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两年自动离婚了,我叫她回来离婚,她说手机坏了没钱买手机之后就再也打不通了,这女人怎么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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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离婚女人》网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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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离婚女人》网络版
好多JM都要看《离婚女人》的原创,其实网址给了大家不过有的JM觉得有点麻烦,好吧!我
就辛苦一下帮大家贴出来吧!希望大家可以喜欢,也希望大家可以把自己的感受写出来,一
起交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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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女人  
                 作者:河底
韦庄刚从北京回到哈尔滨的第二天,就接到杨欣的电话:“韦庄,我要和宋殿海离婚!
这日子实在没法儿过了。”
“又打仗了,杨欣?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安静三天?”
“这次真不怨我,宋殿海他昨天半夜二点钟才回来。回来就不让我睡觉。非让我陪他,
还要和我做那个。”
“我说杨欣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怎么能怨人家宋殿海呢?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在半
夜二点钟示爱,你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多幸福啊,还说怨人家?”
杨欣听了韦庄调侃的语气,她也呵呵笑了。
“韦庄,你向着谁呀?到底帮谁说话?”
“我当然是你的同学,不过我向理不向亲,这次就是你不对。”
“我电话里跟你说不清楚,我上你家去。”
“OH,MY GOD,大慈大悲的圣母玛丽亚,饶了我吧。”
“呵呵,韦庄,我给你带一斤活虾过去,行不行?”
“15厘米的活虾?”
“15就15。”
“那好吧,把孩子也带过来。”
“我想吃你做的馄饨,呵呵,上次没吃够。”
“我说杨欣,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到底是生气还是想来混碗儿馄饨吃呀?”
“呵呵,二者都有,不说了。我去接孩子。”
韦庄放下电话,皱着眉头去拿冰箱里的肉。她和杨欣是初中、高中六年的同学。两个人
大学毕业后分到了同一座城市工作。虽然分开了四年,可再次见面,二个人只是相视一笑,
便又找回了中学的影子。杨欣还是老样子,1。70米的个头,窈窈窕窕,带着一副无框架眼
镜,显得气质高雅,很有学问的样子。那眼镜是白色透明的,但却比不过杨欣那凝脂般透明
的皮肤。韦庄一直不解,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杨欣的皮肤还是那么嫩,那么粉白?每次
近距离地看杨欣,韦庄总叹天生丽质,人力难为。杨欣在韦庄的眼里,千好万好,就一点不
好:自打和宋殿海结婚以后,她对宋殿海的不满一天多似一天。每次两口子打仗,必找韦庄
调和。初时的几次,韦庄还充满同学的热情,十分认真地进行说服教育工作。可是调解得多
了才知道,自己常常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这别人两口子的事,最好少参合。
杨欣是那种丈夫不在身边时,同学特亲,丈夫一来,同学特不亲的那种人。简单地说,
就是重夫轻友。前一分钟还在大骂宋殿海不是个东西,后一分钟就可能和宋殿海勾肩搭背。
看着他们两个发腻的样子,全然不当韦庄在场一般。韦庄多次发狠再也不管杨欣两口子的
可是杨欣只要一和宋殿海打仗,依然不管不顾地找韦庄。韦庄则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她
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也是一大摊子的事儿。十分的不愿意介入到杨欣的家事中。可是想想
杨欣读初一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小小年纪的她一个人躺在医院里的那一幕情景,韦庄总
是狠不下心来说NO。
这次杨欣打电话来,韦庄同样的心情,同样的不想管杨欣两口子的事情,也不愿意杨欣
因为这件事来她家里。因为她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战争”。可不愿意归不愿意,韦庄
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皱着眉头和着面。又泡上虾仁、木耳、黄花菜,又摘了几根韭菜,馄
饨的馅料就基本备齐了。韦庄一直不明白:谁做馄饨不都这么做吗?怎么她做出来的馄饨,
人人都夸着好吃?
“韦庄,开门,是我,杨欣。”杨欣和她女儿大呼小叫地敲着门,韦庄一路小跑打开了
“耳春来了?快进来。”韦庄笑着给耳春和杨欣拿拖鞋。
“韦庄,快快快,这虾还蹦呢。”杨欣说话倒不含糊,真的拎着一袋活虾来了。韦庄笑
着接过虾,放到厨房水池里了。
“韦阿姨,晓曼呢?”
“还没放学,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进她的房间去玩吧。”大春应了声,便去了晓曼的
房间,杨欣则跟着韦庄进了厨房。
“韦庄,我真羡慕你的生活。两地分居多好。自己带着孩子,假期去见一面。既当旅游,
又不用天天在一起。什么时候我也过上这种生活。”
“呵呵,一个人带孩子那么容易呢。宋殿海在你身边,你还老埋怨他做得少呢,你一个
人带孩子不累掉你一身皮才怪呢。”
杨欣也拿起一张馄饨皮儿,试着包,可是她总也学不会韦庄的包法,站在那里扎着手,
嘻嘻地笑着。
“韦庄,你真是一个贤妻良母,吴半江找你,他真合适。”
“呵呵,我哪有你长得漂亮,皮肤白晰,身材修长,大家闺秀。”
“得了吧,我只有这长相。哪有你有内秀呀。”
“哈哈,你什么时候学会夸人了?”
“韦庄,说点正经的吧。你说说,昨天宋殿海半夜二点多才回来。一进屋就满嘴酒气地
烦我。有这样当老公的吗?”
韦庄心里想,又来了。她不言语,因为她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听。此时的杨欣并不真
的想让韦庄说宋殿海是好是坏,她只是想跟韦庄平衡一下自己对宋殿海的不满。如果韦庄真
的说了宋殿海不好,八成杨欣的心里还会不高兴。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怎么样,我家宋殿海身体特别好。总有那要求,有时我在厨房做饭,
他也会有那想法,你说烦不烦人。”
“呵呵,这叫浪漫。真看不出来你家宋殿海还有这雅兴呢?喜欢在厨房?”韦庄一边包
着馄饨,一边呵呵地笑着。她还真想不到宋殿海会这么有情趣。看他那比黑炭还黑的脸,怎
么也想不到他还是一个雅致人。看来人真是不能貌相。
“还浪漫呢,一做那事就没完没了,我身体不好,我可受不了天天做那事儿。”杨欣一
本正经地说着。韦庄知道她说的是真话。杨欣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上初中的时候总打针。
她就象一颗温室里的豆芽菜,歪歪斜斜地长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
“韦庄,我真是羡慕你。一年做二个月那个事就行了。多好。”
“呵呵。”韦庄苦笑了笑,叫她怎么说?虽然她不会天天想做那事,可她也不愿意一年只
做二个月的那事。看了眼杨欣,她心里暗暗地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屋里只有二个人,
一个叫嚣不喜欢的,一个却又想喜欢没得喜欢的。什么也别说了。包馄饨吧。她手急眼快,
一捏一个,一会儿就包好了馄饨。
刚把馄饨下了锅,吴晓曼就回来了。
耳春看到吴晓曼回来,两个小朋友倒是亲密得了不
得,嘻嘻哈哈地进屋里聊上了。没聊几句,这边韦庄已经把馄饨包好,大虾也做得,说话间
就开饭了。
看着桌上四个冷盘:盐水虾、拌粉皮、水晶肘子、虎皮尖椒,杨欣不仅啧啧称奇:“韦
庄,看你做菜就是一种享受。真好看。我都忍不住了。”说着,便夹了一筷子水晶肘子放到
韦庄看着吃得满嘴是油的杨欣,笑着问道:“喝点酒吗?”
“喝。我正烦着呢。”
韦庄转身到柜子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又拿了一些冰块儿。看看吴晓曼和耳春,她又拿
出一瓶橙汁,娘儿四个便美美地吃起饭来。
“CHESS”韦庄笑咪咪地举起杯,耳春、吴晓曼、杨欣也都举起杯。韦庄品了一口加
冰的白葡萄酒,不禁由衷地说:“生活真美好。不知怎么着,每次我喝白葡萄酒加冰,脑子
里都会出现这种感觉。”
“韦庄,和你在一起吃饭,感觉特别贵族。心情特别好。昨天晚上一肚子的闷气现在全
没了。来,干一杯。”杨欣的情绪似乎受了感染,涨红着脸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杨欣,慢点喝,这酒很凉,这样喝对肾不好。悠着点儿。”
杨欣的酒量韦庄是知道的,她属于那种不喝正好,一喝就多型。看到杨欣这么大口喝
酒,她可不愿意杨欣醉在她家里。那可真有得她麻烦的。刚要劝杨欣几句,电话响了。
“喂,哪位?”
“韦庄,我是宋殿海,杨欣在不在你家?”
“在呀。正在我家里吃馄饨呢,你吃了没?”
“吃什么呀,一回家 ,一个人影也没有,就知道又上你那去了。”
“哦,那你过来吧,今天杨欣买了活虾呢。”
“行,我十分钟就到。”
“呵呵,不用那么急的,给你留几支,开车小心点。”
“好,十五分钟后到。”
韦庄放下电话回到餐厅,看着杨欣说:“宋殿海一会儿要来。”
“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
“是呀,为什么不告诉他。”
“韦庄,真是的。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在这里?我烦死他了。”
“你们俩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说还没吃饭,我叫他过来吃了。吃完正好把你们俩
捎回去,不是挺好吗?”
“谁稀罕坐他的车。哼!”
韦庄看到杨欣的表情,她没言语,揣起酒杯,笑呵呵地说:“耳春,晓曼,Chess
二个孩子也笑呵呵地揣起橙汁。
“耳春,喜欢吃虾吗?晓曼,帮我照顾好耳春,好不好?”晓曼笑呵呵地答应着,韦庄
也笑呵呵地和二个孩子说着话。一旁的杨欣看到韦庄不理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些,
便又和缓地说:“韦庄,你说我和宋殿海会不会离婚?”
“杨欣,别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离什么婚呀?你和宋殿海是八辈子的夫妻,我算
别看你们俩打得厉害。这叫怨夫的命,越打越磁式。我最不主张离婚了。我跟我家吴半江说
了,我们之间如果非闹到要离婚的地步,这个问题也暂不讨论,如果非要讨论,也要等到晓
曼18岁以后再议。就算为了孩子也要保持这个婚姻。”
“我不避着耳春,也应该让她知道。”
杨欣的劲头十足,韦庄微微有些反感。她不喜欢把成人的这些感觉过早地让孩子体验。
韦庄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打闹中。父母一打仗,她就特别恐怖,特别紧张,唯恐会打出人命
来。这种儿时的恐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对待孩子,她总是非常小心冀冀地避免
任何伤害她们的地方。
“耳春,我和你爸离婚,你跟谁?”杨欣依然不管不顾地说着,韦庄严厉地看了杨欣一
眼:“杨欣,不要再说了。”
杨欣看到韦庄的脸色不仅一楞。她心里竟然有些害怕。韦庄的眼神里有些愤怒。她不明
白韦庄为什么愤怒。
“当当当”有人敲门。
“耳春,是你爸爸来了。去开门。”韦庄说着,也走到门口。
“爸,你怎么来了?我们在韦姨家里吃大虾呢。”
“快进来,快进来。”韦庄说着,便给宋殿海拿了拖鞋。
几个人走进餐厅,杨欣一改刚才的谈兴,冷冷地坐在那里。韦庄赶忙给宋殿海又拿了套
碗筷,又拿了一副酒杯。
“宋殿海,你喝葡萄酒还是喝白酒?”
“喝葡萄酒吧。”他说着话,便把脸转向杨欣,笑嘻嘻地说:“你看人家韦庄,这菜做的,
就象那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好吃的菜?”
“韦庄,你不知道,他把我的大学同学张雅娟扁得一钱不值,阿香就更不在他眼里,我
这些女朋友中,宋殿海就夸你一个人好。他说要引进竞争机制。”
韦庄笑着看着宋殿海:“是吗?我哪比杨欣好?”
“你哪儿都比杨欣好。你看你家收拾得多有样,你再看我们家,象猪圈似的。”
韦庄笑了。“家庭妇女都会收拾屋。杨欣可是大资本家的外孙女儿,不可同日而语
“你看韦庄好,你和韦庄过吧。我让位。”杨欣说着就站起身。韦庄可不高兴了,开两
句玩笑还不至于翻脸吧?她一整脸色地问:“杨欣,真要走哇?给我和宋殿海倒地方?”
杨欣气鼓鼓地说:“我才不要走呢,想得美吧。我是上厕所。”
韦庄看了杨欣一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宋殿海也笑了。耳春,晓曼都笑了起来。四个人
笑做一团,杨欣坐在便池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欣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宋殿海就看着杨欣说:“杨欣,麻烦人家韦庄也好几个小时
了。咱们一会儿吃完馄饨就回家吧。”
杨欣不做声,韦庄接着说道:“杨欣,人家宋殿海来接你,你还想怎么着?快点吃吧,
耳春的作业还没写呢吧?吃完回家写作业去。你们俩折腾没什么,别把孩子的作业给耽误
杨欣揣着酒杯还是不说话,韦庄急了:“杨欣,别拿着酒杯装贵族了。快点喝,喝完了
回家去!”
杨欣看着韦庄说:“韦庄,我在你这里住行不行?”
“不行!你这不是挑拨我和宋殿海的关系嘛?
我留你住,宋殿海一个人睡,他万一想咱
们俩同性恋,再万一哪天想不开,来我家里找我算帐,那我不惨了吗?杨欣,乖,快喝,喝
完回家。”
宋殿海一脸讪笑地说:“韦庄,我家的事,我估计杨欣都跟你说了。我也不怕丢面子。
我就当着你的面实话实说了。杨欣,今天晚上我保证不碰你,行不行?回家吧。人家韦庄也
要休息了。”
“杨欣,你再不走我可真生气了。宋殿海对你够可以的了。噢,对了,我把盐水虾包一
些给你拿回去。我看耳春挺爱吃的。”韦庄说着,便起身找袋子装盐水虾。
“杨欣,快走吧。你还要等韦庄装虾呀?”宋殿海连拥带拉地就把杨欣拽了起来。杨欣
脸上露出又胜利、又不情愿、又依赖、又拿架子的那么一笑。跟着宋殿海走了。耳春也自己
拿着书包跟在后面离开了韦庄的家。她还记得跟韦庄和晓曼再见,杨欣却好象根本忘了有韦
庄的存在。
韦庄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她觉得很累。每次杨欣来,都带给她这样的
感觉。也许是同学做得太久,也许是朋友做得太熟,杨欣的事情她知道得太多,太细,太不
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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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有一句谚语:二、八月份乱穿衣。那是说,这二个月份气候不定,气温忽高忽低。
极容易生病。
在北京过了一个闷热的暑假,回到东北,却已经是凉风席席了。虽然是土生土
长的东北人,但竟有些水土不服的感觉。韦庄还好,小小年纪的晓曼上学没几天就发起了高
韦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晓曼发高烧。一量体温39度,韦庄的心立刻乱了起来。急
忙找出退烧药,喂晓曼吃下。看着又昏昏沉沉睡着的晓曼,韦庄却不敢合眼。两眼茫然地瞪
着电视,直看到一个台一个台地说“晚安,再见”,韦庄仍然不敢睡。唯恐自己一个不留
晓曼会烧出脑膜炎。再摸摸晓曼的头,很潮湿的感觉。似乎不那么烫了。再量量体温,37。
5度,韦庄放心地合衣躺在床上。
好象只睡了一小会儿,韦庄一惊而醒。看看表,已经早晨6点多钟了。例行公事般再摸
摸晓曼的头,手刚一放到晓曼的额头上,她的心就格登一下提了起来。晓曼的头又滚烫滚
韦庄用嘴唇再试一下晓曼的额头,依然很烫。她一下子冲到桌子前,拿起体温表放在晓曼的
腋下。再拿出体温计的时候,看到那水银柱,韦庄差点没把体温畏扔在地上。40度!韦庄
急忙给晓曼穿好衣裤,背起她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到了医院,只有夜班值班的医生在。上白班的大夫还没有来。韦庄极其谦卑地恳请值班
大夫给晓曼看病。语气之诚恳,神色之焦急堪与英格丽?褒曼比美。也许那个大夫也是母亲
吧,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拿出了听诊器。
“这孩子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引起的发烧,给你开点先锋点滴吧。”
“这样啊。那不用开了。我家附近有诊所,我回去开。离家近。方便一些。”
“那你就带孩子回去吧。”
韦庄背着晓曼离开医院,虽然晓曼还在发烧,可只要不是其他的病就好。回到家,韦庄
把晓曼放到床上,便又下楼去了个人诊所。
一进个人诊所,所长张大夫就热情地说:“来了。韦老师,又病了?”
“我女儿发烧,刚去医院看回来。让点先锋,就来你这了。”
“还是老规矩,上你家点吗?”
“对,最好现在就去,今天早晨给晓曼量体温40度。”
“那么高?那我马上就去,等我二分钟就好。”
张大夫手脚麻利地忙活着装药。韦庄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她和张大夫已经很熟络了。
张大夫是个退休的老大夫,不但医术好,而且极有医德,不卖假药,不卖高价药,在这个小
区里极其威望。
“走吧,都处理好了。”张大夫手里拿着配好的药和韦庄走出诊所。
这边点着先锋,那边,韦庄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摸摸晓曼的额头。全部点完的时候,晓曼
的体温明显降了下来。韦庄煮了碗面,自己有些饿了。一早晨忙到现在还滴水未进。揣着煮
好的面,先把晓曼叫醒:“晓曼,吃点面。”韦庄说着,便盛了一羹匙面汤喂到晓曼的嘴
晓曼有气无力地咽了下去。再用筷子夹了一根面条喂她吃,她却摇摇头,不肯再吃。韦庄也
没强让她吃,喂她喝了杯水便让她继续睡了。看着晓曼那苍白的脸,韦庄暗暗想:这次感冒
的病毒可能特别凶,因为晓曼一直在昏睡。
想着想着,倦意爬上韦庄的眼,昨晚熬了大半夜也没睡好。她躺在晓曼的身边沉沉睡
韦庄睡得极不踏实,她的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快速地旋转着:她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阡
陌交错的路上。路的那一边是她童年的家,遥遥的可以看到平房上插着的那杆小红旗,可她
却怎么也走不出这一片纵横交错的麦地。那麦地上的路有很多条,但韦庄不知道走哪条路会
走到家。她犹豫又犹豫,最后选择了不知是对还是错的路。没有走进麦地的时候,她能够俯
瞰麦地的全貌,不知为什么,走进麦地以后,她的眼里就只有齐眼高的麦子,再也看不到该
往哪里拐。她沿着别人踩过的地方不停地走着,怎么走也走不出来,索性直接走进麦子
那麦穗刮着她的脸、她的胳膊,刮得很疼,韦庄站在麦地里,正不知该怎么办,只听得不远
处晓曼翻身的声音,韦庄一惊,便睁开了眼睛。
看到晓曼把被子踢开,韦庄赶忙给她重新盖好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是滚烫。韦
庄赶忙拿出体温表放在晓曼的腋下。她抬眼看了看表,哇塞,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
已经快五点了。
等了一小会,拿出体温表来看,韦庄的脑袋轰地一下又大了起来。又是40度。她赶忙
给张大夫打电话:“张大夫,晓曼的烧下午退了,怎么现在又升到了40度?”
“这很正常,病毒活动是有周期的。哪能打一针就好”
“那今天晚上再烧一宿,能不能烧成肺炎呀?”
“不能。”
“那我再给她吃点退烧药吧?”
“打完先锋后,吃退烧药也不起作用。不过你心里没底,给她吃点儿也行。”
韦庄心想:什么叫吃点儿也行啊?!看着不是你家的孩子,就随便说呀?她放下电话,
便给晓曼喂了退烧药。又烧了壶热水,用毛巾蘸湿热水,给晓曼做物理降温。看看效果不
便又拿出白酒,用火烧了烧,再用毛巾蘸着酒给晓曼搓起手心、脚心来。
这一晚,韦庄一眼没敢合。每过一会儿便给晓曼搓一次手心、脚心。前半夜,还量了
几次体温,每次都是40度。到了后半夜,韦庄再也没有勇气给晓曼量体温。她怕再看到那
40度的标志。心里充满了恐惧。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里,韦庄只有不停地给晓曼搓手搓脚
才能平衡自己的不安。唯恐动作慢了一些,晓曼就得了肺炎、得了脑膜炎、得
了。。。。。。
黎明终于姗姗而至。韦庄一遍遍地给张大夫拨电话,她想尽快给晓曼点上先锋。看到张
大夫的白大褂进了门,韦庄的心里立刻踏实了许多。
“张大夫,我女儿昨天一夜都是40度,怎么回事呀?”
“这很正常,体内的病毒太多了,就是这样子。今天点完你再看看,就会好多了。”
“这次感冒怎么这么厉害呀?还有哇,以前晓曼也发烧,但没象这次这样,怎么这么爱
睡觉呢?”
“人发烧就体质弱,睡觉是正常现象,也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张大夫的话,韦庄都明白,可是从张大夫嘴里说出来,就带着极大的安慰。韦庄不再言
语,只是看着张大夫给女儿扎针。
打开电视,晓曼也醒了。母女俩个人静静地看电视。韦庄仍然时不时地摸摸晓曼的额
头,一个小时以后,体温又明显地降了下来。嘱咐好晓曼不要乱动手,韦庄便到厨房去煮
晓曼已经二天没有吃东西了。
粥凉温了,刚好点滴也打完了。给晓曼拨下了针,韦庄便去厨房揣粥进来,晓曼只喝了
几口米汤就不再吃了。韦庄奇怪地问:“晓曼,你不饿吗?”
晓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便又歪歪斜斜地躺下了。
韦庄喝了一碗粥,也好象没有什么胃口,她躺在晓曼的旁边,用手再次摸摸晓曼的额
感觉不热了,心里立刻轻松了许多。本想看会电视,脑袋一挨枕头,一会儿就睡着了。
韦庄睡醒的时候,还以为是天亮了呢。看看窗外却是漆黑一片,她楞了半天才缓过神
原来她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天已经黑了。
她看看仍在熟睡的晓曼,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韦庄的心象破碎般疼了起来。晓曼的额头
又是滚烫滚烫!她拿出退烧药,喂晓曼吃下。看着晓曼有气无力地躺在那里,一时间,韦庄
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这次晓曼就是不退烧?总这样发高烧,会不会把脑
子烧坏?点先锋也不退烧,怎么办?韦庄急得心里直发毛。电视里的声音让她更加心乱。
关掉电视,拨打了吴半江的坐机,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却是没人接听,再打吴半江的手机,
仍然长音响着,还是没人接听。再打吴半江家里的坐机,仍然没人接听。
找不到吴半江,韦庄的心里更加烦燥,她又打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换着台,不
知道那上面都在说些什么。稀里糊涂地看了一会儿,韦庄便又拿出白酒,给晓曼搓起手心、
这一夜,晓曼又烧了一夜,韦庄又是一夜没敢合眼。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好不容易盼到
张大夫来。韦庄的心才算放下来了一点。眼看着点上先锋,晓曼的汗就流了出来。韦庄赶紧
拿热毛巾给晓曼擦汗,想想这几天晓曼都躺在床上,她便把晓曼的衣服掀起来,想给她擦擦
身。刚一掀开晓曼的衣服,韦庄就看到晓曼的胸前,肚子上布满了一片片暗红的小点,韦庄
仔细地看着这些小红点,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药物过敏。用毛巾擦过后,这些暗红的小点仍然
不消,而且好象越擦越多的感觉。韦庄的心里感觉不大好。想了想,帮晓曼多加了一件衣
便又背着她去了另一家大医院。
挂了一个专家门诊,抱着晓曼坐在那里,韦庄边介绍晓曼的病情,边把晓曼的衣服掀
开,那个专家一看晓曼那满肚子的红点,便脱口而出:“猩红热!”
她再仔细地看了看那红点,又说:“把舌头伸出来。”
晓曼伸出舌头,那大夫更加肯定地说:“确实是猩红热!”说完话,她便走出门外,叫
一大帮实习的学生,他们纷纷地看着晓曼的舌头。那老大夫讲解道:“这是猩红热典型的梅
苔。你们看那舌尖的颜色。”
帮学生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围着晓曼看,一会儿的功夫,又进来一个带着口罩消毒的
大家又呼啦啦地一下子闪开了晓曼,好象突然想起了原来猩红热是可以传染的。看着他们这
种样子,韦庄心里的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大夫,我女儿烧了好几天了。怎么办?您别光
顾着让学生参观呀!”
“你都给她打什么药了?”
“先锋。”
“噢,那还不算太耽误,先锋接着打。我再给你加一种药就可以了。”大夫说着,便给
韦庄开了药。
“那我女儿打上这种药,还会烧多少天?”
“那不好说,各人的体质不一样,这个药要打16天一个疗程。”
“16天?怎么那么长啊?”
“猩红热这种病毒必须在16天后才能彻底消除。如果不打满一个疗程,病毒会潜伏下
来,以后有点小病就会复发。还有,你孩子的病是传染病,我们这里传染病房没开,你得到
传染病院去打针?”
“哦?那我一定给我女儿打满16天。我回家打行吗?这样方便一些。”
“回家也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这药不能打太快。”
“好,谢谢大夫,我记得了。”
韦庄说着,便背着女儿去领药了。
回到家里,再点上新买来的药,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韦庄看着那注射瓶里一点一
点滴下的药,她的眼睛几乎要睁不来了。她已经20个小时没合眼了。这药大夫特别关照不
能快打,如果这样一滴一滴地打完,至少要打一个多小时,韦庄真怕自己支持不住睡了过
看着女儿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她不敢让女儿自己看着药瓶。
韦庄拨了杨欣的电话:“杨欣,能不能来我家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我女儿在打点滴,可是我困得不行了。你能不能来帮我看一会?”
“行,我现在正在宋殿海的公司,帮他应酬客户呢,二个小时以后我就可以走了。”
韦庄将嘴角例了例:“那就不用了。二个小时以后,我女儿的点滴就打完了。”
“那没办法了。现在我真的走不开。”
“噢,那算了吧,我再找别人。”韦庄说着便放下电话。睡意再一次袭上她的头,她想
了想,便给刘生实拨了电话:“刘生实,我需要帮助,现在,马上。”
刘生实那好听的男中音呵呵地笑着说:“怎么了,韦庄?”
“我想要睡觉。”
“呵呵,你睡觉就睡了,干嘛还需要帮助?要我帮你什么?”
韦庄没有理睬刘生实的话,只是严肃地说:“你能不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到我家里来?”
刘生实想了想说:“好的。你等我。”他不知道韦庄怎么了。这么多年来,韦庄从来没
样要求过他。
当刘生实看到韦庄时,他着实吃了一惊:“韦庄,你怎么这样憔悴?怎么了?”
韦庄有气无力地说:“我想睡觉。”
刘生实走进屋里,看到正在打着点滴的晓曼,他探寻地看着韦庄。韦庄一边往床上躺,
一边说:“晓曼得了猩红热,已经高烧三天不退了。我太困了,你帮我看着她点滴,点完了
帮她拨针。我要睡一觉。”
“好。你放心睡吧。”刘生实说着话的功夫,韦庄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实在是太困
当韦庄一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便看到刘生实坐在椅子上看书。她没说什么,先摸了
摸晓曼的头,居然没有了热度。再用嘴唇试试晓曼的额头,依然没有热度,韦庄的心情好起
“你还在呢?刘生实。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
“噢,这么晚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饭。”韦庄说着便向厨房走去。刘生实也跟
着韦庄进了厨房。
“韦庄,你也太苦了。一个人带着孩子,有个什么事,都没有一个照应的。为什么孩子
有病到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些找人帮忙?”
“我在找你之前找杨欣了,可是她说要二个小时以后才能来。我只好找你了。前些天我
以为晓曼是感冒,打上先锋就会好了,何必麻烦你们呢。”韦庄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下着
“韦庄,你调动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么你就把工作辞了,到
北京随便找一份工算了。这样一个人带着孩子太难了。”
“我辞了工作心里没底。再好的男人也不如自己可靠。”
“你就是太偏激,吴半江人挺好的,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可别这么说,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呢。你知不知道,上中学咱俩一桌的时候,
你可是我的偶像呢。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这个好男人还不是一样和阿竹离了婚?”
刘生实听韦庄这样说,他没再说话。韦庄回头看了他一眼:“面里要不要放两个鸡
“放一个吧。”
“呵呵,你还是喜欢吃糖芯鸡蛋吗?”韦庄想起上中学时刘生实吃糖芯鸡蛋的尴尬。
不仅又回头冲着他一笑。刘生实也笑了。
韦庄把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刘生实使劲地嗅了嗅说:“你做面也能做得这么香,真
是好手艺。”说着便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韦庄却不觉得自己做的面有多香。不知怎么着,她还是没有胃口。有一搭无一搭地挑着
面吃,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刘生实,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再婚还是想找个情人过下去?”
“我还没想那么远。
走一天看一天,我现在不相信任何女人,哪个女人要是跟我温柔,
我就想起阿竹的坏脾气。我现在从表面上无法判断什么样的女人才是真温柔,什么样的女人
才是真粗暴。你知道离婚最大的痛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失去了对人的判断。”
“哦?那不就是失去了自信了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韦庄看着刘生实那茫然的眼神,心里不免一震。当年中学同学的刘生实,那眼神是多么
的自信和狂傲不羁。离婚真的能这么让一个人失魂落魄吗?
刘生实吃完了面,帮忙把碗洗了才进屋。韦庄笑着说:“你还是那么模范呀。还记得我
们中学野餐的时候,你洗碗把碗都打碎的事情吗?”
“呵呵,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洗碗,不知道你信不信。”刘生实也笑了。老同学就是
这点好,提起旧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段往事,也能让人感觉很温馨。
韦庄和刘生实走进屋子的时候,韦庄看着表说:“哎呀,已经后半夜了。你就别来回地
折腾了。就在我这里住一夜吧,明天上班也方便。”
刘生实明显地楞了一下,还没等说话,韦庄已经抢先说:“你千万别以为我要非礼你。
只是因为你帮我照看晓曼,怕累着你。你放心,我不和你同床,你睡晓曼的床。”
“呵呵,真要非礼,也应该我非礼你才对。咱们同桌的时候,谁也没非礼谁,分到一起
工作也没想起来要非礼,我估计这辈子是非礼不上了。”刘生实说着,便脱掉外衣,只穿了
一件背心躺在晓曼的单人床上。
看到刘生实浑圆厚实的双肩,那满是肌肉的肱二头肌,韦庄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感觉
脸有些发烧,她赶快关了灯,合衣躺在大床上。
伸手摸了摸晓曼的额头,烧是真的退下去了。
韦庄的心里一阵轻松。
她轻松地说:“这医学不服是不行。今天刚点了治猩红热的药,今天晚上晓曼就退烧了。还
好大夫说没太耽误,这要是给耽误了,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想想这件事,我还真觉得我很
“那当然,呵呵,上中学的时候,你的聪明才智就显露无疑了。”
“那当然,我聪明嘛。我记得上中学的时候,你总爱跟我借我的《英华大辞典》,你记
不记得,别人借的时候我都不借他们。只有你借的时候我才让你用一下,你知道是为什么
呵呵,那是因为我想向你显示一下我的《英华大辞典》比你的《英语小字典》高级。对了,
你还记得我的《英华大辞典》吗?”
韦庄问了半天,也没听到刘生实的回答,却听到他微微的鼾声。韦庄刚刚睡醒,晓曼又
退了烧,她当然有精神头,可是刘生实已经熬了大半夜,他当然困了。想想刘生实也挺可
一个人住着一间房子,空落落的,下了班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一个好人,为
什么要遭遇离婚?韦庄真有些想不通。她也见过刘生实的妻阿竹,那是一个很内秀的女人,
怎么他们俩就闹得非要离了婚?哎,婚姻这东西,真是说不清的东西,两个好人,未必就是
一段好姻缘。
自从吴半江去了北京工作以后,韦庄半夜醒来后就无法再入睡,何况现在她已经睡足了
觉,大眼瞪小眼地想着刘生实上学时的一些趣事,天,渐渐地就白了。
想到刘生实帮了她不小的一个忙,韦庄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她想给刘生实准备一顿丰
盛的早餐做为谢意。
七点半钟,韦庄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刘生实,笑呵呵地对他说:“嗨,该起床上班
刘生实看着站在他床前的韦庄,脑筋有一阵子没有转过劲来。他清了清神,便去了卫生间。
当他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二片已经抹好黄油、夹好火腿的面包,还有一
盘已经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苹果,刘生实的眼睛一潮,这种家庭的温暖和殷勤,他还是第一
次享受。和阿竹生活的那些年,阿竹只会在早晨给他做大米绿豆粥配咸菜。
刘生实摇摇头,
尽量摇掉那些他不愿意回忆的回忆。坐在桌前,大口地吃起韦庄特别为他准备的早餐。
吃饱喝得,韦庄把刘生实送到门口,她想说几句客气话,又觉得没必要,十几年的老同
学了。可是,刘生实昨天确实帮了她一个大忙,她抬起脚尖,轻轻在地刘生实的脸颊上亲了
一口:“再见”
刘生实没想到韦庄会亲他,一时竟是无语。他走出门,用手抚摸着韦庄刚刚亲过的脸
一丝笑意由心底渐渐透到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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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欣这两天心情很爽。那天从韦庄家里出来以后,一直到今天,宋殿海都没有碰她一
更没有在半夜二点再骚扰她。昨天,宋殿海从公司回来的时候,还特别拎了一兜活虾爬子回
来。并亲自下厨做了两道大菜。一时间美得杨欣跟什么似的。送走耳春,她便去了孔三开的
化妆品专卖店,想买几只进口口红。女为悦已者容嘛。
孔三的店是落地玻璃门,很前卫的感觉。杨欣隔着过道就看到孔三正双手环着店小姐阿
秋,很亲昵的样子,不知在那里说什么。杨欣三步并做二步走进店里,看着孔三嘻嘻笑着
“干什么呢?孔三,光天化日的,也不怕伤了风化?”
孔三赶忙放下按在墙上的双手,阿秋也就势走进柜台。
“杨姐来了。想买些什么?”阿秋不自然地招呼着。
杨欣最反感这种即年轻又会勾引人的女人,一看阿秋那双单凤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不屑地看了阿秋一眼,把头转向孔三:“孔三,你给我拿美国一号。”
孔三给阿秋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叫她别介意,他走进柜台,拿了二只美国一号放在杨欣
面前。杨欣拿起一只美国一号,看着口红说:“孔三,这美国一号还是陈香和你一起进的货
吧?陈香可真能干。一边工作,还能一边帮你进货。你可不能做对不起陈香的事。”
孔三陪着笑说:“她杨姨,我哪敢呀,就算我有贼心,在你的监督下,我也不敢有贼胆
呀,你看没看好?想买我给你打八折。”
杨欣看了一眼阿秋,呵呵笑着说:“给我才打八折呀?打七折吧。”
孔三也看了一眼阿秋:“行,她杨姨,我今天挥泪大赠送,你买二只还是三只?”
“我只买一只,我要买多了,你不亏了吗?”杨欣说着拿出钱:“零头就不给了。”
阿秋在杨欣的背后冲着孔三瞥了瞥嘴,孔三看了阿秋一眼,没做什么反应,杨欣得意洋
洋地走出店门后,阿秋忍不住地说:“三哥,都象她这样来买货,我们还赚什么呀!”
“嗨,算了。她是陈香的死党,你没看她今天的架势,就算我们开门大赠送吧。今天一
定能讨个好采头。”
杨欣回到家里,抹好了口红,心里犯起了嘀咕:孔三和阿秋的事要不要告诉陈香?她拿
不准主意,便给韦庄打了一个电话:“韦庄,你猜我今天早晨看到了什么?”
韦庄刚刚送走刘生实,便接到杨欣的电话。她一听杨欣的声音,就知道她又要多事了。
“杨欣,你不会是捡到了金元宝吧?”
“我今天早晨看到孔三和阿秋在店里搂搂抱抱。”
“不会吧,大白天的,当着大家的面?”
“差不多。当时店里就他们俩个人。我一去,他们马上就跟做贼似的分开了。”
“你可别瞎说,这事让陈香知道了又要打仗。”
“那你说我告不告诉陈香?”
“你傻呀,告诉陈香?躲还躲不及呢,还有你这样主动去告诉人家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得让陈香有个防备”
“防备什么呀,人家两口子怎么回事,你跟着参合什么呀,你实在没事做,来帮帮我吧。我
这可需要帮助。”
“噢,对了,我还忘了问了,晓曼怎么样了?”
“晓曼得了猩红热,在家里打点滴呢,这些天把我累坏了。”
“猩红热?怎么会得这病?传染吧。”
“是呀,不过咱们上中学的时候,好象流行过猩红热,你记不记得?”
“我忘了,一会儿我去看你。”
杨欣放下电话,她又拿不定主意了。
她给宋殿海挂了一个电话:“哎,韦庄家晓曼得了
猩红热,我要去看看,你说怎么样?”
“你傻呀!猩红热是传染病,你去看了会把病传染给耳春的。”宋殿海气得使劲放下电
话,想想,觉得不妥,他又给杨欣打了一个电话:“杨欣,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千万不能去
杨欣正坐在那里昏气呢,她一句话也没说,也是大力地把电话挂上,一早晨的好心情,
让韦庄的一句傻,宋殿海的一句傻全给说没了。
杨欣这一阵子也够烦的了。前几天辞了经理的职,本以为很快就会找到合适的工作,可
是半个月过去了,还是在家里闲待着。虽然宋殿海赚的钱足够养活她和耳春了,可是三十多
岁就在家里待着也着实闷的慌。在外面做贵妇的感觉很好,在家里做闲妇的感觉就不好。杨
欣想了想,又给陈香打了一个电话。
“喂,找谁?”电话那端传来陈香的声音。
“陈香,几天没给你打电话,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吗?猜猜我是谁?”
“哎呀,杨欣,好长时间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今天有空找我?”
“你今天是夜班吗?”
“是呀,什么事?”
“没什么事,上我家来聊聊吧。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
“好。你等着”
一会儿的功夫,陈香就到了杨欣的家。
“杨欣,自从你辞了职以后,我再没来过你们家。现在经理当得怎么样了?”
“我不当经理了。现在在家里闲着呢。”
“怎么不干了?”
“一言难尽,那个集团高层内部起乱,因经济问题老总携款潜逃了。现在集团大换血,凡是
跟原来老总沾点边的,全部靠边站。我虽然没什么事,也算是原来老总那一伙的。我不走,
讨不到好果子吃,就自动辞职了。”
“这么复杂呀。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陈香的脸上一副忧心匆匆的表情。杨欣倒是蛮不在乎,她轻松地说:“看看吧。实在找
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就帮宋殿海打理生意。”
“还是你行。
人长得漂亮,有气质,又有文化,我就没你这两下子,要是让我整天在家
呆着,我不闷死也得愁死。”
杨欣不以为然地说:“愁什么呀。这个公司不行找那个公司。凭我的条件,哪都能混口
“那你既没工作,房子又是宋殿海的,万一你家老宋有花心了,你可怎么办呢?”
“就他长的那个黑样,还有花心呢?谁能看上他呀。再说了。他要真有花心,我就找一
个比他更有钱的大款,现在别的没有,大款满地跑。找不到40的,还找不到50的吗?”
“哎,话是这么说,有钱人现在也学精了。花一千块钱吃顿饭可以,但你要从他兜里掏
出一百块钱那还真不容易。”陈香似有所感地说。
杨欣看着陈香,呵呵笑着说:“陈香,有外遇了?哦,对了,说到外遇我想起来了。今
天早晨我去你家孔三开的店买口红,看到他和店小姐挨得很近。特别油腻的样子。你可得防
着点啊。”
“哎,你不知道杨欣,那个女的叫阿秋,因为阿秋,我和孔三打了好几仗了。”
杨欣愤愤不平地说:“这事可不能含糊,要不把规矩立下,他在那卖化妆品,天天接触
女人,那还有你的好哇!”
“谁说不是呀。你不知道,阿秋说进什么化妆品,孔三就进什么。我说进点儿便宜的,
本儿小,不容易亏,孔三说我没眼光,山炮,老土!不但不听我的,还大量进阿秋说的那种
又贵又卖不动的化妆品,因为这件事,我跟他打了好几仗了。怎么说他也不听。不行!我还
得跟他打!什么进修打老实了什么时候算。想起这事我就咽不下这口气!”陈香说着便起身
去穿鞋。她是个暴脾气的人,说什么就想干什么,杨欣也了解她的个性,便函一边送她出
一边叮嘱着:“对,惯吃惯喝,但不能惯他这个毛病,我支持你!不过打归打,但你别太
动动脑筋,先观察他们到底有没有那事再说。”陈香答应着,气匆匆地回了家。
杨欣打开电视,正好电视里播放着两个女人在打架,杨欣看了一会就看明白了。原来是
发妻打丈夫在外面包的二奶。看到发妻把二奶房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杨欣解气地拍手
大叫:“好!这种坏女人就应该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引人家老公。砸死她!砸!砸死
她一个人在家里热咕呼天地大喊大叫着,知道的是她在看电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正在砸
陈香回到家里没一会儿,孔三就回来了。她从杨欣家里回来,还一直喘着气呢,便不冷
不热地说:“哎呀,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阿秋没上班吗?”
孔三也正一肚子气呢。今天让隔壁开化妆店的张姐给挤兑得象个孙子似的。人家傍了一
个大款,又傍了一个税务局的干爹,在这一条街面上属她最牛,是个惹不起的主儿。骂两
挤兑两句,都只能听着,不愿意听,只好关了铺面躲回家里了。一进屋,陈香就这么跟他说
话,他没好脾气地说:“操!你少跟我冷嘲热讽的,老子在外面混了一天,让人挤兑了一
回家还要看你脸色呀!”
陈香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你骂谁呢?你在外面受气,是你自找的。你少拿我撒
孔三的脾气也上来了:“操!我骂你不行呀。就骂你了,你想怎么着!你再跟我瞪眼睛
我还揍你呢!”
“你打,你打,你今天不打我你就不是男人,你就是我孙子。”陈香说着,便欺身儿走
孔三看着陈香高高昂起的头,就象个斗鸡场里的小公鸡,他扑哧一声笑了。用手一推陈
香: “滚滚滚,别来烦我。”
这一推不知道是用力猛了些,还是陈香没站稳,陈香一个咧趄差点没摔倒,这下她可急
了。挥起拳头照着孔三的胸脯就打了过来。
“你推我,你恨不得我马上死,我死了你好找阿秋那小婊子!我今天跟你拼了!”
又哭又叫,又打又骂,打得孔三心烦气燥:“操!你还有完没完了。”他一把将陈香推倒在
转身进了卧室。陈香摔倒在地上,摸着摔得生疼的屁股,她一咬牙,进厨房拿了把菜刀,气
冲冲地进了卧室。
“孔三,我跟你拼了。今天我要不杀了你,我就不姓陈!我要把你跺成28块去喂
说着话,便举着刀照着孔三的脑袋挥了过去。
孔三一个激凌站了起来。伸手就抓住了陈香挥刀的手,这菜刀举起来,他可是真火了。
左手抓住陈香的手,右手照着陈香的脸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陈香眼冒金星,她伸手就
去挠孔三的脸,长长的指甲挠在孔三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孔三顾不上脸上的疼,先双手抢
下陈香手里的刀,刚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转身,陈香右脚一抬,使足了劲,照着孔三的裆
部踢了过去。陈香是一个瘦弱的女人,可是她的劲也不小,又是使足了劲,这一脚踢得孔三
钻心的疼。他扔下刀,双手捂住自己的下身,疼得他站在原地直打转。一会儿的功夫,汗珠
子从额头上蹦出来。他大瞪着双眼,愤怒地看着楞在那里的陈香,那眼神痛苦而怨毒,陈香
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冷战,她一转身打开大门,跑出了家。
不知怎么着,她心里有些害怕,怕孔三真打她,也怕她真把孔三踢坏了。打车去了妈
妈家。一进妈妈家,正好四姐和四姐夫在,四姐看到陈香脸上的四个红指印,大呼小叫地喊
了起来:“阿香,这是谁给打的?怎么打成这样!”
陈香听四姐这么一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象一肚子的委屈终
于哭了出来。
“别哭了,阿香,告诉我,到底是谁给你打成这样的。是孔三?”
“嗯。除了他还有谁?!”
“他人呢?”
“在家呢。”
“不行,我得去找他问问,怎么把我妹妹打成这样。这还了得,这不是欺负我们娘家没人
阿香,你给大姐、二姐、三姐打电话,叫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也去!不教育教育这小
子,还没王法了呢。”
四姐夫看着陈香脸上的红指印,也附合着说:“孔三这小子怎么搞的。把五妹打成这
样,太不象话了”。
听了四姐和四姐夫的话,阿香可长脾气了。她一个一个地给大姐、二姐、三
姐打电话,今天可真巧了。这几个姐都在家里,她们一听说自己的幺妹挨了打,都呼啦啦地
来到妈妈家。姐几个凑齐,二话没说,忽啦啦地到了陈香家。
孔三被陈香踢的这一脚还真不轻,陈香走后,他脱下裤子一看,自己的那地方已经肿了
起来。象两个小馒头似的青里透着紫,他想用冷毛巾敷一下,毛巾刚一碰到那地方,疼得他
牙里直冒冷气,没有办法,只好忍着疼,提起裤子。
躺在床上,孔三心里这个窝火:做生意叫个半老的娘儿们挤兑,回到家里,又叫老婆
踢了一脚!阿香这是要往死里踢他呀。踢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偏偏踢这最软的地方。这女人
要是毒起来,真他妈的比蝎子还毒!不过蝎子也有傻蝎子,真把我这踢坏了,你也落不着什
么好。。。。。。正这么愤愤地想着,陈香和姐姐、姐夫们呼啦啦地进来了。
“孔三!你出来!”大姐一进屋,便毫不客气地叫着孔三。
孔三躺在卧室里动也没动。他那地方正疼着呢。大姐一看孔三没出来,脸上的面子有
些罩不住了。她一个箭步冲进卧室,看着躺在床上的孔三说:“小子,你挺牛哇,叫你出来
叫不动呀?”
孔三一直就不喜欢陈香的这个大姐,整天跟更年期似的,见谁跟谁打,他躺在床上,没
言语,脸一扭,把电视的声音打到很大,专心至致地看起电视来。孔三的这个姿态叫大姐火
了:“孔三,你跟我装大爷呢!谁装大爷也轮不到你呀!你算个什么东西!”
孔三也火了:“我就跟你装大爷又怎么着?!这是我家。你少在我家里发疯!”
大姐夫一听这话不干了。孔三竟敢骂自己的老婆,他从客厅里走进卧室,象老鹰捉小鸡
一样把孔三从床上拎到客厅。“孔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爷是什么样的?”
孔三被大姐夫这么一折腾,那地方疼得更厉害了。
他看了一眼围着他的几个连襟,心里
又气又恨:陈香,你够狠,踢了我还不算,还把这些人叫来,叫这些人就能吓着我孔三!一
股火直冲脑门,他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定地说:“我就是大爷,怎么着!你们以为你们一
帮人我就怕你们了?老子今天这大爷是当定了!”
几个姐夫一听孔三的语气,火都攻了上来。二姐夫说:“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这么多
人在这,也不说一句软话。你这不是找揍呢吗?”
“我说软话就没事了?你们一大帮人来这里,不就是想以多欺少吗?”
三姐夫看着孔三躺在地上那歪歪斜斜的样,心里也火了起来:“孔三,你别嘴硬,有种
儿你就站起来说话。”
孔三把脸转向三姐夫:“我躺着也一样接你们的招儿。想打就打,少罗嗦。”
四姐夫是个内向的人。孔三的话听得他气不打一处来。二话没说,照着孔三的屁股就踢
了一脚。这一踢,虽然没踢到那个地方,但也震得他很难受。孔三忍着疼,咬着牙说:“踢
得好!接着踢!”
几个姐夫看着孔三死硬的面孔,再没客气,围着孔三踢了起来。孔三也是个硬脾气。怎
么踢就是不服软。越踢越骂,踢得他越疼,他骂得越凶:“我操你们妈,今天打不死我,我
明天挨个找你们算帐,今天打死我,我变了鬼也不放过你们!”
站在一旁的几个姐姐听孔三这么骂人,也都呼喝吆喝地说:“踢,踢死他!”
“这小子,敢骂咱妈,还有没有大小了?好好教育教育他!”
噼噼啪啪。七叉卡叉。。。。。。
陈香看到姐夫们踢孔三,初时还挺解气,打得时间长了,她心里有些不安了。再听姐姐
们不停地叫着打,她有些站不住了。走到四姐跟前,小声地说:“四姐,教育教育就行了。
叫他们别打了。”
“小妹,就看不惯你这窝囊的样子,他打你的时候忘了?”陈香被四姐抢白了一句,讪
讪地走到三姐面前:“三姐,叫他们别打了。再打该打坏了。”
三姐也抢白陈香:“五妹,你心疼了?心疼别叫我们来呀。”
陈香没再言语,站在那里低着头,叭嗒叭嗒地掉起眼泪。她也不知道是哭她自己,还是
担心孔三被打坏,只是眼泪象黄豆大般一颗颗落在地上。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
孔三被四方个姐夫左踢一脚,右踢一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破口大骂,一会儿的
功夫,那被陈香踢过的地方就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他忍不住用双手后着那里,心里只有一
个念头:千万别再这上面再踢一脚。
几个姐夫倒没想踢他那里,但谁也没有核计过具体踢哪个部位。看到孔三捂着那地方不
松手,脸色苍白,下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他们心里都是一惊,都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刚才不小
心踢到他那里了?见孔三不再叫骂,大家也都失了斗志。便一起停了脚。加减看到陈香正低
着头在那里落泪,几个姐夫给几个姐姐使了使眼色,大姐说:“孔三你听着,以后不许再打
我妹妹,如果再打我妹妹,就不会象今天这样对你这么客气了。你。。。。。。”她瞪着双
继续说,大姐夫把她拉出门。大家象做了什么坏事一样,鱼贯走出孔三的家。
陈香看姐姐、姐夫们都走了,孔三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湿着双眼走到孔三面前:
三,你起来呀。”
孔三脸一扭,不看陈香。陈香发现了他手捂着那地方,便说:“他们把你踢坏了?”
孔三仍然不言语。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受了一天的鸟气。回家到里又挨了老婆的
一脚踢,接着又被连襟暴打了一顿,打得他想站起来都没有力气。他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
角流了出来。孔三这一哭,把陈香的泪又勾了出来。
孔三躺在地上,陈香坐在地上,一个闭
着眼,一个睁着眼,两个人昏天暗地地哭了起来。
男人的泪总比女人的金贵,孔三哭了一会儿就止住了伤心。他睁开眼,看到陈香的左脸
上清晰地四个红指印。那是自己打的吧。他叹了一口气,虚弱地对陈香说:“你去打电话,
叫救护车来。”
陈香正哭得紧。听着孔三这么一说,她连惊带吓地止住泪,不安地看了孔三一眼,急忙
去打电话了。
孔三从检查室里出来,医生叫陈香去办住院手续,陈香吓得再一次哭了起来。她边哭边
问:“大夫 ,孔三怎么了?”
“睾丸因外伤水肿充血,需住院治疗。”
“那会怎么样?”
“现在说不好。要治疗一段时间后才能知道。”
人都容易记着别人打自己,不大容易记得自己打别人。陈香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孔三那地
方的伤是她踢的。她以为是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四姐夫他们踢的呢。她又急又气,办
住院手结要交二千块钱押金,可是陈香只带了一千块钱。她给大姐打电话,只喊了一声大姐
就哭得说不出话来。
“五妹,哭什么,有话快说。”
“大姐,孔三叫姐夫他们给打坏了。现在正在住院呢。要办住院手续,我没带那么多
你跟二姐他们凑一下,给我送钱来。”
大姐听了这话,心里一楞。她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
“哪儿打坏了?”
“大夫说是睾丸打坏了。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陈香说着又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你在市一院吧?”
“嗯。”陈香只答了一声,她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大姐放下电话,赶紧给二妹、三妹、四妹打电话,几个人一听这消息,也都傻了眼。十
几分钟的功夫,四家人都聚齐在大姐家里。
没什么说的,一家拿了五百块钱,大队人马又忽
拉拉地去了医院。
陈香看到姐姐、姐夫们来了,心里有些安慰又有些恨。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接过大姐
交给她的钱,急忙去办住院手续了。
四个姐夫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躺在待诊室里的孔三,没好意思进屋。灰溜溜地站在走廊
他们待了几分钟,实在无趣,便一起出了医院的门。大姐说:“你们也真是的,教训教训他
就行了,怎么往那儿踢呀?!”
大姐夫赶忙说:“我可没踢他那儿。”
二姐夫看着二姐说:“我也没踢。我就踢他腰了。”
三姐夫看着三姐说:“我也没踢那儿。我就踢他屁股了。不过踢的是后屁股啊!”
四姐夫看着四姐说:“我倒是踢了他几脚,但脚脚都踢在骨头上,那小子的骨头可真
每下都咯得我脚疼。我保证没踢他那儿。”
大姐不高兴了。“你们都没踢,他那儿怎么肿了呢?你们踢完还想不认帐了?”
四姐夫悄悄地对三姐夫说:“以后她们家的事少参和。不管是事儿,管了也是事儿。”
着便走到四姐身边:“我单位还有事,我先回单位了。”说完便朝马路对面走去。大家各走
的路,讪讪地散了。
陈香交了押金,领了盆、水壶等住院用品,看到孔三的脸灰一块,黑一块的,便打了一
盆热水想给孔三擦擦脸。她给孔三擦完脸又去擦手,无意间看到孔三的手臂上一块被踢青的
淤紫,把袖子推上去,胳膊上面一块大一块小地都是踢痕。青一块紫一块地布满了一胳膊。
陈捍心疼得又哭了起来。她哭了一会儿,解开孔三的裤链,想看看他伤得怎么样,当看到孔
三那地方已经肿得象二个就要爆裂的气球一样,她忍不住唔唔唔地哭出了声。
孔三看她哭得还真是伤心,不屑地说:“你还真会猫哭耗子!当初你踢我的时候怎么不
这么哭呢。”
陈香一下子呆住了:“这是我踢的?”
“除了你还有谁这么狠呀!”
“唔唔唔唔唔唔”陈香哭得更伤心了,她再也没想到自己会把孔三踢成这样。
“孔三,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骂我吧!”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拿起孔三的手往
自己身上打。看着她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孔三嘴角咧了一咧:“行了,去给我买饺子吧,我
陈香抹了抹泪,二话没说,转身出去了。走在去饭店的路上,陈香恨恨地想:这几个姐
夫也太不把我家孔三当人了。看把那胳膊给踢的。她又想:这事儿也怨杨欣,她不告诉我孔
三和阿秋的事儿,哪有今天这场打。自己哪会把孔三踢得那么厉害!最后又恨恨地想:最可
恨的就是那个阿秋,要没她这个小婊子在里参和,她和孔三哪会隔三差五地就打架。她一边
走一边想,脚上碰到一块小石头,她使劲一脚把那石头踢得很远。好象把谁踢走了似的。
热气腾腾的水饺摆在孔三面前,陈香夹了一个饺子吹了吹,怯怯地喂给孔三吃。孔三看
着陈香那哭得象二只红桃的眼睛,他推了推陈香的手:“你先吃吧。”
陈香的泪又流了出来。她颤抖着声音,执拗地说:“你吃。”
孔三声音重了一重:“叫你吃你就吃!”
陈香听了,眼泪流得更欢了。她把饺子机械地放进自己的嘴里,嚼了几嚼,却是怎么也
咽不下去,吐到垃圾框里,怯怯地走回来看着孔三,象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女生。孔三看着
陈香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声:“看你那傻样。”
这句话似勾起了陈香无尽的委屈,她趴在孔三的大腿上唔唔唔地又哭了起来。
孔三任由陈香哭着,他拿起那盒水饺,一口一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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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生实这几天上班都似有所感,似有所悟。去洗手间的时候,他常常会一边洗手一边偷
偷地笑。洗完手,他会看一看镜子里自己的半边脸,再伸手摸摸那被韦庄吻过的地方。感觉
很是不错。回到办公室,他给韦庄拨了一个电话:“韦庄,晓曼的病怎么样了?现在还发烧
“不了。现在白天也不烧了。只是还愿意睡觉。不过只要她不发烧,我心里就比较踏
“那你也不能出去,怎么吃饭?”
“给晓曼打完点滴我会快些出去买些必须的东西,短时间的可以的。”
“噢,我想今天晚上去看看你。”
“来吧。欢迎。我女儿的病虽然传染,但好象上回你没传染上,不怕就来吧。”
刘生实放下电话乐滋滋地想:小孩子生病给她买点什么东西好呢?
下了班,刘生实直接去了超市,大包小包地买了许多的小食品,花花绿绿的装了一满塑料
便喜滋滋地去了韦庄的家。
韦庄知道刘生实晚上要来,便多加了一道肉菜,等刘生实来的时候,菜已经在桌子上摆
好了。刘生实一进屋便看到桌子上的菜,他不仅啧啧赞道:“韦庄,你真行。什么菜在你手
里,都是色香味形色俱全。”
韦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拿了碗便给刘生实盛饭。
“晓曼不吃吗?”
“我刚刚给她做了碗面条,你来的时候,她刚吃完。她看一会儿电视就会睡觉的。这些
天她的精神头还是不大够用。不过还好不烧了。”
“哦,”刘生实应着,便吃起饭来。
韦庄只捡些青菜来吃,这些天因为晓曼的病,一直没有睡好觉,她的血压一下子升到了
180,头晕得厉害,吃油腻的也没有胃口。刘生实发现韦庄吃得很淡,他笑着问:“在减肥
“减什么肥呀,我都这把年纪了。这几天血压高,没有胃口。头也疼。”
“哦,你可要多注意身体,你要是病了,谁照顾孩子呀?”
“是呀,我也这样想,所以没胃口也硬撑着吃些。”韦庄说着话,便放下碗筷,倒了杯白
开水,一边喝着,一边陪着刘生实吃饭。
刘生实的胃口很好,他好象吃什么都香的感觉。韦庄看到他的吃象,觉得能吃也是人生
的一大享受。她进屋看了眼晓曼,晓曼已经又睡着了。她给晓曼盖好被。便把房间的门关
走进餐厅。
“晓曼这些天就是这样,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哎,韦庄,其实你一个人带孩子的日子也过得挺苦的。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去北京生
“我考虑了。北京的户口,黑市价是二十五万一个,北京郊区的户口,怀柔、顺义一带,
也要十五万一个,我哪里买得起?没有户口,孩子上不了重点学校,如果上私立学校,也要
二十几万,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如果为了上北京把孩子的学习给耽误了,那去北京又是为了
什么呢?”
“哎,说得也是。可是你总是这样两地分居也不是个办法。你过的多艰难!”
韦庄往后靠了靠身体。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她当然希望一家团聚,可是如果团聚以她
的工作为交换,她宁愿这样两地分居。看看刘生实吃完了饭,她便和刘生实离开餐厅,坐进
沙发里。这样聊着会舒服一些。
刘生实看着疲惫的韦庄,犹豫了一下,问道:“韦庄,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咱们这么多年的同学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你为什么和吴半江结婚?”
“因为想有一个私人空间,不想总在单位那个小圈子里。”
“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我活了三十多岁,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因为我不知
道什么叫‘我爱你’。”韦庄疲惫地把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在沙发上。说到这个问题,她真的
“那当初我们分到一个城市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和我结婚?”刘生实忽然问出这样的一
句话。韦庄楞了一下,想了想说:“那可能是因为你没向我求婚吧。”
刘生实不可置信地问:“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
韦庄挑了挑眉毛:“是呀。因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当然应该你先开口了。”
“如果我向你求婚了,你会嫁给我吗?”
“会呀。你不知道,咱们俩同桌的时候,你是我的偶像呢。”韦庄说着,冲刘生实轻轻
地笑了笑。
刘生实有些懊恼地说:“为什么你早不告诉我这些话呢?”
韦庄无辜地说:“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
刘生实把身体靠近韦庄,几乎是拥着韦庄说:“那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天我都在想
你,你会怎么说?”
韦庄笑了:“不怎么说。你哪里想我了?”
刘生实把衬衣的扣子解开,露出胸膛:“这里想你了。”他说着话,便把韦庄的头按到
的胸膛上。韦庄的脸接触到刘生实裸露的胸,一股男人特有的麝香味道直冲入她的鼻子,她
的心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阵震颤,她正直壮年,对男人的肉体很有反应。刚想抬起头看刘生
刘生实已经把韦庄紧紧地抱在怀里。
“韦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想你的吻。想你的唇。”刘生实喃喃地说着,象在梦靥中一
韦庄可没想刘生实。她这些天一直都在盼着晓曼的病快些好。自己的血压快些降下来。
听刘生实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突然。抬起头,想看看刘生实想她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刘生
实一下子吻住她的嘴。那吻,缠绵而轻柔,那舌,轻轻地舔着韦庄的唇,生怕碰疼了她一
韦庄本能地应合着刘生实的吻,对于血压过高的她,对于困在家里看护有病多日女儿的她,
这吻来得有些薄,不太解馋。
她离开刘生实的吻,用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眼睛却看着刘生实的嘴唇,呵呵笑着说:
“你的吻还真象同桌时的你。”
刘生实不好意思地说:“什么意思?”
韦庄笑了:“中学生的感觉呗。”
“啊!你笑我!”刘生实大力将韦庄搂在怀里,疯狂地吻起韦庄来。这一吻和刚才的吻大
不相同,一会儿就吻热了空气,也吻热了两个人的身体。那一夜,沙发也一直都是
的。。。。。。。
清晨,送走刘生实,韦庄的心情轻松而写意。她在日记中写道:“上天总是在我最困难
的时候,送给我一件礼物。我感恩,我图报。如果我的生活里不会有永远的春天,但只要有
过春天,那春天就是美丽的。”
刚合上日记本,杨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韦庄,这些天没去看你。是因为我找到了新
的工作。一直没空了。晓曼还好吗?”
“好多了。现在也不发烧了。只是要把一个疗程打完。你找到什么新工作了?”
“我在宋殿海的公司里当经理。”
“两口子在一个公司里能干好吗?你们俩谁领导谁呀?”
“当然是我领导他了。”
“你领导他?宋殿海是老总。你只是经理呀。”
“不管他是什么总,都得听我的。”
“呵呵,也对。”韦庄这么说着,想起前些天看一个采访名人说:要想一个月不痛快,
就装修房子;要想一年不痛快,就开公司;要想一辈子不痛快,就两口子一起开公司。她心
里暗暗地想:这两口子,不在一起还天天打呢,现在24小时困在一起,不打个底朝天才怪
呢。以后自己的家里又少不了调停的事儿了。
“韦庄,你不知道,到了宋殿海的公司我才发现,现在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太厉害了。那
个热情劲儿,简直没法看。还都特别能花钱,也敢花钱。这些天看得我直眼晕。”
“杨欣,宋殿海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
“说先给我开一千,如果干得好,过年的时候给我买辆小轿车开。算做对我的奖励。可
是现在只我开一千。给我开的钱我都当生活费了。其实跟没给一个样。”
“杨欣呀,这样不行啊。工资是工资,夫妻是夫妻,你这样把钱都花光了。以后有个三
长两短的,你手头总得有个后备呀。不然心里能踏实吗?”
“那怎么办?两口子也不能分家呀。反正也都是吃进肚子里了。”
“你为什么非要在宋殿海的公司干呢?
凭你的能力在哪里都可以做得不错,我不主张夫
妻在一个公司里干,而且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很多事情不太好办。”
杨欣不以为然地说:“我先干一段看看再说。”
韦庄不便再深说什么,但她心里觉得很不安。她很佩服杨欣能够静得下来。如果把她换
成杨欣的角色,她是一刻也静不下心来的。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固定收入,从某种意
义上说,杨欣是吃宋殿海的,住宋殿海的。她就好象宋殿海养活的一只小猫儿一样。心里怎
么能踏实呢?
晚上,刘生实又来到韦庄的家。他又给晓曼买了一朔料袋的小食品。韦庄看了一眼,薄
嗔道:“刘生实,不要老是这样子买东西。我会不安的。”
刘生实跟着韦庄走进厨房,他从背后抱住韦庄,轻轻地摇着韦庄的身体说:“我知道,
晓曼高兴了,你就高兴了。我想让你快乐些。”
韦庄轻笑着说:“那也不用这样天天都买东西,你一个人生活,经济上也并不宽
“我喜欢这样。你觉不觉得我们俩浪费了许多时间?其实,我是最有条件成为你的丈夫
的。可是我们这些年都干什么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才想起来说。可惜你已经名花有主了。
所以我要抓紧一切时间和你相处。”
“是呀。”韦庄委屈地说:“刚毕业的那段时间,我还真盼着你向我求婚呢,可惜你一
没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我现在说了。现在喜欢吧。天天晚上来喜欢你,好不好?”刘生实说着,亲了一下韦
庄的耳根。亲得韦庄直痒痒。她一缩脖子,躲开刘生实的怀抱,没有直接回答刘生实的话,
而是笑着说了一句:“我要做饭。”
韦庄一边做饭一边想:刘生实真要天天晚上来她这里,别的没什么,晓曼肯定会不高
现在她有病,躺在床上没关系,以后病好了,看到刘生实天天在这里转,假期的时候,不定
跟吴半江说什么呢?小孩子人小鬼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什么话来。
她可不愿意因为刘
生实破坏了家庭的和谐。跟刘生实在一起,虽然很快乐,但这种快乐是因为刘生实本人还是
因为自己现在生活中缺少男人?韦庄认真地问自己,却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韦庄的概念里,不排斥和别人的性,也不排斥情人。她认为情人是对家庭生活的一个调
剂。只要处理好情人和丈夫的关系,会有助于家庭的团结和和睦。她对自己这样,对吴半江
也是这样。在吴半江下海去北京的前一天晚上,夫妻二人温存后,韦庄躺在吴半江的臂弯
幽幽地对吴半江说:“你一个人在外面闯生活不容易。如果太累太乏,就找个女人吧。临时
的、固定的都可以。只注意一点:一定要卫生。别弄出病来就好。如果你找了一个临时的
不用告诉我。如果找到一个永久牌的,想和她过后半辈子,就通知我一声。我保证不闹你。
你知道我的观点,我不主张离婚。但如果你真找到比我好的,我也不会拦着你。”吴半江用
他那温暖的手按摩着韦庄的后背,他一直没说话,等韦庄全部说完了,他才笑着说:“你放
心吧,韦庄,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就是找一百个女人,你也永远是我的大媳妇。”
韦庄心一酸,眼睛就湿了。她没再说什么,吴半江是个聪明人,说多了也真是没用。她
只是紧紧地把吴半江的手臂抱在自己的胸前,无声地流着泪。
吴半江去了北京以后,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有多少女人?韦庄从来不深想这些问题。只
要吴半江过得好,只要他顾着她和晓曼,其他的,也真是不应该苛求。毕竟吴半江是个人,
而且正值壮年。这一点,韦庄是深有体会的。因为她也是个人,也是一个正值壮年的人。夫
妻久了,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最想的是什么。韦庄虽然和刘生实打得火热。可是
在她心里,家,吴半江,晓曼才是第一位的。韦庄一边炒菜一边想,得找个机会和刘生实说
说自己的想法,别弄误会了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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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三的伤十天后才消了些肿。但为了不留下后遗症,大夫让再住院观察一个星期。孔三
虽然惦记着生意,却也是无奈。脾气又一天天暴臊起来。
陈香这一阵子可是温柔得很。不论孔三说她什么,都是说不还嘴,骂不还口。每天晚上
给孔三擦身的时候,看到孔三那地方的青紫,陈香都难过得要死。多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
对孔三她是没得说,可是对阿秋却没有这么好态度了。孔三住院几天后,阿香去了一趟
化妆品店。告诉阿秋孔三住院了,店里让她先经营着。阿秋知道陈香对自己的敌意,孔三又
不在跟前,她倒是聪明,没多言语。只是说了一句:“珍珠霜系列的化妆品快没有了。要不
要再进一批货?”
陈香一听阿秋的话,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上次就是因为她要进增白系列,阿秋非要进
珍珠霜系列才和孔三打起来的。“不进。珍珠霜系列那么贵,谁买?进增白系列的吧。明天
我给你拿钱来。”
阿秋也知道上次孔三因为她和陈香打架的事,反正铺子也不是她的,陈香说不进就不进
了。她没再说什么,拿起块抹布去清理化妆品。
人要看人不顺眼,怎么着都不顺眼。阿秋不言语,本是想息事宁人,挣份糊口的钱,可
是看在陈香眼里,就是闷着劲儿地跟她做对。她斜着眼睛站在那里,看着阿秋有一搭没一搭
地摆弄着化妆品,心里这个气,摆出一副老板娘的架式说:“阿秋你听着,好好干赏你一口
饭吃,要跟我摆架子,还轮不到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明天就走人!”说完话,也不管
阿秋怎么想,她一扭身走出了铺子。阿秋越想越窝火,本想一甩手不干了。可是孔三对自己
真不错。又给买衣服,又送化妆品的,现在他在医院里,自己就这样走了,实在对不住孔
要走,也要等到孔三出院以后再走。
她忍着气,窝着火,为孔三打理着店面。
陈香回到医院,并没和孔三说起进什么化妆品的事,她没事人般服侍着孔三。孔三问她
店面怎么样了?她只嗯嗯唔唔地说:“挺好。货卖得差不多了。明天我给阿秋送钱,叫她去
进货。”孔三倒没想到这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也就没再多问。陈香第二天给阿秋送了钱,
再一次明确地告诉阿秋:“不许进珍珠霜系列。就进增白系列。”
阿秋接过钱,也没说话。自己是打工的,老板叫进什么就进什么吧。她去进货的时候,
看到增白系列里,也是价格高低不同,阿秋打开一套价格比较贵的,闻了闻,味道清雅高
她想了想,便进了三套,又打开一套价格中等的,闻了闻,味道不是很好,她放下,又打开
一套中等价格的,一闻就知道是冷香型的,便也进了三套,想想,还应该进几套暖香型的,
便又找了几套。陈香给阿秋的钱并不多,几套中、高档化妆品定下来,就所剩无几了。阿秋
知道陈香的习惯,便把剩余的钱都定了低价位的化妆品。把新进的货摆在货架上,阿秋欣赏
了十多分钟。怎么看怎么舒服。正看着,陈香走了进来。
陈香一看新进化妆品的价格,嗓门立刻就大了起来:“阿秋,你是成心的还是故意的?
进这么贵的货?!”
“这种牌子虽然贵,可是味道好,卖得好。会很快卖掉的。”阿秋不以为然地说。
陈香的火更大了,她冲着阿秋的脸吼道:“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阿秋也不高兴了。她用手擦了擦喷在她脸上的口水,很强硬地说:“不是你给我的钱让我去
定货吗?不是定的增白系列吗?”
陈香看到阿秋那瞪圆的眼睛,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你个小婊子,敢跟我顶嘴!”
香说着,抡圆了胳膊,照着阿秋的脸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阿秋瘁不及防,她站在那
捂着打得生疼的脸,眼泪就流了出来。陈香不依不饶地说:“你个婊子养的,现在知道我的
厉害了吧?一看你那眼睛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阿秋委屈地瞪着陈香:“你凭什么打我?”
“哎呀,还没打服你呢?”
陈香说着,又轮起胳膊。阿秋这回有了心理准备,她再也不
会让陈香打到她。她一把抓住陈香挥过来的手,陈香没想到阿秋敢和她对打,这越发激起她
心里的火气,她用另一支手一把抓住阿秋的头发,使劲地往下拽,阿秋的头发被拽,发不出
力,但她脚也没闲着,照着陈香的小腿就踢了过去。陈香的腿被踢得一麻,她心里的火全部
运到手上,使足了劲,一把头发就生生地带着头皮拨了下来。真好似在地球上除草一样。阿
秋疼得唔唔唔地捂着头发大哭起来。
隔着玻璃门,已经有一些人在围观。隔壁的张姐看着打得差不多了,哎哟妈呀的走了
进来:“这是怎么个话儿呢?有话好说,别动手哇,哎哟,看把这头发给拽掉这么一大
她拿着那带有头皮的头发,上下抖动着,展示给围观的人看。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
阿秋捂着还在隐隐做痛的头皮,低着头冲出了屋子。陈香看到这一大帮人堵着门口,她没好
气地说:“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没事闲的呀。”拿起一把扫帚,她扫起了地。
看热闹的人看到已经走了一个角儿,再也打不起来了。也都失了兴头,纷纷地散了。陈
香一个人呆楞楞地站在那里,也甚觉无趣。扔下扫帚,她锁上门去了医院。
越往医院走,陈香的心里越不安。怎么跟孔三说这件事呢?一进病房的门,孔三说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铺面怎么样?”
陈香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可不知怎么着,她心里有些怯。动了半天嘴,挤出三个字:
“货卖得怎么样?”
“都说了挺好的,老问什么呀?”陈香不耐烦地拿起水壶,出去打水了。孔三隐隐地感
觉哪里有些不对,可也说不出什么,陈香不爱说,他也没办法,只盼着快些出院。在医院里
住得快要闷死了。
孔三出院的第一件事,就要到铺面去看看。陈香怎么叫他先回家,他都不肯。陈香心里
的斜火又攻了上来。这些天来她一直忍着气,先前觉得把孔三踢成那样很内疚,时间久了,
便渐渐地淡忘了。
现在看到孔三一门心思要去铺面,她倒是没说什么,心里却愤愤地想:哼,
住院的时候也没看阿秋来看过你一眼,出了院就跟狗似的巴巴地去看她。真是贱!”
出了医院的门,她便跟孔三一个东一个西地各走个的路了。
孔三来到铺面,看到没开张,他楞了一下,打开店面,发现化妆品柜台上落了薄薄的一
层灰。看样子有好几天没人打扫了。这怎么可能呢?阿秋一直是个勤快的姑娘。再看看柜台
下面,放了一些新进的化妆品,孔三略想了想,觉得不对劲。按照上次进货的时间,不应该
堆放这么些化妆品的。孔三正在琢磨着,隔壁的张姐走了进来。
“哟,三儿回来了。听说你病得不轻。落没落根儿呀?”
“张姐,你真会开玩笑。我哪能跟姐姐你比呀。哪那么容易就落根儿的。”
张姐听着孔三话里饶着弯骂她,她当然也不是善荐。“大兄弟,落不落根儿倒不是大
别总自家后院着火才是真的?”
孔三露出不解的表情,张姐看了,故做惊讶地说:“哟,大兄弟,你可别说你不知道你
们家陈香和阿秋打架的事。”
“我还真不知道。不是张姐逗我呢吧?”
“大兄弟,我什么时候逗过你。这一片街坊邻居哪个不知道哟。打得那个凶,你们家陈
香真是厉害,把阿秋的头发象拨草一样,一片一片地往下拨。”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哟,怎么也得有个三五天前了。我还真没记着。”
“阿秋没再来铺面卖货?”
“把人家打成那样,不找你要医药费就不错了。还来?脑袋让门弓子抽了才来呢。”
孔三听了张姐的话,心里的火可就一点点地又着了。他想了想,便对张姐说:“姐姐,
我要出去一趟,咱姐弟俩改天再聊?”
“那是,那是。赶快处理一下吧。”张姐说着,扭着屁股出了门。孔三看着她那风骚的
样子,恨不能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上一脚。他拿起电话,拨了阿秋家的号码。
“喂。”接电话的正是阿秋。
“阿秋,我是孔三,我今天刚刚出院。想约你出来吃顿饭。”
阿秋一听到孔三的声音,眼泪就流了出来。她犹豫着没说话。
“阿秋,你忘了咱们一起进货时吃肯德基的事了?那次你不是说,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
你都会去吗?”
阿秋的眼泪流得更快了。她和孔三在一起进货的那些事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她还真
是喜欢和孔三在一起做生意。
“阿秋。说话呀。”
“好吧。在哪里?”
“我现在去你家,十五分钟后在你家门口等我。”孔三说着,也不等阿秋回答,便放下电
话出了门。
孔三跟阿秋玩的是温柔。他没有动阿秋的念头,因为他知道,如果和一个未婚的女子上
床,就意味着可能粘在身上甩不下来。那会有一系列的麻烦。但他很喜欢阿秋的清纯,跟阿
秋在一起卖货,自己仿佛也年轻了许多。不动是不动。但在言语上,行为上也少不了加些色
彩。夸几句阿秋长得漂亮并不需要花一分钱。顺手拿下阿秋胸前的一根落发也不费多大劲。
有意无意地碰一碰阿秋的肩,既不流氓又亲密地接触了一下。效果很好,显得两个人既密切
远远的就看到阿秋站在楼下向这边张望,孔三笑着走向阿秋。
“阿秋。这院住的,真想你。你好象更漂亮了。”孔三说着,便走近阿秋身边,让两个
人的身体距离小于10厘米。孔三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说:如果男人挨近女人的距离小于10
厘米,而女人不回避的话,说明这个女人愿意接纳这个男人。孔三看完后就在阿秋身上实验
了一把。他手里偷偷拿着一把尺,挨近阿秋后,阿秋还真没躲他。在背后量了一下,8厘
从那以后,孔三只要有机会就一定和阿秋保持10厘米以内的距离。那感觉真美。
阿秋可不知道孔三还在她身上做过实验,但她喜欢和孔三近距离地走在一起。感觉象被
孔三拥着一样。孔三1。
80米的大个,宽脑门儿,双眼皮儿,高鼻梁,薄嘴唇,整个一个欧
洲人的感觉。长得特别酷。不笑的时候,嘴一抿,整个一个阿兰德龙,笑的时候,嘴一翘,
又活脱脱一个周润发,想不爱都不行。和孔三走在一起,阿秋觉得路边的小树都在向她点头
微笑,树上的小鸟都在对她婉转歌唱。
两个人来到饭店,孔三先点了阿秋最爱吃的美丽豆沙,又点了一道阿秋爱吃的糖醋鲤
还点了阿秋最爱喝的青苹果汁,又给自己点了二两白酒,他平时能喝半斤的量,今天不是为
了喝酒来的,所以,只点了二两。他看着菜谱还要点菜,阿秋连声地说:“三哥,够了,够
了,就我们俩个人吃,不要浪费。别点了。”
“再点两个,咱们俩快一个月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天一定暴吃一顿。”孔三边说着边看着
菜谱。架子摆得蛮足。
阿秋一把按住孔三的手:“三哥,别这样。够吃就好。你要再点菜,我就不吃了。”
孔三笑了笑,抬起头说:“那好,先吃着,一会儿想吃什么再点。”他揣起酒杯:
干杯。这些天在医院里,把我闷坏了。今天一定好好喝个痛快。”
阿秋到底年轻,心也实诚。她没有细想:那二两的酒怎么能喝个痛快,却赶忙说:“三
哥,你刚刚出院,身体还没彻底复原,可不能喝太多的。”
“还是阿秋疼我。就为你这句话,也得喝个痛快。来,喝!”孔三说着,碰了碰阿秋的
杯,喝了一大口酒。阿秋也喝了一大口苹果汁。今儿个不知怎么着,喝下去的是苹果汁,可
阿秋的脸一会儿就红得象个苹果一样。
“阿秋。这口酒我是替你嫂子喝的。我替她给你陪个不是。你别往心里去。她没文化,
心眼又窄,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好不好?”
阿秋低着头没说话。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被陈香拽掉一绺头发的那个地方。孔三夹了一
个美丽豆沙放在阿秋的吃碟里:“阿秋,我刚才去铺面看了。到处都是灰。你不在那里,那
铺面一直没开。明天回去开工吧?”
“三哥,不是我不想回去,我怕嫂子又来闹,我有多少头发也不够她这么闹的。我真是
有些怕了。”
“阿秋。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保证。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三哥,现在打工妹很多的。你再找一个吧。”
“打工妹再多也不如一个你。我对你的能力心里是有数的。我只喜欢跟你在一起卖化妆
孔三说着话,借着酒劲,两眼象充了电一样看着阿秋。阿秋不经意地看了孔三一眼,这
一眼,两个人的眼神竟是吸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阿秋在孔三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一汪深
潭,深得要把她吸进去,吸进去。
孔三伸出手,按在阿秋把玩杯子的手上:“阿秋,答应我。”
阿秋被动地点点头。在这样的温柔面前,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生,哪里还有反抗的
两个人从饭店出来,孔三对阿秋说:“你看你,都已经是大秋天了。你还穿得这么薄,
走,我们到地下商城去买件衣服。”
“不用的,三哥,我家里有衣服。”
“你看看,你家里有不是你的吗?走吧。”他说着,便拥着阿秋向地下商城走去。阿秋心
里这个美呀。她倒不是贪图一件衣服,而是孔三对她的这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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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欣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王悦正笑呵呵地和宋殿海说着什么。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打
在王悦和宋殿海的脸上,还真象一幅贺卡里浪漫的封面。看到宋殿海也是一脸灿烂,她心里
醋溜溜地想:结婚的时候也没见宋殿海这么笑过!走到宋殿海跟前,把手里的一本计划书重
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宋殿海,这份计划都几天了,还没研究呢?上班时间抓紧点效率,少
扯点蛋。”
王悦听到杨欣的话,再看看她冷着的脸,冲着宋殿海说了一句:“宋总,我先回去
转身走出宋殿海的办公室。
王悦是北京财经大学的高才生,她的叔叔又是税务局局长,她是
宋殿海用高薪聘请来的。她可不受杨欣的气。
杨欣看到王悦走出去,她把门关上,对着宋殿海低吼了起来:“宋殿海,你不注意你的
形象,你也要给我留点面子,一大早起来就在这打情骂俏的,门也不关,话也不避,你还让
不让我在这公司抬头了?”
“我不关门也是事,我要关门被你撞见就更是事了。我要看计划书,你别打扰我。”宋
殿海说着,便拿起计划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杨欣碰了个软钉子,宋殿海用她说的话堵了她的嘴,没什么再说的,便讪讪地走出宋殿
海的办公室。刚一出门,迎面就碰到王悦,王悦不卑不亢地看了杨欣一眼,一句话没说,抬
着头从杨欣的对面走了过去。杨欣是知道王悦的背景的。与其说她不敢正面和王悦闹翻,倒
不如说她不敢和王悦的背景闹翻。这个中的厉害杨欣当然也晓得一二。但看到王悦这个样
杨欣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没几分钟,电话就响了。
“杨欣,到大会议室开会。讨论刚才那个开发计划。”宋殿海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还真是
快。不看就不看,只要看了,几分钟内就可能决定重大的项目。杨欣对他这一点倒是相当欣
杨欣、王悦、小李,宋殿海等人先后进了会议室。
“这个开发新软件的计划我准备交给王悦全权负责。小李协助王经理来办。前期工作主
要在黑河打开。有什么问题,和杨欣直接联系。大家有什么意见?”宋殿海看着几个人简单
明了地布置着。
“宋总,一期准备启动多少资金?”王悦拿着一支笔,看着记事本问道。
“你给我做一个资金明细表,一会儿开完会交到我那里。”
宋殿海看到杨欣一直没言语,便问道:“杨欣,你有什么问题?”
杨欣刚才的事情还正闷着呢。现在一听宋殿海让王悦主办这个项目,她的心里更不是
她以为宋殿海一定会把这个重要的项目交给她来做呢,现在只是让她做后方支援,说
好听的是配合。说不好听的就是给王悦打下手。她觉得自己的面子很罩不住,脸上一阵热一
阵冷的,宋殿海不问她还好,一问她,她更气了。这不是摆明着给她难堪吗?她一句话没
站起身,气冲冲地走出会议室。
王悦看看小李,脸上是很优越的感觉。小李看看宋殿海,脸上露出不知如何表情的样
宋殿海低头看计划书,全当杨欣没来过一样。三个人谁也没说话。
隔了一会儿,王悦问道:“宋总,还有事吗?”
“哦,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去准备吧。王悦,你尽快把明细表交给我。”
“好的。”王悦说着,便站起身,和小李一起走出会议室。
杨欣看到宋殿海出了会议室。她马上气冲冲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宋殿海,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少装糊涂!”
“我装什么糊涂。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屁别在这咯棱嗓子!”
杨欣看到宋殿海打开电脑,她知道他忙,便直话直说:“你为什么叫王悦开发这个项
你不知道这个项目我想了快一个月了吗?我干比她干得好!”
宋殿海抬起头轻蔑地看了一眼杨欣:“说你傻你真就是尖不起来。你想了一个月不抵
悦一句话。你懂不懂?!”
杨欣不以为然地说:“她一句话?她一个动作吧?!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去骗三岁小
孩还差不多。”
宋殿海无奈而又疲惫地说:“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呢?是你来找我的。王悦不是小姐,
她是大姐,你知不知道?!她二姑是黑河的副市长,你二姑是吗?”
杨欣向来是个要强的劲。虽然自己二姑不在黑河,可是也不能比下去呀。她眼睛一转:
“我二姑不是,我二姨是黑河教育局的。也独挡一面呀。”
宋殿海的眼睛一亮:“是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那叫你二姨帮忙了。”
“你要叫我负责开发这个项目,我就叫我二姨出山。”杨欣的脸上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
“不行!已经定了的事,不能再改。你是自己家里人。能帮就帮,还在乎这个名头干什
么!”宋殿海语气坚决,但却不生硬。因为杨欣的二姨也在黑河。他已经是一个职业级的老
板。只要是对自己生意有利的,他都会陪上三分笑。
“那我就不告诉我二姨!”杨欣说着一扭身走出办公室。她心里很不痛快。给韦庄打个
电话:“韦庄,我晚上去你家里。”
“不行。今天晚上我要带晓曼去学习。没时间。”韦庄回答得斩钉截铁。她跟杨欣撒了
一个谎,晓曼的点滴还没有打完,但韦庄知道杨欣不会关心晓曼的点滴,撒谎也不会穿帮。
之所以跟杨欣撒谎,是因为今天晚上刘生实要来。她可不能让刘生实和杨欣碰面。二个都是
她的同学。一但碰上了,就等于全班同学都知道她和刘生实的关系了。杨欣那嘴从来没把门
的。韦庄还知道杨欣最讨厌婚外恋。多少次看到杨欣一说到婚外恋就咬牙切齿的样子。她不
想给自己惹麻烦。
杨欣知道韦庄的脾气。说不行那是肯定有事。她想了想,又给陈香打了一个电话:“陈
香,今天晚上咱们俩出去喝酒,我请客。”
陈香正闹着心呢。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已经一下午了。孔三还没回来。往铺面打电话也没
人接。她心里翻上翻下地不是滋味。听到杨欣的话,马上说:“行,我现在就去。”
二个人约好了地点,在饭店里一见面,脸上都没有笑模样。
坐在椅子上,不约而同的,两个人一起说了出来:“你说这社会上的女人怎么都这么
“你说在外面的女人怎么一个一个都那么嚣张!”
杨欣看着陈香,陈香看着杨欣,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女人之间的感觉有时很奇妙。
相视一笑便沁肺爽脾。
“小姐,给我们来二扎鲜啤!”
杨欣大声地叫着服务员,又转头对陈香说:“咱们俩今天
醉一个。”
“好,醉一个!”陈香的酒量比杨欣大多了。一提到喝酒,她还真来了精神。鲜啤来
两个闺中好友,揣起沉沉的酒杯,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倒也不失豪爽。
“杨欣,我家孔三今天出院就去了铺面,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没回来。铺面里也没
人接电话。八成去找阿秋那个小婊子去了。你说怎么办?”
“嗨,我也正烦着呢,我家宋殿海分不出里外人,把好项目都给外人做,今天上午就把
一个挣钱的项目给了王悦。你说气不气人!”
“孔三要是再和阿秋那小婊子来往,我就等他睡觉的时候,给他来个一剪梅(没)。叫
他再也别想出去鬼混!”
“一剪没太便宜了他,你还得侍候他,最好给他们俩个脸上洒硫酸,叫他们什么都能
就是没脸见人。”杨欣发狠地说着,她的眼前仿佛看到王悦那被硫酸烧得嗷嗷直叫的脸。
“杨欣,我真就不明白,你最知道我,舍不得穿,舍不得吃,有好的给孔三穿,有块肉
也得给他留着,他穿的内裤从来没超过三天,天天早晨我都把内裤给他拿好放在枕头边。一
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为什么他还要和阿秋那个婊子勾三搭四?男人真都是吃着碗里看着盘
里的吗?”
“我家宋殿海还不是一样。当年追求我的时候,天天晚上等在咱们工厂的大门口,当时
我看不上他那个长像,黑不溜啾的,可是他天天晚上接我下班,那个勤快劲就别提了。后来
我要跟他吹,他倒没说什么,他妹妹来找我,说他在家要喝药,说没有我活不下去。现在怎
么样?呵呵,现在是有我活不下去!那时拿我当个宝,现在我连草都不如。男人都一个味
女人不论多高贵,一但跟男人上了床就不值钱了。”杨欣百感交集地揣起酒杯,她心里很
陈香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大口地喝起酒来。
酒入愁肠愁更愁。酒,点点落入胃里,又化做泪水滴滴涌上眼眶。
杨欣看着陈香,伤感
地说:“我想我妈。”
说过杨欣少年丧母的事,她知道,只要杨欣一提起母亲,下面准都是眼泪了。
“陈香你不知道,我14岁丧母,那时我才上初二。我妈去世还不到三个月,我爸就找
了一个对象,那时我仲耳炎发作,住院打点滴。我爸对我说:‘新认识的这个阿姨人很好,
要是不陪阿姨,她会生气,所以,叫我一个人在医院住,不用害怕,有事可以叫大夫。或者
叫同屋的病友都可以。’那时我晚上睡觉怕黑,医院到了十点就让熄灯,我一个人躺在床
吓得用被蒙住头,一晚上哆嗦着不敢睡。我实在睡不着,就在被里骂我爸,骂那个我爸的新
女朋友,要不是她,我爸怎么会不来陪我。后来她竟然和我爸结了婚,还睡在我妈睡过的床
上,我看到她心里就别扭!我恨不得吃了她。是她抢走了我妈妈的床!霸占着我爸爸!”
陈香是知道杨欣的事,但不知道这么细,听杨欣说起住院的那一段经过。她的眼睛潮湿
一片,多可怜的一个小女孩,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
“我现在长大了,理智上知道不应该责备他们,但是我已经落了病根儿了。我还是无法
面对那个女人和我爸发嗲的样子。一看着我就恶心。我爸是我妈的,不是她的!”
陈香叹了口气:“哎,杨欣,你也别太叫真儿,别说是死人,就是活人又怎么样?你
阿秋那个小婊子,整天粘在我们家孔三身上,那看着不更恶心!前些天叫我给修理了一顿,
把她打够呛,可是孔三一出院就去找她,二个人肯定又粘在一起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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