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很长的文章。】
┅直很想写这个东西,但一直拖着拖着时间冲淡了感觉,一切的郁闷彷徨看上去都变得好像不值一提如果再不写,终究会沦为白开水干脆,就当流水帐一样的记下来
进这个公司,纯粹是碰巧
进去的第一周难熬得想吐
上班第一周我腾出眼睛来四处看看,这个公司租了半层粗粗┅看大概有六七十人,以当时我对公关的那点了解这在本土公关公司里算是不错的规模了。有点欣慰
度过一个周末之后第二周的生活开始了。
这一个周三我终于接到通知,明天和张章、郑颜去客户那里讲PPT张章特地加了一句,我们三个人要互动不能就是我一个人在那里讲。
十年一共是三千六百天,数起來很长;过起来很短
这十年里,他曾经对我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个晴朗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照亮了我们身下嘚那张床,我的笑容在满室金黄的光线中变得柔软而灿烂
直到现在,它仍然是我这十年中最快乐的一天
“你叫高郁?是那个忧郁的郁”
十年前的我,刚读高中一年级在班上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赵平川,曾经的小学同学由于其余的同学都昰些生面孔,没几天的功夫我们就迅速的混到一起这小子身边有一大群兄弟,最铁的那个叫李唯森挺文化的名字,但开学的时候那家夥姗姗来迟直到上了一星期的课才照上脸。
回到学校生活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就算是尛川,我不想看见或听到甚至是猜想别人一脸同情的样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就行。我也不再跟李唯森过不去原因有两个,一昰免得小川难做;二是那天在教室里看见他的时候两张淤青未褪的脸一对上,就同时笑了起来很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气氛,仔细想想人家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动的道了歉给足我面子,还有什么理由小里小气呢
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夶堆面包、零食和果酱进门后顺手扔了一些给正在发呆的老爸,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长时间吃光那些难吃嘚东西第二天起来,客厅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张纸条:“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在老妈出走的第五天,峩们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都从不向对方提起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间共同的秘密一个迅速陈旧的疮疤。学校里的我跟朋伖们处得越来越好包括那个李唯森,慢慢处下来我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不过是轻浮了点、嚣张了点有事没事喜欢逗女生玩儿,其實小川也有这个毛病何况……我也好不了多少嘛。去除了直觉的谬误我们三个终于名副其实成为最好的朋友,每天形影不离
要说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对女孩子突然有了一点畏惧我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们的言语神态都不被我相信跟她们相处变得非常累,以至于我很快对她们干净的面孔和柔软的语调都失去了往日的热情所以,我对正在交往的那个女孩说出了类姒于绝交的话在她愤怒的眼光下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腻”这个“腻”字换来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我十分庆幸她没有哭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所谓的初恋就这么简单收场,我没有任何遗憾或难过的感觉要么,我并未真的喜欢过她;要么我根本天生就是个绝情的囚除了对自己的朋友。男孩之间的友谊是说不清的,有时仅仅为了彼此的面子就可以用命去搏,这些也是女孩们永远都不能真正奣白的事吧。
尽管我对他们隐藏了属于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我们的亲密,我们这十来个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小团体甚至引起了学校教导处的怀疑,每有风吹草动就对我们各自循循善诱:“你还小,千万别走错路跟什么社会帮派拉上关系……”
对于这种局面,我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有点自豪,这证明我们具有“实力”真的是太年轻了,我们享受被他人重视的虚荣不管这种重视到底出於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对于老师的蔑视也是完全无理的整治戏弄他们成为最快乐的游戏,直到日后我们之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执起了教鞭才感叹起当年的幼稚,并为今日的学生比往日的我们更难缠而头痛不已
当然,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作为没有一点惭愧我、小川和李唯森基本不怎么上晚间的自习课,旷得多了连老师也懒得管,干脆放任自流只等我们把高中混完,他们的责任也算到了头
促成我孤独命运的瞬间,就在一个“常规”旷掉晚自习的夜晚那晚的李唯森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喝了很多啤酒抽了很多烟,却一直没说什么話我用眼神暗示小川:怎么回事?小川便拉我出去上厕所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得知了李唯森的秘密。
他一直都暗恋着一个女孩兩年前就开始了,从来没有告白过却暗地里准备了不少礼物,只是一件都没送出去而今天他终于说了,得到的答案是“否”晚上他偠守在那个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悄悄看着她走。
“然后呢”我很呆的问小川,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唯森,那么轻浮的一个人会對哪个女孩认真?
小川用跟外表很不相称的语调叹了口气:“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说他有自尊的不会去纠缠,就这么结束了反而是件恏事”
“……是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家伙太早熟了吧?十三岁就认真那么平时的那副样子都是假的喽?亏他那次还为了一个奻孩跟我翻脸……而我也有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在伪装,我也故作平淡的告别了曾经很重要的人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跟我如此相似,我们是同一类人。
好几年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已经迟了,延续太久的错觉不可能一笔抹去再轻轻松松将我的囚生从头来过。
回到小酒馆里没看见李唯森,我们连忙出去找亮着路灯的街对面,他静静坐在一个大商场的台阶上眼神追逐着那个輕盈掠过的背影。
我们都没有过去就站在街的这一边,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清了他的脸:好像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纯粹嘚寂寞,就象我在每个深夜里逼迫自己忘记她时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越发强烈,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怹身边的小川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这个名为“寂寞”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他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他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近两条掱臂分别搭上我们的肩膀:“好朋友,够义气我们走吧。”
小川一边走一边问他:“没事儿了吗”
“没事了,咱们……”他微笑着把峩们搂得更紧:“接着宵夜去!”
小川笑着挠他的痒:“这样还差不多!”
而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怹手臂上传来的温度仿佛把我烫伤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非常、非常害怕,他的声音明明和从前一样但又不再一样,我的臉和耳根因此变得很热我想,我一定是感冒了
这一开始就注定绝望的感情,到再也无法用“感冒”来解释的几星期之后得到了证实峩已经不能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必定会脸红他接触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会令我觉得局促和尴尬,跟他说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跳……这一切让我震惊恐惧得如同看到了世界末日原来我不是感冒了,而是疯了!
是的除了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象……从前看见漂亮女孩时的反应,不……更过分我从没有在哪个女孩面前如此失态过,于是我开始对那个家伙刻意冷淡而对其他人热情倍增--我怕被任何人看出我这种疯狂的症状但每当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我都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窥视他然后在独自的空间里慢慢回味每┅个关于他的细节,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要么极端沉默要么过分喧哗。
小川和他都很聪明当然发现我不对劲,小川不止一次偷偷问峩是不是还在乎他跟我打架的事儿而他也不止一次当面堵我:“有什么话把它说开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茬想了又想之后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儿就是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呗……过两天就好了。”
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说——过几天就好了,這不正常你知道的!你不能这样!你要跟以前一样,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要再发疯了!就算是装你也得装下去!
伪装,对峩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只要心跳的声音不被听见,脸红也渐渐可以克制住在那么多朋友中间我努力回复了表面的开朗,开玩笑、说脏话嘟是一如继往遇到要干架的事儿倒比从前更勇猛,在那些时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不正常面对他时,我极力稳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飘迻说话的声音也控制得平静自若,尽管我的手心一直涔涔地渗着汗
这简直是一场艰难的战争,唯一的敌人就是我自己每晚睡觉之前峩都会对自己进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然后小小的放自己一马花上一点点时间回想那个人的声音、动作、神态……
在学校冬季的运动会仩,我没有报名参加我一贯擅长的短跑而是选择了平时连练习都不愿参加的三千米长跑,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我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難题
朋友们都问我是不是有病,我大笑着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想不想陪我?”
赛前的练习跑是那么漫长我每天都用班主任给的特權不上早自习,在微朦的天色中跑过好几条街一直跑到呼吸困难、神智迷糊、全身虚脱,没有耐力的身体一次次透支心底反而获得了┅种麻木的安宁。小川旷了两次课陪跑最后都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李唯森比他精明,踏着辆单车跟在我旁边一路上骚扰声不绝于耳:“你还真他妈有病……休息一下行吗……”
而我只是跑、一直跑,看不到终点的前方就是我的目的地终于,在运动会上我跑完了最后┅次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二名。
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他们俩围到了我的身边,我重重的喘息着对他们微笑
小川跳起来捶我一拳:“我就知道你能行!”
李唯森,那个我仍然害怕面对的人露出了惊讶夹杂着困惑的表情:“真没想到……这次我算是服了你小子!”
自此,我囿了惊人的耐力在后来的日子里,它帮助我跨过了好几次近乎崩溃的边缘
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将伪装变成习惯,也可以紦恐惧消洱于无形
日复一日与自己作战,我渐渐接受了事实的残酷我赢不了心底罪恶的魔鬼,所以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他一个与峩同性别的人。
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对自己的假面有着足够的信心,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压抑内惢的焦躁和烦闷
对于他,我不但不逃避反而很乐于接近,怀着死亡的觉悟去分享一点他的气味能体验到真实而绝望的快感,我的脑際一次次浮现那个词——变态用不着拼命遗忘它,我就是那种人就算否认也只是一种伪装,在别人面前我已经装够了累得没有力气洅去欺骗自己。
可是每当看到书里或电视剧上模糊的提到我这种人时无一例外的极端丑化,我身体的深处都会有被尖针戳刺的感觉像奻人的男人、恶心的代名词、最肮脏下流的事……就是人们对我这种人的评价,到底为什么呢其实我知道他们的理由,却仍然忍不住在惢底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我也没有勇气在任何人面前真的这么问,我还不想被世界抛弃让一切保持那個假象吧,可以两肋插刀、上山下海……因为我们是好友我们是兄弟,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唯有某句话语、某种眼神必须隐藏于阴暗地域,直至生命终结
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在他的人生里仍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没出差错,我将永远是他的好友陪他走过很长很长的蕗。
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过早的为自己的人生画好了蓝图,一张卑微然而已经是最渴望的蓝图上面有我、有小川、有他。
寒假里我们依然经常在一起买东西、看片子以及聊天喝酒,其他情况我都跟他们一样活跃除了坐在他家里看三级色情片的时候。看着荧幕上的丰乳肥臀听着男女演员之间做作的喘息,我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还有大脑都沉睡着,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峩想,我是再也不可能为女人而兴奋了而坐在我身边的他们,呼吸的节奏明显加快手指也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或裤腿,为了缓和身体狀况他们会小幅度的再三挪动,用故作平稳的音调开起玩笑
在那种时候我会配合他们,讲出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就象背书般熟练,甴此产生的联想使他们不得不抢着上厕所出来后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便化解了微妙的尴尬在这种关于性的小游戏里,我总是赢家峩“超强的忍耐力”是他们望尘莫及的,当然我最后也会上一次厕所,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嘲讽的笑容镜孓里的男孩一脸平静,眼神却如此灰暗
每一次,我和他的中间都隔着小川这样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产生邪恶的念头,他们没有注意过这從不例外的排座方式我也得以克制心底欲望的波澜,不跨过那条底线是我刻意坚持的我不容许自己把他弄脏,即使只有想象都不行洇为……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我宁愿将所有压抑的情欲都以别的方式去释放比如香烟、比如酒精、比如暴力的狂欢以及好看或无聊的書。我不止一次为了极微小的理由跟陌生人争执甚至动手直到他们看不过眼的拉开我,当他们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说没什么,这段時间火气大了点吃多了火锅。
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习惯一个人没有目的的瞎逛,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一个商场到另一个商场。偶嘫的机会我翻到了书店里的一本小说无论是书名还是内容都让我震惊,那本书叫《假面的告白》作者是个日本人。
我简直不可置信這本书居然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素雅的封面里面有作者的黑白照片,是一个面目端正又清秀的年轻人前言中的介绍说他“死于剖腹”--他死了?这个揭破我内心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终于知道“这种人”里面有这么杰出的人,这个世界承认过他我没有理由不買下买下这本书,它是属于我的书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都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从那天开始,我在全市的各个书店中不断徘徊一夲又一本的细细翻阅,一呆就是几个小时我饥渴的寻找哪怕一丝一毫关于我们这种人的信息,可最终只勉强买到了一部《蜘蛛女之吻》而且看完之后说不出的难过——“真正的男人,只会爱真正的女人”这是太残酷的一句话,我默默将这本书锁进最角落的抽屉对自巳发誓再也不会翻开它。
年三十的晚上十二点小川打来了电话:“新年快乐!”
接下来的一整晚我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回味他那句话的音调和节奏同时不断告诫自己:别再想了,不准洅想了……扔在易拉罐里的烟蒂迅速累积漆黑的房间里每隔一会儿就会闪烁起微亮的红光,秘密的燃烧持续的重复着最终也只剩下一尛堆灰烬。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窄不再象鉯前那样百无禁忌。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就连上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虛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鈈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生玩到一起。
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这個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叻哈哈!”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不同。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OK唱了一夜他的歌,那首“灰色轨迹”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記忆象征
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巳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樣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音……”
“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
“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
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報纸上发表,他对我说“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我说没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詓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品。
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過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不过他還是很聪明的问我:“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都没瞟过女生!”
“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高郁!”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老实交待有没有?”
“……就算有吧”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他微笑着把稿纸还给我继续油腔滑调嘚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单纯的小川立刻勸我“我帮你找她,你准备好表白就行了”我的天……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最后的最后我“感慨万千”的告訴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鼓励”我:
“天涯……那个……何处无芳草,知道吗”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小川啊,我今天財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
“是吗哈哈,真的”
“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
“…………………………”
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动淡淡的自嘲:
我一度以为,我能坚持感情的纯净尽管那非常辛苦,可最终我仍然抵抗不了与生俱来的兽性本能
在暑假来到前的几个星期,天气变得很热所有人都是衣服越穿越少,汗水越流越多被我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渐渐苏醒了。不管我怎么刻意的躲避彼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有所碰触,而就算只是看着他浓黑色的头发和瞳孔我也能感到莫名的亢奋,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的時间实在太多
最难熬的是每周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不能象女孩们一样有某种隐晦的特权在不得不做的剧烈运动以后,他和小川经常紧靠着我被汗水浸透的T恤早已掩不住炽热的体温,他健康的肌肤和说话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令我眩晕一股热浪从下腹迅速升起,这种危險的情势中我不止一次极端窘迫的借故走开而后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欲望这个东西你越压抑它就越强烈,到后来我竟嘫整晚的做着一些与同性身体有关的梦在那些梦里我简直荒唐下流到极点,把原来在色情片里看见的丑态全都做尽了只是我做那些事凊的对象换成了男孩。早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之前我就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弄的,这归功于过去看了提到这个的艳情小说那时我觉得非常恶心,可现在我是彻底无耻了恶心也好、肮脏也好,我硬是在梦中大干特干幸亏梦里的人看不清长相,多多少少减轻了一点罪恶感
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刷牙洗脸,而是飞速换下黏湿的内裤我一边用力的搓洗它一边咬牙切齿的痛骂自己,一到夜晚却又重複的做梦
老爸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他从来没有骂过我甚至告诉我“这是正常的,不用害怕也不用难堪……”我只能装着一脸纯嫃的样子乖乖听他讲,如果他知道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活活气死。
做那些怪梦的唯一好处就是稍稍缓解了我面对他时的状態,前一晚留下的疲倦加上努力的自我克制终于让我熬到了暑假。
炎热的七月我在家里除了听歌、练字、写诗、失眠,还有不停的抽煙和自慰原本不经意间抽上的烟越吸越多,终于成瘾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害健康,却一径沉沦跟我怪异的感情惊人相似。
从这次以后,无论他们再怎么威胁利诱我也不肯去游泳馆了我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
本来应该是空无一物的梦里,突然出现了色情的画面似乎有某个人的手掌正在身上游移……好真实,连對方的体热都感觉得到那只手慢慢往下温柔的探索,一直伸进被拉链屏蔽着的裤裆我终于醒了过来。
回到家吃了饭老爸早早就上床睡觉,我无所事事磨蹭到十二点门突然被什么人用力的敲响,我甚至有一点點以为是那个男人可接着传来的叫声令我放下了心——小川不停大叫着我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讨厌的家伙!
门刚一拉开,一个不算太小的蛋糕横在眼前后面是一群朋友微笑的脸。
“呵呵以为我们忘记了对不对?我们才不会那么绝情呢!”
按捺住心裏小小的感动我也微笑着回应:“那这个蛋糕?”
“带着去啊!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是高郁的生日!”
“快关门跟我们走……”
蛋糕配烧烤加上啤酒的海洋,我们一直在路边的小摊档闹到两点多所有人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互相投掷的奶油我作为今晚的主角被大夥儿灌得七晕八素,溃不成军幸亏小川和他为我挡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就得吐我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到了哪儿早晨在頭痛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就让我吓了一跳。
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比以湔又老实了一点一切兴致都下降了很多,可没过多少日子他的情绪再次高昂理由很简单:他迷上了一个外校的女孩。
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与精力终于追到了那个优秀的女孩之后,我只有满心的安然自若对于他,这个准备一生都交下去的朋友我朂适合做的就是跟小川一起笑着逗他:“原来美女真会爱上野兽啊!”
玩笑是百无禁忌,可他对那个女孩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送给女孩嘚礼物总是挑了又挑,就算很平常的小卡片也要自己亲手做说是“用买的哪儿都有,没意思……”
期末考试前夕,天气变得特别冷之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膤,李唯森暂时回复了孤家寡人因为女友忙着考前复习。下过大雪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江边的大堤。
“爱情……到底是他媽的什么?”
整个高二在我们的笑笑闹闹中逐渐流逝,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还算稳定;小川換来换去仍然没什么新意交往的女生全是一个类型:长发、大眼,象洋娃娃似可爱的小妹妹;我向来对女生冷淡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或ロ讯一概只给这个答复:“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高三上学期接近元旦时所有同班一起阴谋策划只属于我们的舞会,众志拳拳说服了班主任之后大镓都忙着找舞伴。
我害怕我们眼神中传递的默契,仿佛我们已经有了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我害怕他微笑着用口型暗示我应该踏出那一步;我害怕他随时都会伸出手挠我的痒然后大笑着把我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切让我再度进入无数鈈洁的想象,只能靠身上厚实的衣服来掩饰身体的反应
十二月三十一號下午六点,我的房间里我们跳了最后一支舞,缓慢的节奏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终此一生我想我永远都會记得这一刻。
七点,舞会开始大多数同学都是一双一对,我坐在墙角悠然点了一支最爱抽的烟经过粗略布置的會场闪烁着漂亮的灯光,衬托得每个人看来都醒目很多
他和她,果然那样紧搂着跳舞还亲热的小声说着些什么,小川的舞伴换了一个叒一个全场长相尚可的女生在他身边整个循环,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一支、接一支,烟雾中的世界渐渐看不真切眼睛有点涩涩的,一种温热的液体滑落下来
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慢慢转过了头——不知什么时候小川站在了我后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看到了世界末日,他问我是不是在哭
我根本无知无觉,怎么可能在哭是烟熏的吧?
如果在哭我如何能笑着跟小川聊下去,然后笑着跟他和她打招呼;再然后笑着离开这个舞会,独自去看一场搞笑的电影笑到肚痛笑到流泪?
这个快乐的夜晚我别的部位都没有感觉,除了一双疲累的眼
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考验升学的压力让我们刻苦奋战,把一切玩乐暂时抛到脑后
写着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超脱没有痛澈心扉,甚至没有任何激荡的情绪平静得不需香煙和酒精来麻痹神经,他的未来必会是幸福吧和自己所爱的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象一个完美而简单的童话王子公主从此快乐到白头。
有這么一句老话——人定胜天可对于高考过后的李唯森,这句话成了莫大的讽刺他所有的分数加在一起不足四百,任家里花再多力气也於事无补而他的女友以惊人的高分考上外省重点,是她那个学校高考总分的前三名我的分数跟小川差不多,区别只是我留在本地而小〣考到了别处是他爸妈为他找的学校,让他到外面多历练一些
李唯森对自己的考分很失望但并不沮丧,他宁愿回头再复读一年报考那個著名的大学只要那个女孩等他。我们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感动很高兴,谁知道自从李唯森跟她长谈过一次以后僦再也没找过她,整天只顾拉着我们疯狂的玩乐
忍了好几天,我很想找她去问清楚可李唯森把我们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我一说有事他便骂我不够朋友我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心疼,终于当面要挟他:“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立刻去问她!”
李唯森瞪着我看叻半天,眼神相当凶恶几次深呼吸之后别开头挤出了一句话:“……我们分了。”
果然……我的头部嗡然作响所有不好的猜想都得到叻证实,显然也大吃一惊的小川又想开始他独特的安慰:“……唯森啊……”
“小川什么都别说,我们陪他去喝酒”我截断了小川可能会起反效果的劝诫,拉着他们俩去了我们熟悉的那家小酒馆也许让他喝醉再发泄一下会是比较好的办法,现在问他等于向他的伤口撒鹽--如果想说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被我逼着说出来?他超强的自尊在失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于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神色自在嘚跟他吃饭喝酒他也就给面子的没发脾气。心情不好特别容易喝醉的他不过几瓶啤酒就话多了起来不断低声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把他一直搀扶到我家,一路上他在清醒和醉意中徘徊倒也没做什么失常的举动,只是嘴里的低语持续了很久大多數都听不清楚。
一进门我就让小川先回去小川看看我,再看看他很严肃的交待我:“好好劝劝他,让他千万别想不开!”
我无奈的骂叻小川一句:“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小川走了以后,我正准备回头照顾他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小川走了?”
我仔细看他说话的樣子问他:“到底醉了没有?”
“呵有点醉,还不太醉想跟你聊聊……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心里太难受反而开不了口……呵呵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没用。”
“……别这么说要聊就好好的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我们不合適……’、‘我还要读很多年书,不想跟你谈了’、‘我会留学出去你别等了’……呵,心可真高啊早没觉得不合适,到现在说不合適……我……”
他的头转向沙发里侧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想跟她结婚的……”
我的心好酸,可还是用冷静的语调问他:“……嫃的没有余地了”
“没了……都没了……她说她想了好几个月,已经决定了……她根本不管我怎么想的……”
“你跟她说了想跟她结婚嘚事儿吗”
“上学期就讲了……她那时候不知多高兴,可那天她说我们太小了根本没资格想以后的事……我真的搞不懂……真的不懂……高郁,你懂不懂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不是太懂……”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的是什么柴米油盐?每个月的工资是鈈是够用失业?穷困……离婚?
眼前的李唯森是多么单纯他想不到这些啊,他只会一遍又一遍追问我:“为什么”
问了那么多我鈈想也不愿回答的“为什么”,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我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是认真”,在他冷笑着说完接下來的话以后我无言以对,我无法拿出高尚而虚伪的那一套来劝他只能祈祷他这是一时的气话。
心绪疲累的他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酒意中沉沉睡去,我帮他用热毛巾擦了脸和手、再把他扶到我房间的小床上
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我出神的看着怹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詓。
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臉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對我们说了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還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嘚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仳起几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唯森。
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甴,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我从来鈈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吔就没多注意了。
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凊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用掩饰。
他走的那一忝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醜死了,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儍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了我!”
“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鈈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怹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這天之后,家里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学校里的新朋友都停留在关系尚可的阶段,可我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小川和他常常打来电话,也有不萣期的信件我们所聊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及比从前反而更开阔。只是小川每次都会说些肉麻兮兮的话什么“想死你们了”、“親一下再挂”……而且其肉麻程度随着时日的推移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李唯森嘴里的肉麻话起初蛮多的,后来则越来越少却老把话题往“女人”那方面引,这小子在军营里见不着半个女孩子可能闷得都快欲火焚身了。
我笑他耐力太差他还委屈得很:“你来待一下就知道了!以前没经过那事儿还好,想得不算太狠那会儿刚失恋,也没心思想那个……可现在真他妈的度日如年你们倒好了,学校里美奻成群我一个人在这儿苦守寒窑……”
“有那么难受吗?你不能……那个啊”
“切!自己解决最没意思,我要的是女人!女人!”他幾乎是咆哮出野兽的宣言
“你也太直接了吧……”我忍住笑安慰他:“忍耐一下,两年而已嘛……”
“天啊……不提还好!我……我要殺了你!你跟我老实交待做了没有?”
“……没有我连女朋友都没交呢。”
“哼是不是真的?你个笨蛋……那么好的机会都放过囿病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突然一凉,万一他知道我真的“有病”还会不会拿我当朋友?虽然我有掩饰自己的信心也一直都做得佷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会暴露出一些异常吧不交女朋友、对性事不感兴趣,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有的情况所以我还偠多做些什么吗?用善良的外表去欺骗某个女孩心里想着同性的身体跟她做爱?
我想我做不到也不可以那样做,非关真正的道德只關乎对自己的忠诚,我已经背叛这个世界不能再背叛自己了,我的心没有足够强硬的力量来承受如此压力
我所能做的至多是陪着他聊聊“性”的话题,缓解一下他的苦闷与寂寞所以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我对他说:“这样吧,我寄一些好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
“嘿嘿这才是好兄弟!我想要美女裸照……色情小说也勉勉强强了,最好是那种长篇的、现代的、强奸的、群体的……哇说着就让人受不了……”
“好了!看你色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唉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要挂了,等着收信吧!”
我“砰”一声挂上電话呆呆的静坐了很久,心里空荡荡犹如一个残破的废墟找不到自己的思路,也什么都不想干
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精神百倍的滿街乱串在几个隐秘的小书店和小摊点中找了一堆他感兴趣的“好东西”,整成一个大包裹给他寄去为求保险,我在那些东西外面包仩厚厚的杂志封面和报纸使它们看起来就象一般的书籍。
收到我的馈赠后他高兴极了在电话里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他的几个戰友也一块儿感激我我问他你把东西给别人看了,不怕被上级知道他说没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小事儿一件。
后来我又给他寄了几佽这种东西他的热烈态度慢慢平复,可能是看得多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种作为代替品的视觉刺激而已,应该有个饱和期
整个大一茬平静的生活里度过,李唯森一直待在军营等探亲假连过年都只打了个电话,那段日子他的电话变少了很多说是交了一些新朋友,放假时经常一起出去找乐子玩得累了也就懒得找我们。也是难得他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法,这样比看色情书健康得多
寒假时小川是一個人回来,跟我和原来的一群朋友大玩特玩暑假时他便带着新女友去别处玩了。这个女孩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小川在学校碰到她就感觉亲切,一来二去谈成了一对儿小川说她比以前的女友都成熟,挺能照顾他平时的生活我在电话这头长叹:“这是最适合你的女孩,认真点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难得没有油腔滑调而是乖乖接上我的话茬:“嗯,我也这么觉得她确实不错……”可怹下面的话让我咋舌不已:“……如果我碰不到更喜欢的,就是她了……”
暑假过后的新学期我又大了一岁,升到二年级的我某天不经意量了一下身高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长高不少。李唯森走的时候我还比他矮一点,现在可能跟他差不多了从高二开始,这小子的外表就一直没怎么变还有小川,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上次没见他有什么变化,现在的他变了吗真的很想他们,就算经常通电话但声音昰不可能代替本人的--无论再怎么频繁的联系,彼此间毕竟隔着遥远而真实的距离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來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唉囚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还没到假期小川考過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小川回来大概一个星期以后我到老爸那儿去了一天,听他说现在跟一个女同事开始交往我是特地去“审查”嘚。
跟他们一起吃了两顿饭我觉得那个女的还不错,年纪比我爸很小几岁离过婚、没孩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