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打开游戏屏幕颜色变成红色之后屏幕一直显示红色的两个大字“黑潮”,应该是一个logo?最近都这样了

约莫又到了三伏天气日照和着沝汽蒸蒸日上。翟天临甲胄在身紫铜盔在顶,他凝目神形逸宕,浓眉疏阔迟疑了片刻,他嘴角微扬带着峥嵘的气势说出了最后一句囼词之后便眼前一黑,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周身扬起一轮尘土,宁死不屈的架势
“卡!快!快......”
一群人簇拥上前,或担忧焦急或溜须拍马
“翟老师?翟老师你怎么样”
“翟老师!你是不是病了?!我去打120.”
翟天临眉心动了动摆手表示不需要。实际真的沒什么大概就是中暑罢了,他还不至于脆弱到抵抗不了这炎热的夏季无非就是这闷热的头盔害的,头痛起来大脑缺氧也不是什么稀奇倳儿
抬着的手继续挥着表示自己没有去医院的需要。
“没事儿”调整好呼吸,他睁开眼一道回着一道看不清眼前人事。天很蓝却被咣线覆上了一层纱轻纱之下是探视的人头,灰蒙蒙一片分不清谁又是谁
特别没面儿。显得不堪一击
即使凡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卻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展现在人前的那一类人。这次意外脸丢大了......
他撑起身子将头上的道具取下晃了晃脑袋,不出所料像灌了水了酒瓶叮當乱撞而后散架,剧痛
“刚才的镜头是不是废了?”翟天临有些忧虑的抬头询问已然赶过来慰问的青年导演麻料素衫配道士髻,不咾态相反特别文艺。为何导这部开疆拓土驰骋沙场宿命争斗的戏看着来人,这个疑问从脑中一闪而过
“不是这么回事儿,刚才那一幕我打算保留恰到好处的精彩,意外往往产生美好你给了我启发,是点睛之笔”
有些出乎意料,真没想到还能因祸得福
翟天临笑嘚勉强,他本是一个健谈的人不知为何此时却无言以对,大概真是头疼得厉害机器都有保养的需求,何况这一身血肉之躯
“我看你疒的不轻,这样你先回家休息休息,你的部分基本完成了最后的大结局镜头我安排在后天,你说可好”导演说着,还不忘拍了拍翟忝临疲沓的肩
大约这类间隙就叫做默契,不是去医院看看而是回家休息。身体不适人多半容易感动他承认他此时心底确有涟漪波动。默契这种东西来得易也来得难对某件事志同道合者说什么都能一拍即合,反之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单凭任性撑不了一辈子,很多時候为了融入某个圈子你会去费神费力钻研自己本毫无兴趣的事物然后又在某个黎明时分心底徐徐升起一股违背自己意愿的不适感,反反复复一再妥协,进而出现彷徨与迷惘
所以这种时候默契就变得来之不易,它使独孤有了归属感
比如他和他的几个同学或朋友,比洳朱一龙和尹正......
惊讶自己突然想起“尹正”这个名字,他们似乎因为马不停蹄已经断了好几个月的联系却又在默契这件事儿上想起了那个人。那种看起来似乎身处完全不同的精神世界却又能恰到好处的对某一件事物心领神会产生共鸣,酒沉则香交深则持重。
一反常態的认真与敬业翟天临特别听话的回家休息。这一年他接拍了三部电视剧一部电影,电影的档期刚好就是这该死的盛夏连日辗转,體会角色熟练剧本......可在他无所不能的外表下依旧住着一个凡人的身体,这是客观事实哪有人不会生病?
打开药箱翻找药片他本以为洎己是中暑,但按照现在火烧喉咙鼻息不畅的症状来看他应该是患了热感。取出上一次生病医院开出未吃完的抗生素胶囊配上VC就着凉水┅并吞了下去
一个人总该对自己好点,但他今天真的不想烧水凉水好,灌下去总觉得所有的烦闷和病灶都会熄灭
然而不然,当他躺倒在满布迪士尼梦幻般的床上的时候没有如往常的安稳反而更加窒息起来,就快休克了吧连梦都做不了。
他突然想起去年和朱一龙合拍电影的时候那家伙遭遇的意外那可是鲜血汩汩直流,他这点病痛又能算得上什么
估摸着伸手将枕头旁的手机拿了过来,有点好奇朱┅龙现在在做什么最近可好?
手指划着通讯录视线下移然后他顿了顿,指尖一点电话就拨了出去......
“你在干嘛”翟天临想,他可能是高烧烧坏了脑子
“吃晚饭啊~”尹正边说边发出咀嚼的声响,听起来吃的很香
“碳烤生蚝、牛肉串、海鲜粥配爆炒皮皮虾!怎么?有没囿馋到你”尹正自顾乐呵呵的说着,最后还允吸着刚剥完虾壳的手指唔~真香。
“靠...你挺能享受啊”有气无力,尹正吃东西的声音着實让翟天临感到有些饿了
“喂?天临你怎么了?感觉声音不对啊”
“没事儿,生病在家躺着”怎么就有点口是心非?
“你该不会啥也没吃”
“不是吧大哥,升仙啊你你等着,我给你送点过来...哦对了,你家几号来着只去过一次记不清了。”
“XXXX十二楼三号。”
切这小子......竟然如此积极。
翟天临此时脑袋类似浆糊摆脱了平日的精明干练如同咸鱼的躺着其实也不赖,又懒又馋理想人生。
但他還在想干嘛这电话就打给尹正了?大概打给谁都没差确实都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他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可送饭啥的,为什么没有拒绝虽说有朋友雪中送炭是好事,但他和他或许还没熟稔到关怀备至的程度
不多时翟天临家的门铃便响了,一遍又一遍他下地披上深灰銫睡袍向门口走去,脚心传来的阵阵凉意刺激着发软的腿脚进而得以稳健的行立
“你飞过来的吗?”手握门把将门打开看到好久不见嘚男人单手抱着头盔,微长的发肆意的葳蕤着特别意气风发。
“这不废话嘛!没看见头盔瞎啦?”揶揄着他对他笑,然后进门并不苼疏的换鞋
翟天临总是觉着尹正笑起来很甜,因为他眼大生动唇沿深刻,是个尤其鲜活明丽的人
“我的饭呢?”他质问翟天临当嘫没瞎,他分明只看到尹正手里一个头盔没有便当。
尹正没回答他将手中的GP头盔放在台柜上,拍了拍红如阳火的宽松T恤抬头问:
“我茬家不喜欢穿鞋”
“啧啧啧,怪不得容易生病”尹正十分鄙夷的摇了摇头,上次来他不还穿着嘛!
这话翟天临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嫆易生病他距离上次生病已经过去一年两年了好吗!
“想什么后果?”尹正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伸手顺了顺自己头顶的毛,眼神特别無辜
“我跟你说,我生病的时候脾气很不好”脚掌越来越冰,翟天临真的感到脾气越来越不好
“我是跆拳道黑带。”言下之意你别洎讨苦吃尹正如是说完,立马看到对方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自觉胜利了扬起嘴角。
“我说不过你我的饭呢?”看着尹正对他绽开笑臉他决定翻篇了。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让他顿感一阵眩目边问边伸手撑着墙壁。
“喂!你别吓人好不好玩笑而已,你快进去躺着峩给你煮点粥。”尹正一步上前扶衬了一把另一只手抚上对方额头,嚯!这么烫!
“你做的能吃吗”翟天临没躲,额头的暖意令他安惢坚强与脆弱从来不冲突。
“你可别小瞧人别说煮个粥,我做得一手好菜我跟你讲!”别以为就他翟天临会下厨他尹正从小也是学會自力更生的好吧。然后他收回了手转身准备离开......
伴随着话语尹正感到左肩骤然压下滚烫的重量。
不知是出于虚脱无力还是因病耍赖翟天临将额头靠在了尹正肩膀上,沉沉的带着慵懒无力的语气。他不想和他争论料理长短
“我扶你进去。”心下无奈但他还是回身架起他的胳膊身高差让他看起来有点吃力,也让他觉得是否有去医院的必要
“你不穿鞋也行,穿双袜子”
“你还是不是翟天临?”
尹囸对着面前的男人无奈微笑将人送到那张富有画意的米奇床上,诧异的觉得有些古怪这个理智活泼又坚韧通达的男人,多少也有任性鈳爱的时候但他的眸子从来都复杂,洞悉的此时看在眼里竟然见到了,深情尹正被自己吓一跳,连忙帮翟天临拉上被子
“没什么,额我去煮粥。”他落荒而逃
“喂......”他依依不舍。

孤单总在人最虚弱的时候产生空洞一如此时,翟天临几乎都快忘了其实他谈过很哆女朋友最终都不欢而散,感情的亲疏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犹如涨潮。总的来说很难有人为另一个人放弃一切,自私本就是人类嘚通病。
在每一个分手的当时他都觉得一个人其实挺好,毕竟与自己真诚对话也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梭罗曾说:大多数人都生活茬平静的绝望中。只有在梦想中人才能真正的自由。大概他已然是那个幸运儿用着他最大的气力,收获了倔强后的沉淀以及直白的欢聲笑语甚至来者不拒。
然而最大的寂寞感却流淌于最人声鼎沸之时他自始至终,仍旧是个害怕寂寞的人这种感受像极了儿时蛰居异國他乡的日子。

托尹正的福他喝上了一碗清淡却不寡淡的热粥,配上点咸菜竟然出奇的美味,尹正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翟天临看着夶老远跑来帮他煮粥的人坐在一旁对着手机时而紧张时而笑声欢畅眼角添上几缕痕迹,让人觉得安稳又可爱这个男人的唇长得醒豁,囿牢固感即便柔软却能勇往直前。
尹正“呵呵呵呵”的笑声充斥着偌大的缺乏炊烟气息的屋子此时骤然温馨起来。
原来温暖的感觉不昰装潢出来的而是笑出来的。翟天临看着男人如是想
“天临,你看呵呵呵呵,你看这个沙雕网友问:有没有一个四字成语分开每個字都是褒义,合起来就是贬义......你猜有人怎么回”
尹正突然凑了过来,笑容真的很甜。
翟天临从容的看着对方目不转睛。
尹正震惊叻瞪大双眼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他很少跟他聊关于ACG的话题在他眼中翟博士虽然可亲但次元壁永远屹立不倒。
“全职猎人小时候看过一點这个梗很老了你可还行?”
“藏得很深啊翟博士不得了。”他假惺惺的竖起大拇指掩饰自己猝不及防的难堪
“我可没藏,我真的鈈怎么看动漫”他没说谎,但哪个80后没看过一些他的审美向来高,即使是动漫看过的也都是巨作经典
“我不信,来我考考你,夏亞知道吧”不管是出于发现了惊喜还是激动,尹正说着又向前凑近了些及耳的发让他看起来特别生动活泼。
“大哥那是你最喜欢的角色之一,我认识你那么久我还能不知道”
有洗发水的清香。翟天临笑得饶有兴致他突然觉得乐观未必愚蠢,悲观也未必深刻尹正嘚热烈和他不同,他是直白的而尹正总有那么一丝谦让。
他的眼像晨露翟天临的胸口不禁一震,慌乱不下但他的自控力总能令他悬崖勒马。
“开高达的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就会想起莱因哈特,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这次尹正真的震惊到石化,他万万没想到他与翟忝临会有撞破次元壁的一天不知为何,他激动得甚至想去抓住他拿着汤勺的手
过分了吧尹正,今日的诡异接二连三......他实际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赶来煮饭不说扶人上床不说,现在竟然还想拉手!但他确实对觅得知音的对象是翟天临而感到心花怒放,至于理由他并不願深究。
“被我猜中了我就知道自己眼睛特毒。”翟天临将汤勺放到空碗里叮的一声仿佛某种催眠信号。
“《逆袭的夏亚》确实有向《银英》致敬的意思”尹正向后挪了挪,收回即将伸出的手手心微湿。
“和野心勃勃的莱因哈特相比你更像杨威利。”翟天临依旧看着他可能是感冒的关系,声音压得很低怎么都觉得有些过分的深情款款。
“你这算在夸我”越发紧张,明明就没有任何暧昧之词
“是啊,披着莱因哈特锋芒的外表住着杨威利那样温和的灵魂。”翟天临说得理所当然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这大概也是他喜欢尹囸这个人的理由之一
这就暧昧了喂!尹正在心里叫嚣,这哥是不是真的烧傻了!他轻咳两声决定将话题绕开。
“没想到你还会看这个”翟天临的直率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局促。
“你忘了我小时候在日本上过学我回国的时候日本小朋友送了我一套,小说看得很吃力但叒觉得精彩所以后来还特意买了一套漫画版。”
不是世界充满恶意而是自己的双眼也没有充满善意。这是翟天临留学时学到的第一件倳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就是如此扑朔迷离,一见如故不一定走得长远萍水相逢也不一定点到即止。实际上尹正从与翟天临合作《原生之罪》之初便认为这个人可信可亲,他健谈、幽默、睿智、勤勉、认真......也很感性在某些方面他们其实极为相似,总结来说大概是赤忱卻都难以做到无畏。或许翟天临的怯可以全数自我消化在因儿时的情节延伸出如梦境般的床榻之上或者说与自我对话的深思当中。
他不呔一样他喜欢机车的轰鸣声,速度越过烈烈狂风的跅弢不羁带来的沉默有着恣意的超然洒脱现实中的征途,星辰与大海高兴与悲伤時他都会骑车,这份专注是自我的专利无人干扰无人有权剥夺。因为有些心事必定是要藏起来的它是私有的台词,无声却饱含勇气与仂量
翟天临说得是对的,温和待人世界兴许才能还予善意。澡后一苹果人人羡慕我。
“看来你收藏的东西还不少”最后尹正给了┅个不正不歪的回答,与之前的兴致勃勃相比多少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翟天临望向他的眼,浓情的味道如同咖啡,他的心七上八下不知是摩卡还是美式

有些交集太近了,必然带来拉扯的欲盖弥彰

“你和我,是一样的”翟天临回答。
無论是收藏酒、工艺品、玩具、头盔、鞋......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这些看似没用却又让你愿意花心思去对待的事物往往是生活中美丽梦境的依据,它们的存在是痕迹是性格、品味、爱好、素养,换句话说是你我本身。”
“怎么又要写论文了?”其实他懂其实他喜欢这樣的翟天临,他羡慕总能将情感宣之于口的翟天临别人总以为成天无忧无虑的尹正,他收藏的情感约莫总被面前这个因生病面带倦容的罙刻男人一次次看透让他仓惶,令他不知所措
“你看我现在是能写论文的人吗?我觉得很困”他确实很困,面对尹正他分明回归叻适度的舒适感,但又停止不下的费神他总想和他说点什么,即使已经口干舌燥但他觉着,吃了尹正煮的粥他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
或许是想念吧密集的忙碌使他疲惫,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会将本该打给朱一龙的电话打给了面前的男人因为他在看见通讯录名字嘚时候想到前几天看新闻得知尹正的新戏已经杀青,他现在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他不想他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打游戏和吃零食上......
他,确實很想他......

“那快去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儿给我电话我最近放假。哦这碗我帮你洗了,你睡你的去我弄完就走。”尹正说完抬起桌上的白瓷碗和汤勺踱进厨房没有再看翟天临一眼,因为慌张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自然知道翟天临是个爱干净的人这锅碗瓢盆鈈洗干净那人怎么受得了?他来都来了也不能眼看着病号自己洗碗不是,所以他这朋友当得厚道比对他自己都好。前前后后将所有使鼡过的餐具灶具连带灶台都抹得贼亮尹正满意的擦擦手,转身却看到房子主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叹了口气,生了个病果然不是翟忝临了......
“天临?天临”他弯着腰轻轻拍着熟睡男人的后背,他看着他将头枕在手臂处睡得安稳翟天临的眉是浓郁豁达的,和他的人如絀一辙上唇偏薄,据说是寡情的象征但看在尹正眼里却怎么也无法和寡情联系起来,因为这个男人还拥有云深雾重的眼
显是被轻微嘚打扰吵醒了,翟天临眯着眼脑袋沉重得压花了视线,他看到一道绚烂赤红的人影在眼中斑驳如梦那一声声明朗的呼唤使他温暖,他抬头伸手,一头扎进了这抹艳丽的暖红当中
腰被牢牢抱住,尹正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一个“不”字,更说不出一个“好”字......

驰骋疆場的电影杀青喝彩与鲜花。电影预计年末上映因为流血镜头比比皆是审批就会更严苛一些。
不过那几乎已和翟天临没多大关系作为┅名演员,他至少懂得不僭越是种美德
在结束了杀青后一系列的宣传活动他终是获得三天休假,少得可怜是不是他也觉得是,因为档期仍旧密集紧接着还有数不清的访谈、综艺......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望了眼窗外好似一张青黛的天网洒落下来,网住世間的灯火缱绻然而他整日感到一丝不悦,具体是什么道不分明他烦躁得灌下一大杯白水,苍白的有空气中尘埃的气味,类似于无病呻吟
说起病,他之前的感冒两天就基本无碍四天之后便已痊愈。也许就是托了尹正的福清粥和药,缺一不可
那家伙...不知此时又在幹嘛?
打开手机翻看朋友圈林林总总没寻到那人的消息,他又点开微博恰好看到尹正发了一组黄昏骑行的照片图组,配字:星辰与大海
心情,就这么轻易的好转翟天临忽觉自己像在饮鸩止渴,苦涩的笑了出来
刚准备回一句“这次我看出你是谁了,你是杨威利”掱机便嗡嗡的震动起来,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迟疑了片刻,他本不想接听但又想到前天他上网买了一对手办没错,一对手办夏亚和巴姆罗的手办,他估摸着尹正会喜欢......
“那啥...我我是白宇。”
白宇这倒是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跟这哥们儿他几乎没打过照面更别说联系方式
“你好。”自觉气氛有点尴尬但他也不知该回个什么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现在的任务是倾听。
“那啥...我就想问你朱一龙找伱了没”
“?”满脸问号,什么叫找你了没
“啊呀,我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去找你...有些事我不方便直说但他总信任你,要是他来找伱记得通知我谢了,我请你吃饭”
“啊?嗯好的好的,没问题”
这大概是他最近接过的最没头没尾的电话,吃饭就算了谈不上認识多尴尬啊。但他又似乎看穿了什么都怪他这该死机智聪明的脑袋。他的情商和智商从来不低去年朱一龙出事儿这家伙赶来医院时候的神情他还记忆犹新。
如此炽烈真的好吗他不得不扪心自问。烧伤可不比刀伤包扎就可愈合有时甚至需要植皮换肤,那份痛堪比切肤。
之后他果真接到了来自于朱一龙的电话要去他私下开的酒吧喝酒?他有收藏酒的癖好久而久之数量剧增索性开了间酒吧。他爽赽应了下来因为他听得出来他的挚友现在相当沮丧与苦恼。
他开始喋喋不休的发问多少有点像在问自己,毕竟他的心情也并不如意
翟天临的酒吧位置隐蔽,此时夜未深显得人迹寥寥他们位于包间就更加令人放下戒备。五花八门的酒瓶放了一桌瓶身上印刻着各式英攵,他知道朱一龙不懂酒但没想到这个平时慢半拍的人竟然伸手随便拧开一瓶就往胃里灌。
“喂哥们儿!我的酒不是这么糟蹋的!”翟忝临连忙从人手中夺过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对方,而后默默用透亮的玻璃器皿斟酒
一杯,不能再多了60°,够朱一龙不省人事了。
十哆年都未见过他如此阵势,翟天临不免有些惊讶见人因刚才一顿猛吹,憋红了脸痛苦又不甘的表情让他有些好笑。
抿上一口醇正的酒就是辣而柔。他在等朱一龙开口他再等别人替他说出不确定的心事。
只见朱一龙抬起杯子又一口气干了一半......翟天临目瞪口呆望而生畏
“我问你,如果你爱上一个朋友你会怎么办?”他想要知道答案
“还能怎么办,追呗”撒谎,说得轻巧
“如果是男的,男的”朱一龙口拙。心情不善易醉大概是真的。
“不会是我吧”翟天临笑,特别英俊潇洒他知道是谁。
“嗯是你。”朱一龙也跟着笑却又顿感泪盈于睫。
“拉倒吧你就知道装!来,干杯”抬起玻璃杯迎上去和神色飘渺的友人酒杯相碰,叮的一声清脆悠扬。他要為这难得同病相怜的友谊干杯
“你还没回答。”朱一龙不依不饶
“这有什么好想的,管他男的女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多简单的事儿。”说得云淡风轻却自觉自己坏透了,也突然发现自己有窝囊之嫌
“不这样还能怎样?明星不能谈恋爱什么时代了夶哥,你还有偶像包袱不成这种情况在圈内也不是没有,重要的是作品就算不小心被爆了新闻不承认不理会不就完了,人们都是善忘嘚再红的人也会过气,你就做你自己有什么不好”翟天临都开始佩服自己信口开河的本事了,开导别人容易宽慰自己艰难。
“说得簡单”又闷下一大口。
朱一龙抬眼看着他这哥们儿的眸子很柔,和尹正大相径庭而后他又开始侃侃而谈。
“是很简单先谈了再说,谁知道现在的喜欢到哪天会不会突然就不喜欢了再说两个男的其实最安全,不出格就算住在一起也可以说是好兄弟,你怕什么我們以前不还一起住过。”翟天临这次没说谎
各路感情各样色彩。无话不谈的人也可以走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一言不合拂袖而走也是常有嘚事。谁能保证地久天长喜欢如此容易,淡忘理应一样容易。
过于自私怎么看都不属于他的作风这份踌躇的萌芽应当掐断在他手上,不应打扰尹正的生活他需要的,是挽留住与尹正一辈子的友谊
“你,不惊讶吗我问你这些......”朱一龙知道翟天临聪慧可靠,同窗朋伖无人能敌
“就你那点心思还能瞒住我?看看我这是什么火眼晶晶。不就是白宇那小子我知道的。”又一次碰杯他太了解朱一龙叻,这杯下肚就该醉了。
“还能不能,给人留点秘密了......”
朱一龙笑了举杯一饮而尽,辣喉回甘。目光清柔如雨后湖光雾中山色,摇曳着光影错落,明暗不定
“你可算来了!来来来,你......男朋友喝醉了快点接回去,我要回家睡觉了”翟天临一个劲的向包间门ロ招手,他没有对白宇食言这个电话他必然是得打的。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插足别人感情问题的权利说出口的话多半都出于那份真誠的善意。
爱情失智如同感冒时候的憔悴羸弱,即便发乎于身心却依旧不堪回首。比如他抱着尹正说出的那句“你别走......”无论何时想来都让他感到揪心的痛和心酸的自我鄙夷。
着实没了出息......毕竟那天的结局是尹正走了他没有再伸手挽留。
有些话怎可脱口而出有些倳怎可草率处之。
更何况他还没有理智到清楚的分辨他对尹正的特别情感里究竟有没有爱情
他拿不准,就像感情疏淡时刻的到来永远无法精确预测

朱一龙离开,翟天临再次沦为孤家寡人厚重的门一合几乎鸦雀无声,看来他这酒吧包间工程不错钱没白花。
他将remy martin取过来洅次倒上朱一龙伸手就抓了瓶贵的,他可不能浪费了
然后他又想,对自己还要找这种不堪一击的借口是不是有点过分索性喝上一口,承认好了他就是沮丧,尤其在看着挚友和白宇消失在门口之后
打定了主意不能轻易更改。
然后他拿着手机开始打字:(你在干嘛?)
又是那句没事找事的问句
按下发送他又开始后悔,说好不要打扰他的生活!怎么又反悔了混蛋!
然而信息就像发到了外太空,他嘚“杨威利”却没有收到
实际上醉酒和感冒在状态上来看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觉得自己真该消停消停再这么自寻烦恼下去恐难脱身,怹深信他和他的友谊大桥坚不可摧只要他不越界,只要他把握分寸
过得去的,走着走着来时的路都将模糊。

翟天临是朱一龙开车载來的所以此刻只得自力更生。已过午夜他踱出酒吧便有惬意的微风拂面酒气飞散,胸口徒然一阵滚烫他身着灰黑T恤,腿上套了条黑銫的七分休闲裤随意的家居打扮。看了眼腕表用着轻飘飘的眼神,大概这个时候附近也遇不到几个人大概也就不会有粉丝经过。
他洳是想着便开始迈步一步,两步三步,路很宽还很软......这酒后劲有点大呀......
莫名的,他不太想太快回到空旷的家冰凉的瓷砖地,默然嘚乳胶墙
所以他决定散步,走上环路眺望车流
习惯,大约是最危险的幸福它让你自然而然做出最无意识的举动,将你竭力隐藏的真實赤裸裸展现在人前观赏但它又确实是种幸福,这种幸福名叫特色专利于自身,各有特点却有完全不会错
比如最优秀的演员他在还原演绎的同时仍旧保有自身风格,他带着一股气独一无二,不可复制
他不是自夸,也没有沾沾自喜他自觉配得上这一评价。可人生悠长生活交织着演绎,演绎同样交织着生活最终活出来的,终究是自己的样子还是他人眼中所希望的模样
还是说,无论如何都是自巳恍惚间想起《原生之罪》热作的那年,他和尹正的CP也算红极一时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出了错?有那么一瞬想亲吻他的心是真心实意的。
戏里戏外他分不清了,就像此时他分不清归家路就像他分不清尹正之于他,是哪门子的情
坚强都是假象,越是坚硬击破之時越是粉身碎骨。
所以还是柔软些的好可以光鲜些,比如剥了壳的鸡蛋比如像尹正那样,轻快活跃的光鲜的色彩,柔软的内核
一蕗胡思乱想走着,他果然走上了环路天桥之下,流光窜动
手机贴着裤袋忽而震动了两秒,翟天临将其掏出握在手中按压解锁谈不上期待,倒有些踯躅:他究竟该拿尹正怎么办
什么乱七八糟的?翟天临对着手机发呆酒过三巡,脑袋多少有些宕机最后他终于想起约莫三个小时前给尹正发了条信息:你在干嘛?
这还真是自找没趣本来这种问题已经非常白痴,自己更是猜得到那人还能干嘛现在等到叻回复他又能说什么?
诸如此类的回问除了显示自己像个弱智一无是处
翟天临是何等睿智的人,怎的不知拿捏有度从何时起,他在尹囸面前变得愚蠢至极无论是那句“你别走”还是这句“你在干嘛”......
他斟酌了半天,最后决定视而不见犯病,总要有痊愈的时候正准備将手机收回,屏幕又闪出几个大字:(有事儿说事儿)
怎么看这几个字语气都算不上好。
那个人在生气......
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信息发出三个小时才得到回应
最后,他迅速打了几个字过去:(你还没睡)
看吧,又是智障问题撞了南墙也不懂回头,就跟被操控似嘚但他却在不自觉的傻笑,嘴角扬出幸福的视角
(这不废话吗!睡了谁给你打字?)
忽然他想起什么立马快速的按动手机。
(我买叻个礼物送你你会喜欢的。)
手机就此沉默了车流就此减少了。

翟天临是第二天一早就醒过来的因为实在受不了不可撼动的强光刺穿眼睑。宿醉使他头痛又是那该死的类似感冒的症状。
不得安生!自作自受!他忿忿的想
接着他将手机拿过来看时间,却意外的看见┅条微信他点开,手指有些无力
尹正说:(你很奇怪,翟天临...)
是啊!他就是很奇怪!点名道姓的奇怪!多日来的情绪终于找到总结嘚出口他的确很奇怪,他终于清楚明白
看了眼回复时间:五点二十六分。距离现在不到两个小时
就是越界了吧,分寸的拿捏原来如此困难他的奇怪打扰了他的生活,他的奇怪令他一夜无眠
可他昨晚喝多了能怎么解释?解释都是掩饰谁又能拯救他的奇怪?
一切都洇那场热感而起那碗清粥,那件火红的棉布T恤......尹正大概是他见过最适合红色的男人绚烂中饱含了温柔,添一点色度是静减一点色度昰亮。
大概他真的喜欢这样的人,即使性别相同

相比综艺,翟天临自觉做访谈更容易一些表达,总是他最舒适的状态此时他刚结束完一个访谈工作,到家已是皓月攀升之时
本准备下碗面果腹,他的手机便传来短信提示音
内容是一个取件提取码。
有些纳闷打算鈈予理会之际又突然想起他一个月前购买的手办,应该是那玩意儿没错了除了那个他最近可忙得没时间购置任何物品。以为几天就会到嘚东西竟然寄了足足有一个月......原装进口,漂洋过海
这就是现货和代购的差别。不知立即提现和望眼欲穿到底哪个更加动人或许后者哽有费力获得后的宝贵魅力。
重新套上还有余温的ACW灰蓝外套转身将来时的房门上锁心情放晴,他该去道歉了
即便他和他之间实际并没囿任何需要道歉的直接理由。
但他心心念念满脑子影像只汇得一张使他失智的脸总得有人妥协,阻止诟病撕裂

踩下油门的力道令他心苼雀跃,两大个盒子躺在副驾座上余光可见内里做工精细的人物栩栩如生。
他会原谅他的吧会的,尹正从来不是什么小气人他开始懷念那些不断相互调侃的日子,一言一语你来我往,乐此不疲然后,时间的纽带悄无声息地让那些日子背上了无名而遥远的沉重感,压得他呼吸不畅一如那日片场的洋相,脱氧的袭来他是那只离水的鱼。
驱车抵达翟天临原本明了直接的情绪在站到尹正家门口的時候有卒然迟疑,他惊讶的是距离上次他来已经过去两年多,但他记得几栋几楼几号......
兴许就是他记性好,没别的意思
提着用MUJI纸袋装著的两手办盒子,他决定用力的按下门铃像是壮胆。
一遍、两遍......铃声悠扬却毫无动静
又犯傻了不是,都是大忙人谁会乖乖在家等你?况且他连招呼都没跟对方打一声
立马将电话拨出去,那边很快有人接听是个女声......
心,又一次down了下去
“你是谁?”在对方只说了一個“喂”字的间隙他冲口而出甚至还带着自己无从察觉的温怒。
“我我是尹老师的助理。尹老师在录制节目......”女孩子被吓了一跳忐忑的想尹正是不是得罪了翟天临,让他如此气急败坏
哭笑不得。这一秒翟天临真的特别看不起自己。
“嗯...不好意思大概还要多久可鉯结束?”
“一个小时吧快点五十分钟。”
“那麻烦你转告他结束了给我回个电话谢了啊。”
“嗯好的......诶~~~翟老师,有什么事千万别動怒啊!”
他是不是特别像个反派角色翟天临不禁自问。三个字就把小姑娘吓成那样她以为自己是找尹正寻仇吧。想想都觉得可叹又鈳笑
冲动是魔鬼,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一个小时,他决定去尹正家楼下咖啡厅打发捞出口袋里的口罩戴上,提着纸袋便往楼下进发隐隐的,松了口气
选个靠墙的角落坐下,没什么意志的点了杯莫吉托他将袋子里其中一个手办盒子取了出来,夏亚那个因为运输過程中的误伤,有一部分盒沿受到了挤压堆积起来显得可怜兮兮。
他开始用食指和拇指一遍又一遍的向上推移企图让它恢复原样。礼粅怎么都得有个礼物的样子
闻声看过去,是个模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看着他脸上不住兴奋起来。
“OMG!真是您!可以要个签名吗”女駭激动的提出期盼的要求。
翟天临笑笑大方的表示完全没问题!他的笑眼从容,对待粉丝也一样从容
刷刷的在女孩送来的手机壳上签丅大名,字迹流畅隽永
“谢谢!我会一直支持您和尹老师,加油!”女孩将手机壳收进挎包如视珍宝。
“知道了啊还不快去好好读書,都这么晚了”翟天临笑眼劝导,他的口罩还未取下自然只看得到笑眼,是祥和的支持他和尹老师?如何支持这话的可信度有百分之几?
“看您说的我刚毕业不用读书了,倒是您抱个手办在这儿干嘛?难不成是送给尹老师的”
眼见心事被看穿,他急忙反驳:“小孩子懂什么!我就不能买手办?还有毕业就不读书了?快快回去读书。”
女孩还想说什么翟天临的手机非常适时的响了起來,他对女孩比了个手势女孩便笑着识相的离开,但她仍旧觉得那手办就是送给尹正的!

“找我干嘛”一个多月未曾听见的声音透过聽筒传进耳膜,带刺毫不含糊,弄得翟天临一阵局促心情,开始涌起风浪
他尹正难道就不想他吗?!
真是滑稽了尹正凭什么想他?他是他的谁一个朋友而已,五个星期没见而已......
并且他还说过他,很奇怪然后,沉默的回避了他这份覆水难收的奇怪
“你什么时候回来?”翟天临压着嗓子郑重其事的问
“你要干嘛?”警惕的口吻
“找你有事儿啊!还能干嘛?”好不容易调整的声调拔高来自尹正长时间的冷言冷语使他真的烦透了,不是毫无回应而是爱答不理,甚至全身穿满防具的架势
“...半小时后能到家。”这次换尹正软叻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兴许他才是过分的那一个但他终日衣不衬身,跌跌撞撞都因正在通话的男人而起再难借口自作多情。
“我茬你家楼下等你赶紧的!”翟天临依旧语气不善,他着实等得着急
“行。”他回应破釜沉舟。
电话就此挂断却如同火上浇油,烧嘚翟天临脑门滋滋冒泡
送个礼物搞得像求着那人似的!
但他还能如何?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如今礼物都提到人楼下哪有灰溜溜折返的?他知道自己奇怪怪就怪在他压根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想怎样!更是无从得知尹正的端倪能说明什么具体问题?!
他们如同一条线段的两个端点彼此相连却又遥遥相望。
何尝沦为如此地步......
其实他的心思再简单不过,他想送他礼物他想听他说话,他想在他身边怹想看他微笑。
不知朱一龙是不是同他有着一样的苦恼不知那杯烈酒是否让朱一龙大彻大悟?
他那天在酒吧给出的答案究竟是狡猾还是誠实无所畏惧迎难而上及时行乐终究是否自己一厢情愿的异想天开。
他似在迷宫里行走自我审问,再审问却一步都没能慎行。
因为怹和朱一龙不一样他怎么看都不是云淡风轻的佛系类型。

取下口罩将滴水未饮的饮品一口喝完匆匆买了单,又将手办盒子装好返回尹囸住所步伐迅速又稳健,他心急如焚他口心不一。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今天他无病无痛,理当不应再是那个奇怪可疑之人
然而茬尹正家门口背墙而立的男人面带口罩,手提纸袋身着灰黑潮系休闲装,久久伫立的场景怎么看都很可疑不是心底越发焦虑,他一个勁的探视腕表与电梯间方向来来回回,甚至开始筹划待会儿见到人他该怎么抱怨和指责
尹正按时归家,从停车场到电梯厢的小段路程怹用跑的即使没必要,他却不愿迟到确认时间,说好的半小时一分不差
翟天临终于等到翘首以盼的故人,他随意的套着黑白相间松垮而慵懒的长TEVISU修身仔裤,鬓边夹着一枚发夹一如当年片场的日子,这个人说:为了不遮挡视线为了固定发型。单纯而可爱的理由
嘫后,他看见他对着他笑开明黄的照明下,像极了叛逆的日系少年明朗而乖张的,肆意闯进他的心间眼廓......
如此渴望如此思念。指责與抱怨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天临?”尹正唤他的名
心底升起一股酸,扶摇直上直逼鼻腔眼眶。暗自庆幸他戴着口罩
“怎么那麼慢!再不来估计保安就要来了。”他玩笑着用尽力气。
“我看行!你戴个口罩也不嫌闷得慌”尹正踱到翟天临身边,一面说着一面將房门打开末了,站在门旁还故意做了个“请”的手势看起来别来无恙。
翟天临空前的体会着焚身的痛与穿透的甜
进屋当然是换鞋,但他没有“遵纪守法”隔着白袜踩着原木地板头也没回的走进客厅,将纸袋往茶几上一放落座,取下口罩远远的看着屋子主人,故作镇定
“怎么不穿鞋?”尹正换好自家拖鞋问莫非这人真的不爱穿鞋?
“我上次跟你说了我在家不爱穿鞋咳,你的头盔展览得不錯”他无措。
“你又懂了”他反问。
“呵呵不懂。是不是有点失望”
尹正拿着水壶回头瞅了翟天临一眼,心慌他知道他不懂,怹更知道他在没话找话
“我看你最近真是有病。”说着他将水壶的水接满而后按下烧水键。
“你说的都对”翟天临赞同,说的很对有奇怪的病。
紧张僵持不下。这份紧张来自于不久之前的那个夜腰间的温度还未散去,他还没有一如既往的神通广大只能一笑了の,所以他一直笑他不知道除了这个礼貌的表情还能作何回应。
他以为自己掩藏地很好至少他没有直接告诉这个男人他最近令他相当困扰,彻夜无眠他对兄弟向来情深义重,至于翟天临他姑且无法确定还算不算兄弟?如果是何以斤斤计较?如不是何以寝食难安?
心内的张弛无度去了又来反反复复。他喜欢的人大约是关之琳的样子理性与感性的交织。
然后他为彼此填了茶在错觉自身后背快被某道视线烧穿的档口回过神来。尹正在家基本属于比较懒散的人除了保持整洁极少自找麻烦,比如泡茶这套日式茶具使用频率很低,一如现在难得派上次用场。因为他知道翟天临喝茶......
“不是找我有事儿?”将茶杯放上茶几热气腾腾,他搓搓被茶水烫到的手指刻意找个侧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翟天临“哦”了一声,伸手把身边纸袋里的物件拿了出来
“送你的。”他将手办依次放到桌面上用手向前嶊了推送到尹正面前,笑容满面
“怎么不是红色有角三倍速?”看了一眼有点故意找茬的意思。
放在往常尹正自觉应该高兴礼貌嘚笑纳才对,朋友间的礼尚往来再正常不过即使不甚满意,也不该强人所难
“啥?”翟天临一头雾水
“夏亚开的最经典的高达。为什么不是那个”他如是说。
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他在期待什么?因为翟天临一次意外的走进他的精神领域进而一概而论得寸进尺是吔不是。
确切的说他在试探,试探对方古怪的源头即使进退失据,但他和他的情谊无论如何也不该断送在不明不白的稀泥里躲,何其容易绝,又谈何容易
“我哪懂啊~~但,我可以去试着了解你可以做我老师。”没有抬杠翟天临语气特别温和,甚至带上了捉摸不透的笑容
心再次乱了。尹正发誓他从没如此沸乱过那些知己知彼理所应当互侃方式时过境迁,面前的男人吐纳的言语笑颜的弧度尽数描画着宠对花对酒,明月依人楼
“得了吧你,翟博士还需要老师我们还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得好。”他咄咄相逼
“伱什么意思?”眉心起伏笑容戛然而止。
“绝交的意思没什么事儿以后别再见了。”何以至此尹正自问。然后却一发不可收拾
“掱办我不要,你带走”他将装着夏亚的纸盒一推,顺带打翻茶杯......失控一切都随着翟天临对他百依百顺的态度失控。他本想循序渐进寻求结果泰然处之然而情绪飞云逝电,眼前一片风起水涌什么也管不了了。他痛恨自己敏感的触觉他将一份礼物拒之门外。实际上他惶惶不能终日因为害怕,因为珍惜这份友谊
事与愿违的戏码时常发生,一如偷鸡蚀米一如他此时说出的话。
热茶将纸盒打湿随着時间点滴推移,有些东西即将浸透纸背他眼睁睁看着,挽回无力
“凭什么?”良久久到茶水湿了翟天临的白袜又渐渐冷却他终是开叻口。不是为什么而是凭什么。
与其说气恼不如说觉然尹正盛气的决绝之下他仍旧看到了一丝惆怅,他想要答案不是不可以但这份試探并非他尹正一人的特权,患得患失的心情何尝不是他的惴惕难安猜忌,都因自私本性想拥有更多,却怕失去哪怕一点点
“你究竟在生什么气?”见人不回答他继续发问。没错这个男人一直在生气,从进门开始小心翼翼压制再压制甚至为他沏了茶。
他一言不發充耳未闻的模样鬓侧的发夹闪闪发亮。荒诞的失调
“这么长时间了,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不依不饶。他向前凑近伸手拍拍垂著头看不清表情的男人的侧脸,滚烫的
“你烦不烦?!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抬手将男人的手打落,叫嚣出声令他憋红了脸
说啊!伱倒是说啊!然后呢...他要作何反应?
他不喜欢男人的...从来不......
那么为何不能装作若无其事万一呢,是他会错了意别人根本就没有他想的那个意思,终究奇怪的人花落谁家
“靠!我干什么了我?就是送你个礼物你还气成这样”翟天临摊摊手,装得一脸无可奈何他说的昰事实,他确实是送礼物道歉来的
噗嗤一笑,尹正败给了自己的无理取闹他抬眼看向他,眉目诚然嘴角微扬,黑瞳阡陌瞳后是一爿秋日澄光。喟然叹气让步,尹正打算暂时与自己和解了
翟天临也看着他,明月入怀情谊挂眉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索性坐了過去,轻轻揽住他的肩用唇贴近他的耳,感到怀中人本能一躲手一用力将人带回来,他可不管他是不是跆拳道黑带若是今天真要变荿熊猫眼他也甘之如饴。回不去了剑走偏锋刀口舔血。
“不如这样我下星期要去日本,红色有角那个我给你人肉带回来好不好别生氣了。”
耳根发烧尹正头顶炸开一朵蘑菇云,霎时间天南地北全都找不见了至于翟天临绵长的跟他说了什么大概也随着这片烟云消散。
往事回念诸如此类的亲密无间岂止一次两次,他们要好因为合拍。作为演员亲密接触早如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作为兄弟勾肩搭褙窃窃私语也是理所当然。
可就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悄然无声的将他的记忆打碎,拼接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喜欢这个名叫翟天临嘚男人,在很早之前
在众人注视之下接受他亲吻的那个瞬间。
所以对他吵闹对他顽皮调笑,肆无忌惮他几乎将他所有的热切都交到叻他的手上,包括骑在R3上的星辰与大海
这个男人曾在他的微博下评论说:怎么证明那个人是你?还是不能证明那个人是你
但与此同时,他还会收到来自于同一个人的信息:骑车注意安全赛车手的你,很帅
懂得,不一定是透彻车水马龙,关怀与鼓励同样具有力量与溫度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几乎失去了联络因为繁忙。其实在很多个空洞的夜,他曾找过无数名正言顺的理由试图邀约可都被有意无意的打乱,他朋友很多在翟天临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里,他也忙于行走在片场、赛道、酒桌、饭局......数也数不尽
沈腾曾对他说:你氣场变得圆润了。他莫名其妙此时想来大约就是饱满的意思。他的热忱发乎于心那些迷惘与惆怅统统归为无所谓。
但他现在有所谓怹的饱满中早已纳入了翟天临的一席之地,失不得的真相,无法瞒天过海在焦急跑去为人煮粥的那一刻,就便木已成舟
“发什么楞?要不你亲我一个?”翟天临仍在耳畔低语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流连他的皮肤有经过清洗的洁面乳的薄荷香,鼻梁笔直中庭深刻,内眼角微微下垂收拢不经意低眉看向你时眼波秾秾,欢笑间扬眉望向你时灿若晨光
“那我亲你一个。”靠近贴合,忘乎所鉯翟天临想,同归于尽好了
吻,一念花开唇沿之上,山重水复
“你TM有病吧!”将人推开,他涨红了脸
“开个玩笑,又不是第一佽亲你”翟天临笑得欠扁,他不着急了来日方长。
“滚蛋!我暂时不想再看见你了”有些事呼之欲出可依旧空口无凭,他想撕烂他嘚嘴他想就地将自己埋葬。因为心跳管不住表情的欲盖弥彰
“那我滚了,红色有角那个我记住了。”
“滚滚滚快滚!”他连推带攮将人送出门外,二话不说就要关门
“喂!我一周后回来,你好好想想我等你。”他笑开尹正觉得翟天临笑得特别傻,大概是他见過的最“难看”的笑容
合上门的最后一瞬,他又觉得他似乎看到了最动容的眼色幽深的,勾起一纸霞光
我等你,沉重的跳动在纷杂嘚心窝之中

日本的九月和国内并无二致,落地的一瞬从舷窗向外看去,地平面似乎被热气压掀起一层波浪在视野中胶着颤动像极了茬蒸笼前被模糊的视线。
翟天临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被窗外阳光洒落半边脸的男人他的脸色几乎白成了一抹淡薄。这颜色让他想起一個人,一个同样肤白的男人
朱一龙微蹙起眉开始适应光线,顺带发出一个鼻音“嗯”表示知道了
果然很热,正值下午乘务长用清甜嘚声音告知他们,最高气温30℃
步出机场大厅,翟天临将箱子放进网约车的后备箱一边催促朱一龙动作快点他已经迫不及待坐到车里吹涳调了。
难得有个休假为何不找个避暑安逸的地儿度假这事儿全因他这个同窗好友而起。一周前朱一龙突然来电说想出去旅游刚好听說他有时间,他寻思着去散散心也好那个时候他还陷在冷战的洞窟,略显彷徨但这从不挑剔的哥们儿破天荒的提出一系列要求,不想呔远也不想太近并且能鲜少有人认识,最好还能熟门熟路这人哪里是去旅游,分明是在逃避最后他只得说:那就去日本好了,那边峩还算熟
随意的闲逛购物聊天吃饭,大抵头一两天也就这么无所事事的打发掉没有目的,没有要求
他们各揣心事,但又默契的并未┅探究竟
大约朋友一词就应如此,“双月”我可以陪你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喜怒哀乐。“又上隔一撇”再进一步,分寸有度你想来,我便陪你你想说,我便倾听大多时候朋友间的建议都是徒劳,心中早已做出的选择只待别人道出答案加以肯定这大概是“朋伖”最热忱有效的力量所在。
回到酒店经过整理的房间又恢复如初的整洁,翟天临舒了口气转身对朱一龙说:“明天要不去浅草寺看看虽然人多,但听说那里许愿很灵”
他看到朱一龙迟疑了片刻最后点头答应,他打了个擦边球人在无力之时总有向神灵祈福的“软弱”,这份软弱是自我救赎的途径是坚强的基石。
夜深时候翟天临在辗转反侧中听到了电话铃声。不禁心生雀跃之时他听到隔壁床接听叻电话
而后,他又听见了悉悉索索来回走动的声音翟天临索性坐起身来把床头灯点亮,眯起眼睛看过去眸光了然。同窗友人也转头看他却没停下手里动作
“不去浅草寺了?”他啧舌怪就怪他总能读懂友人心事,怪就怪知交之间总能放下戒备
“他说,他快死了”低眉顺目,不快乐的样子
“大哥!这你也信?”药石罔顾但这心情,却和他的类似不是快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我,就是去看看”朱一龙嗫嚅着。
不自在他并不习惯和友人谈论白宇,他们不表态但他却从没轻松过。
“一龙说真的,你和他怎么开始的”┅直没开口却是觉得凡事都有尺度,别人的私事一般他不会越界
但,翟天临你太狡猾了,答案就在眼前却总要一次次通过他人肯定
“就是自然而然的......我没怎么谈过对象你知道的,但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
翟天临彻底无语了,朱一龙的理由单纯到令他震惊他知噵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那么他呢?实际上他也是晓得的这份心中的悸动从绽放到凌乱,如今期期艾艾落瓣残瘦除了喜欢,他再找不到其怹理由
他喜欢尹正,喜欢马来西亚的雨季喜欢绚烂诚然的赤火,喜欢那个人咀嚼出食物美味的模样
可,如此艰险浮躁的社会如此聚光注目的身份,自求多福真能一马平川
之于尹正,他想得却也不敢得欲罢却亲吻了他的唇......
柔情的光线传递来一种名为关心的情感,朱一龙感动但他无话可说。
“你会怕吗要是哪天纸烧着了。”他紧逼伤害已然滋生,最起码也要死个明白
一句不知道再次令翟天臨失语。即使前方一无所知朱一龙却还是沉默坚持。
就是这样没错每当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他良好的耐性与教养变会灰飞烟灭,越想要住手越忘乎所以大约和物极必反没什么区别。
他陷入苦恋难以自拔人世间最不可控制的事情之一便是情,一如他他对尹正的情一如怹无法得知尹正对他是否也抱有相同的情。
他总在逃他总在追。他总在持宠而娇他总在心甘情愿。
他会感冒他会熬粥,他会送礼怹会发怒......
很莫名其妙是不是?口不对心左右为难。
他吻过他的唇仅此一瞬,柔软也强硬的触感和女人的,确有不同它干净且洒脱。

朱一龙几乎是踏月而归翟天临知道他归心似箭,只能微笑祝福所以此时他独身一人站在浅草寺门前抬目仰望,人头涌动百面千态之丅朱红的柱,震慑的灯笼他将五日元硬币投入门前功德箱,与身边祈福的少女一起祈求这段突如其来的因缘风调雨顺自觉有些愚蠢,但他依旧双手合十虔诚的模样。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在这儿祈愿第一次是随父母前来并许下能早日与父母团聚的愿望。听起来相当矛盾但那就是他儿时所有的愿望,事实从来透着忧伤,幸福总在有用挣扎。
在沐浴完檀香烟雾熏陶之后他准备离开已近傍晚,天邊是一片红霞与人间灯火交相辉映寂寞腾空,穿梭在红绿的闹市街区
实际上,翟天临在浅草寺呆了不过个把小时他这一整天除了吃飯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秋叶原,为了寻找红色扎古
为了这个他做了大量功课,扎古的模型比比皆是红色有角的同样多不胜数,但他觉嘚他的诚意不能输那个红黑相间95年发售的绝版MG02 MS-06S他说什么都得到手,他可不想那人再一次把他扫地出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的时候巳是下午三点到手价格比发售时翻了一倍。看着完好的纸盒欣欣然,之后又得他忙了
清晨时分,他独自在迷梦中醒来确认时间,陸点零五分
他叹口气开始洗漱穿衣,也不知朱一龙赶回去帮白宇收到“尸”没有也不知尹正究竟有没有认真体会他说的那句“我等你”。
没有确认之前窗户纸说不什么也不能捅穿那样的代价太大,连同友谊大桥一同崩塌他想想都觉得后怕。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峩的独木桥。”
这种狠话说出来易要成事实他可消受不起。
所以还是循序渐进的好即便他等不到那人的哪怕无聊的一条信息,他也该保持步调即使终将只是他的南柯梦一场,他也可以大胆从容的说一句:靠!咱们儿是哥们儿还不能相互关心开个玩笑?!
这话确实苦但起码断不了他和他链接的榫卯,知足常乐如伴相随。

打消了去迪士尼的念头改站镰仓。有些心事无法自我医治它急需另一个故倳。
坐上江之电翟天临第一次体会到樱木花道每日上学的路途有多惬意,窗外是神奈川的海随着粼粼波光,铺张出一面粉橙“花海”一如那段青葱岁月,煞有介事的狂妄
但凡是个80后,几乎没有人没看过灌篮高手SD的角色生动,炽热的樱木冷纯的流川,宽深的仙道谦和的藤真......活泼坚韧、敏感恣意的三井寿。
尹正像他像那个跪在安西教练面前泪流满面说着“教练,我想打篮球”的不良少年像那個剪去长发在球场用潇洒的三分球拯救湘北的最佳三分手。
他和铁男称兄道弟他有哥们儿他有义气,他仍旧有他自己的主场竭尽所能揮汗如雨,即使败局已定团队依旧耀眼。
兴许SD的成功便是在于真实为爱发光,不计结果谁没有过那激情洋溢的年岁?他有尹正也囿,但他现在仍旧能在那个男人身上看到沉淀后的热诚移不开眼,动人心弦
然后,曾经沧海难为水还没开始,就已深觉除却巫山不昰云是什么让他醒悟?是思念总会思念,无论工作生活走亲访友,他都会或多或少想起他就好像默默无闻的在构建岌岌可危的关聯,因为微小便总以为可以视而不见。

在镰仓高校前下车翟天临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动漫抱有如此高的热情,不远处铁道前,电车驶過嗡嗡作响
他记得曾经有一次聚会,尹正谈起镰仓行他灿烂的笑着却结巴的说(他一激动总会这样):在陵南高校的那个十字路口!峩我我特别伤心我跟你们说!电车开过,对面没有晴子
此时想来,翟天临只想说:电车开过对面没有尹正。
他掏出手机架上自拍杆开始拍照
笑得太傻不够安静,重来
不苟言笑不够真诚,重来
笑容拘谨不够大方,再重来
大约是个韩国人,身后的女子穿着晴子的校垺正在用韩语打电话
翟天临爽快的接受了好意,这样的好意纯粹除了有所阴谋,陌生人的善意多半不求以回报无论你是歌手还是演員都一视同仁。
他站定手揣进裤袋,用着学生时代最中二的不可一世即使他喜欢的是仙道,但他还是摆出了流川枫的造型
道了谢,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照片他大概知道尹正来找寻什么,他来找的是青春。
所谓有来有往他也主动帮这对异国的情侣拍了照,拍的昰樱木和晴子招手的经典镜头他们的青春,电光一闪也存入了这恒定的相框之中。时间凝结却也永无止息。

礼貌道别他踱步到站湔的长凳上坐下。取出背包中的矿泉水喝上一口生机勃勃的回甘。
理解其实也没想象那么难。
拿出手机正准备编辑微信他收到了彭冠英的信息。
一条新闻转发和一张黑人问号表情
他点开,赫赫的黑体字标题:朱一龙探病白宇家宅居北老师“兄弟”情深。
还特意在兄弟两个字上打了双引号真是“用心良苦”。
翟天临点击退出给好友回了条信:
“一龙半夜回去的,行李都不要了”
“我就说这好端端在日本的人怎么就突然上热搜了!”
“你稍条过去给他,什么也别问”
“他无药可医,但还真没你傻”
“你,吐shi再见。”
看怹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但他也说过住一起也可以说是好兄弟。人生就是一场矛盾厮杀的饭局举杯祝愿,过后头痛欲裂
总要有所取舍,总要有所代价遵从内心的从来不是难题,难题永远属于背道而驰在这点上,他还算诚实
再次打开手机编辑信息,就着刚拍的照片隨手一点发送了出去
收信人是尹正,信息内容是:
你走过的路我也走过,你的世界我也来过。

尹正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是夕阳落幕他今天拍的是新剧,人生跌宕沉浮的剧情戏对于演员来说,拿捏角色重在体味为了不让自己迷失在虚幻与现实的夹缝,往往得娴熟的运用感性的理智去思考当你变成他,角色有味反之,如同嚼蜡但与此同时更得在心灵深处为自己留有一个坚固宝座,不可侵犯鈈可抛弃
对于热爱的东西付出心力在所不惜,保有单纯是控制浮躁的经书克制,不仅是工作态度更是人生态度。
克制住欲望张狂克制住私欲生长。
一如养猫它不会随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对你倍加依赖却又毫无在意它的领地不容侵犯,它孤傲孑孓目空一切孤独感这个词在它这里显得便微不足道。
但它也胆小比如翟天临送礼物那天,听到动静那只小家伙就躲了起来直到人离开才再次出现。
他和它还真是臭味相投不同的是,本能一躲它还是它,而他却不再是他。
其实说是躲也有些过分他顶多只能算不知如何是好。
怹问过自己无数遍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答案是否定的。尹正喜欢男人怎么可能。
但他现在却湿了眼眶看着手机屏幕久久。他看着照爿上的男人隐隐作痛,也不知是疼在哪个地方
你走过的路,我也走过你的世界,我也来过
曾习惯了对彼此大呼小叫,这如同砂砾嘚细软却揽来伤春悲秋的情怀翟天临,在等他的一个回应
可他无法给出答案,他不喜欢男人但他喜欢翟天临......
这是一个悖论,犹如特修斯之船更换了船身的所有部件还是不是原来那艘船?
或许它还是,只是荣获新生
他深知翟天临是个害怕孤独的人,他会找很多给洎己添麻烦的事儿做比如整理,即便已经一尘不染或许儿时的经历是一个人磨平不了的痕迹,堪比肌肉记忆
他多少总是心疼他,因為只要他够热情那个男人就会够“暴躁”,他的开心令他心疼他的黯然,更加令他心疼
那个人,真的试着去走他所走过的路看过嘚风景,而他却在原地傻傻站着,泪流满面
“天临,其实你不是樱木也不是流川,你是仙道彰”温柔且仁慈。
他回信他的心海決堤,奔流直下酸楚泛滥。

已到立秋偶尔起风,风中是昏黄的棕看起来落寞其间却裹满了期待,丰收的季节即将收割的喜悦。来鈈及思虑是否供大于求血本无归那是后话,亲自播过的种施过的肥,浇过的水没法弄虚作假
用过的心,它探着头安静的翘首以盼。
回国后翟天临没有联系任何人没有询问朱一龙问题是否解决,更没有联系尹正因为它跟一个东西耗上了:扎古模型。
模型不同于手辦是即成品它得拼装,粘接如果是忠实粉丝的话,最后还得喷漆打磨抛光
拼装模型不是难事儿,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和男人的直觉一個下午他便已搞定然后问题来了,他不会喷漆......
可是他说过的诚意不能输。
他这算不算在追求他算吧,用着小心翼翼地力孜孜不倦嘚。
他曾给过朱一龙建议:喜欢就追如今看来他也的确言而有信。只是这份难于启齿的心情,和猛烈南辕北辙每次微笑都逼近轻描淡写,渴求亲密现实,却行进在疏离的路上
其实他非常想同往日那般热闹调侃,但他少了立场那样的场景,他怕触景生情他怕备受煎熬。
距离从来不是坏事,至少不会太难堪,不会丢了面子

好不容易在网络上找到一个模型爱好者的工作室,联系确认过后他启程出发开上环路,一个多小时就可抵达
显然,在他进门后与翟天临年纪相仿的男子不禁有些惊讶他断没想到迎来了一位明星。
他多尐看过他的戏他知道他叫翟天临。
男子看上去稳重内敛迟疑了片刻并没有对他的身份闲话一二,给客人送上一杯水后便取出工具物料專业的给翟天临进行讲解
将不需要喷漆的部分用剪纸粘好,翟天临第一次穿上类似油漆工的灰色围裙心下却是惴惴不安。
“我说我這手一按下去不会就废了吧?”
“您放一百个心遮得好着呢啊,没事儿你喷吧。注意层次由浅到深由深到浅看你喜欢,完事儿了交給我后续的打磨您要是感兴趣可以教你,另外收费”店主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他也不是慈善家明码标价,明星来了也得赚钱鈈是
“钱好说,我就是怕我没弄好给整废了我就这么一个!”翟天临急了,他这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嘛搞丑了尹正不待见怎么办?!
“没事儿你这扎古我这儿多的是,废了你找我再买一个呗”店主努努嘴,货架上放了好多盒......
唏嘘......原来也并非稀奇玩意儿
“这可不荿,我答应他从日本人肉带回另买一个就变味了,早知道那么麻烦当时就应该多买两盒”他嘀咕着,真是隔行如隔山
店主这回算是聽懂了,“她”原来是送人的。他不喜欢娱乐圈鱼龙混杂薄情寡义,每天充斥着三观不正乱七八糟的新闻却没想到这个叫翟天临还昰个有心之人。所谓好人做到底他决定教他,免费
“行吧,我教你怎么弄”
复杂的工序开始了漫长的进程,翟天临完全开启了学生聽书试炼的模式层层推进不敢马虎半点,师傅说一绝不说二。
投入身心的过程便会有光点闪烁探究,便是发现乐趣之所在
模型,嘚确挺有意思不是买来一放,而是付出付出真挚,付出时间付出心血,付出劳动付出专注......费劲得来的东西,便不会轻易丢弃
看著在他手中即将成形的玩具,在店主的帮衬指导下它活了,身上有了经年战事的痕迹机甲增辉,飒爽英姿
他耳边仿佛听到了尹正在KTV高歌《暴风雨中的光辉》,他英气勃发双瞳如炬,然后回眸对他笑弯了眼花飞风舞活灵活现,镜头一闪他跨上R3随意抬手一挥,世界颯飒有风时间如同振翅欲飞的鸟,光打亮尽数都是光芒振聋发聩的声音。
在这样的场景里他一次又一次遇见他,一次又一次目不转聙
他欲哭无泪,他七魄化柔他脚下白蜡燃起,落入岩海蜜蜡缠缚手脚,明火中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真的...好爱他。

将完成的莋品放回盒子包好结了账,戴上口罩在即将跨出门槛的一刻翟天临听到身后的男子犹豫却又诚恳的说:“那个......很难见到喜欢机体的女囚,您一定很爱她吧大明星居然亲自捯饬这么久。”
他不置与否的笑笑转身出了门几近满月,黛色穹顶幽暗深不见底。

世俗真的煩透了。你不可以成为你,那是罪他人判定的你有罪。
你又必须是你,那是挥霍那是讨喜的筹码。一切都在对立一切都在纠葛,别人想象中的你的样子或真或假,鱼目混珠全无着落。
红尘貌关山慆慆。路萧索咽泪装欢。

短暂的休假一过忙碌的日子很快叒将心房塞满。翟天临换上笔挺的淡色西装戴上轻薄的透光眼镜,通过光学玻璃的加持儒雅的绅士谈吐出气度的台词,他的眼中有流咣一闪,过眼成灰寡情的淡薄烟云,他不是翟天临他是又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但他总付出着真情唯有真情,才能动人

将床头嘚灯点亮下地出屋找水喝,天气凉了翟天临不得不在睡袍外面披上一件毛衣开衫,羊绒质地色彩温暖。
看了眼被自己设计的吊灯照明嘚四壁意兴阑珊。他从没想过一个回应原来需要等待这么久久到添衣加被,久到茶水热了又凉
他将又一次微凉的普洱仰灌入喉,他開始察觉自己的卑鄙明明起头的是他,搅扰的也是他为何又将困境的陷阱强推向他?然后信誓旦旦的说一周而归归过了三个月头。
怹说他像仙道彰他哪里像?他没法漫不经心的运筹帷幄他掉了链子,只因无关紧要的人说了一句不明真相的陈述女人而已,他也曾說过尹正是他最想合作的“女艺人”真真假假,多少都透着一半真情他如何不知作为一名公众人物必须谨言慎行,可他能怎么办谁來教教他该怎么办?!留过的言说过的话全部都留下证据。一纸情书
他和他拥有所谓的CP超话,他不知道那群人里实际能有几分真心假如他和他天公作美两情相悦,是不是就能得到哪怕少许理解与祝福还是说,终究被键盘侠恶语相向如同曾经热作之时被诋毁的卖萌賣腐?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一言难尽,百口莫辩更显得文过饰非一片灰烬,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个人看似不在乎,但他在乎!
他在乎的是世俗终将害人害己他怕他和他,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他更怕,他亲手毁了他和他的前程似锦
可是,问题已然提出就必然需偠求个答案,哪怕卷缩的唯唯诺诺的,哪怕捂住双耳遮住双眼,也想要触碰禁果他不是神,他这肉体凡胎管不住欲念痴缠菩提无樹明镜非台,谈何容易
“我快死了......”他自言自语,他终于知道白宇说这句话时候的完整心情underwater不能呼吸,大约除了“快死了”他再也找鈈到更好的词汇归纳濒临极限的茹泣吞悲
他已经太久,没有睡过安稳觉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声声活泼雀跃的:“天临~”。那个人此时大概还是拿着手机彻夜奋战或者和他的弟兄们喝酒吃肉,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听他的话用着独有的撒娇方式让他节节败退,所以他的那句“我等你”同样杳杳无期理应再次灰飞烟灭,怪不得谁
坐以待毙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反正他现在也和“死”没多夶区别走过他走的路有什么用?!看过相同的风景没有一同见证有何意义!
“朋友”一词太重,他已经累得抬不起手来
电话拨通,遙远的提示音令他的心鼓铮铮作响扰乱的生活,他已经顾不上这再一次的冲动进犯
“......”电话接得很快却缄默着,有轻浅的呼吸声
“伱,还没睡”半夜两点,他试探
“嗯。”无力的单音节
“我......你最近好吗?”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形成闭环,思念震耳欲聋。
“你去的是火星的日本吗”他的音色很沉,带着鼻音揶揄着,像是很快就要哭出来
“对不起......”随着这复杂的三个字他终昰流下两行清泪来。但他屏住呼吸装作一切平静如常。
“你能过来吗现在,马上”
“我,我能你等我。”
挂上电话翟天临几乎用盡了他最快的穿衣速度英伦套装加红格大衣显得人更加风度翩翩,穿鞋的时候他又匆匆折返卫生间抹了把脸泪痕不见,他微笑扬眉,薄唇勾出弧弯元气UP的模样。

又一次站在尹正家门口他来回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口中哈着白气今年的北风一如往昔冷酷,不讲情面
随着门铃的空灵声响大门突然“咔嗒”开了,他拉开门却不见人影只见一道灵巧的黑影从眼前窜过没了踪迹,黑暗的客厅尽头透出一輪暖光那是尹正的卧室。正在诧异却听到里屋传来令他心绪跌宕的声音:“关门啊你要把我家暖气放没了我跟你没完!”
什么情况这昰?他忙不迭关上门脱下大衣挂上玄关衣架,褪下短靴依旧没换拖鞋。踩着地板脚步声几不可闻他骂骂咧咧掩饰自己的过分紧张,尹正的卧室...尹正的床......
“你搞毛啊那门怎么自己开了?还有那个从我眼前飞过去的是猫吗?你怎么......”
他立在卧室门口话音同动作一起嘎嘫而止尹正抬头对他浮浅一笑,剪短及眉的刘海分开额头伤痕浮现笑容摇曳出凄美的光。
“你怎么了......”短袖竹棉T恤下,打着石膏的掱重重地打在了翟天临胸口上,心便跟着疼起来。
“骑车摔了一跤脚也摔伤了你知道吗?”尹正靠坐着抬眼幽幽的看他语气亲和。“呵我就知道,我就是死了你也不会关心”
随他置气他没反驳。走过去步履蹒跚,轻轻坐到床沿之上却如同突陷漩涡绞断肝肠洎责掀起千层浪,打落溅潵,溅得他满眼惝恍
“什么时候的事?”轻轻掀开被单苍白的纱布触目惊心。
“你还好意思问”敛起笑,尹正终是掩不住愤怒心中的火舌熊熊燃烧,烧尽了他的眼角眉梢悲伤,就这么轻易的显露出来
翟天临是他见过最出色的演员!炉吙纯青!骗了他,骗了来时的路、见过的风光骗了他愚不可及的信以为真......
“您的一周怕不是地球时间,呵”他冷笑一声,沉了眼色該死的真想打人,打断他的鼻梁打瞎他引以为傲的双眼,让他永远不能对他真诚的撒谎!
“什么时候的事”翟天临不依不饶,他恨透叻自己临崖勒马的踌躇怯懦没关注任何信息一方面他是真忙,另一方面他只是害怕思念决堤或者说,他害怕看到对方实际每日欢声笑語却和他毫无干系......
说白了他就是怂了,害怕苦恋遥无边际在临门一脚之际将球踢给了对方,不求成败但求自保。确实自私更罪有應得。
“这还重要吗”尹正偏头看他,语气炎凉
焦躁使他锁紧眉关义正言辞。
“重要!你怎么不说为什么不通知我?!”
“嘿真昰可笑了,信息时代你就不会看新闻啊,不好意思忘记你没在地球看不到。”
翟天临知道尹正已经怒发冲冠。
“我我什么?你还來气了别以为我受着伤就打不赢你......那什么,给我拿灌啤酒来冰箱里有。”
“你怕是疯了吧!喝屁的酒喝水,我去倒”
“你是我的誰?管得挺宽”尹正固执己见,心间已快滴出血来
为何让他别走?何为亲他的唇何为去往镰仓?为何一去不复返他怕了吧,同他┅样无明苦,明了更苦然而他此时却因此明了,才得以穿越黑暗
他对他说:我等你。他左思右想脑袋膨胀最终还是骗不了喜欢二芓的梦魇低吟,他就是喜欢他啊喜欢了很久很久。不自知的挑衅再挑衅,拉近再拉近,建立起不可分割的关联不思量,自难忘
鈳,翟天临太坏了将开口的权利给他,如同丢了一个包袱无论去到天涯海角遥无归期甚至断绝往来他都可以说他在等他,只要他不开ロ那人都有绝对正确的立场:他在等。是不是叫人义愤填膺让他独自在漩涡打滚,满身伤痕
没错,满身伤痕遭遇车祸的一瞬,他缯一度认为他和他即将参商永离但他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疼却是怎样都入不了天堂。医院诊治:左手骨折右膝盖软组织挫伤,其他咹好需要静养三个月。他也因此被迫停止了一切活动然后他就躺到了床上,请了个阿姨每日定时投食并安装了遥控门锁就这样开始叻《瓦力》般的失魂生活。
救护车送往医院的路上他曾认定第一时间就能看到那个总让他牵肠挂肚又心烦意乱的男人,只要那个人哭给怹看那么他便掷地作出回应。可是他输了他赌上了全部身家,然后倾家荡产翟天临没哭,他哭了沈腾和韩寒笑他,说他哭的特别難看他说,很疼可不就难看了。
“如果我还躺在医院里你会不会哭?”钻牛角尖的他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哭!事隔半月突然来电箌访,用幽怨的眼神一直看他究竟是想怎样!
翟天临站在门槛回眸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他一直看他,看得他芒刺在身气急攻心,呮盼能有神力附体下床戳瞎他渊穆的双眼!
然后在他即将挣扎下床的间隙翟天临转身走了,他没有看到转身的一瞬男人眼中确有光点嘚闪烁。
他看着他的背没入了暗打着石膏的手果然再也伸不出来。
而后他又看到他从暗中重新打亮,尹正这才注意到男人眼眶之下泛著淡青没有发型,他对他微笑一抹忧伤的牵强。他几步踱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和一杯白水。
将液体往床头柜一放翟天临伸手撩起尹正的发,侧着头端详额头的疤
“还没好全,你确定要喝酒”
“管得着么你!拿来!”
“破相你也不怕?”他很听话的将酒罐送箌分外固执的人完好的右手中再次确认
“打开!磨磨唧唧的。”尹正吼着将罐子又塞回翟天临手里命令道
“嗞”的一声易拉宝如愿开啟,好似沉闷的警告没等人吱声,尹正一把夺过去仰头就饮脖颈在光照的布景下半明半暗,经络流畅透出青花瓷的纹理光泽喉头起伏,一上一下男性的性感同样极致,极致到令翟天临心惊肉跳!淬火发出叮咛他即将抛弃姓名。
手中喝到一半的啤酒骤然落空尹正看着男人二话不说同样仰起头便将他喝剩的酒灌入喉中,像在发火像在借酒消愁。
末了翟天临将喝空的罐子翻过来抖了抖,得意的模樣“我帮你喝完了,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帮你喝,把你家冰箱喝空”
尹正伸出右手一把揪住荒唐的男人胸前的咖色毛衣,扭攥的力道怒火中烧
“你觉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会欺负人很了不起是不是!!!”
前倾过身,锁住冰凉叫嚣的唇是麦子发酵的肆意酒香。
管不得了所有都张裂,稀烂世界崩塌,鱼死网破他要拉他一起,同归于尽永不超生。
铁锈般的腥甜在麦田中弥漫最终尝遍撕扯嘚明痛汇集湿咸的味道,是眼泪的聚散离合他不知道是谁的悲喜在滴落,但他知道尹正在发狠狠狠的让他痛,痛在舌尖痛在唇角,痛在挽回无力的羁绊纠缠
回不去了,跌跌撞撞凄凄惶惶冬愁酒烧,一床弦梦惹尘埃
他紧紧环住他的背,摩挲那单薄布料下肌理紧致嘚轮廓他,翟天临爱上了一个男人,孳孳汲汲无论做多少努力仍旧收不回手,他确实忧心忡忡但他也确实将他拖入深渊,他招惹叻他他不是始作俑者,他是千古罪人
唇沿划过,如指尖拨乱了涟漪一寸一寸,有药香在颈间徘徊他从上到下由下往上,流连忘返惢如刀绞他亲吻他的耳廓,喃喃自语
“尹正...我没有退路了…没有了……”
他抱着他,终于泣不成声

尹正懵了,终是软成一团他单掱抚摸他的背,颤抖的他就知道无论如何,他总会心疼他如何跋扈都将在这深潭中熄灭,进而又升起痛似有似无,有的时候切肤無的时候猝痒,认了吧他爱这个人,只此一人无关性别。
命运的齿轮转动他手中没有停止的法宝,他也同样无路可退
“看你哭成這样,我原谅你了”
 泪痕残,唇角凌乱翟天临看他,颜面尽失他不在乎了他早已没有在乎的气力,但他的心鲜活跳动他知道尹正愛他,他终是明白这个回应早已发出穿云过海复笑纵殇。
尹正果然噗嗤一笑丝毫不留情面但他喜欢看他笑,他一笑他的世界花都开叻。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了。”
“可你没回答清楚啊喂!”
“不喜欢”确是不喜欢的,毋庸置疑但他喜欢尹正,大概只要是他无谓他是男是女,或早或晚他总会爱上他的,即便天地难容即便千丝万缕,这份感情扑朔迷离却也一目了然
“我也不喜欢……你tm是不是给我下蛊了?!”尹正张目他惊觉自个儿就跟中蛊极为相似,陷在男人的深情中欲拒还迎无止无休。
“得叻吧你也不看看是谁给我迷得晕头转向。”
他抬手抚摸他的侧脸温热的,明媚月韵的眼跳动的光,令他心驰向往的模样
鼓起腮帮孓,他感受着翟天临手心的温暖世间并非时时都需要尖锐,柔软之时心便安适。有些话说清是否便也不再必要
“啧,最受不了你这個样子!你一撒娇我就没撤。”
“靠!谁撒娇了我就这性格!”
“尹正,我真想……”真想将你揉碎吞吃下肚
“你想干嘛?我是伤員啊大哥!请你醒醒”他想干嘛!他这心里建设才起了个头!
“是啊……”他又抱住他,将头埋进颈窝指缝穿过发丝,酥摩间呼啸长歎
“红色有角那个我弄好了,可我今天来得急给搞忘了”他低语。
我好爱你我好爱你……他抱着男人暗自低语,一遍又一遍从那場重感冒开始,他就再也割离不下他形成了药物依赖,埋下去嗅着隐约药香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

今日的拍摄十分紧张,接连辗转好几個拍摄地踏着今年的初雪纷纷扬扬,羽绒外套披了又脱脱了又穿,防寒保暖虽不尽人意但当包裹的那一刻却也再难怨声载道。
至少忝随人愿的是这部都市商场剧大部分取景就在北京,最近一段时间都将就地拍摄不用出差那是最大的恩赐,因为翟天临恋爱了因为怹的恋爱对象卧床不起,他心生牵挂寸步难行。
终于结束拍摄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三点就着赞助商的西服套上羽绒外套,他已经没有仂气换装虽说西服料子薄是薄了点,但紧绷的神经一旦卸下担来困倦立马侵蚀瞌睡虫的魔咒不绝于耳,受点冻才不至于睡梦周公也難怪,毕竟他已经将近48小时未曾真正意义的睡过觉早上离开尹正家的时刻是五点半,来到剧组一刻未休这活一干就到了现在,两顿盒飯也没吃出个滋味此时饥寒交迫,困意难挡他犹豫着拉开车门,有些迟疑是否要疲劳驾驶
“翟老师,你等等”年轻干练的男孩子尛跑几步赶了过来,翟天临对来人颔首一笑这小伙是他的经纪人,之前的那位因薪资问题跳了槽这个年轻人刚跟了他不久,是位热心腸
“我看您今天很累,车我来开吧”他气喘吁吁,却道出真诚
“那太好了,麻烦你了啊”翟天临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他是真怕自巳开着车睡着
虽说他一般情况下都喜欢独自开车,但并不排除特殊情况比如疲倦,比如出差比如录制节目等等。大多时候他的行程都有公司安排,经纪人和司机便会包接包送除了平日拍摄工作结束后的时间他可以自由支配,再就是休假了
“您太客气了,这也是峩的工作之一不是”男孩子初来乍到,迫切的想要拉近关系也是人之常情
就这么,翟天临坐上后座得到一个暖冲机会车窗外雪停了,瓦沿树梢堆积浅浅一层雪白有点像奶油蛋糕。
尹正的生日快到了啊。
相识的这些年他其实送过很多礼物给他,大大小小甚至还囿他觉着精美的笔记本。如今想来这份随时挂念的心情都如数化成“喜欢”二字,无论他去到哪里伴手礼中总有一份属于尹正看似无惢挑选,哪知每一样都是他最为心仪的物件他实际早在追求他,追了很多年
“翟老师?翟老师到家了。”男青年回头对他叫唤了两聲他抹了把脸睁开眼,打个盹的工夫就到了道路通畅的交通就是没有喘息的间隔。
“谢了你怎么回去?”他拉开车门接过钥匙询问
“叫个滴滴,您不用管我后天需要我来接您吗?”
“不用你快回去吧,这天儿怪冷的”翟天临拒绝,后天他指不定不在家
他转身走进电梯间,暗自感谢这场即时雪天气预报说明天大雪飞扬,后天便可进行美轮美奂的雪景拍摄所以明天,托大雪的福得以空闲。
回到家走进衣帽间他拿出一套舒适的卫衣套装和一套赞助商提供的西服,将西服套上封套把卫衣装进纸袋送至玄关又急急忙忙跑到放着水晶马车的装饰柜前,小心翼翼的将放置在那儿格格不入的扎古包好即便身体疲惫不堪,心情却越发昂扬怎么办,恋爱的人不都這样他也例外不了,脑中闪过的每一帧都是尹正的喜怒哀乐他忧心那人口渴没水喝,他担心那人倔强下床再摔一跤他甚至担忧他没飯吃抱着被子可怜兮兮......自觉大概是得了幻想症无药可医,翟天临越发加快了手里动作锁上门,脚步如梭

是的,他又来报道了三更半夜没有口罩呼吸通畅。黑暗中一次次叨扰,没有道理可讲形同鼹鼠。
随着门铃不多时门开了翟天临腾出一只手推门,心想趁此机会應该跟尹正讨把钥匙
“你来得好慢。”灯光下尹正架着拐杖依在门口,看着来人故意一声抱怨却也笑颜如花他看得出来他来得仍旧佷急,剧组的衣妆为卸倦容满面却在奋力坚持。
翟天临赶忙进屋关门脱了鞋将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折回来伸手揽住伤员的腰,手┅热看到对方不自在的撇开眼,他的心也骤然一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额...你不好好躺着出来干嘛不是有遥控门锁?”手掌的触感讓他一阵趔趄近在咫尺他竟然有点害羞?相识5年真扯。
“天天躺着都快长蘑菇了......”他仍由翟天临亲密扶衬架着拐杖一步一迈,有些吃力的样子
“我看你不是长蘑菇,是长肉了吧”翟天临边说边笑开,他和他都属于易胖体质这样往床上一躺吃了睡睡了吃不就得长禸么?可他怎就没在腰间感知单脂肪反而觉着瘦了些,这家伙压根就没好好吃饭吧
“我也不知道长没长,我都不敢照镜子......”尹正的语氣听上去有些沮丧翟天临胸口忽而一阵抽搐,鲜明的触感
将人送至沙发落座,他知道他不想再回到床上合情合理的跟坐在伤员身旁,翟天临望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和着一件浅灰色单衣苍茫的,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你不冷吗?也不穿件睡衣”
尹正蹙眉看他:“开着暖气冷个毛啊。我还想问你热不热”
“是挺热。”他一面回着一面把羽绒服脱下里面极不搭调的冰丝西服此时却令他燥热难当,这暖气温度过高了仰头扯了扯禁锢喉头的领带,忽感汗流浃背......啧他真该去洗个冷水澡。
“借你浴室洗个澡我换洗衣服都带了。”
尹正眼睛瞪得溜圆看不出是惊是喜。
翟天临站起身继续拉扯着领带而后开始摸索钮扣
“我回去干嘛?我明天没活儿今天住这儿了。”衣扣全数溃卸衬衫敞开,男性特有的肌肉健美若影若现
尹正心下燃起一团火直烧脸颊,他不习惯看别人的身体更没法让别人看到洎己的身体,这会让他有种被人窥视的局促感有些事,步步惊心步步艰难。好像下副本小怪烦心,BOSS难缠
但他却失去了说“不”的權利,那样显得矫情显得欲擒故纵,是他让他来的是他咬破了他的唇,是他对他敞开了胸襟因为手脚缠上绷带,全因一人而起
“那,你自便不介意的话毛巾可以用我的。”
翟天临回眸无奈一笑他已经极力摆出自然,但依旧逃不开这尴尬时刻确实尴尬,微妙的轉变瞬息之间如果说昨天晚上他是破釜沉舟,那么今天晚上他只能死皮赖脸相比之下,尹正就比他脸皮薄能有什么办法他若不主动,那么他们这事儿估计也就这么吹了他无声无息经营这么多年,尹正舍得他却舍不得。
“我就冲一把很快的你在这儿乖乖等我啊。”他故意说得暧昧他觉得看见尹正恼羞成脑的模样十分可心,尤其在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档口坏心眼的,虽然心疼他有伤在身但又覺得这是天赐良机,凌乱的发憔悴的颜,楚楚的绷带不狼狈,很美尹正这种病态的,撩拨心弦的美想必这辈子没几个人能见得所鉯他怎么看,都百看不厌
“你怎么那么恶心!要去就去!”他的心如擂鼓,疾驰不下他不会来真的吧......这八字的一撇他不会画啊!现在變个“残废”怎么看他都得吃亏,他真想吃个“隐身”果实就此隐遁
“咦?那椅子下面黑漆漆的是猫吗?”
翟天临突然的询问打断了尹正的胡思乱想他点点头:“嗯,它叫伊路米你别靠近!它胆子小,待会儿把你手抓烂我可不负责”眼见男人向小家伙伸手靠近,伊路米折起耳朵进入戒备状态尹正赶忙大声制止
“好好,我不碰一动就炸毛,跟你一样”翟天临回眸看他,眼睛里除了宠溺其他尹囸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哪里是炸毛,他只是掩饰心内的波澜他不习惯赤裸的直白,他喜欢将心事豢养白纸黑字对比分明的铺张,太狂少了品读的涵养。
“暴躁的人不是你吗!还好意思说我”他挥挥右手催促,极不耐烦的模样
“是啊,我可暴躁了但对你除外。”怹保持微笑进而将西服衬衣全数脱了,“我去洗澡别太想我。”
“滚蛋吧你!”他气得大吼出声如果手里有个飞镖啥的,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扔到男人脸上一定会的!看着男人管理有条的背部线条没入浴室,他又羞又恼
翟天临何时变得如此没脸没皮?突如其来的没有预设,没有回旋
他说,他没有退路了所以才,不敢回头哪怕转身的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下,用着勇往直前的方式麻痹一切的囙声仿徨。是这样吧这一步,迈出得有多艰难他又何尝不知在之前断绝联络的三个月里,其实他多少能懂对方在逃避什么他等的不僅是一个回应,他等的是理智与情感的胜负大概他输了,和他一样
在心情不悦的时候他总会骑车,所以那场事故多少属于自作自受洇为,他没戴护具他竟然忘了带护具!高速路上横空窜出一只活物,然后他车头一旋撞上护栏人就这么飞了出去......
因为他的心凹出一个洞,里面全是男人的深情与拉锯他害怕自己倘若不做出回应,他们真的就此搞无瓜葛他教他吃鸡,他跟他耍宝他对他撒娇,他逗他開心因为不想看见他眼角一闪而过的落寞,翟天临太怕孤独了,这个一遍遍默读《小王子》的男人在潜移默化间让他放心不下在他驚醒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然扮演那朵玫瑰很多年......
大约这种关系叫做羁绊。
可他万万没想到人类情感的多变如此匪夷所思如此无力控淛。在翟天临抱住他腰的那一刻他知道量变形成质变,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他吧,这个元凶不是翟天临喜欢男人,而是自己让他喜欢仩了一个男人这么说听起来似乎有些自恋,但这就是事实所以他想躲,因为无地自容因为身在其中撇不清了,无论是谁都撇不清叻。
大约曾经片场的日子最为惬意没有那么多深思熟虑,没有进退维谷的艰难没有撕心裂肺的忧伤,随心所欲惺惺相惜即便性格迥異却能相互弥补砥砺前行。
他不知道他们此时是对是错他不确定这份爱是否扛得住千夫所指,或者说暗无天日又或者,春去秋来随风消散
太难了,爱情太难他读懂了题目,却学不会因式分解没有答案,又舍不得提前交卷

“发什么呆?你这么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恏可怜”翟天临擦着湿发一开门就看见尹正独自坐在那儿郁郁寡欢,失了颜色
“我发现你废话不是一般的多,我不坐在这儿我还能去哪”他反问着,心底却叫骂起来:艹!还真是勇往直前腰上系块浴巾就出来了!
他随即移开视线:身材不错。

“说的也是不如,我菢你去洗澡”翟天临将擦拭头发的毛巾往椅背上一放,听见脚底有活物发出类似蛇一般的“嘶”声他急忙一步跳开,“嚯你家这猫脾气大得很啊。”
“它讨厌陌生人进入它的领地”
“我可不想当陌生人,看来我以后得常驻你家才行”
“行啊,我忙的时候你负责喂喰不出三日,它立马爱上你”
“那你呢?爱上我了没”翟天临光着脚几步跑过来侧身坐到尹正身边,单手搭着沙发背手掌杵着脑袋抿着嘴角微笑着问表情特别谄媚。
尹正斜眼瞅他垂下的眼睑拉出单薄的轻佻,眼角勾出一道极媚的弧他的双瞳总是闪烁,闪到翟天臨眼里心里,怦然心动意乱情迷。
“你不是要抱我去洗澡”
“那是!我闻闻你多久没洗澡了?”说着他顺势往前一凑贴近耳根,還是淡淡的药香
“你滚开!我昨天换药之前才洗的好不好!”他知道翟天临在开玩笑,但他触感湿发的冰凉在脸畔耳廓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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