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上仙》02
& & “碧络仙子，不必多礼。”苍曜的声音低沉稳重。
“谢天帝。”我连忙低头谢了恩，才小心的抬起头来看向苍曜。
苍曜有一张英俊的脸，剑眉星目，眉宇之间英气勃发。此刻，正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看向我。
& & 我又连忙低下头去。
曾经听说过，当年妖界大战的时候，苍曜率领天兵天将与妖皇力战，那时的苍曜，浑身都是凌厉的杀气，冷酷得就像是万年寒冰一般，和现在这个温和的天帝苍曜，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 & 浑身杀气腾腾的苍曜……
& &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不能想象。
苍曜久久没出声，我又不敢主动开口，只好从眼角偷偷看去，却正好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虽然盯着我，可是目光似乎并未落在我身上，而仿佛是透过我看到不知名的远方似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有点讶异，眨眨眼，正想着怎么才能打破这僵局，苍曜终于开了口。
& & “见到云华上仙了？”
& &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连忙抬起头回答：“是的，小仙已经将天帝的口信带到。”
苍曜轻轻笑起来：“以前就不是说过吗？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小仙。”
“呃……”我抓抓头，不好意思地回答：“那个……小仙不敢……”
“算了……”苍曜见我怎么也不敢，倒也没强求，继续道：“云华上仙的答复呢？”
& & “那个……”我偷眼看了看苍曜。
不知道为什么，云华上仙并未将他的答复用言灵凝聚成水晶球，而是直接让我转告苍曜……
“云……云华上仙说……”见苍曜脸色和往常一样温和，我开口道：“他的答复……只有三个字。”
& & “哦？哪三个字？”
& & “……知道了。”我忐忑不安地说出口。
云华上仙叫我带这三个字给苍曜的时候，那神情十分古怪，虽然周围有侍者在，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眼神却是冷冰冰的，带着种不知名的冷酷，甚至可以说是憎恨。
& & 奇怪，没听说云华上仙和苍曜有什么过节啊……
不过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向苍曜说出当时云华上仙那种表情，就连转述这三个字，都有点胆颤心惊的感觉。
不过苍曜似乎并不以为意，就像云华上仙的回答早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既然知道了，那就很好。”
他缓缓说完，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过了片刻，很随意地问道：“觉得云华上仙怎么样？”
& & “很漂亮。”我想也不想就脱口回答。
“……他是很漂亮。”苍曜轻笑一声：“就没别的感想了？”
“唔……还有……”我皱起眉想了半晌：“还有……很不好接近，活像有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我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惯了，在苍曜面前也是习惯成自然，一时改不过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等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真是恨不得找个墙角面壁去。
“欠他几百万？哈哈哈哈~~”苍曜闻言却大笑起来：“我这算是第二次听见有人这样形容他了。”
& & “第二次？那之前是谁啊？”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是……一个很独特的女孩子。”苍曜思考了一下，回道。
& & “哦……”我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 & 难道那个女孩子会是绿姬？
& & 我不负责任的乱猜。
苍曜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目光在我脸上扫了扫，就道：“你可以回去了。”
“多谢天帝！”我巴不得这句话，听了转身就想拔腿溜，可苍曜的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
“对了，明天一早开始，你去思过殿闭门思过七天，打扫台阶。”
“嘎？”我猛地转身，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去思过殿扫台阶？”
“没错。”苍曜扬扬眉，表情难得带上一丝狡猾：“你把锁灵塔弄成那样，扫个地不为过吧？”
& & “……谢……天帝开恩……”
可恶，明明是他折腾我，为什么我还必须要向他道谢啊？
& & 我撅着嘴心情不爽，可还是不得不再次告辞离开。
听说我被发配去思过殿扫台阶，丹涯子沉默了好半天。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不就去扫个地吗？没几天就回来了，和我闯的祸相比，这处罚算是轻得不能再轻了。虽然我也没弄明白，苍曜为什么突然又要去我去思过殿扫地？
算了，东想西想向来也不是我的风格，见丹涯子还在那儿杵着继续装深沉，我也懒得去打搅他，正打算趁机偷溜去丹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炼的仙丹供我偷吃，脚刚抬起来，“砰”地一声，丹灵宫的大门第一百零一次被人用力踹开。
& & 我循声看去。
门口逆光，看不清来人模样，不过从轮廓上看，一人俩鸟，除了飞鸢和大白小白还有谁？
被踹门的巨响吓得一哆嗦的人不单我一个，本来正在装深沉的丹涯子也被彻底招回了魂儿，指着门口那一人俩鸟就开始“你！你！你！”
& & 你了个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我很配合地跑到丹涯子身边，也是抬起手臂，指向一人俩鸟。
& & “鹅！鹅！鹅！”
随着这三个字，我的手指按顺序分别指向大白、飞鸢和小白。
& & “曲项向天歌！”
随着我第二句话话音刚落，飞鸢就已经跳到我面前，双眼瞪起，愤愤不甘的样子。
“……干嘛啦？”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左思右想自己最近没怎么捉弄他啊，连大白小白我也没欺负，至于这样气势汹汹地来兴师问罪？
“你去紫云宫也不来找我帮忙！”飞鸢恼怒地就冲我吼：“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啊？谁都知道你不会飞！”
& & ……搞了半天是为这个别扭啊？
& & “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
我放下心来，伸手拍拍飞鸢头顶，一副大姐姐口吻，浑然忘记了眼前的家伙早比我成仙九百多年，在如今的天界也算是老资格的仙家了。
虽然看上去就像个十七八岁的人类少年，精力充沛活力四射。
“少来这套！”飞鸢很不客气地将我的毛手毛脚打开，然后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见到云华上仙了？”
……这不废话？我去紫云宫的目的就是见云华上仙啊！
我抓抓头，浑然不解飞鸢这话的意思，只能点点头，回道：“当然见到了。”
& & 而且还和他深夜独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 & 当然这话我很识相地没有说出口。
云华上仙是飞鸢最崇拜的偶像，这是整个天界都知道的事情，谁要是说了云华上仙半点不敬的话，飞鸢都会跳脚，抓着那人决斗！
摸着良心说，在天界里，能和飞鸢一对一单挑而不落败的人……很少！
别看飞鸢一副人类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是天帝军的四大统领之一，直属苍曜统辖，打架……啊，不，是战斗能力之强，也是天界公认了的。
如今这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人物，正在我面前做捶胸顿足痛苦状。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没想到在天门外堵你呢？居然真的让你这个家伙见到云华上仙了，我一次都没见到过的啊！”飞鸢那后悔得痛不欲生的表情，真是让人看了就很想抽。
我翻个白眼：“我又不是去玩的，是去送信啊！送信！”
& & 然后专门强调：“是天帝的口信！”
“我知道！”飞鸢冲我大声吼，可旋即蹲在地上挫败的画圈圈：“本来还想借此见云华上仙一面的……”
& & “谁叫你不把大白小白借我？”我无辜地开口。
“借你？让你把它倆脖子上的毛再给揪光？”飞鸢狠狠瞪了我一眼，同时响应的，还有大白和小白一连串表示抗议（我）和赞成（飞鸢）的“嘎嘎”声。
“好啦！别叫啦！我知道了啦！”我涨红了脸冲俩大白鹅吼。
虽然飞鸢说的也没错啦，他以前借大白给我骑，结果我因为太害怕，一路上紧张得直揪大白那长长脖子上的羽毛，疼得大白一路“嘎嘎”叫着横冲直撞，等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大白脖子上光秃秃的一圈，活像带了个项圈，心疼得飞鸢好几天没和我说话。
& & 嘁！这个恋鸟癖！
& & 啊……对了……明天开始我要去思过殿扫地……
突然想到这件事，我再次看向飞鸢，闪耀着纯洁无辜的星星眼。
& & “飞鸢~~~~”
“干……干嘛？”飞鸢对我这样的眼神明显有很强的警惕性，居然马上摆出个防卫的招式来，连大白和小白都双双张开了双翅，一副“只要你敢扑上来我就啄你”的架势，警惕地盯着我。
& & 丹涯子担心遭受池鱼之殃，早躲到柱子后面去了。
& & “借我大白小白~~~”
& & “不要！”
& & “嘎！”
& & 飞鸢和大白小白的叫声同时响起。
“嘁！小气~~~借我飞去思过殿又不会死！”我撅起嘴，不满地瞪向眼前的一人俩鸟。
“是啊！是不会死，顶多被你揪光毛而已！”飞鸢叫起来，伴奏是大白小白表示赞同的嘎嘎声，不过随后发现了我话里的不对劲：“等一下，思过殿？你去思过殿做什么？”
我叹口气：“还能做什么？去闭门思过啊，去扫地啊，天帝罚我去思过殿扫七天的台阶。”
“哦，原来如此。”飞鸢皱起眉，但是神色间还是有点困惑：“思过殿啊……”
“诶？怎么了？”我见他表情有点不对，忍不住问道。
飞鸢这才抬起头来，笑道：“没，没什么，思过殿就思过殿，总比直接把你丢去囚灵室好得多，况且只是扫地，陛下已经很开恩了。”
“哦……等一下，囚灵室不就在思过殿吗？”我突然想起来，问道。
“是啊，不过你别乱闯，当心又惹祸。”飞鸢似乎很担心，专门提醒。
“知道了啦~~”我挥挥手，然后继续闪耀着星星眼看向他：“借我大白或者小白！”
& &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 & 沉默了许久之后，飞鸢挤出来这么一句。
飞鸢虽然口口声声不肯借我大白小白，可第二天一早，还是将小白派来了丹灵宫，虽然在小白脖子上厚厚地缠了一层绷带——明显是怕我揪毛而专门做的防护措施！
& & 真是小题大做！
& & 我不满地撇撇嘴，回头对丹涯子挥手。
“白胡子，我这就去了，你一定要记得想我，吃饭的时候要想到可怜的碧络正在挨饿，休息的时候要想到可怜的碧络正在挥汗如雨，炼出仙丹的时候更要想到可怜的碧络正在辛苦地扫地，，所以记得把仙丹给我留两颗，回来好偷吃……啊，不，是瞻仰，瞻仰！白胡子你一定要想着人家哦！虽然我和你看起来就像是小女孩和老头子的区别，但绝对不是跨越年龄的惊世绝恋，所以你想着我也只准是爷爷想孙女那样的想哦——”
我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就被气得七窍生烟的丹涯子一脚踢到了小白背上。
“你给我闭嘴！”丹涯子那白胡子都气得一根根翘起来了，对着小白狠狠一挥手：“小白！还不快把这个死丫头带走！闹得耳朵都疼了！”
“嘎！”小白倒是异常听话，丹涯子话音未落，根本不管我还趴在它背上没将身子转正，就一溜烟冲了出去，直接杀向思过殿。
“小白等等我还是趴着的啊你要谋杀啊救命啊飞鸢我就知道你派小白来趁机谋害我啊呀呀呀呀呀~~~~~”
在我鬼哭狼嚎之中，小白径直背着我来到思过殿，身子一翻，就将我甩到了青石板地面上，摔得我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跳起身来，才发现小白早已飞到了半空之中，得意的拍打着翅膀。
“很痛啊！死小白，你做什么？”我对着它恶狠狠挥拳，身后突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 & “咳咳咳！”
“诶？”我这才发觉身后还有别人，连忙回头看去，却见一名天帝身边的侍者正满脸黑线地看着我。
“喂！小白！记得七天后来接我啊！”我对着半空中的小白挥挥手，就看向那位侍者：“这位大哥，请问——”
那侍者倒是干净利落地就打断了我的话：“天帝有令，碧络仙子私毁锁灵塔，虽出自无心，但按律当罚，命你在思过殿闭门思过七天，同时……”
& & 他说完，突然咧嘴一笑，笑得不怀好意。
“同时，命碧络仙子将思过殿内所有的台阶都打扫干净，不得留下一片树叶。”
侍者将一直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递给我一把崭新的扫帚。
“这是天帝亲赐的……呃……碧络仙子闭门时用的法器！”
& & “…………”
& & 我沉默着接过，无语看天。
原来苍曜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个扫把星专门闯祸吗？
& & 呜呜呜呜呜~~~~
天帝侍者一走，诺大一个思过殿，就只剩下我一人。
看了看满地的落叶乱舞，我认命地开始挥动扫帚，使劲画着大字，努力地将地上的落叶扫到一起堆起来。
思过殿，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惩罚犯了过错的神仙的。犯的错轻点呢，就是像我这样，被踢来扫地，重点的就被关进殿内面壁思过，至于犯下严重罪孽的，除了被绑上斩仙台五雷轰顶，就是被关到思过殿下面的囚灵室，也就是传说中的天牢。
& & 一个人很无聊，而这样无聊的日子，还要重复七天。
& & 光想到就忍不住叫人打哈欠。
才过了三个时辰，我已经无聊地昏昏欲睡，靠在柱子上看着天空中的流云发呆。
& &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要是换了丹涯子，他八成会觉得正中下怀的说，让我趁机好生修炼一下法术。而飞鸢那个没义气的家伙，一定是满脸幸灾乐祸，一副“你活该”的口吻。
虽然我承认是自己犯错在先，但一想到要自己孤孤单单生活七天，就忍不住郁闷。
可再郁闷也没用，苍曜已经算是网开一面，我要再不识好歹，那就真的是没脑子到家了！
& & “唉~~~”
我长长地叹口气，转身回到殿内，可刚踏进殿门，漆黑的长廊深处，突然闪过一抹幽蓝的光芒，像是灯光一样，在黑暗中缓缓的闪动。
奇怪，这整座思过殿内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怎么还会有别的灯光？
我好奇不已，挠着头在长廊入口处探头探脑的，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去一探究竟。
……算了算了，在来之前丹涯子和飞鸢还专门叮嘱我不要再闯祸，那灯光看起来似乎有点古怪，还是少沾惹为妙——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正打算回到自己房间，可还没来得及转身，那幽蓝的光芒再度亮了起来。
和之前相比，这次光芒更胜，明亮的甚至有点刺眼了，就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一样。
我忍不住转身，看着发光处迟疑了片刻，就缓缓抬腿，往那边迈了一步。
只是去偷偷的看一眼……应该没事的吧？只是看一眼……
& & 我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沿着长廊缓缓走去。
四周安安静静的，除了我的脚步声就再无其他声音，我沿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直走到长廊尽头，才发现是个空旷的大厅，但奇怪的是，大厅里空荡荡的，只在正中放了一面玉石照壁，上面雕刻着天界的各项戒律。
刚踮起脚尖走了进去，那幽蓝的光芒就突然间消失了，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讶异的扬起眉，在大厅内来回张望，缓步走到那玉石照壁前。
不管怎么看，这大厅内都是空荡荡的，哪里有那幽蓝光芒的影子？只有墙壁上照明用的萤石，发出点点暗白色的光。
“什么都没有啊……难道刚才看错了？”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玉石照壁上一靠，可没想到的是，当我的手刚碰到玉石表面，手指和玉石相触的地方，突然发出幽蓝的光芒来，接着，整个玉石照壁都被蓝色的光芒笼罩起来，上面雕刻着的各项天规戒条，每个字都像是突然之间有了自己的生命，在发着蓝光的壁上游走，逐渐排列成圆形法阵的形状。
& & 我大叫不好。
难道自己的惹祸体质当真这样强悍？我……我什麽都没做啊！只是手掌不小心挨到了玉璧，怎么会这样子的？
而且看上去，就像是什么结界正在被解开一样……难道刚才那幽蓝的光，就是这个结界发出来的？
& & 难道我又要不小心闯出什么大祸不成？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尖叫起来，一脸惊悚。
如果说上次打碎了锁妖壶，苍曜网开一面没追究我的责任的话，那要是这次把思过殿内关着的什么人给放了出来，八成苍曜也不得不按律处置我了！
& & 我不要被绑上斩仙台五雷轰顶啊！
玉璧上，圆形法阵已经排列完毕，每个字都发出青白色的刺眼光芒，而随着这阵光芒，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强行拖拽一般，往那圆形法阵的中间狠狠撞去。
“救命啊！”我见状惊慌失措，顾不上脸面，扯开嗓子哀嚎起来。
正当以为自己就要狠狠撞在玉璧上筋断骨折的时候，身子却突然间一轻，仿佛穿过了一阵烟雾似的感觉，接着，刺眼的光芒也消失了。
& & 我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地睁开一边眼看了看。
自己已经不再是在那大厅之中，如今身处的地方，是一处类似星空的奇怪地方。头顶上就是惯常所见的浩瀚星空，但如幕的苍穹下，是一座孤零零的水晶塔，在星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如同华灯般璀璨。
我张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间明白过来。
原来那玉璧就是大门，而玉璧上雕刻的字就是结界————等一下！有能力在思过殿中布下结界的人，只有苍曜啊！难道说，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囚灵室？关押罪大恶极之徒的地方？
可是……可是……苍曜是天界最强的人，他布下的结界，我一个小仙怎么有本事解开？
& & 我苦恼的抓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真的太古怪了啊！在紫云宫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意识地解开过云华的结界，如今在思过殿，更连苍曜的结界都解开了，我……我根本什么都没做过呀！
& & 怎么会这样子的？
& & 要是被苍曜发现了，那就真的要上斩仙台了！
我慌张的左右张望。明明此地除了我之外空无一人，但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就像是身后随时会有人出现，将我抓个现行一样。
正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面前的水晶塔忽然浑身发出幽蓝的光芒来，正是之前我看到的那种光，一模一样。
& & 我迟疑了片刻，再度往左右看了看，就迈步向前走。
豁出去了！反正都闯进来了，万一被苍曜发现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明明白白！至少要让我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囚灵室！
水晶塔并不高，只有两层，倒是还在我恐高的范围之内。
& & 我二话不说爬上二楼，迎面又是一层水晶壁。
和外面的水晶壁不同，这里的水晶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华，让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根本看不清楚。
我好奇地靠近，小心翼翼地围着水晶壁转了两圈，不过这次学聪明了，将双手背在身后，以避免再一次的不小心碰触。
这层水晶壁散发出的那种淡紫色的光芒，一看就是被人施过法术，用来囚禁里面的什么东西，白痴才会去碰呢！
我伸着头细细看去，里面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只隐隐约约见到一个黑影，看起来像是人的样子。
& & 难道有谁犯了弥天大罪，被关押在这里不成？
现任天帝苍曜为人温和而且宽容，一般说来就算有仙家犯了错，他都会视情节给予一定程度的宽赦，所以大家都说苍曜宽厚仁和，与前任天帝的严格相比，简直是截然不同，而且，他从来没有将谁打入囚灵室啊……
我困惑地皱起眉，脚步刚动，就听见水晶壁内突然传出来一个沙哑的嗓音。
& & “你是谁？”
& & 啊？里面真的有人？
我大惊，看着那人影像是往我的方向走过来的样子，然后，像是很惊讶的“咦”了一声。
& & “小仙女，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我震惊得早傻了，眨眨眼，乖乖地回答：“我？我叫碧络，是丹灵宫的……”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像是听到什么很让人吃惊的事情似的，竟突然间提高了音量，惊讶地问道：“碧络？你真的叫碧络？”
& & 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
& & 我被他的奇怪反应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 & 叫碧络怎么了？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啊……”那人似乎能从水晶壁里看清外面的一起，包括我，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笑起来：“苍曜！苍曜！我该佩服你用心良苦呢？还是该嘲笑你机关算尽？哈哈哈哈哈哈！”
& & 他……他居然敢直呼天帝的名字？
& & 我指着他大惊失色。
虽然我也曾苍曜苍曜的叫过，但那都是暗地里在心里叫，从来不敢当着别人的面直呼天帝的名字，可是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都已经被关在囚灵室了，还敢这样大不敬，直呼天帝名字？
“怎么？吓到你了？”那人大概是见到了我惊慌的神色，依旧笑道：“小仙女，别害怕，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哦……呃……不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有点超出我意料之外，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找回了神智，我连忙问道：“你能看见我？”
“当然。”那人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并不难听，“我能看清外面的一切，从你踏上这层楼开始，我就见到你了。”
他说完，略停了停，又像是补充似的继续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我本来以为是她回来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细看之下，你和她也并不太一样，但是……”
& & “但是什么？”我好奇地连忙问。
“但是，你却叫碧络，原来你就是碧络，哈哈哈哈。”
似乎我叫碧络这件事很喜剧似的，他一说起就直笑。我有点生气了，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 & “有什么好笑的？”
“确实不好笑。”那人倒也承认的爽快，“只是没想到还能再听见这个名字而已。”
我听了却越加生气，忿忿不平地怒道：“名字又不是我自己起的！”
& & “哦？那是谁给你起的？”那人颇为好奇。
& & “苍……天帝，他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苍曜？”那人听了，明显一怔，像是这个答案出乎他意料之外，语气很是惊讶：“是他给你起了这个名字？”
& & “是啊。”
想不到会遇见个怪人，我后悔自己之前干嘛要多此一举的爬上水晶塔了，如今自作自受，真是倒霉！
懒得再和他废话下去，我翻了翻白眼，转身想走，那人却又出声道：“你能通过苍曜的结界，看来也非等闲之辈。”
“我……我就是个等闲之辈，闯进这里只是凑巧，永别了！”我朝着他使劲挥手。
“凑巧？”那人却冷哼一声：“苍曜的结界，除了他自己，无人能解，你当真以为自己只是凑巧才能进来？”
“不是凑巧那是什么？”不得不说，他的这句话，极大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毕竟，对于自己能不知不觉解开云华和苍曜结界这件事，我还是很在意的。
& & “因为是你。”那人沉声道：“因为你是碧络。”
& & …………真是有说等于没说！
我哭笑不得的白眼一翻，决定不再搭理他，回房去睡觉才是王道，哪里知道脚步还没迈出去，那人就不慌不忙地开口：“你难道不想知道，苍曜为什么要给你起名叫碧络吗？”
& & 我停下了脚步。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吗？”
& & 我竖起了耳朵。
& & “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
& & 我猛地转过身，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人。
& & “你你你……你真的知道？”我惊讶的问。
“当然。”那人再次笑起来，“小仙女，看来你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 & “我是谁？”
& & 这个问题，其实我想问很久了……
我真的只是丹灵宫聚精池畔的一株小草吗？聚精池旁花木繁多，为什么独独就我一个得道成仙？
这些问题，我问过丹涯子，可每次，他都会将话题岔开去，要不干脆就不回答。
我满怀期待地死死盯着那人，可那人却只是轻笑一声。
& & “你先回去吧，明晚再来，我自会慢慢告诉你。”
& & ……靠！耍我啊？
大概是见我露出了想揍人的狰狞脸色，那人大笑起来：“放心吧，小仙女，我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你明晚来这里，自然会知道答案。”
& & “真的？”我狐疑地看着他。
& & “当然。”那人笑道。
“……那好……”我转身，刚走了没两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转身问道：“对了，你是谁？”
“我？”那人沙哑的笑声还在低低传来，许久，他才再次开口。
& & “我叫苍绯。”
& & “苍绯？”
回到自己房间，我还没从之前的奇遇中清醒过来，抱着被子盘腿在床上发呆。
& & “苍绯……苍绯……”我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似的……要不就是听谁说起过，不然这名字怎么会听起来这样耳熟？
但是……这个名叫苍绯的人，究竟是犯下了什么样不可宽恕的大罪，才会被囚禁在囚灵室呢？
抓抓头，使劲想都想不到，再加上昨晚一晚没睡，如今困意涌上，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开始做挺尸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惦记着晚上的约定，我哪里还有心思扫地，见巡查的人来了才象征性地舞两下，好不容易见太阳公公磨磨蹭蹭的往西边落去，我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囚灵室跑。
有了上次的经验，当青白色的光芒再度裹住我的时候，我也只是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丝毫不为所动，等闭上嘴的时候，已经到了囚灵室。
沿着楼梯爬上水晶塔，苍绯略带笑意的沙哑声音迎面而来。
& & “你很准时。”
& & 我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当然！”
“我碧络仙子可是天界中出了名的守时。”我毫不脸红地自吹自擂，却不料听见苍绯一点也不客气的嘲笑声。
& & “你还真不谦虚。”
& &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我回答。
“哈哈。”苍绯又笑了起来，他似乎很爱笑，随便听到一点什么都能笑得很开心。
& & 想必……以前也该是个十分爽朗的人吧？
我抓抓头，默默心想。脑子里，突然想起昨晚他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唔……怎么记得好像云华上仙也这么说过？他说我长得很像绿姬，但是绿姬已经在一千年前形神俱灭了。要知道，形神俱灭的仙家，是完全的归为虚无，元神消散，不会再有任何重生机会的。所以说，我和绿姬的相似，应该完完全全只是巧合而已了……
也许是见我想得有点出神，苍绯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摇了摇头，旋即想起一个问题。
苍绯口中所说的那个，和我十分相似之人，难道也是指的绿姬？
“苍绯。”我于是开口问道：“你说我和一个人长得很像，是不是绿姬？”
& &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苍绯的语气听起来明显讶异。
& & “绿姬？”他很惊讶地反问了一句：“那是谁？”
& & “诶？”现在换我大吃一惊了。
& & 难道除了绿姬之外，还有人和我长得相似？
& & 这巧合也未免太多了吧？
& & “是谁说你和绿姬相似的？”苍绯问。
“云华……云华上仙。”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听见苍绯问，于是回答：“是我……呃……天帝派我去紫云宫给云华上仙送信，不小心见到了绿姬的画像。”
“云华？原来是他。”苍绯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他告诉你，那个人叫绿姬？”
& & “是啊。”我点点头。
& & 苍绯笑起来：“他骗你的。”
& & “诶？不会吧？”我大叫。
云华上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随意开玩笑的人啊！再说了，他骗我有什么好处？一个丹灵宫中的小仙女，能有什么值得他骗？
“你说你看见了画像？”苍绯又道：“然后云华告诉你，说画中的人叫绿姬？”
& & 我连连点头。
“呵呵，他还是很介意啊……”苍绯惋惜般叹一声，像是苦笑，但随后开口道：“那画中的人并不叫绿姬。”
& & “怎么会……”我眨眨眼，早愣住了。
“我猜，也许是云华担心你追问，才哄你说那人叫绿姬的吧。”苍绯低低说道：“那画像中的人，是不是个女子？容貌倾国倾城，一身绿衣，英气勃发，倔强又傲气，却给人很冷漠的感觉？”
& & “对啊对啊！你也见过？”
“岂止见过……”苍绯似乎是苦笑了一下：“看来，我说的那个人，和云华说的是同一个人，就是你看见的画中女子，不过，她并不叫绿姬。”
“那叫什么？”不得不说，我的好奇心已经彻底被他调动起来，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满怀期待地等着答案。
但苍绯的回答，却像是晴空中突然响起一个霹雳似的，震得我半晌没回过神来。
“碧络，当年的天界第一美人，前任天帝的女儿，碧络公主。”
& & 碧络……
& & 原来……云华上仙念念不忘的人，也叫碧络？
& & 原来……苍绯说那个人，就是碧络？
& & 碧络碧络……为什么到处都是这个名字？
& & 为什么……
& & 为什么我也叫碧络？
& & 为什么苍曜会给我起名叫碧络？
脑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纷纷杂杂的就像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来，更是将我的脑子搅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想不明白。
& & 我瞠目结舌呆如木鸡，整个人都僵直了。
十万个为什么在我的小脑瓜子里钻来钻去，不但没有钻出答案，反倒将问号越变越多，偏偏每一个问题都没有答案。
也许是见我震惊的几乎傻了，苍绯担心地叫了几声：“碧络？小仙女？小仙女？”
“啊？”我这才回过神，连忙扭头看向他那模糊的身影，结结巴巴地开口：“可是……可是……如果绿姬就是碧络，那她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形神俱灭了啊，你和云华上仙都这样说的，不是吗？”
“是的。”隔着水晶壁，我看不见苍绯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动作上，还是能知道他是在点头：“就在妖界大战的时候。”
“形神俱灭的仙家，是归为虚无，不会再入轮回的，不是吗？”
& & “也没错。”
“那……那……”我不死心地开口：“那我和碧络公主长得相似，就只是纯粹的巧合了，不是吗？”
& & “巧合？”苍绯突然冷哼一声。
我本来以为他会继续说什么，可是在哼了一声之后，却彻底沉默下来，再没下文。
沉默了好久，我先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那……那碧络公主，是怎么会形神俱灭的？”
在三界之中，形神俱灭的例子很少，就算是到了仙人大限的也是很少很少的，而形神俱灭……除非是犯下了什么不可宽恕的弥天大罪，才有可能在外力的因素下，被强行打散元神。
而那个碧络身为前任天帝的女儿，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怎么会无缘无故形神俱灭的？
听见我的问题，苍绯并没有马上回答，依旧沉默了非常久，才缓缓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已经被关在了这里，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 & “你也不知道？”我颇有点意外，顿时有些失望。
苍绯却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不论我怎么追问，他都不肯再说关于碧络公主的任何一点事情，只是笑嘻嘻地岔开。
“你自己说才得道成仙没多久，但身上仙气怎么会这么浓烈？”苍绯问：“老远的就能感觉到。”
“诶？”我惨叫，“难怪每次偷吃都会被发现，我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
“你仙气那么重，除非学会消除隐藏自己仙气的方法，不然谁都能察觉到的。”苍绯笑道：“偷吃？你偷吃什么？“
“丹涯子的丹药啊。”我抓抓头，不好意思的回答：“每次都会趁他不注意，偷吃一颗两颗。”
“哈哈哈哈！”苍绯闻言大笑起来，“你居然偷吃他的丹药？那老头把丹药看得比命还重要，居然会任由你偷吃？”
“哪里是任由我偷吃？”我摆摆手：“被抓住了还是会被骂啊，不过他丹药那么多，少一颗两颗的也没什么关系啦！”
“什么叫少一颗两颗没关系？”苍绯道：“丹涯子的丹药，都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效，有的更是能让人法力大进，功力倍增，是天界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难怪你仙气那么浓，原来是丹药的功效。”
& & “是……是吗？”我颤抖着脸皮干笑几声。
原来白胡子的那些药丸这么厉害啊？难怪每次我偷吃被发现，那老头子会气得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白胡子似乎一根根都直起来了！但是……为什么他从来说过什么呢？就像是……就像是睁只眼闭只眼，对我偷吃丹药的事情视而不见似的……
不说还不觉得，如今回想起来，连丹涯子的态度，也是颇多蹊跷的地方。
& & 难道……难道我真的……并不只是一棵普通的小草？
苍绯大概是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轻轻叹了声：“小仙女，别想那么多了，我教你隐藏仙气的法子，学不学？”
& & “好啊！”
& & 有人肯教我法术，真是求之不得。
& & “呵呵。”苍绯笑了声，便将口诀缓缓说来。
这次我学得很快，几乎是听他念了一遍，就已经学会了，等多练习几次，已经能很熟练地将自己的仙气消除隐藏起来。
& & 苍绯似乎很高兴：“你领悟的很快。”
“真的？”听见夸奖，我很是高兴：“丹涯子还常常说我是朽木不可雕呢。”
& & “那只是你没用心吧？”苍绯一针见血。
& & 我吐吐舌头，没有否认。
没法子，生性懒散，得过且过，又不是要去争第一，没事逼得自己那么累做什么？还不如好生睡上一觉，快活开心！
将消除仙气的法术又练习了几次，我已经能成功地隐藏起自己的身影而不被发现了，恩，这样子的话，下次再去偷吃丹药，就一定不会被丹涯子发现了！
& & 我龇着白生生的牙齿奸笑。
& & “在想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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