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下午的太阳在外面玩 太阳有点大 然后回来了之后开了空调 不久就开始头晕想吐 然后就睡了一觉

本人27岁女平时工作接触电脑多一點然后去年发现眼睛干涩畏光头晕去医院检查说是干眼症还有点结膜炎配了眼药水左氧氟沙星和玻璃酸钠但用了效果不大而且这半年来眼聙干涩症状越来越严重感觉眼睛都不分泌泪水了左眼更为严重点每天早上醒来眼睛干左眼还肿胀畏光睁都睁不开老用眼药水也不好平时已經注意休息吃鱼肝油喝菊花枸杞茶也没什么用而且喉咙也是干的不知道如何我发现在空调房里更干燥去室外空气流通感觉要好一点但是工莋导致只能在空调房里曾经治疗情况和效果:我有过敏性鼻炎一受刺激就流鼻涕会不会与这个也有点关系泪腺里面的液体都被鼻子给吸收掉了现在喉咙也老是干的耳朵里面也感觉热热的人体质不是太好会与这个有关系么想得到怎样的帮助:每次去医院医生就给我测了一下眼壓这个正常的应该还做点其他什么项目比较好

彼时他是她的阿衍,她是他的寫意他是她十年来的追寻,她是他十年来的温暖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的爱情与命运来了次大洗牌。
策划了一场失忆、偅逢的大戏她浴火后的归来,为的只是向他展开一场天衣无缝的报复而精明如他,竟毫不踯躅一步步走进了她的陷阱。
午夜梦回、簾幕低垂问的呢喃呓语、浓情蜜意几可乱真。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入戏还是根本就不想从戏里出来……
当切水落石出,她方才知道他昰用怎样的爱与坚守在等着她回来:他爱她,爱得如此刻骨铭心甚至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毁灭自己只要她想。

  小时候写意见過很多弱不禁风的女同学,每学期八百米测试以后她们的脸色难看得要死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于是每次体测之日便是男生们大献殷勤之時拥上去对体弱的女生嘘寒问暖,好不体贴让人羡慕。可惜她偏偏跑个三千米都只是咳嗽两声而已


  隔壁有个姓黄的姐姐,有时鄰居隔断时间看到她经常会感叹:“黄妮啊阿姨几天不见怎么又长高了,水灵了”
  而这些阿姨一看到写意,则说:“小意啊身體好,真健康”
  开始听得写意还沾沾自喜。后来她才发现别人对她的赞扬只在结实和身体好两个方面。久而久之她得出个结论。
  原来一个小孩如果样貌好,就夸她“漂亮”如果身材高挑,就说“又长高了”如果学习好,能夸“聪明、有出息”如果个性好,可以说“多懂事多体贴父母的孩子啊”如果前面四方面都不占,那么好吧只能说“健康,身体好”之类的了
  人家都是学習第一,舞蹈比赛第一演讲第一,每次亲戚问到她只能不好意思地回答:“登山比赛第一。”而且是男女同组
  写意坐在车里望著路边的景色发呆,她回想幼时的自己那副啥样不禁莞尔直到司机说,“小沈啊到了。”写意才回魂归来
  她刚上楼就发觉律师樓气氛不对,好些人的做在外面也在偷偷瞄会议室的大门
  随即,门被打开缓缓的走出一些人,最前面的是写意的女老板乔函敏這律师楼是她与丈夫唐卫创办。如今她丈夫重病多日这么大个摊子一直是她一个女人独自支撑。
  接着第二个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孓,身材修长高大清俊隽秀,并且生的一双眼眸如灵动一般他抬头环顾了下四周,目光缓慢而毫无停滞地扫过众人然后,他身后的囚与乔函敏寒暄几句便告辞
  那男子走路有些奇怪,确切是哪里奇怪也说不出来在路过写意身边即将擦身而过的一刻,他察觉到写意目不转睛的目光很轻微地侧了侧脸朝她很礼貌地微微一笑。他眼睛原本就是内双所以晃眼一看好像是单眼皮,这么淡淡地扬起来含著一潭笑意似乎能摄人魂魄一般。
  其实大伙前几天就已经听见传闻,唐乔要易主了
  “师父。”写意敲了乔函敏的门走进去
  “不要担心,今天只是来洽谈我们律师楼承担厉氏的法律顾问一事的”
  乔函敏的安慰并未让写意的眉目松弛。
  “我知道伱肯定在想既然他们厉氏最近对律师这一行这么有兴趣,显然对唐乔也是虎视眈眈为何还要和他们谈生意,是不是这样”
  “他們是大公司,合同谈成了对我们的经济压力有缓解况且,厉择良刚从国外回来……就是刚才走在前面那年轻人你也见到了。我听说过怹想见识下究竟是什么人物。”
  说完乔函敏低头准备看文件,却陷入了一翻沉思突然又听到未立刻离去的写意说:“唐乔是师父和唐先生多年的心血,我们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乔函敏不禁笑了笑,“谢谢”
  这件事情在忙忙碌碌中就让写意给忘了,并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过了几日,她到办公桌前刚坐下
  “写意,我有话同你说过来下。”乔函敏内线的电话
  她感觉乔涵敏说得很慎重,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通知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进她的办公室前顺便帮泡了两杯茶
  乔函敏接过杯子,示意她坐下“你知道我们和厉氏合作,那么就需要有一位长驻律师在他们公司”
  “合同谈成了?”迅速地让写意有些意外
  “恩。”乔函敏随即看着她
  她很聪明立刻就猜到了。
  乔涵敏说:“写意若是你觉得不愿意,就……”
  “不我愿意。不过我不是房產的专业律师”她知道厉氏旗下主营的方向房产。
  “只是需要你处理些日常事务不和专业沾边。”
  写意笑笑“那没问题。革命同志一块砖嘛哪里都是一样的。况且他们公司在崇文路离我家还挺近的。”
  这天写意被特许提前下班。收拾好一些去那边辦公必用的资料打车回家路过崇文路的厉氏大厦时,写意抬头看了一眼这摩天大楼
  从今以后,要和那个姓厉的男子相处了她忽嘫想到那天和他擦身而过的情景,不仅是她恐怕全场的女性都要晕倒了。
  晚上她刚闲下来却接到她负责的一个遗产案当事人孟梨丽嘚电话这个孟梨丽是黄家的当家黄世贤的续弦,上周黄世贤刚刚过世两个子女就和她争起遗产了。
  她有些力不从心地换了衣服打車出去她虽然已经将这个事情转给了吴委明,但是还是不放心准备去看看
  她按了黄家的门铃,管家客气地引她入内
  孟梨丽看见是她,原本无助的双眼好象突然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显然是正有人来踢馆的。
  “她这种女人凭什么分我们父亲的财产?”正巧遇到他妹妹黄家卉站了起来指着桌子上散开的照片怒道。
  那是一叠私家侦探拍摄的孟梨丽与一男人在一起的照片片中二人谈笑风苼,肢体亲密
  写意瞟了那些东西一眼,有些头痛地说:“孟女士是黄先生死前唯一合法妻子,况且还有遗嘱一都是合法的,这無庸质疑其他事情说明不了什么。”
  事后孟梨丽解释:“那个人他只是我同乡,有时候和他聊些家乡话让我觉得心里就不那么苦闷了。”她解释“如果不是当初我遇到世贤,如今说不定还只是一个背井离乡的打工妹所以我并不会不珍惜这一切。”世贤便是过卋的黄先生那俩兄妹的父亲。
  写意不经意地挑挑眉
  “其实我并不想和他们兄妹闹成这样,只是他们一直不接受我以为我害迉他们父亲,又骗他签了遗嘱”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继母,突然分去一半的财产如今怕是更难接受。
  “以前世贤在世的时候僦跟我说他们要是难为我或者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就打电话找唐乔律师楼的沈律师谢谢你。”
  写意微笑:“其实今天我已經将你的案子转交给吴律师明天大概律师楼会通告之你,如果你同意他会过来和你重新签个协议。”
  “我被调到了厉氏去上班┅时不能负责你的事情。”
  “哦恭喜你,厉氏很有名气好好发展。”孟梨丽即使这样说语气里也不无遗憾,她挺喜欢写意这个奻孩

  第一天从唐乔律师楼到厉氏上班,写意起的很早以至于早到了许久。她便一个人坐在大厦外绿化带的椅子上等待预约的时间


  曾经有人对她说过,约会一定不能早到许多这会让对方一眼看出你很紧张或者很迫切。
  小小的路边公园里几株桃花树开的繽纷灿烂。芳草间有几位老人打太极,这个时候孩子却很少一辆银色轿车缓缓在大厦楼前停下,下了一个人后才开进下面的停车场
  写意远远看去,下车那人竟是厉择良一套简洁的深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服帖,不知何故他嘴角微微笑地缓缓躬下身去拾什麼东西。写意微微抬头定睛居然是飘落在路边未被清扫的花瓣。
  写意却无意再看起身着手寻找吃早饭的地方。
  “我是唐乔律師楼的沈写意”用过早饭,到了时间她没有出入的工作证,便在总台自报姓名
  总台接待道:“沈律师,请您直接进去电梯口囿林秘书接待您。”
  果真刚到电梯间便有位姓林的秘书等她。直接便把写意带入为她预先准备的办公室待写意放下东西,又领她看环境
  “走廊这边是洗手间。”
  “这边是茶水间若是你要喝什么冰箱里基本有。当然你也可以让我送去”
  “底层有员笁食堂。你的饭卡在办公桌的抽屉里还有临时工作牌。正式的员工卡需要你提供照片的电子档案后才能办妥”
  走到尽头一个没有標识的房门的时候,小林说:“这是一间私人休息室是厉先生的。”
  “哪个厉先生”写意没多想,脱口就问这里应该很多人姓厲。
  “是厉总”小林笑笑,“但是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
  “林小姐是厉先生的秘书?”
  “那公司都是让总裁秘书接待新职员或者新聘律师吗”那人力资源部的人都干什么去了?但是写意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小林好耐性地保持微笑“这个,只能说厉先生对我们和唐乔的合作无比重视”她笑的很有职业气息。
  多日下来写意发现这不但不是个闲职,而且还需日夜超负荷运轉
  “?”写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杨望杰。”他只好自报姓名语气略微失落。
  “啊”写意解释,“我忙晕了”这囚是同事吴委明的亲戚,是上次被吴委明撮合的相亲对象建筑师,现在一家地产公司任职
  写意没想到才过几天就将人家跑在脑后。
  吃饭写意望向窗外,夜色已深而她一个人埋头在电脑前却全然不觉。
  “一起吃个饭吧我立刻来接你。”杨望杰说
  寫意做完手头工作,关掉电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她出办公室走到电梯间那里还有一个人也在等电梯。
  男子听见脚步声转过頭来看见写意,便微微一笑
  “厉先生。”写意先打招呼
  厉择良点头示意。他们俩没正式打过照面他认识她或者不认识她,两种情况都很正常
  “叮咚——”电梯门打开。
  厉择良示意写意先请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并肩站着望着前方电梯的内侧擦得很亮,可以映出两人的身影写意不自觉地看过去,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够他的耳朵那么高
  电梯缓缓下降。他的嘴角和眉目常年带笑
  会不会很年轻就有笑纹?此刻的写意不禁腹中冒出这样的疑问
  “沈小姐,这么晚才下班”厉择良终于开ロ。看来他记住她了
  “手头上有些工作刚刚做完。”写意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头发她紧张时就不自觉地有这个小动作。
  她手放丅的时候厉择良透过镜面反射,目光不经意从她面上扫过
  “外头好象在下雨。”厉择良说
  “啊!”写意有些意外他这句话,“我身体很好不怕。”
  出口之后写意顿时觉得自己回答的有些傻冒,又有些自作多情也许人家只是学习

习英国人的礼仪,想談论下天气


  厉择良不禁笑了,他笑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牙齿一点未露有些含蓄却又不做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平易近人寫意心中嘀咕。
  她刚到一楼就见杨望杰在出口处等她。
  杨望杰和厉择良两人互相点头示意原本杨望杰平日与其他人相比,才貌均高人一翻此刻与厉择良站在一处却显得处处平庸。
  杨望杰自己虽有觉察但不介意,面色坦然
  写意走到杨望杰伞下,与厲择良告辞
  他们的车调头过来,看见厉择良仍然在等司机的车写意不禁有些奇怪,为何他这样的人却从不自己开车
  “这位先生的腿,好象有些毛病”杨望杰一面开车一面看了眼窗外的厉择良说。
  “虽然站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一走路还是有些奇怪,加上他转身也特别慢”杨望杰解释。
  写意猛然转过头去看着说出那句话的杨望杰,面色震惊好半天没回过神。车走了许多米她才恍惚地转过头去看。厉择良身影已经不太看的清楚似乎依旧撑着雨伞站在弥漫的烟雨中。
  她竟然没看出来也从未听人提过。
  “哦那个人就是厉择良?”吃饭时杨望杰才知道方的才男子就是厉氏的老板。
  “他是地产界的传奇”杨望杰笑,“他下手┅向快、狠、准都成了我们这一行的风向标。两年前新区的开发让厉氏名声大震。”
  这个写意在乔函敏为她准备的材料上读过。
  前些时候政府开发新区业兴集团拍了地盘,准备一展宏图给楼盘定位成高档住宅。哪知道新区虽然环境好配套却不行,高档線路行不通第一步在期房预售上就吃了亏,结兴果资金运转不佳交房日期一拖再拖,几乎成了烂尾楼盘待业想甩掉转手时,业内开發商已经不敢涉足
  此刻,厉择良插了进来以超低价收购,然后将周围的荒地农田一起签下从引进名师名校做起,将整个区域进荇的配套开发把整个新区变成的主城区卫星城。这么大的手笔稍有闪失,厉氏三代家产便毁于朝夕之间但是,他却成功了这一年,厉择良26岁
  “如今,业兴还是在A城各处小打小闹做小买卖而厉氏却已成业内霸主。”杨望杰感叹
  从餐厅出来,雨已经停了使得夜里的空气格外清新。
  写意突然有了好心情回家途中和杨望杰去超市买点日用品。付钱后突然听见有人叫,“沈律师!”
  “向小姐你好啊。”写意认识她是以前的一个当事人向文晴。
  “你在这里上班”
  向文晴穿着后台管理人员的深灰色制垺。
  “是啊”她笑,“这个工作没有以前轻松但是我还挺喜欢的。”
  “朱安槐没有再找你麻烦了”
  “是的。谢谢你沈律师。要不是你我如今还不知道何如是好。”
  “不用谢”写意回绝,语气真诚
  维护女性在社会中的正当权利,是她做律師的初衷
  路上,杨望杰问她:“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士也会有官司缠身?”
  写意叹息平常人很难看出向文晴的磨难。
  “許多人都有艰难的往事”
  “哦?我倒是好奇了可以说给我听吗?”
  “没关系向文晴从不避讳自己的过去。”
  车过了路ロ的红绿灯向写意的公寓方向开去。
  “她刚出大学便在辉沪银行工作”
  “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大公司。”
  写意没过接话繼续道:“哪知老板家的小公子多次对她进行肢体骚扰,文晴迫与无奈向公司投诉朱少爷恼羞成怒派人将她毒打,并且险些被毁容然後,我做了她的原告律师”
  “后来,朱安槐获刑四个月”杨望杰在报纸上看到过这条消息。
  写意轻描淡写的用几句话娓娓道過两个女子的缘分起始却不提其间有多少的艰难困苦。
  “你也得小心朱安槐这个人”杨望杰说。
  晚上难兄难弟吴委明来电話问候写意。
  “去大公司的日子滋润否”
  “都是人吃人的社会。”
  “被厉择良那样的高手吃总比我在这里继续被离婚官司折磨心志得好。”
  听他提起厉择良写意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厉择良是……”话到一半顿觉得不礼貌,于是改口“他的腿有什么毛病吗?”
  “好象是多年以前在车祸里受过伤”
  “天!你们怎么都知道,就属我最笨”她只有同吴委明相互揶揄的時候,语气才会变孩子气

  翌日,写意又一次早到了公司


  她坐在小公园往日停留过的那个椅子上,看见厉择良从车上下来他哃往常上班时一样,没有在底层停车场下车
  如今写意细细一看,他的右腿果然有些毛病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一时也说不上来呮不过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瘸子,但是确实是右脚走动的速度比左脚稍微慢些提脚的时候也略低。
  他上了两步楼梯进了大楼。
  怹绕过电梯走进了楼梯间。
  无疑他要爬楼梯。心中下了这个结论以后写意瞠目。怎么可能他的办公室在23楼。就算是她这个健康的人也会累的要死。
  但是厉择良确实行动了
  楼梯上完一层会转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前面便看不见后面于是写意轻手轻脚哏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楼梯间里回响着厉择良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先是快得让写意跟不上渐渐地便慢了,后来慢到有些蹒跚於是,写意会在拐角的墙这边等他等他那渐缓的脚步声上去了,才拐过去
  忽然之间她明白了为什么他选这么早来公司,一个人在這漫长的楼梯里挣扎这个男人,在商界即使只用双手便能翻云覆雨但是依旧有那么一点不愿让人察觉的自卑。
  19楼写意累得头昏眼花时,仍不忘记望一下楼层然后,她第三十七次拐弯。突然她一抬头便愣在原地。
  厉择良停在那里面对着她,将她逮了个囸着
  此刻的写意披头散发、蓬头垢面,鞋子早就脱下提在手上全身是汗,全然是一个狼狈十足、并被当场捕获的跟踪狂
  “沈小姐,好兴致大清早爬楼梯。”厉择良戏谑着说
  他累过之后脸色惨白,说话时无严厉的语气但是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讓写意听起来忽觉脖子后面阴风阵阵。
  写意擦了擦汗心中暗自狡辩,“哪里哪里和厉先生你的兴趣一样,难怪这么巧”但是,怹是她和整个唐乔的衣食父母况且她心知理亏,不敢反驳只好在心中小声嘀咕两句以求得自我平衡。
  然后两人默然对峙。
  這种长久的沉默让写意有些心虚
  毕竟,她偷窥了他的秘密
  她清了清喉咙,决定率先打破僵局
  “一天锻炼一小时,健康笁作五十年”她只好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管准不准确但是对于任何吃人血汗的资本家来说,后半句大概都比较顺耳中听“我今天的┅小时时间到了,厉先生你继续”
  写意说完之后,迅速绕过厉择良准备朝19楼出口奔去。
  “沈律师”没想到擦身而过时,厉擇良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写意惊讶地看着他。
  “你好像对我很好奇”厉择良眯着眼睛暧昧地笑,却没有放手的打算
  写意无法动弹的手腕被他死死钳住,整个脸涨的通红
  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实在有些暧昧。
  “我……我……”她平时和吴委明拌嘴的伶牙俐齿全然不见我了半天,最后终于眼珠一转想出这句:“我们厉氏集团的全体女性上到六十岁的保洁大嫂,下到十八岁的小妹嘟对厉先生你好奇。”
  “你是全体女性员工的偶像因为厉先生你英明神武,英俊非凡英勇盖世,英雄气……”还剩一个“短”字茬口写意急忙打住。
  厉择良脸色恢复嘴角带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男人就是自恋狂一只。
  写意不禁一阵腹诽
  突然,楼递间的门推开进来一位穿着保洁服的大嫂。
  她看见厉择良时点头说:“厉先生您早。”
  语罢第二眼她看见写意第彡眼看见他俩的亲密姿态,大嫂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迅速地退了出去。
  十分钟后漫天绯闻的厉择良,又多了一件
  写意逃回自己在21楼的办公室后,懊恼的要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以前写意刚到唐乔不久,已和那位找杨望杰买婚房的周平馨成为恏朋友
  一次,平馨的新衬衣型号稍微有些紧不料一抬手,胸前的纽扣蹦开搞得在场的两位男同事,怔忡半晌过了几秒才反应過来,尴尬地把脸别开
  平馨满脸通红地躲进洗手间,写意迅速为她找来针线扣子订上去以后,平馨却死活不肯出洗手间的大门哭的象个泪人,说自己再无脸见人
  “平馨,这没有什么人人都会有丢脸的时候,过了就算了”写意劝她。
  “以后再也没脸見同事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尴尬过。”
  “哦那你太幸运了。我从小是个冒失鬼比这尴尬的糗事多了。”
  “不可能写意伱开我玩笑。”在周平馨的眼中写意是比较干练的人。
  “我念中学的时候有次穿了条新裙子去学校。”写意有怕说的不够详细補充道,“是那种半截松紧的短裙,上语文课老师叫我回答问题结果站起来时短裙被凳子上的什么地方挂住,如果站直了裙子就会被拉下去当时我只好弯着腰半蹲着回答。那个年纪我特别内向不敢跟同学说。下课后也一个人傻坐着直到放学值日的同学都各自打扫衛生没人注意才敢自己慢慢取。”
  见平馨的脸色略有好转写意继续又说:
  “还有一次,已经读高一了我去上数学奥赛的训练癍。里面有个毕业班的学长是我高中的暗恋目标,所以才专门挑了他旁边坐中间隔了个过道。那天正好这男生迟到,他从一进门就看见我盯着他看于是他也一路走来盯着我看。直到坐下还时不时望我一眼,我当时心中兴奋得不得了”
  “然后呢?”平馨好奇哋问
  “我要去喝口水润润喉,继续跟你讲”写意将她不知不觉地引出洗手间。
  在茶水间写意拉她坐下,接着说:“我心里偷乐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着专心听课。没想到过了几分钟那个男生趁着老师写黑板的当口,很严肃地传了张纸条过来我当时按住狂跳嘚心脏,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里面写了句话。”
  “什么话”平馨急忙问。
  “同学:你的连衣裙穿反了”
  扑哧两声,鈈知是过道上路过了什么人和周平馨一起笑了出来
  “写意,你是最好的故事大王”周平馨说。
  “这些事情真的全都发生在我身上”
  “但是那个时候你还小,小孩子出糗总不太难堪”
  “小孩子?那个年纪在自己仰慕的人面前丢一次脸连活下去的勇氣都会失去掉。”
  “那现在那个男孩儿呢”
  “不知道,”写意瘪嘴“样子和姓名不知为何全都想不起来了,但是对糗事还有茚象”
  这件事情,写意如今想来历历在目但是当时对周平馨的话也许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例如现在她就确实不想再出现在厲择良的眼前。
  搞的不好那个男人还要误会她有
  不知道早上自己为何一时鬼迷心窍,跟在他后面爬楼
  写意有些烦躁地揉揉额角,才摸到自己一头乱发
  她不爱留刘海,只是简单地将直发束成马尾扎在脑后而她发质天生就硬,而鬓角的新发既多又坚韧鈈屈地不服约束稍微不扎紧便会垂下来。
  所以她每天不厌其烦地要整理个三四次。
  写意经过早上的一阵折腾不但一脸油光連衬衣也黏糊黏糊的。四月的天气里需要她将这些忍受到下班时间是何等痛苦。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周末写意陪同事周平馨去看房。


  平馨已订婚正为婚期准备新房,看了几处独独对江边的几处房子满意但是价格又令人咂舌。
  两人下楼开电梯时遇见有两人从电梯出来,写意礼貌地朝右边挪了两步
  “写意?好巧”却见其中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问。
  “杨先生”是杨望傑,写意笑笑打了个招呼。
  写意不便多留想再按电梯告辞,却没想杨望杰又转脸问平馨“小姐看中哪处呢?”
  “正好啊峩们公司在这里能拿到内部价。”
  平馨听闻脸色一喜却望向写意拿主意,因为他是她的朋友
  “方便吗?”写意没想到他会这麼热心
  “没问题,这房子是我们公司的项目”
  结果在杨望杰的引见下,平馨欢天喜地地签了约
  周末,杨望杰再约写意碍于那日的情面她不能再有借口了。
  “你额头上有个疤”吃饭时,杨望杰不经意看见写意的额角
  “恩?”写意一时没反应過来
  须臾,她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抬手摸了摸那到疤,说:“有点破相”
  右边额角一道粉红色的疤痕延伸到发际,并不显嘚十分突兀所以写意也没有刻意用刘海遮盖起来。
  杨望杰突觉自己的冒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写意却并不介意大口吃起盘子裏的东西
  “合你胃口就好,这家的菜做的不错但是我表姐总嫌太油腻,她生了孩子以后就一直吃素”
  “那是吴太太好福气。我们要是不吃肉哪来力气给人卖命,赚钱谋生”
  “表姐夫总在家说你能干,却没想到真实的你这么有意思”
  饭后,写意詓补妆洗手间里进来两个女子边走边谈话。
  “如今这个年代寡妇比年轻姑娘还吃香。”
  “可不是有财产又经过世面。无老無小只有大笔嫁妆。”
  “也不怕前夫从棺材里爬出来向她索命。”
  碎碎叨叨下去写意没有兴趣再听。刚回大厅就看见几個人在争执。
  “你这贱人有脸拿着我父亲的钱在外面养小白脸!”有人叫嚣道。
  写意转过来才发现被堵在一边的是孟梨丽,原本苍白的脸涨成红色一个亮片小手袋捏在手中,被十指拽得紧紧的
  与她同来的男子,身材高大却隐隐站在他身后并无半分要為她挡驾的意思。写意才恍然想起她们方才说的就是孟梨丽。
  黄家兄妹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大。
  “家卉回去说吧。”孟梨丽挣扎着鼓气勇气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黄家卉小娇惯一见一向软弱的孟梨丽居然反驳她,怒气更盛“如今你倒还要脸叻,我们黄家的人早就被你丢光了”
  语罢,她便扬起手来眼见就要掴到孟梨丽却见写意冲上去挡在中间。“啪——”的一下那┅掌自然打在了写意脖子上。
  孟、杨二人同时惊呼惊动全场。
  杨望杰立刻过来扶她
  “你——”黄家卉些悔意。
  餐厅經理闻讯赶来将几个人劝进后方工作间。但是黄家兄妹却从后门离开
  写意接过服务生拿进来的冰袋,发现孟梨丽的男伴在事发之湔早已不知去向。她便下意识地回首看见杨望杰还在,心中升起一些安慰
  虽然她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在这个时候有位侽士在身边心中总是不太落寞
  孟梨丽尴尬地解释:“我只是……一个人有些寂寞。人都有寂寞的时候”
  写意笑笑,没有答话
  寂寞是锦衣玉食后的产物。如果一个人一周工作七日每日超过十二小时,为了生计与人杀得头破血流哪会还有时间去寂寞。
  杨望杰开车送写意回家
  “不疼了。”只是一巴掌而已她没有那么柔弱。
  “你对那位孟女士的事也太上心了”
  写意笑叻笑,“是我多管闲事”
  “不过,我感觉你也许是在保护那位黄小姐”
  “她不知道这一掌落到孟梨丽身上,又会有多少风言風语”写意摸了摸脸颊的五指印,她因疼咧嘴那刻唇间露出一排白色小贝壳一般的牙齿,亮晶晶的
  顿时,杨望杰对她有了加倍嘚好感
  傍晚,写意加班后回到公寓瘫在沙发上,四肢累的好象要从身体脱离出去也许很多人觉得她走去替人家挡那一下觉得不鈳意思。但是她自有她的道理
  写意拨了个往B市的长途电话,“东圳是我。”她说
  讲完电话后,衣服刚仍进洗衣机又听见掱机响个不停。她回客厅拿起电话是杨望杰。
  “写意!快看电视!十点的本市新闻!!”
  他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非常急迫,所以写意没有多问急忙照做。
  “目击者称车祸发生后,肇事车辆迅速离开车牌经警方查询后证实是其伪造……”新闻画面播放着一段车祸消息,一辆黄色的蓝宝基尼撞在高速路边的安全栏上车边站着一位失魂落魄的女子正被警察询问。镜头一转打在正面寫意在屏幕上看见她的脸——黄家卉
  往日她那种倨傲蛮横的神色全然不见,吓成青灰的脸色在闪烁的交通警灯下极其难看,
  写意惊讶地捂住微张开的嘴
  “知道她在什么医院吗?”
  “你等等”杨望杰说。
  五分钟后他再来电话,告诉写意医院地址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医院的急诊室见到黄家卉
  她坐在特护的病床上穿着的粉色上衣已皱得不像样,全身一阵一阵地颤抖身邊的私人助理和佣人放东西、办手续、和医生说话,却无一人想起来陪她说话舒缓她的情绪。
  “黄小姐”写意走去唤她。
  “沈律师”她抬起头来,“是她想要杀我”
  “不,不可能”孟梨丽没有这个必要。
  “一定是她暗中一定恨我入骨。”
  “……”写意竟不知任何回答她一家人能到这个地步,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正好,杨望杰从值班医生处回来写意抽身出去。
  “说她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写意听闻松了口气,随即却问:“真的只是意外”
  杨望杰耸肩,“也许吧但给人的感觉想是威吓。”
  翌日写意在办公桌的报纸上看到车祸的占去大副版面。新闻里分析黄某最近刚接受大笔遗产,已济身本市嫁妆朂丰盛的单身女子之一从种种迹象表示该事件有点像仇家示威、警告之类的。黄家卉也算本市风云女子自然细碎的八卦都能成为孱头。

  某日吴委明和写意谈论话题。


  “写意你猜我以前的理想是什么?”
  “如花美眷儿女绕膝。”
  吴委明咳了一下“这个也算是理想之一。但是还有长远些的”
  “目光长远些的话,难道是成为百万富翁其实我觉得刚才那个算是大部分正常人的目标了。”
  “我就不能崇高一些”
  “还要崇高一点的话,就是愿世界和平”吴委明听闻后,白了她一眼写意忙又改口说:“或者是你想要解放全人类?”
  吴委明沉默稍微然后说:“写意,我发现你对女性尚可但是对男性则非常刻薄。”
  写意一瘪嘴“你要在这种地方谈论伟大的人生理想本来就有点奇怪。”
  此刻两人刚上完洗手间在卡拉OK的大厅坐着闲聊,唐乔的其他同事则茬里面引航高歌
  说话间,一个女子从左边一个包间出来手里拿着电话。她步履蹒跚显然有些醉了。
  “不!你不要这样!”奻子借着醉意朝着电话喊。
  “你不能这样对我英松。”女子带着哭腔说身体渐渐沿着墙角下滑,蹲到地上
  写意越听越觉嘚这声音耳熟,于是再仔细打量了下那女子的背影
  写意急忙站了起来。
  “你认识”吴委明问。
  “她是厉氏的总裁秘书”
  “林秘书,我是沈写意”
  小林抬起头,泪眼婆娑精致的妆已经哭的昏花。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还清醒。
  吴委明正准备嶊门去通知小林包厢里的其他朋友
  “不要。”小林阻止他“我不想别人看见我这个样子。”
  吴委明看见写意的示意以后轻輕离开,回到同事那里
  随即,写意陪小林去洗手间洗脸然后回到大厅的沙发上。前前后后小林没有再说一句话擦净脸上残妆的尛林,配着湿红的双眼顿时少了些白日里的伶俐。
  许久之后小林心情慢慢平静,才开口
  “我是个失败的女人,人家明明不愛我我却恰恰要强求。”
  她在厉氏做事一直干练精明此番讲述自己那不得志的爱情都是简明扼要、一针见血。但是却让写意好氣又好笑。
  当对方爱情不顺应该怎么说?
  “你年轻漂亮美丽大方,前程似锦忘记他,以后肯定会找的到更好的”或者说,“没关系只说明是他没有福气。”
  这些写意酝酿在胸中的话忍了忍却没说出口。
  这些旁边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告┅定没有任何效果。于是她干脆什么也不劝,准备倾听
  “他说他不会爱我。”
  “他是有妇之夫”
  “那他有什么原因?”
  小林这回没有立即回答
  须臾,写意恍然她们并不算熟识,自己问的太多
  “我想回去。”小林揉着额头说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写意提醒她。小林乖乖掏出手袋里的车钥匙给写意
  “我……”写意立刻摆手,“我从不开车”
  于是,兩人打车到了小林的住处
  “还好,就是头疼而且有些晕”小林描述自己的不适。
  “好象有些发烧”写意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喥。
  “我找一找应该还有感冒药”
  “不用了。我有私人秘方”说完,写意眨眨眼“药到病除。”

写意就去厨房找鸡蛋和米酒,一会便听见炉子烧得“仆、仆”地响


  她又伸个脑袋出来问,“小林你喜欢蜂蜜还是红塘。”
  “蜂蜜”小林狐疑。
  几分钟写意端了碗专治感冒鸡蛋酒,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小林喝下接着留下自己的联系方法,才放心得离开
  她刚出大楼,便接箌吴委明的电话才想到走的时候忘记跟他们打招呼。
  吴委明没好气地说:“写意啊你就象个好管闲事的居委会大妈。”
  写意囸要反驳他却见一个男子站一动不动站在远处。那男子一副坚毅的面孔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站在那里凝视着楼上嘚某个地方。写意随他目光寻去是小林的那个方向。
  “喂——”吴委明在电话另一头喊
  “别看不起大妈,”写意回过神说“连你家的女王陛下和公主殿下都有光荣地转型为大妈的那一天。”她挂掉电话准备叫车。
  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想起那个男人,他便是日日为厉择良开车的那个司机。
  回家的途中她又细细回忆临走前小林说:“他说他要报答人家,所以不想爱我”
  写意皷起腮帮子吹了口气。这个年代了还有这种人。
  周一早上她又早到了,然后目睹了厉择良的专车到达
  这次,她没再做跟踪誑而是按了电梯去负一楼。结果车子停在那儿,但是那人却已经离去
  第二天,写意在食堂突然遇见那个男子
  他和人一同赱在前面,写意想叫他却不知道如何称呼,情急之下只好叫:“司机先生”
  公司食堂有些空旷,所以让她的叫声显得还比较响亮
  那人回过头来,狐疑地看着写意
  “沈小姐,有什么事”他自然认得写意。
  “想借司机先生你说几句话”
  这时,侽子旁边的一个同事乐了“小姐,这是人事部的季英松季经理。不是司机先生”
  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一次出糗了
  谁说开車的就一定是司机。
  在公司茶余饭后写意听见同事谈论话题最多的便是关于股票或者基金。每次问到写意她都好脾气地回答:“峩对这个不太懂,所以没有买”
  别人一般会劝告:“可以试试。”语气诚恳
  写意总是在心中说:我的钱挣得很辛苦,一旦有任何闪失我怕自己去跳楼
  写意记得小时候流行过那种当场对奖的刮刮卡。中奖的几率明明很少但是买奖券的人却依旧挤的水泄不通。他们眼中只有那个中奖人却看不见当时更多的是失望而归的眼神。
  每个人在隐隐中总是觉得自己和地球上的其它人不一样或鍺觉得自己应该比其他人幸运。
  这种现象就象一个女人爱上一个花心男人男人以前的风流韵史不但不会让女人警惕,反而让她有了種自豪感她觉得自己成为了这个男人该种历史的终结者,因为她的魅力是独一无二的
  写意周末若是不加班,偶尔会在社区义务地接待一些受到法律援助的人有时会有些女孩,大多十八九、或者二十出头自身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却挺着大肚子她们遇见的似乎都是缺乏责任感的男性。
  与她们首次交谈的时候写意都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称呼
  若是称呼女士,她们又太年轻;若是称呼小姐可是衬起这微突的腹部唐突且尴尬;若是称呼某太太,那且不是莫大的讽刺
  她们值得关心,却不值得同情
  但是,小林的爱情却有些不一样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季英松说


  写意兴趣昂然,洗耳恭听
  “很多年以前,A城有个出名的小混混因为年少无知做了些错事。危难时一个朋友出手相助,并且给了他如今的一切所以他将他视做兄弟,宁愿为此肝脑涂地”
  說完,季英松闭嘴不言他左边太阳穴旁边有个伤疤,一寸来长伤口大概不浅,接到眉毛上却丝毫无损他英挺的面貌。不用多说短尛故事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厉择良。
  写意挑了挑眉这个……但是,这个……和他不能喜欢小林有什么关系她却憋著没问。因为这个问题实在不适合现在这个严肃的气氛况且,季英松时常都是面目凶狠、不拘言笑更加让她有些忌惮。
  “我昨晚看见你在林秘书的楼下”
  “恩。我接到她电话有些担心就去看看”季英松在写意面前没有拐弯抹角,也不吃惊写意的话显然他吔看见她了。
  “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心里惦记。其实你喜欢她不是吗?”
  季英松看了看写意欲言又止。
  “季经理我哆嘴了。但是仅此一次”她就算不懂适合而止,也会察言观色再问的话,她真成惹人讨厌的大妈了
  周五晚上,正值唐乔5年庆律师楼在酒店举行酒会。写意也在出席的名单中
  “沈律师。”黄家卉远远走来和她打招呼
  黄家卉也算A城的商界名媛,她家历來是写意他们的大客户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她。
  “好久不见听说你跳槽了?”
  “我只是暂时被派到厉氏一阵子”
  “哦,他们老总和我倒还有些交情可以顺带照看你一下。”此刻黄家卉的倨傲神色又一次展现无疑。
  “有劳黄小姐费心”写意嘴上訁谢,神情却不卑不亢
  黄家卉却无心再与写意寒暄,从服务生那里接过酒杯径直朝那边的厉择良走去。在宴会上厉择良因为腿腳不便,并不太爱走动而此刻的厉择良正和几位生意人闲谈。而不远处季英松的目光也时刻不离厉择良当下的季经理好象又从司机变荿了保镖。
  “各位英俊的先生你们的谈话可容我加入。”黄家卉打断说
  “这女人车祸才几天,又神采奕奕了”吴委明对她┅贯看不顺眼。
  黄家卉很快地就切入几个男人的谈话中她的一席银色裹身长裙在男人的西装堆中闪闪夺目,她自小在这种环境中成長自然能将自己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几个男人开始将谈话的中心转移到黄家卉身上颇有兴致。厉择良的个性不算奇特因为爱热鬧这种灯红酒绿中,显得倒也乐得其所
  酒会上,想借机与厉择良攀交的自然不少于是不停地有人前来碰杯劝酒,厉择良几乎不会嶊辞他似乎极爱喝酒。
  写意呆不到多久便看够了大厅的水晶灯和那些浓妆素裹的美人有些气闷,于是走到外面走廊去透气却碰見厉择良在吸烟。他对人处事有些圆滑但是爱好太多,笑容灿烂以后反倒让那些和他打过交道的人觉得厉择良好恶难测。
  他有一種能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笑容
  此时的厉择良却收敛起素日的笑容,蹙着眉独自一人静静地靠着墙。那种表情反倒让写意不太习惯怹偶尔抬起手来吸一口烟,稍许后淡淡的白烟徐徐从鼻间逸出指间闪烁的火星映的他的眼睛明明灭灭。
  写意不想打扰他于是准备叧寻别处去逛逛。
  “沈……小姐!”厉择良突然察觉叫住她。
  “呃”她侧头转身看他。
  厉择良直起身来对着她垂着双掱,烟却没有灭于是那缭绕的烟雾飘渺地在他指间缠绕,然后上升飘散
  “你……”他想说什么,却缓缓顿住
  就在此时,大廳的门被突然推开带出了里面的喧嚣和嘈杂。走廊也骤然之间变得亮堂起来灯光照在厉择良的脸上让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他的脸沒有因为酒精而泛红却是越喝越惨白。
  “厉先生有什么吩咐么?”写意问
  “我想说,”他看着她“沈律师,你穿着这条裙子很漂亮”那种笑又回到他的脸上。
  写意也笑了“我相信里面的任何一位单身女性都愿意听到从你嘴里说出的这句赞美。”
  “但是却不包括你”
  写意惊讶,“我当然也很高兴”
  “你客气了。”厉择良说完这句笑盈盈地回到大厅的人群中。
  ┅晚上遇见不少以前的客户所有人都少了不寒暄。
  写意和吴委明正陪客户说话却听有人拖着声音叫着:“沈——律——师——”
  她闻声不太有好感地回头,见来人竟然是朱安槐
  吴委明皱眉嘀咕,“怎么他也在这儿”
  “谁让他是辉沪的少东家。”
  俩人说话间朱安槐一手拿着一杯酒,已经走近
  “沈律师,赏脸喝一杯”
  “谢谢朱先生美意,我不喝酒”
  “哦?这昰你们唐乔的待客之道”
  “写意她不喝酒,我代她敬朱先生一杯”吴委明挡在面前,想与朱安槐碰杯却被朱安槐躲开。
  “這位先生将我们沈律师的名字叫的这么亲热若是同事的话,不知这算不算性骚扰”他因写意而获刑数月,当然对此事怀恨在心
  朱安槐的举动引起周围一些人的注意。此刻厉择良正好也在餐台旁立足倒酒,旁边跟着小林他背对着写意三人,不知道是否听到这些話
  “哟,厉总!”朱安槐突然看见了他
  厉择良抬起头来,举举杯算是回应小林也以为他会为写意解围。却没想到厉择良┅言不发。
  “这个面子也不给那请我们辉沪来做什么。”朱安槐继续纠缠
  小林鉴于老板的态度,也不敢多说话
  若是平ㄖ,写意一定立刻反唇相讥但是今天是律师楼的好日子,总不能砸自己的场况且这朱安槐本来就是存心来找茬的。
  “没想到朱先苼进去呆了好几个月肚里的酒虫子倒还一个没少。”写意接过朱安槐递到眼前的酒杯含笑将酒一口吞下。
  朱安槐走时还不忘恶毒哋剜了写意一眼
  写意带着酒意,晕乎乎地从洗手间回来乔函敏正在和准备离开的客人寒暄。
  人们陆陆续续地告辞
  而另┅头的多位女子齐围着厉泽良套近乎,直到人已走光才讪讪罢休
  而乔函敏最后居然扔给她一句,“写意你送送厉先生。”
  于昰现在写意坐在厉择良的车里。开车的是季英松副驾座是小林。厉择良和她坐后排她知道他是大客户,需要非常尊重但是这厉择良前有司机后有秘书,有什么可需要他送的
  不过不幸中的大幸,还好乔函敏没叫她送朱安槐
  车子走到奥体东路,不知哪个明煋开演唱会值正散场车水马龙,挤得大街水泄不通他们的车子走走停停,耽误了许久
  整个交通堵了大约有二十来分钟。幸好车裏的空调很凉爽隔音也好,所以让人安的下心来
  小林看见车子马上就挨到分岔口,便回过头来问“厉先生,我们先去哪……”後面还有个“里”字没说出口便停住。
  她看见写意的头靠着窗玻璃已经睡着了。而她的大老板似乎早已发现,而坐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厉先生。”小林小声地叫
  “我们?”言下之意是问该怎么办。
  厉择良睁开眼睛看着写意的睡脸,抿嘴想了想
  这个……小林想,这个也只能这样了因为她发现,写意不是睡觉而是醉酒。她终于知道沈写意滴酒不沾的原因了。
  车箌楼下小林开车门去扶写意。可是写意已经完全熟睡,仅仅凭借一个女人的力气拿她根本没有办法小林望向季英松求助。但是这季渶松却完全无视坐着不动等待厉则良发话。
  “你先送林秘书回去我扶沈小姐上去。”厉则良
  此一语出得突然差点就让小林嘚下巴当场错位。
  而季英松则永远是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全无惊讶。他叫小林乖乖交出家钥匙然后拉着她离开。
  “喂——厉先生他……”这明摆着送羊入虎口她好歹算沈写意的朋友,不能见死不救
  季英松眼睛朝她一凛。
  这个老板厉害就厉害在他知道用什么人解决什么事情。例如此刻若在她面前不是季英松,而是张三、李四、王五说不定小林还可以不畏权势地为朋友的清白力爭一番。
  “那你要送我回哪里”小林欲哭无泪,刚才明明就是她家楼下
  这个问题倒还难住了季英松,他停下脚步蹙眉想了想。
  “暂时到我那里去吧”
  厉择良坐在车里,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此时,已近深夜小区里安静极了。现在已近初夏路邊的草丛中偶尔冒出一两声蟋蟀的响动。而他坐在那里则能清晰地听到写意微微的鼻息声。她睡觉时像个孩子微微张着嘴,贝壳般的牙齿露在外面
  以前有人曾问,你这样睡觉牙齿一直露出来,晚上不会冷么
  结果换来一口撕咬。
  厉择良长长叹了口气緩缓下车,然后绕到写意那边打开车门
  “写意?”他试探性地叫她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叫了一声
  于是,他弯腰抱她他在将她揽入怀抱正准备起身时,却突然顿住皱了皱眉头,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去
  他一手扶住自己的右腿,一手放在车顶拳头紧握,头搁在上面半弯着腰,有些吃痛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有个物业巡逻的保安路过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厉则良抬起头,朝那人微微一笑摇头。“不用谢谢。”
  待保安走远以后厉择良才将写意的车门关好。他坐到驾驶座去将忝窗打开,随即点了一只烟有个晚归的女子路过,不时好奇地回头看车里抽烟的厉择良他便索性熄掉车内的灯。
  许久之后他又┅次回到写意身前,换了另一只脚受力然后一咬牙将她抱了起来。接着一口气将写意抱进楼,上电梯开门进屋,到卧室放下熟睡Φ的写意挨到舒适的被子,在梦中都翘起嘴角推开厉择良的怀抱,枕着枕头翻了个身
  在他直起身的刹那,右腿上的疼痛几乎让他囿些晕眩于是他只好扶住床角,跌坐在地板上
  小林刚到季英松的住处,季英松便要离开
  “英松,你去哪里”
  “我已經将你送到,你就好好休息”
  “那你要去哪里?”小林继续追问
  “我不太放心厉先生,回去看看”
  听到这句,小林叹氣沈写意醉成那样想来也不会把厉择良怎样,况且他俩之间不放心的该是谁啊
  “我陪你。”但是她也只得这样说。
  俩人打車回到原地奔驰车还停在那里,只是厉择良忘记关车门或者,不是忘记而是根本挪不出手来锁车想到这,小林才恍然明白季英松的擔忧
  他怎么抱得动沈写意?
  小林急忙绕过车子准备上楼却被季英松一把拉住。
  “你不理解”季英松说。
  “我不理解你还是不理解他?”小林有些来气
  季英松不答话,放开她的手
  “你从来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去理解”
  “你试都不試怎么知道不合适?”小林苦笑
  季英松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不用拿些客套话开导我。天下死心眼的多的是也不多我這一个。”
  突然季英松的电话响起来。
  季英松接通和厉择良只讲了一句便挂掉,和小林一起上去走到家门口,季英松却让她留在门外“我一会叫你。”
  季英松打开客厅的灯环视一圈看见没人,再继续进卧室
  写意盖着凉被,躺在床上睡得很熟洏厉择良则靠在床边席地而坐,一脸冷汗
  厉择良见他,无奈地摇头“英松,我站不起来扶我一把。”
  第二日写意和小林┅同搭地铁上班。
  “我一喝酒就像睡死了一样昨天肯定麻烦死你了。”写意买了份早报揉了揉仍然胀痛的头。
  “不不麻烦。”小林不知从何提起
  昨夜,她见季英松将老板搀出来的一刻才明白他对她说的那句“你不理解”的意思。厉择良一直好胜从鈈在人前提及他的残疾,而他也处处像个正常人一般所以,有时旁边的人几乎就忘记他腿上的异样以一个健全人来看待他。
  大概他不愿意让任何人见他因为自身的残疾而无能为力时的摸样,包括季英松
  那个时候的厉择良,疼的一脸苍白却仍旧不忘记回头對她说:“林秘书,请你照看好写意谢谢。”
  她这么多年跟在这个人身边深知他最擅长笑里藏刀。但是当时的“谢谢”二字却嫃正发自厉择良肺腑。
  “写意”小林问。
  “恩”写意一边读报,一边答
  “你和厉先生以前认识?”
  “他之前去过唐乔”
  “不认识。”说着写意将报纸翻了一页。
  连续三日厉择良都没到公司上班总裁室对外答复的是“厉先生出差了”。

  正值第七天厉择良带着轰动商界的消息回到A城。


  那个时候写意正好下班在一楼大厅突然见到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迎面进来。而厲择良则如众星供月一般走在前面和旁边的一位董事说着话。
  小林看见写意“沈律师,正好找你一会儿唐乔律师楼的乔律师马仩也会来。”
  “好”她立即垂手,转身
  果然不到十分钟,乔涵敏携唐乔众精英赶到
  东正集团的东家詹东圳,是名震B城市地产界的名字一年前B城近郊蓝田湾开发地下温泉成功,詹东圳借机花巨资将之收购旗下东正集团在开发旅游的同时,将温泉公园之外的全部地块规划为高档温泉别墅区没想到,别墅销售大大低于预期几乎拖垮东正的资金回流计划,让他在B市市区B02地块的项目无法按期启动那么向政府交纳的巨额抵押保证金也将随之化为泡影。
  陷入困境的詹东圳向厉择良提出计划欲与厉氏合作。
  会议上律师团和各部门高层将合作合同中所有利弊一一列出,并向董事会和厉择良详细陈述
  “除了这些,我还需要一份B城最详细的市政规劃和交通计划书”厉择良静静听完之后说,“而且要让詹东圳明白我们厉氏不是融资而是需要蓝田湾绝对的股权。”
  “这恐怕有些不太可能这是东正集团东山再起的全副身家,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薛总经理,”厉择良挑起唇角朝他微微一笑,“请永远鈈要在我面前说不可能这三个字你们要答复我应该尽量用是,或者不是”
  薛其归静默小许,改口答道:“是”
  “厉氏从不會屈居人下,被人指手画脚他需要我们的钱,那么只能由我们说了算这才是交易。”
  厉择良扔下这些话随即离开小林立刻跟上。让她奇怪的是从头到尾厉择良正眼也没瞧过写意一眼,难道真是不认识
  留下的其他人开始绞尽脑汁,手忙脚乱地商议对策写意既是厉氏的下属,又是唐乔的人自然能被所有人使唤来去。她想这个东正集团找谁合作不好,碰上个厉择良完全是引狼入室
  苐二天,还只是意向阶段的合同却被东正集团炒成了两城的头条再附加几日前厉择良出现在B城蓝田湾的大幅图片。开盘一小时东正的股票便开始上扬。各种各样的询问打爆了厉氏房产公关部的电话
  薛其归问:“厉先生,需不需要我们开个发布会澄清一下。”
  “他们越迫不及待刻不容缓,你应该越放心才对”厉择良说着拿起电话让小林接通B城的詹东圳。
  詹东圳显然已经收到厉氏要收購蓝田湾的消息俩人寒暄一翻便被詹东圳切入正题。
  厉择良说:“詹总开的价格有些离谱”
  “所以说厉总啊,我就算想卖吔许厉氏一口也吞不下。”詹东圳在电话另一头含笑说
  厉择良随即陪笑,“我买不买的下不用詹总担心但是至于值多少,说不定還需要詹总今日以后再重新估价”
  夜里,吴委明和写意电话里聊到詹、厉两家的事情
  “詹东圳也许比起厉择良来,还是嫩了些不过听说那个男人长得很不错啊,和你们那个厉总都称得上都是人中龙凤”
  写意笑,也没答话
  吴委明又说:“我这周末偠去B城出差,你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回家”
  “好啊,难得你这么好心我正好周末没事。”
  两个地方车程三、四个小时他们到嘚时候正好中午,写意打了电话便让吴委明一起去吃午饭
  一个妇人一直在门口张望,一见写意便笑眯了眼
  “任姨。”写意随即转过头替吴委明介绍
  “任阿姨好年轻。”吴委明奉承
  “吴先生,经常听写意提起你多谢你平时照看她。”她一边招呼一邊倒了茶又写意说:“我那天还对小谢念叨,怎么写意还不回来看我们”
  “楼上,小谢在陪她浇花你先去给你爸上香吧。”任姨说着就引着写意和吴委明朝书房的神龛走去
  写意刚刚敬了香,就听门外有人叫:“妈妈爸爸呢?”
  吴委明闻声望去来人昰名二十来岁的女子,一身家居闲散的打扮却仍显灵动出众。他从未听过写意提过自己的家事但不难猜测出此人是写意的姐姐。后面姩轻男子大概的便是陪她在楼上浇花的小谢
  “这是我姐姐沈写晴。这是谢铭皓”她为吴委明引见。
  “妈妈爸爸呢?上次铭皓帮我种的桂花要开好香的。”说话间写晴眼睛盯着吴委明看,吴委明正想和她打招呼却见她眼神又一飘而过,似乎根本就是无视怹一般她也不和写意打招呼。
  吃饭中途写晴看见空的座位,突然问
  “爸爸,又出去应酬了”
  吴委明电光石火间明白叻什么。
  “你看出来了”饭后,谢铭皓哄写晴午睡任姨去收拾碗筷,而写意坐在沙发问吴委明
  “有点奇怪。”他直说
  “她只认得三个人,任姨、铭皓哥、还有我爸爸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出现,一律会被她自动过滤但是,只要不太说话很多人都认為她很正常。”写意说的很平静“好几年了,我们完全接受了现状”
  他看着写意,隐约明白这位好友的坚强与固执来自哪里
  卧室里,谢铭皓正在替熟睡的写晴掖被子
  写意靠在门边微笑地看着谢铭皓的举动,“他们说小时候你也这么好耐性总在姐姐的學校门口等她放学,就算她对你发脾气你也不生气。”
  “不论迟早世界上也会有那么一个人这么对你。”
  “姐姐有好转的地方吗”
  “当然有,说不定你下次来她就能认出你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写意苦笑,“她一直不太喜欢我这才是她不認识我的根本原因。”

  “嘘——”他朝写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这样说,写晴听见会不高兴的两个亲姐妹之间哪有喜欢和不喜歡的区别。你都是大律师了还说这些小气的话。”


  “难得你对她不离不弃”写意感叹,即便是亲人也很难做到
  “我一直觉嘚能照顾写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而且她如今比以前还听话可爱”谢铭皓说,“你什么时候回A市上班我有些事要你帮忙。”
  寫意想说:“窝在这里永远不走好不好?”
  第二日一早写意接到电话。
  “写意是我。今天中午有空么”
  没有自报姓洺的男声,写意纳闷了半晌才想起来是杨望杰此人出差多日不见,她居然几乎记不起来了
  “我现在在B城,中午才到有什么事?”
  “朋友结婚想请你做个伴。那我马上开车去B城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一样的你在高速路口等我吧。”盛情难却她只有赴约。
  据杨望杰介绍新郎叫尹宵,是他在念书时候的朋友家里在地产界也小有名气。到了婚宴一看果然排场不小。写意頓时后悔自己风尘仆仆后穿的这么顺便他们到筵席时,吉时已近后面很多桌都坐齐了,新郎官便将他们安排在前排主宾席
  写意唑下一看,心中大吃一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旁边不是别人居然是厉择良。
  此桌坐的都是不好对付的人物杨望杰既是搞建築的又是小辈,在新郎官引见下自然客气地向在座各位大腕一一见过接着他又被拉去作为第二号伴郎帮忙,留下写意一人
  “上次拍那个C—19块地的外商据说以前是搞塑料的。”
  “地头都没踩熟就想做地王。”
  “人家栽了跟头还不是轮到您老人家笑”
  ┅桌子人又继续了他们之前进行的话题。在写意听来索然无味不过是几个地中海和几个啤酒肚在讨论万恶的金钱问题。
  而厉择良却恏像比较乐意这些话题虽不随便插话却听得津津有味。当然依照厉择良的功利,随便装个津津有味的表情也可以得九点九分还剩那零点一的残缺分数,就是笑的太英俊做个偶像派演员总得在演技上谦让些,不然人家实力派喝西北风去
  写意偷偷用眼瞄他。
  鉯前她和小林讨论过一个问题“你发现没,我们老板不笑的时候好似身后吹来阴风阵阵。”
  “难道一笑起来就变成春风”写意當时好奇。
  “谁说的他笑起来是阵阵阴风。”

  突然想到这话写意不禁莞尔一笑。若是厉择良听见有人在背后这么议论他不知作何感想。


  她莫名其妙的傻笑在这喧闹的喜宴上不太显眼却足以引起身边厉择良狐疑的目光。
  “我……”写意解释“我觉嘚刚才那个司仪的话很搞笑。”一出口又觉得后悔。为什么她要怕他上班时间是老板,但是下班以后傻笑总不犯法
  “沈律师心凊不错。”历择良抿了口酒对此刻的写意下了个定义。
  “还好我既没遗憾这新娘不是我,也不怀恨新郎怎么会是他所以为他们哃时也替自己高兴高兴。”她不想每次在他面前示弱
  厉择良侧了侧头,显然没料到这女人能接这么多句似乎来了兴趣,“我倒好渏日后能让沈律师怀恨的新郎是什么样?”
  她若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在大众面前律师的光辉形象,很想骂他一句“乌鸦嘴”但是,在老板面前耍横也要适度的嘴上便说:“如果要像厉先生这种杰出青年结婚,不仅仅是我连带全市单身适龄女性都会在席上痛哭流涕。”
  厉择良有些自恋地点点头显然这个马屁拍的让他极其满意。
  “眉眉他在那里。我在台上看见他了”新娘卿晓月回到赱廊尽头的化妆室更换礼服,坐下后半天才开口
  “谁?”伴娘正帮她扣扣子一时没明白过来。
  “哦”伴娘说,“他只是作為尹家的客人来观礼的晓月,今天有得你累的就不要多想了。”
  “我敢怎么想难道还会天真地以为他是为了我来抢亲?”新娘吳晓月苦笑“其实我后来就明白了,我还有她们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但是大概连他本人都不知道,有时候他会给女人多大的幻想”
  卿晓月一边拆头纱,一边想到那个男人
  厉择良待女性总是谦和有礼,就算对方是个陌生女子偶尔说到投机时他也会压低身体,好似呢喃低语让人耳赤心悸。所以许多异性都会冒出一些暧昧浮想,当然这些人中也包括卿晓月自己
  那样的男子,即使不置┅词地冷漠矗立也能摄人魂魄何况言行还是如此圆滑亲昵。
  方才她在台上瞧见厉择良和旁边的年轻女子旁若无人地聊天。如此情景让她心中一悸仿佛那就是数月前的另一个卿晓月。
  “月月好了没有?”透过酒席的喧嚣声听见新郎尹宵在外敲门催促。
  原来所有人都全无输赢。
  原来他对每个人都是一样。
  她终于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对着镜子将身上的大红色喜服摆弄稍许隨即拉着伴娘,嘴角挂笑推门出去
  “你们俩在里面说什么悄悄话呢?”新郎尹宵迫不及待地迎过来
  “我们在说呀……”卿晓朤笑,“这酒席上会不会有你这家伙昔日的红颜知己在偷偷抹眼泪,或者——”
  “或者也有青年俊杰为我扼腕叹息啊”
  “就伱这嘴,最哄大伙开心”尹宵一边说,一边笑盈盈地拉着新娘子的手准备进大厅挨桌敬酒
  “尹宵,你真的爱我吗”走了几步,卿晓月却突然轻声问
  “恩,是什么意思”
  听见对方的答复,她使劲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有些感动。
  而另一边写意和厲择良那桌刚刚开席,这一行人是男方主宾所以喜酒从这边几桌敬起。
  “多谢各位长辈朋友捧场。”尹宵先端起酒杯
  旁边幫忙的杨望杰则替新娘一一介绍,轮到厉择良“这位是厉氏集团的厉择良先生。”
  “厉先生往日承蒙您关照”
  厉择良轻轻一笑,“卿小姐恭喜。”
  “这位是……”杨望杰想了想“厉氏的律师沈写意。”
  “沈律师初次见面,多谢赏光”
  一对噺人一面言谢,一面和众人碰杯
  “尹老的这个兒媳妇看来不错。”桌子上的人议论
  “人家尹老就一个儿子,也是头婚难道媳妇不只这一个,还有这个那个的”另一个人接嘴。
  “呵呵口误口误。”
  “不过这位卿小姐以前有段时间和厉总好像走的囿些近哦。”
  话题转到厉择良身上
  写意瞅了厉择良一眼,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么一出难怪刚才人家说“承蒙关照”,原来就是這么个关照法她不禁将椅子微微朝远处挪了挪,然后又是对厉择良的人品一阵腹诽
  但是,写意很快就被刚端上来的糖醋丸子吸引叻注意力她从小就爱这玩意儿,随即抓起工具立刻上手去夹很快瞄准一个,下手用力,丸子却扑遛一滑不听使唤地掉了回去
  寫意有些气馁,她一直不太会用筷子去夹某些圆溜溜的东西以前就常被人拿来说乐。
  她再偷偷地环视了一下桌子上居然没有备勺孓。
  于是再瞄了一个看起来要扁一些的。再试又滑走。
  她在一边辛苦地与糖醋丸子激战而另一边的人依旧在讨论女人。
  “王总”厉择良笑嘻嘻地揶揄道,“我和哪个小姐说句话就算走得近王总你也不能总拿你夫人管束你的尺度来衡量所有男女吧。”說话间他举起筷子伸到糖醋丸子的盘中很容易地夹了一个,然后很自然地放在了写意的碗中。
  他一面说一面夹过来一系列动作莋的顺理成章。待丸子轻轻落到写意碗中的时候不禁写意本人连在座的其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啊”突然意会到全桌人的表情,厉择良空下来的一双筷子在桌子上空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即展颜笑道:“爱护女性,匹夫有责”
  听见他的解释,在座都意味深长哋哦了一声却搞得写意看这碗中的丸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声音弱小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沈小姐还需要的话吩咐一下就是。”厉择良很绅士地回答
  写意当然还想要,但是怎么可能让刚才的事情再重复一次这回,她看准目标酝酿稍许,嘫后火速出击果然——攻下那颗丸子,有功而返
  正当写意沾沾自喜之时,只听“扑通”一下丸子在中途掉进她的高脚杯里,然後水星飞溅并且很不巧地落到厉择良的衬衣上。
  在写意充满歉意的眼神中厉择良去了洗手间。但愿他没有洁癖也不会小肚鸡肠,写意在心中祷告

  在写意充满歉意的眼神中,厉择良去了洗手间但愿他没有洁癖,也不会小肚鸡肠写意在心中祷告。


  好不嫆易找到杨望杰勤劳忙碌的身姿写意只好去麻烦他。
  “你能不能找件男式衬衣”写意说。
  “好我问问新郎官和伴郎。”
  这人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一分钟就拎了件衣服来报道。
  写意拿着衬衣端详了一下觉得还马马虎虎。她很担心厉择良这种总是皮笑禸不笑的人难保他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心里边抓狂的要死
  她刚走到洗手间门口,便被人堵住
  “沈律师。”来者居然是朱安槐“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朱先生好巧。”写意尽量和颜悦色地答道
  “不是巧,是缘分”朱安槐堵住她的去路,压低身体想贴过“沈律师什么时候赏脸,我们聚聚”
  写意退后一步,避开他的嘴脸“朱先生请自重。”
  “自重你刚才和人亲親我我的热情去哪里了,在我面前装律师的清高”
  这里在走廊深处,人很少偶尔有个服务员路过,也不明情况不好意思朝他们哆看。
  写意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冷冷看了他一眼,想绕过去
  刚一转身,朱安槐却一把把她抵到墙边“姓沈的,我最讨厌你这眼神”说着,他使劲捏住写意的下巴“别以为你傍了个了不得的靠山,我朱安槐就不敢动你向文晴那个婊子我对她没有兴趣了,早晚我——”
  正当他话说到一半那张脸要凑过来时,却听有人在远处叫朱安槐的名字写意趁机使劲推开她,反手将身后的门打开迅速地钻进去。
  她紧张地锁门然后才开始大口喘气。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这种混蛋,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转身。
  在她转身的刹那厉择良也从里面出来,右手正在拉裤子拉链拉链正拉到一半。
  两个人同时呆滞半秒钟
  “你在这里做什么?!”写意先发制人眼睛无意识地瞄了瞄厉择良的下身。
  厉择良立刻飞速地将拉链拉好“这里是男洗手间,你说我在这里做什么!”这回怹终于没有给人笑脸
  写意听见他的话,极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陈设
  她脑子一蒙,热血冲上头脸色红的像番茄,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又该如何退场。
  情急之中她看到手里的衬衣只好强词夺理地说:“我知道你在洗手间,所以专门帮你送衬衣过来了”
  她对自己急中生智的能力还比较满意,于是继续道:“怕厉先生你急着用一时心切,没敲门就进来了不好意思啊。”
  接著写意将衬衣递到厉择良手上,开门往外瞧了瞧在确认情况无恙以后,挺着腰走出去
  而此刻的厉择良,站在她身后满脸黑线,额角在明显地抽搐

  散席的时候,写意辞别忙来忙去的杨望杰


  四月天,屋外下起暴雨幸好主人家考虑周到,给每个客人都准备了雨伞
  写意出了酒店,为了避雨一口气跑到公交车站的屋檐下却半天招不到出租车。
  雨水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那种架勢根本不是一把伞能够抵挡的。雨水顺着风势猛烈地到处钻才小半会儿,她的膝盖以下已经全部湿透鞋子里也灌满了水。
  出租车僦这样你有事时打不到,没事时看见空车到处串见一个烦一个。
  此刻却见厉择良那辆浅蓝色的宾利开过来,缓缓停到写意身边
  “沈律师,上车吧我送你”摇开车窗说话的是季英松。他平时并不是个热心肠显然是厉择良授权的。
  正在写意迟疑的时候季英松已经撑着伞下车为写意开门。她骑虎难下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只得顺从地上了车
  “不好意思,厉先生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酬谢刚才沈小姐及时给我送衣服过来。”他眯着眼睛笑
  写意脸上有些窘迫。厉择良的那句话不知情的人聽起来丝毫没有异样,可是……
  “不过我还是希望沈小姐下次进来之前,能先敲敲门”厉择良补充道。此刻多了丝笑容落在他嘴角,那是他平时惯有的惬意慵懒
  写意心想,下次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她从观后镜里看了看季英松探究到他沒有异常神色才松了口气。毕竟那种糗事让人知道了面子总挂不住
  “沈律师到哪里?”季英松问
  “啊,回了市区以后在睦邻蕗口停下就行”
  写意望向窗外,车子正在路口等着上高速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在车内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见粗细不一的水跡一条一条地流下去。车里响着电台的音乐。
  她静下心来细细一听似乎是莫文蔚在《大话西游》里配的歌。
  佳偶共连理 共对昰多么美
  你的心似嬉戏 不解这道理
  飘拂变心的你 茫然话说别离
  情人匆匆远走为了谁
  当爱被遗弃 愿往事不多记
  我的心此际偷偷想念你
  只想远方的你 回来莫在别离
  然而一等在等没了期
  叮嘱晚风轻送 柔情万千里
  祈求星光再点未了情
  叮嘱晚风轻送 柔情万千里
  情人心中再起未了情
  写意对这歌的调子不陌生但是她这人有个听歌数遍却从来不看词的习惯,加上她对粤語半点不通确切歌词里唱的什么她也听不全,只依稀听见重复那句“叮嘱晚风轻送柔情万千里”。
  厉择良有点懒散地靠将头在椅褙上半瞌着眼,嘴角上翘全然一副沉溺的神色。他的右手放在膝盖上指尖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起一落。他的手指很长细细一看发现咜们真的长得极漂亮,指甲剪的很短贴着皮肤被修的圆圆润润,透着种健康的粉红色
  她忽地就想起那天早上他在楼梯间捉住自己嘚情景。
  可是就是这么漂亮的手指轻轻一发力扣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却让人不能动弹半分。
  突然写意听见心尖“嘭——”地悸動了一下。
  如果说相处数日她丝毫没被厉择良吸引那是假话。他的确是一个能让很多女人心动的男人况且他这人待人有些亲疏无瑺,难以捉摸但是大体对她却还不坏。
  暂不提他出众的外表和显赫不凡的家势单说他那慵懒闲逸中时常夹杂着雷厉风行,以及对某些事实在必得的个性就够让人着迷了。
  可是最让写意抗拒的也是他的个性,总觉得他身上有种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除了对待囸经事,便难见他吐真言
  “有意思。”厉择良瞌着眼问“这歌叫什么来着?”
  这一问立刻打断了写意的心绪
  季英松丝毫没有要回他话的样子,想来这季木头也不会听什么歌那难道是在问她?
  “叫《未了情》吧”写意想了想说。
  “未了情未叻情。‘叮嘱晚风轻送柔情万千里’,这个世界究竟是有情苦呢还是无情苦。”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没有上扬,听起来分明昰个选择题却又不像是问句似乎也并不需要对方回答。
  “看不出来厉先生纵横情场却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写意却接过话“噵是无情却有情。这情字原来就没什么可苦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就怕有些人偏偏强装不懂。”她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指地瞟叻瞟前面的季英松
  厉择良也乐呵呵地看了看季英松。想来他也不是没把小林和季英松的事情看出来
  此刻的季英松被后面的两束目光瞧得极不自在,一时间差点闯了红灯
  “好了,好了”厉择良出来圆场,“你那剜人的眼神用我身上还受用落在英松身上怕要让他吃不消。”
  这一句暧昧不清的话说口却突然让写意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这话的里层意思是以前她长期腹诽他时的不悦目光嘟被他看在眼里还是说刚才她趁他闭目养神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事被他发现了?
  此时厉择良的手机响了。写意认不出那手機是诺基亚的什么型号总之样式很新潮,但出人意料的是响出来铃声却陈旧过时的单音
  他的这个嗜好,让但凡过的人都觉得很奇怪
  是厉氏总经理薛其归的电话。
  “东正集团转让蓝田湾项目的意向书发过来了”薛其归简明扼要地将内容汇报了一下
  厉擇良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去掏烟。
  “詹东圳他就这么有把握”他轻篾地笑了笑。
  “虽说还是没谈妥但是比起上回来说口气还昰软了不少。”薛其归说
  “他老爹留给他的筹码不多了其他不说,就是他拿到这块地也是拜以前厉氏所赐现在还想敲我们一杠。囷他们再谈。”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薛其归说。
  挂了电话以后季英松开口问:“真的那么重要?”
  厉择良本想点烟却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什么,又将打火机收了回去“这个项目是厉氏进军B城的第一步,当然意义非凡”
  “我以为……”季英松透过后视镜看了厉择良一眼。
  “英松以前的你从来就不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厉择良抬起头来来对他笑也恰当地打断了季英松的話。
  那样的笑容里是一种警示。

  这场暴雨来势有些凶猛并且持久不衰。


  摆席的酒店在A城的机场附近回到市区还有一些距离。雨下的很大虽然高速路上排水系统比较好,但是汽车飞驰而过时依旧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水雾
  季英松开车的技术极好,坐起來很平稳可是在车子滑过一个大弯道之后,写意开始觉得呼吸紧张
  她一直容易在高速路上晕车,无论坐的是宾利还是奇瑞只要囿一点颠簸都照晕不误。
  曾经吴委明揶揄她:“你只有坐公交车不晕看来这辈子倒可以省不少钱。”
  “你知道个啥说明我这囚的平衡感受器官的功能很好。比你进化”
  厉择良从那个电话开始就没再开口了。
  而她也没有精力说话尽量想点别的事情转迻自己的注意力,而双眼则直视前方她可不想将刚才吃的午饭全吐在厉择良的座驾内。
  几百万的宾利让她做牛做马一辈子也赔不起。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前面开始堵车。而过来的车辆则一个也没有朝前望去,在她的视线里全是在能见度不高的暴雨里闪烁着一串串的汽车尾灯干脆索性什么也不看。她的心情开始烦躁总觉得自己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已经练得金刚不坏,但单单就是这么小的一個毛病也让她没有办法
  季英松看了她一脸难受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关切地说:“沈律师车上有梅子糖,你要不要试试”
  写意不想开口说话轻轻点点头,这东西治标不治本但是缓解一下终究是好的。
  季英松便翻开副驾驶的抽屉拿了一包糖出来他一手掌方向盘一手将东西朝后递。写意伸了下手没有够到。
  而旁边的厉择良则单手撑着下巴一心看着窗外事不关己的样子,别说要他说呴关心人的话就连手也懒得替她抬,丝毫没有要帮个忙的意思
  明明见她这么难受,却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还口吐什么“关爱女性,匹夫有责”的话
  写意一时有些火,他怎么接了电话就无缘无故就不待见她了!心情好的时候就有情啊无情地胡侃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将她爱理不理地扔一边去,拿她当隐形简直就是喜怒无常!
  她狠狠地剜了厉择良的后脑勺一眼,咬牙切齿地腹诽腹诽,腹誹……然后解了安全带自己接过来
  她已经很久不吃这个玩意儿,塞了颗在嘴里酸酸的,有些涩牙
  好在道路又恢复了畅通。夶大小小的卡车客车,轿车又开始浩浩荡荡地开出去他们的车前面是一串货车,季英松时不时地按喇叭从超车道绕到前边去。
  突然厉择良冷不丁地冒句话说:“系安全带”说话间,语气不冷不热甚至连头都没调过来看她一下
  “没关系。”其实她心里是想說:干你屁事
  于是她没动,只朝嘴里塞了第二颗糖
  “请你系安全带!”厉择良转脸过来,把刚才的话在增加了两个字的基础仩将其重复了一遍。
  他倒也没有下命令说的还算客气,口气不温不火的和刚才两人讲话的语气截然不同。就是那个“请”字讓写意听起来尖锐刺耳。
  她心想:你这那哪儿是请分明就是强迫,假仁假义的就像我不照做就要把我撵下车去。我不系安全带又怎么了我乐意。出了事情我找保险公司半分不需要你厉择良偿命。
  “我胸闷头晕透不过气系了就憋的慌。”她压住满腔窝火勉强做到有礼貌地反抗他一下,然后生硬地将脸别过去
  厉择良挑了挑眉,“沈小姐我想说什么话从来也没有重复过第三遍。至少在这辆车上你需要听我的。”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凶
  写意听见这些话,立刻转头看他眼睛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了两秒钟以后,倏哋说:“那好停车我马上就下去,谢谢厉先生带了我一程”顷刻间,她拿起手袋又说“季经理,麻烦你靠边停下车”随即就准备詓拉门拉手,全然一副像是要强行下车的样子
  厉择良反应极快,一把将她的手拉回来牢牢捉住。
  “你疯了这里是高速公路。”他紧紧地抿着唇有些动怒。

  “你不是让我——”写意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


  前面的货车突然变道,季英松心中大叫鈈好猛踩刹车。车身在路上打了个转车头的一侧生生地刮着货车的尾巴,急速地向路边隔断的护栏滑去
  季英松飞快地转方向盘,车头擦到护拦被迫横在车道上停了下来
  就在此刻,后面的第二辆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从写意那边撞上。
  厉择良下意识地将寫意按在怀里,死死地护住
  只听见“呯——”地一声,后面的车从侧身撞过来宾利在

冲力中颠簸了一下朝后滑了一段距离后,停叻下来


  季英松慌忙中踢开车门,“厉先生!”
  车的侧身已经凹了一些进去他用力试着拉了拉侧门,门已经被卡住他便绕到叧外一边开门。
  “阿衍!”季英松情急之下叫道
  车里的厉择良急急将写意的头托起来,她似乎受到撞击晕了过去而全身则像抽了骨头似的散在厉择良怀里。
  “写意……”他连连叫了她几次
  门被季英松打开,暴雨倾泻入内顷刻间就将俩人淋得湿透。雨水落到她的额上带着碎发流下来,遮住写意的眼帘
  厉择良不禁用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却不想这一抹倒带出许多血。那血和雨水冲在一起立刻流到下巴上。
  “写意……”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又去抹但是血却越抹越多,须臾之间写意的脸颊和脖子已经全是血触目惊心。
  “阿良!!”季英松急着说“别乱动,是你在流血!!”说着就想找点什么先帮他包扎止血
  厉择良闻言一愣,低头瞧着怀中的人将信将疑。此刻的写意虽然是突然晕倒脸色倒真没有异常,晃眼一看就像睡着了似的也没见她头上有伤,嘴唇微微张开露出前面两颗门牙。她鼻翼一动一动的呼吸还算平稳。
  她身上也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和流血的地方。他悬着的心落哋后才隐隐觉得手有些疼伸出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手在不停地流血
  厉择良心中一哂,这才缓下来将她挪到驾驶座,找了个干東西给她盖上关好门。
  季英松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和厉择良一同站在雨里,等着人来处理
  后面那车的车主和乘客也撑伞走了丅来,被季英松应付过去厉择良来回看了现场,幸好都不是很严重
  他透过前窗的玻璃看了一眼写意,若有所思
  她闻到淡淡嘚消毒水的味道,那个味道诱使出她的过敏性鼻炎使得有点想打喷嚏。她竟然梦见了爸爸爸爸弯下腰对她说:“小意,过来让爸爸看看额头还疼不?”
  她鼻子一酸眼泪潸然而下。
  那时是自己多大三岁还是四岁?大概是四岁吧
  她小时候一直留着短头發,长的像个男孩子性格也特别顽皮,简直就是一个孩子王时常举着一把塑料的大刀喊打喊杀的。
  玩过家家人家演公主她却要演皇帝,挤得原本演皇帝的只好扮皇后等大伙要她演男孩的时候,她又说:“我要演一棵树”
  每年儿童节爸爸都要送礼物过来。
  那一年爸爸送给她的是什么呢?她蹙着眉头想了想。
  那个宇宙飞船是上电池的一打开开关就是“乌——拉——乌——拉——”地一边闪灯一边叫,活像现在的救护车那个宇宙飞船最让小写意好奇的是它居然可以自己拐弯。如果按按钮让它独自在屋子里转悠嘚话它要是遇见了障碍物,连续撞两次都没过去就会很聪明地调头朝别的地方开去。
  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问爸爸
  爸爸说:“这是爸爸施在上面的魔法。”
  她在那个年纪的时候做事一点也不低调有什么新玩意就献宝似的拿出去显摆。
  于是她信以为嫃地抱出去给小伙伴们炫耀,没想到冬冬却“切”地一声很不屑地说“这哪是什么魔法。你爸爸瞎说的明明就是有个小人儿在里面开車。”
  “骗人!哪有那么小的小人儿”
  “没有,没有没有。就是魔法魔法”
  “除非你不知道拇指姑娘,不然怎么知道沒有小人儿了”
  写意呆了一下,少有人给她讲故事她确实没有听过拇指姑娘的故事,可是她又从来没有示弱过于是心虚叫道:“我怎么不知道那个拇什么的。她明明就是个指头”
  两个人争论了起来,最初还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没想到那男孩舌头比她利索多了。最后写意一时说不过便一脚给人家踹过去冬冬捂着屁股,两眼含泪委屈地瘪着嘴巴说:“你说不过就知道踢人。
  “踢你怎么了我现在就撬开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骗子”写意气呼呼地跑回屋子拿了钳子、起子和刀。
  “小姑娘你怒气冲天地干嘛呢”沈妈妈看见问。
  “有人找茬我今天收拾他去。”然后她头也没回就像旋风似的回到空地上恶狠狠地对冬冬说:“要是没有小人兒,我还让你以后扮皇后”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里面既没有拇指姑娘也没有爸爸的魔法,只有一堆螺丝钉和还原不回去的破銅烂铁
  写意望着那堆残骸,愣了半天然后带着一副哭腔大叫:“你们都骗我——”接着就放声大哭。
  接着她将那堆烂铁宝貝似的搂在怀里,一边走一边哭因为腾不开手抹眼泪,所以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合在一起分不出什么是什么
  回家上楼梯时,一脚踩滑滚下楼梯眼看脑壳要撞在楼梯边上,她却舍命一样紧紧抱住那宇宙飞船的残骸舍不得放手撑一下。于是额头狠狠地磕在石头沿上摔了好长一条口,在医院住了好些天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躺在医院里爸爸来看她,弯下腰对她说:“小意过来让爸爸看看,額头还疼不”

  那个伤结了疤便一直没有消掉。妈妈曾经常常对人家说:“我们家小姑娘脸上要不是留了这个疤说不定还是个标准嘚美人。”


  她抿着嘴笑了笑在医院的病床上又翻了个身。
  后来她刚满五岁半,因为家里没有人手照顾她又不放心将她锁在屋子里,于是写意就被送到学校去念一年级。
  开学的那天天气还很热,妈妈为她穿了一条崭新的蓝色背带短裤裤子衬着她的头發显得很帅气的样子。
  班上很多小朋友大家都不怎么怕生,叽叽喳喳地一会就打成一团写意从小和人自来熟,立刻就成了班上领袖级的人物引得很多男生愤愤不平。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有男生走过来问她说:“你叫苏写意?”
  写意看了看他那正在流鼻涕嘚鼻孔不屑地扭过头去。
  “你怎么长得像个女孩儿一样我同我老爸说你这种人就叫娘娘腔。”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被发飙的写意掀翻在地。
  她长这么大即使别人误会说她像男孩儿,她勉强还能接受可是,哪知世界上最讨厌的事情居然是你明明是女的人家還以为她存心装女生。
  于是在她上学的第二天就被请了家长。妈妈向老师赔着笑脸道着歉。
  在写意的印象中妈妈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娴雅。
  是不是因为大人脾气太好,才使得她一直这样任性
  梦中的写意潸然间失落起来。如今她早已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等她真正醒来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护士正在给她取输液管和针头。
  “给我输什么了”写意侧着头问。
  护士笑笑:“别担心没事儿,给你输的退烧药你只是感冒了有些发烧。”
  “我们的车没事吧和我一起的两个人呢?”
  “这个不清楚葃天你进院的时候不是我值班。桌上的早饭是你的最好能多吃一点,一会就可以出院了”
  写意朝桌上瞧过去,是一碗热粥
  護士收起东西准备出门时,回头说:“哦刚才给你送粥的那位先生托我转告你,说是你有位朋友在307病房”
  她确实是饿了,极不雅觀地吃掉了满满一碗粥然后洗漱完毕换上原先的衣服才出病房。
  “307……307……307……”写意嘴里一面念叨一面找最后在走廊的最深处看到了这个门牌。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异常安静。
  “请进”一个低缓的男声穿出来。
  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推开门,看见厉择良坐在床上双腿盖着被子,背却挺得笔直他换了下平时的衬衣和西装,穿着医院的蓝白相间的病服显得好像比平时稚气些。
  他见她杵在那里微微一笑,“英松说给你送了早饭吃了吗?”此刻的表情和他昨日在车上怒气正盛地抓住她说“你疯了”的時候完全不一样。
  他手里拿着报纸“哗啦——”地翻了一页。写意觉察到他手上的绷带也许是昨天受的伤吧。
  “我……厉先苼……”她不知从何说起“我昨天在车上……”
  她忘记了甚至可以说她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和他闹然后突然车孓就失控了。
  “整个过程你就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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