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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快一年,就挣了一副对联,心酸!_突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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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快一年,就挣了一副对联,心酸!
编辑:李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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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里有多少人被微商给害惨了
日11时11分来源:
回 复 约 吗 送 你 一 个 特 别 推 送
其实果姐一点都不反感微商,但是今天还是被这个内容刷新了三观,抛开人品,产品,微商的很多手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一次发布会回款3000万
“XX品牌的这款面膜,可以说填补了国内市场的空白,给到的扶持政策也非常给力。现在只要一次性提货999元,即可成为天使代理;一次性提货1999元,可以成为公司总监;一次性提货9999元,可以成为公司董事。最重要的是,总监和董事还可以加入我们XX女王的核心团队,了解她从一无所有到财富自由的所有绝招,你还在犹豫什么呢?看不懂的还在迟疑,有魄力的已经先行一步,你要做哪一种人呢?”
讲台上,一位顶多20来岁的女生正在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
台下密集坐满了500多位大小微商从业者,大部分是女性。最终政策出来后,全场掌声轰动,一开始陆续有人跑到台前刷卡提货,后面人越来越多,要加入总监或董事的从业者很快排起了长队。
“你猜像这样的一次品牌发布会,品牌方半天能够回款多少?”
台下,老A一边抽着烟一边问我。他是我一到广州就认识的兄弟,之前一直混得不怎么好,可进入微商圈不过2年时间,已经开上了宝马。这次活动也是他硬拉我过来的。
“500万?”
我想了一下,硬着头皮报了一个自认为很大的数。
“呵呵,你实在太低估这个行业了。如果我告诉你,这次发布会最少能回款3000万你信不信?”
“就算这些人全部做董事,好像也就几百万吧?”
“这些人你就别看了,她们都是小白,按我们行话来说,是池塘里等着被钓的鱼。你看坐在那边的几个人了吗?那些都是有团队的大咖,每个人最少管着几千上万人的团队。他们每一个人光面膜一年的出货量就在几百万到千万片左右!这些人根本不会上台去刷卡的,等下都是直接后台谈价格和拿货量,只要你给的价格够低,他们每个人最少拿个几百万是没问题的。”
据老A说,像XX品牌这样的发布会,几乎每天都在全国不同的地方召开。做的一般的,回款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做的好的,回款过亿也不是神话。像XX品牌今天的战果,在业内也只能算是中上。
在老A的介绍下,一座名为微商的江湖在我面前慢慢展开……
豪车、名表、收米
小C是一个在我微信朋友圈躺了很久的“好友”,她是我同学的妹妹,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做起了微商,不过近期已经打算退出这个行业了。了解到这个情况,我便跟她说想和她了解一下这个行业,她欣然答应了。
小C的朋友圈更新非常频繁,平均每天数量最少都在20条以上。小部分是产品的介绍,大部分是微信的付款截图,声称哪个谁谁谁又交钱做代理了,或者买货了。
我自己简单测算了一下,如果她发的截图都是真实的,那么她一天的流水最少都在几千到一万左右,净收入也应该相当理想,应该没必要退出行业,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都是假的!你不知道手机上有个APP,什么截图都能给你做出来吗?微信红包图、对话图、支付宝收款图,要什么有什么!”
按小C的话说,业内将支付宝、微信的收款图统称“收米”,米是钱的意思,收米就是收钱。至于为什么这样叫,据说是因为为了规避微信的封号政策,聊天记录太多提及钱的话,号就容易被封。
在朋友圈发收米图是微商人最重要的工作之一,目的是为了突出产品好卖、代理好招、加入之后收入高。据小C说,80%的代理都是被她朋友圈的高收入吸引,最终下定决心加入的。
除了收米图之外,她们还会在朋友圈频繁更新生活照,这个动作被称为“打造朋友圈”。这些图看似随意,实则都是精心设计的结果,每一张都有它的目的,核心是为了凸显微商们优渥的生活。
豪车(一般是宝马、奔驰,高级的还有宾利)、名表(百达翡丽、卡地亚、劳力士等)、海外旅游、五星级酒店用餐,这些都是微商圈的惯用套路。
一张貌似不经意拍摄的开车图,一定会恰如其分地露出车标和手表;一张看似简单的用餐图,但是一定会在下方显示某某五星级豪华酒店的定位。所有的图片,都在暗示主人作为精英人士的生活状态。
“想做微商的人,大部分都是经济条件一般的人,极度渴望一夜暴富、过上滋润的生活,所以这样的照片对她们是最有吸引力的。但是你不能做得太刻意,一定要自然真实。”
小C这么向我解释。但我还有一个疑问,这些图片都是怎么拍出来的呢?
“手表基本都是假的,现在圈子里有人做复刻表(又叫超A、一比一)的,大家都知道。一块原价几十万的百达翡丽,几千块就能买到,拿你手上你都不一定能分出真假,更何况拍照了;车子,有人专门提供给你拍照,一次几百块,爱怎么拍怎么拍,给多点钱,你开着车子录视频都没问题!”
只需要几千块钱的投资,你就可以在朋友圈包装出一个开豪车、带名表、天天出入五星级酒店的微商大咖形象。然后用这些照片去忽悠人、招代理,只要招几个代理,你投资的钱就全部回来了,而这正是微商圈最常见的套路。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发的都是假图。比如我认识的小P,原来是东莞市的一名公务员,后来下海做了微商,一年多以后买了辆宝马7系,可却还住在自己租的小破房子里——因为她把自己一年多赚的钱,外加跟朋友借的20万全部拿来买车了。
小P说,她其实也不想这么干,但没办法。这个圈子,你住哪里别人看不到,你开什么车却一目了然。参加各种活动、聚会,你都得彰显自己的实力才有可能招到代理,这个圈子里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小P一直希望在东莞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她本来预计买车后再干一年就马上买房,没想到行业下滑非常厉害,她的收入一个月比一个月差,最终天天开着宝马7,却住在城中村度日。
50年都卖不完的面膜
广州市白云区黄庄,远近有名的城中村。在周边房价超过3万/平米的时代,在这里还能花20多万买一套小产权房。楼与楼之间的间距无比狭小,站在阳台上能和对面的人家握手,于是又称为“握手楼”。
尽管价格如此便宜,握手楼的出售仍然不太理想,大部分都被包装成公寓进行出租。在城中村中央,有个硕大的牌子写着“XX公寓,欢迎淘宝、微商入驻”。在这里,只需要500块月租,就能租一套不错的一室一厅。
我就是在这里见到了小T。她之前在一家婚纱摄影公司做客服,后来经朋友介绍,成了广州某家面膜公司的代理,如今已经做了差不多3年的时间。
在她不大的客厅里,密密麻麻塞满了纸箱,里面全是面膜产品。看最旧的产品,生产日期已经去掉了2016年初。
“这批货现在已经很难出了,我一边送朋友,一边自己拼命用,再过段时间估计只能当垃圾卖掉了。”
小T一边手忙脚乱地泡茶,一边跟我说道。
“都说现在面膜不好卖了,你怎么还囤了那么多呢?”
囤货是微商圈非常流行的一个词,意思是一次性进一大批货,再慢慢通过招代理、销售的方式处理。几乎所有的微商品牌都鼓励代理大批量囤货,你囤的货越多,给的折扣越大。敢于囤货的人,一般会被称为“有魄力、有智慧”。
微商圈甚至有这样的说法,只有敢于囤货的人,才有机会在行业里面真正成功。
“还不是贪心作怪!一开始出货很好出,老在补货,但是毛利很低。我想着提高利润点,便加大了拿货量。工厂给的政策很好,一不留神,货越拿越多,却越来越难卖。我这几年赚的钱,差不多全部都变成货了。”
小T说,其实微商圈一开始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厂家拼命研究如何提高产品品质,控制售价,目标都是为了促进产品的自然销售(由终端客户购买)。但后来,厂家发现招代理卖货的速度其实更快,而下面的代理也发现招下家出货的速度比自己老老实实卖货快多了,于是行业玩法完全变了。
现在,厂家研究的是如何压低产品成本,但是提高包装的华丽程度;研究如何最大化的“让利”代理商,从而支撑多级代理体系。据说业内最大的某家面膜厂,一盒零售价99元的面膜,厂家只赚1块钱,剩下所有利润都会让给代理商。
在这套玩法下,货其实一直都压在代理手里,根本没卖到消费者手中。而工厂又一直在加量生产,生产量其实已经远超市场需求。面膜届一直有个说法,中国微商工厂生产的面膜存货其实已经够所有人50年的需求。也就是即便现在所有工厂停工,光存货就够国人持续消费50年。
“你要相信我,所有微商销售的产品你都别买。因为厂家为了保证代理的利润,一定只能做高价低质的产品,我从未见过例外!”
离别的时候,小T再三交代我。
沦为模特的明星们
“X月X日,诚邀您参与XX品牌财富晚宴,届时香港明星任X华、谢XX将隆重出息,并担任本品牌代言人……”
老Q是某微商品牌的创始人,某天我在他朋友圈看到这么一条动态,便和他聊了一下。
“哎呀,你居然不知道?现在国内微商圈已经成为香港、国内一些二三线、过气明星捞金的集中地了。行业不好做了,你不请个明星做代言人,就表明你没有实力,你就招不到代理,所以稍微有点实力的厂子都在找。”
兴许是最近出货不错,老Q谈兴很浓,向我透露了很多圈里的秘闻。
他说,其实请明星的价格并没大家想的那么高。只要100-200万,就可以签下一个香港的二三线或者过气明星,而且有些活动还能邀请他们出席,算是友情赠送。
而明星们之所以热衷参与各种微商品牌发布会,是因为在这些发布会上,他们还有另外一条捞金的渠道。
“一般每次发布会,都会有很多下级代理抢着和明星合影,这样他们就可以拿出去吹嘘了,对招代理是有好处的。合影是收费的,一般1-2万一张,一场发布会下来,他们赚的也不少了!”
老Q还给我介绍了不少和微商品牌合作过的明星,发现不少耳熟能详的名字赫然在列。让我无比惊讶的是,连美国前总统奥X马居然也在其中。据老Q说,他的价格是比较贵的,合影一次收费要5万块。
走穴的大咖们
XX哥、XX姐……,要论哪个圈子大咖最多,非微商圈莫属。
一般来说,这些大咖都有非常显赫的背景,其自我介绍的模板如下:
微商裂变营销第一人
XX大学商学院客座教授
XX品牌创始人
XX模式开创者
一般,自我介绍如果少于3条类似第一人、创始人、客座教授之类的头衔,说明你的咖位还不够,简直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经老A介绍,我认识了其中一位咖,也了解到他们的生存法则。
“现在社会上很多企业都在和学校合作开各类高价培训班,最大的好处是能借学校的名头。比如某某公司在清华做了一次讲座,你去讲了一次,以后就可以号称是清华某某学院客座教授了,一般也没人会管你。所以有时候去讲课非但没有报酬,你反而要掏钱。”
这位咖三言两语就解开了微商大咖们的神秘面纱,看似高大上的“客座教授”头衔,也只不过是几千块就能搞到手的冒牌货而已。至于XX公司总裁、XX品牌创始人之类的就更简单了,注册一个企业、一个商标,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总裁和创始人了。
微商大咖们最喜欢的称号,当“XXXX第一人”莫属,可惜含金量同样不高,大部分都是自封的。微信公众号有几个粉丝,你就可以自称“微商新媒体实战第一人”;有几个好友5000人的微信号,你可以自称“微商粉丝裂变营销第一人”。评判的标准掌握在自己手中,你自称宇宙第一都问题不大。
“当然,这个圈子还是要人抬人的。你要出道,就得打入圈子,认识几个已经有影响力的人。以后一起去参加活动,这些人就会捧你,多捧几次,你的名声就出去了。当然,下次你也要投桃报李,同样捧人家,这样皆大欢喜。”
这位咖说,微商大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有两块:一块是站台的出场费,一般出台一次收费在1-3万块所有半天,远没大家想的那么高;另一块是做培训或者收徒弟,但是如果你没有真正的流量和影响力的话也很难做大。
他去年忙活了一整年,几乎天天都在外面跑,最终总收入也不过一百多万,远没这些大咖在外声称的动辄年入千万那么高。
囤货、装逼、秀图、钓鱼……微商圈子可以说是我见识过最虚伪、最贪婪、最虚荣的一个圈子。
厂商、大咖、总代们合伙编织了一个美妙的谎言,然后吸引无数爱慕虚荣、妄图一夜暴富的人源源不断地交智商税加入圈子,从而营造了一个畸形的生态体系,这就是我对微商圈的认识。
一般圈子里的老鸟都会将准备加入圈子的小白称为“鱼儿”,将招代理的工作称为“钓鱼”,将小白集中的地方称为“池塘“。
这个过程中,小鱼被大鱼吃掉,大鱼被更大的鱼吃掉。
最终总能得利的,是那些把控产品源头的厂家们,以及为厂家招摇撞骗的大咖们。
绝大多数底层代理们,最终只能看着一屋子的囤货,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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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何,清华大学理工男,职场充电宝&唯库创始人,感性理性兼备的写作者,国内知名个人成长研究者。微信公众号:阿何有话说(id:aheshi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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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70年代末。SX省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来了一伙神秘的人。  这伙人总共五人。年龄不等,年龄最大是个六十上下的小老头,其余四人皆是四十左右的精壮汉子。穿着打扮跟村里朴实的村民相差甚远,一人一件黑色毛呢大衣。这伙人在村子里逗留了两天,居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据当地村民讲,这伙人去了秦岭深处,从此在也没出现过。是死是活到现在为止一直是个迷。  月黑风高,秦岭深处,一个简易得帐篷中。一个年约花甲的老人,一脸阴鹜的盯着手中枯黄的图纸。  图纸一看就很有年份,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乍一看,竟有点像一个龟壳。  帐篷外面,三个汉子正手脚麻利的用一些奇形怪状的工具在土里挖着。泥土翻飞,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直通地下。  “大哥!你看这是啥!”一个四十上下精壮的汉子,肩膀上扛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女人走进帐篷。  女人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嘴被毛巾死死的塞住。不停的在汉子肩膀上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头放下图纸,眼里寒光一闪,充满怒气的骂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整天惦记着女人!这紧要关头出点什么岔子,我非亲手活剐了你!滚!”  “嘿嘿!晚上就要下地了,让兄弟们乐呵乐呵,放松一下嘛!”汉子满脸淫笑,丝毫不把老头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说完不理会老头,扛着女人就往外走。不一会儿,寂静的大山深处,传来各种污言秽语。  两个小时后,三个汉子满脸红光,衣衫不整的走进帐篷。  “大哥,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进去了!咱们发财啦!哈哈哈哈!”一个汉子双眼放光,大声的说道。  “老五呢?”老头眉头紧皱,看了一眼三人。  “送那女的回去了,兄弟们求财不求命,干完这一票咱们就金盆洗手了,不想再害人性命了。”  老头听完,若有所思的对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快滚。  三人休息了一阵,再次动工。  后半夜,老五回来了。一行人站在黑漆漆的洞口,神色抑制不住的激动。  “老二,你先下。”老头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吩咐道。  老二将麻绳捆在自己腰上,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头下脚上的向洞里爬去。  不一会儿,老五手中的麻绳被人有节奏的拽了三下。老五大喜:“二哥到了,咱们走!”  一伙人纷纷动身,伸手矫健的向洞里爬去,洞口留着老头一人放风。  漆黑的大山里,老头孤零零的蹲在洞口,手里紧拽着小孩胳膊粗的麻绳,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四人下地约摸半个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头原本激动的老脸变得无比凝重,密密麻麻的汗渍布满了脑门。  “澎…”老头脚下,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紧跟着,密密麻麻的枪声从洞口传来。  “老二!老三!咋回事!”老头惊惧不已,脸色大变,朝着洞口大声的吼叫着。  枪声不绝于耳,没有人回答他。随着几声惨叫声传来,密集的枪声停了下来,除了老头自己的喘息声,周围安静的可怕。  “吼!”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声音从洞里传来,老头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落下。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头不知道,但他知道,下去的四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跑!这个念头充斥着老头的大脑。不甘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老头转身,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一只手稳稳的抓在他脚踝处。老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整的整个人扑倒在地。  老头回头一看,差点吓破胆。一个好像烂皮球似得脑袋披头散发,整个头呈黑灰色。干巴巴的脸上眼窝深陷,两颗泛着白光的獠牙透出嘴外。一只乌黑的爪子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腿,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戳进自己的肉中。  感觉到自己小腿发麻,老头面如土色。传说中的僵尸!一瞬间,老头就知道自己身后是什么怪物了。  来不及做别的,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将老头快速的向洞里拖去。  老头绝望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洞口,苦笑一声,艰难的从腰间拔下一颗军用手榴弹,拉开了拉环…  这一夜,几公里外的村民同时被一声巨大的响声和剧烈的晃动所惊醒,纷纷跑出家门口。  半夜惊醒的村民,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看!那是啥?”  趁着月光,人们清晰的看见,一个人影,衣衫不整的昏到在村头槐树下…  
  来这座城市快两个月了。兜兜转转,发过传单睡过大街,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  好不容易找了份卖保险的工作,可是我这半土不洋的普通话让我的业绩实在是不堪入目。  又是瞎忙一天!这一天我的嘴就跟加特林机关枪似得,从早到晚没停过。可惜啊,依旧没一点收获。  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我的窝点--一个小院子,我住楼下一间破出租屋,估计以前是喂猪的猪圈改造的。房东他们一家住楼上,平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可以说一般般。  打开大门,还没进我的猪窝,就被宝塔山似得房东夫人拦住了。  “陈秋,不是我说你。你就根本不是那块料!要我说你还是找个工厂踏踏实实的上班得了,起码还能混个温饱。”  “嘿嘿,大姐说的是,我明天就去看看!”我一脸陪笑,点头哈腰。这模样,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想我堂堂陈家大少,玄武村首富之子,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昧着自己良心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大姐,实在是可悲!可叹!  “行了啊,十几天前你就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你干啥,这个月房租你赶紧给,再不给别怪大姐不讲情面!”房东一身睡衣,满脑袋的卷发棒。鼻孔朝天,就跟多年后电影《功夫》里的包租婆简直一模一样。  妈的!居然跟我提情面!我心中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够了!你闭嘴!你TM眼里除了钱还有啥?情面?你居然跟我说情面!我忍辱负重在这破地方住了这么久,还不是为了替你解除危机!你还好意思跟我提钱!”我怒目圆睁,双眼血红,大声的吼道。  房东被我的神经质搞蒙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啥。  “你…你在说什么?”房东呆呆的问道。  “说什么?说什么你会不知道?你这个房间,死过人吧?”我冷笑一声,死死的盯着她。  “你…你怎么会知道?”房东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我不搭理她,双手环胸,依旧冷冷的看着她。  房东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一脸殷勤的过来拉着我的胳膊,:“陈秋,有话进来说,咱好好唠唠。”  我尼玛!这身份调换的也太快了吧!前一秒我是孙子,下一秒我就成大爷啦!老头说的果然没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跟着房东来到我从未踏足过得客厅,殷勤的给我泡了一杯铁观音,:“陈秋,你跟大姐说说,你替我解除危机,到底是什么意思?”  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我一脸鄙夷的说道:“自己做了什么还用我说啊?”  “额…陈秋兄弟,你就别逗大姐了!”房东一脸尴尬,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如果不是我,我敢打赌,不出3个月,你们一家老小,全都会死于非命,你信不信?”我阴测测嘿嘿一笑,差点没把她吓死!  “我的天呐!陈秋兄弟,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房东脸色惨白,都快吓哭了,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不停的摇晃。  看着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小女孩,我心中无比的畅快,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惬意的喝了口茶,我的思绪随着房东的话语,飘到了十几年前…  “我是谁?我是阴阳先生!!”  ……
  我,姓陈名秋,出生在SX境内一个靠山的小山村。我们这个小山村存在已久,年代早已无从考证。我们村子虽小,但有个霸气的名字---玄武村!  我们村隐居在大山脚下,离最近的镇子走路得将近一天。村子通往镇子的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平时走路都困难,更别提通车了。  我的父母都是世袭的农民。如果不出意外,将来这个高大上的职业也会世袭到我头上。别人家都是世袭爵位,我家也不差,好歹是个世袭对不对!  我爸兄弟四个,他是老大。我爸四兄弟是村里出了名的团结,我二叔年轻时候出门闯荡过两年,因为见多识广,被选出来当了村长。整个村加起来不到100户人家,我们家族更是在村子里有些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家里养了三头大黄牛,在我们村,怎么滴也得是个首富!我爸妈快30了才生下的我,这在当时,可算的上少见。至于原因,我却不得而知。  反正从出生到现在,村里人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亲切的称呼我为陈家大少!对这个称呼,我很满意。这才符合我尊贵的首富之子的身份!  从小我就体会到身份意味着什么!借着我爸的名头,我在村子里那可是嚣张跋扈到极点。  哪家的鸡啥时候下蛋,我比他们主人都清楚。谁家地里的黄瓜红薯熟了,我都要第一个偷一点尝尝鲜。谁家煮好吃的,我就要蹭一顿,哪怕回家被我爸一顿揍,过后我还是要去蹭。  久而久之,我爸也不管我了,任由我继续胡作非为,之后再挨个去道歉。不过,碍着我这首富之子的身份,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所以说,我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我的嚣张跋扈可不止这一点偷鸡摸狗可以体现的,最让我对我的身份引以为豪的就是王二丫。  王二丫,和我一般大。是我们村最老实的老实人王大柱的女儿。据说她妈生完她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从我懂事起便跟在我屁股后,是我从小便指定以后娶她当媳妇儿的人!我的这个英明的决定得到了我爹妈的大力支持,一个劲的夸我有眼光。  连他爹王大柱对这桩婚事都不敢说什么,也不知是屈服在我爸他们四兄弟的淫威之下还是对我这村里首富之子的身份极为满意,就这么默认了我这个“女婿”!  我这个小媳妇跟着我算是吃香的喝辣的长大的。我爸妈更是拿她当儿媳妇看待。有啥好吃的,必须她一半我一半,时不时的还去镇子里买点碎花布给她缝衣服。对此我大为光火,曾经一度后悔过自己犯贱,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一个媳妇来分享属于我的光环。  不过后悔归后悔,事已至此我只能坦然接受了。没办法,谁叫我们家王二丫长的漂亮呢!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嫩白的皮肤,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么看着你,任谁也会被她看的酥酥麻麻。毫无疑问,这王二丫以后长大了,绝对是个迷死人的小妖精!  都说深山峻岭出俊鸟,这王二丫就是那名副其实的俊鸟!当然,这也不得不佩服我那天生毒辣的眼光!  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好奇,为啥给我起这么个土气的名字呢?看看人家那些大明星,什么刘德华,金城武,郭富城!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么的有feel!而我那文化程度只限于能扭扭曲曲的勾画出自己名字的爹妈,为啥给我起这么个**丝名!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万一以后我要是火了,成大明星了,这名字多招人恨!怀着一丝怒火,我曾经问过二老。  昏暗的不知道几瓦的灯光下,我老妈正趴在指尖上,用手缝针给我补我当时唯一的一条三角裤。说起这件三角裤,还是我软磨硬泡,我爸忍痛转让给我的!毕竟作为一个六年级的学校一哥,不穿内裤还是很有损我大哥的形象的!  我妈听着我的询问,放下手中的针线,一言不发。我爸坐在炕头,大口的砸吧着旱烟。空气中烟雾缭绕,昏暗的灯光下,气氛显得分外凝重。  我爸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忆:“嗯…当时,你出生在秋天。”  对于这个答案,我好悬没气死!生在秋天,就起名陈秋?那我生在春天…我不敢再想下去。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无力更改。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陈秋,幸亏你不叫陈春。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糟老头子,我估计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娶了二丫,生两个大胖小子,世袭罔替我爸的农民位置,养几头牛,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下去了。  可是,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抽你一巴掌,等你真正感觉到痛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我六年级的那年秋天。(好吧,我和秋字杠上了)若是可以重来,我多么想将那块该死的阎王血塞在那死老头菊花里…  
  那年秋天,冷空气来的比较早。刚过完中秋没几天,就已经冻得我鼻涕一把一把的往下流。这要搁我小时候,那可是一道美食啊!(可能有点恶心哈!)  那一天,特别的冷。不同于往日的冷,那是一种干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一大早,我就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裤,奔着二丫家狂奔而去。  这是我多年来养成得习惯,天天早上喊王二丫一起上学!今天也不例外,天麻麻亮我就出门了。  我家离王二丫家不远,出了我家,上了村子里的主路,走上一百多米拐个弯就到了。两颗鸡蛋在我手心发热,这是我妈专门给我煮的,我和我媳妇儿一人一个!  刚出门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平时走的道路两旁,都被人用石灰洒出两条长长的白线!天微微亮,两条白线显得那么的触目惊心。  宁静的气氛,诡异的白线,吓得我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来到王二丫门前,迫不及待的将木门敲的咣咣响。  “二丫!快开门!”我一脸急切,不停地拍打着木门。在我的大力拍打下,岌岌可危茅草房漱漱的往下掉着泥巴渣子。  “吱~”一道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木门缓缓打开。王大柱苍老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连忙跻身进了房间。  我这老丈人的形象让我忍不住咧嘴笑了。一条藏蓝色的秋裤穿在干巴巴的腿上,膝盖处破着两个大洞。脚腕处早已破烂不堪,不知道是不是被老鼠咬的。最搞笑的是屁股,这条秋裤不知道被他穿多少年了,屁股处都穿透明了!再穿都快成丝袜了!  王大柱被我看的老脸通红,讪讪的笑了笑,招呼我一声,佝偻着腰钻进了右边的房子。  我知道,那是王大柱的“闺房”。二丫家我是相当熟悉的,毕竟是我媳妇儿家,这也是我的秘密据点。  推开二丫的房门,二丫正准备起床。我这媳妇儿啥都好,就是瞌睡多,每次都是我喊她,从来没有喊过我。为此我很头疼,这要是以后生娃了怎么办,那不得累死我啊!  睡眼惺忪的二丫看了我一眼,也不避讳我,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  百无聊赖的我坐在床边,借着昏暗的没有灯,跟二丫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  “对了二丫!告诉村子里发生了件怪事!刚才吓得我差点尿裤子!”我一脸神秘的说道。  二丫被我这神秘的样子逗的咯咯直笑,连忙问道:“啥怪事啊?”  “路上不知道被谁撒了两条白线,明晃晃的吓死人!”我一脸后怕的说道。  “哎!我还以为啥事呢!那有啥好怕的?”二丫白了我一眼,脆生生的说道。  “哎呀!不对!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我急得抓耳挠腮,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是不是感觉特诡异?”忽然间,王大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差点没把我吓出尿来!  “对对对!就是诡异!我说王叔,你怎么走路不发声音的,吓死我了你!”我苦着脸埋怨道。  这时候二丫也穿戴好了,垮上破破烂烂的书包,拉着我准备出门去学校。  王大柱拦住了我们俩:“别忙着出去,给你们说点事!”  王大柱披着棉袄,将我们带到他的房间。枯黄的油灯下,我和二丫一脸疑惑的望着神秘兮兮的王大柱。  “咳咳…阿秋你知道门口那石灰洒的白线是干嘛的嘛?”灯光下,王大柱一脸神秘的说道。  “我咋知道!王叔你有啥事你赶紧说,再不走我们快迟到了!”我不耐烦的说道。废话么不是,我要是知道,早都跟二丫说了!  “你这孩子,急啥!我要说的事,就和那石灰线有关!”王大柱眨巴着绿豆般大小的小眼睛,一脸的神秘,看的我想打他。  “咱们村二虎他爸死了你们知不知道?”王大柱被我不善的眼神盯得发毛,赶紧说道。  “啥?王叔你忽悠谁呢?二虎他爸不是出门打工去了吗?”我一听,惊讶的差点跳起来!二丫也是一脸慌张,死死的抓着我的手。  由不得我不惊讶,二虎这货我太熟了!那****的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发小。从小就是我跟班,但是这个跟班几年前就叛变了。  就因为他爸是这些年第一个出门打工的,让我的首富之子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听说他爸在外面一个月能挣20多块钱!这家伙自从有了这么一个能挣钱的爹之后,四处和我作对!  到现在,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和我抢二丫!这货俨然成了我们希望小学唯一不怕我的存在!要不是我根基稳,我这学校一哥的名头怕早已被他抢去了。  王大柱说二虎他爸死了,我能不震惊嘛!  “嘿!骗你干啥!听说是被人捅死的,捅了十多刀。都死了好几天了,昨天尸体才送到镇子上。镇子里派出所的警察来通知的你二叔。这些都是从你二叔那传出来的,你居然不知道?”王大柱老神在在的说道。  二虎他爸的死我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一个可以和我二叔相媲美的传奇人物,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我昨天睡得早,没听我妈说。那这些和门口那些白线有啥关系?”我的手被二丫抓的生疼,我能感觉到二丫此刻的惊讶不在我之下!  “死在外面的人总希望埋在自己的家乡,落叶归根嘛,这是人之常情。二虎他爸昨天已经到镇子了,今天就被人抬回来了。门口这条线,就是拦他的鬼魂的!”王大柱此刻得表情超级恐怖!真的,我发誓!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大柱当时那张老脸还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啊!”二丫惊呼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雾气。我强装镇定,咽了口唾沫,说道:“王叔你别吓人了,这世界哪有鬼!你看你把二丫吓得!”  王大柱揉了揉酒糟鼻,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这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自由他的道理。这道线,叫拦魂线!传说人刚死,魂魄都会守着自己的尸体,直到下葬为止。毕竟人鬼殊途,为了不受这些魂魄的骚扰,咱们的老祖宗就用拦魂线来阻止死者鬼魂进屋。”  “你…你别吓人了!”说实话我被吓得不轻,没见过死人,但是那些鬼神传说我可是听过不少。对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我还是挺害怕的。  “就是就是,爸你别胡说八道,吓死人了!”二丫也是一脸惊恐,和我一起埋怨着。  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可吓死人来一点都不含糊!若不是看在他是我未来老丈人的份上,我非跟他干起来!  “哼!信不信随你们,反正你们现在不许走。等再过一会,天亮了你们再走。”王大柱对我们的态度很不满意,嘟囔一句转身又睡下了。临睡前,还不忘阴测测的冒一句:“咱们这个村子,不简单!”  我和二丫大眼瞪小眼,彻底被王大柱搞懵逼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么傻乎乎的在这看王大柱睡觉。  好不容易熬到天彻底放亮了,拉着二丫,向着学校一路狂奔而去。
  出了二丫家,一路上连个人毛都看不见。那些其他上学的小伙伴早已到了学校。我在心里把王大柱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就连我那未曾谋面的丈母娘也没能逃过我的毒嘴!  二丫看着脸色阴沉的我,也是沉默不语。低着头跟我一路狂奔。不是我不给他王大柱面子,实在是这厮太可恶!我迟到无所谓,但是二丫就不行了!我没文化可以,我家二丫必须有文化!我可不想我将来的孩子叫陈春陈夏的…  好不容易在早自习前跑到学校,一脚踹开教室门,拉着二丫坐到了我的专属VIP座位~教室最后一排靠角落…  不理会其他人充满惊讶的目光,书包随意的一扔,一头栽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二丫不理会熟睡的我,掏出书本仔细的开始阅读。嘈杂的阅读声中,我睡的格外香甜。  睡梦中,我梦到了我的头号大敌,二虎!这货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又老老实实的做回了我的小弟!看着耀武扬威的二虎,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喂!醒醒!”正在梦里享受二虎进贡给我的油麻花,二丫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迷茫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双双好奇的目光纷纷射向我。  妈的!原来是在做梦啊!二丫无语的指了指桌子,随着二丫的眼神望去,沃日!好大一滩口水!  肯定是做梦吃油麻花流出来的。讪讪的笑了笑,连忙擦干净。抬头怒视着前面偷笑的同学,我不禁微微脸红。******,太有损我的威严了,恶狠狠的呵斥道:“笑啥笑?有啥好笑的?滚去读书!”  碍于我的淫威,所有人都止住了笑声,纷纷转过头去专心的读书。从他们抽搐的嘴角,可以看出他们憋的很辛苦!  懊恼的环视一周,忽然发现二虎那张桌子居然没人。这货为了跟我抢二丫,也在最后一排霸占了个座位,刚好是我邻桌。  为了维护我的地位,我的四周,除了左手边的二虎和空旷的身后,前面右边全是我随我四处征战的大将。我的这些大将,各个都能为我出生入死,是我从一年级提拔起来的“心腹!”  踢了踢前面大胖的屁股:“胖子,二虎那****的咋没来?”  大胖转过身来,圆滚滚的脸上吊着两道透明的鼻涕,看起来跟我差不多。这可能是我们征战小分队的传统,除了二丫,一到冬天,各个都挂着招牌式的两道鼻涕。  “秋哥,你没听说啊?二虎他爸死了,他去镇上接他爸去了。”大胖憨憨的说道,一脸的得意。  我能理解他这种得意,毕竟年龄还小,不太能理解死人是什么样的概念。在他的理念中,二虎他爸死了,以后二虎就狂不起来了,我这学校一哥的地位就再次稳固了。  可是我不一样,我能理解父母死了是什么概念,毕竟我这小媳妇儿就从小死了娘。  皱了皱眉头,打发掉一脸亢奋的大胖,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虽然和二虎是“敌对”势力,可现在我挺同情他的。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塌了,他以后怎么办。孤儿寡母的,以后怎么生存,农村的妇女日子不好过。死了男人得妇女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整整一天,我都陷入了深深地担忧之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跟大胖他们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的拉起二丫就往家里跑。  刚到村头,老远就能听见一阵阵锁啦和嘶声裂肺的哭喊声。听见声音,我加快了脚步,拉着二丫就往我家跑。  回到家,只有我妈在家,我爸不知道去哪了。我妈双眼通红,正准备做晚饭。  “妈,你这是咋啦?”放下书包,我看见我妈双眼红肿,明显是刚哭过的。二丫则是乖巧得帮我妈生火做饭。  “哎…二虎他爸回来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那些短命的土匪强盗,怎么能忍心下的去手!”我妈说着,眼睛又红了。  “我爸呢?”安慰了一下老妈,我又问道。  “你爸去二虎家帮忙了,你回来也好,去喊你爸回来吃饭。”我妈哭哭啼啼的,推了我一把。  我应了一声,转身朝二虎家跑去。  那个年代的民风淳朴,可以说是一家有难全村帮忙。二虎家逢此大难,村里人都在我二叔的组织下,全部给二虎家帮忙。  二虎家和我家分别在村子的东西两侧,我家在最东边,他家在最西边。  一路小跑,我发现家家户户门口都洒的有拦魂线。直到二虎家门口。  到了二虎家,我才发现整个村的男人都齐聚在二虎家。二虎家墙上,贴着白白的对联。院子中央,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头朝北脚朝南的放在院子中间。棺材脚下,二虎满脸泪水,正跪在地上一张一张的给他爸烧纸呢。  乱糟糟的院子里,回荡着哭喊声哀乐声还有躁动的人声。空气中弥漫着香蜡的味道,这一切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天空变得昏暗下来,秋风呼呼的吹着。卷着燃烧过后的灰烬飞的满院子都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恐惧的情绪爬上我的心头。  在骚乱的人群中,我找到了我老爸。我爸和我叔叔几人坐在堂屋(也叫客厅),身边还有几个村里的老人,几人脸色都不好看,不时的争论着什么。  见我进来了,我二叔神色稍微缓和,咳嗽一声,说道:“大哥,你和小秋先回去吧。大川(二虎他爸)这里,我们几兄弟守着就行了。”  我爸脸色很不好看,狠狠的剜了一眼几个老头,恶狠狠的说道:“其他的我不管,大川必须葬在后山!那是他的祖地!小秋,我们走!”  第一次见老爸发火,我还是挺害怕的。一言不发的跟在老爸后面出了二虎家,刚出门口,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了旁边的拦魂线。  这一看,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一排漆黑的脚印,清晰的踩在拦魂线上!看那方向,这脚印的走向,分明是想去拦魂线里面!  “啊!爸!那是啥!你快看!”屁滚尿流的我连滚带爬的跑向我爸,两只手死死的抓着我爸胳膊,一个劲的哭喊着。  我的这一举动把我爸吓了一大跳,一把抱起我,随着我的手望去。  “你个小王八蛋,你敢骗你老子!”我爸看了半天,啥也没看见,不由得大怒,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来了几下。  怎么会没有!  恐惧的我抬头又看了一眼,那漆黑得脚印清晰的摆在那里。再也控制不住,深深地把头埋在我爸肩头,嚎啕大哭。  我承认,我爸说他啥也没看见的时候,我尿了…堂堂首富之子,学校一哥,就这样不顾身份的在我爸怀里吓尿了!  
  我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引来了二虎家帮忙的人。一伙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围着我爸,不停的问怎么了。  我爸神色尴尬,因为我吓尿的缘故,我的尿顺着我爸裤裆就往下流。咋一看,还以为是我爸尿裤子呢。  “额…没啥,这家伙被老鼠吓到了!都吓尿裤子了!哈哈。”我爸打了个哈哈,我不知道他为啥不告诉这些人实情。  我爸话一说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我这首富之子的光环此刻好像有那么一点暗淡。  告别了众人,我爸抱着我一言不发的快步走回家。  刚到家,我爸不理会我妈和二丫,将我带到卧室,随手将门反锁住。  我被我爸放在床上,我爸脸色阴沉,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刚刚到底看见什么了?”  被我爸这么严肃的看着,我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将刚刚看到的黑色的脚印说给我爸听。  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说完,我爸眉头紧锁。掏出旱烟大口大口的的抽起来。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下的冰凉的裤子弄的我浑身难受。  好半天,我爸吐了一口烟圈,一字一句的叮咛我:“刚刚你看到的,谁也不许说!这件事除了咱们爷俩,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爸严肃的表情吓到我了,鸡啄米似得不停的点头。换好了衣服,刚好晚饭也做好了。  饭桌上,我和我爸沉默不语,心不在焉的各自往嘴里扒饭,留下我妈和二丫大眼瞪小眼。  “孩子他爸,你们这是咋啦?”我妈好奇的问道。  “咳咳…没事,吃饭吃饭。今晚小秋跟我睡,二丫也别回去了,陪你娘睡。”我爸随口说道。  二丫自从被我认定以后非她不娶后,就改口把我妈称作娘了。小时候没少在我家睡,听了我爸的话,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我妈也没多想,以为二虎他爸刚死,害怕我们两个孩子晚上胆子小,所以我爸才这样安排。  匆匆的吃完饭,写完作业,我们就各自睡去。那时候还没有电视机,没事可干的人们都比较早睡。  一夜无话,就这么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大天亮。老爸的鼾声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在我爸温暖的怀里我睡的十分踏实。  一大早,我就被我爸揪起来了。正好今天星期六,我们休假不用上学。  迷茫的睁开眼睛,跟着我爸洗漱一番后,没有叫醒我妈而二丫,我们爷俩匆匆忙忙的去了二虎家。  一路上,不断有人从房间出来,清一色的都是男人。陆陆续续的一大群人像约定好的似得,一起往二虎家走去。  气氛有些沉重,我也不敢多嘴。跟着人群默默的来到二虎家。二虎家门口那条拦魂线上,漆黑的脚印变得更多了,几十米长的拦魂线,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漆黑的脚印!  不敢再看第二眼,哆哆嗦嗦的拽着我爸的手,一脸的苍白。感受到我爸手心传来的温热,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气氛比昨天更加的压抑。一个身穿古怪黄色衣服的老头,一手拿着铃铛晃动着,一手掐着古怪的手诀。嘴里正口齿不清的念念有词。院子里的人都对这个老头保持着足够的尊敬,连我的偶像二叔都不敢在老头面前造次。  我对这个老头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努力的想听他在说啥,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就是听不清。  从我爸嘴里我得知这个古怪的老头是阴阳先生。所谓的阴阳先生,就是专门给死者处理后事的。一辈子和尸体打交道,神秘无比,就好像传说中的赶尸的一样。  老头脸色平静,不悲不喜。手持铃,嘴里说着听不清的话语,铛围着棺材来来回回的跑着,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搞笑。  好半天,老头停了下来,看样子是有些累了。找了个凳子坐下,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  我爸见状,忙拉着我跑到阴阳先生跟前。  “师傅,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咱们能不能去那边说话?”我爸一脸神秘,附在老头耳边悄声说道。  “什么事不能在这说?”老头脸色如常,很不不把我爸这村里第一首富放在眼里。  “师傅,我儿子…他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我爸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你跟我来吧。”老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  我爸带着我,跟在老头身后向村口走去。这一动作引起了院子里其他的人的注意,不过倒也没多想,都好奇的看了几眼,也没跟上来。  到了村口,我爸连忙将我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头。  老头听完,双眼放光。没错,我清晰的看见这个长相不赖的老头看我就像狗看见屎一样,双眼冒着绿光!(妈的,这都什么鬼比喻!)  我被老头盯的发毛,忍不住往我爸身后藏了藏,警惕的盯着老头:“你想干嘛?”  老头不理会我,转而看向我爸,一脸正经的说道:“你儿子生辰八字你可记得?”  “记得记得!我儿子是七五年十月初一中午十二点生的,我记得很清楚。”我爸忙不迭的将我的生日如实说出。  老头听完,伸出干瘦的大手将我浑身摸了个遍。若不是碍于我爸的淫威,我恨不得一脚踹在他那干枯的老脸上!  老头吃完我豆腐,不理会娇羞的我,一脸思索的蹲在地上用手在地上比划着。  “啧啧…不应该啊?奇怪!太奇怪了!”老头不断摇头晃脑,看着我不断的啧啧称奇。  “师傅,到底咋回事啊?我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爸被老头弄的背后直冒冷汗,担忧的问道。  “没问题。他好的很!这孩子命太奇特。有些东西太深奥,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我想跟你说一下,这孩子不简单,若是待在这山沟沟里,恐怕会埋没了。”老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孩子的命不是一般的硬,现在国家刚刚起步,需要这样的特殊奇才,如果你愿意,让我带走他,别的我不敢保证,不过将来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比起在这山沟里要强几万倍!”  “这…”我爸一时犯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呵呵…没事,先把大川这事处理了再说。”老头也不强求,招呼我爸一声,转身朝二虎家走去。  我爸带着我,一路上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来到二虎家,老头现在院子中央,又是一脸神秘的念念有词。忽然,老头睁开双眼:“属龙属虎属兔的,跟我走。”  话音刚落,院子里出来7,8个人。我爸刚好属龙,而我属兔,也跟着出列。  老头招呼一声,提着一直大公鸡,带着一帮手持铁锹锄头的汉子,浩浩荡荡的往后山而去。  
  后山,一直是我们村的禁区。一般没人愿意往这跑,这里相当于乱葬岗。随处可见的枯坟看似散乱实则有序的坐落于此。当然,当时的我是看不出门道的,这都是后来那死老头教我的。  崎岖的山路分外难走,一行人磕磕绊绊总算到了后山。怪异老头手持罗盘,不时的来回走动。好一会儿,老头脑袋摇的的拨浪鼓似得,自言自语:“奇怪,说不通啊…”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楚这老头啥意思。老头又转了半天,最后手指一处荒地:“挖!”  瞬间几个汉子照着老头所指的地方开始动手挖坑。坑挖到一半,挖坑的二狗子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从坑里爬上来。  “有…有…东西!”二狗子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大叫着。  众人闻言分分上前,我也好奇的跟在我爸后面,从他们腿缝里偷瞄了一眼。  这一眼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穿一身大红衣,正半蹲在坑中朝着我冷笑!在她身下的泥巴里,漏出半截漆黑骷髅头!  “沃****娘咧!啥狗麻皮!”心中的恐惧化成怒火,忍不住怒骂一声。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这骂声,是带着哭腔的。  “阿秋!你咋咧?”我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围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跳开。  “有有有…有个女人!”我死死地抓着我爸的胳膊,一个劲的给他们指坑里。  所有人都被我说的吓出一声冷汗,不约而同的齐齐后退。  “你个瓜娃子,你敢吓唬你叔!”二狗子轻轻地踢了我一脚,笑骂一句。  二狗子是从坑里爬出来的,坑里有啥他一清二楚。  听二狗子一说,有几个胆大的探头探脑的去坑边看了一下。  “额舍你个瓜娃子,没事都快让你吓出事了!”几个人摇头晃脑,似乎是被我这个小屁孩吓到显得他们很没面子。  “真的!叔!你看清楚!那个女人对着我笑!”我急得快哭了,一个劲的解释。  为了证实不是我眼花,我又看了一眼。对这个决定,我后悔的只想扇自己两耳光!坑里那个女人,浓密的头发渣,一张惨白的脸若隐若现,半张脸美的冒泡,令半张脸挂着腐肉,一只眼珠子掉出来,随风摆动。  随着我的目光看去,女人阴测测的对我咧了咧嘴,不知怎的,这恐怖的笑容竟然看上去有那么一丝“和蔼!”  我爸暗中捏了我一把,怒斥道:“别瞎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我爸这么一顿吼,我有点懵逼,不明白我爸啥意思。不过我还是乖乖的闭嘴了,低头死死的拉着我爸的手,再也不敢抬头看。  “嗨!不就是个骨头吗,怕啥!二狗子你看你那熊样!”边上的人都看清了坑里的东西,更加不相信我说的话。一个个更是挖苦起二狗子来了。  二狗子被众人说的面红耳赤,好不自在。拿起铁锹又准备下坑。  “等等!”  老头阻止了二狗子,噔噔噔跑到我跟前来,二话不说,一把抓住我胳膊,往旁边的小树林跑。  “你们别乱动,我去一下。”  老头交代一声,拉着我来到几百米开外的小树林。  “跟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些啥?”老头一脸严肃,这么冷的天,我居然在他脑门上看见了汗珠子。  “我…我看见坑里有个黑色骷髅头,坑里蹲着一个女人。”我哆哆嗦嗦的如实相告。  “那女人长啥样?”  “穿一身红衣服,脸没看清,不过看着可吓人了。”  “坏了!”老头听完,一拍大腿,拉着我飞一样的往回跑。  刚跑到一半,就听见祖地那边一声惨叫声,接着就是慌乱的呼喊声。  “糟糕!我先过去你慢慢来!”  老头说完,松开我的手,猛的向着人群冲去。  别看老头年龄大,那家伙跑起来跟个疯狗似得,刷的一下就窜出去。  等我气喘吁吁跑到跟前,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坑里的女人居然见了!  好不容易挤进去,二狗子脸色铁青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手里还拿着一个灰蒙蒙的骷髅头。  “蠢货!”老头怒骂一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红色的粉末在碗里,随手抓住大公鸡,手指在鸡冠上一掐,鸡血留了小半碗。  老头神色凝重,手指不断地将碗里的鸡血和红色粉末搅拌均匀。  “脱了他的衣服,快!”老头一边搅动,一边大声说道。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听了老头的话,手忙脚乱的将昏迷的二狗子上身扒了个精光。  老头端着鸡血和不明物体混合物,右手蘸着鸡血,在二狗子胸口快速的画着。  老头画完,将剩余的鸡血倒在手心,重重的拍在二狗子脑门,同时暴喝一声:“醒来!”  “哇…”  昏迷不醒的二狗子突然浑身抽搐一下,翻着白眼,猛的吐出一口黑血。  吐完血,二狗子悠悠转醒,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老头扔掉空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起来疲惫不堪。  突然间,平地掀起一阵寒风,这股寒风,仿佛能吹进人骨子里,所有人都止不住的打了个啰嗦。  “呵呵…”一声清脆的女人笑声,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所有人一大跳,我更是又差点尿了。因为我看见,这个刚刚消失的女人,竟然又凭空出现了!  女人一头漆黑的长发骚乱的披着,看不清面容。不过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笑!而且是很开心的笑!  女人半蹲在人群中间,一只毫无血色惨白的手,正懒洋洋的在我二狗叔脸色抚摸着。而围着的人群,居然好像无视她的存在一样,都神色凝重的紧盯着老头。  我哆哆嗦嗦的抱着我爸的大腿,指着一个毫无知觉的汉子:“小…小涛叔…你…你…你脚边…女人…”  短短的几个字,我已经不能一口气说完了,上下牙齿都快敲碎了。天知道我哪来的勇气支撑着我没晕过去,可能是我爸的大腿比较温暖吧!  “沃日!”  所有人同时怒骂一句,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瞬间跑到老头身后。  场子中央,孤零零的剩下二狗子一人。二狗子都快哭了,虚弱的向着我这边爬过来。  我爸咬咬牙,一把拉住二狗子得手,使劲的往这边拽。  “陈…陈少爷…啥女人,我…我咋…看…看不到?”我后边一个论起辈分能管我叫叔的小青年,和我一样没出息的颤抖着问道。  “呵呵…”  我还没来及说,又是一声女人笑声传来。这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了。老头已经站起神来,面沉如水,掏出一大把黄色符纸,每人给了一张。  “今天的事,先不要声张。你们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我爸背着二狗子,带头往回走。  一行人跟疯狗似得,不要命的往回跑,我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两条小短腿甩的飞快。  跑了没几步,我实在没忍住,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老头。  我发誓,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死也不会回头!  那个画面,永远的定格在我脑海中,是我这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至今想起,我仍止不住的想吐。  
  一口气跑回二虎家,大家都一屁股摊在院子里,动都懒得动一下。  我们这一举动让满院子的人不明所以。我二叔抽着烟,疑惑的过来拍拍我爸:“哥,你们这是咋咧?”  “报…报警!快去!”我爸喘着粗气,双眼血红,猛的一推我二叔:“快去!报警!听到没有!”  我能感觉到,我爸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我已经悄悄的告诉我爸了。  我二叔被我爸推了一个趔趄,看了我爸一眼,一咬牙,不在多问,撒丫子就往镇子上跑。  满院子的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嗡嗡的嘈杂声吵的我脑袋快炸了。  “别吵了!去几个人先送二狗子回去。”我爸休息了一会,努力的爬起来,对着人群吩咐道。  不得不说我爸这个首富还是有一点威信的,他刚说完,人群中立马出来几个汉子,架着二狗子出了二虎家。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我爸虚压一下,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祖地那边,出了点问题。大川现在只能在这搁几天了,一切事情,等警察来了处理吧。”我爸疲惫的说完,拉着我就往家里走。  “到底发生啥事了?”  “就是啊,怎么了?”  “说清楚啊!”  人群立马炸了锅,本来今天下葬的,可现在又突然间不埋了,大家都很莫名其妙。  “够了,别问了!都照陈哥说的做!”这时候,从祖地一起回来的其他人开口了,训斥着自己的家人,为我爸说话。  “散了吧,这里留几个人帮忙就好了,其他人回去吧。”二虎他妈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基于对我爸的信任,也没多问,反而帮着劝说来帮忙的众人。  在她的劝说下,只留下几个二虎的叔叔辈的,其他人都各回各家。  我挣脱我爸的手,跑到二虎跟前。这家伙,这两天完全变了个人似得,整个人非常的低迷。脸色铁青,双眼布满了血丝。  “哎…二虎,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我拍拍二虎肩膀,劝慰到。  “秋哥…我没爸爸了。哇…”二虎说完这句话,抱着我的肩膀。泣不成声。  看见二虎哭我也想哭,以前的恩恩怨怨早已烟消云散。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双手扶着二虎的双肩:“二虎!别这样!想开点,你还有我们,还有大胖,还有虾米!我们是好哥们儿!”  听了我的话,二虎渐渐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对我挥挥手。  跟我爸回到家,我爸一言不发,坐在门口大口大口的的抽着闷烟。我挨着我爸坐下,脑袋埋在膝盖上,忍不住的低声啜泣。  我们爷俩这一举动把可把我妈吓坏了,放下手中的活,连忙跑过来问道:“你们这是咋啦?不是去给大川家帮忙了吗?”  我爸抬头看了我妈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啥也没说。  “哎呀!到底咋了嘛?你倒是说啊?急死人了!”我妈看我爸欲言又止的样子,一下子慌了。  我爸双眼血红,大口大口的抽着烟,这么冷的天,他脸上的汗都没干过。紧挨着我爸,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我爸在微微的颤抖。  “呼…”我爸吐了一口烟雾,慈爱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爸神色复杂看着我妈,摸着我的头,缓缓地说道:“咱家这小子,不简单呐!”  来到屋里,我爸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我妈吓得面无人色,苍老的手青筋崩起,哆哆嗦嗦的摸着我脸:“秋,你爸说的是真的吗?”  我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听了我妈的询问,鸡啄米似得不断点头。  “这么说那师父真的死了?”我妈快崩溃了,正常人经历这些诡异的事,有几个能不害怕的!  “对!我看见…那…那个女的…把他的心…掏出来吃了!”  说完,那一幕又浮现在我眼前,忍不住的趴下干呕。我爸脸色阴沉到极点,不断的给我拍着后背。  好一会儿,我终于缓过来了。早上没吃饭,害得我吐了一地酸水,那滋味,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那师傅怎么办?总不能就那样晾在那里吧?”我妈心肠软,有些不忍的问道。  “能咋办?那地方现在谁敢去?除了我和秋儿,他们都不知道,咱们也就当不知道吧,等警察来了在处理。”我爸叹了口气,颓废的说道。  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我们三人都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这个决定。没办法啊,我爸说的对,那地方现在谁敢去?那恐怖的女鬼就在那,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去,那不是给人收尸,那是给女鬼送口粮!  好半晌,我妈起先打破沉默:“孩子他爸,别乱想了。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你们去睡会儿吧。”  我爸点点头,拉着我来到炕上。躺在老爸怀里,不知不觉,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连日来所受的惊吓,又加上今天的一路狂奔,让我感觉困到了极点。我妈喊了我几次让我吃饭我都没起来。  睡得正香甜,总感觉有头发丝在我鼻孔处来回扫动,弄得我十分难受。  “二丫,别闹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还以为是二丫在逗我,眼睛都没睁,嘟囔一句,翻个身又沉睡过去。  睡了几分钟不到,鼻子处又传来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二丫!你有完没完!”美梦被打扰,我十分生气。一咕噜坐起来,朝着边上怒吼道。  刚吼完我就后悔了。愤怒的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恐怖到极点的脸!  这张脸,我太熟悉了!她…从祖地追来了!  
  女人坐在床边,近距离下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全貌!说真的,我人生当中第一次羡慕瞎子!这张脸,准确的说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浓密的头发将女人整个面孔遮住。若隐若现间,一张惨白的脸近在咫尺。半个脸蛋俊美至极,另外半张脸,腐烂到极点。简直就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  腐烂的半张脸上,一只眼珠子掉在眼眶外,被一根细细的血管连着。另一只眼珠子仿佛全是瞳孔没有一丝眼白,眼角处一颗芝麻大的黑痣格外醒目。  如面粉般白的脸上,一只乌黑如墨的眼睛和我对视。鲜红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我猜测,那可能是老头的心头血。这么恐怖得画面,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身上冷汗一层接着一层。  屁股下传来一阵温热,紧跟着一股恶臭传来,我知道,我TMD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我呆呆的坐在炕上,一动不动。恐惧充斥着我的内心,上下牙齿止不住的发颤,发出“咣咣咣”的声音。  我不明白这娘们儿怎么就盯上我了!从一开始就对我笑,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找到我家来了!难不成是贪图我家资产?  恶臭充斥着整个房间,女人好像没啥感觉,依旧呆呆的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她那漆黑的眸子中,我竟然感觉到一股温柔。  女人抬起胳膊,柔若无骨苍白的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的从我脸庞滑过。  我紧咬着牙,一动不动,任凭这冰冷刺骨的手在我脸上抚摸。我大脑一片空白,天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我的心是不是也会被她吃掉?我的首富地位!我的学校一哥!我的爸妈!我的二丫!”一瞬间,心里涌起各种奇思怪想。  “秋哥,你在家吗?”  就在我快绝望,做好随时准备牺牲的时候。二丫那天籁之音在院子里响起。  我顿时大急,若是二丫进来,恐怕下场和我一样。刚想拼尽全力提醒二丫,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恐怖的女人,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慌乱的捂住脸,一眨眼消失不见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二丫就推门进来了。  “哎呀!秋哥你怎么了?咋还拉炕上了?”二丫一捂鼻子,一脸嫌弃的退出门外。  恍如隔世的看了看二丫,我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换好衣服,我还没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来。失魂落魄的坐在门口,看着瘦小的二丫吃力的在院子里洗床单。  看了看天色,估计天快黑了。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能干啥,无力的靠着木门,脑袋耸拉着,像个傻子似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年似得,我爸妈从地里回来了。  一进院子,看见我失魂落魄的坐在门口,二丫则满头大汗的在给我家洗床单,我妈赶紧拉开二丫,问道::“丫头,好好的洗床单干啥?”说完又转向我,骂道:“你个死小子,坐在那跟个傻子似得也不给二丫帮忙。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对待二丫,将来过了门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丫头呢!”  二丫听我妈这么说,一脸娇羞,连忙说道:“阿娘,你别骂秋哥了。秋哥好像出啥事了,我来的时候,屎都拉炕上了,一个劲的哭,我问他他也不说,你快看看他去吧!”  我爸闻言,扔下锄头,大步跑过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急切的问道:“儿砸!你咋啦?发生了什么事?”  我脑袋一片空白,抬头呆呆的看了我爸好半天,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她…她追来了…”  我断断续续的说完,我爸脸色巨变。抱着我晃了好几下,差点摔倒。  我妈听完,一屁股坐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二丫不知道我们在说啥,看见我妈哭,吓得二丫也跟着哭起来。  一时间,我们三人的哭声传遍了整了院子。  “别哭了!”我爸脸色铁青,怒吼一声,:“走,进屋说。二丫,你去喊秋他三叔小秋,让他们赶紧过来。”  二丫闻言,撒丫子就往外跑。  不一会儿,二丫带着我三叔和我小叔匆匆忙忙来到我家。  堂屋里,我爸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抽了口旱烟,脸色沉重的说道:“事情就是这样,老三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无比,我爸三兄弟就是三个大烟筒,屋子里全是烟味儿,呛的我眼睛通红。  我紧靠着我爸坐下,二丫脸色惨白的躲在我妈怀里,母女俩忍不住瑟瑟发抖。  “咳咳…大哥你说的这些,都是今天发生的?”我三叔和小叔没去坟地,不知道今天坟地发生的事,有些怀疑的问道。  “嗯。脚印是昨天发生的,今天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爸低声说道。  “秋,你好好跟叔说说,那女的长啥样。”我小叔眉头紧皱,突然问我。  我不知道小叔为啥这么问,老老实实的将女人相貌又叙述了一遍。  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能不能再具体一点,身高,年龄,还有明显的特征。”小叔抽口旱烟,眉头紧锁的问道。  我仔细的回想着,想了半天,开口说道:“身高看不出来,坐在床边上的。挺瘦的,一半脸还挺好看。哦,对了,眼睛下面有颗眼子(痣)。”  我刚说完,小叔猛的站起身来,面如土色。手中的烟掉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大…大哥…你可记得…张小花…”  一屋子人被小叔得突然举动吓了一大跳,我爸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被我小叔这么一吓,劈头盖脸的骂道:“发啥神经呢!神神叨叨的,啥张小花李小花的,我咋…”  正在发脾气的我爸骂道一般,突然哑口无言。惊恐的看着我小叔,又转头看看二丫,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房间里三个大老爷们儿全都站起来,盯着二丫,好像二丫脸上有花似得。  我和二丫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在说啥。为啥都盯着二丫。我媳妇虽然长得漂亮,可被三个大老爷们儿这么盯着,不太好吧。  “叔,你们干啥呢?干啥都盯着我看呢?”二丫被他们看的不自在,在我妈怀里紧张的问道。  我爸压压手,示意他们坐下。清了清嗓子,我爸说道:“事情没弄清楚前,先不要乱说。今晚上让你们媳妇儿过来陪着你嫂子睡,咱们几兄弟晚上守着他们,我看她还敢不敢来。”  “行!”两个叔叔答应一声,纷纷回家叫我婶婶去了。  “你去做饭,我去给大柱说说,让二丫晚上住这里。”我爸留下一句话,匆匆的往我老丈人家跑去。  天色快黑了,我几个叔叔婶婶堂弟堂妹,也都来了。包括我二婶子也被喊来了。我们一大家一人,热热闹闹的齐聚在我家吃着饭。  白天所发生的事,谁都没提。除了刚刚屋里几个人,其他人全都蒙在鼓里。  吃完饭,我们几个小盆友打闹了一会儿,早早地都睡下了。不一会儿几个婶婶陪着我妈也睡了。我爸兄弟三人守着我们几个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一夜出奇的安静,就好像往常一样,那么的祥和。然而,一大清早,这份祥和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打破了。  我爸三兄弟靠在炕上闭目养神,被这声惊叫声惊醒,连忙朝着生源跑去。  不一会儿,我爸脸色阴沉的回来了。并且带回一个天大的消息:二狗死了!  二狗死了,死在自家炕上!这则消息,像一股秋风,瞬间扫遍整个村子。  等我们一行人来到二狗家时,二狗家早已挤满了人。  院子中央,二狗被抬出来放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只漏出一个脑袋。胸口鲜红的血迹染红了白布,显得那么的触目惊心。  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拿手电筒照着二狗的眼珠子。  边上围着四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其中一人正在给二狗媳妇儿做笔录。我二叔一言不发的现在旁边,脸色十分难看。  二叔回来了!穿过拥挤的人群,我和我爸来到二叔跟前,这才发现,二狗的死状无比的恐怖!  整个身体不规则的扭曲着,脑袋使劲向后仰着。整个人就像一把弓似得,不过这把弓是反的。肚子挺的老高,双手成鸡爪形,虚抓着。整张脸成青黄色,嘴巴大大的张着,眼珠子瞪的圆圆的,透出眼窝。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这张脸定格在惊恐的瞬间。  只一眼,就吓得我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穿白大褂的青年翻着二狗的眼珠子,一边对着边上的警察说道:“死者瞳孔收缩,脸色泛黄。生前应该是受到什么惊吓,吓破胆了。”  掀开白布,我才发现,二狗胸口处,有一个大大的血洞。青年指着洞口,脸色无比的难看:“致命伤在这!死者的心…不知去向!”  青年的话让我有些晕眩。心不见了!不用想,肯定被那女的吃了!  周围所有人,包括那些警察,全都脸色凝重,沉默不语。院子里,只剩下二狗一家人的啜泣声。  这两天我都有点麻木了,二狗的恐怖死相,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影响。活生生的女鬼我都见过,我还怕区区一具尸体!  拉了拉二叔胳膊,二叔低头疑惑的看着我。我示意二叔蹲下,轻轻的用我们三人才听的清的口气在他耳边说道:“二叔,我知道心在哪里。”  二叔刷的一下直起腰,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转头看了看我爸,我爸严肃的点点头。  二叔脸色大变,在身旁一位警察叔叔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警察震惊的看着我,跟其他几个警察打了声招呼,大步来到我跟前,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爸和我二叔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来。  一行四人来到我家。我家里没人,我妈去二虎家帮忙了,婶婶们也回去了,家里就我们四个人。  我们四人坐在我家院子里,警察掏出烟递给我爸和我二叔,徐徐开口:“小朋友,能不能将你知道的,都说给叔叔听。”  对于警察,那时候的我还是很害怕的。看了眼我爸,得到我爸的同意,我就老老实实的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就连我吓得大小便失禁都没隐瞒,一股脑全说了。  半个小时左右,我终于说完了。一盒烟也被三人扫荡一空。  警察叔叔眉头紧皱,严肃的说道:“这么说,那位阴阳先生和二狗的心,都被那女鬼吃了?”  “对!没错!绝对是这样!”我激动的大声说道。  “小朋友,说谎话可是不对的,你可不能骗叔叔,知道吗?”警察叔叔双眼紧盯着我,一眼严肃。  一股威压从他身上传来,我记得都快哭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杨队长,我儿子平时是调皮了一点,可这种事就是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瞎说的。”我爸眉头一皱,对杨队长对我的怀疑表示很不满。  “是啊杨队长,这人命关天的大事,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啊!况且,这孩子屎都吓出来了,能是编的嘛!”二叔也在一旁为我说话。虽然是替我说话,但我仍然不感激他,谁让他说我屎都吓出来了!  “抱歉!我没有不相信他,我只是确认一下,毕竟这些事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杨队长冲我歉意的一笑,站起身来:“陈村长,这个案子恐怕不是我能应付的了的。这里你处理一下,我得把这件案子上报上去。你在这安抚好民众,坚持两天,我一定带人来!”  “放心吧杨队长,这里交给我,你快去快回。”二叔爽快的答应道。  “行,那我这就走。坚持住!”杨队长说完,跟我们挥挥手,向着二狗家跑去。  院子里,我爸和我二叔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我们三人休息了一会儿,再次来到二狗家。  等我们来到二狗家,几个警察和白大褂青年早已回镇子了。人群还没散去,好心的邻居们纷纷动手,给二狗抬到一个临时做成的木方中。  二狗一家人仍然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二狗父母,还有他媳妇儿,以及六岁大的儿子,皆是哭的死去活来。  我爸上前拍了拍悲痛中的二狗媳妇儿:“楚萍,节哀顺变吧。以后家里有啥困难,找我家老二,大家一起帮助你们。”  二狗媳妇儿闻言,抱着我爸的腿,哭的更厉害了,:“谢谢陈哥,谢谢!”  我爸又安慰了二老,对着我二叔使了使眼色。我二叔点点头,一脸沉重的说道:“乡亲们,有件事不得跟大家说一下。”  吵闹的人群听我二叔说完,纷纷止住了话语,好奇的看着我二叔。  二叔清了清嗓子,无比沉重的说道:“咱们村,有鬼!”
  “哗…!”二叔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惊恐万分,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充满了整个院子。  “安静!安静一下!”二叔大声的吼着。随着二叔的吼叫,人群总算彻底安静下来。  “乡亲们!大家别慌!杨队长已经将这里的事上报到省里了!只要咱们坚持两天,就两天!杨队长就会带人来处理!”二叔尽力安抚着激愤的村民。  “是的,大家不要慌!只要大家团结,坚持两天,上面就会派人来了。”我爸也跟着安抚着。  经过两人的安抚,激动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最终,二叔决定留下八人晚上守着二狗。其余人各回各家,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现在才早上九点多,村民们留下一部分人给二狗子家帮忙,其余人纷纷干自家的活去了。毕竟是大白天,人的胆子还是挺大的。我都不忍告诉他们,那女的白天还在村里乱窜!  这话打死我也不敢说,我估计我一说,他们得疯!  看着散去的人群,我爸沉默不语,拉着我又回到了家中。一夜没怎么睡,我爸叮嘱了我几句,倒在炕上睡了过去。  百无聊赖的我提着书包,来到二丫家。算算时间,这都星期六了,作业一个字都没写,必须得让二丫帮忙了。  来到二丫家,王大柱正在生火做饭。二丫坐在院子里写作业,将书包往地上一扔,冲着二丫嘿嘿一笑。  二丫白了我一眼,自觉的将我的作业本拿出来,埋头写字。坐了一会儿感觉实在没意思,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噔噔噔的跑到厨房。  “王叔,问你个事。”我蹲在王大柱跟前,抬头问道。  “啥事啊?”王大柱往土灶里添了一把火,头也不回的问道。  “你知道张小花是谁吗?”我一脸好奇的问道。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小叔他们一提张小花,我爸几人都看着二丫。很明显,这张小花肯定和二丫有关系!  可我问过二丫了,她也不知道。所以我就来问问王大柱,他可能会知道。  “不知道,没听说过。”王大柱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他在说谎!很明显的,王大柱顿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他那瞬间的僵硬。  不明白王大柱为什么会说谎,悻悻的站起身,走出了厨房。既然他不说我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跟他干一架啊吧?  一直在二丫家玩到快天黑我才回去。今天一天都是在二丫家吃的饭,自从问过王大柱认不认识张小花之后,王大柱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  从二丫家回来,我妈在做饭,我爸还在炕上睡着,呼噜声跟打雷似得。这两天把我爸也累坏了,可以说是心力交瘁。有些心疼的给我爸拉了拉被子,将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窝,怔怔的坐在炕头发呆。  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至今回想起来都还有点云里雾里的。坐着无聊,又将事情的经过重新梳理了一遍。总感觉哪个地方不对劲,可究竟哪里奇怪,我却一时想不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我妈做好了饭端进来。喊醒我爸,看着我爸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我又坐在炕头发呆。  到底哪里不对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妈看我沉默不语,一脸的纠结,以为我又出啥事了。连忙将我搂在怀里,关切的问道:“秋,你咋啦?”  我抬头,刚好对上我妈的目光。瞬间,脑袋里茅塞顿开!  眼神!对!就是眼神!那个女鬼看我的眼神,和我妈一模一样!  虽然她没有眼白,但是我清晰的感觉到,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和我妈同样的情感。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我和她认识?不可能啊,我的印象里没有一点她的影子。  “妈,我没事。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我皱着眉头,懊恼的说道。  我爸端着碗,嘴里还包着饭,问道:“啥想不通?”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说道:“我觉得那个女鬼,好像对我没有敌意。她看我的眼神,就跟我妈看我一样。”  “有这回事?”我爸大吃一惊,连忙放下碗,:“到底咋回事?”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在坟地里看见她,她就对我笑,昨天在家里,她也对我笑,反正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跟看别人不一样。”  听完我的话,我爸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我爸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她?”  “谁阿?你们有啥瞒着我?”听我爸这么一说,我更加好奇了。  “不该问的别问,事情没弄清楚,我也不敢肯定。”我爸一句话顶的我直翻白眼。  “哼!不说拉倒!”赌气似得哼了一声,钻进被窝里,闭目养神。  我爸也不搭理我,吃完饭和我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听着耳边爸妈的话语声,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  睡得正香,我爸把我叫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十分不爽的问道:“干啥啊,睡的正香呢!”  我爸一点也不惯着我,一把把我从床上揪起来:“走,去二狗家!”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惊恐的问道:“咋啦?大晚上的去那干啥?吓死人!”  我爸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守夜!”  不情愿的穿好鞋子,嘴里暗自骂娘。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去,大晚上的,谁知道还有啥恐怖的东西。  磨磨蹭蹭的跟我妈打了声招呼,拽着我爸的手,一头扎进漆黑的夜色中。  一路上我不停的埋怨,真希望我爸能放我回去。可我爸一句话,气的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到现在我都记得我爸那句坑儿子的话!  “老师傅说你命硬,能看见那些东西。万一有啥东西出来,你能提醒下我们。”  苍天啊!这是我爹嘛?关键时候坑儿子!摊上这样的爹,我还能说啥?认命呗!  彻底无语的我不在说话,恨恨的埋头赶路。  来到二狗家,院子里生了一堆火。火堆旁边,围了七八个精壮的汉子。二狗的简易棺材就在他们身后几米开外。  这些人我都认识,都是村里的邻居。我二叔也在,看见我们来了,纷纷起来和我爸打招呼。  客套一番后,大家都坐下烤火。这时候我才发现,每个人身下都带着一把****!  这玩意儿我熟悉的很,我家都有一把。是那种很老式的,打一枪就得换一发子弹,麻烦的很。  因为我们这地方偏僻,又是靠山,时常有野兽出没,所以****这种东西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基于以上原因,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禁枪令在我们这不管用。  二狗家人给我们准备好夜间饭菜,就在我爸的劝说下进屋休息了。  一伙人吃着二狗家准备好的饭菜,喝着烧酒,围着火堆谈天说地。  我坐在我爸和我二叔中间,饶有兴趣的看他们划拳,也还算不无聊。  过了没多久,我就撑不住了,眼皮子直打架。靠着我爸,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将我惊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我爸他们还在喝。一个个面红耳赤,眼神迷离,看来都没少喝。  “吱吱…”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声音很小,被嘈杂的人声完全掩盖了。  鬼知道这么小的声音我咋听见的!声音断断续续,我起身,在院子找着声音的来源。  “吱吱…咯咯…”又是那恶心的声音,这一次,总算被我锁定了目标!这声音的根源,是二狗的棺材!  这个重大发现让我瞬间汗毛倒竖,出了一声冷汗。朝着我爸他们大吼:“别喝了!这里有东西!”  空旷的院子被我这一声吼,顿时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所有人立马起身,仿佛酒劲也清醒了几分,拿着****,一脸戒备的四处看着。  “秋,咋回事儿?”我爸一身酒气,面红耳赤的问道。  我一指棺材:“那里面有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都怀疑是不是在忽悠人。毕竟这么近的距离,他们怎么没听见。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又是两道指甲挠墙的声音传来。这一次,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纷纷忍不住后退几步。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硬,最终还是我爸打破了沉默:“怕啥!说不定是野猫黄皮子钻进去了,咱这么多人,还有枪,有啥好怕的!”  “对,有啥怕的!就算是二狗子活过来了,他还敢跟我动手不成!”  “就是就是!有啥怕的!”  几个人嘴里大声的说着话,明显,他们这是在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自己给自己打气。  “哥,要不,打开看看?”我二叔皱皱眉毛,征求我爸的意见。  我爸吞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的说道:“打开!”  一伙人小心翼翼的端着****,慢慢靠近棺材。刚靠近棺材,一阵阴风吹来,简易的棺材被吹的吱吱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风好悬没把人吓死!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我爸哆哆嗦嗦的,用****猛的挑开木板盖,看也不看一眼,噔噔噔的后退十几步。  我被我爸这一举动搞得有点发懵,呆呆的现在原地。  我爸这一退,所有人都跟着退,仿佛前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了一样。  所有人都全神戒备的退到院子边缘,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院子中间,欲哭无泪。场面定格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我实在忍不住了,一间悲愤的怒吼道:“爸,你跑啥?”  我爸尴尬的挠了挠头:“呃…好尴尬啊!”  我简直快疯了!又被我爹坑了!你跑就跑,你好歹带上我啊!!!  场面有点尴尬,所有人都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再次围拢过来。  简易棺材里的二狗和白天没啥两样,身子挺着,躺在棺材里。凸出眼眶的眼珠子暴露在空气中,时间长了呈现一种枯黄色,显得格外的渗人。  二狗这幅尊容让人群忍不住一阵骚动。我咽了咽口水,踮起脚尖往里面瞅,我倒想看看是啥玩意儿在里面作怪。  我爸他们拿着****,拨动着二狗的身子,想看看身下有什么。  突然,眼尖的我发现,在二狗的手(爪子)附近,有一堆木屑。再看看棺材内壁,两道深深的指痕,看到这,我感觉脑袋快炸了!  “快躲开!他是活的!”  我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大声预警。  这一次我爸还算有点良心,一边往后退一边抓着我领子把我拖走。  我们一群人退到院子边缘,惊恐的看着棺材。这时我才发现,我爸竟然在微微颤抖。再看看其他人,个个都是面如土色,端着****如临大敌。  俗话说人死如虎虎死如土,这二狗活着的时候大家都还能在一起谈天说地,可这人一死,一切都不一样了。  院子中央的火苗不时的跳动着,印的周围的影子一闪一闪,如同魔鬼的身影。  “秋啊,你…你说他还活着?”我二叔结结巴巴的问道,看的出,二叔此刻也是害怕到极点。  “我也不知道,我就看到二狗叔手那里,抠了几道抓痕。”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听我的口气,我也不是很确定。  正当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棺材里又传来“咯咯”的声音。伴随着声音,一只铁青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搭在了棺材边缘。  “卧槽!什么鬼东西!”我二叔怒骂一声,抬起****瞄准棺材,随时准备开枪。  一伙人战战兢兢的端着枪,牙齿敲的咯咯响,害怕到了极点。  我有些发晕,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范围。双腿一软,一头栽在地上。  我以为我可以幸福的晕过去,然而事实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好死不死的,半块碎瓦片和我脑门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瞬间,脑门被瓦片的棱角划了一道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我特么还没来得及晕,就被脑门上得剧痛痛醒了。  “秋儿!你咋啦?”  看着一脸鲜血的我,我爸慌了。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用手给我止血。  我这一倒下,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里,纷纷投来关怀的眼神。不得不说,那时候邻里乡亲们的情感还是很好的。  鲜血流进了我的眼睛,看东西都看不清。耳中传来我爸焦急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模糊中,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二狗,从棺材里坐起来了!
  我被“复活”过来的二狗子吓傻了,靠在我爸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看着二狗子。  “秋儿。醒醒,你咋啦,你别吓你爹啊。”我爸颤抖摸着我的脸,双手被我的鲜血染的通红。  “那…那里…”我哆哆嗦嗦的指着二狗子,话都说不利索。  就在我们一愣神的工夫,二狗子竟然悄无声息从棺材里站起来了!  顺着我的手指望去,二狗子直挺挺得站在棺材里,扭曲的身体竟然变回来了,脑袋还不规则的朝后仰着。  这个场景令所有人头皮发麻,有几个胆小的,更是双腿发软,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二…二狗子?”我二叔两腿打着摆子,哆哆嗦嗦的轻声叫道。  对我二叔的呼唤二狗子置若罔闻,依旧站在棺材里,僵硬的转动着自己的脖子。  “咯咯…”一阵骨头错位的响声传来,二狗子硬是把自己的脑袋扳了回来!胸口处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瞪着没有一点光彩的大眼珠子,冷冷的看着我们。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二狗子惊呆了,那空洞的眼神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啊!”其中一个村民实在忍受不了了,恐惧的大吼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出来院子。  有了这一人带头,其他人纷纷效仿,丢下我们争先恐后的往出跑。  转瞬间,院子里就跑的只剩下我和我爸还有我二叔三个人了。当然,还有棺材中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二狗子。  一滴冷汗从我爸脸上滴下,落在我的脸上。我已经麻木了,别说跑,我现在能站起来我都谢天谢地了。  二叔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和我爸两人将我护在身后。两人端着****瞄着二狗子,双手不停的颤抖。  二狗子还是保持着那副恐怖的尊容,双眼凸起,嘴张的老大,和之前到没啥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指甲!二狗的十指,长满了长长的指甲!指甲成弯曲状,灰黑色的指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黑光,就好像十把刀子。  二狗子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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