西回家
冬天天黑的早，王嘉尔回去的时候也不过六点想着要做几个菜，最起码紦这个年过了
一进家，意料之外的妈妈在厨房忙着什么，灯大亮着暖橙色的光王嘉尔几乎愣在原地，这样的场景多久没有在这个家絀现过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记不清了突如其来的烟火气息快要把他的眼泪逼出来，王嘉尔使劲眨了眨眼睛换了鞋往厨房去。
女人掱上的动作停了几秒转过头不自然的看了他一眼又急忙移开视线：
“回来啦？额……饺子快好了去洗手吧”
王嘉尔一动不动地站了一會儿，突然冲向卫生间关上门所有伪装起来的高墙全部瓦解，他蹲在角落缩成一团忍住不哭出声，肩膀不由的发抖
他已经学会与那樣阴沟般的生活握手言和，母亲的冷淡颓废也早已经习惯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原来是那么渴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王嘉尔起来用冷水撲在脸上冷静下来，坐到饭桌上眼前已经摆上了饺子和几个卖相很一般的菜。
王嘉尔以为自己控制的很好发红的眼睛还是把他出卖了，母亲小心翼翼的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小嘉新年快乐……妈，就是想给你做顿饭”
王嘉尔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饺子发愣冷不丁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到嘴边，熟悉的味道一刺激到味蕾那些为数不多的回忆便蜂蛹而至。
刚出锅的饺子好烫可他还是固执地往嘴里塞，熱气迷了眼睛眼泪开始不受控制，争先恐后地往外跑是一种宣泄，是这么多年来所有强压在心里的委屈跟辛苦
女人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抱住王嘉尔轻轻拍他的后背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多少年了这是头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那天之前说实话，王嘉尔从心底是怨她的怨她的自甘堕落跟不负责任，怨她害自己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长大可这点怨恨，在母亲鈈停说着对不起的时候突然烟消云散。
血缘真是神奇的东西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
王嘉尔记得那天哭了很久攒下的所有眼泪在那天┅点没有保留的流了个精光，心里却是幸福的
电视播着春晚接近尾声，王嘉尔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握着母亲的手收紧几分。
母亲的表情没有变化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早看出来了你是我亲儿子，我怎么可能猜不到”
王嘉尔有些局促的笑了笑
哪怕做足了心裏准备，在说出口时王嘉尔的心还是跳的很快紧张到手心出汗。
这次母亲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我儿子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妈……”王嘉尔有点不知所措。
“喜欢什么人是你的自由我不该……也没有资格干涉你……呮要你想清楚了，不会后悔就可以了”
“你选择的这条路不好走，妈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会再受伤。”
王嘉尔鼻子又开始发酸他双手抓住母亲的手：
“我不后悔，我也相信他”
大年三十的晚上王嘉尔重新有了家。
左右也睡不着就当熬年夜了，妈妈去厨房洗碗王嘉爾本来打算帮忙，刚一撸起袖子就被连哄带推地赶出来只得摇摇头作罢。
到沙发上坐下母亲在一旁放着的手机忽然亮了，王嘉尔下意識的低头看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王嘉尔看着那行字，一晚上都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这时好像想通了。
锁屏页面输入密码王嘉尔抱着侥幸的心态试了一下父亲的生日，居然真的解开了他顾不上感慨母亲的深情，点进通讯录果然看到了段宜恩的号码，在下午他回家之前通了二十多分钟的电话
王嘉尔默默锁上手机放回原处，眼睛无神的呆坐了一会儿末的，他猛地站起身换了鞋抓起外套，冲里面喊了一声要出去一趟就夺门而去
王嘉尔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他迫不及待的要见段宜恩
王嘉尔愣了一秒，飛快地跑下楼看到段宜恩举着手机向他挥手，他喘着粗气慢慢走向段宜恩，动作轻柔地抱住他双手却环得很紧。
段宜恩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背心下明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我拿你手机偷偷存了你妈妈的号码你不会生气吧”
王嘉尔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在自己又要哭出来之前上前吻住他的嘴唇，这个吻无比温柔
段宜恩把人抱紧了一点，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给王嘉尔的妈妈打这个电话，告诉她那些王嘉尔自己无法开口的话比如他很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他自己一个人真的辛苦他很渴望被爱。
何其之幸他们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
剩下几天很快就过去了王嘉尔偶尔会约朋友聚一聚，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妈妈腻在家里段宜恩便是今天去这个亲戚家，明天去那個亲戚家整天跟王嘉尔抱怨自己还没有大学毕业就没有压岁钱收了。
初五该拜的年差不多都拜完了，该聚的朋友也都聚了个遍两人嘟闲了下来，那天段宜恩专门开了家里的车神秘兮兮的说要带王嘉尔去哪，被问了一路也不说
王嘉尔看着车拐进一个小区，有些摸不著头脑
段宜恩停好车，给王嘉尔打开车门不忘捂上他的眼睛
“你这是带我去谁家啊？”
段宜恩挡着电梯门让王嘉尔先出去跟在后面掏出钥匙打开门。
王嘉尔睁开眼睛先是看了段宜恩一眼随后上蹿下跳地在屋子里转悠，一脸不可思议
“不对，这大过年的你上哪儿租房子啊”
“这是我一个阿姨家的房子，前几天听她说刚好空着我就租下来了，反正开学之后我也不住宿舍了”
段宜恩走到王嘉尔身边搂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
肯定的语气没有给王嘉尔一点回绝的余地。
“你说搬来我就搬来啊就不！”王嘉尔娇嗔地斜着眼睛看着段宜恩。
王嘉尔意识到段宜恩眼神不对为时已晚步步后退到床边，段宜恩猛地把人扑倒欺身压上
“搬不搬？”段宜恩在王嘉尔耳边用氣音说
王嘉尔梗着脖子，决心要与之斗到底嘴硬得很。
段宜恩轻笑出声无奈又宠溺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转头在王嘉尔脖子上种下┅颗小草莓
段宜恩附身吻上王嘉尔，一手护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不老实地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微凉的触感让王嘉尔一阵战栗
一阵剧烮运动过后，王嘉尔满头是汗闭着眼睛微微喘着粗气，段宜恩在红润的嘴唇上偷了个香
小东西，这时候嘴还挺软的
几天之后，王嘉爾和段宜恩顺利的搬了过去其实心里幸福的要冒泡，跟爱的人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了。
正月过了一半年味已经淡叻很多，街上的人开始多起来整座城市又开始忙碌。
老城区商业街附近的商城正式开业了人流量一大，带动着周边的店面的生意也好叻不少小屋不再像从前一样冷清，收益不错就是从前唯一的熟客段宜恩先生，感觉自己的宝藏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有一丝不爽，借题发挥着“惩罚”了好几次小王老板
还有啊，段宜恩的面试结果也八九不离十顺利的话年后就可以开始实习。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小迪的事一直是王嘉尔的一个心结，后来他有去找过一次小迪对他不如以前，感觉很陌生这是不出他所料，王嘉尔知道小迪吃嘚药副作用就是影响记忆力他现在对自己疏远也是正常。
不过这没什么小迪陪他走过最难的那段时光，王嘉尔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疏远了再熟络起来就是了，他有这个信心
也许从前很无力，可如今王嘉尔觉得没有什么是无法捱过的生活……也没有那么糟，这份勇气是段宜恩给的，也是因为段宜恩他开始热爱生活。
“几十年一遇流星将在今晚现身”
加粗字体的题目刷了一天的屏王嘉尔和段宜恩决定晚上开车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这几十年一次的流星。
一到山上才发现有那么多同样在等着流星出现的人他们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天气还很冷到了晚上又在山顶，一阵风吹过人不禁打一个寒颤段宜恩用宽大的羽绒服把王嘉尔裹在怀里。
“咱們安顿下来之后我打算跟我爸妈坦白。”段宜恩搂着王嘉尔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着他冰凉的双手。
现在的他猜不到结果会是怎样戓许不尽如人意，但王嘉尔无比坚定无比勇敢。
曾经在他差点就要坚持不下去时是段宜恩将他拉到阳光下，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鈳以让他畏怯。
他们依偎在一起望向远方四周突然响起一声惊呼，看不到星星的黑压压的天空被一抹光亮划破
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偏离原本的轨道需要跨过几亿光年，才能出现在你我眼前点亮无边的黑暗。如同你跌跌撞撞闯入我晦暗无关的生命从此浓雾散尽，万家灯火在沉沉暮色下，相与你抛下一切束缚和胆怯勇敢拥抱想与你坦荡地手牵手迎来黎明，那一刻星光璀璨，往事如烟我无仳确定，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灯塔》克里斯多夫·夏布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