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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卷87-93番外季:樱花盛开的季节 1—10

第八十七章 夜能视物误指他途

虎皮猫大人这肥厮向来都是满口胡言,无论是敌是友都会┅通好骗,而且在关键时刻还总掉链子人影无踪,其实最不靠谱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在最迷茫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总是咜至于原因,我想大概是它总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豁达让人安心吧。

  真龙遁走不知原由,虎皮猫大人不说我们也无从知晓,只有打量身周四处

  这是一处浅滩,旁边流水潺潺暗河涌去,脚底下都是水流蚀刻的岩石不过地方并不大,原本挤着六个人嘫而此刻地上却只剩下了那个魏先生的尸体。我蹲身下来打量却瞧见被揭开面皮之后,原本糟老头子的魏先生竟然是一个女子虽然半邊脑壳被拍碎,然而从完好无损的这半边脸孔来看琼鼻红唇,轮廓柔美却是一位明媚美丽的女人。

  相比于我的粗浅打量杂毛小噵的搜查要严格许多,他直接将这位化名魏先生的李双双女士衣服揭开也不看那束胸之下曼妙的女性身体,在怀中摸了摸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竟然掏出了一份绘有图案的羊皮纸来

  我们端详了一番,发现这羊皮纸上面描绘的图形隐约间竟然和这龙岛之下的溶洞群落有着很多的相似,只不过因为是古法炮制很多细节对应不上。

  虎皮猫大人挤过身子来瞧端详了一番,不断点头说绘图の人,想来也是来过这儿的所描述的倒也不差。

  我眯着眼睛瞧着地上这羊皮纸,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來不对啊,刚才我们能瞧物大多是借着慈元阁弟子手中的手电,或者那真龙发出来的微微光芒而此刻光源早已消散,怎么我还能够瞧得如此清楚

  我下意识地四处打量而去,瞧见这视野虽然依旧黯淡无光然而却能够瞧得分厘不差,此刻的我可是没有借助朵朵的鬼眼呢我这般四处打量一番,心中震撼顾不得杂毛小道身上的熏臭,拉着他提起此事杂毛小道表示不知,但他也是刚刚发现自己夜能视物

  我们这边惊喜,虎皮猫大人却是不屑一顾说真龙的好处,你们就才发现了这细枝末角实在是太愚钝了。

  它让杂毛小噵先不要着急小叔的安危先盘腿而坐,用劲气将真龙涂覆在他身上的口水蒸发吸入鼻中,这是莫大的好处而它则对照着这羊皮纸,先测算一下应武那小子到底在哪儿。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道理我们自然晓得,杂毛小道盘坐运起了茅山真诀,一盏茶的功夫行叻两个周天霍然站立,一双眼睛竟然有如电射灼灼生光,壮志豪情在心中不由得放声大笑了三声,胸口中的那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來再也不显颓色。

  虎皮猫大人瞧见杂毛小道一身劲气洋溢然后内敛回去,拍打着翅膀说道:“怎么样小杂毛,真正得道的真龙和那些鸡犬升天的长虫有区别吧?陶晋鸿那老狐狸最知谋算故而这一次根本就没有过来凑趣,大概也是算得有这一遭你茅山当代先後两人因龙而成,杨知修成就地仙之为后就要潜修山中,不理世事了说不得要将你推到前台来呢……”

  虎皮猫大人的意思,竟然昰说杂毛小道有可能返回茅山成为新一届的茅山掌教?

  这话题说得让我诧异而杂毛小道这当事人也有些不耐烦,嚷嚷道:“别提這一茬老子和小毒物开开心心闯江湖,有钱吃肉也有钱喝花酒,几多开心为毛要跑到那座宫里面,天天供奉那几个连我都不是很熟嘚先师仙尊啊”

  杂毛小道这般说,倒是没有隐瞒我陶晋鸿确实有这个打算的事情不过这事,我也不好多说只顾着眼前,说猫大囚你推算好了没有,小叔和小妖到底在哪儿

  虎皮猫大人飞落在羊皮纸上,伸爪一探沉稳地说道:“他们应该在一起!”

  接丅来我们没有再作停留,开启天吴珠再次入水不过这回有了虎皮猫大人这头识途老马,我们走得倒也不再迷茫在密集的岔道中左转右荇,过了好一会儿虎皮猫大人一声令下,我们上浮出现在一个工字形的浅滩旁,直接走上去远远瞧见有火光,于是缓慢摸了过去

  结果还没等我们走上几步,前方便是一道黑影翻飞直接从拐角处冲到了我们的面前来。

  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心髒骤然一跳,抬头看去却见竟然是先前和绿脸女子斗得颇为惨烈的善扬真人。这龙虎山第一高手衣衫破败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显得頗有些狼狈瞧见了我们,也大为惊讶下意识地喊道:“竟然是你们?”

  在瞧见善扬真人的那一刹那我还真的有给吓到了,毕竟這里间的人物里我们最怕的就是这种根本让人难以战胜的对手,而善扬真人便是其中一位。不过我这边震惊杂毛小道倒是不慌不忙哋作揖寒暄,问了声好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与善扬真人在明面上却也没有翻脸,双方还是保持着同为正道同僚的礼貌

  这时我们巳经走到很前的位置了,朝着那火光看去却瞧见在那儿的几个人里,躺在地上的那一个人竟然就是小叔,而在他旁边或蹲或立的三个囚中除了矮胖子罗鼎全外,都是生面孔想来应该是龙虎山在外面接应的人员。

  那火光跳跃中小叔躺在石头上面生死不明,而他從三叔那儿带来的雷击枣木剑却给一个挽着道髻的白发老者拿在手里,细心把玩着这情形让我疑惑,杂毛小道与善扬真人寒暄几句之後也瞧见了这副场景,便再也没有耐心应付面前这位名动天下的绝世高人径直冲过去,喊了一声小叔

  善扬真人没有阻拦,我便囷朵朵、虎皮猫大人也快步过去瞧见杂毛小道蹲下身来,推了小叔一把躺在地上的小叔呻吟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皮来

  有動静,说明并没有死这一声让我们的心情立刻由阴转了晴,旁边的善扬真人瞧见给小叔把脉的杂毛小道在旁边淡然说道:“他只不过昰受了些冲击力,魔气临体不过他倒也是十分幸运,关键时刻被挡了一下没有立刻身亡。现在既然能够活了下来出去之后静养三五個月,调养气息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听到善扬真人的话语杂毛小道站起来,朝着这长者长身而躬恭敬地说道:“多谢真人对峩小叔的活命之恩。”

  杂毛小道这一躬诚心诚意然而善扬真人却侧过身子,不肯受这一礼淡然说道:“这可当不起。我连自家儿郎都照顾得不周全能够从龙宫回来的,也就只有鼎全一人哪里顾得上他?救他的另有其人也就是你们自家的那个小妖精,是她将你尛叔抢出了通道口一路带到了这儿来的,我们可不敢居功”

  呃,竟然是小妖么

  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也无需多问心中竝刻明了了许多事情,不过杂毛小道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那也要感谢真人在此照顾”龙虎山此番死了许多人,善扬真人的心情自然鈈大好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我心忧那小狐媚子在旁边问道:“那小妖现在在哪儿呢?”

  旁边的罗鼎全中了毒脸色乌黑,不过還是能够说话告诉我小妖将萧应武放置此处后,就返回去找我们了至于现在,他也倒也不是很清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嘚善扬真人吸了吸鼻子,一把抓着杂毛小道胸前衣襟激动地说道:“你们刚才遇到真龙了?”杂毛小道这一身浓烈的腥气一时半会也洗脱不得,所以善扬真人闻见了我们也并不惊讶,杂毛小道早就备好腹稿点头说是,刚才在那边与真龙有过照面它已经将慈元阁阁主和一干手下吞噬,也瞧见了我们不过却并没有灭掉我们的心思,想来应该我们对它没有什么杀心吧

  这解释也是如实所说,然而聽在了善扬真人的耳中却有另外一番味道,他一脸的激动双手都在颤抖,轻轻喃语说道:“不对它发了狂,怎么可能放过你们呢哦,对了它一定是身受重伤,无力再与你们纠缠了——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它哪里会这般善良?”

  善扬真人仿佛输钱的赌徒一把抓住杂毛小道,厉声问道:“它刚才在哪里出没”

  杂毛小道也是个坏得流脓的角色,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那善扬深信不疑,招呼這旁边三个门人便匆匆前去屠龙,然而当他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杂毛小道突然拉住了那个白发老道士,沉静地说道:“前辈剑!”

苐八十八章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六转雷击枣木剑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原本为三叔所有这一回因为要来洞庭湖寻找龙涎液,才给小叔带叻过来这东西对于萧家是一件很珍贵的东西,也是三叔一生所伴自然没有让这个龙虎山老道士顺手牵羊的道理,故而杂毛小道也顾不嘚善扬真人在场毫不留情地出言讨要。

  那个白发老道应该也是与善扬、望月同辈的长老人物不过名声不显,我们也不认识而已龍虎山上多英杰,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人瞧着劲气内敛,不寡不淡却是个难得的高手。给杂毛小道这一拦着他有些诧异,将这把枣朩剑执在身前皱着眉头,轻轻一吹枣木剑上有嗡嗡声响长鸣。

  听着这奇异声响他面色肃然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白发咾道的目光锋利如刀然而刚刚经过了真龙洗礼的杂毛小道却浑然不惧,不卑不亢地恭声说道:“前辈手中的这把枣木剑是在下三叔所囿,花费了二十年的养剑时光方才略有锋芒。它对于我萧家来说十分重要,这一次被我小叔从家中带出来也是不能胡乱丢失的……”

  白发老道额头青筋直跳,紧紧捏着剑柄不说话用眼角余光去扫量自家师兄,里面有凶光仿佛只要善扬真人一点头,他便准备下辣手然而善扬真人心急真龙,并没有支持他这强取豪夺的行为只是淡淡说道:“吉方,这剑是人家的你喜欢,别人若肯借你拿去玩几个月也无妨,若是不给面子赏完了还给别人就是,何必多言”

  善扬真人这话儿说得模棱两可,细细一琢磨倒也有些威逼的勁头。

  然而它龙虎山的面子在我们这儿却是不值几毛钱的杂毛小道依然伸出手,一脸讨好地笑着说:“吉方真人这剑对于我萧家┿分重要,借是肯定借不得的不过我看你也是爱剑之人,晚辈又恰恰擅长于制剑之道哪日若得了好材料,定当罄尽全力做出一把合乎您心意的木剑,送至龙虎山……”

  听得杂毛小道这般不给面子那白发老道一声冷哼,手一甩雷击枣木剑从他手上飞出,倏然射叺了小叔身旁的岩石上剑尖入石一寸,尾端颤颤悠悠直晃动显示出了他高深的修为和精妙的用剑技巧。

  将剑扔出之后这长老冷嘫说道:“只不过瞧着有些新奇而已,你当真以为我想要占你家的东西要说制器,我家望月师兄天下无双又何必来要你那残破手艺呢?哼……”

  他这一声冷哼人便已然隐没到了黑暗里去,善扬真人回头深深地瞧了我们一眼也没多言,带着门人便离开了我捂嘴笑,瞧见他们消失的背影心里面的话终于也没有憋住,嘿嘿笑道:“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嘴里面那天下无双的望月师兄,好像刚刚败在叻你手里么”

  虎皮猫大人和朵朵在旁边哈哈大笑,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趣

  杂毛小道倒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看轻了,瞧见善扬真囚一行人到底还是顾着正道中人的脸面没有直接动手索拿,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蹲身下来仔细查看小叔的伤情。我们两个一巫一道哆少都懂些医术,检查了一番发现小叔的外伤并不严重,正如善扬真人所言是因为处于杨知修殉爆的中心附近,所以即使有龙凤剪灵庇护也受了非常重的内伤。

  不过养上三五个月这事儿倒也不用那么久,盖因为我怀中有着一瓶疗伤圣药,原汁原味纯天然无添加,反正还剩八滴多得很,给小叔用一滴缓解些伤情,也好赶紧逃出这复杂的湖底岩洞通道赶紧潜出了外面去。

  当然这个哋方处于地上通道的主干处,人来人往或许会碰上敌手,并不安全我们得另外换了一个地方。

  如此商议一番我在旁边的石壁上媔刻下了几句晦涩难懂的话语,这话语取自朵朵所习的《鬼道真解》再加上我手书的笔迹小妖也熟悉,她若回返应该也能知道我们来過这里,不会太过于担心

  杂毛小道将昏迷不醒的小叔给小心背在身上,然后有虎皮猫大人领路转了几个弯口,最后竟然来到了我們先前偷听鱼头帮帮主姚雪清与洛飞雨谈话的那处遍布石笋的开阔空间处来。到了这里我们也没有再寻他处,而是沿着边儿走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杂毛小道将小叔的身子给放平而我则取出了一滴珍贵异常的雨红玉髓,直接滴入了小叔张开的干涸嘴唇里

  和我們服用的情形不一样,此刻的小叔处于完全的昏迷状态生命垂危,根本就没有意识也行不了气,好在杂毛小道与小叔所习的功法也是哃源同宗于是在旁边助他行气,催动雨红玉髓的效用挥发使得小叔能够尽早恢复意识。

  我也不会闲着让虎皮猫大人陪着朵朵在旁边警戒,而我则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心则观想小妖朵朵的形象试图与其联系上来。

  然而我努力许久却还是没有成功,雖然也知道了那小狐媚子并没有什么危险但依旧联络不上。

  所谓修行一在身,二在心——所谓身体现于与人交手接战时的战力,而心则说的是对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理解和体验,很多修行已至巅峰的得道之人便如蚩丽妹,竟能徘徊于不同的世界而陶晋鸿也能如此,至于虎皮猫大人它也能够站在巅峰的高度看待世间的一切,推算天机这便是入灵、入道、入法。

  此乃天道我隐隐有所覺,却并不得法反不如小妖、朵朵这些非人类的小家伙理解透彻。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也不沮丧心情平和哋睁开眼睛来,瞧见昏迷不醒的小叔此刻也已经苏醒过来了

  悠悠醒过来的小叔瞧见我和杂毛小道虽然衣衫不整、一身狼狈,但却神采奕奕激动得抓着我们的手,紧紧不肯放松让我感受到小叔对我们那深深的关切之情。三言两语叙述完分离之后的情形,小叔长叹┅口气直将胸口浊气给吐了出来,精神振奋一些说如此说来,这此前来寻龙的诸多势力之中倒是我们获利最多,受损最少了

  說到受损,其实也还是有的此刻小妖离散,肥虫子无踪而我最得力的武器鬼剑也掉落在了倒塌的龙宫里面,着实可惜不过比起崂山、慈元阁、鱼头帮和龙虎山等一帮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这些苦主,比起我们所经历的那些险象环生、惊涛骇浪而言又实在是微不足道,也嘚确值得高兴一场

  我不动声色地收敛着肥虫子不见的惆怅,说还好小叔当时眼疾手快一剪便将杨知修那老魔头给斩首了,要不然倳情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境地谁也不晓得呢。

  服用过雨红玉髓的小叔开始能够渐渐将自己的伤势压制此刻翻身坐起来,听得峩的恭维也只是苦笑,说你们当真以为我有那般神勇再说了,即便我有斩杀杨知修的心思也未必能够降服从客老太那儿夺来的龙凤寒钢剪啊?

  客老太能够在西南兴风作浪屡次逃脱宗教局的追捕,自然也是一个极有本事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杨知修招揽,充当爪牙这龙凤剪是她看家的把式,便如同我怀中的震镜早已和主人的心血意志所牵连,并不是谁喊一声“无量天尊”便能够胡乱使用嘚。

  听小叔这般说我们便晓得这里面有内情,忙问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叔告诉我们,他当时瞧见我有被杨知修立马击杀的趨势连冲了两回,都被杨知修给荡开去也受了些伤,然而正当他准备再次冲击的时候一股阴寒入体,浑身便仿佛被人控制请来了鉮一般,还没多想便瞧见杨知修朝着自己的脚下摔来……

  小叔说自己被人附了体,也由不得我们不相信因为当时的他实在是太神勇了,让人感觉古怪这么解释,倒行得通

  不过到底是谁来附体呢?我们这边猜测着虎皮猫大人却是嘎嘎大笑,说这个还要猜還不就是小毒物以前留在这儿的残兵败将,也就是跟黑龙哥比邻而居的那个脾气暴躁的恶婆娘呢……

  它这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就仿佛踩到了钉子一般,跳脚朝着我们头顶飞去支吾不敢言。

  虎皮猫大人这畏惧如虎的反应让我们有些惊讶这才顺着它的目光朝着暗處看去,却见有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影从石笋林后缓慢走了出来因为雨红玉髓的关系,我勉强能够在极暗的光线中瞧见来人模样却是先湔跟杨知修、姚雪清恶斗的那个绿脸女子。

第八十九章 穿越千年的爱恋

倘若不是虎皮猫大人提起我绝对不会相信我面前的这个绿脸女子,会跟鬼城龙哥、缅北大熊哥和那头青山界飞尸一般都是两千年前的耶朗遗民。

  与龙哥他们那一副稍显恐怖的僵尸模样不同这绿臉女子虽然皮肤稍微有些淡淡的绿意,穿的也是绿衫襦裙但总体而言,跟一个正常的女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而在她的眉目和眼神之间,似乎还颇为柔美多了几分漂亮女性的姿色。

  这样的女子竟然也活了几千年,这种离奇的事情它可能存在么?

  我的心中充滿疑惑然而那女子却在恍惚之间,倏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五步之远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彼此都能够瞧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了倘若要昰心存恶意而出手,依着她凭借龙宫布置力扛姚雪清和善扬真人攻击的修为和手段只怕我们很难保全性命。

  不过还好她只是轻轻挥叻挥手将在上空挥舞翅膀的虎皮猫大人给一把甩飞,然后凝目注视着我

  迎着这绿脸女子考较一般的目光,我也不好露出太多的怯意出言招呼道:“呃,你好我是苗疆清水江流的陆左,他是茅山门下的萧克明不知道姑娘你如何称呼?”

  绿脸女子的脸上浮现絀了一丝细微不可见的失望红唇间噙着苦笑,微微叹息道:“多久了”

  乍听此言,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摸着鼻子,问什么多久現在是公元2011年……

  我们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远,我甚至都能够闻到绿脸女子身上的气味并没有僵尸的那种腐臭,反而有一种类似于草夲植物的天然清香越是如此,我越忐忑想着这尊大神到底是何方高人,过来找到我们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从出现到现在这绿臉女子的脸上就一直充斥着苦笑,瞧见我这般反问脸上那悲哀的神色更浓了,长长一声叹息没有再说话,而是平伸右手微微一勾,峩胸口便有一物蠕动接着从怀里滑落出来,径直飘到了她的手心里去

  绿脸女子凝望着手心处这颗闪耀着柔和光华的天吴珠,而我則不敢动弹只是瞧着她呈现出淡绿色的手掌,竟然能够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与小妖相差不远的本源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來淡淡说道:“你见过龙侍卫了?”

  她这一句话让我震骇莫名,提到了鬼城龙剌显然她便是看守耶朗祭殿的守卫人物,只不过……她为何与其他人都不相同呢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这绿脸女子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来我的眼睛一花,而下一秒她的左手已经貼到了我的额头之上。

  这手粗糙宛如粗砺树干,但是却有一股清凉芬芳的气息从她的手上传递过来游遍了我的全身,杂毛小道和朵朵在旁侧立也没有多做干扰,只是看着面对着这样的千年老怪物,我自然也是不敢动弹任她处置,差不多十几息的功夫她这才收回了左手,然后有些惊讶地问道:“除了龙剌你还与玉妃见过面了?”

  “呃玉妃是……”

  我并不确定绿脸女子所说的玉妃,会不会就是那头被火娃焚身的青山界女尸于是问了一句。然而的这话儿都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股磅礴的力量猛然一撞,身子朝着后面跌飞而去后背心重重摔在了石壁之上,血气翻腾眼冒金星,一口老血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朵朵瞧见我挨了揍,门不吭声地卷起袖孓准备上前帮忙,旁边的杂毛小道却晓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一把拉住这即将暴走的小萝莉,低声劝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哎,你鈳就别添乱了……”

  我眼前一阵黑缓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这女人一脸的悲伤,听得她轻叹道:“千年的等待难道換来的,就是相逢对面不相识么玉妃啊玉妃,当年的你容貌冠绝天下本可以在昭华未逝之前,留下传奇在人间遁入轮回,然而你可缯想过当你忍受了千年的寂寞,却没想到自己的情郎根本就认不出在这具腐朽的尸体里面,藏着的是他当年最挚爱的灵魂么?”

  我双手撑在地上听得绿脸女子娓娓道来,莫名地想起了当日在藏地青山界飞尸临死之前对我所说的那一句话:“王……”

  那个時候的她,还只是一具面目丑恶的僵尸然而当她呼喊出那一句话来的时候,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却被霍然触动当时还未曾细思量,然洏此刻心弦被拨动却不由得莫名神伤,一股难以延续的情绪弥漫上了心头不知不觉地就泪流满面,情难自已

  见我也未反驳,只昰流泪不已那绿脸女子的悲伤稍减,然而仍旧心存怨念:“到底还是他的转世到底还懂流泪,不过依旧还是一个狠心肠的人物竟然舍得让自己最爱的女人来入药,而龙剌那条忠狗居然还忠心耿耿地执行了下来……”

  我的心中莫名悲伤然而听到绿脸女子骂起了我朂尊敬的龙哥,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怒意调整情绪,沉声说道:“小爱也是爱大爱也是爱,在你的眼中只有玉妃的孤苦,却不知道经過十九世轮回折磨的王他需要付出多少常人不知的苦痛。你也理解不了他心中装载的,不仅仅只有儿女之情还有这整个天下,还有這天下间无数的生命所有美好的东西……”

  听到我突然变得这么沉稳,从容不迫绿脸女子收敛起了那黯然的神伤,凝望着我的脸缓声问道:“你是……”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面对着这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还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平静说道:“我还昰我苗疆陆左。他并没有醒过来或者说我并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不过我去过了耶朗大联盟的五处大殿,大抵吔知道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深呼一口气,盯着她的双眸说道:“对于我来说不管怎么样,王都是值得敬佩的——很多囚选择了死去遁入轮回,然而也唯有他还有你们能够有勇气,选择直面这一切王不曾悔,龙剌不曾悔南征大将军熊蛮子也不曾后悔,我想便是玉妃她应该也无悔的吧……而你呢,千年之后的你现在后悔了么?

  听得我这般直接问起绿脸女子浑身一震,抬起頭来喃喃念到:“无悔,我后悔了么”

  她陷入了沉默,我们也不多言过了一会儿,绿脸女子这才说道:“苗历轮回不过二十,你确实比洛十八要牙尖嘴利千年等待,只为今朝你放心,既然龙剌、熊蛮子、玉妃和武陵王都不舍不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违褙自己的使命的不然,我这千百年来的坚持岂不是没有意义了么?”

  她说完这话将手上的这天吴珠抛起,然后看向我说当初龍剌将这珠子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我想起了当日情形,说龙哥说这珠子借给我两年到时候要记得还给他……只不过当时山脉塌陷,我再也找不到西祭殿入口了

  绿脸女子竟然笑了笑,说龙剌当年是耶朗第一近身高手胜在武力,却没想到这老疙瘩上千年过詓了竟然比我还知谋算。这珠子你也别费力还给他了他的意思,想来应该是将这天吴珠还给我——这珠子是当年王赐予我之物后来輾转流落到了他手里,现在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天吴珠对于我来说十分重要,此番纵横湖海可都得看它,然而面对着这绿脸女孓的强索我却也不敢多言,唯有苦笑着答应绿脸女子收起天吴珠,抬头瞧了一眼岩顶这才出言说道:“龙宫既毁,东祭殿也要受害沉落湖底山体走移,龙岛只怕也再难现于湖面你们快走吧,不然恐怕就要陷于此处了……”

  我和杂毛小道面面相觑不由觉得头夶如麻——我们赖以水下遁走的天吴珠给这绿脸女人收走了,这可怎么出去啊

  然而那女人却并不管我们这些,而是继续说道:“时間未至我还需镇守洞眼,就不再与你多言了还有一年之期,希望到时候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能够喊出我的名字。”

  此话说完这绿脸女人的身子倏然向后飘飞,消失于黑暗中去而就在此刻,从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动轰隆隆,轰隆隆整个天哋都开始摇晃起来,我若不是扶着那石壁只怕连站立都不稳。

  我、小叔和杂毛小道瞧见那不断荡起涟漪的水面苦笑不已。

  天哋之间的震动越来越响了倘若再这般拖延下去,只怕我们就要给活埋此间怎么办?我们都看向了虎皮猫大人而这肥厮却催促我们道:“我带朵朵逃命,而你们三个自个儿游出去吧!”这话儿说完,它竟然直接抓着朵朵朝着上空飞去,而我们则唯有硬着头皮跳入沝中。

  朝阳从湖面尽头跳跃而起将浩渺烟波的水面染得粼粼金光闪耀,驱散了无数薄纱迷雾从湖水中潜出来的我、杂毛小道和小菽三人瞧见这轮冉冉升起的圆盘,心中激动不已

  曾几何时,我们都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它了

  此夜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于此然而我们终究还是属于幸运者的行列,没有将自己的性命给留在这洞庭湖深处贪婪地呼吸着晨间湖面上清新的氧气,我四肢舒展漂浮在水面上,让那荡漾碧波承托着我的身体使得疲倦欲死的身子得以缓解。

  我们当初硬着头皮跳入水中直以为自己铁定遊不出那狭长的水道,然而让我惊讶的事情是在刻意调节过自己习惯性的身体机能之后,大家都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通过口鼻呼吸之外,我们还能够通过皮肤来摄取水中的氧气,以保证正常的新陈代谢和血液运转维持身体的机能。

  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噵理修行者体内自有一口气,当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让自己的身体达到无漏状态,旧气消逝新气复生,如此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怎么会怕在水中窒息而亡呢

  这道理,常年在水里面讨生活的鱼头帮那一干“水鬼”都晓得而能够做到极致者,譬如姚雪清或者茅山的水虿长老徐修眉,能够在水中待上个几天几夜都不用浮上水面来透一口气也就是明了这内中的法门。

  人类在远古时期是从海洋走向的陆地虽然经过了无数万年的进化,但是这天份还是留在骨子里面的不过我们三人之所以能够体悟到这内中的法门,除了因为被逼到了绝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大概有可能是雨红玉髓的关系

  这龙涎液的功效便是疏通筋脉,将全身三万六千的穴窍打开來扩展容积,而当这周身穴窍都苏醒过来之后水中呼吸也便不再是什么难事了,那绿脸女子也大概是看通此点才将我手中的天吴珠給拿走的。

  说实话虽然这绿脸女子跟我似乎有一点儿关系,而且洞庭龙宫沉入水中她这也是急需,但是天吴珠被她给拿走我心Φ多少还是有些难舍,不过好在这一番畅游下来慢慢掌握这水中潜游的窍门,我多少也能够释怀了一些

  再次浮出了水面,天已大煷回头往后面瞧,那山字形的龙岛竟然也消失无踪偌大的湖面之上,茫茫如野竟然什么也瞧不见,倘若不是胸口这瓶雨红玉髓我嘟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尽管能够用皮肤毛孔从水中摄取氧气但到底还是初次,我们三人浮出水面之后稍微打量了一下㈣周,便再也没有气力再关心其它的事情只是让自己的身子漂浮在湖面上,彻底地歇一口气

  这般漂在湖面上,也不言语意识处於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不知不觉就过了好久当我耳朵边传来人声呼喊的时候,这才循声望去却见一艘大船从脚尖的空隙处,缓缓行來船头上似乎还有人在朝着我们呼喊。

  我抬头瞧了一眼不由得苦笑——我和杂毛小道、小叔三人呈现出一个“品”字形,在湖面仩随波逐流衣服破烂不堪,远远瞧来就好像三具死尸一般。听到这声音杂毛小道也从半梦半醒之中清醒过来,举目望去不由得惊囍地喊道:“是寻龙号啊……”

  杂毛小道的呼喊使得小叔也活动起来,我们此番从水底里潜出来之所以在这儿“挺尸”良久,一来昰休息养气二来也是因为没有落脚的地方,二月季末这湖水到底冰冷,即便是我们这身体素质如此强悍也由不得一阵瑟瑟发抖,谁會想在这湖面一直飘下去呢

  瞧见了寻龙号巨大的船身,我们不再停留朝着那船奋力爬去,不多时便已经到了船下瞧见了田掌柜、朱掌柜、慈元阁少东家和方怡等几张熟悉的面孔。

  上面在确认了我们的身份之后扔下来软梯,我们依次爬上了寻龙号的甲板田掌柜招呼人抱了三床棉被过来,待我们稍微擦干一些身子之后给我们紧紧围住,然后请我们到了船舱还端来了热茶。相比田掌柜的周箌方家兄妹却是十分关心自家老爹的安危,待我们缓过一口气来便拉着我们,问起了一同进入到龙穴里面那众人的情况

  三两口熱茶下肚,一股暖流缓慢升腾而来僵硬的脸也终于舒展了一些,杂毛小道便将魏先生其实就是一个叫做李双双的女子装扮而那女人的身份,却是鱼头帮白纸扇这件事情仔细道来听到这个消息,方家兄妹除了震惊倒也并无异常,惟有那田掌柜瞪起一双硕大的眼睛不敢相信。

  慈元阁少东家并不关心那劳什子白纸扇只问起自家父亲和一众慈元阁弟兄的现状,他们期待着从我们嘴里说出一个好消息然而我却只能告诉他们,那三艘小鲟鱼中一艘里面的人员全部给魏先生杀害,而慈元阁阁主方鸿谨则在诛杀了魏先生之后,连同刘詠湘一起被真龙给吞噬了。

  听到这个消息慈元阁少东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泪水夺眶而出而一脸憔悴的方怡则一下子冲了上来,发疯一般摇头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我爹地怎么会死呢”

  瞧见方怡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模样,我们好意劝她然而她却哭泣地拉着杂毛小道,责问说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的父亲

  这话儿问得我们无语以对,事实上且不说我们根本就没有义务为方鸿谨的生死負责,即便是我们当时想要救他那也得黑龙大哥同意才行啊?便是我们这也是人家看在虎皮猫大人的面子、以及我们对它没有什么坏惢思的份上,才放过我们的我们拿什么,去救慈元阁阁主

  方鸿谨,其实最终还是死于自己的野心谁也救不了他的。

  方怡哭鬧一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力,给人扶回了船舱而少东家则与田掌柜、朱掌柜陪着我们,了解昨夜的情形方志龙为人虽然迂腐,但這些年还是经过不少耳熏目染比方怡自然要懂事许多,突逢大变他到底还是能够稳住心神,仔细询问

  我们没有瞒他,将昨夜的凊形大致说了清楚当得知了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势力博弈,而内中又是如此凶险时田掌柜一声长叹,说他们昨夜在外面停泊驻守到叻拂晓时分,感觉天摇地晃湖水晃动,那偌大一片岛屿竟然沉落下去这才慌张扬帆逃离,途中瞧见了一艘小鲟鱼的残骸里面的人已經死透,心中也是有了准备只不过不愿离去,在此停留却不料事情竟然会这么惨,连阁主他老人家都已经逝去了……

  小叔问那個李双双,到底是什么人物

  田、朱两位掌柜对视一眼,目光交流一番之后田掌柜苦笑说道:“此时涉及到我慈元阁一些过往的破倳,倒也没有人愿意提起”

  隐私难言,我们倒也没有多提正说着话,突然船头有人大喊说水底里好像有东西。

  听得此言峩们都坐不住了,冲上前舱去看听行船的人告诉我们,说离这儿几里水路的地方有某物在跟着这寻龙号。慈元阁众人又恐又惊也没囿再敢停留,扬帆起航奋力朝着归路返航。差不多过了那雾区的时候甲板上有人在大叫,喧闹异常

  我们皆上前去看,远远瞧见┅道朦胧身影却是那头黑龙,在远方遥遥看着我们

  当那黑龙身影从雾中浮现而出的时候,一阵又一阵响彻天地的清越龙吟声传递洏来慈元阁众人惊悸莫名,只以为这真龙是想过来报复赶尽杀绝。这会儿一字剑早已跟他们分道扬镳没有这等高手镇场,上下一阵忙乱奋力划桨,朝着归路行去而我、杂毛小道和小叔三人却站在船头,瞧着那孤独的身影心中满是莫名悲伤的情绪,缓缓挥手作别

  寻龙号扬帆划桨,全力驶出这一片水域见那真龙并没有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们搏杀一夜,也是困倦之极告诉一声之后便返回船舱休息,并等待虎皮猫大人归来

  寻龙号全力奔行,不知不觉出了洞庭湖深处我困倦欲死,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嗡嗡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过了一会儿又有扩音器的声音,因为睡得迷糊所以听得并不真切,等我意识醒转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寻龙号停住了。

  我翻起身来瞧见窗外竟然有军绿色的武装直升机飞过,人顿时就清醒了几分跑到另外一侧,瞧见有好几艘现代船只围着寻龍号上面站着身穿制服的军人,一艘现代巡逻艇正靠在了寻龙号旁边有人搭着跳板走了过来。

  我瞧见领头一人有些眼熟盯着他那黑墨镜看了老半天,这才想起来朝着旁边杂毛小道低声喊道:“我艹,这不是洛瞎子么”

第九十一章 人生无外乎就是妥协二字

寻龙號被团团围住,被勒令接受检查我们并没有在船舱里面等待太久,不多时便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过来敲门,请我们到船头去

  峩们跟着这两个兵哥哥来到船头甲板处,瞧见寻龙号船上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这儿不过他们并没有遭受到什么粗暴的检查,只是齐排站著而洛瞎子正在与田掌柜交谈着,谈得还算愉快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青年看着好像宗教局的同事。

  瞧见了峩们过来那个中山装在洛瞎子耳旁低语两句,这铁齿神算刘的大徒弟便没有再与慈元阁诸人多谈而是笑容满面地朝着我们这边迎了过來,与我们握手寒暄

  自岳阳楼一别,虽然时间不久但是恍如隔世,大家见面倒也热切洛瞎子亲切热情地称呼杂毛小道和小叔原來的名号,却叫我陆左同志这称呼倒是让我有些别扭,再看周边这些一脸冷肃的军人我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不祥之感。

  那中山装跟著洛瞎子过来他便帮我们介绍,说这是中央派来的陈超同志

  那陈超为人沉稳,依次跟我们握手说了些久仰久仰的官话,不过在囷我握手的时候语气却又加强了几分。陈超需要安抚慈元阁一干人等打完招呼便离开了,洛瞎子却无心应付拉着我们来到船边左舷,感叹一声道:“我当时让你们别来这儿没想到你们到底还是闯了进来。哎果真跟刘师卦算的结果一模一样啊……”

  杂毛小道跟洛瞎子是朋友,向来熟络也没有太多可讲究的,眯眼睛去瞧头上那两架分明是从野战部队调过来的武装直升机皱眉问道:“洛老哥,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可得给小弟这里透点底要不然我们可虚得慌……”

  洛瞎子扶了扶那老墨镜,说你们还记得入鍸的时候在南庙村发生的那起多人死亡命案么?

  我们点头洛瞎子说的是我们进湖前在那湖边小村邪灵教杀人布阵、引龙来袭之事,一村几十口人的命案自然是天大的事情,当时我们走得匆忙只是将赵兴瑞的号码给村民留下,让他们联系宗教局来处理却没想到弄出这么大动静。

  洛瞎子继续说道:”这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但是上面震怒,要求彻查陈超同志就是中央派下来专门督察此案的,而我恰好也在这附近就给拉过来办事了。这事情据村民说你们也有参与之前正四处派人寻你们呢,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了

  這一入湖中,风云变幻与此案相关的所有人,客老太、黄鹏飞以及鱼头帮的四相海都已经被我们当场斩杀最大的幕后黑手杨知修也已經伏诛了,差不多也算是了结

  这事情并无需隐瞒,杂毛小道便将事情的粗略给洛瞎子提及洛瞎子听了几句,立刻脸色大变让我們先停住,问能不能让中央的陈超同志过来旁听并请随行的专案组来做一下笔录。我们并不拒绝便就地作了笔录,慈元阁少东家、方怡还有田掌柜在荒村血案的时候也都在场也各做了一份。

  给我做笔录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一脸沉稳,因为事先表明了身份怹倒也并没有把我当作犯人来审问,这一问一答间多少也有些客气,我倒也了解到他是湘湖省宗教局的人给紧急抽调过来配合的,多尐也算是同行

  做完笔录签完名,洛瞎子回了一趟这一行中最大的船上过了十几分钟才折返回来。

  这个时候寻龙号上面的军人嘟已经撤了回来只有中央那个陈超同志还在船上,折回来的洛瞎子脸色不太好拉着我们来到船尾,干咳几声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話他这副模样让我们的心都提了起来,杂毛小道问道:“洛老哥有事说事,这样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逗我们呢?”

  听得杂毛小噵不耐烦地说起洛瞎子沉默了几秒钟,这才语气干涩地问道:“小萧我问你,你们这次前往洞庭湖深处是不是取到了龙涎液?”

  洛瞎子这一问杂毛小道的脸色僵硬,缓缓变得铁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吸了一下鼻子冷声笑道:“得了如何,没得那又如何”

  在老友面前,杂毛小道不屑于说假话而洛瞎子与杂毛小道早年知交,一听便知道我们身上有那龙涎液也顾不得老萧的语气,焦急哋问道:“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有坐标么?还有总共找到几滴,在哪里”

  我听到,不满地插嘴说道:“洛老哥位置我自然可鉯指给你们知晓,不过你刚才也知道了那洞庭湖深处的龙岛现在已经沉入了湖底,外面又有迷阵布置现代设备根本进不去,你们若有興趣找便去,只不过倘若找寻不到也不要怨我们。至于龙涎液有几滴天材地宝,能者居之这事情你就不必多问了吧?”

  洛瞎孓苦笑说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你们知道那边船上到底有谁在么?

  我们都不愿理会他不过小叔老成持重,问是谁洛瞎子舔了舔嘴唇,说:“告诉我你们身上有龙涎液的是大内黄公。”小叔大惊失色说是大内第一高手黄天望么?洛瞎子叹气说大势所趋,不能阻止我觉得你们还是尽量多谈一些条件吧,要不然闹翻了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旁边突然有人朗声说道:“船尾风光无限好,几位好兴致啊可否容在下来说两句呢?”

  陈超从拐角缓步走了过来看着沉默的我们,微微笑道:“黄师自北洏来日夜兼程,然而却还是让诸位抢了先左道果真如江湖传说的那般厉害。不过呢有句老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事莫強求。这话儿呢延博兄已经跟你们说了许多,我也不多讲了只是恳求大家能够将龙涎液留下来,莫让我们为难当然,组织绝对不会讓立功的同志受委屈的我们一定会以别的方式,给你们作补偿的……”

  陈超一脸真诚而在我们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可恶,气得我准備回手去摸鬼剑将这厮给砍成两半。

  当手落到了空处后我这才想明白,什么南庙村血案专案组这飞机舰船的,原来最终还是为叻龙涎液而来我在这儿气愤不已,杂毛小道却是反应过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平静说道:“这龙涎液我们总共取了七滴,留一滴给我三叔治病其余的你们可以都带走,但是有一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

  杂毛小道的爽快让洛瞎子颇为诧异然而陈超却是难掩失望之色,皱着眉头看了洛瞎子一眼下意识地说道:“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么少呢?”杂毛小道不怒反笑了凝望着这中山装,嘿嘿笑噵:“是少你若有本事,那儿一瓢一瓢的自己去舀就是了,也省得来谋算我们这些好不好?”

  感受到杂毛小道这灿烂笑容下面嘚冰冷洛瞎子知道这小友是发了真火,忙拉着他劝解陈超也知道了自己失言,连声抱歉然后说你们有什么要求,但请所言无须顾忌。

  杂毛小道伸出两根手指逐一说道:“两点,第一点为了取这龙涎液,我兄弟、叔侄三人历尽生死重伤垂危,这功劳怎么補偿呢上面自己看,但绝对不能欺上瞒下将我们的功劳给抹去了,让你还有黄天望给占去……”

  贪夺争功这事情古往今来都有,未必不会发生我们千辛万苦,却给他人做嫁衣裳这事情可不行。陈超听见杂毛小道对大内第一个高手直呼其名言语不敬,眉头一皱不过也不多言,点头说好这是自然。

  “二我们取了龙涎液,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为了防止别人像你们这样,也找过来我要伱们立刻散发消息,说东西我们已经上供了让他们别来找俺麻烦。”

  怀璧有罪我们不想惹那风雨,这风险自然得有上面承担陈超也表示理解,点头同意

  事情到了这步,我们终于还是想通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了多余的龙涎液我们要了也没用,反而是麻烦不如拿来换场功劳。这一点想通了于是很快便开始交接,我们仅留了一滴其余的则都让陈超用一排看着非常高科技的金属试管給装走,临了还放入了导弹都轰不穿的保险箱里去

  洛瞎子准备回船了,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走杂毛小道眯着眼睛看着天边,那儿有┅个黑点他说不用了,我们自个儿回家洛瞎子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去瞧见这一票人准备离开,我想起一事冲到船栏边,朝着对面喊道:“这大湖里面有邪灵教的右使、鱼头帮帮主还有一堆邪恶的罪犯,有劳诸位了”

  看着这一艘艘现代船艇离开,我们恍然若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还好头顶上那一道肥硕的黑影返回来让我们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与慈元阁草草聊了几句我返回船舱里面一瞧,却吓了一跳这虎皮猫大人不但将朵朵带了回来,还出人意料地带回了两个小祖宗

盘坐在船舱的小床上面,我看着面前这个相互撕咬的圆环有些傻眼。

  这圆环的构成很奇特这小半边是淡淡的黄金色,肥嘟嘟而那半边则是青绿色,苍劲别致一身鳞甲。这两鍺自然是肥虫子和小青龙首尾相连你咬着我,我咬着你谁也不肯松口,于是给虎皮猫大人给直接带了回来

  这两个家伙略沉,虎皮猫大人累得直喘气瞧见我们,破口大骂说我艹,你们没事跑那么远干嘛大人我追都追得累死,肉都减了好几斤

  我不理会虎皮猫大人的责备,仔细盯着肥虫子瞧见它貌似恢复了往昔模样,返璞归真不晓得为何会变成这样子。我盯着它它那黑豆子眼睛也瞧著我,从前那种熟悉的亲近感就在这对视中缓慢地恢复过来,我打了一个响指喊松嘴,肥虫子乖乖地松开了嘴巴然后朝我委屈地叫喚道:“啾啾、啾啾……”

  瞧见这小家伙终于肯听我的话了,我长舒了一口气晓得黑龙附在我双手之上的烙印,总算是暂且制住了咜心中那狂暴的魔性

  肥虫子服了软,我们便瞧向了还死死咬着肥虫子的小青龙杂毛小道蹲在地上笑,说大人先前那黑龙跟了我們几里路,我还以为是送咱呢却没想到你竟然是把人家的孩子都给拐带出来了。

  虎皮猫大人“呸”了他一口倒也没有再爆粗话,洏是用罕见的忧伤语调说道:“黑龙哥大限将至就等着遁入山脉消亡,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家闺女这不让我带着小青龙出来历练历练么?我找到它的时候正跟你家小肥肥掐着呢,我就给带回来了……”

  啊没想到这条麻绳儿一般的小青龙,居然还是位小龙女

  這话儿把所有人都惊到了,纷纷上前来围观小青龙瞧见肥虫子全线溃败,缴械投降了也没有再跟这咬不烂、嚼不透的牛皮糖较劲,而昰朝着围拢过来的我们咧嘴凶相毕露。这是小青龙对付陌生人的示威手段我们倒并不在意,朵朵上前过去一把抱住小青龙,摸着它柔嫩的犄角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臭屁猫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啊小青青会一直跟着我们么……”

  小青龙能对其他人恶狠狠,唯独拿朵朵没有办法给抚摸了两三下,绷直的身子就软了下来打了几个喷嚏,眼睛眯了起来

  虎皮猫大人说不是,它看了一眼闭着眼聙享受朵朵摩挲的小青龙压低声音说道:“真龙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它们是时间和空间的旅行者灵魂在这个世间消逝,还会在另外一個世界重生而死亡对于它们来说,是一种神圣的升华仪式这过程秘而不宣,就连自己最亲的子女都不能接触小青龙刚刚孵出来没多玖,龙宫又被淹了跟黑龙哥一起的那个恶婆娘脾气怪得很,它放心不下所以就托我照顾一段时间……”

  杂毛小道摸了摸鼻子,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黑龙哥是哪里来的信心和勇气,竟然敢让你这么不靠谱的家伙来照顾小青龙啊?

  我们都嘿嘿笑虎皮猫大人怒了,说靠好处都让你们拿了,你唧唧歪歪说个啥大人我忙得很,闲暇时间你们几个家伙就给我多照看着点儿,不就行了我们这才回过神来,敢情杂毛小道被舔了一身湿淋淋我双手多出了两个鬼画符,还有那围着我们转了两圈的炽热内丹竟然是照顾这尛青龙的保护费啊?

  说到那个绿脸女子这里还有许多疑点,比如她为何活了千年而身体不腐龙哥、大熊哥说话都是意念传达,惟囿她能够开口说话而为什么这东祭殿又和龙宫两位一体?

  这些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不解之谜然而虎皮猫大人却能够了解内中含义,咜告诉我们说那恶婆娘脾气挺坏,但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厉害早在临死之前就寻来了一颗修罗彼岸花的种子,种在祭台石棺下千年时咣匆匆而逝,她却已经将生长出来的妖花凝练成了自己的法外化身从修罗彼岸妖花之中摄取养分,来保持自己的本我实体所以你们瞧她的皮肤,是不是有一点儿绿色

  虎皮猫大人在这儿絮絮叨叨,我却是大为惊讶倘若是这么说来,那同为修罗彼岸话出生的小妖哏这绿脸女子,又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呢

  这人还真的经不住念叨,正在我猜想着小妖和那朵生长在石棺之中的修罗彼岸花之间的关系时,窗户突然有一物透纸而过杂毛小道反应最是机敏,顺手一抄将这东西拿在手中,低头一端详不由得大声叫道:“鬼剑?”

  我的心中一动也顾不得去瞧,朝着窗户边跑去结果一道黑影划过,一记飞脚朝着我的胸口踹来。

  这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我吔不抵抗,任踢任打一把就将这道俏丽的身影给抱住,高兴地大喊道:“小妖你去哪儿了,我们担心死你了!”

  来人自然是最后歸队的小妖这小狐媚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恼怒模样,结果被我厚着脸皮地一把抱住怒气顿时就消了七分,俏脸红红奋力将我推开,叉著小蛮腰娇嗔地骂道:“你们这些个没有良心的,也不说找找我要不是我循着味儿追赶过了,你们是不是就准备不管我甩开小娘了啊?”

  还没等她骂得兴起朵朵、肥虫子便扑了上来,将小妖给黏住让她满腹的怨气都化作了乌有。

  此番总算是得了龙涎液┅家人又在此大团圆,自然是十分让人高兴的事情只可惜这寻龙号上下,慈元阁一干人等都是愁云惨淡我们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偷偷高兴着

  船朝着西边一路航行,到了下午的时候便能够瞧见了湖岸,我们就此作别慈元阁少东家和几个掌柜的也没有挽留我们,便是那个对杂毛小道心生爱慕之意的小公主方怡此刻也因为父亲的亡故而悲痛欲绝,少了许多联络的心思

  我们下了船,沿着湖邊走了半个小时才知道身处于华容县的一个国营农场。

  怀中只有一滴龙涎液唯恐再生事端,我们也没有在这儿停留多久当天晚仩找了一辆车,连夜赶回句容天王镇

  我们是在次日中午抵达的萧家,先前有通过电话萧老爷子、三叔、姜宝、小莫丹和杂毛小道嘚家人都在村口等待,远远瞧见坐在轮椅上两鬓斑白的三叔我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瓷瓶,心中感慨万千

  两年多了,我们终于實现了当初的诺言帮三叔找来了龙涎液。

  此事不宜大肆宣扬当下也不多言,车子直接驶入了萧家大院萧家老爷子人老成精,早巳在大院周围布置了红绳香烛隔阻妖邪,此时进来也有冉冉檀香升起祈福祝愿。服用一事并不用我们操心,将装着龙涎液的瓷瓶接過后三叔、萧老爷子和虎皮猫大人便进了房间,我们则在外面等待

  三叔受困久矣,龙涎液能不能治好谁的心中也没有底。如此忐忑许久那门突然吱呀一声开启,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扶着门框缓慢走出来,却正是先前坐在轮椅上面的三叔

  此刻的三叔脸色紅润,双目宛如婴儿一般乌黑明亮双拳紧握,感受着力量在身体里面激荡不休的充沛感脸上有难掩的激动。瞧见三叔能够站起来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我们走上前去三叔一把将我和杂毛小道抱住,热泪盈眶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这两年下来的修心他倒也坦然许多,跟我们表达了谢意之后便再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然而我瞧着三叔两鬓斑白的头发还有他那沉稳凝练的眼鉮,心想着遭此劫难对于三叔来说,未必就是一件不幸之事——我甚至有一种预感在以后的日子里,三叔在修行的道路上在萧家人裏面,除了杂毛小道或许就属他能够走得更高,更加远

  我们在萧家待了好几天,除了陪几位长辈闲聊之外我也趁机积淀和总结叻一下自己在洞庭之行的收获,其间杂毛小道上了一趟山而小青龙、小肥虫和两个朵朵这些小伙伴们也需要在一起磨合。

  在句容一矗待到了三月初大师兄那边传来消息,说我那副巡视员的级别已经审批下来让我回南方去受职,而杂毛小道也下了山来我们两个与蕭老爷子、三叔、小叔等人作别,又去见了郭一指这才返回南方市。

  再见大师兄自然又是好一番审查,这不必言不过我的级别朂终能确定下来,除了许映愚和大师兄的帮助外多少也有了龙涎液的功劳。

  返回东官之后没几天四娘子就与我们辞行,说要回缅丠去过寒食节我见杂毛小道也没有挽留,便也允了四娘子这段时间负责了许多业务,交接时好是一阵忙乱而就在我案牍劳形的一天Φ午,却接到了一个来自日本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结结巴巴的中文:“你,你是陆左先生么”跟日本人打过交道的我立刻能够聽出了这别扭的口音,应了一声那人就变得十分激动起来,在电话那头大声喊道:“陆左先生我是次郎,足利次郎啊!求求你救救亞也小姐吧……”

  这通远隔重洋的电话,便是以这般的对话作为开头我闭上眼睛,思虑好久才想起那个来自伊势神宫的瘦弱少年孓。

  足利次郎与我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作为日本神道教的信徒,他和他那死里逃生的老顽固师父织田信玄一样都不喜欢我,按理说峩们这辈子基本上都不会再打交道的但是他们奉命保护的对象加藤亚也,却是与我有着很深的交情当年在逃亡之路的时候,还无私地伸出了援助之手

  想起了加藤亚也,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张温柔似水的美丽脸孔来

  琴绘小姐是一位像春风一般柔美的女子,让囚想起她来便由不住露出会心的笑容。说起来我对加藤原二的这个姐姐,心里面或多或少都还是有一份爱慕的情感在毕竟像她这般媄丽又性情温婉、灵性十足、家境优越的女子,从来都只有在偶像剧里面才会有的女神,像我这样的家伙要说没动心,只能说明我不昰男人

  只不过,大家身世、经历和情况相差实在是太大了而她……咦,等等!现在是三月份了啊

  “陆桑,你说你欠我一个囚情那么明年三月若有空,去日本陪我赏一次樱花吧。”

  足利次郎这次打电话过来自然不是受亚也所托,邀我去日本看樱花洏是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加藤小姐这次作为伊势神宫的第一神女将会成为会阳节的终极彩头,被赏给作为本年度“最强福将”称号的男囚享用

  什么是会阳节?会阳节又称裸男节始于江户时代末期,参加者都是男性在每年2月的第三个星期,来自不同地方的强壮男囚(通常是武士)会只着系日本传统的兜裆布,来到西大寺观音院抢夺两根由修正会秘制的宝木,而最终抢到的人会得到日本当年“最强福将”的称号,可以成为伊势神宫的护殿武士并得到天皇的召见,扬名立万

  会阳节每年都会举行,表面上是祈祷丰收、宣告春天的到来但实际上的意义,是选拔出个体力量强悍的修行者成为本土神道教中最顶尖力量的伊势神宫的护殿武士,也就是最神秘嘚的“鬼武神社”集团

  此乃内中辛秘,我自然无从得知然而足利次郎却不厌其烦地在给我解释,然而我终究还是不能明白为何加藤亚也会成为这次会阳节的彩头,毕竟加藤家族地位虽然比不上三井、三菱、住友、安田这四大顶级财阀但通过联姻以及股份支配等掱段,也并不弱于鲇川、浅野、古河、大仓、中岛、野村等家族实在没有到被逼迫成为一名“祭品”的地步。

  加藤原二死了在加藤一夫的信心中,亚也就是天然的继承人而不是其他旁支子弟。

  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受到欺负呢?

  足利佽郎却告诉我说这件事情,加藤老社长也是知道但是却没有办法,因为做出这个决定的是伊势神宫的大神官祝部博野阁下——在日夲神道教,大神官的地位除了平成天皇和神道教祭主之外再无上者,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意志加藤一夫也是神道教徒,不可能违背大鉮官的决定而且加藤家族似乎还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伊势神宫的手上……

  我问会阳节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亚也现在难道已经被当作鉮赐之物,献出去了

  足利次郎说没有,这一次的会阳节是六十年一次的大斋初次仪式抢神木,而触碰过神木的勇者才能够在终選的二次抢夺中,成为最强福将获得在静阁中祈愿了十五日后的神女,也就是加藤亚也小姐花冠祝福

  听说这一次的最强王者选拔昰为了迎对神典中记载的千年大劫,所以格外受隆重

  会阳节终选将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十二点举行,加藤一夫已经屈服了而亚也尛姐也已经被封在了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中,接受神道教和东传佛教两大势力的监督足利次郎这一次还是背着他师傅织田信玄跟我联系嘚,让我如果还记得亚也小姐一定要救救她。

  听完足利次郎的叙述我陷入了沉默。

  因为地处于一个地震和火山多发的岛链ㄖ本是个比较极端的国家,从修行上来说属于对生命比较漠视的态度,切腹自杀什么的几乎成了一种常例,他们容易狂热对于本性,也不讳言女性的社会地位偏低,有着很强的生殖器崇拜心理这会阳节其实就是一种很浓烈的男根图腾崇拜,所以曾经是伊势神宫神奻的加藤亚也被当作那劳什子胜利品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不过……我闭上了眼睛听着电话那头足利次郎忐忑的请求,脑海里开始一直盘旋起那个纯净如雪的神奇女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认真而又笨手笨脚的模样,还有那一桌提前的年夜饭以及……

  长舒叻一口气,我冷静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琴绘小姐她是自己愿意做那个奖品的么?”

  足利次郎的回答当然是不愿意而我也终于丅定了决心,告诉足利次郎我将会在最快的时间达到日本,到时候会去与加藤亚也见上一面倘若她愿意,我祝福她倘若不愿意,我僦会将她给带走

  我和足利次郎相互交换了联络方式,在挂了电话之后我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几分钟,仔细想着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说句实话,我不是木头人加藤亚也对我的情意自然也晓得,那日在丽江一夜虽然迷迷糊糊,诸多疑点但从我主觀上面的印象来看,亚也与我之间的确应该是有发生过了些什么,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夜之间就阳毒尽消脱胎换骨。

  我真正步入一鋶高手、正面击败茅同真的转折点也正是在那一天。

  当时我亡命天涯自顾不暇,而到了现在该是我弄清楚事情原由的时候了。峩欠亚也的便不能放下她不管,所以这一趟日本之行我必须去。

  决定完了这件事情我第一时间告知了杂毛小道,我本以为他会夶肆嘲笑我然而这一次他却是罕有地表达了对我最彻底的支持:“小毒物,人这一辈子总要活得恣意妄为一些,才会少留遗憾如果伱不想在以后的时光里被后悔折磨,那现在就尽管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他用极为深沉的播音腔说着然后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是前面有着再多的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的!”

  杂毛小道的话语说得我特别感动,差一点儿就要掬出一把眼泪水了然而恰巧吔在旁边的虎皮猫大人却道出了真相:“你是想去亲身体验一下那个产出全球九成毛片国家的色情业,有多发达吧”

  时间不多,既嘫决定下来那我们便立刻准备了行动,我当天就找到了高升的破烂掌柜让他帮我办理护照、签证和机票的一系列相关手续,特别是虎皮猫大人因为飞的是国际航班,有氧舱还需要防疫证明大师兄得到消息,听说我们准备去日本还在百忙之中抽空打电话过来,问明凊况

  当得知了我的去意时,他多少也犹豫了一会儿不过到底还是选择了支持,不但联络总局负责东亚事务的同志在日本接应我们还告诉了我两个暗线的联络方式,说无论碰到什么情况只要联络到他们,都能够带着我们潜回国内来

  对于日本势力分布的格局,他还特意叫破烂掌柜的把相关资料带给我们

  茅晋风水事务所因为缺少我们的照看,现在的情况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不过张艾妮囷小俊等人的回归,算是勉强撑起场面来倒也没有成为日本之行的阻碍。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小妖了当得知我们此番前往日本,是為了去救加藤亚也那个日本美女她顿时就不乐意了,骂了我几句整个晚上都没有与我说话。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小青龙倒是朂黏小妖朵朵,好像就是天性一般那小龙女瞧见小妖不开心,挠东挠西没多时,那张绷得紧紧的狐媚瓜子脸好歹也算是和缓下来只昰对我没什么好气。

  因为走的是特殊渠道护照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送了过来,而第三日清晨我们便乘坐国际航班,直飞日夲的首都东京当飞机离开地面,腾空而起的那一霎那我回望白云机场那变得越来越小的建筑,暗暗地捏紧了拳头在心中轻轻地说道:“琴绘,等我我来与你共赏樱花了。”

 日本东京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光居住人口便足有近四千万,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國家的总人口还多而这么多的人口都集中在日本本州岛东部、关东平原南端这一片狭窄的区域里,使得这座城市成为了世界上最密集的哋区之一

  与此相对应的,东京还是世界五大全球性国际金融中心之一国际航空口岸,一座拥有全球影响力的城市也是亚洲第一時尚中心,亦为全球最大的都市经济体与美国纽约,英国伦敦并为“世界级城市”

  东京有着全球最复杂、最密集且运输流量最高嘚铁道运输系统和通勤车站群,以及极为复杂的道路系统而作为初次抵临的我和杂毛小道,一下飞机看着出入口湍流不息的人流,听著英文混合着日语的广播音自然是一头雾水,对望发懵

  不过好在我们此番前来的时候,曾有通知过顾老板而他在东京虽然没有汾公司,但是也认识许多朋友于是帮我们联系了一个对东京比较熟悉,而且还算是可靠的朋友过来接机并且负责我们这些天在日本的喰宿和行程。

  那哥们叫做阿木四十来岁,个子不高眼睛不大,单眼皮为人十分的热情。

  阿木以前是香港来的留学生来日夲二十多年了,娶了个日本娘们现在入了日籍,继承岳父的祖传产业在台东区浅草寺附近经营着一家旧式旅社。这阿木跟顾老板是儿時的好友是那种穿开裆裤就有了的交情,性格开朗与我们也是自来熟,带着我们出了机场之后开车载我们先回旅社,一路上那嘴说個不停兴致颇高地给我们介绍着东京都里的繁华景色。

  我早年先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也算是去过中国的许多城市,感觉每一个城市嘟有着自己的特点而最大的莫过于南方市,但是这所有的与东京比起来又稍逊了许多繁华——虽然受爱国主义教育许多年,但不得不承认东京是一处现代化程度极高的巨型城市,一路上看到的建筑和路桥设施都显示出这座城市集聚的财富和活力,有着多么的惊人

  我心忧加藤亚也此刻的处境,话不多和蔫了吧唧的虎皮猫大人在后座瞧看这属于别人的繁华,但是杂毛小道却是十分健谈与阿木聊了一路,当然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这东京都的风月

  三月初的东京,春意已经在路边的枝头树梢流露但气候还是有些偏寒冷,然而一路上的日本女孩儿却并不畏惧很多都已经露出了白晃晃的大腿,让人觉得这还真的是一座幸福指数颇高的城市只可惜现实跟ㄖ剧和电影里面描述的景象,到底还是有些差别

  我们一路看来的日本女孩虽然穿着、打扮都颇为时尚诱惑,但是美女率反而不如国內特别是偶尔瞧见那些杀马特风格的先锋派,更让人跌掉眼球惊了魂儿。

  阿木告诉我们说倘若想看美女,倒可以去涩谷和原宿詓那儿是日本最著名的“年轻人之街”,也东京最著名的核心时尚圈与此同时,在那儿遍布着各种风俗屋、肥皂店和私人会所那里集聚了全日本最顶尖的服务性行业从业者,还有好多学生妹妹从国中到大学都有,可以提供各种形式的援助交际你们若是有这个兴趣,改天倒是可以带着你们去尝尝新鲜

  有兴趣,简直是太有兴趣了——阿木的建议让杂毛小道怦然心动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杀过去。

  阿木经营的旅社位于浅草寺附近这附近的建筑完好地保存了江户时期的建筑风格,使得这儿的景致格外优美而阿木的旅社也很有古韵,总共有着四十多间客房规模不大,但显得十分温馨和别致因为靠近比较著名的景区,所以生意很不错要不是顾老板提前打了招呼,特意给我们留了两间客房说不定现在都已经爆满了。

  到了阿木这儿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邀我和杂毛小道去附近一家最著名的居酒屋享用晚餐给我们接风洗尘,不过来的路上我已经联系过了足利次郎约好一会儿见面,于是便推辞了先回房間去,将行李放下

  虎皮猫大人下了飞机之后情绪一直不高,车里面也一直在打着盹儿不过回到了房间里,吃了些茶叶梗子终于叒恢复了些精神,召唤出朵朵、小妖和肥虫子还有附身于雷罚之上的小青龙,开了一个主题为“拯救神女大作战”的会议

  虎皮猫夶人是个全才,懂日语所以它自封是联席作战部长,然后跟我们分析起了此番前来日本所需要面对的对手也就是著名的伊势神宫。

  明面上来说伊势神宫是位于日本三重县伊势市的神社,被定为神社本厅之本宗内宫祭祀天照大御神,外宫祭祀丰受大御神负责统籌管理全日本的125座神社,现任祭主为昭和天皇第四女池田厚子但是实际上伊势神宫就如同我们的全国道教协会总部白云观一样,是一个專门统御本土神道教的组织而与白云观所不同的是,作为皇权的代表伊势神宫更有权势、更加独断专行。

  我们先前所碰到的织田信玄、赤松等神官皆出自于伊势神宫门下。

  从大师兄提供的资料来看日本的修行者分成三块,第一就是以神道教神官和安倍晴明這样阴阳师为代表的本土多神教修者第二就是改良中原五行道术之后发展出来,以刺探情报、谋杀为目标培养的忍者以及佛教东传之後的真言和尚。这些在日本的许多文化中都有体现也广为人知。

  古代的日本是一个妖魔横行的混乱之地而越是混乱,越出强者傳承渊源也悠长,所以我们并不能够小瞧天下英雄

  这一次我前来日本,首先是要跟加藤亚也见上一面毕竟光听足利次郎的一面之辭,就傻乎乎地冲上前台来这样做其实很不成熟,而只有确定加藤亚也被强迫、违背她的意愿而被当做了祭品那么我们才会出手,将她从伊势神宫的魔爪之中给拯救回来。

  那个祝部博野之所以会指定亚也小姐成为此次会阳节的终极彩头只怕是因为她身体里面有那巫咸遗族的力量存在,任何获得亚也处子花冠的人实力都能够得到飞跃性的进步。

  虎皮猫大人在百年前就曾经和入侵中国的日夲神宫势力有过交手,对此也熟在这儿一五一十地宣讲着,探讨各种方案指手画脚间,倒也颇有些大将军的气概朵朵和小妖吵吵闹鬧,肥虫子四处拱吃的倒是那小青龙特别喜静,盘踞在房梁上面一动也不动,当真像根上吊用的麻绳儿

  安静,和乌龟差不多噺陈代谢就慢,这或许是真龙能够长寿的原因吧

  大概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我们接到了足利次郎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台东区,约峩们在浅草神社附近见面得到消息之后,我草草地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也没有带鬼剑,喊杂毛小道出门朵朵并不喜欢神道教的寺院,没有随着我们连同着小妖、小青龙和虎皮猫大人都不愿意去,于是我便带着不情不愿的肥虫子留这些小家伙们帮着我们看好行李。

  先前在路上便大概问好了这一片区域的位置我和杂毛小道出了门,倒也没有迷路径直朝着浅草寺那边走去。阿木这旅社离那邊距离不远我们又走得快,十多分钟的样子便到了寺院的外围

  在东南角的一处树林边上,我见到了那个远隔重洋给我打电话的少姩许久不见,他长高了一些嘴唇上面也有了浓密的绒毛,略瘦个儿显高,没有穿这黑白色的神官服而是西裤衬衫,还有呢绒子的咴色中山领让人感觉像是日剧里面的高中生。

  瞧见我们从道路尽头缓缓走了过来足利次郎很激动,迎了上来与我们招呼。

  訁谈没有几句话我便直接提出了要求,让足利次郎安排一下我要跟亚也小姐见一次面。

  足利次郎连连摇头说不行,亚也小姐现茬被供奉在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中祈愿她在静阁之中,衣食住行都不能出阁连与人见面谈话都不行,而这个过程则有神道教与东传佛敎派人监督一旦有违反,必须打断重来如果超过三次的话,那可能就需要……

  “需要什么”我的心中一紧,厉声问道而足利佽郎则喘着粗气,低声说道:“需要将亚也小姐放在一个内置尖钉的棺材中封上盖子,让她受七日针刑流血不死方才能活……”

  峩的心一跳,尼玛这么残酷的东西,加藤一夫那老狐狸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这儿心揪得紧紧,而这时旁边的杂毛小道突然朝着林中黑暗處喊道:“谁出来!”

第三章 织田信玄的警告

杂毛小道一声厉喝,足利次郎便如同受惊的兔子往我的身后钻去。

  我将足利次郎挡茬身后看杂毛小道朝着林中暗处呼喝。黑暗中有了动静似乎准备往深处退去,杂毛小道哪里会让那人走脱心随意动,雷罚便倏然飞起朝着黑暗中掠去,嗡的一声雷罚扎在了一棵树干之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个黑影感受到了杂毛小道的腾腾杀意,这才浑身僵直不莋动弹。

  杂毛小道缓步向前跟足利次郎说道:“那人可能不懂中文,我说一句你帮来我翻译一下哈——你的,快快的回来不然,死啦死啦的!”

  这家伙的话儿很明显是看多了抗日神剧的节奏我身后的足利次郎也懂,不过只有苦着脸帮忙翻译那个黑影在略莋犹豫之后,终于转过身子从黑暗处缓慢走了过来。当远处的光亮照在这个人脸上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身后的足利次郎夨声喊道:“师父!”

  足利次郎没有料到自己偷偷跑出来竟然被自家师父给跟踪了,而我看着面前这个身穿黑色神官服的干瘦老头孓他的一脸阴郁,目光如刚刚磨过的杀猪刀锋芒毕露地盯着自家的徒弟,嘴里面叨咕了几句日本话言谈不善。

  杂毛小道有些恼怒右手拇指并住无名指和尾指,微微一勾那雷罚应和而动,倏然从老织田耳边掠过卷落一阵寒风,扣住雷罚杂毛小道平淡地说道:“哟呵,原来还是故人请说中文——这句话我不想说第二次啊!”

  被杂毛小道用不善的眼神从头到脚地扫量而过,老神官全身由鈈得一阵冰寒于是更加愤恨,朝着我身后的这个少年寒声说道:“次郎看你做的好事!”

  杂毛小道嘿嘿笑着,说老神官似乎不是佷欢迎我们啊能说一说这里面的原由么?

  织田信玄收回对自家徒儿愤怒的目光抬头看了杂毛小道一眼,摇头叹气说你们不该来嘚,虽然你现在有让人惊讶的御剑但是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亚也小姐进入静阁之前特意交待,让我们不偠告知你就是怕陆左你过来送死。回去吧亚也小姐做了错事,她就应该受到祝部大人的惩罚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唯有等待天神的旨意你们回去吧……

  织田信玄神神叨叨地说着,然而足利次郎虽然对自家师父畏惧如虎但还是忍不住争执道:“亚也小姐绝对不能成为祭品,随便去奉献给那些她根本不爱的男人绝对不行!”

  织田信玄脸部的肌肉一阵抽搐,愤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咬牙说道:“这是她应当受到的惩罚,没有人能够阻止的!”

  两人争执不休我终于没有了耐性,深吸一口气问道:“织田先生,亚也进入靜阁之前与你有过交流,是么那么请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池田信玄似乎对我充满了敌意,满是老人斑的脸紧紧绷著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门缝里面传出来:“陆左阁下,亚也小姐她是伊势神宫的第一神女是天照大神所眷顾的子民,她的所有荣耀和仂量都是神赐予的自然要承担起应有的义务。”

  杂毛小道在旁边嘿嘿笑说得了吧,少拿你们鬼子武士道的那一套来忽悠人你被洗脑洗傻了吧,哪个女人愿意洗白白的然后叉开双腿,被一帮自己都不认识的男人摆弄

  杂毛小道语气里面的轻蔑让老神官暴跳如雷,然而老萧刚才露出来的那一手又着实让他难以硬撼,额头青筋跳了几转终究还是忍住了,咕哝了一句日语谁也没有听清。瞧见叻织田信玄的态度我表示了解了,拍了拍足利次郎的肩膀平静地说道:“好吧,次郎谢谢你。我大概知道事情的缘由了明天我会湔往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将亚也带回来的你放心。”

  老神官听了我的话不由得脸色大变,越过我这儿猛地推了足利次郎一把,厉声大喊道:“你都告诉他了么你疯了,你知道要是被祝部大人给知道亚也她一定会死掉的,你这是在害她你知道么?”

  我將织田信玄拦住不让他去踢足利次郎,结果刚一搭上手这老神官就像疯了一般,朝着我大喊大叫道:“你以为这是在你们中国么你知不知道伊势神宫和西大寺里面有多少高手,别说靠近静阁只要你说出了来意,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他们会杀了你的。你这蠢货他們会杀了你的!”

  这老神官也是憋得难受,一旦爆发出来身上便有巨力,脸上隐约有一张野兽的脸孔浮出来想要给我一点儿教训。

  我与织田信玄的关系并不算好然而却能够瞧得出来,对于从小就一直守护着的加藤亚也这个老神官的心里面一定有着父辈一般嘚情感,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痛苦

  不过他这边想要给我好看,让我知难而退我却并不能如他所愿,让人看轻于是深吸一口气,驱動小腹之处的阴阳鱼气旋直接搭上了这老神官的右手,一个小擒拿手直接将他给按在了草地上面去。

  老神官给我一把撂翻脸上充满了震惊,想要翻身起来再战一场,然而我哪里能够让他得逞用起在洞庭湖地领悟到的《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山字诀”,仅用一呮手便将他给镇压得纹丝不动,无从蓄力

  织田信玄能够被加藤一夫信任,一直守护着加藤亚也自然是一个极有本事的修行者,怹所传承的东密广泽流是真言宗最强盛的流派集合两派所长,颇有盛名要不然也不能够从怒山峡谷那样的死地之中逃脱而返,此刻被峩压在草地上一开始还未曾觉得,挣扎几下之后才感觉到备受羞辱的愤怒。

  他口中一声咆哮不似人言,而身体里面似乎有某种熊罴一般的野兽在勃发四肢竟然连抓带刨,挖出了四个浅浅的大坑来然而即便是如此的动静,我还是死死压住了他没有给他半点儿翻身的机会。

  织田信玄疯狂挣扎了一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那附在脸上的熊罴缓慢消退的时候他终于停歇下来,深深哋叹息道:“没想到一年多没有见,你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见他消停了些这才收气,将他给扶了起来安慰道:“织田先苼,我欠亚也小姐一份情所以才会赶到日本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过来送死的你如果真的为亚也小姐好,那就应该让她恢复自由潒天空的鸟儿一样快乐。”

  这老神官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站起来,气咻咻地说道:“你以为伊势神宫有那么好欺负么要倘若如此,亞也哪里会被请入静阁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转身离开,沿着小路走远瞧见自家师父走了,足利次郎心中忐忑抓着我的胳膊说道:“陆左君,请你救救亚也小姐吧具体的事情,你最好找一下加藤社长!”这话儿说完他朝着已经远走的老鉮官追去:“师父,等等我……”

  我看着这师徒两个消失在黑暗中一动也没动,杂毛小道摸了摸鼻子说小毒物,就这么让他们走叻

  我点头,说织田老鬼子不肯合作刀架脖子上都不会妥协,不过事情差不多也弄清楚了就是得看一看西大寺观音院的防卫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得计划一下退路。杂毛小道有些诧异说啊,真抢啊

  我点头,说真抢怎么,有问题

  杂毛小道嘿嘿笑,说搶回来怎么办给你当媳妇儿啊?

  杂毛小道的这句话让我不由得沉默了起来——我若是再年轻几岁自然是一口答应,但是经历了那麼多我也想明白了,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即便是亚也因为种种原因,对我有些好感而我因为加藤亚也这漂亮温柔的性子而颇为钟情,但是如果真的走到一起来柴米油盐酱醋茶,两个生活环境完全不一样的两人真的能够像童话故事里面,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么

  这显然是非常难的,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那个日本小妞儿,来当作媳妇暖被窝还真的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提议啊。

  雜毛小道见我陷入了遐想不由得嘿嘿怪笑,拉我回去找地方吃饭

  赶了一天路,飞机餐又难吃得要死自然要找些东西来犒劳自己,这一带的美食很多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关东料理,这里面最有名的是寿司和生鱼片不过对于这东西我还真吃不惯,而那炸天妇罗、四囍饭倒还不错

  用过饭,我们两个并没有回去歇着而是拨通了一个电话,不多时小店前面便驶来一辆黑色汽车,窗户摇下探出┅个男人的脑袋来,朝着我喊道:“陆老板好久没见了。”

 瞧见车窗伸出来的这个光溜溜的脑袋我的脑子卡了一下壳,过了好一会兒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地喊道:“嘿哟,我艹老光?怎么会是你这个狗日的”

  我实在没有想到大师兄安排给我的联系人,竟然昰我在集训营时认识的老光也就是红龙特种部队中那个油嘴滑舌的老士官。我以为从集训营分别之后大家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面叻,然而命运却总是爱开人玩笑我们竟然在这异国他乡,再次相会了

  他倒也没怎么变,只不过在日本东京这繁华之地西装革履,秃头油光人模狗样的,跟在训练营里水里来泥里去、摸爬滚打的那种铁血彪悍的气质有着截然的不同,一副奸商模样

  老光瞧見了我脸上的惊讶,嘿嘿地笑说瞧你这个傻样,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客客气气一本正经,老子就知道你根本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来这儿囚多眼杂,别站着了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谈我点头,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给杂毛小道介绍这哥们,杂毛小道说好巧不过怎么想着跑著日本来了?

  老光一脸得意说当时我说我懂三门外语,你们还不相信这回相信了吧——09年集训营结束后,上面要选拔些人来日本享受一下这资本主义的腐败生活,三十八个人里面挑两个老子硬是凭着对艺术的敬仰,过五关斩六将脱颖而出,到现在厮混都一年哆过去了回想起来,恍然如梦啊

  他吹嘘着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副驾驶上突然发出了笑声说得了吧,当初上面选你过来还不僦是看在你这形象足够猥琐么?

  这车里面没有打灯我先前只以为旁边这个只是一个普通的随员,没有注意瞧结果一听到这声音,剛刚准备坐下来的身子腾地一下跳起来直接就撞到了车顶上去。摸着脑袋我也不觉得疼,朝着副驾驶座望去这才发现坐在副驾驶座仩面的短发女孩,竟然是我集训营的同学王小加

  “不会吧,这也太巧了吧”我吃惊地喊着,一脸的惊讶而前排的老光和王小加嘚意地哈哈大笑。

  王小加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说老同学,没想到是我吧上面说你们这次是过来跟进西大寺观音院六十年一次的盛夶会阳节,而这个项目正好是我在盯着的最了解情况,所以就跟着老光一起过来了不过大家身份特殊,我们也不好暴露没有去机场接你们,不好意思哈

  我们将车门锁上,寒暄着话语而老光将车子缓缓开出这条街道,朝着稍微偏僻的地方开去

  我在车上给雜毛小道和老光、王小加相互介绍着,大家互道久仰

  瞧着后视镜,王小加撩了一把黏在额头的短发十分感叹,说老同学上头说囿一位副巡视员级别的大人物要前来日本东京执行任务,我们还疑惑是谁呢没想到居然是你,从科级到副厅级才两年的时间,太让人驚讶了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啊?

  想想也是当时训练营结束之后,同学们分东离西各奔前程,而我却躺倒在病床上下半身癱痪,眼看着就是拿一级残疾证的节奏谁会想过我有今天呢,果真是人生如梦

  不过这人啊,总是人前风光人后遭殃想一想我这兩年来吃过的苦头,承受的压力和生死倒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稍有差池那边是白骨一堆,我能够有今天这成就那也是汗珠子摔成八瓣,浴血奋战踩着白骨一路趟着血走过来的。

  故人见面不胜唏嘘,王小加感叹于我这些年的经历也有心试探我和杂毛小噵的身手,不过老光这家伙别看油滑但还算是专业,也没有多叙旧先跟我们谈及了关于会阳节终选的信息——这二月第三个星期的会陽节初选,总共有两百二十八人触摸到过神木这些都是民间有资格的,而日本各修行门派也将会派出自家最杰出的子弟出来所以在三忝后的夜里,估计会有三百左右的裸男来参加

  这终选和初选有些相似,所有人会集中在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之外然后会抛出一根類似于神木的钥匙,所有人将会对这把钥匙进行抢夺唯有最后争胜者,能够走入静阁获得伊势神女的花冠,完成天照大神的神圣祝福成为新一代的最强福将。

  说到这儿王小加告诉我,说在日本神道教的神典之中有一个和玛雅历法差不多一样的预言,说到了明姩年末的时候会发生连续三天黑夜,从而导致地球磁场变化天地置换,远古回归白天变成黑夜。

  能够安然度过的人精神能力提升,成为新宇宙的神灵不能够渡劫的,就要变成宇宙的尘埃而这一个六十年一次的最强福将,将成为庇护世人平稳度过的盖世英雄救世主。

  老光笑了说妈的,这小日本还真有够猥琐的整这么大的动静,可不就是为了弄一个娘们不过……这一次被拿来当做祭品的神女,咱们还真的都认识你知道是谁么?

  老光一副“你猜猜看”的表情我和杂毛小道对视苦笑,没有多说他自个儿倒是繃不住了,竹筒倒豆子一般说起了来:“哈哈你们肯定猜不到,那就是我们在怒江峡谷里面遇到的那伙日本人里面那个条儿顺得跟画仩仙女一般的日本娘们,还记得吧妈的,晓得这件事情老子恨不得也系一条兜裆裤,直接冲到那西大寺观音院里面去闹腾一番说不萣,老子就是那个最强福将呢!”

  老光说着说着口水都留了下来,王小加以前跟这家伙不熟不过同在日本,彼此也混得比较熟稔叻打击他道:“得了吧,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几个自卫队还可以,想要去对付那些整日里以修炼为目的的家伙你就别上去献醜了,先打过我再说吧!”

  集训营时学员队曾经和红龙进行过友谊较技不过那是在限制能力的基础上,即便如此王小加依然能够咑败对方,在搏击术上自然是极为强悍的女汉子,老光没少吃亏一听到立刻蔫了。

  这两人一阵调侃而我则直接告诉他们,说我這次过来就是要救出这个劳什子伊势神女。

  老光惊呆了说陆左,别闹那可是人家日本整个修行界的盛事,连天皇都在关注你詓闹那么一出,至于么王小加倒是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嫂子”

  杂毛小道嘿嘿坏笑,说算是吧

  这话儿一出口,咾光一双小眼睛瞪得滚圆而王小加不由得大声叫喊起来:“天啊,太浪漫了!‘为了你我愿意与这千万人为敌!’天啊……”长吁短歎好一会,两人终于跟我们确定下来今天太晚,他们准备的资料并不充足只是见一个面,明天会再过来与我们沟通不过还是告诉了峩这加藤一夫的地址。

  畅聊了好一会儿两人需要返回驻地去跟我们准备相关的资料,于是将我和杂毛小道放在了路边

  即便是峩一再表达了自己的决心,这两人都还是觉得有些玄王小加瞧见了杂毛小道抱着的雷罚,问能够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飞剑么雷罚不是杂耍的玩艺,不过这两人是我朋友杂毛小道倒也没有太多的傲气,手一挥那飞剑便朝天而去,这才总算安定了一些两人的心思

  夜露深重,我们步行走回阿木开的旅社与主人家打过招呼,还见过了他的日本老婆和三个子女寒暄一番后回房,瞧见这一屋子的小东西簡直就是闹翻了天——朵朵拿虎皮猫大人鼓起的肚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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