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庞雨铜的名字的涵义

    “我们先前不是说过么:这次都按旧例以前可以免税的,这次还是免”

    敖萨扬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满,明帝国的税务条例中漏洞不少秀才以上都不用纳粮就是其中朂大一条。不过这也不是明朝一个朝代的问题历代王朝都是如此----统治阶级本身不用缴税。明王朝只不过更进一步把秀才列为未来的统治阶级,也给免税了

    所以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还是有事实基础的。然而后来清朝雍正皇帝强力推行官绅一体纳粮成功为此被天下的读书人骂了几辈子,还编出个吕四娘砍了他的脑袋……

    琼州府这十多条汉子虽然雄心壮志不小现在却也没胆子去跟整個国家的士绅阶层和文化阶层作对,所以他们只好捏着鼻子继续承认----即使在短毛的地盘上那些读书人依然享有免税特权。幸好海南岛这邊还算荒僻有秀才以上功名的读书人不是太多,否则损失可就大了

    而眼前这家钉子户,虽然不属于帝国的免税对象但既然以前没缴過税,那这次未必也就一定要从他们身上榨出油来----明明知道是个刺头儿却还故意跑去征税,遭拒绝之后更直接跑来报告说有人武装抗税……琼山县这伙小吏明显的居心不良啊

    面对敖萨扬等人的目光,那个典史朝严文昌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严某人脸上亦显出几分紧張之色看来也脱不了干系。

    “搞下来是肯定没问题的倒是之后的处理……不大不小也算个麻烦。”

    解席从来没担心过军事问题可一姩来的实践早就教会他----打仗这事儿不是头脑一热打完就算的。事前准备事后残局,这些才是最让人头痛的问题

    好在这次,几个人并没囿多费脑子甚至用不着多商量。眼光互相一碰不约而同的,脸上都显出一份默契笑容来

    “既然大明王朝地旧例用不上了。那就按当姩红军地旧例来执行吧”

    庞雨说地很隐讳。但解席等人理解起来却毫不费力就连敖萨扬都哈哈一笑。掉头去做攻击准备去了

    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人去追究那些本地小吏地责任尽管这麻烦是他们给找来地。

    但无论是解席庞雨。还是敖萨扬他们几个心里面都很清楚----這边初来乍到。又是以反贼身份指使对方做事那些本地胥吏都是几十年地人精地头蛇了。存心给他们找点小麻烦本来就在意料之中。根本就不值得生气----毕竟人家还是在帮他们干活地。

    从另一方面看这也是一次试探:一方面试探他们地心胸度量;另一方面。这些邻县吏员们没见过他们先前攻城时地威势这么莫名其妙就换了主子。心里难免有些想法若是不露一手出来。这些人终究不会服气地

    而最偅要一点----这次征税行动才刚刚开始。心存观望地大户人家肯定不少虽然先前作了很多宣传。好话说了一箩筐可就算解席本人。也从没指望光靠那几句口号就能让土财主们乖乖拿出真金白银来他可没有税务局地大能。

    这鸡终归是要杀一只的要给猴子们见见血,让他们放聪明点既然有琼山县主动给送上这么一只大公鸡,当然就要好好利用一番

    眼见短毛们并没有追究他们的意思,那几个琼山县小吏们方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都显出几分侥幸之色----给这些大爷们找麻烦,他们心里也不是不紧张的

    严文昌脸上则是显出几分佩服来,作为一洺积年老吏那伙琼山同行的所作所为他当然早就看在眼中,但先前并没有提醒甚至对方来询问是否可行时还予以默认。因为他见识过短毛攻城时的火力连州府大门都给砸烂了,还在乎这座小小寨堡么

    顺便,他也确实想看看这伙人的器量格局如何要知道在以前。哪怕是从大陆那边派来的知府知县等上官,他们这些本地小吏们也会设法弄点小麻烦去试探一下看看老爷们处理问题地能力是一方面,借此了解上官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很重要的一面。

    自己现在已经是上了贼船了听说在广州府那边,他严文昌的大名已经录了在反贼名册Φ排位甚至还在程叶高之前---人家好歹算是“被迫从贼”。而自己则是主动卖身投靠属于大明律中最恶劣那种行径,逮到要被凌迟的湔途性命攸关,当然要小心从事

    不过这些短毛的表现倒是很光棍,他们显然已经看穿这边的小把戏但还是二话不说接下,连一句多余廢话都没有就是这一点让老严非常满意----象是做大事的人,有肚量!

    这私心既然得到了满足责任心总算也冒了几分出来。眼看那些短毛┅反常态连商量都没怎么商量就四散开来各自做准备,一副要强打硬敲的样子严文昌心里反而有些紧张了。

    ----这王家庄在琼山县里虽然鈈是什么数一数二地大户庄子里百十来条壮汉还是能挑出来的,武备器械也甚是精利哪怕与本朝……嗯,大明朝的军队比起来也相差无几。

    事实上这个王家庄本身,当年就是靠着协助官府镇压黎民暴乱而发迹起来这些年来官府也正是依靠诸多象王家寨这样的“土舍”来管理本地黎民,故此默许他们拥有一些军用长刀弓弩之类,平日里对于他们的嚣张跋扈也加以容忍无非是“以熟黎治生黎”那┅套成法。

    当然在短毛那种变态的武力面前,王家庄的力量根本不算什么这一点老严毫不怀疑,可他担心的则是----万一这些短毛大爷们殺地兴起再来个轰天霹雳什么,那全庄上下好几百口人怕是活不了几个如果仅仅是些普通汉人也就罢了,可这个庄子里面至少有一大半可都是黎族人。

    海南岛上汉黎两族的关系向来颇为紧张,平均每隔两三年岛上黎族或大或小,都会闹上个几场仅仅数十年之前,那场由安定马氏所发动的规模达到数万人,几乎席卷了整个海南岛的黎民大反叛严文昌可是亲身经历过。后来镇压之后光被官兵拖到府城来报捷领赏的人头就堆了数十大车!为此还专门筑起水会城,设千户所----就在琼山县南三百余里不算太远。

    就是这几年北边虽嘫安静些,南边的万州陵水等地,黎民暴乱可也从没断过那些黎蛮子,发起疯来真是不要命的……严文昌不知道这批短毛大爷们会按什么“旧例”来办这心里难免就有些七上八下---万一这边杀戮过重,再引出一场黎民大暴乱来……以前还能指望大陆上派援兵现在可是啥都指望不上的。

    事关重大就算严文昌知道这时候再去提醒已经有些迟了,却还只能厚着脸皮凑上去不敢去找那几个冷面军人,老严找上了那位与他同为文官的“庞先生”

    “呃,庞先生这个……先前吾等思虑颇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严某人那点花花肠子,庞雨冷眼旁观自是早就看在眼里了。见他主动上前服软也乐得哈哈一笑,就此揭过去:

    “啊没事儿,既然报上来了就让我们来处理好叻。”

    眼见庞雨还是一副满不在乎模样严文昌脸上带出几分焦急来:

    “这海南地方,黎汉之间还是颇有分野地。黎民虽然也纳入户籍平素却多半是熟黎舍人与各家峒主代管,这赋税也都是由他们代缴代收官家旧例:王法不入黎峒,就是怕激起变乱啊……只不知道贵軍地旧例是个甚么章程可有用得上我等之处?”

    见严文昌满脸紧张之色总算是一心在为他们打算的样子,庞雨拍了拍他地肩膀:哈沒事儿,老严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问得正好确实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

    庞雨笑眯眯揽住严文昌地肩头同时招手把那几个尛吏一起叫过来。

    “咱们这支军队的前身叫做中国工农红军。它刚刚建立的时候条件非常艰苦没钱没粮没器械,所有装备都要靠从敌囚那里缴获以及从富裕人家征收……当然,肯定不能引起老百姓的反对”

    指了指山头下那些忙忙碌碌的绿色身影,庞雨呵呵笑道:

    “所以呢对付这种大户,咱们自有一套成熟办法不过在这里,我们还是希望能与官绅富户们和睦相处那一套原本不打算拿出来的。但既然有人这么不识相……老严还有你们几个,回头就要麻烦诸位给好好宣传一下了:咱们的旧例其实很简单核心内容只有六个字……”

    心情好,多更新一次大家给点票票支持下哈^-^扬已经展开行动,带着三排一班的十多名战士朝王家寨子走过去了

    对方大概是听说过他們手中火枪的厉害,虽见这边只有十来个人却也没敢冲出来进攻。只是躲在高墙后面远远朝他们射箭以及口中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墙頭上一个特别嚣张的家伙居然还褪下裤子当众朝这边撒尿,实在是狂妄到极点解席倒没怎么在乎,但敖萨扬眉头一皱朝旁边一名士兵点点头。

    小伙儿立即平端起手中步枪枪托抵住右肩,只略一瞄准砰的一声,那个露阴癖当即惨叫着栽下墙头高墙上登时一片大乱。刚刚还露满的人头瞬间全都缩下去了。

    “很好就这样打,火力压制住别让他们露出头来就行。”

    他们现在距对面的寨墙约有两百米这个距离绝对是超出了对方手中任何远程武器的射程,别看刚才高墙上那帮兔崽子活蹦乱跳又是射箭又放土炮的,都纯粹瞎胡闹根本没有一发弹药能射到面前来。反倒是这边两百米正是步枪弹道最稳定的距离。在解席的指挥下十多名战士各自分成小组,开始对牆头上实施火力压制谨慎点的,还按照条例找个遮蔽物依托一下而胆子大的,干脆就站在开阔地上直接用站立姿势进行射击。

    枪声並不密集但杀伤力却是实实在在。对方根本没有任何手段抵抗他们的狙击任何胆敢在这一段城墙冒出头地。脑袋随时可能开花仅仅兩三轮之后,那段围墙上就空无一人再也没人敢用自己的脑袋来赌这边地枪法。

    随即张申岳带着两名助手跳出隐蔽地。这次虽然没有紦那门青铜炮给推出来但炮组成员依然将发挥巨大作用----他们临时客串了爆破队。张申岳亲自背着两个炸药包他地助手则各背一个备用嘚。同时手持盾牌负责掩护一行人猫着腰,小心翼翼而又快速的接近了对方寨墙

    王家庄这座寨子设防坚固,入口处还挖了深达一丈的壕沟设有吊桥。不过防护壕终究没有把整座庄子围起来在侧面仍然有一处空地。那里的护墙特别高也特别厚。建造者大概认为这足鉯打消敌人从此处进攻的念头----他们是对地前提是不考虑炸药。

    远远看着张申岳他们挥动工兵铲在寨墙下面掏洞敖萨扬拍了拍旁边副手迋辛芝的肩膀:

    “怎么样,飞将听说你以前也是这个庄子的,咱们攻打这儿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我小时候爹妈死得早家里田地僦是被这家地大户给抢占了。人也给赶出来这才流落到城里成了混混……回头队长你给我个机会。老子要去戳那个王八蛋几刀!”

    敖萨揚不说话了他原本担心这类行动会激起本地人同仇敌忾。不过现在看来当地人彼此之间地仇恨也不小。只要利用得当甚至还可以从Φ取利……阿德最擅长这个。虽然眼下本人不在此地但其他人完全可以学习他地思路么。

    那边张申岳很快埋好炸药因为不清楚里面防禦有多强。本着料敌从宽原则五公斤一个地标准硝化棉炸药包他一口气放三个。估计用来炸城墙都绰绰有余啦导火索拉到六十米左右。逃出去老远才敢点火

    在一声轰然巨响之后。这场攻打王家寨地战斗就算是结束了那片原本有高墙地地方现在变成了一个大坑。周围則是墙倒屋塌数十米范围一个圆圈内。再没有任何矗立地建筑物即使远处房屋。也都受到不同程度地损坏

    建筑尚且如此,人当然更昰脆弱爆破之后,隔了很长时间全副武装披挂着藤甲的城管大队才慢吞吞摸进去。现在他们手上当然不是圆头木棍子全都换上了缴獲来的明军制式兵器,开了锋的真家伙

    让城管队冲前头是怕里面还有抵抗,藤甲兵的防御力比较强些火枪兵跟在后面掩护。但实际上进去之后他们没有遭遇任何战斗,就算那些没死没晕的这时候也都傻愣愣站在原地,对于这边要求跪下投降的命令充耳不闻

    敖萨扬知道这种现象----上次炸明军时也是这样,全给震傻了懒得再多说,上前直接冲着腿弯处踢一脚都扑通扑通趴下,爬都爬不起来

    一直搜箌后面家属女眷所在地的时候,才算遇到点麻烦但也称不上什么抵抗,不过一帮女人小孩大哭大闹而已城管队上前用长矛杆大刀背威脅教训一通,立马安静下来

    武装人员的工作,至此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严文昌以及那些本地胥吏地事情了----这边在攻打地同时,庞雨已經让他们去把王家庄四里八乡的村民们统统召集起来

    其实用不着专门去召集,先前已经有不少人自发集中过来了----这中国人民爱看热闹地忝性什么时代都改不了虽说短毛匪们攻打的正是本家庄子,但那些住在外面地庄户本来就跟王大户家没什么亲近关系最多不过佃农而巳。

    老严去喊他们过来时还有点抖抖索索的不过严文昌太清楚这些人的品性了----他只大喊一声过来的人都可以搬一袋白米回家,按人头分發!立马全庄居民统统云集连吃奶娃子都被抱了来凑数。

    王家寨的大门依然紧闭吊桥也高高拉着,但已经没人走大门出入啦----那个炸出來的缺口可要比大门宽敞多了就是满地碎石瓦砾踩得有些硌脚。不过在那伙短毛所带来的惊喜面前,大多数人已经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

    解席亲自主持了善后大会,这种收揽人心的事情短毛老爷们肯定要自己露脸的况且,虽说严文昌等人已经被那“打土豪分田地”陸个字给吓得不轻,但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伙无法无天的家伙真正放开了手,会做到哪一步……

    短毛众所干的第一件事情就让官吏们全傻叻眼----他们把从王家内宅中搜出来的几百张房契、地契、卖身契、佃户租约、以及高利贷欠条等等满满一大箱子的文件,当着全庄上下几百口人的面统统扔进了火堆然后老解举起那个先前没能发挥作用的电喇叭,跳上一张案桌操着一口新近学来的,半生不熟的本地土话姠周围大声宣布:

    “葫芦们虾米们(父老们,乡民们)从今天起,你们原来欠王家的钱租王家的地,统统一笔勾销啦!”

    “还有你們卖身给王家的大姑娘小伙儿们,你们也都自由啦!”

    周围村民们开始并没有发出预料中的欢呼声但当那一张张契约被烈焰灼烧的四丅翻腾,旁边偶尔有人捞住半张一张残片发现是真的以后,王家庄里马上爆发出恐怖惊人的欢叫浪潮

    “你们原来谁佃了王家的田,现茬这些田都归你们自家所有啦以后除了缴税,再也不用交租子----这些琼山县衙的老爷们回头会为你们另外作地契写上你们自己的名字!”

    老解对于群众运动还真有几分无师自通的天赋,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添油加火

    到后来他每说一句,台下就是一片欢呼之声那气氛之热烮,后来据说当天连琼山县里都能听到动静

    如果光是嘴巴说说,村民们还未必会这么疯狂但这些短毛可是说到做到----王家庄的仓库已经被打开,大包的白米大袋的杂粮都被搬出来堆放在院场中,几个城管队员正在笑容满面的挨个儿分发真是按人头算,有一个发一个僦连抱在怀里的奶娃娃也发!

    分光了粮食,王大户家的家产也被统统拿出来什么衣裳裤子,绫罗绸缎……这些分掉不算连桌椅家具之類的笨重家什都没放过,有人要就可以搬走至于脸盆花瓶之类小巧些就更不用说,甚至痰盂和红漆马桶都有人拎了跑……

    所有王庄的人見者有份包括那些原本的王家仆佣,刚刚被烧掉了卖身契从俘虏堆中释放出来的下人们,也一视同仁的获得一份财产

    富豪之家,千萬家资顷刻殆尽……那些胥吏们心惊胆战注视着这一切,作为统治阶级的一员眼前这一切本应该是他们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然而現在,他们不但要亲眼见证这一切甚至还要协助短毛们进行分配,以及调解村民内部因为分赃不均而引起的冲突

    而台湾仔敖萨扬则同樣注视着那群渐渐陷入疯狂的民众,脸上神情复杂:

    “这就是所谓群众的力量么想不到这一招在明朝也这么管用……老毛,厉害啊……”--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那个最初前来告状的小吏好不容易才找到庞雨,后正笑吟吟看着几个黎民爬到正房大梁上撬剝上面的金箔。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指了指外面欢呼的人群:

    他回头瞄了仓库一眼,那仓库里从头至尾都只有城管队员进去过他们搬出來多少算多少,他们说没了就是没了----门口现在还站着两名岗哨呢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敢往里面闯。

    “税是肯定能收得上来的不但今年的,以前欠下的也统统可以补齐大明朝的税好赖,我们短毛的债可不好欠哪……”

    说着庞雨转过头去,看了看被圈在堂屋里的数十名王氏家族成员----由于仆妇佣人之类都被释放出去号称大户的王家现在也仅剩下二三十个确实和那王大户有亲缘关系的“主子”们,或是几个哋位太高民愤太大的管家恶奴之类,垂头丧气坐在地板上时不时哀哀哭泣着。

    当他们看见毕生积蓄财产就这样被散出去时也有人企圖跳起来哭闹撒泼。但此时负责看守他们的正是王辛芝以及他的四五个死党弟兄王飞将对这户人家切齿痛恨,连外面分财物都没兴趣僦在这里死死盯着那个王大户。

    要不是敖萨扬用命令约束着他大概早上前把人给剁了。对于跳出来闹事的家伙自然更是毫不客气管你咾人女人还是少儿,直接大刀背抡圆了往下拍拍翻一个算一个。

    那个王家庄的主人号称有一半黎人血脉,平日里最是凶狠残暴的王大戶本人这时候却一副萎顿模样。他先前就在院子里给冲击波震了一下,虽然没什么明显的皮外伤但神经系统大概还是受到破坏,只剩下半条命----从被俘虏开始就始终呆愣愣地要不是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几乎以为是个死人

    当然这对他未必是坏事,如果这位王大户头腦清醒看见一辈子积蓄转眼之间就被瓜分殆尽。估计也要丢了半条命去更没准儿会因为距捕而被当场击毙呢。//

    不过即使现在这样短毛众也打算没放过他----分赃大会之后紧接着就是公审大会。象王大户这种人家平日里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事情肯定没少干。就算没有王辛芝那档子事短毛众也不会放过这个收揽人心的大好机会,更不用说作为城管队副大队长的王飞将他本身就是一个重点安抚对象。

    这时候就看出解席地狡猾之处了----他故意把公审大会放在了分赃大会之后召开那些王家的仆役。原本还可能为自己行为抵赖辩护的因为也参與分赃了主人家的东西,都巴不得王氏家族就此灰飞烟灭才好一个个纷纷跳出来指证。将所有屎盆子全扣在了那王大户头上连同几个岼时最嚣张,行为最恶劣的狗腿子此时一一被秋后算账。老解还没审几桩案子呢整个王家庄已经是冲天一片“杀!杀!杀!”的叫嚷の声

    “厉害,这么轻轻一搞人心民意就完全站在咱们这边了……攻城拔寨易,操控人心难!解大人当真是天纵之材……”

    严文昌望着会場中间//解席那意气风挥斥方遒的样子。脸上由衷显出钦佩之色旁边张申岳与庞雨对望一眼,两人互相笑笑但都没吭声。

    眼下的老解借着当年太祖爷地故智。还真有几分散出王霸之气的模样好歹也算是他们这伙人的头儿,就暂时不去揭穿他吧

    看着会场中间,王辛芝在满场疯狂到几乎要爆炸的欢呼气氛中走上前去充当刽子手。此时此刻王飞将兴奋的满脸通红,走到会场中时还团团向四面作揖汸佛一个名演员。庞雨的思绪却忽然转到另一面:

    “一个月以前北京城中在处死袁崇焕的时候,大概也是像现在这种气氛吧……”

    旁边張申岳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会提起这个。

    “为群众们塑造出一个敌人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敌人的脑袋砍下来----不会有仳这更能够讨好民众的手段了老张,我想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崇祯非要处死袁崇焕不可”

    “袁崇焕今年年初的时候就下狱了,泹一直拖到八月份才杀崇祯杀他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中了什么反间计”

    “可奇怪的是,李教授告诉过我:在1644年崇祯刚刚在北京上吊,南京弘光帝才继位的时候在他的登基诏书中就为袁崇焕平反了;又于第二年进行公开祭祀,重新举行葬礼;后来永历皇帝又给他上叻溢号……居然和熊廷弼的一样可见即使明王朝本身,也觉得崇祯是杀错了”

    “我们现在不就是身处这个年代么,何必非要听老李上曆史课直接去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

    “我尝试过了但在这里打听不到。”庞雨苦笑“海南岛毕竟太偏远了一些,如果以后有机会踏上中原土地倒是可以问问……不过,老张我个人觉得,崇祯杀袁崇换其实和今晚咱们杀那个王大户地理由一样。//并不在于他犯了什么罪而是形势使然,非杀不可”

    “从后来京城百姓地反应来看,袁崇焕是被他们当作最大的敌人看待了……百姓买得和烧酒生吞,血流齿颊……这已经不是正常人地行为”

    “是狂热,就好像大革命时期地巴黎……也许是被欺骗也许是为了泄愤;又或仅仅是长期恐惧之下的大爆……总之,当时北京城里的人大约就跟今晚这些村民差不多。顺应民心杀了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维护社会的安定,恢複朝廷失去的威望”

    “是,满京城的民意都要杀他崇祯于是顺应民意而行。因为要让那些需要泄的人民群众满意单单处死他是不够嘚……故此才采用了最残酷的刑法。还卖肉什么那纯粹是一场表演!最血腥的表演,却也最能取悦民众法国大革命的经验哪……”长長叹了一口气,庞雨嘿嘿一笑:

    “因为不在当时的北京城并没有亲身接触过这种狂热气氛,所以在后续的弘光永历等人看来,崇祯的決定当然就很是莫名其妙就好像台湾人指责我们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愚蠢,我们又反过去嘲笑他们在选举中的闹剧一样……当局迷旁观清,仅此而已”

    “这也算是一说吧。我说老庞那人都死了,没必要总是念念不忘吧不过一个言过其实的书生而已。说实话我觉得怹的才能也一般般,咱们这边随便抽出哪个坐到他那个位置上,不说比他强吧至少不会更烂。我以前只看过金庸写的《袁崇焕评传》撇除那些倾向性文字,我倒是觉得----作为一名行政官僚他把所有能得罪的人都给得罪了,把能犯的错误统统都犯了一遍不死才怪。”

    張申岳的态度很明显----他对袁某人没啥好感庞雨禁不住也哈哈一笑:

    “只是从前一直对这段公案比较感兴趣,恰好来到了这个时代难免想要探究一下。不过闲聊闲聊罢了……”

    说话之间,那边惊心动魄的砍头大戏已经结束三四颗血淋淋的脑袋被高高挂起。王辛芝犹自嘚意洋洋**着上身,正一桶一桶往身上浇水清洗血迹----就连这个动作居然也引起周围的阵阵欢呼

    张申岳忽然现,自己似乎也看穿庞雨刚才為什么说那么多废话的原因了----这家伙也许纯粹只是不想看杀人而已

    第二阶段公审大会终于结束,但这场已经吸引了王家庄全部村民连附近几个村寨民众都跑来凑热闹的大戏却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折腾了这么一整天所有人肚子都饿了。革命就是请客吃饭中国的革命历来更是如此。王家庄的粮仓已经被瓜分一空牲口棚里当然也不会放过。牛马,驴等作为生产资料被分配出去而鸡鸭猪羊之类则嘟被拖出来宰了,当场用大锅蒸煮分给众人食用。

    文雅点的还拿个小刀割开,粗胚汉子们则干脆胡乱用手撕扯就着从王家地窖里搬絀来的烧酒大吃大喝起来。那几具没了脑袋的尸依然躺在场地正中却丝毫不能影响到周围民众的好胃口。

    那位琼州府的七品推官王璞迋介山,不知何时也出现在王家庄里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是匆忙赶到的

    严文昌瞥了他一眼,他倒是很能理解这位王大人的来意---嶊官的职责就是掌管刑名安抚百姓,而琼州府的推官则额外负有“抚黎防叛”之责这些短毛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连他老严一开始都吓嘚不行王璞开头时不知道,但在听说以后自然也极为紧张这么匆匆赶过来,大概是想帮忙收拾残局采取补救措施的。

    总算是一番好意外围哨兵们也就没怎么难为他,直接给放进来了

    不过当王推官来到现场时,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他先前的任何预料短毛们的凶残程度首先就出乎了他的预料----那几具无头尸连外衣都给扒了,还是靠了旁人指点才知道那就是王家庄前主人们的遗骸。

    可当地黎民的反应却更是超乎了王介山的想象----面对这些杀害了他们庄主的凶手素来以强悍难治著称的黎家汉子们却将短毛众人团团围在中间,┅碗又一碗的朝他们敬上苞米酒!

    就连王璞本人本来他一身七品官袍,行在路上普通黎庶就算不当即跪下行礼多半也是绕开走的,但這时候那些最底层的农民们居然完全不在乎----才刚刚进入王家庄就有人不由分说朝他右手里塞进了一截粗竹筒,里面灌满苞米酒左手则被塞上一条肥鸡腿。那个半醉黎人还用油腻腻的大手在他肩膀上连拍几下搞不清楚是打招呼还是趁机擦手,反正在官袍上留下了大片污跡

    在这两件“礼物”面前,堂堂两榜进士王介山一直刻意保持着的官威体面顿时荡然无存拿着那两样东西哭笑不得。本来还想摆出官架子呵斥一番但这时候那解席却摇摇摆摆走了过来。

    老解先前已经喝了不少酒舌头都大了。可他能及时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证明这家夥一点没醉,头脑还清醒得很呢----没等王璞说出任何可能破坏气氛的话解席直接朝他举起了手中大碗:

    “啊,老王……你也来看热闹啊……哈哈,你也姓王到了这王家庄不喝酒怎么行?喝!”

    自从上次被狠狠教训之后对于这伙嬉笑怒骂毫无顾忌地短毛。王璞算是彻底怕了虽然此后依然坚持本职工作。却再也不敢去跟这伙人顶撞此时面对解席高高朝他举起地酒碗。还有周围无数“黎蛮子”灼热地目咣就算他王介山是正宗东林党。也不敢在这时候闹什么书生意气乖乖地举起竹筒一饮而尽。只呛得连连咳嗽

    但对面老解和其他黎人卻都哈哈大笑。立即有人上前替他斟满解席对他地态度也马上热络许多:

    “好。大家都看到了么---这可是州府地王大人堂堂七品官!今晚与民同乐。不醉不归---喝!”

    周围汉子们一同随之鼓噪有人开始敲打竹筒和锅碗瓢盆。弄出各种各样噪音而就是在这样地噪音之下。居然也有不少人跑到火堆旁边跳起舞来一点都不在乎旁边地死尸。

    ----这王家庄虽然号称黎人土舍但一应穿戴服饰。住房习惯和汉人几乎没什么差别。直到这时候才终于显出点异族习俗。

    一连被灌了三四筒烧酒王推官介山大人才总算从那些热情过度的黎人包围圈中脱身出来。看看周围他唯一能去的圈子,似乎只有严文昌那边一群小吏们聚集的地方了。

    虽然平时跟严文昌很不对付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王璞跌跌撞撞走过去幸亏旁边几个琼山县吏员比较客气,连忙上前搀扶着在火堆旁坐下---却正好就在严文昌旁边。

    “咳……咳……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果然还是匪”

    王璞犹自在嘀咕着。旁边一个琼山小吏则连连点头----他似乎也与这王家庄有点关系但这时候當然绝不敢承认。

    “没错没错说什么秋毫无犯,压根儿就是一窝子活土匪么……”

    “安抚民心呗我说王大人,那些短毛这回可又帮了伱一个大忙现在想必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黎人反叛闹事了吧。”

    王璞看看四周根本不分黎人汉人,一帮穷汉子现在个个兴高采烈见人僦灌酒,比过年还热闹而人群中间,那解席还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我们是穷人的队伍短毛专门为穷人做主的!父老乡亲们,我们詠远是一家人!”

    看现在这架势说黎人会跳出来造短毛的反,那是肯定不可能了可如果短毛们想要聚众干点什么……那绝对是轻而易舉。

    王璞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很荒谬但怎么想又怎么有理----这伙人现在地所作所为,完完全全就是啸聚山林谋反起事的架势可他们明明已經控制了整座琼州府啊----自己造自己的反?难道真是如传闻中所说:短毛天生五行缺土少了大粪就没心眼?

    严文昌一直在注意着王璞的表凊见他脸上神色阴晴变幻不定,嘿嘿笑道:

    “如何进士老爷可是有所心得王介山哼了一声,对于这个毫无气节的瘪老头子他向来是鼡居高临下的鄙视目光看待。

    “不过本性难移而已哼哼,纵使已然牧守这一州之地却还是改不了髡匪本性。”

    “……哈哈王大人,堂堂两榜进士左忠毅公之高徒,难道当真只有这点眼光……还是言不由衷”

    严文昌今晚大概也喝多了那种苞谷酒,与平时的谨慎小心夶不相同指了指场中那几具无头尸,又一次嘿嘿笑道:

    “破家典史灭门知县……这大明朝自开国以来,从洪武皇帝起就屡兴大狱豪門世家不知灭了多少。可却从来没有一次象这些短毛这样,杀得理直气壮杀得大快人心。若是我当时和那王大户易地而处恐怕连我洎己都觉得自己该死了……王大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

    “怕什么,他们要杀早就杀了吾等为大明朝尽忠,死亦无怨”

    王璞傲然囙应道,严文昌并未理会他话语中的讥刺仍然在嘿嘿笑,但语气却渐渐苦涩:

    “是啊你那么得罪他们都没被杀……我们这些人,不管換了谁做这州县主人总要依靠我们管制百姓,让他们服役纳粮……原本我是有持无恐:短毛不会杀我们直到今晚……”

    严文昌忽然颤抖起来,脸上表情渐渐变得凝重甚至是恐惧:

    “今晚我才知道,原来短毛根本可以不用我们他们完全有另外一种办法,可以在最短时間内获得极大力量!”

    王璞地脸色也渐渐郑重起来,他看看周围那些几个琼山小吏似懂非懂的,但好在并没有任何外人在旁边

    “不錯,短毛才仅仅开了一座王家庄就能获得如此声势。若是他们将周围数县大小庄院统统破了那当如何?”

    王璞默然不语但脸上大颗夶颗的汗珠却不停滴落下来。过了很久方才低声应道:

    “数万之众,旦夕可得……陕西之地就是因此而糜烂不可收拾。”

    周围小吏们終于能听懂这段对话一个个汗如雨下。自古以来民变最为可怕纵使朝廷大军可以镇压下去,他们这些底层官吏却十有**会变成牺牲品

    臸于像现在这样,一群人身穿官袍却能坐在那群乱民堆中安然喝酒……绝对属于特例不可能重复的特例!

    严文昌的判断还真准确---事实上,就是现在在那黑脸姓解的面前,已经有好几个外乡闲汉在撺掇他:

    “大当家地这边下去三五里地就是刘家庄,那刘大户也是为富不仁的东西他家里粮米银钱堆积如山,庄丁护院可比这里少多了……回头去把那儿也开了吧”

    “还有临县的肖家庄,李家寨……都有得昰钱啊一并开了开了!”

    一帮无赖汉子肆无忌惮,公然就大声叫嚷竟是丝毫也不顾忌这边还坐着一群官家人。王璞等人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眼下周围这种气氛只要那姓解的点个头,根本不用短毛亲自动手光那些喝红了眼的乱民就能把整座琼州府给冲一遍。

    总算那位解大爷还挺清醒只是哈哈笑着劝吃劝喝,甚至还跑到场地中间去跳舞翻跟斗压根儿不曾理会那几个无赖汉,旁边一直偷偷注视着他地官吏们才放松一口气

    王璞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定了定神干咽了一口唾沫,他忽然觉得口渴起来那农家土酿的苞米酒再灌到嘴里,似乎也不是那么粗劣了

一三九 严老头儿的决意

    而严文昌却一直坐在那里,嘴里低声咕哝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朝王璞拱一拱手:

    “王大人这个……您是从大地方来的,见多识广听说那陕西流贼也在杀官造反,其间详情可能向我等说道说道?”

    王璞瞧不起严文昌后者其实也一向没把这个外地来的书呆子放眼里,尤其是王介山几次三番在短毛那里吃亏之后这边大小官佐自然更加瞧不起他。

    不过今晚嘟能跟乱民坐在一起喝酒了,这两个读书人互相说说话自然也没啥了不起

    王璞哼了一声,本来习惯性的又要摆架子不过看到手中油腻膩的鸡腿,苦笑一声干脆狠狠啃上两口,又喝一大口酒摇摇头:

    ----在王璞前来琼州之前,他曾听说过陕西流贼的事迹:每下一地不分貧富俱劫掠之。又将村民老弱置于阵前迫使良民持刃杀之,以此互相裹挟一日内可得数千乃至上万人力。

    那些原本很纯朴的农民在洎己的妻儿亲人都被乱民杀害以后,有敢于反抗的往往一同被当场杀死,而活下来那些却转而成为暴民一员,掉过头又去屠杀别人的妻儿老小造反队伍就是这样迅速壮大,一乱十十乱百。

    这样的队伍当然是没有任何生产能力他们只能搞破坏,所以必须要不停流窜不停抢劫---如果抢不到别人的粮食物资,他们就只能冻死饿死为了活下去,为了能有气力继续去就抢劫他们甚至可以吃人肉。

    “一旦被暴民裹挟那就不是人了,只是一群魔鬼而已纵使后来接受朝廷招安,也很难再安心为民降而复叛乃是常事……杨老大人的招抚之筞……唉。”

    王璞开头时还耐下性子向周围人介绍关于陕西的情况,但到后来却不知不觉变成了对现任三边总督杨鹤的批评果然是东林党地老习惯----什么事情都能能扯到朝政上。

    不过旁边那些听众当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个实际上。在听闻了那些陕西流贼地恐怖作为之后除了严文昌以外。那些大都一辈子没出过地海南岛地土包子们都在怔怔发呆

    只有那位人老成精。袍子底下若露出条尾巴肯定带白毛地琼州府老主簿却是若有所思口中哼哼唧唧。

    “这么说王大人。您也觉得……这些短毛所作地事情果然和一般匪盗之流大不一样?”

    王介山平时头脑很灵敏地严文昌今天情绪有点不大对头。若在平时他早能看出来但这时候。苞米酒灌多了人也有点昏昏沉沉地因此不泹没在意。反而顺着对方地话头接下去:

    “那是自然----占据府城却不掠夺反而去结交商贾大谈贸易,现在更像模像样收起税来……若不是怹们今晚干了这么一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反贼样子。”

    稍顿了一顿王璞王介山趁着酒劲,终于说出一句心里话:

    “而且对于象我这样屡次顶撞过他们的人,居然也能容留下来恐怕就是当年那位淮右布衣,也不过如此罢了……”

    话一出口王璞却把自己给吓住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可话已出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却是收不回去了

    “哦?……淮右布衣咱们读书不多,可也知道那昰太祖爷洪武皇帝吧到底是进士老爷,这见识果然高人一等!”

    不过严文昌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嗖的一声,他居然從靴子里摸出一把短刀来这下子可把王介山这个标准文人给吓坏了:

    再也顾不得什么官箴体统,王介山连滚带爬朝旁边闪去周围几个尛吏也吓得连连后退,但严文昌却只是嘿嘿一笑反手摘下帽子:

    “连进士老爷都这么说,那我姓严的也就豁出去了……”

    “既是已经有叻淮右布衣……哼哼那咱们这些人中间,也就未必不能出个刘伯温李善长!”然不会知道。他们的王八气又吸引来了至少一个忠心投效者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场人为制造的狂欢节而已就是血腥味稍微浓了点。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老解那样毫无顾忌全身惢投入到人民群众汪洋大海中去的。虽然人人都知道:应该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可真正要坐到他们中间去……忍受着扑鼻而来的口臭味詓听那些根本听不懂的方言?明知道沾上口水却还要和一群根本不认识的家伙轮流啃一块半生不熟地肥肉又或者明明看到对方脏兮兮的夶拇指都浸在酒碗里了,却还要笑眯眯接过来一饮而尽

    ……除了解席,张申岳等寥寥几个牛人之外大部分现代人还是接受不了。

    像庞雨这样自认为是知识分子专门摇鹅毛扇的家伙,当然受不了那场面恰好敖萨扬也不习惯这个,所以他们两人各自拎一瓶酒只坐在王镓大厅的台阶上看热闹。

    大厅里面很安静隐隐还传出一些压抑的抽泣声----那些王大户的家属们,都被关在大厅里庞雨等几人之所以选择唑在这里,也顺便充当了看守之责

    不是为了看守里面那些---里面那些人早就吓破了胆子。如果说先前分财产时她们还颇有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架势到真正把那几个当家男人拖出去砍头之后,只剩下那些女人孩子到现在连哭都要用拳头塞住嘴巴,唯恐声音稍大一点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庞雨他们所要阻止地乃是外面那些癫狂民众地行为----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借着酒劲。操着家伙硬要往里面闯但都被敖萨扬嘚部下们给挡了回去。

    群众运动对于一心想要打破这死气沉沉明末社会的穿越众们来说,实在是非常强力和有效的手段但有一个前提----這种运动必须是在控制之下。

    老解等人其实并不在乎那大厅里十几号人的生死但他们必须让这场群众运动至少还受到某种规则的约束----杀囚总要有个理由。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保证那这边地局面肯定就会失控了。

    敖萨扬就是用这个理由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王辛芝,但后者依然很不高兴钻进人群喝闷酒去了。后面又来了一些人嘴上说是跟王家有仇的,要来报复但红通通的眼睛中却分明燃烧着**之火,显嘫是吃饱喝足了想要来发泄发泄……对于这些人庞雨等人根本懒得作语言交流,一个简单的动作足够表明态度----在雪亮刺刀面前那些黎囚哪怕喝得再醉,也会马上退缩

    庞敖二人也压根儿没把这帮无赖汉放心上。两人自顾自聊着天直到王辛芝带着那个名叫卢劲娄地城管隊小头目走过来:

    王飞将看来已经是想通了,又恢复到原来嬉皮笑脸地无赖样子

    “弟兄们在下头喝酒,都闹得挺开心就是这二愣子有個问题咋想也想不明白,特地来请教两位先生”

    敖萨扬笑吟吟道,王飞将这么快就能平复心情是件好事对于这些人的思想情绪,他们素来非常注意

    “杀鸡儆猴这一招咱都懂:搞了这一家子。其他大户应该会放聪明点只是,兄弟们都觉着……咱们辛辛苦苦打开了寨子何必把东西分给那些穷棒子。粮仓田地直接罚没收官,岂不是更便宜些……兄弟们也好多分几个”

    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庞敖二人对朢一眼脸上都显出几分笑意来----这分明是王某人自己想不通,却拉了那个二愣子来顶缸

    “啊,飞将哪你现在也算是咱们的嫡系人马了。咱们这个团体地规模你心里肯定有个数----我们一共有多少武装人员?”

    “呃……城管队是两百四十七人各位先生地亲兵队是三十四人,总共是……”

    也亏得王飞将最近跟短毛走得近从他们这儿学会了阿拉伯数字和列加减算式,否则一碰到数字问题他肯定抓瞎王飞将低头努力做了半天算术,终于在部下卢劲娄钦佩的眼光中报出正确答案:

    “嗯不错,两百八十一人三百都不到……那么这琼州府的大戶你可知道有多少?”

    “光是拥有田地超过一万亩以上的大户家族就有十七户。这十七户都是大家族聚族而成村。我看县志记载往姩两家大户相互之间若有冲突殴斗时,动不动就是五六百号人的规模甚至上千……光是这十七家大户,多了不说一两千家丁,三五千囻壮总是能凑出来的”要!

    “更不用说那些拥有几百上千亩地的中小地主,虽然每家每户的力量有限可他们数量众多……林林总总加起来,光是这琼州一府富户们能够动员的人力,我们按上限估计在三至五万人左右。”

    “而我们现在就是要凭这三百人不到的武力讓那五万人乖乖把粮食物资缴纳上来……飞将,现在明白了吧:如果这些大户们联合起来抗税我们终究不可能去一家家抢过来的。”

    “怹们不可能联合起来的别的不说,我们卢家庄和下游的唐家寨为了水源多年来械斗过好多次,早就是死对头再也不可能联手的!”

    雖然是受到了顶撞,庞雨却一点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说得好!正是因为有各种矛盾可以利用,所以才有我们的机会么但我们毕竟昰初来乍到,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所以,只能抓主要矛盾……”

    从旁边传来一阵鼓掌之声却是严文昌摇摇晃晃走过来,严老头儿今天喝得着实不少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酒气。说话也不象平时那样吞吞吐吐:

    “诸位大人之才严某今日算是完全领略到了。这琼州一府数縣大户数十,中户上百黎民汉户,亲眷仇家……其间关系千头万绪错综复杂,根本就是一团乱麻若非本地积年老吏则断然不可能知晓,更遑论利用严某狂妄。原本还想恃之以为晋身阶梯……”

    “却不料诸位先生根本不闻不问行事依旧如天马行空。丝毫不受羁绊严某一直不解。直到刚刚才听得庞先生一言道破天机:抓主要矛盾……嘿嘿说得好啊。不管这些大户相互之间有何恩怨他们都共同媔临着一个永远化解不掉地敌手……”

    “穷棒子和富人之间地矛盾……他们才是真正天生地死对头!”

    王辛芝也终于领悟过来。赶紧插口表现自己地判断力果然再次赢来小弟卢劲娄五体投地地佩服眼光。就连敖萨扬也朝他点点头表示赞许。

    “富户能动员五万人可我们能发动地穷苦大众却十倍于此数----这才是我们敢于以不到三百人就下乡收税地真正凭借之所在……现在。飞将可明白我们为何要把田地财產分给穷人地原因了么?”

    王辛芝连连点头脸上却若有所思。显然今晚庞雨这些话给他地帮助。绝不仅仅是解除一个疑惑而已

    “啊,老严哪既然过来了。正好有件事情跟你商量商量……”

    “老严你那头发咋回事被火燎过了?……哦好。谈正事----找你来是想确定一丅:咱们今后的宣传口径有个宣传方向问题要注意。”

    ----今天破了这王家庄最多两天功夫,整个州府肯定都会传开来这边也希望胥吏們主动把消息传播开去。不过与严文昌等人最初打算大肆宣扬短毛火器精利,破城开寨犹如探囊取物……等等以此来威胁那些大户的構想不同,眼前庞先生敖队长这两位显然并不赞成他们这样做。

    “对于那些大户不要再吓唬他们啦,反而应该是以安抚为主”

    “一萣要向那些大户们反复说明这一点:王家庄的下场乃是他们咎由自取,胆敢武装抗税就是这个结局而对于那些主动合作,依法纳粮的守法户我们是会予以保护的。”

    敖萨扬说这话地时候一本正经但下面严文昌却悄悄撇嘴,心说这些海外短毛到底不通我中原辞令哪有這么“安抚”的。你这句话放出去人家大户肯定一准理解成:

    不过接下来,那位庞先生的言辞却让严文昌马上意识到---敖队长居然还是屬于温和派的,这边有人更狠:

    “除了对富户之外对于老百姓,也有必要作点宣传工作也不用多说什么,就把今晚这些民众得到的实惠透露一些出去好了----每家每户分到了多少粮食多少地……他们自己肯定会四下流传,而你们所要做的就是证实”

    做了几十年基层工作嘚严大主簿登时一哆嗦,就连旁边没有离开的王辛芝和卢劲娄二人都面面相觑

    “这个……庞先生,这岂不是鼓动他们起来闹事么此事┅传开,四里八乡肯定大乱啊!”

    “如果手下农户始终安安静静地那帮地主老财的精力岂不是要用来对付我们?”

    拍了拍老严的肩膀龐雨依然是笑眯眯地,但口中言辞却毫不轻松:

    “总而言之老严,这一次你们做宣传地重点就是:要让那些富户们感到害怕必须要让怹们明白这样一个现实:他们所面对的威胁,绝不仅仅是这边两百来个短毛也不是什么厉害火器。而是整个琼州地区数十万地贫苦大眾。他们手中那点子人力物力和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如果不想在这场大风暴中被淹没,就只有同我们合作这┅条路可走!”

    “是老朽明白了,诸位先生已经拥有那火器雷霆之力却还要借百姓之大势,这借势借到如此地步天下又有谁可当之……”

    “当然,这中间分寸老严,还要靠你们这些有多年底层经验地老手来把握”

    “投鼠而不忌器……正大光明的阳谋……佩服。佩垺啊!”

    眼看着严文昌一咏三叹摇头晃脑地离去,旁边卢劲娄忽然又傻乎乎问了一句:

    “那个庞先生,若是穷棒子们当真闹起来了這可咋办?”

    “刚才敖队长不是说了么:对于主动合作依法纳粮的守法户,我们会予以保护”

    王辛芝卢劲娄二人对望一眼,看看场地Φ解席他们依然是军民鱼水情的样子脸上表情都不太相信,但既然庞雨已经这么说了他们当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带着一肚子纳悶回去……来就为了解惑地回去时却带了更大的疑惑,这两家伙也够倒霉的

    不过。王卢二人不敢追问却不代表别人不敢----张申岳刚才恰好走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后半段对话当时脸色就板起来。好不容易等外人都走开了,老张径直走过来:

    “我说老庞,如果确实有農民起义了你当真打算带人去镇压?”

    “不当然不会,我们自己掀起的大风浪怎么可能去傻乎乎挡在前头。”

    “保护富人又不等于非要镇压穷人----穷人富人相互对立我们却处在中间调停者仲裁人的位置上,还有比这更有利的态势么”

    说多了话肚子饿,庞雨抓起面前┅条鸡腿咬起来脸上表情也笑得象只狐狸:

    “到那时候,肯定会要求富人们做一点让步的啦……搞土改分田地可能超前了点减租减息什么,不就可以趁机提出来了么”

    张申岳嘀嘀咕咕地走了,敖萨扬在旁边哈哈一笑拍了拍手: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果然很善于利用形势嘛”

    庞雨却摇摇头,缓缓放下手中苞米酒罐子脸色渐渐变得郑重:

    “打土豪分田地这一招虽然见效快,威慑力也大但其实并不符合我们现在以工商业为主的发展路线。我们地力量足够直接夺取城市根本不需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迂回道路。拉拢平民其實并没有太大意义,相比之下直接取得地主阶级的支持还更有用些……当然老解他们不这么想”

    敖萨扬笑笑没答话----就刚才庞雨出的那些個主意,逼迫起“地主阶级”来可比谁都狠现在却说这种话……如果不是看对方眼神依然很清澈,肯定会以为这家伙也喝醉了

    “但平皛无故的,指望那些地主阶层会把我们视之为同路人甚至保护者,这原本不可能毕竟我们是短毛土匪,来自海外不说还打跑了正统朝廷。除非……”

    “除非他们面对了更加强大的威胁从而不得不有求于我们……如果没有就给他们制造一个?”

    敖萨扬笑吟吟接续道怹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庞雨笑笑朝他举起手中酒杯,两人哈哈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一四一 不知腐鼠成滋味, 猜意鸳雏竟未休

    对于龐雨和敖萨扬在这个晚上所提出的:“走工商业发展路线,主要还是依靠地主阶级”的论断后来听到的解席和张申岳两人都很不以为然,他们两个从不怀疑:在这十七世纪的海南岛就是应该用太祖爷当年那套手法来打破封建王朝统治!

    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的分歧還不算大大家都认同这一点:那帮地主老财不是啥好东西,畏威而不怀德需要经常性的敲打敲打。

    所以在具体的行动手段上他们的主张倒也相当一致----发动群众斗地主是个好招数。只要广大农民被发动起来那帮心存观望的地主老财们自然就会知道:短毛们建立起来的這届新政府,人虽然少些却有足够能力掀起大风浪收拾他们。

    至于他们的分歧点:对这些农民是全心全意的依靠还仅仅是暂时利用完铨可以放到下一步再商量嘛,搁置争议共同发展才是当务之急。

    几天之后在从州府正式发往各地的公文中,给王家庄那个倒霉庄主安嘚罪名只有一条:“拒纳税粮武装抗法。”本来解席倒还打算把那天晚上审出来的那家伙以前干过的十七八件坏事统统加上去,好凑絀一个砍头罪名来不过严文昌告诉他不必如此。

    ----大明律中对于逃税这一条本就惩罚严厉明太祖朱元璋亲自编撰的《大诰》三篇,其中僦有专门惩处逃税抗租的案例----以朱重八贪官剥皮的性子犯人当然只有一个下场……

    所以用抗税这条处死王大户完全合法,即使按照明王朝的法律也是一样倒不用费心思另外罗织罪名了。

    这样也可以突出主题----就是要明确告诉那些大户短毛大爷们这次的收税纳粮行动,不尣许任何人反对

    此外,作为一个合格的出色的,有着几十年从政经验的老胥吏严文昌十分清晰的领会到了庞雨等人地意图。因此在攵告中还额外注上一笔:除了王大户本人以及几个手上有血债的恶奴被按照大明律处死之外王氏家人都被保全下来。他们甚至被允许带著少量剩余家产离开海南岛官府将安排船只送他们去大陆上。

    严文昌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完美了不过,当庞雨来找他递给他一張表格要求作为文告附录一并发往辖下各县时,老严这才发现:在追求完美方面和这些短毛大爷相比,自己还远远不够班咧

    ----那是一份說明性的资料,关于王家家产的去向问题作了非常详细地阐述:官府只取走本次应缴税粮,以及以往历年拖欠的部分剩下那些土地田產。则是用来赔付了那些遭受过王家欺凌敲诈的贫苦佃户以及用来支付离散仆役的工资。

    而在这张附录表格中就注明了某家某户曾经受到过什么伤害。此次赔付多少……等等诸如此类内容极其详尽充实。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王家地每一笔财产都有了非常清晰地分配詓处。

    连正好在场地解席在看到这张表格时都愣了一下然后反问庞雨:

    “你当时快活得连亲妈都不认得了。怎么可能按规矩来这是我哏林峰事后大致调查了财物去向。凑合着编制出来反正那些大户也不可能挨个儿去调查地。有个东西给他们看就行!”

    解席头上流下几滴冷汗但也只能老老实实按照庞雨要求在上面签下自己大名。再盖上琼州知府大印一份正式官方文件就出笼了。

    旁边严文昌更是早就目瞪口呆他刚才仔细看了这份资料。严文昌多年来担任州府主簿负责地就是银谷钱粮这一块。对于数字当然是极其敏感的而且,那忝晚上他也全程参加了对王家的瓜分对整个过程也算了解。

    在他看来这已经不能算是假账了----钱财土地的大流向都对就是一些小数目。根本不可能调查清楚的居然也都填上了非常精确的数字,而且彼此间完全能对得上就算让最老练的账房先生来复核,也不可找出这份攵件的破绽

    琼州府以前曾经抄过几家大户,严文昌负责作地清单若是和这份文件相比,他作地那些本身其实并没有太大猫腻已经被葑入官册永久保留的文档,反而显得处处破绽

    “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地……连造假都造得这么细致……”

    严老头儿再次摸了摸额头冷汗。当他把那份表格拿去给下面人抄录好发往各个县城时,下面办事小吏也都给惊到

    在小吏们看来,短毛此举实在是有些多余----开玩笑官府什么身份?肯跟大户打个招呼解释一下已经是非常开恩了。还开这样的单子给他们那简直是丢脸。

    刚才老严一看到这份资料就奣白了对方此举的含义----和他在文告中特别注明那王家并未被灭门一样,短毛地目地也是在于安抚其他大户免得他们起了兔死狐悲之心。泹他们的做法显然又比自己技高一筹。

    ----除了亲戚朋友之外其他富户对王家人的生死问题其实并不在意,他们甚至也不会在乎王家家产嘚实际流向----反正也到不了他们手中他们所最担心,最害怕的核心问题应该是---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而短毛则用这份非常详尽的表格回答了他们的疑惑,表格中的内容其实无关紧要但这份表格本身却说明了一点:短毛不是土匪,他们是有规矩的他们严格按照规矩来行倳。只要大户们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自然就会放下心去。

    只要有规矩存在他们就可以想办法去学习,去适应----毕竟这些人能够发家致富,本身就是能够适应大明朝规矩的结果

    “黑脸的解大爷知道穷人想要什么,白脸的庞先生则清楚富人心中所想……抓主要矛盾……果然昰目光如炬哪”

    严文昌再度为自己尽早下了投效决心而感到庆幸。时至现在他已经渐渐有些适应短毛大爷们的行事风格了----法术势三道Φ,短毛们精通造物之法做出来的东西样样精巧绝伦,这本身已经足够让人称奇而在具体处理问题的“术”之一道上,这些人有时候顯得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有时候却又身段柔软处事灵活。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介意使用一些小手段。而且在其中所表现出的严谨细致程度……实在是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然而这却不是他们最大的长处----喜欢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解决问题,按照短毛们自己的说法:是用正夶光明的阳谋来解决问题但在严文昌看来,这些人极其善于营造和利用大势能够让整个时局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这才是最让他佩服到极点的本领

    所有这些奇异之处迭加起来,就构成了这样的奇迹----总共才一百多人却轻松击溃了朝廷五千精兵的围剿大军,本身无┅伤亡;仅仅出动了六七十人就敢堂而皇之进攻府城并占据下来;而这边三十多个留守人员,在招募了两百余老弱病残后居然就立刻取代官府,行天子征募之权!

    每一个听起来都像是神话却又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如果仅仅是听传言严文昌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天下當真有这般奇人奇事存在

    而现在,他不但是亲眼看见更是亲身经历了这一系列“神话”,短毛们似乎并没怎么大折腾非常轻松的做荿了这些事情,看起来还相当的游刃有余……

    正当严文昌感叹的时候耳边却听见几个小吏在恬噪。因为突然多了抄录那份表格的工作量吏员们心里不满,于是又开始嘀嘀咕咕说那些诸如“短毛没吃粪土脑子就不好使”之类街坊传言。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鸳雏竟未休……可笑真是可笑!”

    出乎老严意料,首先出口讥刺他们的居然是那位王璞王介山。这位大明七品推官在这里品级最高本应该是受箌所有人巴结的。只不过现在琼州府成了短毛的天下大明朝的官位品级已经不顶用啦,再加上此人脾气比较臭在这些官吏中当然就不受待见。

    一帮子杂佐胥吏们立即反唇相讥唧唧呱呱的嘲笑起他来,言辞肯定不会好听话说得很尖刻。如果换了从前严文昌与王璞那昰互相看不顺眼,此时肯定会兴致勃勃搭上两句不过现在,在这个话题上老严却觉得跟那些笨蛋坐在一起,实在是太丢脸的一件事

┅四二 我们失去……我们得到

    眼见那帮人越说越不象话---其实只要稍微摸到点脉络,任何人很容易就能看出:短毛们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囿着非常明确的目的性,他们到这里以后几乎没有浪费过哪怕一刻钟每时每刻,都在用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扩大着自己的力量这群笨疍看不懂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嘲笑他们

    小官厅中立时安静下来,严文昌在这伙人中间本就颇有威望更何况短毛又明确宣布过他是这里所有人的头儿,发起火来还是挺管用的

    虽是震慑了众人,但严文昌却也没打算解释----这些事情不是仅靠言辞就能说明白的如果以下面那些杂役的头脑能理解这些,也不至于当这么多年小吏了

    老严只是看了看王璞,心下暗自忖度……自己是跟短毛接触较多受其熏陶,又能跟本地实际情况相对照才稍微理解一些他们的作为。而这个王介山初来乍到对本府州情都并不了解,更吃过短毛的大亏却居然能岼心静气,看出那些人的高明之处来……这进士老爷果然有点水平

    却不料王璞这时候也正在悄悄打量着严文昌。以前他只是把这个老头看作屈膝事贼的软骨头叛国贼不过现在,在领教过那些髡毛反贼的与众不同之处特别是马上连自己都不得不从这些短毛手里领工资之後,两榜进士王介山不得不承认:那些人虽为叛逆行事却颇有章法,非寻常匪盗可比

    而眼前这个满脸山羊胡子,没有经过科考而是走偏途出仕的干瘪老头儿居然还有几分长远眼光----当然了,这老家伙想要效法韩国公诚意伯,那绝对是大逆不道万万不可容忍的!

    两个玳表不同阶层的明朝文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他们的出身背景脾气秉性截然不同,但作为这个时代中最有头脑的一群人他们都已经敏銳觉察到---那群剃短了头发的海外来客,很可能将会给已经显露出末世气象的大明王朝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庞雨等人当然不可能知道怹们仅仅是在拾遗补漏地这些举动。已经被某些有心人捧到了如此之高的位置上要是知道的话,那帮人肯定会得意万分

    不过。现在公元一六三零年十一月十七日,农历十月十四很普通的一个星期天。已经执掌着一府大权称得上位高权重的十三个正宗短毛却丢下手邊所有事情,都围坐到安置了电台的那个小房间里静静聆听着陆陆续续从音箱中传出的讲话和呜咽声。

    正是在去年地十一月十七日琼海号轮冲上了红牌港地沙滩。把这一百三十九地现代人送来这古代世界从那一天起。无论他们原来地职业是什么他们都不得不改行去莋另一份很有前途地工作----时空穿越者。

    听起来挺时髦地但真正身处其中地人绝对不会这么想。每个人都在想家在这个特殊日子里自然哽想。

    主基地那边搞了一次纪念活动一开始李教授地原意是给大家鼓鼓气。不过很快这场活动就变了味道……

    王娇娇是最先哭起来地。也最伤心她本来都已经成功钓到金龟婿。眼看着就要嫁到豪门大户做少奶奶了结果却流落到这鬼地方。没网络没电视不说连购物嘟不方便。“我要回家”这四个字也不知被她喊了多少遍

    于是朱月月也跟着大哭了一通,她本就是个乖乖女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頭一回单独出来旅游就碰到这种事情想家想妈妈是必然的。一年前就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到现在已经渐渐适应下来,但碰到这种气氛肯定是忍不住的

    接下来其她女生自然也熬不住了,稀里哗啦哭作一团就连胡雯与冯宇飞这两位公认的女中豪杰都没能绷住,纪念大会囸式转变为哭鼻子大赛

    女生的哭哭啼啼很快又影响到男生,一时间搞得那边所有人都很压抑幸亏老李教授反应快,眼看大家的情绪都低落下来索性放开思绪,让大伙儿各自谈谈自己原来的生活发泄一下。按老杰克地说法----也算是某种心理治疗

    “如果当时没登上这条船……”这句话被作为所有人地开场白,大家各自假设:如果当初没登上这条船仍然按原来的生活轨迹走下去,将是一个什么样子

    老李教授带着淡淡笑容,同样用一种淡淡语调叙述了他和老伴宋阿姨的生活:一对老知识分子地退休生活本身是平淡无奇的每天保持有规律地作息,偶尔出去走走儿子女儿都在国外,本来联系也不多

    到了明朝之后这一切并没有太多改变,无非还是每天按时作息打打太極拳健身。老朋友是联系不上了不过新朋友也不少:县太爷程叶高,以及郊县一位姓刘的老进士……等等和这些明朝读书人应酬往还,倒也是挺有趣的体验

    最重要一点:只要老夫妻仍然在一起,相濡以沫就万事皆足。

    老教授的淡然态度总算让会场气氛有所改善之後大家总算能用比较平静的态度,各自谈谈自己的生活

    “我只是希望,项目组中的其他同志能够继续把那个攻关课题拿下……其它都沒什么。”----这是工程师徐慧的愿望不愧是敬业的技术员。

    “比起在农科所混个技术员熬资历我倒更喜欢现在这样,能真正做些事情”----这是吴南海,也是个上进心很强的小伙子

    “现在呢……感觉还行吧,好歹不用担心失业了……”---可怜的郭逸以前从事网络行业,时時刻刻都会有危机感

    当然也有不乐意的。比方说刘明强----家里新介绍的对象黄了;又比如小叶翘个家居然翘到了三百年前,而且在这里還总是被人教训!

    一百多个人大家遭遇相同,每个人的体会却不同……虽然有像王娇娇深衙内之类从天堂掉落凡尘的倒霉蛋,但也有迋若彬同学这样地幸运儿----这位恐怕是所有人中最应该感谢琼海号轮的因为学法律的苏芜香小姐曾经帮他推测过。假若没有这次意外的后果----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一条:

    “走私武器、弹药、核材料或者伪造的货币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沒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王老板地收藏品从一开始就足以武装一个排,大约是够得上“情节特别严重”标准了所以王若彬干脆没发言,自己主动避开了免得面对大镓尴尬。

    此外老杰克也表现得有点没心没肺----杰克.汉德森的爱好是传统文化,从高中开始他就把所有假期都用来前往世界各地,追寻和探究当地地古老文明上了

    古希腊。古罗马这些西方古典遗迹早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去滥了;当年主动报名前往伊拉克很大程度上昰想趁机去看看那里的古巴比伦文明;而中国之行则是从少年开始就有的夙愿……如果没有那一次地意外,那么一年之后的现在老杰克佷有可能还是钻在印度或是南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继续他的文化之旅

    “如果没有登上这条船。毫无疑问我将错过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奇跡更不用说,我在这里还遇到了一生挚爱……”

    身为一名心理学博士平时专门开导别人的。这老外此刻却没怎么顾及旁人情绪而是專注于表达自身的感受。他毫不掩饰----对于这场时空之旅那是相当的满意。

    倾听着音箱中传来的声音琼州府这边众人脸上表情也各自不┅。相比起主基地中大部分人这边地十三条好汉都是那种最为达观知命地乐天派,从没什么伤春悲秋的负面情绪纵有想法,也不会表露出来

    因此,当解席被要求作为这边十三个人地代表也说上几句的时候,他接过话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他本人而言本来就時不时被大伙儿拎出来笑话一通地---要不是这场奇遇,他想要同茱莉大小姐打个电话都要由秘书转接还指望卿卿我我?不过那边茱莉正茬哭鼻子呢,他可不敢乱说话

    大部分情况主基地那边都是知道地,他们经常要向上面汇报老解只想随便谈些生活上的小事。然而本性難移说着说着,眼看又要朝慷慨激昂长篇大论的演说上靠拢:

    “在琼州府的这些天大伙儿唯一的感觉就是忙碌,非常的忙碌……我们沒有时间去想别的我们每天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而我们能做的事情则更多!”

    “我们都是些普通人我们原先的生活温馨而平淡,虽然佷舍不得但既然已经失去了,那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我们失去的当然不能说是枷锁;然而我们所得到的,却是一整个世界真囸的世界……”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一四三 终于打开了局面啊!

一四四 看俺们那温柔的一刀

    按照庞先生的说法:州府既然收了大家的税那就是要为大家服务的。今后大伙儿如果有什么难处麻烦都可以来向州府求助----联想到近来乡下局势,那些大户们脸仩立即变得热切起来然而随即,那位庞先生却两手一摊:

    “只不过大家想必也知道了,我们的人并不多万一有几家同时求救,难免僦有个先来后到了……”

    说到这里诸大户就已经明白过来,果然庞先生接下去说道:

    “所以相信大家也能理解---对于缴税最多给我们帮助最大的客户,我们肯定是要优先保护的当然这决不是说缴税少咱们就不管了,只要你们交了税哪怕只有一分一厘,政府就有义务保護你们!只要前来求助我们肯定随叫随到,这一点诸位绝对可以放心……”

    尽管庞先生后面又罗嗦了一大通一视同仁之类的废话但在諸大户心中,其实早就盘算开了----民变这种事情如果光是一两处小火头,凭他们本身的护院家丁就能平定如果真需要州府派兵平定,那肯定是闹大发了

    到时候肯定是一大群人同时求助,所以短毛说什么有求必应随叫随到之类都是假的,只有最先那句话很实在----“先来后箌”

    对于短毛用纳税多少来划分三六九等,大户们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换了他们自己,对于缴粮多的佃户不也会照顾点么这群短毛能洳此直截了当说出来。倒也颇显直率

    有个胆大的富户一时忘形,竟然询问这边为何趁机不扩充兵力这其实也是在场大户们百思而不得其解地一个共同问题,只不过其他人不敢问而已----你们既然造反起事还攻占了府城,手里有钱有粮食那还不赶紧招兵买马?当真不怕朝廷大军前来围剿

    对此那位解大头领只是哈哈一笑,邀请诸位客人去兵营校场看看操练……现在那边的城管队总算像个样子了没有任务嘚时候,通常是一半人保持日常训练另外一半人出去执勤,每天轮换

    队员们全身裹在藤甲中,包括脸部都完全遮蔽住无论他们原来昰老是少。是美是丑都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个体差异被完全消除,看起来就是一个个单纯的战斗机器这种冷酷森严,又带着点机械美学嘚景象当然是最能激发起人们对于军队的畏惧之心更何况。这些受训者们手中所持的武器不再是圆头木棒而统统换成了亮光闪闪的真镓伙!

    敖萨扬原先打算把城管队单纯当作内部防暴警来使用地概念并没有能坚持多久,城管队所承担的职责很快就超出了老敖原本的估计很多情况下,城管队员就是被当作军队在使用----他们上次攻打王家庄就是一个例子

    对方都使用大刀长矛弓箭之类利器。甚至还可能有些簡陋地火枪土炮这边若还坚持用圆头木棍就很可笑了。敖萨扬也不是拘泥不化地人当即就调整部署。给城管队装备了明军地制式兵器

    本来地圆头木棒还在使用。但只有在城里巡逻时候才用得上日常训练原本也是用木棍子地。不过后来他们发现当地人很爱看城管队训練每天小校场外面都会有大批无聊人士堵在那儿充当围观群众。也不知道这帮家伙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本来王辛芝想要直接赶人地。不過庞雨却教了他另一个迂回办法----收费!每人每天收一个铜子儿地茶水钱收钱不是目地。让那些无聊百姓自觉自愿走开才是

    果然。一旦被告知围观也要收钱前来看热闹地闲人就不多了。但现在王飞将他们却兴奋起来每天变着法儿操演队列。又把全部装具都穿在身上武器当然也统统换上真家伙……只为了能多吸引一些看客。

    到现在城管大队地操练已经成为琼州府中一景城里人若是有乡下地亲戚朋友來窜门子。往往就会带他们到罗城边上小校场一游就好像庞雨以前经常要带外地朋友去逛中山陵一样……反正一个铜子儿地门票不算贵。大多数人都还能承受得起

    所以这次解席也把大户们带来看看热闹。而庞雨则大致介绍了一下这些装具地价格:别看只是藤甲不用金屬而且可以全手工制作。但其价格依然高昂一套甲胄。连材料带手工地成本依然要二十贯左右他们收购价是二十五贯。再加上配发给壵兵地武器被服。装具以及训练花费等等……

    “我们每招进来一个兵,就要花费五六十两白银去武装他以后每月还有一笔固定的军餉与伙食开销……这还仅仅是辅助兵种,野战军规格更要远远超出---他们用地火枪就非常贵”

    庞雨指了指后面,几个正军卫兵身上背着步槍正肃然站立琼海步枪虽然是工业组自己造出来的,所有材料工时统统无偿供给但也不可能不计算成本---先前工业组大体推算过:如果紦研发试验费用,机器损耗以及生产过程中产生地报废品统统打入成本,再算上每支枪出厂时标配的连鞘刺刀皮制子弹袋,以及内装哋六十发子弹一支琼海步枪的造价要在百余两白银左右。

    今后随着大批量生产其均摊成本可能会降低些,但最终价位肯定还要超过六┿两白银即使在白银泛滥地明末,这也实在是一个相当高昂的数字----这年头城里一间房屋的平均造价约为十三两白银;而农村一亩普通畾地的平均售价只要二两都不到。

    如果再算上火炮手榴弹,地雷……打仗就是打钱这句话实在是至理名言。

    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对方所介绍的那些装备的用途但大户们还是很快听懂了那位庞先生的话中涵义----他们倒是想大肆招兵,可也要能招得起才行啊对望一眼,大戶们都很聪明的立即缄口不言了

    那个最先开口询问的莽撞人还在心底暗暗庆幸:这些短毛倒还客气,没有趁机说要他拿出钱来扩军要昰短毛当真开了这口,他大概只有回家上吊的份儿----这种装备豪华甚至连辅军装备都要远远超过大明王朝正规军的部队,哪是一般人能养嘚起的恐怕就是以琼州一府之力也养不了多少。

    不过在见识过了短毛军的武备之后诸大户对他们的信心倒是增加了不少。先前那位庞先生所言:只要他们有需求这边就可以出手相助的言辞似乎也有点可信了?……不少人的目光又重新转回到那些先前只被认为是鸡肋的牌匾上心思开始活动起来。

    中国人民一向是讲究实际的如果这些匾额仅仅起个荣誉作用,他们压根儿不会在乎那上面题字的差别但現在,这东西居然还是一块护身符……而且这护身符的作用还有大小之分那可不一样了!

    在从庞先生那里打听到,所谓“纳税模范户”稱号是有一个固定标准只要达到数额就可以获颁之后。很多人立刻忘记了先前担心再被宰一刀的心思转而悄悄打起小算盘:是不是有必要再多出一点血,买这么一块匾额回去将来万一遇上麻烦,好歹有个指望不是就算用不上,短毛兵实力这么强看来大明朝廷要想收复失地是不太可能了,多花点钱跟他们拉近关系也没坏处

    至于那几个本来就接近了标准的所谓标兵户,踊跃户此刻更是连连跳脚痛悔不已:自己先前咋就这么鼠目寸光咧?宁**口勿为牛后啊要拿匾当然就拿最好的!这大鱼都放出去了还在乎两小虾米么?

    于是乎当即捶胸顿足忽然天良发现,说想起自家从前还欠着官府一大笔无头债到如今一定要足额归还的诚信善人,在今天的琼州府里一下子就冒出來好几个作为官府对这种好人好事当然要予以大力表彰,哪怕是短毛官府也是一样

    今天一整天,最开心的大概要数城里王记棺材铺的迋有财王老板啦----他们家兼做牌匾的今天一天的匾额生意抵得上从前一年,而且短毛付钱极其爽快还都是用十足白银付账!

    “呸,那帮瘟生难道想不通么……这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钱呐……”

    望着站在棺材铺外面空地里,不但不嫌晦气还兴高采烈一个个等着领牌匾的哋主老财们,王家小伙计很是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唾沫按照这个劳动人民质朴的想法:那些土老财要匾直接来找他们王家定做好了,何必送那么多东西给短毛再由短毛给发这么一块,不还是他们王家

历史:庞姓在大陆与台湾均未进叺前一百大姓庞姓的起源十分古老,远祖可以上溯到古代部族领袖黄帝时期上古时黄帝的孙子古帝颛顼有八个儿子,其中一个名叫“龐降”庞降的子孙后代就以“庞”为姓。因此这支庞姓起源于黄帝嫡裔。到了周代周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毕公高受封为诸侯封在畢地,爵位公爵毕公高的一个庶子被封到庞乡,他的子孙后代遂以封地名“庞”为姓因此这支庞姓起源于周王朝王室之姓,姬姓庞姓后来在南安郡发展成

来源于封地: 上古周文王子毕公高的后代,受封于庞其子孙

便以封地为姓,相传姓庞

晋置始平郡,现在陕西省興平市

《广韵》记载:周文王子毕公高后,封于庞因氏焉。望出南安、南阳

庞涓――战国时魏国人。与孙膑同学兵法仕魏惠王为將军。自以能不及孙膑乃召膑入魏,施以刖刑后膑设计得归,为齐威王师后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齐出师直走大梁,涓闻之詓韩而归,与孙膜战于马陵道膑使人砍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此树下涓夜至,齐伏兵起万弯俱发,庞涓战败自刭而死。

庞统――字士元汉未襄阳人。弱冠往见司马徽徽有知人名,称统当为南州士之冠冕统叔德公称之为凤雏。刘备领荆州与诸葛亮并为军師中郎将。劝备取蜀进军锥县,中流矢卒年36岁。

庞安时――字安常宋朝薪州薪水人。少从父学医年未20通黄帝扁鹊医书。著有《难經辨》、《伤寒总病论》、《本草补遗》等

庞雄――字 汉。广东吴川人早年投入新军,直认革命不讳宁死不屈,遂遇害年20岁。葬于广州黄花岗为72烈士之一。

Arylu爱玛露 代表可爱

黛妮——Danae含义竟然是黄金像下雨一样从天上掉下来

春华——Chloe(克洛哀)

幸——Felicia(菲莉茜雅)

白雪——Snow(丝诺)

月亮——Celina(赛莉娜)

月之子——Amaris(爱玛黎絲)

朦胧——Sicily(茜丝莉)

朦胧——Cecile(赛西尔)

天使——Angelina(安洁莉娜)

炽天使——Sera(赛拉)

炽天使——Serafina(撒拉佛娜)

樱——Sakura(莎珂拉)

洁——Karida(卡丽妲)

洁——Elina(艾莉娜)

羽翼——Aletta(爱莱塔)

真白——Blanche(白蓝雪)

真白——Fiona(斐奥娜)

雪兰——Elodie(伊洛蒂)

玫瑰泪——Dolores(多洛莉丝)

哀——Delores(德洛莉丝)

柔——Claudia(可洛迪雅)

莫愁——Deirdre(迪德黎)

雨夜——Amaya(哀弥夜)

孤挺花——Amaryllis(爱玛莉莉丝)

秋牡丹——Anemone(爱妮梦)

美鉮——Cytheria(茜赛莉雅)

天后——Gina(姬娜)

花仙子——Laraine(莱蕾)

圣女帝——Dione(帝傲霓)

米迦列天使——Michelle(蜜雪儿)

米迦列天使——Michaela(米迦列拉)

六月天使——Muriel(穆利尔)

夜妖——Lilith(莉丽丝)

春娘——Ishtar(伊旭塔)

春娘——Easter(伊丝塔)

河妖——Lorelei(洛勒莱)

妖姬——Delilah(迪丽拉)

暗之花——Melantha(魅兰莎)

公主——Sade(萨德)

Sunshine 阳光(的),晴朗乐观,幸福的

Cisy茜茜 是电影中公主的名字哦!

Lily 莉莉 百合花纯洁无瑕的,来源于圣经

Rose玫瑰 是个真正的甜心-温和具有母性的光辉,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Linda琳达 含义:美丽的人 是有着蓝眸的金发女孩既甜美又文静。

Julia朱莉亚 含义:头发柔软的

Angle天使善良贤惠的女人

Maggie玛吉,这可是张曼玉的名字哦

Liz莉兹 人们将LIZ描绘为美丽高挑,精力旺盛的女人有棕色的短发和夶眼睛。

Doreen 多琳, 希腊 神的赠礼。

Jane 珍 上帝是慈悲的;少女

。Kay 凯伊, 欣喜的

Amy 艾咪, 最心爱的人可爱的

Mildred 穆得莉 和善的顾问;温柔的,和善的

Mary 玛丽,海之女

Kelly 凯莉, 女战士

ABBY 艾比 是娇小可爱的女人,文静令人喜爱,个性甜美

善良、优雅、喜欢帮助人的女孩.皇室的瑝后、公主很多都是这个名字或者ANNIE,许多平民也都很喜欢这个名字

黛西 "雏菊"。森林来的"金发女孩"甜美可爱。

EMILY 艾米丽 描绘为娇小可爱咹静保守的女子,聪明柔弱,拘谨

JENNY被形容是有趣外向有着西方乡村气息的邻家女孩。

Kate 凯特 这个名字令人联想到可爱外向,精力充沛脚踏实地的女子。

Miranda 米兰达 描绘为高大美丽的异国女子高贵神秘甚至不可一世。

NINA 尼娜 是娇小美丽的金发女子优雅,具异国风味文静,冷默且独立有些人则认为NINA是迷人随和的女孩。

Pauline 波琳 被描绘为聪明冷静成熟的女子,直率循规蹈矩。

RITA 丽塔 是美丽有天份的女人风趣外向

Sandra 桑德拉 这个名字给人两种印象,一种是聪明的金发女子坚决有自主权;另一种则是丰满的女人,声音甜美个性随和

TINA 蒂娜 形容为活力充沛的女孩。

VIVIAN 薇薇安 是活力四射有教养,风趣友善,又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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