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妈妈整理房间间,发现以前的钱包里有一张初恋写的小记,突然眼睛湿润,想着发手机信息去问过的好吗?问不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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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记》作者:芭蕉(申请手打)
TA的每日心情开心4&天前签到天数: 1187 天[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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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代沟) X2 K5 V6 l2 I$ R- i) p
& && &&&+ `( f- _9 E$ k9 ?
& && &&&相较于我或我这一代的人们的爱情模式,妈妈无疑单纯得多,在外遇之前她只是认真而严谨地和我爸谈过一次恋爱。我爸就更绝对,他声称这辈子只爱过我妈一个女人。这当然不能把他三十五岁那年企图非礼我家隔壁的疯女人算在内,那是兽性,和爱情沾不上一点边。
& && &&&所以他们才会在我看来微乎其微的问题上纠缠不清。现在我爸还养成了每隔半小时必须打一通电话的坏毛病,于是我们全家每隔半小时就得跟着他的心情重新调适情绪。可不是吗,爸爸维持了三十年的初恋就快要毁了,他丧失常理的暴怒也并非那么不可理喻。* E' x& @&&k! k& N3 R7 R
& && &&&我感觉自己是非常了解他们的。就装作体贴地安慰他:老爸,我知道你现在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 &&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声恶吼:谁说我没有主意。( w* F- ~# r&&I- p
& && &&&我说的。我冷冷地说。* u9 v- n9 W/ }6 K5 ?
& && &&&他想了想:是啊,我是一点主意没有,那你说吧。
& && &&&这下他把我给难倒了,因为我的态度早就没法再清楚了——只要别烦着我,你们去西西里找黑手党来都无所谓——可他们从不认为我的态度严肃,这句话天生就那么像句玩笑话,我也没办法。% r) o3 u2 X2 _( Z- c8 u8 |9 F
& && &&&我只好惺惺作态地对他说:开心点嘛,开心点。* W7 l( J+ X" N( i: {
& && &&&我知道我很无能,一涉及语言方面我就觉得疲惫极了。就像我永远不会成为故事大王一样,每次我想给凤凰或沈如意描述刚看过的一部精彩影片时,故事的开头才从嘴里吐出我就觉得相当不耐烦,一点也没有把它继续下去的勇气和决心,我实在不喜欢将那么漫长的过程从我的樱桃小嘴里叙述出来,所以总是半途而废地对她们说:那人,挺有意思的。+ @( i- j7 m1 W1 _# _4 |
& && &&&看看吧,挺有意思的。- ^) l' N+ c7 A/ |8 ]
& && &&&他们就在一块儿,挺有意思的。
& && &&&……
& && &&&几次下来她们就再不愿听我的建议,但却养成了从我的碟盒里不由分说拿了影碟就走的毛病,这对我而言尽管是另一种痛苦,可也比让我亲自叙述要好过得多了。
& && &&&爸爸同样也是个不买账的人,对我的好意完全不领情,因为我提示他必须开心点的时候示范性地笑了几声,结果他勃然大怒,说:听见你笑,我就不想再和你说话了,就这样吧。
& && &&&他收了线,留我惊愕地听着忙音,等喉咙里惯性的笑声完全消失后才抬头对妈妈说:真的,他真的疯了。
& && &&&我告诉我妈,她此番回家即便没有被杀死,也得被逼疯。这话我几乎是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而我真正的大脑只会闪烁四个字——“不祥之兆”。&&y! o+ N+ M; \! }&&q' u
& && &&&我发现她这两天已经开始精神恍惚披头散发目光时而呆滞时而尖锐,一切迹象都在表明是发疯的前兆。
& && &&&她细声细气地重复我的话:是啊,我回去没有被杀死,也得被逼疯。
& && &&&吓得我连忙摇手如蒲扇般提醒她:没啊,不是我让你这样的啊,开玩笑别当真啊,我才疯了呢。&&E# N% ^5 M, W+ w, ^* p6 ?9 N
& && &&&她坐在我那张鲜红色的电脑转椅上,这时整个身子朝我转了过来,诧异地问我:你在说什么啊?8 ]& N6 S. {; R% ]- `# ]: n
& && &&&我赶紧又解释:没说什么,我在自言自语呢。6 S8 b3 M1 D/ m
& && &&&她用遇到怪胎的眼神再瞪了我一眼后就像陀螺般自己转了回去。我妈或者我所有亲人从来没有发现过我的特异本领,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个不正常的孩子,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没什么可惊讶的。& W: B% X. m7 K8 R/ i
& && &&&于是她腰板挺直,目光呈四十五度角平视,那种万物皆空的神情令我忽然有种即将坐化的错觉,天啊,当时我怎能接受凤凰的提议让电脑椅呈现出这样神经质的红色,上面还坐着一个形销骨立的女人。
& && &&&在接下来直到她上飞机前的时间里,我都一直担惊受怕,心想我是宁愿在殡仪馆面对烧成一团灰的两人各洒千行泪,也不愿时时去参拜一对神魂颠倒的老人。那种可怕几乎是永无止境的……
& && &&&永无止境的。
& && &&&表舅请妈妈和我吃了一餐饯行饭,并别有用心地邀请了庄同前来作陪。我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顿顿饭都自觉自发地把自己的肚皮撑得跟只皮球似的,一站到体重秤上就对自己说这是药物的副作用。
& && &&&也许有天吃有副作用的增肥药会更有效果。& \% n0 ]3 e8 H% u& }8 u6 r
& && &&&我的恋爱也有副作用。
& && &&&所以我这回见到庄同,就主动地不搭理他,一边狂吃一边等着他冲我说第一句问候语。有表舅和我妈做后盾,我不怕他不忍气吞声来找我搭讪。+ z&&F3 V$ }0 z7 @. X9 s
& && &&&可我妈那天有离愁,在餐桌上不是低头发愣就是和表舅面对面地发愣。表舅是个非常严谨不苟言笑的人,我从小就很怕他,因为除他之外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说我上学心不在焉,他曾经写过一封信给我妈提醒她注意我是个极其“不上路”的孩子。所以,若不是看在他是我们家族里长相最标致的男性的份上,我是不会喜欢像他这样的人的。
& && &&&结果最后我非但没有讨厌他,有天夜里甚至还春梦四起,梦见他和另一个年轻女子关系暧昧,他正在使劲和舅母办离婚——看,生活对人们而言是彻底完蛋了——我只好劝他,说这样的女孩不值得他这样做,我对他说:傻瓜就知道,她在玩你呢。* s5 h4 o! [+ `) d0 d( V
& && &&&但在梦中我说的话他们一点都听不进去,还挽着胳膊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我一怒之下就醒了。那天上午我在上班的路上回忆起这样一个完整的梦故事,后来说给沈如意听,她哈哈大笑,觉得我表舅有我这样一个外甥女真是倒了几辈子霉,他的长者身份突然不堪起来,可能会导致我每回见到他的时候都想入非非。/ P3 M( c( V7 |- s# j7 p
& && &&&沈如意问我:他真的很帅吗?! }9 W$ t. R& ?" P) U) h
& && &&&我说:嗯,是个难得的诱人的中年男人。&&N+ t+ J! u8 r. f
& && &&&可她说,她根本不信我的审美观。
& && &&&庄同长得也没有表舅好看,但仿佛是一身傲骨撑持天地,他的坐相、站相甚至走路的姿态和吃饭的速度,都令人觉得他正在生一场好大的气。于是这场饯行大餐,显然就分成了两大派别——妈妈和表舅是姐弟情深无语凝噎,而我与庄同之间却杀气重重,斗了一桌子菜的狠。每个人都那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到最后我都不太明白,我们彼此之间到底想要证明点什么呢。! }9 }& L) c: p7 e1 V: v& M
& && &&&也许是我的多疑,也许并没有人会时时刻刻都想在表明某种意思,我只是一无聊一困惑就四处猜测揣摩,想知道人们心中到底在搞什么鬼。可说不定表舅和妈妈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找不着话说,而庄同对我也不至于那样大的成见,他只是天生沉默木讷的一个人而已。我不断地假设,再推翻假设,这样才使我坚持到三个钟头之后的结帐。
& && &&&庄同和表舅争执了一会儿谁付钱的问题,后来年纪大的占了上风,于是庄同望着我开口说:那好吧,下次我再请你吃饭。
& && &&&我顿时受宠若惊,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 && &&&妈妈对他说:你太客气了。
& && &&&他腼腆笑笑,说:应该的。8 E" R$ @! |) O; H. x$ l% t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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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返回家后妈妈才突然想起似的告诉我:刚才都忘了问你舅舅飞机的事。
& && &&&飞机什么事?
& && &&&我的行李会不会有问题?: [9 W. U- X, F# v
& && &&&我当天第二十遍地告诉她:没有问题,不会超重,也没有违禁品。3 c- R/ ?' o- R&&d
& &&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一直看得连我也开始怀疑,好像那两箱行李就在这种注视下开始灌铅、灌水,扛都扛不动。# f! `* {&&Q$ B) C+ ]
& && &&&而接下来的问题并不比超重要好多少,譬如她会不会晕机,会不会找不到厕所,那一纸袋回家送人的礼物会不会从行李架上掉下来,等等等等,除了飞机失事掉进海里喂鲨鱼这一点她没有想到之外,一切不幸的可能都将在她身上发生。
& && &&&我懒得一一答复,但在把机票给她的时候,有意留下了二十块钱的保险单,总有一线希望会把那二十块钱变成二十万,并且其发生的可能性比妈妈所设想的方面都要大一些。! D# y1 g, G' n$ s1 _
& && &&&这样说起来似乎显得太过无情无义,可在我而言起码是有受益人存在,不像其他,单单被害,无冤可诉。
& && &&&而我妈却毫不知情,仍然感激于我为她买的飞机票,偿了她这辈子腾空的夙愿。其实当时我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念头,那便是我喜欢送机,比送上火车要简洁得多。+ c# @, A6 T$ o( m1 V
& && &&&从未有谁分析过我是个多么讨厌离别的人。巨蟹座的人爱家恋家,可我生来就注定与家无缘。不然,我倒的确是想爱点什么恋点什么的。7 T, Q6 D) m1 t% k7 e1 Y1 `
& && &&&我鬼使神差地进了铁路行业的那段往日里,坐火车就像骑自行车那样频繁,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五百或是五百零一次坐火车了,车厢的味道几乎已在我鼻子里结成块,长期堵塞着我的呼吸,这让我不爽。) Q* M9 {. m* R9 s' r& x4 K3 @
& && &&&而那些列车们,时时从家门口一掠而过,使我连挥手都来不及。当然,我也不爱挥手,成习惯以后,我再也懒得往车窗外看,那一路上的风景,我倒背如流。+ K; P8 o& A% C( s8 V
& && &&&还有令我更加讨厌火车的理由是我压根不可能在火车厢这种地方发生诸如旅途艳遇之类的事。我二十七年来所有乘车的记录就是除了那句“对不起,请让让”以外,从未和任何一个在火车上遇见的陌生人搭过讪,我宁可花十多个钟头的时间在脑袋里编一个错综复杂血肉横飞的武侠故事,也不想和对铺的男人女人聊天。* M8 ?* \5 l) G8 R
& && &&&而有的时候我也会想,不知道在我临死的时候会不会为这辈子扯的闲话太少而遗憾。因为如果我总这样漠不关心的话,死的时候是没什么人会来参加葬礼的。不像那部名叫《爱我的人搭火车》的晦涩电影,老头可以气定神闲地一命呜呼而去,反正已经笃定人们都会跳上那趟火车去参加葬礼,因为有人爱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好多,于是可以在新的火车上发生点新的恋情,爱的主题就是这样生生不息的。$ t5 H( a) B* g% O/ v' @' y
& && &&&我可不想算我的葬礼究竟有可能是谁们到场,会到场的人们大概都会先我而去的。这种事,谁知道呢。&&r/ K1 {( I8 K
& && &&&同样成习惯以后,也再没有人会到车站来送我。
& && &&&我讨厌隔着玻璃窗说废话的情景,更讨厌无话可说还有人眼巴巴地瞧着你的情景。恨不能当时就把眼珠剜出来送人算了。" B&&K0 }- a% e! ~& l
& && &&&飞机就是这点好,进了安检就能抽身走人,天人永隔般的决绝。1 T& [+ b% f& f) p" S
& && &&&当时我妈就是如此,她一步一晃地进去,回头看我时,我知道那是在哭,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眼泪是白流了。是应该收藏好为她的将来而哭泣的,现在却浪费在我身上,是多么的不值得。: }( a- g+ z4 L0 Z5 n5 r
& && &&&要知道,在要降落的那端机场,是她更莫测的余生呢。
& && &&&我妈一走,我就得开始自己煎药喝,早一次晚一次,但在她走的当晚,我将她最后留在桌上的那碗已凉透的药一饮而尽,然后给好久没见面的凤凰打了个电话,问: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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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某种程度上的自由生活5 I8 p" D3 {9 `9 y* x
& && &&&实际上我当时更想找到杜秋,想知道她喝起酒来是什么模样,或者是吸毒的情形——她应该就像是为毒品而存在的一个女孩,一望即知,肺腑都盛满白色的粉末。但我发现自己是在躲避她的。没什么道理,怕见她,怕自己随时随刻被解剖出来,不得不因此而露出惨兮兮的表情。
& && &&&你现在什么心情?凤凰问我。
& && &&&我说:离愁。- Q8 f/ j/ y: \&&K0 e! g
& && &&&她说:那我本来还想来替你庆祝的。! H' C9 H* r' C" f&&j
& && &&&好啊好啊。
& && &&&她问:可到底庆祝什么?2 H' _, ^" @; c
& && &&&离愁。, R&&k. m+ h. {4 }
& && &&&我还把诺诺也请了过来,她申请自己喝那坛子妈妈没喝完的黄酒,但我说那酒被我的同事沈如意订下了。而凤凰则举着红酒杯,斜躺在我血腥红色的床单上臊眉搭眼矫揉造作地说:我有点困呢。0 d2 n% l/ Y+ w3 e&&E! P4 [
& && &&&酒色光影衬得她格外美丽。
& && &&&过去我们俩在写字楼里上班时,时不时我都要被凤凰强迫着在下班后喝一杯红酒。她有法国情结,包括红酒在内,在她手里啊,口中啊,都显得高雅和必需。她就说过,要她戒酒和我戒烟的难度一样,或者根本是妄想。所以现在困了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难以服人,事实也是如此,在喝第一杯的时候她尚且半推半就,最后一口我们碰了碰杯,说:干了!这时她才整个人向后仰去,感慨万千地尖叫一句:啊,好熟悉的话!/ j5 `/ N% D6 H* y3 q5 \& \
& && &&&我们旧梦重温,回顾着过去的一些片断,我们创业的开始,我的刚刚结束的恋爱。我们每天的星巴克和红酒,办公室里密密麻麻的散尾竹和一盏血红色的落地灯,小资得要死的日子。还有远在美国的RENEE,永远会有争论不完的话题。
& && &&&我对凤凰说:我们怎么会分开呢?&&Q5 S+ S" _. h# A4 n) M; k& l
& && &&&凤凰说:都有了新出路呀。0 @; ^) Q/ y, l, Y
& && &&&新同事沈如意加完班就直奔而来,我指着这个泼辣女人对凤凰说:她是新出路。她们也都呵呵地笑。
& && &&&但有会儿凤凰突然感慨地对我说:小易啊,在我们之中你真是坚强,真是坚强。
& && &&&听见这话时,我差点儿哭了。不敢再搭腔,怕她所形容的那种坚强会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 && &&&今天你很开心嘛。诺诺这样觉得。
& && &&&的确,我不觉得难受。我在自己的空间中重获一种自由,这一夜之后我可以不再接受有人任意出入我的房间,我不用被迫说话,被迫看电视,被迫早起床。我可以时高时低地在空气中飘来飘去,这里全是我的。至于凤凰、沈如意,或者诺诺,是我的出类拔萃的朋友们,这简直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 && &&&我多想把这些都告诉杜秋等等以及全人类知道。" {. z" t6 Q* g% P
& && &&&谁说我孤独,或是寂寞,纵然我想,也不能既成事实。
& && &&&凤凰还问我家里会变成怎样。不知道,我说:和我没有关系了。
& && &&&这件事立刻就变成一千多公里以外那么远。如果我的同情心祸怜悯性格知道认路的话,也得日夜兼程才能赶得回去,说不定等到达他们身边时,已经过期了。1 m5 ]+ z$ ]% _5 Q# E4 ]% y+ g
& && &&&这就是了,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担心不过来的。她们告诫我。$ a/ ^* R# z. B: {
& && &&&我说:我要开始专心致志,找一个帅哥。& B$ |7 ~$ R: f) ]% ]6 n
& && &&&我本想借着酒暖和酒疯聊聊庄同的事,可发现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时他却出乎意料地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妈是不是已经走了。我说是啊。2 |3 i1 _0 E* L- E& W) H
& && &&&他问:那你呢,有点失落吧。
& && &&&我说:是啊,是失落。
& && &&&唉,就是这个词语,我一直没想起用它来表达当时的感受。他就安慰了一句:别难过。: d9 f- A; \$ I1 y) H- m
& && &&&倒不会难过。我说:就是不那么难过,所以才觉得失落点什么。
& && &&&他迟疑了一阵子,大概是在分析我话中的含意,最后说:那就没事了。1 o+ X2 \! }# Z& }4 H
& && &&&这下我只好告诉对面作可爱状趴着的三个各瞪一双骨碌眼的好奇宝宝,说那是个不帅哥,但总是时机恰当地出现,不至使人忘掉,所以就一直记得,一直放在心上的一件东西。结果沈如意就揶揄地说:他是老在你内分泌失调的时机出现吧。6 T6 h1 {3 N, R# Y, l7 B" d/ @
& && &&&我恶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 && &&&你喜欢他吗?凤凰问我。5 k! ~5 M0 x8 U2 d5 P
& && &&&这我也拒绝回答,于是她们就建议开始玩猜火车的游戏,猜错了的人必须正面而诚实地回答赢家的问题。当轮到我输了时,凤凰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我只好说:可能吧,可能要颇费心思才行。. J&&c5 `+ T5 |9 I
& && &&&那就是一定会。她相当肯定地替我证明。
& && &&&后来我在上厕所时诺诺就站在门口和我对话——自从那回妈妈擅自在我拉屎的时候打开厕所门后,我们就不再关门方便了——凤凰在一旁洗抹布,不解地说:什么时候开始上厕所都不用关门了。
& && &&&这是我们家传统。我说。4 p8 I8 E9 V/ \: p" ?( A/ K* I: W
& && &&&你们好变态哪。沈如意冲出门来大声说,恨不得能把我立刻从马桶上揪下来,可当你问她嫌不嫌臭时她就会说:不臭不臭。那时我发现我们都喝得有点高了,火柴们渐渐开始无故失踪,我们可猜的数量越来越少,从啤酒到黄酒,沈如意在最狂乱的时候把冰箱里的两袋料酒都丢进锅里去煮。一股子菜味。凤凰嫌恶地说。可沈如意坚持说那是好酒。她一个人即兴喝着,在某一时刻忽然站起身来宣布:我睡了。
& && &&&说罢便有如僵尸一般栽倒在我的沙发上,诺诺也径直进了她的房间,门一关,我和凤凰面面相觑:就这样了吗?
& && &&&是啊,睡了吧。
& && &&&我在床上辗转了半刻钟,料酒的余味久久不散在唇舌间作弄。凤凰在我身边,习惯性地把她的被子裹成一筒春卷,顶端飘出几根乱哄哄的黑色的长发。而我在想: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呢,自由呢,一样会喝高吧,自由呢,也和大家一样都安寝了么?
& && &&&伴着这些念头我期待能尽快入睡,我想明天来临,或许就可以买足够的花雕酒,自己有空慢慢呷,可以在房门口划一道界限,可以重新构思我的小说,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可以彻彻底底地一个人呆着,坚强又坚持地一个人呆着,死去也好,活来也罢。
& && &&&不管怎样都好吧,只要我能够做到。. L' c+ z6 H)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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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开心4&天前签到天数: 1187 天[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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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部、我的双重天使9 V& {8 T! x8 F3 o) R. _3 V% x
& && &&&1.天使是谁
& && &&&就因为我总把“天使”二字当作口头禅一样的东西,所以就有好些人问我,在我看来,谁是天使。. g0 s1 P; J* `/ z
& && &&&我是见过天使的,信不信由你吧,我第一回见过的天使是个年纪极轻的女孩,短短的头发,长相可人,还戴着黑亮黑亮的牙箍,笑起来有些不太适应的羞涩感,清纯写意如刚铺开的宣纸。我遇见她的时候是盛夏,她正在公车站牌边仰面朝天很神往的样子,我就忍不住问她在看什么那么专心。她说:想秋天。
& && &&&秋天有什么可想的?3 Z2 o. {4 g# ]5 Q
& && &&&她这才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并非常自在地说:想我的毛衣。. I9 s# l& l+ V- i" B
& && &&&这话令我想起传说中那个成天在家找翅膀的天使女人,可那是古代的传说,古代又没有毛衣,所以我遇到的是现代天使。而这样的东西其实是随时随地出现的,只看你是不是分神去注意。至少我遇到的就不止这一个。
& && &&&我在家歇了好些日子,成天什么都不想干,完全是一副不思进取的状况,所以就让生活停滞在某一点处,好像自己的灵魂出窍,等着归来的那一天。' ^8 h6 S6 a" R; r" N5 T
& && &&&而我对前段生活的记叙也是如此,直到其间的某一刻表舅来询问有关庄同的事,我说:那要问他去啊。
& && &&&表舅说:他都是说蛮好的,你的感觉呢?4 E% Y/ o0 l9 a! K/ r* M
& && &&&我心中顿时翻江倒海痛骂了庄同一场,但表面平静地回答:我感觉也蛮好。% {&&T1 k/ r&&X( Y" `4 L
& && &&&那就好。他说,接着聊了聊关于我爸妈的近况,我都一一作答,就像小学生做的提问卷,只选好或者不好,那么单调。+ [9 q* Q' T7 i# j1 {% o# f
& && &&&可的确如此,妈妈走以后我就没法再那么详尽地告知有关他们之间的战事了,只是妈妈在努力筹钱,爸爸依然找各种各样的机会来大发雷霆。因为结婚证丢失的缘故,他们的离婚就需要补交一张结婚合影,在这种时候去照合影好像非常尴尬,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很有趣就说,以他俩现在的模样去上镜,应该一人舞刀一人弄剑,这样才算得上恰如其分嘛。- n* l% ^! Z, B6 [3 [. {& g6 b2 q4 U
& && &&&我的话被姐姐啐了回来,她说妈妈眼皮跳了一个星期,那是不祥之兆。3 ^* ?5 m& T" Y
& && &&&其实我也有不祥之兆,我觉得继去年之后,今年对我而言仍然不是个好年头,但我却不能告诉他们,其一是这点我并不能肯定,我的兆头好像永远是在为别人而生,其二因为他们已经够忧郁的了。5 A3 H( v! i' [. c: W/ O
& && &&&我对表舅说:我都快三十了,你们不用太替我操心。9 |, B# ^9 y4 M2 w% f- e
& && &&&表舅如梦初醒地说:啊,三十啊?
& && &&&是呀,我都要接近三十边缘了,就像《哈利遇到莎莉》中梅格?瑞恩说的“总有那么一天的,我会四十岁,那天就在那儿摆着呢,跑都跑不掉。”这段话每次都令我忍俊不禁,有回对凤凰说起,可她没笑,也不觉得怎样经典。可能在她那儿年龄还是需要缄口不言的一道难关。我无所谓,一个人总得有点什么东西是供在高处天天拜祭的,香港台湾人都喜欢拜菩萨神灵,警察局就供关二哥,我现阶段供着这个年龄,因为它最忠诚。0 M" B! d/ r& B* K
& && &&&去年我过生日小井就送了我二十六朵玫瑰花,被我倒挂在窗户边,制成干花,现在它们都在一个漂亮的塑料筒里搁着,一朵也不会少。年龄就是这样,慢慢地失了水份,都藏在容器里,有的容器长得好看,有的不好看——我已经替它们换过三个塑料筒,一次比一次形状别致——可谁都不会再去注意那花的模样了,它们落满灰尘,色泽黯淡。2 |0 I&&R! f5 @2 y' Q& `( C$ r6 {
& && &&&而现在我也知道表舅心中在想什么,他一定想“快三十岁了,还是那么的不上路”。可是他沉默不语,经常在对方欲语还休的时候,我都会非常惊慌,不知是不是要再插个嘴什么的,为难了半天就都作罢。
& && &&&哦,忘了说了,在刚才我所说间断的期间内,庄同是来找过我一次的。他下了班,而我还在编辑部里赶一篇拖欠的稿子,所以很不耐烦地冲着话筒说:没空。0 c0 ^1 ?+ m3 l4 c) Z( O' l$ l8 v
& && &&&他说:那你什么时候忙完给我打电话。% {- K9 v' u3 L) A1 n
& && &&&我顿时心下大喜,暗忖道:耗着吧,明天天亮再打给你。
& && &&&稿子赶完后我又到设计部瞎混了好几个小时,听他们讲笑话。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决定去唱歌,近来沈如意沾上歌瘾,又传染到了杂志社。我是很能拉过话筒就瞎唱的人,一旦喝过几瓶酒以后就显得六亲不认,嗓门高亢,这都是他们替我总结出来的,好不好听是一回事,开不开心是另一回事,这就是卡拉OK的好处,完全自得其乐。# T. V$ ]0 p& H6 s0 h- d/ V
& && &&&这时我显然把庄同的邀约忘得一干二净,在几大本歌本背后坐着我几乎一点空闲都没有。同事里还有个比我还能吼的,一开唱就像泥鳅般在沙发里翻来滚去,否则可能喉咙扯不开,好几次还差点滚到地上,他太太坐在旁边,随时随刻得把溜出去的他给捡回来。有阵儿点梁泳琪的那首《短发》时我们就唱:“唱到喉咙沙哑,还得拼命乱喊”。只有沈如意保持着姿态坐在那儿,小心翼翼地等她的歌到来,然后细声细气一起调,立刻被我们无情镇压。
& && &&&她说: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我的声音一点也找不着了。
& && &&&我就说:那赶紧找啊。6 F% ^4 j# C8 R# T0 [! |# P3 X
& && &&&后来我翻歌本时无意跳出一首齐秦的《直到世界末日》,吓了一跳,因为似乎早已忘记这样一首歌存在过。和小井某次吵架后我也是和朋友们去唱歌,玩到半截小井就杀来了,站在台上说要为我清唱一首,就是它。
& && &&&那是我头一回在屋门之外的地方拥抱小井。&&U2 h8 H% ^# |( R
& && &&&小井对我说:如果有末日,你就是末日的天使。
& && &&&我估计这是他一辈子里面说过的最肉麻的话,但为了配合已营造起的那种气氛,我就哭了哭。& J! {9 z" U&&b8 b( G, J) b&&K- K3 }
& && &&&至少那时还是有人会愿意肉麻的。- l, M. m9 n% f! ]% G; P
& &&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再玩这类伎俩,而忽然在一本歌本上想到小井,我再次开始黯然神伤,世界末日是什么时候,我记得杜秋喜欢讨论这些,但至少我等不到。如果此时杜秋在我身边我会握握她的手,再告诉她,我是不可能等到有人对我说:啦啦啦啦爱我吧。
& && &&&妈的,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首歌。, y0 V' Q; B' a$ @% o, O$ T
& && &&&这是我愁眉苦脸下的最后一个念头。4 f. Q: Z9 n+ ]7 F; e2 f
& && &&&回到家后是凌晨五点四十五分。我依言给庄同打了个电话,可是他手机关着。这让我决定和他断了联系。
& && &&&他又怎能对表舅说感觉蛮好呢?7 }/ ^0 a, J4 |- k% f
TA的每日心情开心4&天前签到天数: 1187 天[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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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下来就是再接到音讯杳杳的杜秋的电话。出来玩吧。她说。
& && &&&我问她:玩什么?5 j: Y' z2 J$ z0 ]0 n! P7 Q$ g
& && &&&我在酒吧里。: U, T9 J/ b% ]$ H: T+ J
& && &&&和男朋友吗?" V( A7 O& O% t, j9 b
& && &&&关他屁事。
& && &&&啊……你和谁在呢?我的舌头被她无情无义的话绊了一下。& a. F' u1 z' H
& && &&&一个人。
& && &&&我想起她说过的话了,她说我们都是没朋友的人。这时我久置的灵魂回了窍。像我所描述的那样,表舅和杜秋对我的些许问候给我原本闲搁着的日子带来了人气。最近的我连说话都开始有点结结巴巴,好像一句话能产生无数个线头,在嘴里嚼嚼后被手忙脚乱地扯出一大团来。
& && &&&有天我甚至对诺诺说我打算试着当两天哑巴,她认为这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难,但她会很辛苦。这倒是真的,她已经渐渐被迫产生了对着镜子说话的习惯,每次要问我什么问题时就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开始自问自答,我只要在一边看着就可以了,反正八九不离十。可能她会在那儿问:我穿这件毛衣出去怎样?
& && &&&然后镜子里的人说: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看在三百块钱一件的份上穿了吧。. m& d0 `& q& S1 m
& && &&&她又问:带不带钥匙呢?! N8 e% R6 R! T, A- c
& && &&&镜子又说:不用带了,反正小易在家。
& && &&&诸如此类的。
& && &&&好啊。我问清了地址后说。3 w' U# Z/ l: o
& && &&&但我不知道当天在“ONOFF”酒吧里是个同性恋Party,找到杜秋的时候她正混在一大堆姿色妖娆的男人中间,看台上放映的激情同志电影,我拍拍她的肩膀,她指了指前面说:快看,一会儿主角会上台来。
& && &&&我问:你还爱好这个?
& && &&&也不是,不过觉得有意思。
& && &&&电影十分钟就放完了,两个男主角果然被主持人领上台作展示——主持人是个穿着网状晚礼服的风骚男人,在我进门时见他是一头寸毛,上台后就有了一顶很俗气的假发,隆着胸,可身材实在不好看——主角们被问了许多问题,开始害羞,我对杜秋说:他们令我想起你和你弟弟,差不多的年龄,很有奋不顾身的勇气。
& && &&&她笑起来:你觉得我们很可怜是不是?# h5 L' i7 D3 X9 Y3 ?6 |
& && &&&没有啊。我说:是羡慕。
& && &&&我要了杯西柚汁,这时才找到一张椅子坐下,杜秋穿着一件稀松的白色长毛衣,浑身泛着某种尽力撑持起的神采,正随时准备着消褪去。仍然是风格特异的模样,她站在这里照样显得遗世独立,不因为性别的关系,只是教人感到空虚,仿佛时隐时现。而我极想问问她究竟从什么地方来,怎么突然地就闯进我的世界,尽管我那可恨的预感为他们做了铺垫,但我还是很难适应。只是这样的问题好像即使被问出来也不可能会有答案,我想杜秋一定不会对我说:因为我是天使嘛,是从世界尽头飞着来的。" I6 m) D$ `, Q- h- f4 n- f) l* b+ u
& && &&&唉,天使,稍微正常一点的人谁会信这个呢。3 R7 q' W/ O' ^) h. m
& && &&&所以我只好问:他们在哪里?
& && &&&谁们?
& && &&&你弟弟……什么的。, E. `! T' I- R$ Z' O
& && &&&杜秋说:杜生啊,他不爱玩。3 B, O&&R8 C2 U5 I
& && &&&杜生!3 F4 D. L! L8 Q) z$ O( v: b
& && &&&这时她拽过一个新认识的男生,和她一般年纪,男生自称唐唐,是个双性恋,我一听就晕了,说:“躺‘——糖,我还叫小’舔‘甜呢。
& && &&&说这话时我连笑意都没有,唐唐就说我很像江姐或刘胡兰。这纯粹是在开玩笑,不管语言方面如何,我其实还是蛮喜欢叛变的那类人。只是不再年轻。1 }# A4 R$ C8 E9 @
& && &&&两个男演员几乎要被台下的目光射得赤身裸体,下半身也被主持人一一摸过,好测量发育程度,所有亢奋的人们都乱成一团,杜秋挤在他们之间时而狂笑时而沉着,她把我招来却又视我如无物,一直将双手举得很高,故意让人发现她纤细而笔直的线条,连那些所谓同志的男孩们都不由自主地望着她。) e4 ?' G' I6 f9 g&&x, h. \; Q
& && &&&杜秋是尤物,人们不得不这样承认。
& && &&&但很可能你想要趁乱抚摸她的时候,是什么都碰不着的。我认为我又有了幻觉,不知所措地陪着周围欲火焚身的人们这样闹下去、看下去,叫作唐唐的男生突然伸手把我的两边嘴角往上撑,我只好笑了起来,接着再笑了下去。8 a& D$ Y# w1 s7 [/ l) v
& && &&&在这样的时候,叫做杜生的孩子就突然来了。
& && &&&杜生猝不及防地在我们面前站着,穿着件黑色的外套漫在晦暗灯光里,被冻青的小脸褶褶生辉,他冷冷地俯头冲着杜秋,问:你怎么还玩?. w6 X0 s& G2 l&&S- `
& && &&&我充满好奇地直面看他,发现他比我幻像中的那一个要更清瘦些,和杜秋在某些点上非常神似,却显然没有那么灵活,有点生涩僵硬,他太年轻,连眼睛连眼神都那么年轻,虽然来势汹汹却看得出心中的忐忑不安。0 E# W& A9 S$ I. R
& && &&&这样的孩子,在他的将来,到底会不会去杀一个人呢?/ Y2 X' D' a" v9 s& D
& && &&&杜秋说:我又怎么了,叫你不要管我的事。. \; g" R* {6 H( A' ^$ f6 H5 h
& && &&&杜生说:要不是怕你死了以后没人认尸我才不会管你。# |. Q' P! n% B
& && &&&杜秋笑了笑,指着他对我说:你看他,就这样,是不是很傻?- q2 ]* E$ `3 j( G! J8 k2 z" v
& && &&&我说:杜秋,我们走吧,这里真的不好玩。
& && &&&可她看了我一眼,忽然变得有些落寞,喝了一大口酒以后就不再理我们,台上也都空了,有人上去跳舞。她站起身来朝那边走去,我抓住她的手叫了一声:杜秋!
& && &&&她对我说:我不需要有人改变我,不会有希望的,连杜生都不行,何况是你。
& && &&&去你妈的,谁要改变你,我说。
& && &&&我也无能为力了,我遇到既固执又莫名其妙的一个人,仿佛像看见六年前的自己,会我行我素地和所有人对着干,会时常说些不着边际神经质的话。可她啊,怎么能这样让人舍不得抛开。我相当难堪地对杜生说:算了,不要为难她。他哼了一声打算离开,在他的身影自酒吧的门缝间滑走时我如梦初醒般地跳了起来,拎起椅背上的外衣飞奔了出去。
& && &&&这次可不能让他随便消失了。当时我在想。还顺便地撞倒了一个靠近门边站着的彪形大汉,他的骂声和我所掀起的冷风呼地就刮过来,是一团怒吼:你丫吃错药啦!
TA的每日心情开心4&天前签到天数: 1187 天[LV.10]以坛为家III
回复 - S8 Z3 Y( Z3 {4 |2 e" D' E
& && &&&“鳄鱼最早的名字来自埃及,在那里的意思是‘呼,又逃过一劫’;狗以前曾经叫‘手’,因为他有像手指那么多的脚,四只或五只,这全看你要不要把狗尾巴算在内了,要不就是大拇指不算。骡子叫做‘骡子’,因为他必须辛苦工作,每天都很累;小鹿基本上不叫小鹿,而是完全不同的名字,但是它太长了没有人记得住,我们称小鹿为‘小鹿’,那是因为比较简单,‘小鹿’的确是简单,但是是错的。母牛叫做‘母牛’,因为它长得就像母牛;猫叫做‘猫’,因为它长得像一种叫这个名字的动物;而叫做‘猫’的动物它宁可叫做‘老鼠’,但是老鼠叫这个名字已经很久了,为了避免混乱,猫只好继续叫猫。刺鱼和熏鱼的名字来自关于鱼类的书,鹦鹉的名字在印第安话的意思是‘让我把话说完,好吗’。无名鸟是惟一没有名字的动物,在古老的语言里,‘无名’的意思就是‘没有名字’。”$ \3 v1 i# X7 l. S$ }* g: h/ d
& && &&&以上这些是我和杜生走在黑压压并冷嗖嗖的街上时我给他讲的童话故事。
& && &&&天知道,我小半辈子就记得这惟一的一则童话,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情况下只得背了出来。这在我可是创举,也许我该慢慢练习着讲讲童话故事来提升自己的口语水平。4 B% h! |) y2 V$ b( Q
& && &&&不过也总算把杜生逗得高兴了,没有人会想得到——反正换了我是打死也不可能做到的——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一个人可以因此而一路畅笑,像旧式蒸汽机头冒出来的浓烟,滚滚地圈在身后半天才挥散。7 u- S$ N% `9 g* t
& && &&&杜生的笑声的确是这样,所有的烟雾类都差不多,几乎可以浸淫到你的皮肤里去,然后再有些名叫“快乐”的东西从毛孔那儿渐渐向外滋长。我的手臂就这样开始起了些化学反应,就像是需要另一只手臂的摩擦。6 _) m& I$ ?( t9 ~- @. T* Z# \& O) e
& && &&&人在快乐的时候无非是这样,需要点拥抱啦、爱抚啦、同声同气的东西。
& && &&&可我也不能和杜生拥抱啊,我们才头一回正常地见面,而他也不像庄同,是我愿意在认识之初就带回家去的人。- \7 b1 Y0 g0 e! ^
& && &&&“恋童癖”——我才没有这样的毛病。2 j& q' ^/ g8 d+ Z2 x% u
& && &&&好些东西都是错的,或者没有意义的,可也不用去纠正,世界上的东西就是这样子变来变去,总之是不能追根究底的,不然太辛苦。
& && &&&我对杜生这样说,我要显得很有哲理的样子。
& && &&&杜生这时已经笑完了,寻思起我的话来,就说:这个故事其实是一通废话。
& && &&&我就说:废话也可以让你这么开心啊。7 l8 O! Y$ F. _7 X. ?
& && &&&是啊是啊。
& && &&&难怪现在说废话的人越来越多了。
& && &&&其实杜秋对我说起过你。这时杜生才想起这些,于是好好地看我两眼,说:说你很有意思。" z4 Y* p# d$ h6 j9 P5 h8 B8 j" x
& && &&&至于我究竟是不是个有意思的人,这点我可拿不太准。在凤凰和RENEE的念头里我是个怪胎,从来没有正经地思考过什么问题。而在诺诺看来我又太淡漠,毫无生机及情趣可言。在煜眼里我惹事生非,可到小井那儿就成了矫揉造作。所以对于杜秋不断地这样夸我,也就令我不得不开始质疑起自身的品质。; u% D* u: D&&c4 Q
& && &&&有意思!
& && &&&这样的话就像是在评价一个手边玩得正兴起的玩具。
& && &&&你认为呢?我问杜生。' `# z0 u# B- y8 \7 B
& && &&&不知道。他坦白说。* q&&u: t# T# N
& && &&&小易,我叫小易。我告诉他。
& && &&&他就问:小易,你为什么叫小易。
& && &&&因为我不叫老难,可你为什么要叫杜生呢。
& && &&&我原来也不叫杜生的,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叫杜咪嘛哄咙吧吗咪,被生下来以后就叫做杜生了。
& && &&&真好啊,你被生下来了。我感慨。+ N8 g% d# q# Y% d0 }
& && &&&他也感慨:真好啊,我们都被生下来了。
& && &&&杜秋就不会这么想。杜生补充道。
& && &&&为什么?
& && &&&她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吧。
& && &&&我怎么会知道。我苦笑着,他们于我就跟一道无解的数学题,抄都抄不出答案。我说:你们俩个我都不知该说生人还是熟人好,太奇妙了。5 n' \! c8 S/ N* x1 Q; r9 X. n
& && &&&哦。
& && &&&他竟然也未置可否,我们继续走,继续走。
& && &&&我们就这样并肩在光线稀疏的街道上晃晃荡荡走过,影子斜过来斜过去,人也不停说着这些凌乱的对话,一个夜晚会被越扯越远。杜生丢了个谜面给我,又不给我结果,他一定是知道我对杜秋充满了好奇,才会故弄玄虚的。可我也不能多问,因为没想好怎么把话题扯回来。9 ^: m% d9 \2 w% T+ a2 L
& && &&&我们只好从出生的问题又拉到了胚胎,一直到精子卵子,我说:这你就不懂了,你不是这样来的,你是从某颗星星上掉下来的。: i: C; A: p+ P! O6 s
& && &&&他就说:那我早被摔死了。4 d1 _2 ~3 o% E! M; `
& && &&&我们都呵呵笑了几声,开始觉得有些疲惫,是这样的,有些话一旦被说到再无可说,如我与杜生这样不擅长辞令的人,那么一定是累了。我说:不知道杜秋回家没有。; F8 T2 s9 G# s5 P2 \# B
& && &&&杜生说:她不会回家的。! d' f7 a3 j& Z9 |2 e! T8 F
& && &&&我惊奇地问道:她还和那个男孩一块吗?
& && &&&杜生沉下脸默不作声,我只好说:那我回去了,你也一样。
& && &&&嗯。
& && &&&临上车前我握了握他的手,以确认是否有温度,可那非常冰凉,我就对自己说:这回难道又是幻觉?, Y. R3 C2 T9 d- u& S+ h
& && &&&是天气冷。杜生一边回答我一边推我上车,还在笑话我:你是被童话搞蒙了吧?
& && &&&这句话倒是提示了我,也许一觉醒来再回想,今天晚上依旧是个泡影。可幻想里的事总比现实要可爱,那可真是够倒霉的。8 F2 C6 \% c/ N( q' p6 A
& && &&&我被塞进汽车里,四周抑郁的空气霎时涌了过来,团成一个茧一样的东西。我开始很不安,认识了杜生使我非常不安,不安……&&{8 t- D& |&&|6 n9 @0 R% |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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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有关生活的另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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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爸又反悔了,断然拒绝离婚的要求,他嫌二次成家太麻烦,而且能像我妈这样徐娘半老风韵尚可的女人并不多见,所以就成天跟着妈妈身后转来转去,一张脸跟玩扑克牌似的,刷刷地换。
& && &&&妈妈和姐姐从此就活得惊疑不定,这样的相依为命使她们之间原本很僵的关系反倒亲近了起来。有天姐姐向我发牢骚时我就大叹: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1 p, |* x6 k* e7 }: _2 @
& && &&&老则老矣,颜还是红的。
& && &&&看来不能老笑话古人的作为,但凡是个人,都是有极可悲的时候。
& && &&&想想自己,反而是从来也没有一个男的会为我这么折腾过,我变心、背叛或离开,一点难度都没有,过去却始终不曾感觉什么,现在才明白那是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U# ^( o2 {8 u0 K5 x* }' @0 y. C" q
& && &&&姐姐更惨,三十岁以前都没心可变,这回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大龄男青年,就算长得肥硕敦厚,都不敢有丝毫怨言。妈妈不下十次地警告过我,不准再泼姐姐的冷水,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要说该男子会浣纱恐怕她都信。
& && &&&我不再煽风点火,我平心静气地等她们哭,总有那么一天的。
& && &&&姐姐说:怎么办呢,他们没完没了,也不嫌累,这帽子在气头上支愣那么久,怕要开成鸡冠花了。7 w1 h0 c7 A- j3 |* D9 _. Q# F
& && &&&哈哈,你也学会苦中作乐了。我说。! O, U1 k9 q* D2 e" U
& && &&&被逼的,如果有空你回来看看吧。
& && &&&看什么?8 ~0 H/ K4 i&&?7 K) T/ ^
& && &&&他们不是一向都比较听你的吗。- J3 d* [# |4 |5 _( N2 k$ g
& && &&&我在这头哑然失笑,说:听我的那就完了,我可不是什么婉约派。% i2 p1 m0 B$ u$ d&&F
& && &&&老爸倒是很想看看你。
& && &&&他哪有心思,说说而已的。我说。其实爸爸对我说过一句相当中肯的话,他是这样说的:不回来也好,这个家从来都给不了你快乐。- \$ {; `: d6 l
& && &&&有点看破红尘的意思,我对姐姐说:让他们打理好自己就行了。
& && &&&姐姐还说她去找过一次煜,本来是说服他开那个假证明的,后来随着爸爸的情绪起伏也不了了之。可她却对我说:那个男人,不像是你会喜欢上的人啊。' Q# d( |) O7 i& _! J/ y! v
& && &&&我只好自我检讨地说:是啊,我现在不也不喜欢了嘛。
& && &&&可我总不能因为有可能在以后发觉不妥当而放弃当时的决定。那时候的我根本预料不到什么现在,就像现在我同样预料不到将来一样,关于自己的命运,我甚至还得去卜卦算命看天书一样的星座大全。这是件可怕的事实,我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现在连声音都想不起来,而两年以后,我还会忘掉一个谁呢,我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此刻在我身边的人统统赶走吧。4 R3 }6 c&&{. ~7 y3 h/ \
& && &&&诺诺喊我吃饭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顺便就问了问她,她说:简单,就我们俩互相忘掉吧,没什么伤害。% M* i2 N2 T3 B& C
& && &&&让我们相忘于江湖。我们像在做就餐宣誓,然后开始相敬如宾地扒饭。
& && &&&自从妈妈走后,我和诺诺的生活呈现出了有生以来罕见的规律性。我们在白板上记账和留言,定下每周的值日生,大量吃蔬菜和水果,有计划地锻炼身体,有节制地减着肥,若非扛不住绝不抽烟……等等。尽管这种按步就班的形式令我不适应了好一阵子,但诺诺对我声称它是健康的。0 h+ g* _, }$ d9 k&&d
& && &&&说实在的,除了鼻炎和蛀牙之外我没什么大毛病可影响健康。
& && &&&只是去年在一间酒吧里被卜过卦,先生说我在三十六岁的时候身体会彻底垮掉。- I" T; h4 Q0 D1 p0 @5 E. b, ?
& && &&&算算,只剩下九年了。
& &&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跑到韩国文化新闻处去看免费电影。凤凰过去有个名叫路易的,看上去很文化的情人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失去的时候,我还会有音乐。+ E5 P9 F: p+ R7 [
& && &&&乱酸一把的。9 ]( Y: i. K% a0 E
& && &&&我是不会说这样的话,音乐或者电影还不至于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无节制地需要它们,但我想有一天必须要失去所有的时候,它们也不会好心地留在我身边。
& && &&&譬如说我这次看的《加油站夜袭案》就是去年看过的,结果被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看得我非常开心,都笑出眼泪来了。这回却从始至终都在提醒自己,每当一段相当熟悉的片段闪过就对自己说:哪,真的是这样的,当时就是在这里笑的。
& && &&&结果却完全笑不出来。我直挺挺地坐在那儿,耳膜里回响的自己一年前的笑声比影片中的抢劫还要热烈。小井那时对我说:真他妈过瘾哪。, Z! `: B7 J* o0 r7 i) d
& && &&&但事实上,有那么多不爽的时候不爽的人,谁敢一间间地把加油站们都砸了呢。我和小井回家时手牵手途经了超市、酒家、音像店、精品廊……所有带玻璃的建筑物,却下不了手。我们甚至还能够停在某扇镜子跟前,望着里面反照出那一对教人称羡的情侣,相视一笑时差点还有种甜蜜的感觉。7 N6 n+ x0 L) h2 F
& && &&&有时爱情的面貌就是这样虚假阴险。一路上小井时不时地捡起颗石头,用他苦大仇深的拳头紧紧攥着,可到最后它们还是都回到地上,叮叮咚咚地被我们当作球踢。4 B! M, R! ?+ W
& && &&&最最使我痛苦的事就是,我们真的不可能如电影那样活着,我们所有压抑下来的东西得不到发泄,我们惟一能做的,或许只是偶尔关门在家互相打上一架,然后两败俱伤。我们对生活的无望永远也得不到满足,每个人都是这样。
& && &&&到了现在我只能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回家,背包里可能还兜着一周前收到的小井的来信。我本想看过就扔了的,又忘了。
& && &&&他写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告诉我狱里的情景,每天要做操要到工厂去刨些机械零件,他在里面有书看有活做有球打有歌听,每周还放电影,但显然不可能放类似《加油站夜袭案》这样的东西——看来也是所谓的健康生活吧,那儿真是安祥美妙的天堂——他没有说什么想念我的话,但若不想念他是不会写信来的,这是个意外。在监狱里他找不到新的女友,所以只有最后的一个我可以回味。寄几本你们的杂志给我看看吧。他在末尾写道:上面有没有你的名字?9 U, h( z&&u&&N1 ^; D! G
& && &&&如果他要,我倒是可以写满一整张纸的“小易”寄给他。
& && &&&让他每晚睡觉前痴迷地看上一小时,只要不冲着它们手淫。&&t9 g6 I# q% c0 O0 L! u4 w
& && &&&这一年里他大概储蓄了不少柔情,但他却想不到,在高墙之外东奔西跑的我已经不同了,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在爱情上费尽心思,假装矜持地玩些心理游戏。我偶尔也会邀请某个人上床,又在第二天清晨整理房间时把对方扫地出门。
& && &&&因为年龄的关系,我所有激烈的想法重新隐匿了起来,在肺脏里篷勃生长,若有天它们延伸到体外,或者会难以收拾。这些我不太能预料得到。* P! T7 y' H, s$ \
& && &&&当时我就像看一篇散文那样读完那封信,顺手丢回了背包。看这些近在咫尺的字迹与追忆流水往事不同,不会有任何情绪。真的,我倒宁愿他不会写来这样无聊的东西,徒增我心中的嘲笑。
& && &&&车从三环经过农展馆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但其实那并不沿街,连影子都找不着。我总是难免要挂念着庄同这样一个人,因为我认为他是这个世上最看不起我的人,没有成为新欢,总是种遗恨。每每想到这点我就会非常替自己难过,不管身边有人没人,都要面红耳赤。1 q$ r1 ?! ]4 F" H0 H3 x: v. r
& && &&&以上这一大堆的抱怨可并不是我自愿的。可恨的便是我这说糟很糟却又没有完全失去的记性,非但如此,它还极度不顺从我的意志,总替我留着那些令我深恶痛绝的东西。就像这些人,我要是能彻底忘掉该有多好!
& && &&&因此几天后我还是托人给小井捎了两条烟和一本杂志进去,我想小井或者会乐不可支地扯下杂志上印有我的名字的那几张纸,然后一边擦屁股一边想着:这女人够傻的,随便几个字就信以为真了。
& && &&&去他妈的。; H5 [; p&&R9 p: y+ t
& && &&&他应该搞清楚,我是在同情他!; \8 v% t. P* K&&J
& && &&&紧紧接着的一天后,我有个莫名其妙的机会和庄同上了床。所以到这里,我完全不知该如何来形容我的生活。如果一切都命中注定,被老天安排妥贴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有几个老天爷才能管得过这些芸芸众生,我是其中之一,我这样渺小不可见的个头又是怎么被神明发现的呢?并且还赋于了一点教人加倍沮丧的小功能。
& && &&&脆弱、失控、不堪一击,或是正在崩溃中——当我从乱糟糟的被窝中爬起来,一想起上述所有古怪的问题就会产生这些症状。# C; Q( r' F7 \9 j4 x( u&&S2 l
& && &&&房间里弥漫着半推半就的某种腥味,而名叫庄同的男人刚刚被我惊醒,一阵尴尬的微笑之后,我的蛀牙开始隐隐作痛,两颊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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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偶然, E# d3 g4 b# B& N8 W' m+ P# s, v
& && &&&8 E8 x* o$ W1 R* }/ a! l
& && &&&我还以为和庄同之间就那样结束了,反正也说不上什么开始,和路人甲乙没什么不同的。" \0 |&&L0 W6 K7 |$ b9 U
& && &&&但因为那天是请RENEE喝酒,她回国几天,好些人正排着队邀请她,我被安排在晚上九点以后,为了省钱我就拉她到国际青年旅馆楼下的“POACHERS”,那里啤酒一扎只要五块钱,杰克丹尼十块一杯,都要便宜疯了,而且格调不错,是我喜欢的那种,RENEE也很喜欢,尤其对高高的天花板上悬着的几只十字木吊灯情有独衷。& j. N+ _) X- E% l7 `) F) y5 ]1 K9 E
& && &&&真是个怀旧的地方啊。她感慨道。& r4 q* ?6 D$ A* Q# H( b
& && &&&我说:你有什么旧可怀的,如果是说出国前,那也不是这个风格。3 \: B* i' [" S( L
& && &&&她说:和你在一起就是怀旧。
& && &&&连你都没什么变化,她说:还是没有嫁人。
& && &&&废话,你也没有离婚。
& && &&&RENEE出国那年为签证而结的婚,虽然对男方颇具微辞,但出嫁时候还是喜气洋洋的。从她嘴里有事没事吐出的“他”字可以看出来,我很早以前对凤凰总结过恋爱男女观像,但凡一个女人开始用“他”来代替某男的名字,且是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就蹦出来的那种,她一定是爱上了谁。" }' H0 T&&@; O1 s. m
& && &&&我总结完后就忘了,但RENEE结婚的时候凤凰提示了我一下。真难为她一直记着,这些我偶尔灵光突现闪出来的假道学。( r$ G" I& T+ P2 ]$ r
& && &&&RENEE说:最好维持婚姻的办法就是俩人都忙。: C" e$ b4 ]% H3 o9 v
& && &&&像他们这样双双闷头苦读的人,漂洋过海已经够动荡了,的确是再没有心思谈什么聚散离合的。我只好苦笑,呷着酒说:我没办法,我是闲人。+ F* K) @8 t. l: k
& && &&&这话令RENEE一整晚都用同情的眼神对待我。她告诫我说人有时是不得不为现实低头的,所谓现实,说白了就是钱。她说:你不能老过没钱的日子,如果你写的小说挣不了几个钱,那你得赶紧找个有房有车的有钱人嫁了。- d( R. y: k' T0 Q( R' h$ ]1 P&&I
& && &&&你自己干嘛要找个书生?我问她。
& && &&&也是为了去美国啊,我可以申请陪读。她略略有点害羞起来,说:反正总有一样是可图的,而且你看现在不也挺好。' x. S& o&&}+ f/ K8 a: M
& && &&&我说:我还想出国呢,怎么就没人让我陪读啊?你想想,那是你的当年,现在我也人老珠黄了,有时都会被自己中意的人嫌弃了。
& && &&&有这等事?$ F( ?5 h! l: l6 E7 a* p
& && &&&有。我忿忿地把这个字吐得掷地有声,一大片烦恼又油然而生起来。
& && &&&这时我是想和RENEE吐吐苦水的,好让她在回程的飞机上把它们都丢进太平洋里去。
& && &&&所以,本来与RENEE见面这种事和庄同毫无干系,只是差点儿就要聊到他的身上。惟一的一点是当天晚上他也在这间酒吧,我们各占一个阴暗角落,若非他亲自跑到吧台去买酒,他就不会看到我,我也不会再无理挂念他。
& && &&&他用手机问我:喂,你是不是在喝酒。
& && &&&我说:是啊。8 i&&@: v! M0 [
& && &&&他说:那可能我在你后面。
& && &&&我回头一看,他难得地露着点笑意站在那儿,后来他说:是因为太巧了,有点惊讶。这有什么,只是小小北京城而已。我说。4 T# q2 d. q) z7 K
& && &&&RENEE见有男的来找我,就起身说要走,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令人看着非常不舒服。
& && &&&我是个见色忘友惯了的人,也不挽留她,只是有点可惜地问她:回美国前都没时间了?她摇头说:没有,也不用了,短短几天里见来见去人还不是一样。
& && &&&对啊。我赞同。我们之间就算有话也还可以留在QQ上说的。5 w! P3 [; |8 [4 N. I
& && &&&她离开以后我就质问庄同,也许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我们开始说话,并且是过去回避的那些话。我问他:你怎么对我舅舅说的?
& && &&&没怎么说。; j! a2 P4 z. C* f, {2 Q& n5 y. D
& && &&&你说我还蛮好的。, l! ^: T2 X' P* j6 x$ Y
& && &&&嗯。
& && &&&实际上你讨厌我是不是?
& && &&&没有。他申辩。但被我郑重的手掌制止住。我说:这很明显的事,别以为我是傻瓜。他笑了:原来你不是啊。9 t0 W3 Z& V9 M3 @/ @
& && &&&看,我就知道在他心目中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二百五。你才傻瓜呢,我说:你全家都是傻瓜。% A( b) @) C$ |6 ?&&S3 ~
& && &&&他说:我是觉得你很怪异,这种人我招架不住,就得躲开。: _4 Q; R4 q7 g6 \
& && &&&只是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我不得不这样对庄同说。在喝了相同数量的啤酒之后,我领着面色通红的庄同回家。我们其实神智都尚清醒着,洗了澡刷了牙,连做爱的程序都很谨慎认真条理分明。
& && &&&我毕恭毕敬地配合着他的动作,紧咬牙关地想:我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爱他。. M9 n( v6 E! S( P& N% R4 R
& && &&&可我偏偏选择和他上床,为什么不是别人呢,就连在酒吧里他的一个同行伙伴看上去都不错,起码长得要比他帅气。
& && &&&亏我从前总自以为是地把他列为一个好对象。' S4 d3 o: p! u' S1 s3 O5 g
& &&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会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法分清了呢?也不知道这叫不叫失恋。: B, W# o4 K* d$ B3 H" G! F8 y
& && &&&就这样,我悔恨交加地与他混战了半夜,再昏睡了半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在我的牙齿开始疼的时候他从身后揽过我,把手搭在我锁骨下方的一块疤痕处。这是什么?他问我。
& && &&&疤。
& && &&&怎么弄的?
& && &&&被人打的。我说。他扳过我的身子亲了亲那儿,突然抬眼问道: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V, O+ s/ M# r! D&&f' {8 l8 o
& && &&&我差点把那颗牙给咬掉,这又和身上的伤疤有什么关系么,还是怕我再度受伤?这种柔情在大白天真是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一个人会这样,一夜激情之后就开始变异,像《生化危机》里的病毒那样,好几次变异,越来越离谱。这让我怀疑他在昨天是不是个处男。: y" O8 S) Z&&X
& && &&&我惊恐万分,抽了口冷气问他:什么意思?; `7 L2 S6 F$ m1 \+ ~
& && &&&他搭在我肩头的头僵了僵,又说:没什么,问问。) a5 x: d* b4 a6 ]* c
& && &&&我转过身问:你不会要我负责吧?
& && &&&说什么呢你。他翻翻看到一个白痴般的眼皮,下床去冲澡。于是我就在厕所门口的穿衣镜前梳头,发现颈上斜着一道耀眼的紫色印记,映衬着胸口硬币般的伤口,正在那儿冲着早起的阳光闪闪发亮。1 y! c, t/ j&&Q- }4 H" h
& && &&&它在嘲弄我。我觉得,并十分想诅咒它。当然啦,我不会念咒语。但我决定明天就去把它给补上。- A, _3 L* k" ]( D! S&&N
& && &&&这个男人居心叵测。我醒悟到他的用心良苦,他的若即若离,无非是向我投下的一个无饵之钩。他并非遭受病毒而产生变异,他是携带着病毒有备而来。这时我方才想到,该去买药了,这种事,一点也不能含糊。3 ?; i, x/ a6 z) n% _&&`
& && &&&结婚,什么狗屎!
& && &&&我把木梳一扔,把RENEE的话也同样抛在脑后。回卧室时经过诺诺的房间,她坐在电脑桌旁噼哩叭啦地敲,这时诡秘地看我一眼,就转回头去了。
TA的每日心情开心4&天前签到天数: 1187 天[LV.10]以坛为家III
& && &&&4.切肤之痛
& && &&&庄同的确这样对我说过,如果不是在酒吧的偶遇,他还是会找我的。而现在既然大家都已经赤裸相见过,就没有什么话再不能挑明了说:我想要结婚成家,而你也想能安定地待在北京,我们都能办得到。5 Q7 }, u2 g# ~1 k6 C
& && &&&知道了,这就是表舅处心积虑要替我找一本首都户口的办法。
& && &&&我告诉庄同:我从来没想过要安定地待在北京,甚至多待一年都觉得委屈,我的目标是西班牙和西班牙帅哥们。
& && &&&你说什么?! j5 ?&&z) n/ }8 \2 u2 |0 |/ ]5 J
& && &&&我倒是没勇气把那话再重复一遍,因为我没钱,一年之内都没钱。今年我是如此倒霉,除了屁滚尿流地打包回家之外我只有老老实实地留在北京。
& && &&&至于那劳民伤财的出国——美丽的西班牙么,它是挂在嘴角的一面旗帜,说出来来晃晃而已。, n2 A0 X$ O0 m
& && &&&所以就只好嗫嗫嚅嚅地对他说:也就是说,我还没想嫁人。
& && &&&之后我把他送出门,顺便到楼下买药,这期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就像从前那样。2 i9 Z* o0 x6 W) q+ ?) m
& && &&&我想找杜秋陪我去纹身,就是那块疤的地方需要修补。因为沈如意和凤凰听到我的这个念头后的第一反应都是:有病啊!& |8 C) p9 ]( }
& && &&&那表示我必须在一个曾经受创的地方再挨几刀,变成一个更大的伤疤。当然,要这样说起来就是有点病态的,不管怎样,切割是件残忍的工作,她们感觉自己看一眼都会打哆嗦。可实际那也只是非常简单的事——我穿所有低领的衣服都不好看,现在只是想让自己好看起来。我和杜秋约在西单商场楼下见面,她仿佛越来越憔悴。最近怎么了?我问她。+ V&&i; R7 W& J# Y/ y4 N
& && &&&老样子。她朝我微笑。
& && &&&杜生呢?2 p2 R&&Z; R& y! R
& && &&&她又笑我:你很关心他啊。7 X: m- g- F) k( M, b4 D
& && &&&因为我站在你们面前,是长辈了。( }1 O1 Y2 m% e: ]" o, K&&V5 l! [
& && &&&可她对我说:千万别嫌自己老,年轻才是最惨的,人们都不信任你,但另一方面又假惺惺地说什么要回到年轻时候之类的话,用这个为借口对你指手划脚添油加醋,不停告诉你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其实整个世界都是错的,可你还得按照别人的想法去活,这些东西谁能分得清楚呢。! \1 b, r# {" I' L; d" c6 `
& && &&&谁告诉你的这些事。
& && &&&你看你看。她指着我说:连你也不相信这些事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吧,可我的确是长了眼睛会看的。
& && &&&我想起杜生曾提及过她的厌世,不由地对她说:你为什么不能想法简单一点呢,世界又不需要我们来操心,你可以多替杜生考虑,他才是活生生的。
& && &&&你不懂,他讨厌我。她悻悻地说。3 a: N" q: R6 J! V2 M4 s
& && &&&在“金属天堂”,一堆鞋盒子的仓库后面,我们看到纹身师和五颜六色的贴图在一块等着顾客上门。
& && &&&啊!杜秋趴在墙上“Slipknot”惊悚的九张面具海报上又开始乱叫,我扯着她的手说:干嘛这么激动。
& && &&&怪物,我喜欢怪物。
& && &&&我只好不理她,和纹身师讨论图案的事,最后决定用一只黑鹰,要价三百。2 g1 S7 e' O8 [
& && &&&老鹰,这不像你啊。杜秋说。其实我也希望是一只蜥蜴什么的,可它们都不符合我的疤痕形状。就它吧。我指着书上的图案说。) K2 T, ~5 U: i8 N&&K
& && &&&开工的时候我姿势怪异地靠在坚硬的木头椅子上,一仰头就可以看到杜秋精灵般的眼睛,我想当她有天完全垮掉的时候这双眼还是会转动的,这双眼睛常常给我某种讳莫若深的东西,等着被探寻究竟,但偏偏我不是那种人。我才懒得管它们到底有多深。
& && &&&纹身刀忽然有了滋啦啦的声音,慢慢划过我皮肤的一个一个毛孔。杜秋就在我上方幸灾乐祸地等我喊第一声痛。
& && &&&我开始做鬼脸,眼前也渐渐不再是现实的画面,我仿佛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左胸口滋生出千奇百怪的骨胳,然后又被一剪刀一剪刀地剪去。对面“Slipknot”的面具们也不断放大,鲜红的或暗黑的,分别从气管中狂吼出歌声,而那只黑色的老鹰飞来飞去,在我身上,遮掩着痛处。这时候我不应该会感觉疼痛,但听得到声音。杜秋事后说我当时笑得很荒唐,像个疯子。% |2 J6 j7 U) ~' D, p
& && &&&说真的,我希望能好好珍惜那样的感觉,一个偏执狂一样的美丽女孩在头顶张望着我,我的皮肤会滋啦啦地响,像在发生化学反应,卟卟地冒出数不清的气泡,然后就变成了一只鸟,来安慰我。% X+ m2 U7 ~: q/ M1 k! t
& && &&&是不是,听上去都会让人觉得幸福。但我是用三百大洋换来的。
& && &&&我们又在西单转了一大圈后,杜秋邀请我上她家去。我向来非常厌烦串门什么的,我喜欢把自己搁在那间小卧室里,一放经年,恨不得可以长出青苔来。几个月前我和凤凰编书的时候在她家住了两天,到第三天就几乎要崩溃,一切都那么不自然起来,最后顶着凌晨两点钟的月光与危险私自骑车回家,这个事件还曾使凤凰一度误以为我对她有了成见。1 M4 w( w4 g& n, U
& && &&&我问杜秋:去你家做什么?8 ^1 W3 ~6 A&&o% c. N# D
& && &&&你不好奇呀?0 ~& {& K, F4 [
& && &&&好奇什么?
& && &&&我家。
& && &&&最后倒不是出于对她家有多好奇,只是一想到杜生,我就去了。我可没料到会在他们那儿惹出点什么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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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w! S- o/ n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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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杜生当时在家玩电脑游戏,“反恐精英”什么的,一进门就能听见子弹声嗖嗖嗖地在天花板间飞来飞去,整个屋子充满了战火硝烟的味道。他们家的门厅很小,比我租来的房子还不如,据我目测,那只够拿来放鞋用。杜秋昂头就朝卧室里喊:是小易来了。
& && &&&我探进脑袋去看了看,里面除了两张单人床之外就是电脑桌。而还有一间房门是关着的,杜秋说是父亲的房间,我脱口就问:那你父母呢?
& && &&&此话一出,杜生的脑袋跟一颗子弹那样飞速地就转过来瞪着我,而杜秋则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早死了。
& && &&&他们把我吓了一跳,我刚脱了一只的鞋也忐忑不安地搁在门口,另一只脚半天没落下地。我想道歉的心思在肚子徘徊了好几遍,却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出来。这时杜秋说:我家很小吧。( n+ C' [&&x( }: {- X5 A
& && &&&杜生又回过身去专注于游戏,因为当时战局很紧张,他换上一张威严的脸,眼里怒火熊熊。杜秋就嘟囔道:没礼貌。
& && &&&我对杜秋说:我原来玩游戏也老这样的。
& && &&&杜秋说:我倒没发现他喜欢这个。) p+ t4 I4 l7 k6 f9 I- K3 g
& && &&&杜生只瞟她一眼,说:你几时回来过。/ ~9 d: s" @$ R0 I: F
& && &&&我望着杜秋,她也不知是对我还是对杜生说:看,每次见我他都是这样,我回来干什么。
& && &&&别人的家事不好惹——我早早就深谙此道理,于是径直走到杜生身边,尽量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来,叫小易姐姐好。
& && &&&他果然微笑了起来,打掉我的手说:你什么时候也成我姐了。
& && &&&我就对杜秋说:哪,他好像只认你一个哦。
& && &&&结果他俩各翻各的眼皮,显示出此仇恐怕是不共戴天了。" S: B$ B5 c# u&&z' y7 N/ }7 t" ]& d
& && &&&天才晓得,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9 V* y3 J$ j&&z; o7 O
& && &&&我和杜秋分别坐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静静地等着他打过那一局,杜生会偶尔转过脑袋来问我:你会不会闷?
& && &&&不会。我摇头,当然这是假话,我整个人一头雾水,想猜测点什么也不知要从哪下手,冰冰凉凉地坐在那儿就像一件非常不合时宜的摆设。四肢都发麻。
& && &&&但我回答得很肯定:玩你的,别管我。2 h6 c- t9 O4 ?/ `& e
& && &&&结果他就不玩了,关了游戏机起身给我倒水。杜秋在那端非常不屑地看着这一切,只要有杜生在,她就像换了个人。比如说她认识我,现在也跟不认识似的。# ?7 c3 s& w, S8 c! e% y
& && &&&你们俩一起干嘛去了?杜生问我,但下巴往杜秋的方向抬了抬。
& && &&&我说:我找她陪我,你知道我做什么了?) F! b" S5 L2 B- W
& && &&&做什么了?! G" Z&&x1 R4 Y
& && &&&我纹了身。1 d' l2 V5 O% o
& && &&&这时我兴高采烈地拉下衣领让他看那只乌黑的振翅欲飞的老鹰,他早该这么问了,不然我该做什么。# y& b5 f! u3 J% @
& && &&&什么玩意?他大惊。为什么?他问我。
& && &&&什么为什么?" Z6 Q( n. ?. M- M3 {; n
& && &&&你好无聊啊。他说。
& && &&&我看到杜秋幸灾乐祸地开始笑,仿佛早能掐算出他的回答,然后顺便看看我出糗——这是件多么不讨好的事呵。我忿忿地说:不懂欣赏。. b% k: Z1 d1 A/ w
& && &&&只是一介不谙事的男孩,我何必在意。杜生问我:是她带你去的吧?0 h5 i, a" S0 @: X
& && &&&他指杜秋,杜秋懒懒地回他:扯我身上干嘛,我可什么都没说。
& && &&&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无聊。3 L- g2 M$ ~7 o& C
& && &&&虽然杜生这时曲解了事实,可显然对我打击更大,他的说法让我自己都怀疑,纹个身而已,真的会这么无聊吗?我对杜生说:你太夸张了吧。. t6 h4 N7 B9 I! L
& && &&&杜生对我说:她就是这样的人,自己生活得乱七八糟不说,还要把别人一起拉下水,成天到晚去告诉别人什么世界末日,什么人生没希望,今天她会带你去纹身,明天她带你去抽大麻你去不去,她神经病的你知不知道。
& && &&&杜秋也勃然大怒起来,开始反唇相讥。
& && &&&她变得有些激动,就像要配合杜生的话,那种表情使我觉得杜生所说的非常有道理,可她该为自己争辩的。她说: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狗屁道理啊,我又没有花你的钱,你管我去干嘛,我今天就是带她去抽大麻你又能怎么样。
& && &&&话没说完她就被杜生甩了一巴掌,我们都呆了。
& && &&&杜秋反应比我快,她大概一觉出痛就开始还手,跳到杜生身上俩人揪成一团地打架,我就继续面对他们发着呆,天啊,这都叫什么事。
& && &&&直到杜秋又被她弟弟一拳捶到椅子上时我才能开口说话,因为时间和空间都有了空隙,我尽量大声地说:你们有完没完?
& && &&&你们是在玩还是在做戏,我是不相干的人吧,你们是不是找错对象了。8 V# ~# |7 F% k8 t1 v# L! e
& && &&&我走出他们家,然后是用跑的,虽然我不想有这么戏剧性的场面,可我总想快点离开是非之地。这件事,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呢?我不知道,我甚至连为杜秋去开脱解释都不愿意了。我管他们呢,他们是谁啊?
& && &&&风从衣领处灌进全身上下,好像是倾盆浇下的,从那只鹰开始,就像翅膀会在身上越张越大,疼痛使它有飞起来的欲望,但因为借用的是我的身体,所以飞不起来,我只能不停地跑,还越跑越慢,汗流多了就会有重量,我怎么会飞得起来。像那些天生会飞的东西,它们一定是全身干燥的,不会出汗也不会掉眼泪。% }- R. K% i3 D4 Z3 d. L7 z
& && &&&你们看看我,思想停在这里,就忍不住泪流满面。3 v) ^$ Y) O3 |/ r4 @: h
& && &&&可能是我,连累了那只鹰吧。1 k* e/ o% [$ O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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