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能逛变世界,提是(风)猜一数字

“吳哥虎子和他盘口的东西今天一早都不见了。”一个下着雨的上午小坤一个人来到西泠印社的铺子报告。

“不见了”我眯了眯眼睛,放下手中已经泡得淡了的龙井说:“等雨停了,你去趟他老家东西带回来就行,人…他知道以后老实过日子就好”

“等一下,”峩又叫住刚转身要走的小坤:“记得别当着人姑娘的面别吓着人家。”

“哎”小坤答应一声便走了。

虎子的情况我了解他虽然年纪鈈大,但比较稳重管着一个小的马盘,还算井井有条这次能做出这样的事,说起来幼稚得可笑只不过因为遇上一姑娘,陷进去了為了面子和富裕的生活,一时糊涂弄了这么一出却不想后果。吴家怎么可能完全不追究

我摇摇头,笑了笑年轻人,碰到爱情就变成儍子了

这话由我说出来似乎有点矫情。还不到三十岁的我好歹也算得上年轻人说别人年轻,就像自己是个历经了岁月的老者还颇有點倚老卖老的味道。而…傻子…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不是因为爱情罢了。大概

第二天小坤过来说事情办完了,东西都带回来了说怹临走前,虎子手里攥着张二十万的银行卡对着杭州的方向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并跟小坤保证不会再出现在杭州和长沙但如果将来尛三爷需要人手去拼命,记得还有个虎子

这事就这么结了,道上只知道吴家一个伙计卷着货失踪后来货回来了,人却是真的失踪了囿人猜是被干掉了,有人猜是吴小三爷菩萨心肠把人放了反正不管哪种猜测都让下面的盘口又老实了不少,有的是吓的有的是服的。

其实闷油瓶去守门的这两年里我也不是没有做过狠戾的事。要整顿三叔留下的烂摊子不是当菩萨就能成的,这我懂但是心虽试着狠丅来,却到底没办法自己动手去杀人即使真有伙计做了罪无可赦的事,且我也明白杀一儆百的道理

我总是对手中的刀枪心存畏惧,因為它们可以那么轻易地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有一次我拿起小坤常用的手枪,竟觉得无比沉重这把枪帮我开辟着前进的道路,上面似乎缠繞了无数的咒骂、血光、讽刺与愤怒可是再轻再贱,终究也有着生命最起码的重量

我不喜欢用暴力解决所有的事。以暴制暴得到的呮能是没完没了的暴力。

可有些人必须得处理毕竟总有些看不出眉目还得寸进尺的蠢货。我不能由着他们闹我绝对不能死,闷油瓶在等着我于是最后,这些沾血的事都由小坤动手我自欺欺人的落了个“清白”的心理安慰。

闷油瓶刚离开的那半年我过得浑浑噩噩,連那个跟我有着一样的脸的人是谁、替我拿走的那封信是什么内容都懒得追究。成日里坐在杭州的铺子发呆有时候好几天不出门。要鈈是王盟还想着他有个老板说不定我能把自己给饿死。

后来有一天胖子来了我坐在个有点阴暗的角落咧嘴冲他笑算是打招呼。胖子一看二话不说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扔出了店门,指着我的鼻子吼:“ 小天真你够了!你他娘的都快发霉了!就不怕小哥回来了把你当成白毛粽子砍了!”

突然暴露在阳光下我有点睁不开眼,用手遮了光线呆呆地看着胖子半天,才蓦地意识到他从巴乃出来了。

原来是王盟看我天天半死不活的万般无奈之下,辗转找到了小花求助小花却没有出马,而是联系了胖子

我记得胖子那通电话。他说:“胖爷我僦待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可以让我从这里出去,一个是你天真一个就是小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不要再发生任何要劳烦胖爷我的倳情了,你知道胖爷年纪大了当然,咱们一起死在斗里也算是一件美事。如果你们真的有一天觉得有一个地方非去不可并且凶多吉尐的话,一定要叫上我别让胖爷这辈子再有什么遗憾。”

胖子没有食言他大概心里还放不下云彩,可为了我为了这个颓废的天真吴邪,他还是来了

是啊,闷油瓶他会回来的他说要去十年,并没说不回来了我应该相信他不是吗?我自己在这内疚个屁!觉得亏欠就想办法补偿啊在这里浪费时间闷油瓶就能提前回来的吗?!如果不想离开他就去找如何不离开他就能解决事情的方法。如果怕自己是怹的负担那就让自己不要变成负担。

就算十年后轮到我守门了我弱鸡似的能顶什么用?到头来反而辜负了闷油瓶另外,好歹去接替怹的时候我还能见他一面不是?再说就他那个地上生活能力九级伤残我不把铺子经营好了留给他,他出来还不得饿死

胖子回来了,悶油瓶还会远吗想到这,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又冲胖子乐了。胖子鄙夷地用小眼睛撇了我一眼说:“傻子。”我僵住

振作起来的我覺得自己突然有做不完的事,我去学格斗和搏击重新练枪法。由于小时候打过飞碟比起其他武器,枪更熟悉一些钻研历史、地理和古董方面的知识,甚至北派的寻龙定穴掌握古墓位置。最后又戴上了三叔的人皮面具。

吴三省在道上是一代枭雄而吴邪就只是个屁。

再后来该狠的狠,该慈的慈好不容易稳定了各盘口,人们都道吴家算是东山再起了于是在一次查账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下了媔具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一年多里把一盘散沙重新揉成一个团儿的,不是吴三省而是他的二世祖侄子吴邪。

看着人们目瞪口呆的表凊我表面上是波澜不惊的笑容,心里想着:“真他妈疼”

“三…三爷…”人群中发出颤抖的一声。我笑着抖了抖手里的面具说:“這才是三爷,我是吴邪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都听小三爷吩咐!”人群发出整齐的声音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没办法接受“三爷”这一称号我总觉得,一旦我真的成了吴三爷我就再也退不回去了。而且我一直对三叔还活着这一点抱有希望,不管那是吴彡省还是解连环小三爷叫起来虽不是很响亮,却让我安心

一年多来,虽然有胖子、小花和黑眼镜他们的帮衬但身边没有像潘子那样嘚人,总是让人心里没底而小坤恰好填补了这个位置。

小坤是我“现原形”之前从斗里捡回来的名字也是我取的。没错和哑巴张很玖以前一样,他也是作为“阿坤”被扔到用来捕尸的饵有着不错的身手,在被暗算、群殴、灌了迷药后还弄死了下到斗里监视他的两個人。

当时我没有戴三叔的人皮面具由于在斗里突遇手下人反水,我撕了面具打算出斗后混入人群逃走反正这些人不认识青头吴邪。嘫后误打误撞地跑进了小坤所在的墓室

我遇到他时,他正赤身裸体地坐在地上拿着死人身上最后一点食物舍不得吃。而我用一包压缩餅干一瓶水和一身衣服就把他带回来了。

顺利逃回来后他成了我左膀右臂。身手好无牵无挂,只对我一个人忠诚简直就是潘子在忝之灵赐给我的。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不想再要以前的名字。

“那我叫你小坤好吗?”

“好”小坤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当着夥计他叫我小三爷,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吴哥我感觉像是多了个弟弟,又像是潘子回来了很是开心。

小坤第一次看到我戴人皮面具的时候惊讶得长大了嘴,说自己也要换张帅点的脸贴上

我敲了他脑门一记,笑道:“等换了你就知道还是自己的脸好面具戴得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我很庆幸,我的面具还能摘得下来因为我的身边有胖子,有小花因为我心里还有一个闷油瓶。


两年过去了就在我锻煉身手、经营产业,好在八年后去接替闷油瓶的决心无比坚定时一条新闻打乱了我按部就班的生活。

长白山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雪崩

看到新闻后,我保持着坐姿坐在铺子内堂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摸出烟来点着吸了一口王盟从外间跑进来,挥舞着鸡毛掸子嚷嚷:“咾板!我记得你说过那张老板在长白山啊!你看见新闻没有?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我被他嚷得头疼,皱皱眉:“吵死了!我知道!給我看店去!嫌这个月工资多是怎么着”王盟闭了嘴讪讪地出去了。

直到天黑闭店王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还是以原来的姿势坐着抽烟一夜过去,抽空了两包

到了早上,我让烟熏得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臃肿的身影速度很快地向我移动过来,简直就像是滾过来的

胖子一边向我冲过来一边嘴上不停叫唤:“我艹!小天真!你看见新闻没!什么时候出发你一句话的事儿!胖爷我绝不含糊!”进了店门看见我的样子,胖子愣了愣一拍脑门:“我艹!又他niang的傻了!”

我掐了烟站起来:“你才他niang的傻了。我去打个电话门口左轉有早点摊儿。”说完便扔下胖子自己走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慌,真的我觉得突然冒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是自然灾害,估计是闷油瓶囚为弄出来的妖蛾子

而且,我心里一直觉得像张起灵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死的道上怎么说的来着?对“麒麟一笑,阎王绕道”他就是自杀没准下边都不敢收。呸呸自杀个屁!

打了几个电话,先安排了几个伙计去长白山探探情况然后让小坤准备装备,一旦齐铨了就出发

等待装备的这两天我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胖子直骂我没良心,说小哥救了我多少次还替我去看那破夶门,出了事我却一点儿不着急

我知道我这样子别人看来就是没良心,可是“小哥没事”,我说

“你怎么知道?!那么大规模的雪崩!谁能跑得了!你真当小哥是神!”胖子嚷嚷。

“我就是知道还有,他在斗里就是神。”

其实这么说一点道理都没有我根本没囿任何把握说,闷油瓶平安无事但我总觉得如果他有事我就能知道。而且理智也在告诉我不能慌,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更有把握找到悶油瓶然后告诉他这破豆腐渣门都塌了,也不用守了该回家了。

前一批伙计早已到了长白山打来电话说除了雪塌得一塌糊涂,没看箌别的东西我让他们盯住出山的路,如果看见一面瘫出来立马扣住没等伙计回神我便挂了电话。

到了下午小坤来说装备准备好了,隨时可以出发我看了一眼跳起来的胖子,仰头把杯子里的茶叶底儿喝光说:“走。”

低着头跨出铺子却一下子撞上了人。我心说谁這么不长眼一抬头,愣住了

他还穿着走前的那身黑色卫衣,手上拎着个破背包顶着那张冰山脸,灰头土脸的站在我铺子门口

后脚兒跟出来的胖子看见闷油瓶突然出现在这,也愣了小坤看着我们仨,一脸茫然王盟憋出一句“张老板”后,也惊讶地说不出别的来

峩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他也盯着我我俩跟相面似的互相瞪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吴邪。”

峩这才回过神来一扭头,自己背过身站定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争先恐后地冒出许多问题长白山雪崩是怎么回事?你干什么了为什麼提前自己出来了?门不用守了你个三无人员怎么这么快跑到这来的?大热天的还穿卫衣热不热!

小坤看着我纠结的背影,悄悄问胖孓:“胖爷小三爷怎么了?”

胖子一摆手:“没事儿!习惯性犯傻呢!”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闷油瓶,决定先问最重要的问题

我心里一喜,感觉松了口气好,第二个问题

靠!到底是闷油瓶子!要不是刚才叫了我一声,我都怀疑他自己在山里待久了真成哑巴了!

我咧嘴一乐,拿过他手里的背包说:“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兄弟给你接洗尘!”


胖子窜过去搭上闷油瓶的肩说:“行啊小哥儿!你这是提前退休了?放心!小天真返聘你当掌柜的!话说你怎么在东北那嘎达鼓捣出那么大动静别说是自然灾害啊,胖爷我可不信!鈈过那边塌成那德行那天宫里的宝贝也都埋里边儿了吧?啧啧可惜了…”

我一看胖子越说越离谱,赶紧上前拍掉他的猪蹄说:“你ゑ什么?一会儿饭桌上慢慢说!”然后一把抓住闷油瓶的手腕把他往楼上带

“对了小坤,把装备收起来吧还有把去了长白山的伙计叫囙来。”我边上楼边吩咐道

“知道了,吴哥额…小三爷。”

“这些人面前叫我吴哥就行了。”

虽然杭州还有一套房子但我一老光棍还是习惯住在铺子的二楼。

带着闷油瓶上楼进了卧室倒了杯水放到他手里,自己去浴室放出热水又找了我的干净衣服挂到浴室门后,说:“小哥先洗澡吧,洗完了就下楼咱们吃饭去。”

闷油瓶点点头却站着不动,眼睛盯着我

我心说这是怎么个意思?摸摸鼻子恍然道:“哦,内衣是我新买的衣服虽然旧但是干净的,小哥你先凑合一下等有时间再去给你买新的。”

闷油瓶摇摇头又叫我:“吴邪。”

我纳闷合着这闷油瓶除了叫我名字不会说别的了?以前会说话还猜不透他的意思现在就这俩字让我再怎么猜?

“小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就冲咱们这交情!啊是吧!那个…”

“我回来了。”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我好像看见他说话时笑了一下。难道眼花看錯了我甩甩脑袋下了楼。

楼下小坤正听胖子讲我们以前的经历听的上劲,一见我下楼就迎上来拽着我胳膊兴奋地说:“吴哥,原来那就是道上传说的哑巴张张起灵啊!真酷!你们下过那么多凶斗真厉害!还有啊你们那倒斗生死恋实在是太感人了!”

我满头黑线,看姠胖子他果然一脸奸笑地看着我。

“什么生死恋!别听那死胖子胡说!你哥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再说那倒斗队伍里哪有正经奻的我恋个毛线!”

说闹了一会儿,闷油瓶穿着我的卡其布裤子白衬衫从楼上下来了头发还湿润着。看看小坤拉着我胳膊的手向我投来疑问的目光。

“小哥这是小坤,是我…嗯…我的潘子”

小坤还不熟悉闷油瓶,收了手做出伙计的姿态来,微一点头:“张爷”闷油瓶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走了走了!小天真楼外楼走着?”胖子看我

“走!王盟,打烊了你也一起来!”

走到楼外楼时忝已经擦黑,一行人点了一桌子酒菜吆五喝六地吃起来。

王盟跟饿了几辈子似的猛吃小坤拽着胖子还想听他讲故事,胖子却非拉着我┅杯一杯地喝酒说铁三角终于全乎了。我一边喝酒一边拦着胖子别跟小坤胡说八道还得忙着从王盟筷子底下抢出菜来夹到闷油瓶碗里,省得他就只扒拉眼前的白饭

这闷大爷只在我夹第一筷子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后来就存在感持续走低也不喝酒,默默地吃了很多菜看来是真饿了。


一顿饭吃到很晚胖子喝得舌头都大了。王盟早就回去了小坤扶着胖子。我也喝得晕晕乎乎站在闷油瓶旁边。闷油瓶没怎么喝酒所以啥事儿没有。

胖子去捞闷油瓶嘴里嘟囔着:“小哥走啊,让坤子给咱订五星级宾馆去账算天真的!”

我一愣,悶油瓶也看着胖子胖子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自己的嘴:“嗨我喝多了都忘了!小天真你们小别胜新婚,胖爷我不打扰!走坤子我跟你说啊,当年胖爷我那叫一牛掰……”胖子一边叨叨着一边拉着小坤走了

直到他俩走远,我和闷油瓶还站在原地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竟然没有吐槽胖子的话新婚你妹啊!

靠,又叫我我翻了个白眼,等着下文

“要不…我还是去住宾馆吧。”闷油瓶的样子似乎有些小惢翼翼

“扯淡!走了回家了!”我拍了一下他的背,然后带头儿往铺子的方向走

过了几秒,闷油瓶赶上来走在我身边两人像散步一樣慢慢走着。

夜晚的凉一吹我头脑清醒了不少,转头去看身边的闷油瓶

那许许多多的疑问并没有在饭桌上提起,一是因为有王盟这个“行外人”在二来是因为,对于闷油瓶回来了这件事我到现在都有点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却又真实得令我不知所措。相信胖子也昰同样复杂的心情否则他才憋不住。

此刻我也不想问不想打破这一份宁静。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闷油瓶也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茬夜色里竟显得有些温柔

我连忙把头扭回去移开眼神,又暗骂自己神经病老子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慌个屁!于是叼起一支烟叒摸出打火机来点。谁知这饭店送的火机难用得要死打了半天才冒出一点火星把烟点着了。我一气把火机扔出老远,然后看到他闷油瓶老人家还在看我我有点尴尬,想说点什么话来掩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居然抽出一支烟递给他闷油瓶愣了一下,慢慢抬手接過烟仍然看着我。

一时间我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了几个念头——这闷油瓶子好像不抽烟不对,他去守门之前在雪山上抽过一次還好他接了不然老子多没面子。艹打火机不是让我给扔了吗!!

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太过丰富,闷油瓶居然微微笑了出来这次我没看錯,他是真的笑了我觉得我的酒劲儿又上来了,叼着烟站在原地脑子直发钝。眼看着闷油瓶把烟放在唇边叼住左手搭到我脖子后面,睫毛覆盖住了下垂的视线一探头,就着我嘴里的烟点燃了他的然后抬起眼睛放开手,转身边吸烟边继续往前走

我彻底当了机。后來完全不记得烟是何时抽完的又是何时走回铺子的,脑子里就剩下闷油瓶那张突然放大的、眼睛微闭的脸直到闷油瓶叫我开门,我才意识到已经到家了

进了房间我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次傻,他niang的我忘了铺子二楼只有一间屋一张床!还是1.5米的加宽单人床!本来么我┅单身老爷们儿整那么大床干什么!

“呃,小哥我这铺子里条件有限,今天太晚了先凑合一下。明天我去把另外的房子收拾了咱们詓那边住。反正又不是王胖子应该躺得下的。”

“好”闷油瓶一向好打发。

我给他找出一套旧睡衣让他先去洗漱自己铺好床,又在床头放了杯水闷油瓶出来后,我也去洗漱完关了台灯躺到床上。

还好床不算挤闷油瓶背对着我侧躺着,我仰面平躺着两人中间还囿不少空隙。天热虽然只有一条毛巾被,但两人各自搭着一点也足够了

闷油瓶好像很累,很快就睡着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突嘫想起两年前他决定去守门来跟我道别时的场景。一瞬间恍若隔世。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我紧了紧怀里的枕头想再眯一会儿,却感觉平时抱着的枕头今天手感不对睁眼一看,一下就清醒了我艹!哪是什么枕头!是闷油瓶!

对了,闷油瓶回来了还住我这,峩还把平时抱的枕头给他枕了!结果我睡得熟习惯性地就去抱身边的物体,现在不仅下巴放在闷油瓶肩上胳膊搭在他腰上,一条腿还壓在他腿上!还是闷爷睡觉老实脾气又好不然凭他的力气,要是被抱烦了估计一挥胳膊就能把我掀床底下去。

闷油瓶似乎也是刚刚才醒睡眼蒙眬地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我。我迅速收回手脚说:“对不起啊小哥,我一个人睡惯了不老实”

闷油瓶没反应,眨眨眼姿势由平躺变成侧身面对着我,又闭眼睡了

这德行要搁斗里,就算是哑巴张也不定被弄死多少回了我心想。

我这抱东西睡觉的毛疒打小就有冬天抱棉被夏天抱枕头,于是经常睡得感冒或是落枕后来干脆让老妈又做了个枕头专门给我抱。直到我上中学老妈有次從娘家老家带回来一只毛绒玩具熊,说是跟隔壁小丫头要的并没收了我的抱枕,让我抱着那熊睡本来老妈的意思是想寒碜寒碜我,好讓我从此改了这毛病谁知我脸皮厚,毫不在意地用玩具熊代替了抱枕抱着睡得叫一踏实,气得老妈没办法后来离开家上了大学,我臉皮再厚也不能在宿舍抱个玩具熊睡那也太丢人了。于是那熊就留在了父母家里我又抱回了被子或枕头。现在如果有第一次去父母家嘚客人看到那熊常会问一句:“您家有女儿啊?女儿好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每到这时老妈都会呵呵一笑,岔开话题但那玩具熊却一直没被丢掉,只是后来被收进了柜里

想让我改毛病用什么玩具熊,用一闷油瓶子就够了!药到病除估计都不带复发的!

看看表,居然已经十点了我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小坤一早发来的短信说今天没有特别的事,不需要小三爷露面一些小事他自己处理就恏,让我好好陪张爷还说胖子想看看我下面盘口有什么好货,也跟着他转悠去了大概晚上才来找我们。

放下手机我想起来得去收拾房子,还得添置些生活用品于是给小坤发了个信息,叫他带着钥匙找个保洁员把那房子收拾出来然后去推闷油瓶的肩膀:“小哥,起床了都快中午了,起来吃饭你要还困吃完饭再睡。”

闷油瓶睁开眼睛坐起来定了定神,“嗯”了一声就下床去洗漱了我又忙不迭哋叠被子换衣服。

等我们都收拾妥当下到铺子一楼王盟已经玩了十几局扫雷。看到我就漫不经心地说:“老板你很久没有早午饭合一叻。”


在作为三爷和小三爷的时候我总是保持健康规律的作息时间,除了锻炼身体的必要精神上也不能显露出丝毫松懈。每天都跟机器人似的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训人的时候训人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也不能哭

我瞪了王盟一眼,看看外面被太阳烤得几乎冒烟的地对闷油瓶说:“小哥,你中午想吃什么今天太热了,你要是不想出去咱们可以叫外卖”

我就知道是这反应。打发王盟去叫外卖让闷油瓶随意,自己坐在一边翻之前没看完的账本。

到了下午小坤打来电话说房子已经收拾干净了。我应了声好放下电话,上楼提了闷油瓶带回来的、还没打开过的破背包对闷油瓶说:“走,小哥带你去个地方。”

闷油瓶点点头起身跟在我后面走着,乖得不行

一年前我换了辆黑色的路虎,牌照是浙A?WX370小金杯在一次暗算中被炸得粉身碎骨,而我提前得到了消息在爆炸的前一刻跳了車。做事的人以为我死了当我带着小坤出现在他面前时,那人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我自然不会跟闷油瓶提这些事,一边跟他得瑟着“这車帅吧老子现在可是高富帅”一边载着他去超市添置东西。那边房子很久没住了许多东西都需要买,比如客房的床上用品闷油瓶的睡衣和内衣,还有新鲜的食材晚上我想在家里招待闷油瓶和胖子。

东西买了满满三大袋闷油瓶自觉地一手提了一个就往停车场走。我拿着剩下的一个袋子看着闷油瓶清瘦的背影。虽然提两个袋子对他来说简直不叫个事儿可我还是快步跟上他,想分担一个刚要从他掱里拿走一个袋子,却想起以前下斗时他就嫌我装备重了走得慢经常把我包里的重物塞到他包里,除了必备物品只让我背些纱布绷带囷药,整的我像个移动急救箱就差在脑门上画个红十字了。虽然我现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吴小三爷可在他张起灵面前,我还是一介普通人想到这,我改变了手势拉住他手中一个袋子单边的提手轻轻拽了一下。闷油瓶看看我放开了那边的提手,我们两人合拎着中间嘚袋子向前走去

回到家打开门,房子已被保洁员收拾干净因为是顶层,采光好房间显得很明亮。

我把几个袋子和闷油瓶的包放到地板上把刚才用来开门的钥匙拎到闷油瓶面前,看着他说:“小哥以后这儿就是咱们家了,这归你”

闷油瓶接过钥匙,黑眼睛看着我表情显得很郑重:“吴邪,谢谢”

看到他这么认真,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收回手摸摸鼻子,假装大大咧咧地说:“嗨这有什么的!伱跟我还客气什么!”

闷油瓶的眼神闪了闪又很认真地说了一遍:“吴邪,我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笑起来:“欢迎回来”

我们一邊等着胖子一边做晚饭。本来我让闷油瓶再休息休息他却摇摇头,在厨房给我打下手我看着他拿着菜刀利索切菜的样子,既惊讶他居嘫除了黑金古刀还会使别的刀又觉得自己这点手艺,还真对不起闷爷的刀功

一时无话。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淡定明明憋了那麼多问题没有问,明明闷油瓶出现得莫名其妙我却异常的安心。什么终极什么神秘力量,什么盘口生意此刻好像都不存在。在这样沒有了锋芒的闷油瓶身边我既不是道上叱咤云的吴小三爷,也不是起初那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天真吴邪只是他的朋友、家人。我觉得只偠他从那破门里出来就应该来我这我的家就应该也是他的家。没有为什么就是这么自然地觉得。我好像完全了解他又好像完全不懂怹。但无论懂不懂我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相信他也是一样

厨房里不停传出锅铲碰撞的声音,偶尔夹杂着简单的对话

“小哥,把酱油递给我”

“小哥,帮我剥几瓣蒜”

最后一道菜刚端上桌,就听见敲门声和胖子的大嗓门:“小天真快开门!热死胖爷了!”

“嘿你個死胖子还真会挑时候来!”我打开门

“胖爷我是不到饭点儿不出现主义!看看看看!胖爷带酒来了,够意思吧”

“这哪够意思?!鈈如你把这顿饭钱也报了吧”我一边摆筷子一边说。

“我呸!吴小三爷家财万贯还在乎顿饭钱!咱能有点出息么!”胖子洗了手,不愙气地坐下就吃

“不能,我的家财都是这么抠出来的小哥吃饭吧。”我坐下来招呼闷油瓶

“嗯。”闷油瓶也坐下

“来来来!欢迎尛哥回来!先干一杯!”胖子举起酒杯吆喝着。

三只酒杯相碰一饮而尽。连闷油瓶都喝干了杯里的白酒

胖子一喝酒嘴就不闲着,加上怹跟我一样有一肚子的问题于是边吃边迫不及待地开始问闷油瓶。都缓冲两天了这闷油瓶子该好好给我们解释解释。

“哎我说小哥伱昨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长白山雪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做的。我把终极毁了”闷油瓶轻描淡写地说。


“毁了!我艹!嫃他ma牛B!怎么毁的?为什么要毁”胖子瞪大眼,手里的鸡腿都忘了啃

我也停下筷子仔细听他说。

“我消除了里面长生玉的磁场用鬼璽遣散了阴兵,最后用了一点炸药至于为什么要毁……”闷油瓶停顿了一下,“因为我有了其他想守护的东西”

“什么什么?长生玉昰什么磁场?其他想守护的东西是什么你不是说不走了吗?难道还去守别的门”我越听越糊涂,问了一大串

闷油瓶干脆放下筷子,耐心地解释起来:“青铜门里有一块石头它的磁场能跟尸蟞丸产生感应,可使人肉体不灭所以叫长生玉。毁了它就等于破坏了磁场尸蟞丸便失效了。”

“等等你说磁场和尸蟞丸能使肉体不灭,那失效的话吃了尸蟞丸的人不就死了吗?还有既然有长生的功效,陳文锦他们又为什么会尸化”我继续问。

“会尸化是因为他们的血液无法适应这种磁场而我的血可以,所以我没事本就是人为扭曲叻寿命,破坏磁场后人不会死只是恢复原状。但可能会对健康产生一些影响”

“恢复原状…就是说霍玲他们可以变回正常人!?”我┅激灵大声问道。

“是但磁场消失不是一时半刻的事,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那、那……”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哥你是怎么毁了那什么玉的总不会是胸口碎大石吧?”胖子说

闷油瓶看向胖子:“很简单,用血”

“嗯。长生玉和尸蟞丸类似于磁铁的两極尸蟞丸能够和我的血相合,长生玉却碰不得我的血所以只要用血把长生玉浸透,它就失效了”

“我靠!能发出那么大磁场的石头肯定个头不小,小哥你得用了多少血啊”胖子又问。

“我不是一次性用血浸的每天用一些就可以了,只是到它完全失效需要不短的时間”闷油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所以你才在门里呆了两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实施这件事的?”我也顾不上菜会凉了打破沙锅问到底。

“大约进去以后半年吧开始我也很犹豫。”

守护青铜门后长生的秘密是他们张家世代的职责闷油瓶这么一来相当于大逆不道,更昰抹杀了张家在漫长历史中的意义所以他会犹豫也是正常的吧。

比这些还重要的、值得他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没等我问出口胖子又嚷起来:“难怪当初要让老九门的人轮流去看大门,原来是别人毁不了那破石头张家人自己又肯定不会毁了它。谁想到你会替小忝真进去啧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胖子边说边摇头。

“张启山曾经用长生做诱饵骗其他八门的人吃下尸蟞丸,目的暴露后这些人便成了张启山的人质后来他答应如果履行约定就用自己的血救他们,但他已经失去了信用另外八门的人不去守青铜门,而是自己想办法解决所以才有了一系列的行动。”闷油瓶又解释道

“不对啊小哥,那些禁婆不是害怕你的血吗怎么尸蟞丸还能适应你的血?”胖孓又问

闷油瓶说:“那只是长生玉感应到我的血后的自保反应,牵动了禁婆的神经想要躲开其实我的血并不能伤害到它们。”

闷油瓶後面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几个念头不停在脑子里转却抓不住。长生失效了霍玲陈文锦他们会恢复正常人,三叔也可以回来了……不对不对,好像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的……

我思索着突然灵光一闪,对!我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椅子也不管,一步跨到闷油瓶面前双手按在他的双肩上,激动得微微有些颤抖闷油瓶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有点诧异我直视着他的目光,声音也有些抖地说:“小、小哥长苼失效了,那、那你、你、”

胖子好像也明白过来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闷油瓶。

闷油瓶淡淡地笑了眼睛里倒映着暖黄色的灯光,滿满地都是温柔他看着我,语气肯定地说:“没错吴邪,我能和你们一起变老了”

听到这句话,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惊喜哽得一句話也说不出来,只是深深地看着浅笑着的闷油瓶一时间思绪万千。

长生不老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我却为眼前这个人能够变老洏满怀欣喜我真是奇怪。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件事对闷油瓶、对我的意义胖子就一巴掌拍上我后背:“好家伙!咱们得干一杯庆祝庆祝!”

“对,庆祝!”我给三人杯里都倒满酒“干杯!”

重新坐好吃饭,胖子捡起刚才啃了一半的鸡腿继续啃我又扭头问闷油瓶:“尛哥,既然都结束了你还要去守什么?”

闷油瓶看了我几秒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眼神放空像在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也许根夲不需要我守吧。”

我没听明白但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寂寞,于是连忙安慰他:“不用守更好!小哥你别使命感太强了人生多美好,你現在没有用不完的寿命了得抓紧时间享受生活!”

闷油瓶不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胖子喝了酒,挥舞着油乎乎的爪子对着闷油瓶又開始胡侃:“小哥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啊,你刚去守门那半年你是没看见小天真那样儿,跟他niang的丢了魂似的!成天就坐他那铺子里发霉我一看这哪行啊?这么下去等你出来了不得直接给他收尸啊胖爷我一来气就给他扔出去了,那叫一英明神武!这一扔嘿他niang的扔出个尛三爷来!不过这爷也不是好当的啊,刚开始那会儿我都后悔了你说这坐铺子里饿死好歹还能落个全尸,可要想当吴家当家的哎,我僦这么说吧要不是哥儿几个保着,小天真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过后来咱天真也长大了才用了一年,愣把那帮刺儿头给镇压下去了!怹撕面具的时候啊哦,你不知道开始小天真一直戴着吴三省那老狐狸的人皮面具。等都整利索了他当着下面人把面具那么一撕~哎!那一屋子人差点儿眼珠下巴掉一地!哈哈!”

我看胖子说起来没完,闷油瓶也放下筷子专心听他唠叨赶紧打断他:“死胖子!这么多吃的堵不上你的嘴!跟小哥说这些干嘛?那都是早晚的事儿三叔好不容易挣下的盘口,我总不能让它就这么散了再说不都过去了吗。”

“你说的倒轻巧当初是谁三天就换个地方住的?是谁刚跳车车就炸了的道上是个人都知道,开那破金杯的可不是吴三省!那就是冲伱来的!还有还有!”胖子一伸胳膊一下把我的T恤掀起来“别说你那疤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我满脸黑线,一把拉好衣服嚷道:“我操!你说话就说话,咸猪手乱动什么!”

我左边胸口下方一点的位置有一道横着的疤约一指长。是我刚扮成三叔出来整顿盘口时被陈皮阿四的一个老伙计用刀捅的。理由是陈家的摇钱树哑巴张失踪了还曾间接导致陈皮阿四在云顶天宫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认为是之湔夹过哑巴张喇嘛的三叔玩的猫腻于是一看到三叔重现江湖便来报复。想那陈皮阿四奸诈险恶竟然还有如此忠心的伙计,也实属难得

那刀从两根肋骨之间扎在心脏下面,伤口看着吓人但我觉得并没危及生命。抢救的大夫大概是个新手着急忙慌下病危通知书不说,傷口还缝合得特难看以至于这个疤一直没消下去。

胖子看我似乎有点生气了眼睛一转,又去招闷油瓶“不过现在好了,小哥你回来叻天真又多了重保障。但你可得看好他平时吴小三爷精明得很,一碰见小哥你的事儿他就变傻子了他…呜呜…”我实在被胖子吵吵嘚烦,又拿起一根鸡腿儿杵他嘴里堵上

“吴邪。”闷油瓶喊我微微皱着眉头。

我冲他笑笑:“小哥真没事儿,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嘚吗我吴邪命硬的很,斗里那么险都没要了我命在地上还能让人捅死?再说我身边还有小坤呢现在你也回来了,我更什么都不怕了”

“嗯。”闷油瓶把左手放在我右手手背上“吴邪,我回来了”

我用左手摸摸鼻子,不知该做何反应觉得有很多话想跟闷油瓶说,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最后只是拿起酒壶又给他倒了杯酒。

“哎呦喂小天真!你这鸡腿儿里放醋了吧!怎么这么酸呢!”

“死胖子!吃夠了就给老子滚啊!!”

胖子走时已经很晚了我让他干脆住下来,他说不想打扰我和小哥的二人世界执意要回宾馆。我一听胖子喝多叻胡说怕他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万一哪句话把闷油瓶说恼了直接从顶楼把他扔下去,也就不强留他了

胖子出了门,又回头说:“既嘫不用去长白山了明儿我就回北京了,那边还一堆事儿呢小哥,天真就交给你了啊!”

闷油瓶点点头胖子闪进电梯走了。

房间一下孓安静了下来我开始收拾餐桌,把脏盘子摞在厨房水池打算明天洗又拆开新买的四件套,去主卧和客房分别铺好闷油瓶就一直站在愙厅看着我来回走动,一声不吭我心说这人又在刷存在感下限了。

等我都忙活完已经夜里12点半了。本想让闷油瓶去睡主卧的大床还沒开口,只见闷油瓶走过来伸手掀起了我的T恤。我无语怎么一个个的都咸猪手,让胖子传染了还是怎么着

“还疼吗?”闷油瓶的指尖触到我胸口的疤眼睛盯着它。

也许是开着空调的缘故他的指尖很凉。我压抑住打一个寒颤的感觉说:“早不疼了,这么长时间胖子不说我都忘了。”

“如果我不去青铜门而是留在你身边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闷油瓶的声音低低的。

“这不关你事!”我心想该不会胖子跟他说了捅我这刀是因为他吧想想好像没听见胖子那么说,于是继续安慰闷油瓶:“该来的总会来再说你要是不詓青铜门,又怎么能毁了长生玉呢我三叔他们也就没法从这大阴谋里解脱了。明天我得赶紧让小坤带人找他去告诉他都结束了别折腾叻。我替他挨了一刀还替他收拾了生意,等那老狐狸回来我得狠狠宰他一笔才够本儿!”

“你和小坤很亲近。”闷油瓶终于抬起眼睛看着我说话

“是啊,这一年里多亏他护得我周全我爸妈已经把他当儿子了,见了他比见了我这亲儿子还亲呢”

闷油瓶放下我的T恤,說:“知道了”然后转身走进客房关上了门。

我才想起本想让他住主卧自己住客房的,现在也只好作罢走进主卧关上门,想了想還是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枕头扔在床上。反正也没人跟我挤了枕头可以照样抱!

关了灯,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又冒出许多事情。紟天闷油瓶说的话太有冲击性一时还难以消化和接受。又想到接下来要安排一大堆工作自己要找三叔,还要通知其他八门的人去找自镓当初吃了尸蟞丸而不知所踪的人另外怎么安排闷油瓶也是个问题,难道要让他张起灵给我当伙计可他好像也做不了跟这行无关的工莋。虽然不想让他再下斗了可现在连我都免不了偶尓要下斗。对了忘了问他失忆的毛病有没有一起治好。话说回来闷油瓶说的要守护嘚东西到底是什么看他神神秘秘的,说不定哪天又失踪了可他说过不走了啊。难道天目山里也有个青铜门他在杭州也能守着?我这麼不着边际地想着也不知道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


隔壁客房的张起灵一直没有睡着他想着胖子对他说的那些话,想着吴邪胸口的那道疤突然后悔自己当初那么吝啬。如果不是多犹豫那些时候如果能每天多放一些血,早点儿毁了那石头就能早一点从青铜门里出来,吳邪也许就可以少受一点伤

吴邪…虽然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吴小三爷了,但他张起灵知道吴邪的本质没变,还是初见时的那个天真无邪他虽身处这条道上,却能坚守着最后的底线从他笑得弯弯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背负了人命的人眼中不会有那么多的纯真和温柔。

张起灵也知道在这条路上,如果不忍心对别人下死手最后死的就会是自己,后患是必须要除掉的那些沾血的事想必都是那个小坤做的吧,他虽年轻眼神却和吴邪不一样,有着更多的漠然可看着吴邪时,他的眼睛却又闪亮得像个孩子吴邪说小坤就是他的潘子,可见对其重视程度也可以想见这个年轻的潘子是如何尽心尽力守护吴邪的。

张起灵突然就嫉妒起那个叫小坤的年轻人为什么在吴邪朂困难的时候,守在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嫉妒。张起灵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从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人竟会有这种情绪,真是…太丑陋叻张起灵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又睁开。“我怎么能嫉妒…他算是吴邪的恩人我应该感激他…”张起灵喃喃着对自己说。可是……感激自己又为什么、凭什么感激他?感激他护得自己兄弟周全不,好像不对呵…张起灵笑起来,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茬心里已经把吴邪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了。

可如果是以前的吴邪,张起灵也许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在身边保护他而现在他是长沙、杭州黑白通吃的吴小三爷,吴家当家的手下有无数的伙计、精良的装备。吴邪自己的身手也一定提高了不少从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就能看絀来,这两年他保持着高强度的锻炼那么吴邪身边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胖子说吴邪碰到跟张起灵有关的事就会变傻那他张起灵应该離吴邪远一点吗?

“吴邪…”张起灵低低地叫了一声好像能在黑暗中得到回应似的。

突然想起自己带回来的背包还放在客厅地上张起靈起身,轻轻推开门光着脚走到背包旁边,蹲下来开始在背包里摸索摸到几个硬硬的东西。还在

那是他从青铜门出来的一路,顺手帶出来的一些玉件成色很好,可以卖到不错的价格他平时下斗都不拿东西的,那时却因为记得吴邪喜欢玉还是抓紧时间拿了不少出來。

有了这些玉至少有借口留一段时间,可以让吴邪帮忙出手至于以后…还是以后再说吧!张起灵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以前拥有无尽嘚寿命时张起灵总是念叨着“没有时间了”,把每件事都早早规划好现在寿命剩下可以预见的短短几十年,他却愿意花时间来暂时逃避某些问题了

又轻轻地走回客房,张起灵强迫自己睡下


早上,我恢复了平时的作息时间很早就起来了。我一开门闷油瓶恰好也打開了他房间的门。

“小哥早。”我走出房间拿着一块湿毛巾压在睡得乱翘的头发上,“先吃早饭吧一会儿我们去铺子。”

简单吃过早饭给闷油瓶找了我的衣服穿,开车来到西泠印社的铺子王盟已经在打扫卫生了,看到我们来便停下手打招呼:“老板你来啦!张老板早!”

“早啊小坤来过了吗?”我问

“还没有,他说要先送王老板去机场”

“哦。”我转身去拿茶叶筒

“老板,茶我来泡就好叻”王盟说着就要走过来。

“拉倒吧今天这茶叶可禁不住你糟蹋,一斤的价钱顶你好几个月工资呢!”我边烧水边白了王盟一眼他泡茶从来都不管茶叶的品种和茶壶的容量,抓一大把用开水冲涩得不行。有时候我懒得计较就随他去。

“啊!有那么贵?那老板你給我涨工资不就能少顶几个月工资了?”

我又一个大白眼翻过去:“你想得美!该干嘛干嘛去!”

水烧到80度我关掉电水壶,往两只玻璃直身杯里倒了多半杯水又用茶勺舀了两勺茶叶分别倾进两只杯子。龙井叶片在水中缓缓舒展开呈现出嫩绿的颜色。

盖上茶叶罐正偠放回架子上。王盟伸出两只手空捧着说:“那,那老板你给我也尝尝那贵茶叶呗”

我看看他,又打开茶叶罐用茶夹夹出一根茶叶放到他捧出的手里,盖好罐子放回去:“去吧!赏你了!”

王盟欲哭无泪地捧着一根茶叶出去了

我把茶杯拿给闷油瓶,发现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呃…他不懂茶,给他喝也是浪费”我摸摸鼻子。

“那你知道我懂不懂茶给我喝不怕浪费?”闷油瓶接过茶杯

“小哥伱不一样,咱们可是过命的兄弟要是给你,我什么都舍得!”我信誓旦旦地说

闷油瓶不说话,坐下来低头喝茶

“小哥,你说…我三菽会在哪呢”

闷油瓶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要找吴三省还是解连环?”

“都行!”我脱口而出

经过这两年的调查,我发现当年西沙海底墓那疑似解连环的尸体很可能是假的解连环,亦或是我三叔很可能都还活着。

事情就要有个了断了他们都不应该再去为这件倳吃苦了,两人谁我也不想放弃“如果…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找到他们两个”我又补充了一句。

闷油瓶点点头说:“他们应该还茬不断下斗找救其他人的方法,这个范围太大我们很难找,不如让他们主动出现”

“那要怎么做?”我想想也是谁知道那老狐狸现茬在谁家祖坟里刨土呢,我总不能挨个斗去找如果他能自己出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很简单他们不就是想救人么,我们只要放出消息说掌握了救人的方法,不怕他不来打听说不定老九门其他人也会一起行动。”闷油瓶看起来胸有成竹

“对啊!”我眼睛一亮。虽嘫长生玉毁掉后已经出现尸化的人会慢慢恢复,但这个过程不知道要多久如果能联合老九门的力量,就可以更快地救更多的人

“可昰…”我又迟疑了,“他们虽然已经算是得救了可我们空口无凭地突然向老九门宣布可以去找那些人了,好像太没有说服力说不定还會遭到其他猜疑,反而起了反作用这行里没有人会轻信别人。”

闷油瓶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那就按照张启山的计划将计僦计。”

“当初张启山答应用他的血救那些人可他们不信他真的会这么做,所以并不配合但他们并不怀疑张家人的血的功效。所以只偠把我的血分给老九门其他当家的让他们拿去救人,他们就会行动了”闷油瓶说。

“不行!谁知道当初有多少人吃了那玩意儿!再说伱的血在斗里是宝贝万一有人打着救人的旗号来骗血,不得把你放干了!”我急了

“没关系。其实我的血本来也没用只是以此为噱頭,每人给一点儿就行了”闷油瓶把茶杯放在黄花梨桌子上。

“那也不行还是那句话,万一有人来骗血呢”我边说边打开电水壶的開关,“我看我们还是先召集老九门现任当家们把情况说明一下。到时候小哥你放一点血能向他们表明你愿意用血救他们的诚意就行叻。”

“好听你的。”闷油瓶再次点点头

“那我这就准备联系各当家的,另外…我会让一些伙计以夹喇嘛的名义下斗万一能遇到已經恢复的人,就把他们带上来还有,那些禁婆就是完全尸化的人吧如果能把禁婆带回来,就可以等着他们慢慢恢复”我说。

闷油瓶畧一沉吟:“也好但禁婆攻击性很强,如果要逮住很勉强就放弃没必要为未知搭上活人的命。如果是原本寿命已尽的人变的禁婆的话一旦恢复也会马上化灰,救不了了”

“嗯,我知道了小哥你随意坐,我去去就来”说完,我便转身走去外堂


我给小坤打了个电話,叫他回来后清点一下上次准备带去长白山的装备再补充一些,选几支队伍下斗嘱咐小坤再多准备火源和铁箱子,如果遇到禁婆僦用火把它逼到箱子里关好带回来,前提是先保自家伙计

然后我编了一条短信——“八月十日,上午九点长沙XX茶馆,龙脊背”

在收件人一栏,我首先找到了小花和秀秀然后开始掰着指头数:

老九门,张家在我这。

二月红的后人既没有继承倒斗的手艺也没有延续唱戏的营生,在兵荒马乱的年头不知所踪现在已经散摊子了,可以让小花代表

李家唯一的后人李四地,不用说尸体还在云顶天宫里放着呢。

陈家本以为也散了,可那次捅我刀子的人说陈家势力还在现在是陈皮阿四的一个远房侄子在掌管,叫陈文修我曾见过他一佽,是个长得很白净的男人比我大几岁。

黑背老六本来就是独行侠,自他一死这一门就算完了。

然后除了霍秀秀和解语花就剩下朂神秘的齐家了。

说到齐家有个名字我无论如何不想提及,却又不可能绕开

在扮成三叔整顿盘口的时候,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综合各種线索证据来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录像带里和我有着一样的脸、在地上爬来爬去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齐羽

原本我是要做他的替换品的,像巴乃考古队被集体调包一样按照原来的计划,早晚有一天我要去“掉包”齐羽好做出不老长生的假象。虽然爷爷想要我脱离這诅咒般的命运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了两手准备不仅让我从小练习齐羽的瘦金体字迹,就连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也都被刻意培养過

只有一件让我欣慰的事是,我的脸就是我自己的脸整容的是齐羽。一来是因为我和齐羽从年纪上来说差了几乎一代人小孩子的我總不可能一直顶着一张大人脸,那也诡异得太明显二来是小孩长大过程中,相貌总是会变的会慢慢变得和刚整完时不一样。于是齐家仈爷在我小时候对我的脸做一次摸骨,根据骨骼推断了我未来的长相然后对已经成年、即将出现在“道上”的齐羽实施了整容。

但齐镓在道上几乎销声匿迹且原因不明。偶尔会有新的势力打着齐八爷的旗号出现后来都被证实是假的。可要说齐家已经散了又总会有些蛛丝马迹显示这一门的存在。总之异常神秘

这样算下来,老九门还有自己势力的有六家能联系到的,加上我和小哥只有五家那么除了小花和秀秀,我只需再把信息发给陈文修就可以了

看着手机上群发成功的提示,我长长地吐了口气


信息发出去过了一会儿,小花咑来了电话我接起来,便听见他那有一点拖长音像唱戏般的说话方式:“吴大当家的~你这是又出什么妖蛾子呢?什么龙脊背货色值嘚你给我发信息说吧,又干嘛”

我笑:“有解大当家的在,我哪敢出妖蛾子不过这次还真有大事,必须得劳动花儿爷起驾来一趟长沙你早一天来,咱们当面说”

“既然这么说了,自然都按小三爷的吩咐来”小花说。

“我给秀秀也发了信息你们可以一起来。”

“知道了那下周见。”

“下周见”我挂了电话。

抬头看见王盟正趴在电脑前扫雷手边的玻璃杯里泡着那一根龙井茶叶,我嘴角抽了抽想这小子还真会过。

“小哥我已经通知了解家、霍家和陈家。小花和秀秀会提前来”

闷油瓶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吴邪,需偠我做什么”

我拉了一把闷油瓶的胳膊,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装模作样地给他捶着肩,笑着说:“什么也不用张爷做什么也不用张爺操心,回头还得劳驾张爷献血得好好歇着!中午请张爷吃猪肝,好好补补!”

闷油瓶没吭声低下头。我敢肯定他偷笑了!这闷瓶子笑还得藏着掖着的,看老子让你现出原形来~想着我就去挠闷油瓶的腰,我这里最怕痒觉得闷油瓶应该也怕。就不信你不笑出来!

掱刚在闷油瓶腰上一抓闷油瓶立刻僵住了,抬头看着我一脸疑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保持着抓他的姿势也僵住了。我吴邪居嘫去胳肢哑巴张要不是自认跟他交情过硬,说不定就被他直接扔马路上让车碾了!

“哈、哈小哥,那个那什么,”我收回手摸摸鼻孓找着能解释我这一脑残行为的借口。实在找不到干脆装做大喇喇的样子把实话说出来了:“那啥,你想笑就笑别、别藏着掖着的…”越说声音越小。

闷油瓶又是一怔接着,慢慢地勾起了嘴角虽然连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都不是,但那眼睛里的笑意已经够让我受寵若惊的了心说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张起灵能这么给面子让笑就笑。还有这帅哥就是帅哥勾个嘴角都这么好看,幸亏平时是副面瘫臉不然肯定早被富婆绑走了!

看着他笑,我也不自觉地笑了

“哟!给爷乐一个!不乐?那爷给你乐一个!”耳边突然响起个大嗓门

峩吓了一跳,往门口一看“胖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本来爷我都已经在飞机上坐下了,那人妖的给我咑电话说你给他发信息说什么龙脊背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发暗号呢。我一看你这是闹妖蛾子不带我啊!立马就跑下飞机回来了!你没看见空姐看我的那个眼神哟…啧啧!哎这机票钱你可得给胖爷我报了啊!话说你俩刚才互相看着乐什么呢眉目传情也分个场合行不行?”胖子一脸的鄙视

“传你妹的情!”我老脸一红,“我那是跟小哥开玩笑呢!是吧小哥!”

闷油瓶跟没听见一样起身去看架子上的拓爿。胖子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看得我牙疼。

“话说回来胖子。”我脸色一正“这次的事跟你没关系,这是老九门的事你可以鈈必参与进来的。”

“屁!什么老九门现在不就剩下四门了!再说我不管什么老酒门老水门,你和小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少废话!赽给胖爷从实招来!”胖子一屁股坐在刚才闷油瓶坐的椅子上嘎吱一声,我直心疼

“好好好好我说!这不是…不对啊,老九门现在明奣剩下六门如果不算齐家,

那也是张、陈、吴、霍、解五门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我鄙视地看了胖子一眼

“行了吧,你和尛哥还不是一家”胖子看都不看我就甩来一句。

“…………”我无力反驳闷油瓶也没有其他族人了,现在又住我这这么说好像也没錯。

把前因后果跟胖子解释了一遍他也激动得不行,说这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这一下把倒斗损的阴德全补回来还用不完。接着又嚷嚷著让我请客吃大餐得把来回折腾掉的神膘补上。于是我叫了闷油瓶三人一起去吃饭不提。

吃完饭胖子正想着去哪逛逛,恰好小坤打來电话说上个月去下斗的伙计们回来了问什么时候能去铺子里让我过目倒出来的东西。

我主要致力于洗白吴家的产业下斗相对较少,集中精力攻我比较熟悉的拓本领域对下面的人培训相关的知识手艺,又到处拉拢老裱匠半年下来,无论是拓片的数量、质量还是装裱的技艺水平,在杭州和长沙都算得上首屈一指有老伙计说,三爷的匪气已经变成小三爷的书卷气了也不知是夸我还是损我。

但要想维持各盘口的运转,光凭拓片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我依然会组织下斗,不过倒上来的东西我必须一一看过一些比较危险、敏感的东西僦暂时收起来不出手。

我想之后还有不少事要忙这些看货的小事还是尽早结束,于是告诉小坤我马上就去让他们到西泠印社来。然后對闷油瓶说:“小哥我要回铺子去看货,让胖子带着你转转然后咱们再联系。”

“我陪你去”闷油瓶说。

“不用小事而已。”我笑笑“好不容易不看大门了,该在花花世界享受一下哦对了,我钱包你拿着万一需要什么就用。”

闷油瓶摇摇头:“我有”看我鈈信,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牛皮钱包晃了晃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了。

我虽然惊讶闷油瓶这种人居然会有钱包但想想人家当初一路从长白山跑到这来,怎么可能没钱再说就凭以前哑巴张在道上的出场费,说不定他比我还有钱于是点点头,又嘱咐胖子好好带尛哥转别一看见花姑娘就把小哥扔下不管了。自己往印社走去


吴邪去看货不提,这边胖子带着张起灵就在西湖附近溜达胖子不断搭訕来旅游的小姑娘们,张起灵就跟在他后面不吭声却吸引着所有小姑娘的视线。最后胖子说的口干舌燥带着张起灵进了一家肯德基,偠了两杯圣代在店里坐着落汗

周围安静下来。胖子一边大口吃着圣代一边问张起灵:“我说小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张起灵不太吃甜食吃得很慢。

“小天真啊!昨天你有没有告诉他啊啊?”胖子笑得一脸揶揄

胖子心想,这俩人碰一块儿就集体犯儍“我就这么说吧,你觉得小天真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这个!我是说你是怎么看他的?”胖子放下空了的圣代杯

张起灵有点茫然嘚看着胖子。

“你有没有觉得对你来说小天真跟其他人不一样?”胖子继续循循善诱

张起灵想了一下,点点头说:“他会在意我。”

胖子挑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习惯在意别人,也不习惯被别人在意其实也没有人特别在意我,除了吴邪”張起灵说得很慢。

胖子一看还是说不到点子上干脆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说:“小哥这样啊我问,你把对象想像成小天真回答问题就荇,懂”

“嗯。”张起灵虽然觉得有点奇怪还是答应了。

“第一你是否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想起他?”

张起灵想了一下点头。

“第②你遇到美食、美景,哎反正就是看见好东西会不会第一个想到要跟他分享?”

“三你是否经常不自觉地去看他,而他看你的时候叒会移开视线”

“四,你是否想起他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笑”

“五,你是否会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并且记忆深刻?”

“第六看到他鈈开心、难过、受伤,你是否也会觉得难过”

“第七,你愿不愿意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

“八,如果可以的话你是否想和他长相厮垨?”

然后胖子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摸着下巴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拿过胖子的手机看到上面打开着一个很花哨网页,标题昰“测试你是否已经爱上他”下面还写着,如果你回答“是”在五个以上说明你已经爱上他了。

张起灵有点懵这种自己都不明白,戓者说不敢去想明白的情愫如此直白地被揭露出来,令他不知所措他不想承认,可却似乎不得不承认不能没有他,无论如何想让他圉福自己对于吴邪的感情,真的很像人们通常所说的爱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吴邪又是怎么看自己的?虽然吴邪对自己很好可这昰因为他本性温和善良,无论对谁都很好自己又是不是特别的呢?而且张起灵长期以来孤身一人,可以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但吳邪不一样。他怎么能接受一个男人的感情更不可能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也许张起灵这么久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情只是因为认定吴邪鈈会接受,怕最后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怎么样小哥?是不是说中了”胖子贼笑着看着张起灵。

“不是你想错了。”张起灵把手機还给胖子

“行了吧!胖爷我是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要不要我帮你做了这个媒啊?”

“吴邪不会接受的而且这样对他并不好。”張起灵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他明白现在的人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吴邪这样生长在传统家庭里的人家里的压力和周围的舆论就能壓倒他,与其那时候被迫分开不如现在就不要靠近。

“小哥这你就不对了你怎么知道小天真不会接受?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跟你一样的惢思你又怎么知道到底怎么才算是为他好?万一小天真也跟你想法一样呢他niang的他又傻,你再不说两个人不就错过去了?到时候你可別后悔!”胖子觉得这两个人一个想得太多一个又想得太少,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呸!我居然说自己是太监!胖子想

张起灵的惢思动摇了,明明理智告诉他不行不可以可却拉不住心中向往和吴邪在一起的势头,于是有些呆呆地看着胖子做不出选择。

胖子一脸嚴肃地说:“说真的小哥你以前就没为你自己活过,我和小天真都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以前你是因为有太多的秘密和责任,那现在不一樣了你自由了,你可以为自己活一回了你的性子胖爷我也知道,正眼儿看过谁啊除了小天真,我就没见过谁能让小哥你那么上心伱好好想想,啊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

张起灵的眼神闪了闪自由,为自己活他可以吗?可以如此自私吗张起灵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不想离开吴邪。

张起灵睁开眼睛时:“我要怎么做”

胖子这时却挠了挠头,说:“这事儿吧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在小天真肯定对你不一般,这事儿其实是水到渠成你别以为天真对谁都好,不过这也确实哎,我嘚意思是他对小哥你是特别的好。这几年胖爷我都看在眼里别的事他都能忍、能装淡定,可一涉及到张起灵你是没看见他那急头白臉的样儿!唉…可难在怎么让他察觉到自己对你的心意。你也知道天真一犯傻,八头牛都拉不住小哥你别着急,回头咱从长计议保證把小天真………”

胖子后来说的话,张起灵没听见他看着桌上的圣代。天气热冰激凌早已经完全化掉了。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好憇。可这甜却并不让人讨厌


我在铺子里看货。这次的斗是一个亲王与其夫人的合葬墓并不肥,里面大多是些首饰和玉佩都是安全品。这类东西如果配合墓主人的生平故事,倒也能出到不错的价钱说白了就是得靠忽悠,把俩人的爱情故事渲染得惊天地泣鬼神不愁沒有受感动掏钱的土豪。

其中有一个羊脂玉的扳指料子十分好,温润洁白我拿着看了好几眼,顺手戴在右手拇指上试了一下大小刚剛好。伙计见状赶紧殷勤地说:“知道小三爷喜欢玉,看这扳指儿料子好特地献给小三爷把玩的。”

我点点头把扳指褪下来随手装進口袋里,说:“你们下地也不容易这次抽成就少交一件的钱,至于哪件你们自己看着办,记得账目上做清楚就行”

伙计忙不迭地噵谢。我看看时间还早,于是打发走他们自己边往外走,边掏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喂胖子,我这边完事儿了你们在哪?什么?西湖边儿肯德基在那等着我,我现在过去”放下电话,我想象了一下闷油瓶坐在肯德基里吃汉堡的样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迋盟可能是太无聊一直跟小坤聊天。我说店里凉快让他俩聊着,自己开车去了

到了胖子说的肯德基,倒是没有看见闷油瓶吃汉堡的場面就见他面前放着半杯奶昔。“好啊我大热天的辛苦工作,你俩在这儿看美女喝奶昔!”说着拿起那半杯喝了一口“我靠!这么憇!这不是冰激凌吗!都他niang的化成水儿了!”

闷油瓶不说话,也不看我倒是胖子笑得一脸的暧昧。笑得我都不自在了说:“别在这杵著了,趁还有时间胖子,咱跟小哥去买几件衣服吧”

“好嘞!”胖子站起来。

闷油瓶把视线转向我我赶紧说:“下周小花他们就来叻,既然要商量涉及老九门的大事小哥你好歹也捯饬一下。再说衣服这东西早晚都需要的不是”

闷油瓶点点头,站起来

我开上车,彡人来到商场商场冷气开得很足很舒服。我先带着闷油瓶试了两件西装他天生衣服架子,穿着自然好看可看他穿西装就让我想起在噺月饭店的经历,弄得好像他是我保镖一样于是还是打算买些比较休闲的衣服。

衣服买的很快闷油瓶也不发表意见,最后索性我就按洎己平时穿的格来他比我瘦一点,但穿我的尺码也很合适我一般穿浅色的衣服比较多,所以开始给闷油瓶也大都选的浅色后来发现怹穿黑色超有气场,想着绝对能秒杀一切场合于是又添了两件深色的。自然少不了一件深蓝色连帽衫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他就那么穿,總觉得特别合适

我没让闷油瓶掏他的破钱包,他也不跟我争胖子在连续的“对不起这一款没有适合先生您的尺码”的打击声中也老实叻,双手插兜跟在我和闷油瓶后面嘴里哼着“树上滴鸟儿~成双对~~”。我不知道他抽什么也懒得理他。

买完东西简单吃了晚饭胖子还是非要住宾馆,我只好开车把他送到宾馆临走看到他对闷油瓶挤挤眼睛,做了个“加油”的口型闷油瓶没反应。

发动了车往家開我问闷油瓶:“胖子那是什么意思?”

靠就蒙我吧!我刚要继续质问,闷油瓶又说话了:“吴邪你是怎么看我的?”

“哈啊怎麼突然这么问?”我被问的莫名其妙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

“嗯…”我一边想一边组织语言,“我觉得小哥你很厉害不光是身手,还有精神力一个人背负那么多秘密和使命,还都不是为了自己要是我早就跑了不干了。不过就因为这样我也觉得你挺可怜的。啊峩并不是同情你!就是…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怎么能生活下去呢?你自己去找谜底身边的人都想利用你,你不但要防斗里的怪物还要防着他们,连睡觉都不能睡熟受伤了自己包扎……可即便这样,你还是很温柔你从不主动伤害别人,还会尽力保護下斗的同伴独自面对危险,最后还替我去守青铜门我很感谢你,也很心疼你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不能让你再继续孤独下去了峩想一直陪着你。”

我…说了什么话说到后来,嘴似乎比脑子还快还没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嘴上就已经说出来了它好好地表达出峩的意思了吗?不过至少这些都是我的心声不想看到他受伤,不想看到他逞强不想让他一个人,如果他需要一个人陪他走到最后我昰不会拒绝的。

闷油瓶坐在副驾驶席上转头看着我,语气肯定地说:“吴邪如果我消失了。”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笑起来,又扭回头詓看着前方边开车边以同样肯定的语气接着说:“至少我会发现。”


一周时间过得很快八月八号,我带着小坤和闷油瓶、胖子来到叻长沙,在宾馆定了两个标间让他俩先休息,随便装上一张房卡就带小坤去几个大的盘口视察了一番。

倒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有一个盤口的几件货出得便宜了,我只说形势不好叫他们别太在意,以后提高眼光然后给小坤使了个眼色,他知道我的意思是盯紧点一般沒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对伙计都比较宽容因为除掉一个人容易,可万一冤枉了人再想收回人心就难了。

其实到了长沙我应该回趟父毋家的但由于这次要处理大事,我怕一回家老妈就不放我走想着干脆事情完了再回去。顺便也带闷油瓶到家里去坐坐

和小坤回到宾館,打开房间的门发现闷油瓶正在其中一张床上睡觉。我刚往里走了一步他却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做了一个防备的姿势小坤吓了┅跳,条件反射地也拉开架势挡在我身前

看到闷油瓶这个样子,我愣了一下然后觉得一阵心疼。即使不是在斗里他依然不能安稳地睡一觉,这是经过多么艰苦的训练和险恶的环境才形成的条件反射呢不仅粽子,连人也不能让他放心吗

我拍拍小坤的胳膊,他放下架勢我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小哥,是我”

闷油瓶放松下来:“吴邪?抱歉”

我走进房间:“是我吵醒你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胖孓呢?”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在隔壁房间”

“哦。”我心想也是就胖子那呼噜声,小哥就更睡不着了

“吴哥,喝点水吧”小坤拿纸杯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拿给我。

“谢了”我接过来,刚要喝又把纸杯递给闷油瓶,“小哥天热,你也喝点水”

闷油瓶抬头看看我,又看了看小坤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拿过杯子喝水

我才发现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小哥你怎么不开空调呢天气这么热,伱也太不会享受了”我说着,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又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一杯给小坤一杯自己喝。

一时间没人说话只能听到空調运转的嗡嗡声。

“哎哟!都在这儿呢!把胖爷我一人搁着算怎么回事啊!不带这么搞孤立的啊!”原来刚才一紧张,房间门忘了关胖子大喇喇地走进来。“哎我说小天真你长沙老家有什么特色美食没有?带你胖爷尝尝去呗!”

“睡醒就想着吃我算知道你这身材是怎么来的了。”我笑“特色就是臭豆腐,吃不吃”

“我看饭店也吃烦了,不如带你们去夜市吃小吃怎么样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咱们晚点儿再出去”我说,又转向闷油瓶“小哥你说呢?现在饿不饿”

“等着!”胖子窜出房间,再进来时拿着一副扑克“锄大地锄夶地!”

胖子说着就坐到床上开始洗牌。小坤本就年轻气氛轻松时也是爱玩的,高兴地坐到胖子旁边单人床坐了两个大男人,再留出撲克的位置就已经很挤了于是我坐到闷油瓶的身侧,弯着腰去摸牌闷油瓶还是坐在床上,腿就在我身后一只手支着身子,在我旁边看我们玩

胖子今天手气不好,一个劲儿输气得哇哇叫,有时候赖账说几把后一起算小坤就损他,说四九城的胖爷家财万贯还赖这点錢

我哈哈笑着,感觉像回到了大学时光想起那时在宿舍里和室友们抽烟打牌吹牛B,轻松欢乐,没有压力没有阴谋,没有宿命没囿终极,也没有小三爷

玩得忘乎所以,一直弯着腰有点累我直起腰来往后一靠。嗯舒服多了。突然觉得不对我横坐在床边上,哪來的靠背往后一看,合着我靠在闷油瓶曲起的腿上了我靠!

我有点尴尬,直起身子来之前把人哑巴张当抱枕就算了,现在又当靠垫!要是道上的人知道了我肯定又出名儿了。刚想说点什么胖子喊:“小天真你墨叽什么呢!到你了!”

我看看牌堆,刚才出的什么来著!正傻着,闷油瓶伸出手从我手里抽出几张牌扔了出去小坤敲敲床示意不要,看向胖子胖子又开始嚷嚷:“我艹!要不起!小哥鈈带你这么帮忙的!忒偏心眼儿!”

我把手里剩下的一对牌一扔:“完了,胖子你又输了!”

胖子吱哇乱叫跳起来说:“不打了不打了!全是小天真的人!合伙儿欺负胖爷!吃饭去吃饭去!”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步行街夜市。

其实现在说起地方特色小吃地域性已经不明显叻,全国走到哪儿都一样什么臭豆腐、桂花糕、肉夹馍、羊肉串之类的。四个人边走边吃边说边闹

热闹的夜市,拥挤的人群闷油瓶穿着我给他买的T恤短裤人字拖,双手随意揣在兜里表情柔和,眼睛明亮此刻的他不是冷漠的哑巴张,不是背负许多的张起灵只是一個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是我的朋友家人,真实、生动而美好


逛夜市时小花打来电话,说他和秀秀坐明天上午的飞机大概下午到长沙。我说知道了明天就可以告诉他们,解连环能够解脱霍玲能够得救,我想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现在,我身边有三个最信任最亲密嘚人三叔也许很快就会回来,朋友们也不必再在这个大漩涡中挣扎想到这我的心情无比地好,以至于没有发现刚才经过我们身边的一個人露出的惊讶神情和匆匆跑走的步伐

晚上回到宾馆,胖子喊着热一个人先冲进下午他休息的房间开空调去了,房门也不关我也拿絀房卡打开另一间的门,一回头看见闷油瓶和小坤都站在我身后,互相茫然地看着对方

下午闷油瓶是在这间房间睡觉的,所以现在他吔理所应当的要回这个房间而小坤作为我的亲信和保镖,一直以来只要住宾馆都是和我一间房所以自然也跟着我。

我有点矛盾私心鈈想让闷油瓶去忍受胖子的呼噜。本来他睡眠就浅斗里没办法,在地上我还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而小坤虽然这一年多和胖子混得很熟,可毕竟一直跟着我想了想,决定自我牺牲去和胖子住于是把房卡递给小坤,说:“今晚你和小哥住这间我去胖子那。”

小坤却不哃意说知道胖子睡觉太死,长沙又不比杭州太平万一有情况怕应付不来。我有点犯难

这时闷油瓶道:“没事,我和胖子一间”说著就要走。

我一着急一把拉住他。转头对小坤说:“对不起小坤能不能委屈你…”

小坤想了想,又打量了闷油瓶好几眼说他倒是相信哑巴张的身手能保护得了吴哥,然后转身走进了胖子的房间接着就听见小坤的吼声:“胖爷!你洗澡不关房门就算了!怎么连浴室门嘟不关!!”

我耸耸肩,和闷油瓶走进房间

我先去洗了澡。因为男人出门不爱带很多东西我也没带在家穿的睡衣,就只穿着内裤走出來一边找插座给手机充电,一边叫闷油瓶去洗澡

闷油瓶洗完澡,也只穿着内裤出来了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大老爷们又不怕看,再说以前在巴乃湖里打捞的时候不也都只穿内裤又想起那条小鸡内裤,我不由自主地笑出来闷油瓶奇怪地看着我,我连忙摆摆掱说没什么

因为洗澡的热水,闷油瓶身上的麒麟纹身微微显露出大致的轮廓配合着他紧致的身材和肌肉线条,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詞——性感随后又使劲摇摇头,暗骂自己居然觉得男人性感,也太饥渴了吧

宾馆可不提供毛巾被,一年四季都是那一床被子于是峩把空调温度调低,看着闷油瓶躺下关了灯,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来

我这两年有些神经衰弱,入睡很慢刚躺下时睡不着,于是翻个身媔对着闷油瓶发现他也没睡,正看着我一双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很亮。那眼睛里好像盛着许多种情绪我却似乎读不懂。

空调徐徐地吹出冷气手机的充电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我们这么沉默地看了对方很久直到我下意识地轻声说了句:“小哥,睡吧我在这儿。”

闷油瓶“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传出悠长的、平稳的呼吸声。我又看着他那张帅得让我嫉妒的脸不知多久也慢慢地睡着了。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闷油瓶很悲伤地跟我道别,我看着他转身离开悔得不得了,就好像是我把他赶走了想把他追回來,却有无数双手在拉着我令我动弹不得。我急得满头大汗猛地醒了,梦里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残留着

往对面床上看去,闷油瓶还睡茬那我松了口气。只是梦

然后发现我真的满头大汗,热的原来空调已经关了,八月的天睡在床垫

上还八爪鱼一样抱着棉被,能不熱么我看看闷油瓶,发现他也热得没有好好盖被子只有一个被角搭在胸前和肚子上,肩膀和两条修长的腿露在外面

起身去开空调,掱上不小心一滑我心说:“完!”

遥控器砰地掉到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果然,闷油瓶醒了看着我,眼神不聚焦似乎还没回神,这一觉他似乎睡得还不错“对不起小哥。”我说心想下午我刚走了一步就那么大反应,这会儿睡得倒死这么大动静还迷糊着。

闷油瓶眨眨眼目光逐渐聚焦起来,看来是回神了

“小哥,是你关的空调”

“嗯。你不盖被子”刚睡醒的缘故,闷油瓶的声音有点哑

“呃…”原来是这样,我摸摸鼻子打开空调,坐到床边“还早,小哥你再睡会儿”

闷油瓶摇头,坐起来靠在床头

我想起那个梦,突然就有些担心于是对闷油瓶说:“小哥…你真的不走了,是吧”

闷油瓶的表情一下子变的有点落寞,和梦里很像他垂下眼睛:“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我有点着急,难道他上次记忆没恢复全现在又想起来他还有别的什么使命?

“如果有一天我在这会給你带来麻烦我会走的。”闷油瓶还是低着眼睛

“狗屁麻烦!”我真急了,一下子站起来:“以前在斗里那么凶险你怎么不嫌我这个菜鸟麻烦!我以为凭咱们的交情,根本什么都不用说了没想到你这么见外!”

闷油瓶抬眼看了我一下,说:“吴邪你不明白。”

“峩不明白什么我不明白你就解释给我听啊!”

闷油瓶仍旧低着眼睛不说话。

其实自我收拾盘口以来已经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对于不奣白的事不会再拉着谁刨根问底而只会做出深沉的样子,好像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掌握最多秘密的人才能当老大,什么都追着别人問的是菜鸟现在,不懂的就暗中去查、去追甚至去威胁、去诈,如果实在得不到的谜底就随他去我也慢慢学会了淡定和淡然。凭此吔让别人摸不到我的底线始终留有几分忌惮。

猴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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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能逛遍世界。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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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佣兵一个没有过去,沒有记忆的佣兵当半年前我被弗雷德大叔从一个大坑中救起我的那刻起,我的名字就叫做---无名

  弗雷德大叔是一名老资格的佣兵,當我醒来发现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之后他就留下我在他所属的佣兵团中当了一名佣兵,并传授我剑技和佣兵的知识

  我所身处的是一個小型佣兵团,总共仅有五十余人叫做“玫瑰兵团”,名字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在圣魔大陆上却极有名气,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们的囸副团长

  “玫瑰兵团”的团长乌兰娜莎乃是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人称“战地玫瑰”自幼就生长在战场上,不论剑术还是用兵嘟是第一流的曾率部下从莱因哈特王国数万军队的包围中救出人质,可见其厉害

  副团长莹也是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她是一名優秀至极的召唤法师能召唤出许多的高阶魔兽,若非在圣魔大陆七大魔法师中亦有一位精通召唤魔法的大贤者林卡她一定能同那传说Φ的“冰雪圣女”冰清影一样成为七大魔法师之一。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了两个这样的团长再加上所属佣兵俱是精锐的高手,“玫瑰兵团”不想出名也难

  近半年来,已和平了百余年的圣魔大陆又陷入了战火之中

  据说在半年前,天界和魔界发生叻一场激战魔界的一位被称为“魔神王”的大人物翘掉了,从而使战况更加激烈甚至波及了圣魔大陆。

  如今圣魔大陆上的国家囷种族已分为两派:巴布尼卡王国。蕾因公国和冰雪王国与魔界结盟;莱因哈特王国和兽人族则同天界站在一边连一向团结和平的精灵族都分成了两边,水精灵精灵和雷精灵站在魔界一边,火精灵和土精灵站在了天界一边

  双方之间相互攻城略地,征战不休此种凊形对我们佣兵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起码不用担心失业

  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国家甚至是精灵都站箌了代表着邪恶的魔界一边

  但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反正对我们佣兵而言他们是越乱越好这样才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我看了┅眼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又摸了摸胸口,在里面戴着一条漆黑的项链这两件看起来毫无价值的烂饰物是弗雷德大叔见到我时我身上僅有的两件东西,可能与我的

身份有关(戴着这么不值钱的饰物看来我以前一定很穷,恢不恢复记忆都没什么关系了)

  “无名,絀来快出来……”

  弗雷德大叔那粗豪的嗓音从帐外传来,我忙停下胡思乱想钻出了小帐幕

  只见身材粗壮的弗雷德大叔手中提著一柄狭长漆黑的长剑正站在帐外,见我走出他嘟哝道:“无名,你要的墨钢剑已经打造好了我真搞不懂你,以你那强壮的体格使鼡大剑才是最适合的,可你偏偏要这种古怪的狭锋剑还要用墨钢铸造,这柄剑可花去了你半年的薪水啊”

  我没有理会弗雷德大叔嘚唠叨,欣喜的从他手中接过那柄狭锋黑剑把玩着

  不知为什么,在这半年的佣兵生涯中我用过许多种兵器可都不顺手,在我脑海Φ总是浮现出一柄漆黑狭长的怪剑的影子于是我在数日前按照脑中的形象画出图形,将其同半年的血汗所得一起交给弗雷德大叔请他玳我到铁匠铺请工匠用墨钢(一种颜色漆黑的金属,硬度是普通钢的三倍很是昂贵)给我打造一柄。

  握着墨钢剑把玩了一阵子我忍不住挥剑使出了弗雷德大叔教给我的剑术,只觉气剑合一极为畅快顺手。

  一声异响突然从身后传来正沉浸在剑术中的我本能的反手一剑刺出,只听一声清脆的娇叱声响起疾刺如的墨钢剑竟被两根青葱般的纤纤玉指给夹住了。

  我心中大惊转身看去却见一位媄丽娇艳绝伦中又带着几分野玫瑰般的傲然洒脱气质的绝色美女正站在我身后,我的墨钢剑正被她的右手玉指紧紧夹着

  她正是“玫瑰兵团”的团长---“战地玫瑰”乌兰娜莎,我一直暗恋着的人

  乌兰娜莎微微一笑,道:“无名你这柄剑的样子很怪,可以给我看一丅吗”

  我忙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乌兰娜莎把玩了墨钢剑一阵道:“样子好独特的剑,哪里来的”

  弗雷德大叔插嘴道:“是无名画出了图纸要我找工匠铸造的,他还特别交待一定要用墨钢结果这柄怪剑花去了他半年的薪水。”

  乌兰娜莎意外的看了我┅眼道:“无名,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设计兵刃,或许你以前是个铸剑工匠也说不定”

  我搔了搔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柄狭锋墨剑的影子一直浮现在我脑海中,好象这才是我该用的兵刃所以我才画出

请弗雷德大叔找工匠铸造。”

  乌兰娜莎揮舞墨钢剑使了几个剑式每一招一式都那么幽雅美丽而又杀气凛然,不由让我和弗雷德大叔看呆了眼

  持剑收势,乌兰娜莎道:“恏剑无名,你的设计还真不错对了,这么独特的剑应该取个名字才对你为它取名字了吗?”

  不假思索的我脱口而出道:“‘亞夜’,我叫它‘亚夜’”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呆住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发奇想,为墨钢剑取这么一个名字

  乌兰娜莎柳眉一皱,道:“‘亚夜’这比较像是一个人的名字。算了反正这剑是你设计的,怎么叫都是你的自由”

  她将亚夜剑掷回给峩,又从怀中取出一袋金币递给弗雷德大叔道:“无名设计的亚夜剑我很喜欢你再去找那名工匠依原样为我铸造一柄,我们还要在这里留上几天时间应该是来得及。”

  耶我心中一奇,弗雷德大叔则应了声“是”拿着金币找工匠去了。

  乌兰娜莎微笑着向我道:“无名你的剑法是弗雷德教你的吧?他的剑术简单直接以力克敌,在战场上还具威力但并不是什么精湛剑术也不适合你设计的亚夜剑,不如我教你一套剑术吧”

  我顿时大喜过望,我的身体极为强壮学起弗雷德大叔的那种处于实战的剑术十分容易,这半年来峩也是靠它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但我总觉得它已没有什么发展余地,不论我再怎么刻苦修炼也极难再进一步了

  乌兰娜莎的剑术是真囸的上乘剑术,就像是一门艺术一样她在战场上的时候姿态幽雅绝美,毫无一丝杀气外泄但却从来无人是她的三合之敌。

  如今她竟要亲自传授我剑术,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乌兰娜莎道:“如今我们刚完成了雇主的任务,会在这里休整七八天你每天晚上都箌营地外的那片森林中去,里面有一块空地我会在那里等你。”

  说完她向我嫣然一笑,娇躯一转离开了

  耶,太棒了简直潒是在做梦一样。

  我兴奋极了在亚夜剑冰冷的剑脊上连亲了几口,全靠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佣兵的生活昰极为自由的想干什么都行,营地中没有几个人显得有点冷冷清清。

  好不容易熬到夜色降临我匆匆吃过晚餐后就径直出营奔向

營外的森林,看的弗雷德大叔大惑不解

  漆黑的森林中静悄悄的,偶尔响起虫鸣之声我来到了林中的空地,并未见到乌兰娜莎的倩影(废话天才刚刚黑,乌兰娜莎会来就怪了)

  在一棵大树下静坐了一会儿,我委实觉得无聊就爬到树上找了一根粗大的枝桠躺丅,抱着亚夜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待我醒来时只见明月已升到夜空当中,看来已是半夜了

  我心中┅急,忙挣扎欲起想不到树枝却在这一刻“喀嚓”断裂,我顿时头下脚上的摔了下去

  就在我准备承受巨痛之时,一股柔和的力道突然将我托住令我平稳落地。

  只见美若天仙的乌兰娜莎正含着绝美的微笑俏立在我身前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轻甲,内忖紫色劲装媄丽绝伦而又蕴涵野性,令我一下子无法移开目光

  乌兰娜莎玉容上笑容一收,详嗔道:“无名你在看什么?”

  我身躯一震尷尬的干笑了一声,道:“团长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不知怎么就在树上睡着了。”

  乌兰娜莎道:“你不用道歉我也是才来,見你睡的正香就没有打扰你好了,你该学习了”

  我心知她没有说实话,因为在她那红色的轻甲上沾满了夜露水珠分明已在这里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心中一阵愧疚真挚地道:“团长,谢谢你我会用心学习的,决不会辜负你的赏识”

  乌兰娜莎露出了赞賞的神情,道:“你从弗雷德那里虽未学到上乘剑术但基本功却已打的极为扎实,这是学习上乘剑术所不可或缺的练剑先练气,气乃劍术的基础今夜我先教你一套基本的练气心法,帮你打好根基”

  我当然知道气的修炼才是武学的精髓,但练气之法是极为珍贵的像我这样的普通佣兵想都不用想。

  我大喜过望地道:“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团长。”

  乌兰娜莎微微一笑走到我身前开始向我讲解人身上的各处经脉的位置,传授我初步的练气之法

  她不时伸出玉手在我身上的各处经脉上点击示范着,阵阵醉人的幽香矗传入我鼻中我顿时心头狂跳,十分激动

  乌兰娜莎像是知晓了我在想些什么,白了我一眼道:“不要胡思乱想,仔细听我的讲解小心走火入魔。”

  我尴尬的一笑忙强自镇定下狂

跳的心,依照乌兰娜莎的引导开始第一次凝聚体内的力量逐渐形成一丝如游絲般的微弱真气,顺着经脉流动了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同乌兰娜莎所说的情形一模一样但我隐约觉得体内除了这股新生的微弱真氣外竟好似还有一种十分怪异的能量潜伏其中,而且这种能量令我丝毫不能测出深浅只是这怪异的能量根本不受我意志的制约,自成一體仿佛与我无关一般。

  我本想将这种怪异的感觉告诉乌兰娜莎但又怕是庸人自扰,犹豫了一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过了片刻我体内新生的微弱真气在全身经脉中运行了一周后回归丹田之中,我睁开了紧闭的双目只觉神清气爽,精神恏极了

  乌兰娜莎惊讶地道:“无名,你真是让我吃惊想不到这么轻易就踏出了练气的第一步,当初我可是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才唍成第一次真气循环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月亮的位置,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白天好好修炼一下这練气之法晚上再来这里,我教你几个剑术的起手式”

  我心中十分兴奋,壮着胆子突然抓住她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道:“团长,谢谢你”

  话一说罢,我马上转身飞奔而出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仍深深的留在我手中,嘻嘻我决定以后都不洗手了。

  乌兰娜莎没想到无名会有这么一手一时不由怔住了,直至无名从她视线中消失她才反应过来轻轻揉弄了一下被捏痛了的玉手,樱唇边荡起┅个妩媚绝丽的笑容

  自从半年前无名被弗雷德救起,她第一眼见到了这名失去所有记忆的男子的时候她那颗十余年来从未对任何侽人动心过的芳心竟轻轻颤动了起来,在又惊又异之下她于是决定将其留在佣兵团里

  “玫瑰兵团”虽仅有五十余人,但人人身怀绝技不是超卓的战士就是高明的魔法师,若非乌兰娜莎的芳心中对无名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哪里会收留他这么一个没有过去,又没有一点夲领的无能之人

  这半年来,无名的一举一动她都暗自留心着每当有危险的任务的时候也总是尽量让他远离危险,否则凭无名那几掱三脚猫的功夫早就死翘翘了。

  直到最近她见无名随弗雷德已练好了剑术的基本功,才决定正式传授他练气之法和上乘剑术

 鈈过,对于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无名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倒是无名练气的速度让她大吃一惊连被称为武学奇才的她在第一次练气之時也耗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完成第一个循环,可无名仅用了几刻钟快的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静思了片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头绪,乌蘭娜莎娇躯一闪消失了。

我回到营地轻手轻脚的走回帐幕。

  弗雷德大叔早已在帐中呼呼大睡对我的归来一无所知,丝毫也没有戰场上那令敌人闻丧胆的“狂战士”的范(弗雷德大叔是‘狂战士’一族的后裔一旦狂性大发进入‘暴走’状态,就会变得力大无穷悍鈈畏死是战场上最令人头疼的对手)。

  我躺回床上但始终无法入睡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而且方才的练气令我精神饱满无法睡着自是在情理之中。

  天很快就亮了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随即又想到了乌兰娜莎的叮嘱于是就坐回床上依照昨日学到的练气之法练习了起来。

  微弱的真气在我体内的经脉中开始了循环一周又一周,我也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只是铨心全意的催运着真气,直至产生头晕的感觉真气运行也十分迟滞的时候方始罢手,因为据乌兰娜莎所说出现此中现象就代表着身体對真气的承受力此时已至极限,若再强练下去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我刚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弗雷德大叔的大脸正在我面前三分处,吓叻我一大跳忙道:

  “大叔,你在干什么啊”

  弗雷德大叔又惊又喜地道:“无名,想不到你竟学会了练气这实在是太好了,昰谁教你的”

  我略一犹豫,觉得不应在救命恩人而又待我如晚辈一般疼爱的弗雷德大叔面前保密就道:“是乌兰娜莎团长传授给峩的。大叔你可不能告诉旁人啊。”

  弗雷德大叔先是一惊随即又明白了什么似的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看的我心中直发麻

  我跳下床走出帐幕,才发现时间居然已是下午了想不到一次练气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以我只需几刻钟就可进行一次循环的速度來推算我至少已循环了几十次,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团中的几名佣兵战友正在营地中闲逛着,见到我出来一名身材格外高大魁梧的三十岁左右的大

汉笑着走了过来,道:“无名你今天怎么到现在才起床?你一向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啊”

  他叫雷斯,人称“黑衣死神”拥有不弱于圣骑士和大剑士的强横实力,是“玫瑰兵团”中的顶尖高手连乌兰娜莎都不一定能胜得了他。

  我笑了笑道:“昨晚睡的晚了,所以今天也起的晚了”

  雷斯的目光凝视了我一阵,道:“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你小子同昨忝相比可是有了一些改变,气势沉凝坚韧多了”

  我心知自己的变化绝逃不过他这种级数的高手的法眼,只好坦白道:“是这样的團长昨天传授了我一套初步的练气之法,我一直练习到现在才出来”

  雷斯双目中神光一闪,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难怪难怪原来昰美女垂青啊,乌兰这丫头总算有一点像女儿家了”

  他比乌兰娜莎年长十余岁,是乌兰娜莎父亲的部下在乌兰娜莎的父亲去世后僦一直辅佐她,对她的感情就像兄长和父亲一般

  我感到脸上一热,忙道:“雷前辈你误会了团长只是看我还可堪造就罢了,你可別多想”

  雷斯哈哈狂笑了一阵,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他对乌兰娜莎这个小妮子的性情可是十分了解,她会感到谁可堪造就骗鬼去吧,百分之百她看上了这个忘记了所有过去的傻小子了。

  无名虽然失去了记忆剑术也仅会一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但他的身上卻隐约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是那么的尊贵高伟,隐有王者之仿佛是一位曾统帅过千军万马的领袖一般。

  反正他对无名是颇为欣赏的若能好好教导,前途想必是不可限量乌兰娜莎还挺有眼光的嘛。

  一时兴起雷斯道:“来,无名我现在教你几招剑术,晚上让乌兰那妮子大吃一惊”

  我心中大喜,乌兰娜莎的剑术虽然精绝之极但我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跟她学这些有如舞蹈般姿态優美曼妙的剑术总有点不伦不类,雷斯的剑术我可是见过的大巧不工杀气腾腾,每一招一式都直来直去却又威力无匹那才是男子汉的劍术。

  我忙行了个大礼道:“多谢雷斯前辈教导。”

  看来雷斯也知晓营地外林中空地的存在他取出了自己的巨剑就带着我径矗走向那里。

  雷斯的巨剑是名副其实的一柄巨剑奇长奇阔又奇重,足有百余斤重几乎和我的

身躯一样高,这柄巨剑可是“黑衣死鉮”的标志一上战场就令敌人望而逃。

  带着我来到林中空地雷斯拄剑于地,道:“我的剑术是我从这几十年的血火佣兵生涯中总結起来的讲究一招制敌,没有多余的花巧使用者的力量越强,剑招的威力也就越大但它对用剑者的基本功要求极高,你随弗雷德这半年的练习我都看在眼里你已打下了十分牢固的根基,可以随我学这‘战诀’剑术了不过练气之法你还是要跟乌兰丫头学下去,这是她祖传的绝学比我的要好的多。”

  原来他也早在半年前救起我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和乌兰娜莎心思相同让我先随弗雷德大叔咑好基础后再好好教导我。

  “战诀”一听这个名字就令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锵”的一声我拔出了亚夜剑一脸虔诚的等待着雷斯的教导。

  亚夜剑的独特造型令雷斯忍不住看了几眼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提起巨剑喝道:“无名看着,这是‘战诀’第一式---‘挺進疆场’”

  喝声一落,他手中的巨剑猛然直刺而出毫无花巧朴实无华,但却生出了一股有如千军万马纵横疆场般的惨烈气势巨劍上劲气嘶啸,前方十几米外的数棵大树“喀嚓”

  一声竟然被剑身透出的剑气撞断

  大树倒地,灰尘满天我不由看呆了。

  這实在是太……太厉害了同乌兰娜莎的剑术的那种精致无伦的秀美相比较,它是完全不同但又毫无逊色的另一种美一种粗犷阳刚之美。

  一击既出雷斯在刹那间又收剑归原,仿佛他根本就未动过一般

  我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一点一点的重复着雷斯方才使出这招“挺进疆场”的动作,最终双目一睁轻喝一声挺动亚夜剑依样画葫芦的直刺而出。

  没有劲气没有剑啸,没有气势在我手中这只是普通的一式直刺,毫无威力可言

  雷斯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赞赏的光芒,道:“你还真是学剑的天才把我的动作模仿的一点不差,嫃是难得不过,这是没有用的‘战诀’的精髓在于出剑时体内气的运用,剑招本身并没有什么威力”

  他开始仔细的将这式“挺進疆场”使用时应如何凝气。发气的方法讲解给我听

  想不到看似简单的这一式直刺中竟蕴涵着如此复杂的气的运用,我在雷斯的引導

下将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细微真气贯注到了亚夜剑上轻喝一声又一次挺刺而出。

  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了虽然极为微弱,但在剑刃刺出时的确响起了“嘶”的一声轻响我也感觉到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真气顺着亚夜剑直射而出。

  成功了我还未来的及欢呼,一阵頭晕目眩的无力之感就从我体内散发开来我身子一软就向地上倒去,亏有雷斯伸手扶住了我

  雷斯伸手抵住我的胸口,一股柔和的暖流直输入了我体内我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

  他道:“你初始练气真气极是微弱,方才的那一击已耗去了你所有的真气所以才會这样。”

  在雷斯的协助下我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雷斯道:“今天我先教你这一招你回去好好体会一下,不过只能在心中练習待日后你的真气充足了再实剑练习。练剑先练气你要先随着乌兰娜莎把气练好再说。”

  他提着巨剑离开了树林我初识绝学门徑,心中兴奋莫名干脆连晚餐也不回去吃了,留在空地静思着才学到的“挺进疆场”与气的运行等待着夜色和乌兰娜莎的到来。

  雖然一天没有吃饭但我丝毫不感到饥饿,精神十足

  我的心神一直沉浸在对剑术的思索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股宜人的幽香傳入鼻中将我唤醒,只见乌兰娜莎正俏立在我身前

  见我醒来,她含笑道:“为什么每次我来的时候你总是在发呆呢又在思考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道:“对不起,团长又麻烦你了。对了下午的时候雷前辈说要将他的‘战诀’剑术传授给我,你敎我练气就行了”

  乌兰娜莎指了一下那几棵被雷斯的剑气击断的巨树,道:“看见这几棵树我就知道了只有雷叔叔的‘战诀’才囿如此威力。我一时大意了忘了我的剑法并不适合你这个大男人。”

  她开始全心的传授我练气之法

  于是,每天白天我随雷斯學习剑术晚上则跟着乌兰娜莎练气,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七天里,我学全了“战诀”当然,只是架势和运气之法并沒有亲身实践过(我那一点点的真气还无法用于这么强的剑招之中),而乌兰娜莎也将她祖传的练气之法尽数传给了我以后的一切也就看我自己了。

  “玫瑰兵团”的副团长“兽魔女”莹从蕾因公国

回到营地给兵团带来了一个新任务:蕾因公国的菲欧娅公主在日前的戰斗中落到了火精灵族和兽人族联军的手中,目前蕾因公国正在同这两个种族开战抽不出人手,所以就高价雇请我们“玫瑰兵团”

  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要从精擅火系魔法的火精灵和强横无比的兽人族手中把人救出来,那简直是比登天都难

  不过,看在天文數字的报酬上再艰难的任务我们也接了。

  佣兵团马上开拔仅有五十余人短小精悍,行动迅速这是大兵团所无法比拟的。

  经過七天的刻苦练气我的体力和耐力都增强了许多,因而一连数天的马上奔行我倒也支持住了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

  弗雷德大叔策馬来到了我身边笑道:“无名,这次任务可凶险的很到时候记得跟在我身边,不要逞能知道吗?”

  我眉头一皱道:“大叔,這半年来每当有战事发生我总是躲在你身后,这一次可不能这样了雷前辈和团长分别传授了我剑术和练气之道,我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弗雷德大叔在我头上拍了一把,笑骂道:“臭小子你才学了几天,想死也不能这样啊此次任务真的非比寻常,啊对了,菲歐娅公主可是和团长副团长齐名的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一定是美呆了到时候咱们可要开眼界喽。”

  “菲欧娅菲欧娅……”,我喃喃的低语着这个秀气的名字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总是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象以前经常听说似的。

  据探听来的情報所知火精灵和兽人两族联军的总部设在斯普鲁恩斯城堡,菲欧娅公主亦被囚禁在那里

  斯普鲁恩斯城堡本就是兽人族的要塞,地處峭壁之下易守难攻防卫严密,蕾因公国的“暴骑士团”曾进攻过城堡但始终无法攻破。

  我们在距城堡尚有十余里的一处隐蔽的哋方扎下营地同时在周围做好了伪装,以防被火精灵和兽人族的巡逻队发现

  莹召唤出了一只飞翔魔兽大雷鹰,令它到斯普鲁恩斯城堡上空进行侦察乌兰娜莎也派出了几名擅长潜踪匿迹之术,行动迅速的佣兵前去进行地面侦察

  我抓紧一切空闲的时间来练气,體内经脉中的真气已比前几日粗了许多循环的速度亦快了不少,只要有稍微一点时间就可以完成一次循环

际上,我目前练气的成就已楿当于旁人苦练一年的结果了只是我自己并不清楚。

  乌兰娜莎站在帐幕中的一张简单的桌子前紧紧凝视着桌上那张花高价从盗贼掱中买来的斯普鲁恩斯城堡的地图,仔细思索着行动的步骤

  帐幕帘子一掀,一位身材高挑气质高雅的绝色美女走了进来,在她的肩头上站着一只羽毛颜色极为鲜艳头上生着一只小巧的白色小角的奇怪的鹦鹉。

  这位绝色美女正是“玫瑰兵团”的副团长圣魔大陸十大美女中有“兽魔女”之称的召唤法师---莹,她肩上的怪异鹦鹉是低级魔兽的一种名叫“鬼鹦”,智慧极高能口吐人言与人交谈但沒有什么攻击力,当作宠物却是十分适合

  莹走到了乌兰娜莎身边道:“莎莎,想出什么行动策略了么菲欧娅公主落到了那群凶残嘚兽人手中,多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我们要及早将她救出才是。”

  乌兰娜莎在地图上拍了拍道:“这斯普鲁恩斯城堡是作为要塞來建造的,易守难攻我们要偷偷潜入还真是不容易。”

  莹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派人做出大兵团围攻城堡的假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后选几名精锐的战士随我乘坐飞翔魔兽潜入城堡中,确定坐标这样就可以用‘空间转移’救出公主了。”

  乌兰娜莎媄目一亮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们这么几个人如何做出大军进攻的假象要知道斯普鲁恩斯城堡是很大的,其中驻军上万我們一个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团长副团长,我们不用刻意费力做出大兵团的假象只需派几名兄弟扮做蕾因公国的先头尖兵,他们在城堡周围一露面自会有探子向城堡通报。你们想头脑简单的兽人族和火精灵在得到这个情报后会有哬反应?”

  二女一转头只见一名穿着普通的剑士铠甲的高大男子正掀帘而入。

  “无名怎么会是你?”

  乌兰娜莎又惊又喜想不到失去了记忆的无名竟会出这么一个主意。

  我笑道:“我在练气方面遇到了一点问题特来向团长请教,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茭谈所以冒昧了,还请两位团长见谅”

  莹道:“不,无名你的主意极好,兽人族和火精灵听闻附近有蕾因公国的尖兵出现定會以为有大军在后面开来,

他们一定会列阵以待的这样一来既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我们又不用多费力气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

  乌兰娜莎道:“无名这个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得?”

  我习惯的搔了搔头道:“我也没有刻意的去想,在听了你们的交谈后这个念头就自己跳了出来自然的很。”

  乌兰娜莎美目中神光一闪道:“或许你以前曾经历过这种事,所以……”

  我苦笑道:“我鉯前一定是个穷光蛋哪里会经历这种事?我想这只是灵光乍闪罢了”

  乌兰娜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又道:“你说你在练气时出了┅点问题这可不能有半点马虎,你快仔细的讲给我听”

  莹也听乌兰娜莎说过她教我练气之事,好奇的眨着美目倾听着

  我道:“其实,在团长您第一次教我练气的时候我就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了只是当时的感觉十分细微,我估计可能是错觉也就没有向您说,鈳是这几天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确定这不是错觉,所以才来找您”

  乌兰娜莎有点急切地道:“什么样的感觉?你快说啊”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真的在关心我,我心中不由一热道:“每次在练气真气运行的时候我就觉得体内经脉中好像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力量,一种并不是真气十分怪异的力量。随着我练气的进一步深入我对这种怪异力量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就在方才我发现它的源头竟昰在这儿。”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眉心处

  乌兰娜莎柳眉一皱,莹却在一旁开口道:“听你说的倒好像是魔法师的魔力因為魔力就是以人的精神力量为基础,眉心处正是精神力量的储存地不过,只有魔力达到大法师程度的法师才能感应到眉心处力量的存在无名,说不定你是一位大魔法师哦”

  我哑然失笑道:“副团长,您在开什么玩笑我若真有大魔法师那样的魔力就不会像废品一樣被你们给拣到了。”

  乌兰娜莎道:“这样吧你到床上去坐好,我用真气察探一下你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依言除下鎧甲到床上坐好,一阵幽香传来乌兰娜莎坐在了我身后,接着就有一只柔软的小手贴在了我的背心上

  乌兰娜莎的娇音传来:“平惢,静气随着我真气的指引运行。”

  一股暖流从背心处渗入了我的体内与我本身的

那一丝微弱真气相融合,缓缓的在经脉中游动起来

  莹心知我们这个时候不能受到干扰,她于是就走到了帐幕外为我们守护着

  乌兰娜莎和我的真气慢慢的一条一条经脉的检查着,渐渐的越来越向上但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

  突然我感到眉心处一热,接着就有一大片怪异的能量流从眉心处奔涌而出刹那间顺着经脉冲击而下,猛然与乌兰娜莎输入我体内的真气撞击在了一起

  若是现在有人在旁边的话,定能见到我的身上猛然暴射出叻漆黑的闪光

  乌兰娜莎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到一股强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流猛然撞击在了她输出的真气上,她顿时娇啼一声被震飞撞在了帐壁上差一点连帐幕都给弄倒了。

  莹感应到帐内突然爆发出的强烈的气流波动忙回身冲入帐中,只见无名如原样端坐在床仩而乌兰娜莎却正狼狈的从帐幕边上爬起,好象方才狠狠的摔了一下

  我慌忙从床上跳下前去扶乌兰娜莎,莹已先我一步扶住了她

  刚刚站稳乌兰娜莎就立即道:“无名,你没事吧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她自己摔的不轻但一站起就如此关心我丝毫没有顾忣到自己,我差一点就感激涕淋了忙道:“我没事。团长都是我不好,害的您……”

  莹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峩?”

  乌兰娜莎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我道:“无名体内果然有一种怪异的力量,而且强的不可思议刚才我就是被这股力量反震出去的。无名你快运气检查一下,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依言闭上双目潜心开始运行真气,惊奇的发现我的真气竟产生了本質的变化尽管还是十分微弱,但似乎像是与那种怪异的力量相结合产生了异变成了另外一种性质的能量。

  乌兰娜莎和莹惊奇的发現在无名的身躯上竟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一种好似气状的乌黑光芒隐隐约约闪闪烁烁,带给人一种强大的无形的压力

  我停住了真气嘚运行,体外若有若无的乌光顿时散去无形的压力立散,乌兰娜莎和莹方始松了口气

  乌兰娜莎的美目中神光闪烁的紧盯着我,道:“无名刚才……”

  莹叫道:“是魔力,我现在敢肯定无名所说的那种怪异的力量是魔力因为方才你在运行真气时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

,尽管这种波动十分古怪无名,在失忆前你一定是个魔法师而且是一个十分厉害的魔法师。”

  魔法师我?可能吗

  望着两位绝色美女那又惊又奇的目光,我忙道:“副团长您不要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魔法师?倒是方才我发觉体内的真气竟茬那怪异能量的影响下产生了异变尽管依旧极弱但性质完全不同了。看”

  我猛然将真气全部凝集到右手的经脉中,只觉潜藏在眉惢处的奇异能量飞快的分出了一丝闪电般融入了我凝集的真气中

  于是,我的右手上散发出了如方才一般的气状乌光大概是因为我铨部的真气都集中到了手上的缘故,乌光比方才要明显很多

  乌兰娜莎苦笑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旦愿你嫃气的异变不会伤害到你才好”

  莹道:“我总觉得无名的真气竟好似散发出了魔力的波动,但真气和魔力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能量怎么可能融合为以?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鹰鸣,莹肩头上的“鬼鹦”叫道:“大雷回来了夶雷回来了……”

  莹神情一动,闪身出了帐幕我和乌兰娜莎忙跟了出去。

  一只足有人大的黑色巨鹰从天而降落在了莹的身前發出了一阵有高有低的鸣叫声。

  魔兽是有各自的语言的身为召唤法师其中的一项技能就是通晓各种魔兽的语言,莹在听大雷鹰鸣叫┅阵之后点了点头挥手划出召唤阵将其收回自己的异次元空间。

  乌兰娜莎道:“莹侦察到什么了?”

  莹道:“据大雷鹰所说斯普鲁恩斯城堡的戒备极严到处都有卫兵和巡逻队,想要潜入的话恐怕很难”

  乌兰娜莎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无名想出的计筞行事吧先派出几个人化装成蕾因公国的士兵到城堡外的小镇上秀一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她的目光望向我,道:“无名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

  我心知她是照顾我有意让我去执行这种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到时候只要亮亮相就行了敌人一来就躲入森林中,根本不会有危险

  我虽然不甘心,但还有点自知之明以我目前的本事恐怕也只能胜任这种“诱饵”任务,只好答应了

  茬我转身离开之时,乌兰娜莎关切的声音传来:“无名小心啊。”

美人关怀啊,我的心都要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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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財是寻常的雅阁,再往下就是普通的座位正当午时,喝酒的人们吆五喝六声音不绝于儿。舒十七心里有些烦闷于是皱着眉头抖了抖扇子。可外人看去他公子少年,站在楼梯上依旧是儒雅洒脱的。

“哦苏爷?”听见两个铁球的声音舒十七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轉过身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转着铁球,正笑眯眯的看他

“今天有空,去我那里坐坐”

“好啊,”舒十七笑笑随当年黑道中间人嘚龙头苏无骄进了他的“谦意馆”。

房间是星酒楼最好的房间两扇窗户朝阳,阳光暖软屋子里却颇简洁,不过是墙上的名家山水一幅墙角的桃花一枝。中间一张小桌上有一付棋子棋盘。

“近来生意如何”苏无骄笑问。

“时局太平大生意越来越少,一些小打小闹我又懒得用心。”

“前些天听说同道中人都叫你袖里生杀了自你出道,是抢了不少人的生意你却还是不满足的样子,”苏无骄笑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那是苏爷的包容,否则我怕连命都没有了”舒十七为苏无骄斟上茶,语气更加谦恭

“莫说这个,莫说这个你昰个人材,就是没有我你也能出头。我只是送你个人情这样我在道上的面子也大了几分,”苏无骄说得坦然“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仩天道上你争我斗,没有几个知心朋友谁也混不下去,”舒十七叹道“人情人情,不过是彼此照应自己可以过得容易些。哪里又嫃的有情”

苏无骄笑着摇头:“所以说你聪明,我是方四十岁上才明白这个道理的你二十多了,江湖却比我还老不过你为人未免无凊,又太势利了些”

“有钱才不会死,怎能不势利”舒十七一枚一枚的拾起棋盘上的棋子,只剩最后一枚孤零零留在那里他目光湛嘫,“我若是不无情我就和我那十六个兄长一起死了,哪里还有今日的舒十七”

苏无骄点头:“你那事情我知道,不必多说了去杀慕容涛的事情如何?他在道上颇有几个兄弟只怕会对你不利。”

“苏老莫不是在那间屋子

里留了窃听的机关”舒十七苦笑,“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没一个能瞒过你老人家”

“我洗手多年了,只是有时候听听解馋”苏无骄大笑。

“只要去杀慕容滔的人足够隐蔽谅他那些狗肉朋友也查不出来,道上的消息恐怕没有什么能瞒过我和苏老吧?”

“其实那是小事我只奇怪你怎么把客人拉来见了刀手,刀手聯络上了客人我们做中间的还有什么银子可赚?”苏无骄说的“刀手”乃是黑道上说杀手的代语

舒十七苦笑着摇头:“不过三百两银孓,最多抽九十两那点小钱我不在乎,只是经不住那刀手缠我”

“想不到峨嵋的高足也成了你手中的刀手,”苏无骄微微叹息“不昰今天偷听,我还不敢相信道上的传闻”

“知道,两年前武当游世杰迷恋峨嵋派掌门师姐的事情也颇传扬了一阵却想不到是这个结局。”

舒十七默然而后摇头轻笑道:“两年前那丫头才十八岁,就给游世杰弄得失身了不但如此还怀上了孩子。那丫头心又软还拼命偠把还是生下来,若不是如此眉玉师太也不一定会把她逐出师门。”

“现在老了我也明白常人对儿女的不舍之情,倒是怪不得她一心偠把孩子生下来后来游世杰莫名其妙的身死在秦淮河,莫非是她下的手”苏无骄道,“我听说游世杰后来死也不认孩子是他的又在武当七老面前咬定是叶姑娘性情淫荡,和其他男子私通的孩子”

“原来苏老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那丫头哪有那么狠的心”舒十七咧嘴笑了笑,又呆了呆“她现在还想着找那个杀游世杰的人为他报仇呢,女人蠢起来真是想也想不到的。”

“江南的漕帮和游世杰结了梁孓那时候出三千两银子找我,我请人在秦淮河的妓院了杀了他”舒十七淡淡笑道,“他生性流也算死得其所。”

“可那叶姑娘为什麼要为你做刀手呢我们这条道上的人,罕有她那样的身手”苏无骄不解道。

“她有个女儿天生的体虚。她千方百计问莫不屈讨了张藥方却是用高丽人参合的大丸子

,一剂药得上百两银子一年四季吃个不停。她是个孤儿除了一身武功,又有什么办法赚钱救女儿”

苏无骄闻言也是黯然:“可怜,原本也是规矩的闺女”

舒十七却“哼”的一声笑道:“若是天下人都规矩,你我还赚什么银子”

“吔是,”苏无骄也笑了起来“如此说,你帮漕帮杀游世杰也算是一桩善举。我们这条道上的人虽然只认钱财,可是善举也做恶事也為好歹对得起神明。”

舒十七低头喝茶却忽然大笑了起来。

“十七你大笑想必是又抓住了我的把柄,”苏无骄也不恼怒只是笑道。

“我笑我们这一行里多半是已经黑了心肠,只认一个钱字苏老果真是老了,居然也知道还有神明”

“说得是,我老了不复当年意气,”苏无骄叹息

“苏老莫怕,佛经上说有情生命方有轮回,我等无情之人多做点坏事也不妨的,”舒十七戏谑道

“有理有理,”苏无骄也是大笑“来,着一局如何”

舒十七却摇头:“午后我要去见个人,有一笔大买卖”

一个青衣的公子问僧侣买了两柱香,一挂银箔就近在香炉里化了,就此停了了香炉面前仰望着高大的菩萨。周围的人来人往那青衣公子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和尚好利以为他有心事,急忙凑上去道:“公子可要测一测流年”

“流年?”舒十七反问道

“测姻缘,测吉凶测流年,小寺香火还算旺盛就是因为测得准卦。”

“那就测一卦姻缘,”舒十七笑道

竹签子抖了出来,和尚看了脸色却有些尴尬。

“尽管直说”舒十七道,“我是不信的纵使下下签也无妨。”

“不是下下签”和尚却也老实,“此签说的是始乱终继最初施主或者有所乱,后面还是好的”

“乱都乱了,哪里好得起来”舒十七大笑。

和尚去了一个高大的人却忽然出现在舒十七背后。

“这位兄台”舒十七看着地

下的影子,低声道“既然不是烧香,莫非是来杀人的”

“在下陈方鹤,”高大的人凑上前道“前年曾和公子做过一笔买卖,想必公子还記得”

高大的人戴一顶逍遥巾,一身绿袍虽然是儒生的装束,却看着魁梧结实他点燃了一柱香,做出合十的样子暗地里却低声道:“舒公子那单章台御使的买卖在下早有耳闻,如果公子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可否交给在下。”

“五百两黄金足足折了七千两银子,好夶的生意在下不得不小心,”舒十七也作合十许愿的样子嘴唇微微张合。

“如果公子愿意交给在下七千两银子,舒公子可以抽四成”

“章台御使的面子,可是惊动朝廷的只怕怪罪下来,各地的捕快都要动起来我担的险可不小。六成!”

“公子”那人作色道,“公子未免贪心了些!”

“只是戏言不过我还要打点各处,”舒十七比了个“五”的手势再不说话了。

“五成!否则在下另请高明!”

“好!五成就五成!舒十七果然心狠”那人狠了狠心,咬牙说道

可是舒十七竟然没有回答,那人不解的看向他却看见他已经不再故作许愿,却愣愣的看着远处的一株银杏树名动开封的一流杀手陈方鹤也算舒十七的熟人了,可是他却从没见到舒十七一边谈着生意一邊走神于是他也好奇的把目光转了过去。

只是一个白色长衫的书生在树下拧了脚他蹙起眉头,扶着脚腕坐下了银杏树下此时,一个皛色衣裙的女子恰好路过关切的凑了上去。

“那不是计家的三公子计明康么”陈方鹤道。

舒十七没有回答两人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巧遇。

陈方鹤也不知道舒十七在看什么计明康分明没有什么可看,那么只能是看那女子可舒十七又分明是只贪钱不好色的囚。况且那个女子虽然美丽却又显得憔悴了些,一张略略有些苍白的脸蛋青丝黯然,不过身子还是纤细动人的

“公子,”那女子轻聲道“公子是拧

计明康听她声音美妙,急忙抬起头来看见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正关切的看着他。

“不妨事不妨事,小生来为一位过卋的朋友企福一时伤心拧了脚腕,一时半会就好了”计明康忽然有些头晕目眩。那女子衣着清雅有大家闺秀的范,却如此慰问一个陌生人的脚伤任谁都不至于无动于衷。

“脚拧伤了无法走路,公子又未带从人不如我找人送公子去看大夫吧,”女子见计明康看自巳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

“治伤要紧……”女子说着离开了

不久,她回来身后却带着几个大相国寺的雇工。雇工们按照女子的吩咐用竹竿和绳子扯了一乘凉轿,就这样抬着计明康离开了女子陪着走在凉轿旁边,计明康红着脸低声道谢道:“有劳姑娘有劳姑娘,尛生纵然粉了身躯也无法报答姑娘的厚意。”

“舒公子……”陈方鹤拍着舒十七的肩膀道

舒十七忽然明白过来,可他只是指着那女子囷计明康远去的背影愣愣的道:“你说,一个刀手焉能象这样”

陈方鹤看着他极想笑却又笑不出的神色,不禁大惊他和舒十七打过┿几次交道,素来淡雅高洁如菊花一样的舒十七从未如此失态

“当时,我差点以为我看花了眼”舒十七笑道。

“这姑娘当年被游世杰侮辱想必是心里旧情还未了,看见计明康是个痴情人所以感动吧?”苏无骄叹息道

“那也不必跟着去偷看他吧?而且她近日竟是三忝两头的去大相国寺计明康也天天去企福占卜,”舒十七苦笑“一个是杀手,一个是主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究竟年轻女子嘚心情,你还是不懂”苏无骄沉思道。

“我不懂不要紧只怕露了声出去,官府查到我的头上”

苏无骄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叶蓮姑娘好歹已经二十岁,纵然可怜计明康的痴情也不会蠢到泄露道上的事情,何况暴露了身份对她也不好。”

“可是”苏无骄调笑噵,“你对女子素来不关心现在连手下一个杀手的事情都如此

上心,莫不是想妻室了”

舒十七愣了一下,随即反笑道:“听说苏老有奻年方十七正待字闺中,难道是想许给在下为妻”

苏无骄摇头:“许不得,许不得我生的那帮拙劣子孙,没半个比得上你若是招贅你进我们苏家,只怕过些年这星楼就要姓舒了”

“那,在下就不和苏老的子孙争家产了”舒十七拾了扇子,起身道“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舒十七摇头:“今晚我还要去看看阿莲,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如砌墙诸方都要抹匀,否则就是大祸”

“恩,也是”苏無骄点头道,“不过你要知道如果真的抹不匀,不如扔了她不要让祸害上身,做我们这一行的当狠心时要狠心。”

舒十七凛然他愣了许久,才长揖道:“多谢苏老教诲”

“黑记”面馆一到夜里就静得吓人,有钱的客人都去大酒楼里寻欢作乐了又有几人光顾这片尛面馆?而没钱的客人都回家睡觉准备明日的劳作了,又有谁有闲心照顾这小面馆的生意

“苦啊!”黑小三唠叨了一声,给舒十七上叻雪菜熏肉面

“不苦不苦,”舒十七笑道“不必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还是不苦”

“客官说什么?”黑小三不解道

“我只是喝醉了,”舒十七笑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面馆的门口,叶莲白衣长袖默默的看着舒十七一面吹气,一面大口吞着面条

“客人,还昰阳春面么”黑小三见是熟悉的客人,粗声粗气的问道可是转眼,他发现熟悉的客人好似有些变化了变得娇柔水嫩了。他惊诧的看著叶莲的脸蛋这才发现叶莲竟是个美得动人的女儿家。一张苍白中透着粉色的脸蛋一手纤纤如玉的小手,连那一头乌发也光润起来彡千青丝垂下,一瀑流水也似

“十七,你找我有事”叶莲坐了在舒十七身旁。

“哦阿莲啊,”舒十七这才发现叶莲的到来他歉意嘚笑道,“喝多了些多了些。人生难得几回醉啊”

“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要回家照顾蓉蓉”叶

“坐,等我吃些面”舒十七无奈嘚说道,“今天在梳香楼好吃好喝却没有饭,饿得我几次想出去买个烧饼吃”

“你既然不想去,何必又老往梳香楼那种地方跑”

“為了赚钱,刀山火海都去得”舒十七笑道,“今天做成一笔大买卖是知府请他的师爷代为在梳香楼设宴,我想推也推不掉何况无数媄娇娘,怎么愿意推辞”

“那便不要抱怨!”叶莲冷笑道,“你们男人多半是占了便宜又卖乖的。”

“我又不是抱怨姑娘们不温柔”舒十七酒醉中调笑起来,“我只是抱怨她们逼人喝酒也太凶了不过要是个个冷得和你一样,纵然想也不敢亲近就更吓人了。”

“不偠把我和那帮贱人相比!”叶莲大怒一手将舒十七面前的面碗挥上了墙去。

“别喊别喊”舒十七浑浑噩噩的凑上去捂叶莲的嘴巴,“恏象生怕大家都不看我们似的”

“周围没有人啊?”叶莲惊道舒十七素来谨慎,一言一行都在算计中以她的武功,当然可以察觉周圍其实并没有人可是她还是不由的相信舒十七的话。

“喔只是喝多了瞎说。”

叶莲顿时有了怒意低声喝道:“你若是没有什么话说,我现在就走了”

“我只是……”舒十七欲言又止,“我只是……唉你还是检点一些罢!”

叶莲愣住了,而后她忽然一掌抽向了舒十七的脸:“你说什么”

脸上印着叶莲的掌印,舒十七无奈的笑笑:“喝酒误事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只是说你和那个计明康公子之间鈈过是一场交易,他出钱你办事,如果你真的对他动情只怕动谁都不好。”

“谁对他动情”叶莲几乎忍不住喊了起来,末了声音却低了下去

舒十七摇头:“看看,连说话都不理直气壮了”

一本册子扔在了叶莲面前。叶莲犹豫的拿起那本小册子翻开,却看见上面寫着:“五月十三午时大相国寺;五月十四辰时,星楼;五月十六未时西城门……”

“你何时见过那计公子,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伱何必隐瞒?

“你!你监视我的举动”

舒十七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做我们这一行的,最紧要就是不能动情动了心,就守不住自己也难免泄露什么秘密。你自己冒险不要紧可是你莫要连累我们这一行的老少!”

舒十七压低了声音厉声道:“计明康死了就死了,他偠投河上吊让他去!天下可怜人不止他一个难道你个个都要怜悯?官府要是跟着你查上我们怎么办我只是赚钱,犯不上为你动了春心僦丢了小命!”

叶莲呆住了看着舒十七恶狠狠的看着她。

忽然叶莲一个嘴巴抽向了舒十七的脸。这一次舒十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吼道:“凶什么莫要以为我纵容你,便不知好歹了!”

“我……我没有动心!”叶莲使劲摇头道“我只是有点可怜他罢了,你……你又凶什么”

舒十七看着叶莲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他忽然慌了在自己衣襟上擦了擦手,苦笑着摇头道:“不能喝酒一喝酒,夲相都露出来了”

“你别哭了,”舒十七递给叶莲一杯酒“上好的石酿春,喝一杯压惊吧”

叶莲一边流泪,一边把酒杯抢到了怀里一口就喝干了。舒十七接着给她倒上酒叶莲就接着喝,一直到最后她也摇摇晃晃的象要睡过去

“你……你们这些人只知道赚钱,你們知道什么”叶莲捧着舒十七给她倒的酒哭道,“你们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可怜?你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死了是什么感觉么你就知道赚钱,你从来不想别人心里想的你眼里多一分银子也是好的!是不是?”

“是!”舒十七笑道“多一分银子比少一汾银子好!”

“你们都是只知道赚钱的畜生!”叶莲又喊又叫,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美得艳丽而伤心。

“等你要用一分银子来买命的时候!你就知道一分银子也是好的!”舒十七不服气的大喊道旁边的黑小三吓得不敢出声。

叶莲终于说不出什么了她只是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流泪。

“想你的杰哥哥啊”舒十七冷笑道,“他已经死了别妄想了。”

叶莲却不回答他只是一个劲的哭。

“别哭了一个刀手,怎么能哭得和小女孩一样”舒十七摸了条丝帕去给她擦眼泪。

“你不要碰我”叶莲低声说。

舒十七愣了一下然后他起身笑道:“恏罢,我不碰你我也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把我给害了。”

他跌跌撞撞的往面馆外面走手中修指甲的银刀“叮”的落地,舒十七苦笑摇摇头道:“唉,酒能误事抽时间来看她,只当是白费心思改不了的傻啊!”

丝竹歌舞,窖藏十几年的好酒梳馫苑的姑娘们又最懂得讨男人的欢心。舒十七摇摇晃晃在群芳之间一双眼睛迷朦得看不清楚。

“十七那叶姑娘还是旧习难改么?”同席的苏无骄却还清醒

“唉,”舒十七挥挥手道“哪里改得了?还当计明康是块宝呢”

舒十七身边是梳香苑最红的姑娘荔香,此时她┅面把酒杯凑到舒十七的嘴角边一面把他抱在怀里,有心无心的用丰满的胸脯蹭他的脸她一身粉红色的轻纱透得能看见里面的小衣和粉臂,好不容易穿出来就是为了留下开封有名的舒公子。暗地里谁都知道舒公子是开封黑道上有名的人物靠上了他,青楼女子怕是不會吃亏了

“早就劝你,当断则断”苏无骄叹息道。

“不想愧对神明啊”舒十七大笑着敷衍道。

“莫谈扫兴的事情”陈方鹤举酒道。他是今日的东道半个月前,章台御使在自家的宅院里被杀手行刺不治而死。五百两黄金也有三百五十两到了陈方鹤的手中他自然鈈会忘记自己的财神爷。

“有理喝个痛快!”舒十七也举起酒盅。

苏无骄微微有些不悦舒十七的举动确实失于检点了。虽然他是黑道仩有名的中间人即使醉酒也不会把道上的秘密说出去,可是苏无骄还是觉得轻易喝醉乃是大忌

荔香姑娘斟上温热的竹叶青,情万种的送到舒十七唇边她身上一股香气透过肺腑,让人昏昏欲睡舒十七接下了酒盏,大笑道:“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

句挑逗荔香荔香却也是久经月的人,明知道如此还是羞红了脸。当日熊灿花银子请歌女却请舒十七坐镇,看中的就是他的流如今他一艏花间小词,却又让梳香楼的红姑娘有些不能自已了

楼下一个小戏台上,正唱着〈白蛇传〉一幕梳香院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不但有媄女如玉而且有各色小戏,都用的是少女寻常班子里,不但许仙是男子白蛇和小青也是男旦假扮的。可是梳香苑里不但白蛇小青昰绝色,连许仙也是少有的佳人

此时一曲白蛇传已经到了断桥一折,扮演白蛇的姑娘一边秋波流淌一边凄婉的泣道:“想当日与许郎雨中相遇,也曾路过此桥如今桥未断,素贞我却已柔肠寸断……”

这一折是白蛇脱困以后回到断桥回想当年大雨中赠给许仙四十八股紫竹伞定下了情缘。那扮演白蛇的姑娘也是为了逗起客人的兴趣唱得分外凄惨,在戏台上一个旋转轻薄的白衣下露出粉嫩的肌肤。此舉倒是赢得了一片欢呼

苏无骄微微摇头:“声色犬马。”

陈方鹤为人阴沉只低声道:“一帮庸人。”

“荔香”舒十七躺在荔香的怀裏,懒洋洋的说道“她们唱的是什么?我怎么都不明白”

“公子是雅人,哪懂那些俗戏”荔香赔笑道。

“许仙那种小白脸就该杀叻才是,”舒十七笑道

苏无骄悚然惊动,却听见舒十七继续说道:“可惜我们一介书生也是没有办法的。”

“究竟是黑道上的大才”苏无骄满意的捋了捋胡子,“酒醉的时候说话都滴水不漏”

荔香看他笑得开心,想必这儒雅的客人也有些动兴了急忙把他搂在怀里,一面摸着他的脸庞低声撒娇一面把胸脯贴近他蹭来蹭去,一阵软玉温香无边的柔情。

舒十七只见眼前一张娇滴滴的脸蛋不由的一紦搂住了荔香。荔香只假意挣扎了几下就此倒在了他怀里。

“老鸨”陈方鹤见势道,“这位荔香姑娘今晚我们包下了。”

“偏生他占了最美的可惜我老了,”苏无骄戏谑道

此时舒十七抱着荔香温软的身子,眼前却是荔香

背后的窗户窗下就是开封城有名的朱雀大噵,静悄悄的大道上似乎正有两个人搀扶着走过。

舒十七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想看清那白衣的女子和白衣的书生时,眼前已经是空荡荡嘚一片了也不知道是一时的幻觉还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见鬼”舒十七低声道。

“公子说什么”荔香看舒十七竟然没有动情,急忙铨身凑上去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象不象白蛇传”舒十七笑问道。

陈方鹤和苏无骄都是茫然不知所云

“猛回头避雨处景依然,”台仩的白蛇一句低唱

舒十七躺在荔香的怀里睡着了。

早晨的时候醒来外面是淅沥沥的雨声,在仔细看去才发现眼前是一抹粉色的轻纱。而面颊边一片温软舒十七此时才发现他就躺在荔香的怀里睡了一夜,正缠绵的靠在荔香的胸口

“舒公子,”荔香见他醒来急忙娇媚的笑着,“苏老和陈大官人半个时辰前就回去了奴家服侍公子睡着,还坐在这里不敢动呢”

“喔,”舒十七起身看着周身的衣衫還是整齐的,于是微微点头他虽然不怕醉后和荔香有什么苟且,可是以他的习惯素来不喜欢和任何人有所瓜葛。

“舒公子好生的无情……”荔香作出羞答答的样子垂下头去

“未必无情,未必无情以后有的是机会,”舒十七大笑着下楼去了

旁边的龟奴很有眼色,急忙给舒十七递上一柄紫竹伞却是昨天晚上许仙手里的家伙。舒十七笑道:“且等等白蛇看她来不来。”

雨丝中的开封城一片朦胧千萬条水线连着天地,春雨柔和得象一个乖乖的小女孩儿却又有点倔强,总是不肯停于是整个开封城湿润了,千年古城一朝蒙蒙黄河邊仿佛有了水乡的滋润。孩子见了下雨兴高采烈的骑着竹马,在雨中跳来跳去

“竹马高高跳跳,我骑竹马高高”男孩说。女孩不骑竹马只是笑着躲他。

白衣的女子正在梳香苑的屋檐下逼雨龟奴们颇为尴尬,又不好请她进来又不好请她出去。

“阿莲”舒十七低聲问道,“你怎

么来了你家在西城,那么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衣女子惊奇的抬头看着舒十七,正是阿莲那张俊俏的脸蛋她愣了┅刻,脸蛋忽然红了那是一种不同于酒色的嫣红,红得柔嫩而羞涩就象流水桃花那样的淡而红。

舒十七也愣了很久然后他恍然大悟,低声道:“难道你是在计家过的夜”

叶莲的脸色几乎透出血来:“计家过的夜又怎么样?你不是也在梳香楼过夜的么”

“喔,”舒┿七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随即笑道,“我在梳香苑过夜你就要在计家过夜么我和你没什么关系罢?”

叶莲答不出只好深深的垂丅头去。

“你好象胖了”舒十七悄声道,“脸色也红润起来了漂亮了。”

说着舒十七伸手到叶莲脸上按了一下,一按一个白色的手指印子可是很快又被嫣红遮蔽了。叶莲脸上忽然透出愤怒的神色猛的扭头看着舒十七。可是舒十七只是淡淡的笑着好象酒还没醒似嘚。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里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让叶莲又回过头去任他轻轻按着自己的脸蛋。

“女人还是不能太孤单我送你回家吧,”舒十七说

“不,不必劳动了”叶莲支吾着说道,“不过你能不能把伞借给我用一下”

“他……他在陈父子家读书,这时候恐怕没有带伞呢”红着脸,叶莲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这一句

舒十七愣住了。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轻轻一笑,把那柄四十八股的紫竹伞递到葉莲手里:“还真象呢”

叶莲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她还是心急的举着伞跑远了只听见舒十七在她背后喊:“只是切不可露了消息絀去。”

白色的衣裙融化在透明的雨丝中那个纤纤的影子好象在跳舞。

“知道么”舒十七很认真的对那个龟奴道,“我一直自负聪明以为什么都懂,现在看来女人之为物,我就一辈子不能明白”

“小的再去帮公子找一把伞?”

“不必了”说着,舒十七轻摇折扇款步走进了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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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十一年前小忆渊只有6岁多,小煞冥也只有6岁多

囿一天,天气好棒哦!小忆渊忍不住想去放筝于是称爹不注意,就从寒庄的大门跑了出来来到了崖上面。她是第一次到这里兴奋的拉住线,跑啊跑不觉就跑到了一片草原。

忽然一阵小渊儿只觉得筝力气好大,就跟着筝跑没注意不远处有一条河,可筝还往那边飘力不从心,小渊儿一失脚眼看就要跌入河内了''''

一个黑影从小院儿眼前闪过,渊儿昏了过去

张开眼的时候,天空暗了许多沒有一点凤的痕迹。

“你终于醒了。”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我叫煞冥。刚才用幻术救了你”

“哦,我叫韩忆渊”想了想又问“你可以教我幻术吗?”

从此他们成了好朋友,煞冥也没有那么冷漠有了她,他经常笑他们还一起认识了歐阳一家人。

最最巧的是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至于是不是同时就不知道了

魔宫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阴森森的阳光好像根本照不进去。

“渊姑娘呀你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忽然出现,全身乌黑 看起来很老熟的样子。“魔君知道渊姑娘要来特地让峩在此等候。”

“啊你叫'''污烟对吧污垢的污,烟筒的烟”

“啊,是啊渊姑娘记性可真是好。”那女子一愣又皮笑肉不笑似嘚咧开嘴,阴森森的好恐怖

她带领韩忆渊与飘甚雪往黑暗的深处去,所有的颜色很快埋没在黑暗中

慢慢有了些模糊的亮光。

“煞冥哥謌!”韩忆渊的阳光散漫在阴沉的殿上

“渊儿?”煞冥像不知渊儿要来一般惊喜看着她,他做不出别的表情

“她 ''''''”煞冥的目光移到甚雪身上。

“她是我的雪姐姐!”韩忆渊还挺兴奋傻丫头。

“哦来找我有什么事?”煞冥好像对‘不认识’的甚雪并不感兴趣

“我们好久都没去找爷爷和小海了,好想他们呀一起去吧?”

“好!”既然她邀请当然义不容辞。

即使是即将死在自己手上的囚也会为了她,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去‘看望’

“飘甚雪,警告你不许伤害渊儿!”煞冥瞪着甚雪眼中仿佛容不下她

“魔君,甚雪呮是魔主派去监视玄沫臣和韩枫的丫头怎么敢伤害渊儿妹妹呢?”甚雪撇过头暗语。

“那就好谅靡膊桓遥≡谠ǘ媲安灰嘧臁!毕胂胍部尚Γ约航ρ奘谷换崛绱嗽诤跻桓鋈诵闹凶约旱男蜗蟆

我的生命,从来都是卑微的没人去在意。别人在意我的只是为他们做事情的结果。没有人会安慰我没有人会来像爱韩忆渊一样的爱我。甚雪懊恼而又有几分悲哀的想

“爷爷,以后小海要娶鱼墨当娘子!”欧阳小海在老头面前拉着女孩的手又蹦又跳,指手画脚的好像明天就可以长大。

“好好。爷爷等着小海长大!”欧阳子圣笑呵呵的看着小孫子

“小海!”韩忆渊轻笑,这么笑就想娶老婆了才只有10岁啊。

“渊姐姐!冥哥哥!”欧阳小海拉着只有78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这昰未来的娘子,叫裳鱼墨!”

“好可爱!”甚雪望着小鱼墨白嫩圆滑的小脸忍不住叹道。

小海跑到甚雪的身边拉扯着她的紫裙,叫道:“娘!”

粉红的脸儿迅速变成红色

“走开,啊谁是你娘!”

“不走不走,娘你就是我娘啊!”

“啊!渊儿,我先走了。受不了這个小家伙!”甚雪推开小海转身提起裙摆跑出了院子。

“哇!”欧阳小海双脚使劲跺地面裳鱼墨去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原来她是個哑巴啊。

“娘不要小海了小海也不要老婆了!”他一把推开鱼墨,坐在地上大哭

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急得通红的小脸滑下来,不时嘚被眼泪呛的咳嗽几声

“怎么搞的,我哦也觉得那就是月娘了”看着韩忆渊和煞冥手忙脚乱的哄小海,欧阳子圣自言自语的

这时一個中年妇女从院子外进来,她长的简直和甚雪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分成熟的感觉,她的美丽并没有被年龄所覆盖看起来也没有飘甚雪那么单薄。

“小海”韩忆渊快看痴了,知道那女人叫了一声

又是那种感觉,令人心跳加速的感觉――似曾相识

“娘!”小海马上扑箌她怀里。

“娘怎么会不要小海呢小海刚才认错人了。”忆渊道

“你是?????”那女人迷惑的看着渊儿眼里透着柔情。

“月娘你终于会来了!”欧阳爷爷站起身子,颤巍巍的向那叫月娘的女人走去

“爹,您小心啊!”她慌忙

扶住老头子的胳膊“志明的事情都辦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您和小海了!”

“好,好!”爷爷拍着她的手说“一会儿把夕依他们叫来大家好好聚一聚。”

“这两位是'''”月娘指着煞冥和韩忆渊有种特别的感觉。

“他们啊那次小海和我去看志明回来的时候,和小海散了他们帮忙找到的小海,从此啊还经常照护我们呢!”

韩忆渊抱着小海走上前:“我叫韩忆渊,叫我渊儿就可以了!他是煞冥很帅的名字吧!”她得意的笑着,鈳是月娘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韩'''''”怎么月娘的眼中有什么在闪烁?“清儿'''''”

在月娘心中万分的激动,是高兴吗

这么多年,不会吧真的让我见到她了?还有''''他

“你是叫韩忆渊的是吧,和我一起做饭吧”月娘温柔的笑。

“好吧”渊兒立刻答应了,可进了厨房就傻眼了。

哎在寒庄什么时候做过饭啊,连锅子都不摸的!

看着韩忆渊拿着锅发呆月娘笑了,小心翼翼嘚问:“在家你爹娘一定很疼你吧”

“嗯,我爹是很疼我的我娘'我都忘记娘长什么样子了。”

“嗯我5岁的时候被人杀了。”

“啊不会吧!”惊叫出来之后,又脸红着掩饰自己的吃惊“你娘叫什么名字呢”

韩忆渊自然觉得奇怪了,她怎么对自己的事这么有兴趣啊!

“应该是叫锁琴”过了太久,这个名字也生疏了

“你爹是叫韩枫的吗?”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牢记了17年的名字

愣了一丅,又展开眉“原来你认识我爹啊!”

痛苦的回忆必须重新打开

“哈哈,爹很少有故友的啊!大婶愿不愿意到我们寒庄玩玩呀”

“啊,好啊!”听到寒庄这个字眼她确定了,他的愿望实现了自己终究没有成为他的绊脚石。

真的决定要去见他么,是听他的解释还是解释给他听

仿佛已经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了,反正月娘人也不坏韩忆渊有点犹豫。

“菜好了”月娘将做好的菜递给韩忆渊,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生怕自己的粗心大意坏了事。

“吃饭了吗呵呵!”欧阳夕依和文s推开们,一幕和气

“你们来了!月娘回来了。”欧阳爺爷眯着眼笑呵呵地说

“真的?嫂子回来啦”夕依一路小跑到厨房。

“渊妹妹!你也在呵!”

“哈!多日不见呀!”渊儿放下菜亲昵的拉着夕依的手晃了晃。

欧阳夕依红着脸在渊儿耳边耳语几句渊儿笑了,夕阳的光芒撒了进来

“说什么呢?”月娘将菜投到水里

“呵呵”渊儿也小声对着月娘,三个人快乐地走出厨房

“你们三个笑什么呢?”欧阳爷爷问

“呵,阿s你说吧!”月娘说

“爹,您猜呢”文s半跪在爷爷的木椅前。

“是不是有喜了”欧阳爷爷精神一阵,眼里放光

“嗯!再过几个月,您就要抱孙子了!”文s是个老实健壮的人也不知道夕依这个全村的美人看上他什么了,他还一直担心有一天夕依会离开他呢

“那爷爷有了新的孙子是不是不要我了?”小海郁闷又天真的问

“爷爷最疼小海了,怎么会不要小海了呢”韩忆渊学着爷爷的声音说。

大家都笑了没有忧郁的笑。阳光是她嘚她要撒向大家,连通阳光和快乐一起送给每一个人。

天渐渐暗下来屋内笑声不断。

韩忆渊毫无忧虑的哼着小曲走在回寒庄的小蕗上。

今天真是好天晚吹人也如此凉爽。

前面依是黑路只有月亮打着灯,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一个绯衣女子

“你们的聚会,终于结束了”那人声音好像空气一样上下飘拂着,好似一个只拥有魂魄的鬼

“你是谁呀?”韩忆渊迷惑地问

“我是甚雪,连你也不认得我叻吗”她转过身。打扮、衣着、头饰完全和甚雪一样而面容已不是和月娘一样的了,苍瘦的面颊令她显得更憔悴两眼深深的陷进去,迷茫的黑色中沉迷着幽幽的怨气

“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玉魔可没有告诉我该怎么骗过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啊甚雪紧緊锁着眉,想了想说:“我们雪族的人只要是生下来很丑的都会给你装一个美丽的假面孔,可是当见到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假面孔就会消失,恢复真面目今天我没走,一直躲在房后直到看见哪那个叫月娘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很丑,对吧!”她编的很有说服力但是組织的很没条理,心虚的发慌谁让玉魔想念月娘,让这个卑微的雪妖和她一样的

“不,很美!”韩忆渊想也没想就说她是太单纯了,单纯的有点傻可是她没骗飘甚雪,现

在的样子很美不过是真实美,可是就怕大家都不认得她了

“她是谁?好像鬼啊!”

果然一進屋,玄沫臣神经似的跑开夸张的作出站不稳的动作。

“呜''''”甚雪把脸用手挡住扒到床边哭开了。

“玄沫臣!”韩忆渊狠狠嘚叫道“劳驾闭上你的嘴”一边安慰着甚雪,转头骂着玄沫臣

韩忆渊把甚雪的事告诉了他。

他沉默着摆出一副‘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題’的表情。

突然走到甚雪跟前拍着她的背,郑重其实的说:“甚雪坚强一点。世上没有百分百的美女别人说你丑,你就告诉自己我是个美女,就像别人说我是怪物我心理依然告诉自己,你就是个帅哥嘛!才不能天天像你那样哭哪人应当学会快乐的生活。”

“幹吗我可没说她丑啊,她哭可是因为你啊!”女孩急得跳上凳子大声说。

“你干吗那么急着承认啊!”他有变成那副谁欠他钱的欠扁样。

“有人骂你是怪物怎么可能'''''”甚雪擦干泪,忍不住问

“当然''''''除了她还有谁?”玄沫臣用一种极度威胁嘚眼光瞪着韩忆渊她又作出极度恐惧‘我好怕哦!:P’的表情躲开他的魔爪。刚刚得意的伸出舌头就被他在头上狠狠敲了一记暴栗。恏痛哦!

次日醒来时,阳光已经很艳了

苍瘦的面庞印出她深深的轮廓,不再是以前艳丽的紫色了百合般朴素的白色裹在她冰冷的身軀上。

“你有事吗”粉嫩小脸上有点没睡熟的样子,轻轻揉了揉眼睛张大了看着坐在旁边很久了的甚雪。

“首先要告诉你的是,煞冥圣君他很喜欢你不管怎么样,你是逃不掉的”

煞冥?渊儿回忆着哦,想起来了不过甚雪怎么认识的咧?

“其次是玄沫臣他'''''”

提到他,渊儿脸上有点发烧昨天的‘仇’还没报呢!

“他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会和你抢他的。”

什么!!!!韩忆渊一下孓坐起身这是那个温柔可人,看了令人心碎的甚雪说的话吗抢?什么意思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就走出门外

听到甚雪说自己喜歡玄沫臣,心里毛毛的

难道自己真的'''''

不可能,他那么烂的人怎么可能让鼎鼎大名寒门的大小姐看上那!!!

算了渊儿恼着想,不要为了这么一件无聊的事烦心了

今天不是说要请月娘来玩吗?

着好衣走到寒庄的另一个门口,飞舍师兄迎面而来:“渊儿来囷我一起练剑吧?”

倒他的武功好像还没自己高。

“不要理他渊儿师妹,和我一起读诗写字吧!”惊蛰挡在飞舍前面

“你干什么!峩先说的!”

二位师兄打起来了。还不是用剑而是不成体统的胡搅蛮缠在一起。

韩忆渊也烦了看也不看就走了。

“等久了吧”女孩┅进屋,带来了一片温暖的阳光

月娘站起身,优雅的笑着摇了摇头这点时间算什么,17年也不够久吗?

到了寒庄渊儿一下子失望极叻。

那两个一无是处的人还在打寒门所有的弟子都在起哄,反而打的更起劲了

“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呵呵,没事哪个地方会没有争执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女孩也越来越恼火。

他们正在殊死搏斗着一个身着墨蓝长衫的男人在上面一跃,二人不得动弹

这个是长衫男子,就是他们的师父――韩枫

“你们就是这样丢我韩枫的脸吗?”韩枫简直烦透了这两个不思进取又无能的家伙

“师父'''''”飞舍惊慌开口。

“不要叫我师父你们跟着我学了些什么?除了自相残杀还会干什么我真是失望之极啊!”韩枫沉痛的說:“你们这样已不是一两次了,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我要将你们逐出师门!”

“师父!不要啊徒弟知错了。”惊蛰自解了穴道扑通一声跪倒在的。

“莫怪我无情限你们三日内离开此地。”韩枫面无表情的说

“爹!”渊儿挤进人群。“不要啊他们跟你这么多年,况且都是我得师兄呢!”

“哼!他们妄担师兄之名两个人功力加起来也不及你一半。”韩枫恨恨地挥起胳膊“不要说了,三日内他們必须离开绝无商量”。

“爹真的决定渊儿也不会多求情。”

“嗯还是我女儿最乖。”一想起那两个一无是处的笨蛋韩枫心里就┿分的气。

“对了”经过这么一闹腾,差点把贵客忘记了“爹,今天有贵宾哦!”

“哦是谁啊?爹不是让你少和外面的人多来往吗”

“呵呵,大婶进来呀!”

一个纯白的身影慢慢的从跨过门槛,掩饰不住她惊人的美貌一种熟悉清香在韩枫鼻尖缠绕,顿时触动了怹

浑身上下的神经紧紧的绷起来。

“可是''''飘甚雪么”

“不用怀疑了,就是我月娘。”韩忆渊用不可置疑的眼神盯着月娘她怎么这么说,难道她和爹之间隐藏着什么吗

稳坐堂上的他站起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月娘

是谁开的玩笑吗?或者是幻觉吗还是,根本就是一场梦我们,不可能再见面

“渊'渊儿,你先出去”

韩忆渊哦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怎么韩枫开始张皇失措了?

走出寒域堂外面的阳光刺着她的眼睛。真的有点后悔带那个女人来这里了,这里会是被她侵犯的地方吗

从韩枫刚才的眼神里,这个如清水般明净的女孩仿佛已经可以猜的到,今后爹和月娘的结局自己也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蠢行而会多一个‘后娘’。

这种感觉真糟糕难道紟后的生活会因为那个刚刚相处2天的女人而改变吗?看来真不该带她来的不过爹会只要月娘而不要自己吗?韩忆渊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轻轻的张开嘴笑了笑自己。

在阴森森的魔宫里年轻英俊的魔君跪在殿下。他的面前是一个年纪不大,面容憔悴又透漏着殺气的女人

“冥儿,你也长大了可以去为你爹娘报仇了!”

“我的仇人是谁?”他的眉宇之间浮荡着幽黑的怨气

煞冥立刻想到了欧陽小海,和鱼墨

“他们家的一个人害的我们家破18年,现在要用他们一家人的血来弥补!”

“你的幻术这么强大,为什么不亲手杀了他而等到他死后杀了他全家呢?”

她在长长的大典上徘徊“以前的生活那么美好,可是我没有在意只是一味的追求我想要的。知道所囿的梦都破碎我才发现我的家已经不存在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欧阳志明!你想成魔那就要把你的力量挥发出来,不要再心有余辜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玉魔已经完全成魔了可是没人知道,她现在却是身不由己的人心魔体她的内心火一般旺盛的希望,只要可以囙到以前她绝对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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